《弈绝鉴兰心》 正文 第一章 我见犹怜 公子清浅,幽京第一人。他却没住在京城,而是在京郊二十里外的朱阳镇买了宅院。 他年方十六,容颜俊美,才艺无双,心机过人。 公子清浅出自京城第一名门望族——海侯府。因他排行老二,所以有人称他为海侯二公子。 公子清浅与当今皇三子广陵王司马浩交好,是广陵王府的座上宾。 这一日,公子清浅在自己的书房里查看各地送来的简报。他把重要的信息重新誊写了一份备案。 二皇子的幕僚公子瑾阑在各地着人开设私塾的消息引起了公子清浅的注意。 公子瑾阑,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季府的四公子。他虽然只比公子清浅大两岁,却为人处事十分的低调,很少出席各大场合。所以,公子清浅也不曾见过他本人。 据说他性子清冷,不喜交友。但他却是皇上最器重的二皇子司马诏的至交。 公子清浅看着手里的简报,伸手去拿茶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不舒服,就抿了一口茶。 今天的茶为何有点烫?公子清浅这时才发现一直伺候自己的丫头没在房里。他清了清嗓子。 “公子有什么吩咐?”公子清浅的贴身侍卫姚童走了进来。 “她哪里去了?”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 “她?噢!您说的是柔心姑娘。她病了!”姚童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公子。以前,他是公子的书童。现在,他是他的贴身侍卫。 这男人长了一双丹凤眼,竟然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姚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 原来她叫柔心。公子清浅这才知道伺候了自己三年的女孩的名字。以前,他是从不正眼看她的。 柔心是公子清浅的母亲司马晴一手养大的女孩。在她十一岁那年随公子清浅的母亲一起来朱阳镇看望他时留下来的。 公子清浅不喜欢有女孩在侧,所以他婉言谢绝了母亲的好意。可是母亲却说你离家那么远,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这孩子伶俐的很,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就这样,柔心留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伺候着。从那时起,姚童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轻松了许多。所以他一直很照顾柔心。 后来,公子清浅的母亲病重。她在弥留之际对公子清浅说,她(指柔心)如果以后不能为你所用,杀之。 公子清浅手握着茶杯出了一会儿神,然后问道:“她病了几天了?” “也就三天!前两天还能为公子煮茶,只是今天……”姚童谨慎地道。 “看郎中了么?”公子清浅不悦地看向姚童。病了三天,我居然不知? “没!她只是那个……”姚童嚅喏起来。 “哪个?”公子清浅越发地疑惑起来。姚童跟了他八年,什么事儿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吞吞吐吐不利索的时候。 “就是……”姚童的脸红得跟柿子似的。他一会儿摸摸鼻子,一会儿挠挠头。 “我去看看!”公子清浅瞪了一眼姚童站起来就走。姚童愣了一下,赶紧跟了出去。 柔心其实就是成人了。她突见红的时候吓得哭了。 姚童跟公子清浅出去应酬时,他听过其他府里的丫头们讨论过此事。因此,他去了霓虹苑问了薛姨娘。 薛姨娘听说是公子清浅的丫头的事儿,就将姑娘家初来月事的注意事项给姚童讲了一遍,然后还拿了些备用品给了他。 姚童给柔心买了一条红裙子,然后红着脸将一些注意事项讲给她听。 柔心谢过了姚童。姚童让她休息几天。这不,她正趴在床上看书呢!她的发髻散乱,有一缕垂落在腮旁,遮住了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只露出一点宛若黑宝石般的眸子和笔直的鼻翼,还有那嘴角微微上扬的粉红色唇瓣。她那裹着白袜的小脚伸出被外一翘一翘的晃悠着…… “她这是病了?”公子清浅走进柔心的房门站住了脚。 “公子!”柔心翻身下床跪在地上。 “你快起来!地上凉!”姚童心痛地要扶柔心起来。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让她跪着!”公子清浅甩了甩衣袖出去了。 “公子!”姚童抬头看着远去的公子清浅,又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柔心。他不能违背公子的意思,只好拿了垫子给柔心垫在膝下。 母亲还说她聪明伶俐!倒是用在偷懒上!公子清浅一路走回书房,坐在了几案后。 茶现在是凉的。公子清浅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正巧姚童赶来。他看到茶杯被撇了过来,就跳着躲开了。 那个白玉玲琅茶杯就那么的粉身碎骨了。姚童站在门旁大气不敢出。 公子清浅拿起了那张关于公子瑾阑着人开私塾的简报,他的气直往上顶。他知道那是公子瑾阑为二皇子招揽人才的策略。公子清浅将手中的简报几乎捏碎了。 我说公子今天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原来是看了简报上的消息,寻不到对策而气恼的啊!姚童总算弄明白了。 “让她给我上茶!”公子清浅冷静了下来。 “是!”姚童欢喜地去喊柔心了。 茶是温的,入口带着淡淡地清香。公子清浅觉得自己浑身清爽了许多。他不禁细细地打量着站在身边素手而立的丫头柔心。 她的头微低,眉微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抬起头!”公子清浅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喉咙不禁动了动。没有人会对这样的美人不动心。 柔心愣了片刻,抬头直视公子清浅。 好漂亮的一双水剪眸子!那眸子里的目光清澈如水,一尘不染。 公子清浅看得呆了。许久,他收回眼神。怪不得母亲临终前会有那样的嘱咐。她虽然是一颗棋子,但是却是一枚令人不舍的棋子! 但是公子清浅不是普通的公子哥儿!他是做大事之人,不会因为美色而沉沦!但是她是他的人。他得先要了她。 男人天生对自己看得上的女人有占有欲。这无关老少,也无论贵贱。尤其是有着如花美貌的女子,更逃脱不了这种命运。除非有礼教束缚,否则任何人都不例外。因为这是天性使然。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公子清浅命人唤来柔心。 柔心来到公子清浅的屋门外站住了脚。公子这么晚唤她来他的寝殿,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去跟公子说,你身子不舒服!”姚童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柔心。这么美的女孩,还有如水般的性子,谁会不喜欢? “进来!”公子清浅在室内发话了。他等得有些心焦。她早就来了,却在屋外迟迟不肯进屋,这是对他的一种轻慢。公子清浅的眼睛里有了一抹阴戾之气。 正文 第二章 甘为棋子 门开了,月亮的银辉倾泻到公子清浅的屋子里。 一袭白衫的柔心轻轻地走了进来。她的面孔雪白,眼眸晶亮,唇红如桃。 公子清浅的袍袖一展,屋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他搂住了柔心的腰肢。柔软无骨的感觉使得公子清浅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不自觉地吻住了她的娇唇。 “啪”地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过,公子清浅松了手,他的凤目渐渐的瞪大,瞳孔慢慢地收缩。 他反掴了柔心一掌,怒声吼道:“滚!” 柔心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她跌在了屋门口。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溢出。姚童打开房门将柔心扶了出去。 一个月后,公子清浅吩咐姚童将柔心送往霓虹苑。 “公子!你就原谅她吧!”姚童知道霓虹苑是什么样的地方。他替柔心求情。 “她别无选择!”公子清浅微微叹了口气。 柔心去了霓虹苑。她心性聪慧,学东西很快。况且她从小在司马夫人指派的人熏陶下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只需要学些魅惑之术而已。 她的脸被公子清浅打得不轻,到现在还得戴着面巾。所以,她尽管在霓虹苑很出名,却无人见过她的真容。 三个月后的一天,公子清浅的得力护卫刘涛急匆匆走进了他的书房。 刘涛行过礼之后,来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耳语片刻。 “死了?”公子清浅轻呼。 “是!一刀毙命!” “够狠的!死者是谁?”公子清浅最关心的是这个。 “杨太师之子杨风!”刘涛小声道。 “该死!你去找个有罪之人顶了吧!”公子清浅将手中的书简放下。 “是!”刘涛拱手行礼后,转身欲走。 “等等!谁管霓虹苑?” “柳三叔!” “让他出去避避风头!霓虹苑暂且关了!去吧!”公子清浅的拳头握了握。然后他起身往柔心的院子而来。 “你怎么把他给杀了呢?这可怎么办?”姚童知道柔心所杀之人来头不小,人家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柔心站在院里的梨树下闭着眼睛。她的脸色惨白,浑身冰冷。 “你的胆子真不小!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说!为什么杀他?”公子清浅走到柔心的面前逼视着她。 她仰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他要轻薄于我!” “呵!难道你不知道霓虹苑是什么地方?”公子清浅一把扯下柔心的面纱。她的左脸颊靠耳朵的地方还有一个浅浅的红印。 公子清浅的右眼跳了一下。那是他的杰作,他怎么会忘记? “知道!但是我做不到!”柔心已经不再害怕了。她大不了以命相抵! “我可以救你!但是你……” “我的命以后是你的!”柔心毫不犹豫地道。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去一个人的身边!”公子清浅的话柔心明白。 “好!”柔心吸了吸鼻子。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她只知道自己是被司马晴养到五岁。然后,她被送到了一个道观拜师学艺。 直到十一岁时,公子清浅的母亲司马晴派人把她接了回来,并让她一心一意地伺候 公子清浅。 司马晴临死时让她去说话。柔心在司马晴面前发誓:誓死守护公子清浅,唯他命是从! 接下来的日子里,柔心每日到公子清浅的屋子里看有关二皇子司马诏和公子瑾阑的一些信息。 柔心的衣着和发髻也有所改变。她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偶尔,公子清浅累了。柔心便会给他按摩肩背。她的动作轻柔,却不失力道。 公子清浅这才感觉到柔心会功夫。不然一般的女子哪里来的这股手劲儿? “你以后按摩的时候要轻柔些。不然会被他人看出端倪!”公子清浅伸手去拿茶杯。正巧柔心也去帮他拿茶杯。两个人的手放到了一处。 公子清浅抬头看着柔心。柔心也温柔地望着公子清浅。其实,她早就从心里喜欢上了公子清浅。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公子!三皇子来了!”姚童进来禀报。他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准备好了吗?” “嗯!”柔心端着茶杯走出书房。公子清浅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 三皇子司马浩最近没见到公子清浅。所以他只好来找他。他刚要进书房,就看见一位绝美的女子从里面出来。 柔心冲三皇子司马浩施礼后就走开了。独留下三皇子站在书房门口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见过三皇子!”公子清浅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我说怎么见不到你了!闹了半天你是金屋藏娇啊!”三皇子拉住了公子清浅的手叫道。 “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表妹!”公子清浅将三皇子拉到书房内。 “这么说你们没关系了?”三皇子的心里有些喜悦。 “她是我们的一个棋子!”公子清浅扶着三皇子坐在了几案后。他坐在了三皇子的旁边。 “棋子?”三皇子有些不明白。 “你把她送到你二哥的身边即可!”公子清浅给三皇子斟了茶。 “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三皇子手持茶杯看着门外。 “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公子清浅一句话点醒了三皇子。 三皇子带走了柔心。过了几天,三皇子设宴请自己的族亲畅饮。 席间,柔心被指派服侍二皇子。二皇子虽不好女色,但是也被柔心的容貌所吸引。他临走时便向三皇子开口要了柔心。 柔心去了二皇子府中。二皇子已经有了一个正室和两个侧室。 正室严敏见二皇子带回来一个娇弱柔美的女子,心中很是恼火。于是,他派人去找公子瑾阑。 柔心正小心地侍候二皇子司马诏用晚膳。公子瑾阑便直接走了进来。 他仔细看了看正低着头给二皇子按摩肩背女子,然后开口道: “此女子如此妍丽,世间少有!” “能得瑾阑夸奖的女子实在是不多!你若喜欢就给你!”二皇子素来知道公子瑾阑不喜女色。所以他随口一说而已。不想公子瑾阑居然道:“如此就多谢了!” 二皇子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是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了。 “你,去吧!”二皇子手扶膝盖低头叹息。 “是!”柔心跪地施礼。然后她低头轻轻地走到公子瑾阑身边行礼。 “他如同我一般!”二皇子抬头看着公子瑾阑道。 柔心忙要跪地行大礼,却被公子瑾阑的扇子擎住了。 “不敢当!姑娘请起!” 柔心站起身看向公子瑾阑。他的话语虽然温和谦恭,但是他的神情却是孤清冷傲的。 这女子眉如烟黛,眸清如水。果然是个佳人!公子瑾阑眼睑微微下视一会儿,方觉得自己的心绪有些不稳。 “走吧!”他拢了一下自己的披风,转身就走。柔心只好跟了去。 正文 第三章 首次较量 “公子!查过了!她只是三皇子在街头偶遇带回府的。”公子瑾阑的得力助手枫炎进来禀报。 “继续查!”公子瑾阑绝不相信一个美女会无端地出现在二皇子身边。他笃定,她一定是有来历的,很有可能是对手派来的卧底。 “是!”枫炎当然没有放弃追查。可是查的人却十分的头痛。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柔心,连个姓氏都不曾知道。画像无人识,简直就无从查起。 公子瑾阑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他让柔心留在自己身边伺候笔墨。 柔心在公子清浅的书房里侍候了三年。所以她做起来得心应手。 公子瑾阑虽然每天在书房看书写字,从来不曾瞅过柔心一眼。但是她所做所行尽收他眼底。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柔心正将烧尽的烛心换下。公子瑾阑的声音冷冷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你的家乡在哪里?”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清心观长大!”柔心按照公子清浅的交代回答。她的确是在道观中长大的,不过不是清心观,而是远离京城的普离观。 清心观在京郊。观主叫步云,只有一个女弟子童慧。她们是公子清浅母亲司马晴的人。司马晴死后,她们归公子清浅所管。 “公子!要不要去查一下?”枫炎望着柔心婀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问道。 “不必!”公子瑾阑知道查与不查都一样。 “公子既然怀疑他她,杀了岂不是干净?” “二皇子送的人,岂能说杀就杀的?”公子瑾阑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 因为这个女人,二皇子已经有些日子不曾派人来召唤了。这个祸水迟早要除,但绝不是现在。 五天后,柔心依旧在书房里伺候着。她煮好了茶,端着茶碗送到了公子瑾阑的桌案之上。 公子瑾阑正在写着信笺。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拿茶碗,却碰到了柔心的手。他一松手,本来已经被他拿起的茶碗倒了。水就要洇到了他刚写好的信笺。 柔心本能地拿起那信笺。一行隽秀的小字映入她的眼帘。 信笺被公子瑾阑瞬间夺回。柔心拿出自己的巾帕擦拭着水渍。然后收拾好茶碗退了出去。 “公子!要不要取消计划?”枫炎瞪视着走出房门的柔心。 “不用!正好看看她是谁的人!那天盯紧她!”公子瑾阑尽管怀疑三皇子和他的支持者公子清浅,但是没有证据的事儿,他从来不作数。 “是!” 博宇楼的盂兰会上,当今圣上的四位皇子在京的都尽数到场。他们身边少不了坐着支持他们的权臣贵胄的子弟们。 主办这场盂兰盛会的是博宇楼的老楼主博兴雅。 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三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都到了,只差二皇子司马诏了。 博兴雅的眼睛望向了门口。他不会不到场吧!那可是扫了他的颜面了。 “四哥、七哥镇守边关来不了!六哥一直病着。二哥不会也有事不来了吧!”八皇子口无遮拦道。 “八弟!这么重要的盂兰盛会,二哥什么时候缺席了?”二皇子一身蓝袍,英姿勃发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第一次前来参加盂兰盛会的公子瑾阑。 就是因为今年公子瑾阑也来参加盂兰盛会。所以他们的车马在离博宇楼不远处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二皇子和公子瑾阑以及其他的公子儿们才不得不下了马车步行前来。 公子瑾阑的衣服上到现在还挂着玫瑰花瓣儿。 那花瓣儿在他那白色的长袍上显得格外的显眼。 公子清浅的目光自从公子瑾阑踏进品兰阁的那一刻起,就没离开过他的身上。 公子瑾阑面色冷峻,却不失风度。他的气度高雅,容颜俊美。要不是老冷着一张脸,使得他看起来有些孤傲。在座的恐怕都会争相与他结交了。 一抹嫉妒的情绪在公子清浅的体内漫延。但是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他的目光转到了公子瑾阑身边的柔心身上。她怎么来了? 要知道能进品兰阁的女眷并不多。一个是公主司马纯;另一个是八皇子的奶妈蔷氏。难道是公子瑾阑故意而为之? 公子清浅遂将目光移到自己的茶杯上。他刚拿起茶杯,博宇楼的楼主博兴雅便站起身来宣布盂兰盛会开始了。 公子清浅只好放下茶杯和大家一起站起来拱手行礼。他在坐下之后,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还是瞥了一眼柔心。 柔心今天的打扮十分的素雅。她腰间垂挂的一块木牍装饰引起了公子清浅的注意。 虽然盂兰节佩戴木牍很寻常。但那是民间的习俗,在这种盛大的场合之下,众人皆佩戴玉器以示庄重。 公子清浅随身带着避毒药丸。他不经意间将药丸射入三皇子和自己的茶杯之中。 盂兰盛会比斗琴棋书画和谈经解文之道。最后还有盂兰之辩。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对上了。每届盂兰盛会,公子清浅都轻而易举地拔得头筹。但是今年,他却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博弈使得二人面对面坐在了一起。两个人的气场、容貌乃至定力都让在场的人为之惊叹。 这一场棋局的厮杀异常紧张激烈。连站在公子瑾阑身后的柔心都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 她懂棋,因而感觉到了双方强大的杀气。 三皇子因公子清浅的嘱咐,提前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场。 几个时辰后,公子清浅突然口中喷出一口血。他手扶棋盘,勉强站起身来。 博兴雅心中一惊,起身来到了公子清浅身边。他替公子清浅把了脉,然后神色凝重地吩咐人将公子清浅送回他自己的府邸。 “出何事了?”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还不清楚!”博兴雅何等的机智。他怎么能当众说出公子清浅中毒之事呢? 盂兰盛会如常进行。公子瑾阑拔得本届盂兰盛会的头筹。 “去探听消息!”公子瑾阑回到自己府邸的书房中后吩咐道。 枫炎带人去了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查探情况。 二皇子要在这次盂兰盛会上除掉三皇子的得力助手公子清浅。 公子瑾阑一手谋划了这次事件。公子清浅虽然提前服用了避毒药丸。但是公子瑾阑不仅着人在茶水中投毒,就在公子清浅的棋盒里也下了毒。真可谓是无毒不丈夫!毒不死你誓不罢休! 正文 第四章 查出端倪 公子清浅回府后着人封锁消息。然后,他差人请来了好友炫飞。 炫飞出自于炼毒世家。他从小就是泡在毒缸里长大的。他的父亲制毒,他的母亲解毒。他就是在他们二人的争斗环境下长大的。 炫飞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卧房里。公子清浅躺在床上已经毫无声息了。 “公子在卧床前自封了心脉!”姚童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炫飞给公子清浅把了脉,看了看他的舌苔和眼瞳。 然后他拿出金针扎入公子清浅的腕中。血顺着金针滴落到碗里。 炫飞给公子清浅止了血。拿出药箱打开。那里装着许多药瓶。 炫飞开始试毒。要想解毒,必须知道患者中的是什么毒方能解。 一个时辰过后,炫飞的额头出现了汗珠。公子清浅所中之毒,其中有一种查不出! “他也太大意了!”炫飞只好先解另一种已知之毒。 炫飞虽然还未查明另一种毒所谓何物。但是他要保住公子清浅的性命还是可以的。这不,两人坐在了饭桌之上了。 公子清浅的脸色苍白,嘴唇是紫红色的。他的指甲却是清灰色的。 “你也太过于信赖我的医术了吧!”炫飞仰脖喝尽了杯中酒。 公子清浅拿过酒壶给炫飞满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炫飞一手拿起两个酒杯尽数倒入自己的口中。 “要命就别喝!”炫飞吃了口菜。 “反正也活不长了!倒不如喝个痛快!”公子清浅的手提起了酒壶,却倒不出一滴酒。炫飞的手只是放在酒壶的盖上。 “嗨!连你也趁人之危!”公子清浅咳嗽起来。血染红了他的手掌心。 “你回去休息吧!”炫飞心中有些郁闷。自己自从长这么大,就没有解不了的毒!可如今,却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这里栽了跟头。最要命的是,这一次他恐怕要失去了不光是颜面,还有他唯一的朋友了! 公子清浅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手臂制止了姚童扶他的举动。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解毒还需找下毒之人!”炫飞将手中的酒杯顿到了桌子上。 “你觉得可能吗?”公子清浅轻笑一声。 “要不让她……”姚童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公子清浅打断了。 “我若死了,就让她好好活着吧!”公子清浅知道公子瑾阑并不信任柔心。她要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动作,那就是找死! “夜深了!你去睡吧!虽然我解不了你的毒,但让你活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炫飞醉得趴在了酒桌上。 姚童扶他去客房了。公子清浅看着被月光照亮的一桌残羹,心中实在是不甘。大业未成身先死,总有一点遗憾。别家的公子在自己这个年龄早已娶妻生子,而自己却连个女人都没真正地碰过!公子清浅的脑海里闪过柔心的影像。 “啪!”一个黑影闪过,公子清浅的手夹住了一个麻布卷。他轻轻地展开麻布卷,一行清丽的字迹印入眼帘:巫山草可解毒! 这字迹好像在哪里见过!公子清浅思索着。直到姚童过来扶他起来,他也没记起这是谁的笔迹。麻布卷在公子清浅回屋后便被烧毁了。 公子清浅睡了一个好觉。当一身酒气的炫飞来到他的床边时,他才睁开眼睛。 “巫山草!”公子清浅看着炫飞道。 “起来!我们一同去寻!”炫飞不由分说地掀开公子清浅的被子。 “我同你去!”姚童拱手道。 “这种草采下即枯,必须当场食用!”炫飞给公子清浅穿上了鞋子。 “准备车马和必须品!”公子清浅吩咐道。 “慢着!我们二人悄悄去!”炫飞扶住了公子清浅的肩膊道。 “好!”公子清浅知道炫飞的意思。也许这种草药只有他能找得到。如果是被人给提前毁了,他也许就药石无医了。 公子清浅和炫飞二人只带了银钱、水粮和一套换洗的衣物便悄悄地从密道离开了。 炫飞带着公子清浅一路向南而行。因为公子清浅中毒后,身子十分的虚弱。所以他们的行走速度并不很快。 炫飞不得已在途经黄宁时租了一辆马车。驾车虽然快些,但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 公子瑾阑命人时刻盯着公子清浅的府邸。但是他始终没有等来公子清浅毒发身亡的消息。 柔心也很怕听到坏消息。她虽然偷听了公子瑾阑和二皇子的谈话,已经把解药的名字给了公子清浅。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公子瑾阑倒底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想去二皇子府邸商量对策,却不小心碰翻了一桌案上的书卷。 “你收拾一下!”公子瑾阑瞥了一眼看着茶具发怔的柔心。 柔心刚收拾好桌案。二皇子就和公子瑾阑一起进了书房。 “下去吧!”公子瑾阑吩咐。 “不妨事!我的肩背有些发酸!”二皇子坐在了书案的后面。 “还愣着做什么?”公子瑾阑皱了一下眉头。柔心爬了起来,走到二皇子身后替他捏按起来。 “我们只有利用三皇子去他的府中探查了!”公子瑾阑说得时候用余光观察柔心的反应。 柔心抬起头时正好瞧见。她冲公子瑾阑笑了一下。公子瑾阑的心突然地跳了起来。相处这么久了,他真就是舍不得了!公子瑾阑握紧了拳头。 “我和三皇子一起去!”二皇子站起身。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柔心。 “好生待她!” “是!”公子瑾阑应道。 还是杀不得!公子瑾阑返回书房时,看到柔心给他沏好茶放在了桌案之上。 “公子!”枫炎急匆匆地走进来。 “你下去!”公子瑾阑看了一眼柔心。 柔心退下后,枫炎开口了。 “公子可还记得杨太傅之子死在霓虹苑之事?” “略有耳闻。杀人的女子不是已经处决了吗?”公子瑾阑挑了一下眉毛。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杀人的不是被处死之人!我的一个下属和那里的一个女子要好。那女子说杨公子死后,杀人的女子就逃了!苑中的管事的无奈,只好找了一个犯了重罪之人替了!” “你怀疑这个女子就是她?”公子瑾阑的手放在了茶杯之上。 “十之八九!” “继续查!”公子瑾阑的嘴抿了起来,只要抓住她的把柄,就算二皇子也护不了她了。他手中的茶杯转了起来。 正文 第五章 险象环生 朱阳镇公子清浅府内一片静谧祥和。府门口停着两辆华丽的马车。三皇子在二皇子的撺掇下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府邸。 姚童和内卫含光一起在公子清浅屋门口跪迎二位皇子。三皇子不说一句话就直奔公子清浅的寝室。 “三皇子请留步!”姚童追了上去叫道。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三皇子脚下加快了。二皇子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家公子重病在床,实在不易见客!”姚童边走边道。公子清浅临走时刻意嘱咐,不许任何人进入他的卧室。 三皇子推开姚童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寝室门口。两名守卫持刀站在门前。 “清浅!出来见我!”三皇子唤道。许久,屋里也没有回应。 三皇子疾步走到屋门口,守卫拔刀相向。 “大胆!难道你们要弑杀皇子不成!”二皇子怒喝道。 “不敢!”守卫拱手道。三皇子趁势推开了公子清浅的房门。 “三皇子!不可!”姚童飞身进屋拦住了三皇子。 三皇子站住了脚。他犹豫起来。公子清浅不见他,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委实不妥。 二皇子却已经走到了公子清浅的床前。 “二皇子!得罪了!”含光的剑横在了二皇子的脖颈之上。 “你敢!”二皇子一伸手,掀开了帘幔。床上没人?二皇子也吃了一惊! “说!他去哪里了?”三皇子急了。这人既然中了毒,怎么会不见了呢? “死了!”姚童扑通跪在了地上!含光收了剑,低头而立。 “你们竟敢欺瞒!来人!将他们二人抓起来!本王要细细审问!”二皇子一声令下。他的随从们便将姚童捉了。含光艺高人胆大,冲出去寻找公子清浅了。 公子清浅临行前吩咐他们遇事不要抵抗,保住性命等他回来。所以,姚童便被二皇子带到了公子瑾阑府里。 “这人我给你带来了!务必查出他的下落!” “不必查了!他定是去寻解药了。那巫山草只能采下当时服用,否则就会枯萎。” “没用了就不要留了!”二皇子对公子清浅是恨之入骨。对他的手下也不留情。 三皇子要是没了他,那是绝对斗不过自己的。 “他还有用!”公子瑾阑瞥了一眼姚童。正好用他来试一试柔心。如果他们相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你看着办吧!”二皇子撂下话就走了。 “去把她捆来!”公子瑾阑附耳枫炎道。 枫炎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虽然他不解其意,但是他还是照做了。 “柔心!”姚童一看被枫炎捆着而来的柔心便脱口而叫。 公子瑾阑的面上一寒,果然如此!他遂吩咐枫炎秘密处死二人。 “公子!我有话要说!”柔心叫道。你必须活着才能更好地为我办事!公子清浅曾经的话犹在耳畔。 “让她说!”公子瑾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我不是公子清浅的人。直到有一天,他去了霓虹苑要我委身与他。我打了他一耳光跑了,所以就被赶出了霓虹苑。后来我在街上遇到了三皇子,被他收到府里。”柔心的话和三皇子对二皇子所言的如出一辙。但公子清浅是三皇子的人,公子瑾阑怎能相信他? “带走!”公子瑾阑莫名地发火了。 “让我说完!”柔心跪在了地上。 “好!你说!”公子瑾阑咬着牙冷冷地道。能让公子动怒的人不多,除非他动了真情。枫炎真的恨不能一剑刺穿柔心! “奴婢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是公子硬要了过来的,现在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我!” “说完了?你就那么怕死?”公子瑾阑用扇子指着柔心道。他的脸已经冰寒至极。她居然敢用二皇子做挡箭牌! “是!我不想死!自从遇到了公子你,我的心就被你征服了。” “柔心!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姚童鄙视地看着她。 “这都是你们逼的!我被骗到霓虹苑不说,他第一次见我就要我和他……”柔心猛地站了起来。 “公子看上了你,你就是他的人!”姚童红着脖子叫道。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柔心的心思,开始配合她了。 “我不是!”柔心喊道。 “把他押入地牢!放了她!”公子瑾阑甩下袍袖,转身进了书房。 “公子!”枫炎跟进了书房。 “暂且留她一命。你继续查!” “是!”枫炎走出书房门口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被府内侍卫解了绳索的柔心。 “你那么怕死,却守身如玉。为了什么?”公子瑾阑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拿着茶匙儿发呆的柔心问道。 “只想有一天找个爱我的人嫁了!”柔心的眼睛看向手里的茶匙儿。她的眼底有了一丝泪痕。要说刚才是演戏,那么现在却是真的动情了。这是她发自心底里的声音,但她知道那对她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 “你既然倾心与我,那么今晚……”公子瑾阑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心动。总之,这句话毫无征兆地脱口而出了。 “公子将来的人不会是我!”柔心倒是有自知之明。 公子瑾阑的面上一热,遂拿起书遮掩。这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奢望嫁入这里,又有多少豪门望族来此提亲。唯独这小小的女子对自己敬而远之。不过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今天的书,公子瑾阑彻底看不下去了。他早早地回自己的屋里睡觉去了。 柔心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了。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的行事作风太像了。他们的长相虽不同,但都是出类拔萃的。他们的心机皆是过人的。如果他们不是敌对双方,那该多好啊! 这一晚,公子瑾阑也失眠了。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公子瑾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软。居然相信了她的话。她真的和公子清浅只有一面之缘吗?在霓虹苑杀人的女子不会就是她吧!如果是,那么她断断留不得! 公子清浅不但替那杀人女子找了个替死鬼,而且也没有派人手追杀她。这就说明那女子是公子清浅的人! 第二日,公子瑾阑看着书却打不起精神来。柔心却研着墨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公子!”枫炎看着他们两个不禁心生疑惑。难道他们俩昨晚…… “哦!”公子瑾阑揉了揉鼻翼站了起来。他要去躺一会儿了。他走到门口却折回来,解了自己的袍子盖在了柔心的身上。 “公子!你不该对她动情!你该杀了他!”枫炎看出了端倪。 “这是我的事!”公子瑾阑一句话,就让枫炎闭紧了嘴巴。 你不舍得杀她,我来!枫炎将公子瑾阑送到屋里后,转身回到了书房。 他轻轻地走到柔心身后,拔出了剑。柔心却梦见了公子清浅。他找到了巫山草,却解不了体内的毒,结果却死了。 “不要!”柔心大叫着醒来。枫炎的剑已经刺向柔心。而柔心突然的喊叫使得他刺尖偏了半寸。血从柔心的后背冒出。 “你为什么要杀我!”柔心忍着巨痛问道。 “你魅惑公子就该死!”枫炎的剑指向转过身的柔心的咽喉。 “我不会伤害他的!”钻心的痛使得柔心不停地吸气。 “你的存在就是他的弱点。”枫炎的剑毫不留情地又刺了下去。 正文 第六章 心生情愫 枫炎的剑明明刺向柔心的咽喉。但是柔心却手持匕首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欠我一条命!”柔心用匕首划破了枫炎后心的衣服后走了。 她居然会功夫,而且受了伤还能……枫炎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刚才的确是大意了!论实战,柔心不是枫炎的对手。她刚才只不过是出其不意,侥幸而已。 公子瑾阑在傍晚时醒了。他刚出房门就看见枫炎立在廊下。 “她会功夫!” “我知道!”公子瑾阑说完就去了书房。那里已经清理干净了,没留下一丝的痕迹。但是公子瑾阑却闻到了血腥味儿。 “你伤了她?” “是的!”枫炎肃手而立。他的眼睛看着地面,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我得找时间和她好好地过过招! “不要有下次!” “是!”枫炎走出房门。 柔心回到自己的屋里。她得想办法止血。可是她的伤在后背。于是,她只好拿着伤药回到了书房。 公子瑾阑看到她那副模样竟然有些心痛的感觉。他撕破了她的衣服,给她上了药。 伤口很深,一看就知道是想一招要了她的命。但是剑却刺歪了。枫炎是得好好地练功了。公子瑾阑的眉头抟了起来。 门口的守卫已经换了三盆水了。柔心的身子已经被公子瑾阑看了个够。不但看了,还因为包扎的需要碰触过了。 柔心因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公子瑾阑用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盖在柔心身上的白色袍子裹着她。 他把她抱进了自己的卧室里。她已经昏迷不醒。他不放心,只好晚上守着她入眠。 柔心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上半身包裹着布躺在他的怀里。她想推开他。无奈伤口疼痛的让她使不出半点力。她就那么看着他睁眼到天明。 “你醒了!”公子瑾阑翻身起床穿好衣裳。然后他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柔心也的确是累了,合上眼睑睡去了。 柔心再醒来发现公子瑾阑坐在床边看着书。他的眼睛光亮有神,鼻翼挺拔。柔心觉得自己失了神,心中一阵慌乱。 “来!把药喝了!”公子瑾阑扶起柔心,将药灌到她的口中。 药是苦的,但是心是暖的。公子瑾阑帮柔心躺好,然后他继续看书。 “公子!” “说!” “有消息传来!”枫炎扫了一眼柔心。 “她已经被你伤成这样,什么也做不了了。”公子瑾阑不耐烦道。 “我们的人在邙山(古称太白原)附近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很像是公子清浅。” “巫山草怎么会长在邙山(太白原)?”公子瑾阑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 “属下想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巫山草可以解他的毒?”枫炎狠狠地盯着床上的柔心。 “让他们继续跟踪!想方设法拖住他们!你立即带人去邙山。如果真是公子清浅,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枫炎走了。 公子瑾阑回身摸了摸柔心的脑门。她并未发烧,但是她的脸却红彤彤的。 柔心是过于担心公子清浅的安危,所以才会气血上涌,以至于脸色绯红。 “你喜欢他是不是?”公子瑾阑坐在床边摸着柔心的脸问道。 “不是!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柔心答得很快。 “难道送信的人不是你?” “不是!”柔心睁开了眼睛。 “他离开王府,会死得会更快!”公子瑾阑的话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去寻解药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柔心固执地想。但一想到公子瑾阑一定会派人截杀中剧毒,无法用功力的公子清浅,柔心不禁气血翻涌。 “噗!”柔心口中的血溅到了公子瑾阑雪白的衣衫之上。 “还说你和他没关系?!”公子瑾阑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公子如此不信我,就杀了我吧!”柔心闭上了眼睛。能死在他的手里,自己倒也心甘情愿了。 “我们终究会死一人!”公子瑾阑说完便出去了。 柔心躺在床上呆了半晌。是啊!他们无论谁以后得了势,终究是不会放过另一方的。想到这,柔心不禁猛烈地咳嗽起来。 公子瑾阑端着清粥走了进来。他点住了柔心的穴道,止住了她的咳。 “不该让你伤神的!”公子瑾阑将清粥喂给了柔心。 “你不该待我这么好的!我只不过是个下人!”柔心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你现在是我的人!以前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公子瑾阑在柔心的眉心亲了一下。 柔心的心突然间停了几秒。他怎么和公子清浅说的不一样呢?公子清浅只用八个字形容公子瑾阑——冷酷无情,城府太深! “我有些事要处理,你睡一会儿吧!”公子瑾阑点了柔心的睡穴。 要不是柔心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公子瑾阑早就去邙山(太白原)了。枫炎的剑几乎是刺穿了柔心的身体。 公子瑾阑现在只是对她有所猜测,并没有确定她就是公子清浅的人。柔心要是承认自己公子清浅的人,公子瑾阑会亲自杀了她的。他绝不会因为喜欢她而心软。这就是公子清浅口中所说的冷酷无情!从他对付公子清浅的手段上不难看出这一点。 炫飞驾车带着公子清浅来到了邙山(太白原)。他们下车时看到路边有个茶摊。他们在那里休息了片刻,然后两人开始登山。 那个茶摊便是公子瑾阑手下的人开的。他们已经接到了传书和公子清浅的画像。公子瑾阑的势力无处不在。公子清浅虽然看似强势,却一直处于劣势。 公子清浅和炫飞刚离开茶摊。摊主立刻就飞鸽传书给了枫炎。 枫炎也将公子瑾阑的吩咐传了回去。那些人便一路跟着公子清浅二人上了邙山(太白原)。 他们沿途留下了记号。他们本来还打算弄些事端好让公子清浅二人走得慢些。 可是他们发现公子清浅二人走得的确不快,好像在游山玩水一般。 公子清浅和炫飞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了。他们觉得甩掉跟踪的人不大可能。因为公子清浅根本走不快。 炫飞还得边走边寻找巫山草。他在几年前来过邙山(太白原),曾经见过这巫山草。 “你找找,我歇一会儿!”公子清浅能挨到现在实属不易。他要是平常之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找到了!”炫飞走到公子清浅身边耳语。公子清浅面上一喜,遂跟着炫飞来到了一株开着白中带紫点的花旁。 炫飞掐了上半截,然后将它塞到了公子清浅的嘴里。 跟踪的人站在树上向这边张望。但是炫飞的身子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可以了吗?”公子清浅掏出绢帕擦了擦嘴。 “哪有那么简单?还需要两株!”炫飞扶起公子清浅继续前行。 在天黑之前,他们又找到了一株。晚上看不清,他们只能点起篝火休息。 枫炎带人骑快马在天明前飞奔至邙山(太白原)脚下。他们看到了追踪之人留下的暗号。 枫炎发了火雷弹。山上的人看到了火雷弹,然后开始动手了。 炫飞用毒烟毒倒了那些跟踪的人。他扶着公子清浅继续前行。 “我们要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寻到第三株巫山草。”公子清浅边走边道。 “就算你吃了第三株,恢复体力和功力也得半年!”炫飞叹了口气。 “有你这个使毒高手在我身边,他们还能怎么样呢?”公子清浅笑了。炫飞看得呆了。这人笑起来怎么会这么好看呢? “哎!你不会是花痴吧!”公子清浅伸手捂住了炫飞的眼睛。 枫炎带人在半路上看到了那些中毒而亡的跟踪的人。他们这才知道公子清浅身边带着个使毒的高手。 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活着!枫炎将讯息飞鸽传书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知道了那人就是毒门高手炫飞。他让枫炎等人在山上寻得防毒和解毒的药草,然后伺机杀了公子清浅和炫飞。 枫炎等人在山顶发现了正坐在石头上休息的公子清浅和炫飞。 正文 第七章 无巧不成书 “他们来了!不过他们是有备而来。我闻到解毒草的味道!”炫飞的鼻子辨别草药很灵。 炫飞边说,边扶起了坐在石头上的公子清浅。 “实在不行,你就先走,然后再为我报仇!”公子清浅不想拖累炫飞。炫飞是白家唯一的血脉。他还未娶妻生子。 “你顺着坡下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拦住他们!”炫飞推了公子清浅一下。公子清浅遂不及防地滚下坡去。 世上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公子清浅滚落下去后,狼狈地刚要爬起来。他却发现自己正趴在一株巫山草上。他的嘴已经挨到了那株草。 这也许就是天意使然!公子清浅命不该绝吧。 他毫不犹豫地吃了那株巫山草。然后他盘膝而坐,集中精神激发丹田之气。 “快跑!”炫飞看到公子清浅的做法心中不禁焦急万分。 公子清浅要是逃了,自己脱身并不难。但是要他打赢这些高手,他是万万办不到的。这些人有备而来,自己的毒已经发挥不了优势了! 幸亏那些人忌惮他的毒,不敢近身相搏,否则他早就拦不住那些人了。 枫炎看到了坡下的公子清浅。他飞身踏着他的属下的身子越过了炫飞,直奔公子清浅而去。 炫飞的袖中飞出毒链锁住了枫炎的右手腕。枫炎只好回身和炫飞拼命。 炫飞虽然收回了毒链。枫炎已经中毒了。毒很快从他的手腕破损的地方漫延。 枫炎左手拿起剑便要断了自己的右臂。一个略懂医理的下属拦住了他。他掏出自己身上的解毒药草砸碎了敷在了枫炎的伤口之上,剩下的让枫炎吃下。 枫炎也只好坐下运功逼毒。其他的人将炫飞团团围住,却不敢近身而攻。 炫飞累得是满头大汗。有几个高手想去坡下杀公子清浅,都被炫飞的毒链给逼了回来。那些高手便一起攻击炫飞。只要炫飞一死,功力还未恢复的公子清浅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们宰割了! 炫飞的面色开始发红,内力已近枯竭。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公子清浅和枫炎同时站了起来。 枫炎凝视着公子清浅的凤眸感叹造物主的不公。他持剑奔向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眯着眼睛看着飞掠而来的枫炎。就在枫炎近身的一刹那,公子清浅的剑指向了他的左胸。 枫炎身子一侧,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公子清浅的第二剑又到了。剑的力道虽不足,但是快和准。 枫炎的左臂被公子清浅的剑划开了很长的口子。他手中的剑几乎把持不住了。 炫飞退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他洒出五花散,拉着公子清浅就跑。 五花散激发了枫炎体内的毒。他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其他的人捂住了口鼻,拖着枫炎撤退了。等五花散的烟雾散了,哪里还有公子清浅和炫飞的影子? 炫飞背着公子清浅一路飞奔。公子清浅的毒虽然解了,但是刚才和枫炎过招之后已经连走路都困难了。他只能让炫飞背着他而行了。 他们二人在邙山(太白原)的北坡下了山,然后在山下的村子里吃了点东西。随后,炫飞不知在哪户农家买了一辆牛车。 炫飞赶着牛车拉着公子清浅出了村子。他们前脚刚走,枫炎等人后脚就到了村子里。 炫飞花钱买通了见过他们的村民。所以当枫炎等人询问当地村民们见没见过画像上的两个人时,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没见过。 难道他们还在山上?枫炎看着邙山(太白原)出了一会儿神。 “头儿!我们给了村边玩耍的孩子们一些好吃的。他们当中的一个说见过这两个人。他们已经出村子了!”枫炎的一个手下跑过来禀报。 “还不快追!”枫炎转身就奔村口而去。他的那个手下吹了两声口哨。不一会儿,枫炎所带的人都到齐了。他们一起拔腿去追枫炎。 枫炎跑到一处岔路口停住了脚步。这里有两条相反的路,他一时间不知该往那边追下去。 公子清浅的毒就算解了,他也不可能马上恢复。枫炎边思量,边仔细瞧了瞧两边岔道的路面。 这个村子坐落在邙山脚下,所以路面质地比较坚硬。 枫炎根本看不出脚印和其他的痕迹。他有些失望地看着右边的路面。 无论怎样坚硬的路面,都会长一些草。路边的草因没有人踩踏,相对长得繁茂一些。 枫炎手下们赶到了。他们看到了岔路口也犹豫起来。 “跟住了!”枫炎向右飞奔起来。他的手下们来不及询问为什么?只有提气跟着枫炎而去。 公子清浅从前面的林子里走了出来。他望了望枫炎等人消失的身影,然后慢慢地走向了左边的那条路。 原来,炫飞赶着牛车拉着公子清浅来到这岔道口时也停下了。 他们要是向右走,过了前面的镇子就是金谷河。坐船回京城需要两天。而他们向左走,就需要爬过邙山(太白原)侧岭,然后在山下的镇子上租马匹回京,只需要一天的路程。 走水路不但不安全,而且不容易躲避追杀。所以,炫飞就准备向左边的路去。 公子清浅告诉炫飞,他们分开走才能顺利回京。 炫飞是个明白人。他不用问,直接赶着牛车向右而去。牛车的车辙压倒了路边的草。枫炎正是根据这一点而判断出公子清浅二人去向了右边。因为公子清浅的身子因中毒而虚弱不堪。他们要跑得快,就一定会借助车子。 炫飞独自赶着牛车来到了临近金谷河的镇子上。然后他廉价卖了牛车,住进了街口的一家客栈里。他需要等枫炎和他带领的高手离开镇子时,才能去金谷河乘船回京。 炫飞虽然人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喝茶,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公子清浅。如果枫炎兵分两路,公子清浅就危险了。但是他又不能走回头路,以免碰上枫炎的人,让他们看出端倪。 炫飞在客栈一宿没睡好。天明后,他吃早饭时,听到有人在议论半夜有好多人打伤了码头的船夫阿三,还抢走了他的几艘船只。这时,炫飞才真正放下心来去了金谷河码头。 正文 第八章 出手相助 公子清浅独自一人来到了邙山(太白原)的侧岭之下。 这里的山势虽然不陡,但是公子清浅体内之毒毒性刚解。他头一次感到自己力不从心了。于是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公子!你迷路了吧!这天快黑了!不如到我家里暂住一宿,明天再赶路吧!”一个采药的女子路过公子清浅的身边时好心地道。 公子清浅看看天色已晚,自己的身子又很虚弱。所以他就跟着那采药女去了她的村子。 采药女领着公子清浅来到自家的门口。她刚要推门进去,便被公子清浅出言制止了。因为公子清浅隐约嗅到了血腥味儿。 “慢!”公子清浅走到了门前。他亲自推开了院门。眼前的景象使得公子清浅惊住了。一对老夫妇和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倒在血泊之中。 “爹!娘!小草!”采药女子扑到自己父母和弟弟的身边呼唤着。她的声音无比的凄厉。公子清浅听了不禁动容。 “闺女!别哭了!村霸阿屠来求婚被你父母拒绝了。他恼羞成怒,带人杀了你的爹娘!”邻居张大婶走进来劝道。 公子清浅本打算在此休息一晚便走。无奈遇到这种事,他只好帮助那女子葬了亲人。 天亮后,采药女子谢过公子清浅。然后她拿了镰刀就跑出了家门。公子清浅尾随她而去。 想不到这山谷之中的村落里居然有如此阔气的庭院。公子清浅看着眼前的门庭暗道。 采药女冲进了高门大院里。公子清浅也进入院中。 “药花!瞧你这架势!我喜欢!”膀大腰圆的阿屠走向药花。 药花挥起镰刀砍向阿屠。阿屠闪身躲过,一把抓住了药花的手腕。药花的腕部吃痛,镰刀掉到了地上。 阿屠顺势搂住了药花。药花挣扎着被阿屠抱了起来。 突然!阿屠面色僵硬,眼睛鼓凸,然后他慢慢地跪下了。血从他的后脑汩汩流出。 药花挣脱了阿屠的怀抱,看到阿屠倒下的尸身惊住了。半晌,她转头看向公子公子清浅。 “是你杀了他?”药花的嘴唇哆嗦着问道。 “走!”公子清浅拽着药花就走。 阿屠的家丁门发现他死了,便追了出来。公子清浅正在躲避枫炎等人。所以他未带药花去衙门报案。这等恶人十恶不赦!公子清浅一时激愤杀了他。也算是替药花一家人报了仇。 他们二人回到了药花的家里。药花惧怕阿屠家的势力,便收拾了一下行囊,随公子清浅一道爬上了邙山侧岭。 公子清浅这一耽搁,险些被枫炎的人追上。 枫炎等人沿着右边的路来到了蒲柳镇。他们在蒲柳镇外的金谷河边上看到了那辆牛车。 枫炎一打听,刚刚开走了一艘船。他立刻带人抢了阿三的快船,并逼着他和他的船夫划着去追那艘大船。 夜半十分,枫炎的快船追上了那艘大船。他们飞身上了船,挨个看了乘船之人,却没有发现公子清浅和炫飞。 枫炎知道自己上当了。他和他的手下跳上快船返回岸边。然后,他们在镇子上租了马匹往邙山(太白原)脚下的岔路口而来。 公子清浅和药女爬上的邙山(太白原)侧岭。他们坐在岭上休息。 “公子!你看!山下来了好多人!他们是不是来捉我们的?”药女指着山下枫炎等人颤声道。 “是来捉我的!你还要同我一起么?”公子清浅的意思很明白。你跟着我会很危险。 “你为了我才杀了阿屠!我跟你走!”药女咬了咬嘴唇道。 “还不快走!”公子清浅带着药女往邙山侧岭南面而下。 公子清浅和药女来到了庆新镇。他们在车行租了辆马车赶往京城方向。 公子清浅坐在马车上运功疗伤。他知道自己的毒虽然解了,但是已经伤及五脏六腑。 药女也昏昏欲睡。他们的马车行了半日,来到了一处茶铺。 公子清浅吩咐药女下车买了茶水拿到了车上,然后他们继续前行。 公子瑾阑已经得到公子清浅逃脱的消息,他的眼线遍布回京的路上。但是公子瑾阑万万没想到公子清浅会遇上一个女子同他一起回京。 公子清浅一路未下车,只是让药女露面。所以公子瑾阑的人并未发现公子清浅的踪迹。 公子清浅喝了些茶水后,也在车上打了个盹儿。待他醒来时,京城已经在望了。 赶车的车夫在公子清浅的叮嘱下快马加鞭地在京城城门关闭前进了城里。 公子清浅没有回朱阳镇的宅子里。他知道那里肯定被公子瑾阑的人盯死了。他恐怕在去往朱阳镇的路上就会被伏杀!自己的功力并未恢复,这是他们截杀自己的绝好机会。就算自己侥幸回到府中,他们也势必会追杀倒底。 所以公子清浅在离开府中时就做好了准备。他直接回到了京城。 京城海侯府邸一片肃静。老侯爷听到消息,说是自己的二儿子殁了,他根本没有信。如果公子清浅死了,他的下人会第一时间来海侯府禀报的。 海夫人却没有老侯爷那般的镇定自若。她知道公子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就算他没死,也一定是受了伤。不然他怎会和炫飞一起出门呢? 公子清浅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他颇懂礼数,对自己还是很孝顺的。海夫人让人唤来了自己的儿子公子清月。 公子清月人如其名,长得白白净净的。他排行老三,还未入仕,只是闲时帮他大哥公子清城做事。 他来到母亲的房中请了安,然后立在一旁听后母亲的吩咐。 “你去朱阳镇你二哥的府上看看!” “是!不过母亲不必担心。我二哥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公子清月最钦佩的人就是公子清浅。他不但人长得俊,武功和才学都是一流的。而且他对自己的兄弟更是没得说! 公子清月腰间的玉笛便是他在十五岁生日时,公子清浅送他的礼物。 公子清月路过老侯爷书房门口时被叫住了。老侯爷让侯府的第一高手李侃陪他一起去朱阳镇。 公子清月来到公子清浅的府中时,府里依旧是挂着挽联。 府内的老管家景洪在灵堂之上告诉公子清月,公子清浅一切安好。 公子清月没有在府中停留。他打算将比此消息快速告知二老,好让他们安心。 公子清月二人刚出朱阳镇就被公子瑾阑的人袭击了。 如果抓了公子清月,公子清浅必然被逼现身。只是李侃武功高强。公子清月的笛音也似乎有魔力一般使对手提不起内力。 他们二人只想脱身回京,并不恋战。所以,公子瑾阑的计策失败了。 正文 第九章 夜潜府邸 公子清浅在京城有一处私宅。他们在一处僻静之地下了马车。 公子清浅带着药女来到了自己的宅子里。他的内卫含光就等在那里。 “含光!给她安排好!”公子清浅吩咐完就去自己的房中睡下了。他实在是太虚弱了,这一睡就是两天。 炫飞在京城外待了两天。然后他进京来到了公子清浅的私宅。 含光请炫飞去看看公子清浅。他告诉炫飞,公子清浅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在昏睡。 炫飞听了便放心了。他走进公子清浅的屋子里时,公子清浅刚刚醒来不久。他正在穿衣服。 “你不碍事吧!”炫飞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公子清浅问道。 “睡了两天,差不多了!”公子清浅笑了一下。 “别冲我这么笑!”炫飞夸张地用手挡住了视线。 “行了!含光!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含光出去时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药女。 “进来吧!”公子清浅走出里间,坐在了堂屋的椅子上。 看护宅子的牛叔端来了热茶。公子清浅喝了两杯热茶,然后冲药女道:“你愿意在这宅子里做事么?” “愿意!”药女的声音很小。 “牛叔!从今个起!她就由你来调教了!” “是!走吧!闺女!”牛叔领着药女出去了。 “在哪里捡的?”炫飞看着药女的背影问道。 公子清浅简单明了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炫飞却听得心惊。 “你没被枫炎等人追上,真是万幸!” “我今晚回朱阳镇!你要不要去?”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我要是不陪着你!怕你还没到家就横尸街头了!”炫飞的嘴巴也是够损的了。 “主子!水好了!”含光进来施礼道。他在出去时,不满地瞅了一眼炫飞。难不成我们都是摆设?含光心里嘀咕着。 “他敢瞅我!就不怕我药倒他?”炫飞的手抬了起来。 “行了!你省省!”公子清浅抓住了炫飞的手。 “那我和你一块儿洗!”炫飞搂着公子清浅的脖子道。 “去!”公子清浅搪开了炫飞搂着他的手臂。然后他去了浴室。 “浴室那么大!你就不能将就一下?我也有两天没洗了!”炫飞在浴室外叫道。 “等你今晚去我府上让你洗个够!”公子清浅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别惹毛了我!不然我会闯进去的!” “你试试看!”公子清浅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炫飞瞪着眼睛,掐着腰,倒底没敢进去。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袭青衣长袍的公子清浅出现在浴房门口。 炫飞眯起眼睛瞅着公子清浅那俊美的脸庞。他虽然和公子清浅是多年的好朋友,但是嫉妒之心人皆有之。 公子清浅的长相太出众,任何男人都会心生妒火,有时连不喜欢他的女人也不例外。 他的书童,现在的贴身侍卫姚童就经常抱怨老天不公,不但给了公子清浅一个好的家世,还给了他一副人见人妒的好皮囊!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公子清浅走过炫飞的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信不信哪一天我保不准会下毒,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炫飞转过身跟在公子清浅的身后。 “那你晚上还不得做噩梦啊!”公子清浅的唇边露出一抹微笑。 “公子!”含光看到公子清浅的笑容时低下头拱手施礼。他在公子清浅二人过去后扭头咬了咬牙! 炫飞在给公子清浅梳头。他故意弄掉了公子清浅的一根发丝,还拿给公子清浅看。 公子清浅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炫飞这时才觉得心里舒服些。 京城的夜里有些清冷。两条黑色的身影略过街道,翻过城墙向朱阳镇而去。 公子清浅的府邸漆黑一片。只有他的灵堂上隐约有烛光映出。 公子清浅和炫飞来到灵堂之上。护卫刘涛守在那里。他从睡梦中惊醒,看到了两条黑长的影子。 剑带着银光刺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感到身后有冷气袭来,再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子猛然扑地,然后翻身一脚踢飞了刘涛手中的剑。 刘涛腾空而起接住了脱手的剑待要再刺时,公子清浅拉下了面巾。 “公子!”刘涛的剑一出,无法收回。他只好偏了剑尖。 剑在离公子清浅左臂二寸时被他两指夹住。炫飞鼓着掌道:“好身手!” “对不起!冒犯了公子!”刘涛收了剑势,跪地赔罪。 “你怎么不对他动手?”公子清浅明显有些不悦。他和炫飞同是黑衣蒙面,而且两人的身形也差不多。刘涛偏偏选择对自己下手。 “他幸亏选择了你!不然他说不定会被我毒死,你说他冤不冤?”炫飞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在我的府上,你不会不留情!”公子清浅还是看着刘涛,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我没想那么多!”刘涛有些冒汗了。他哪里敢说出实情? 公子清浅的因为伤势未痊愈,所以步履有些滞缓。刘涛想一剑先解决了他,然后再对付另一个。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的公子会在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潜进灵堂。 “起来吧!明天撤了这灵堂,把我被神医救活的消息散布出去!”公子清浅说完,走出灵堂回自己的屋子去了。炫飞住进了自己常住的客房里。 第二日,公子清浅复活的消息像长了臂膀一般,从朱阳镇飞向了京城。 公子清浅的父亲海侯因突然证实自己心爱的儿子没死,喜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辛亏大夫人一接到公子清浅复活的消息就马上去了侯爷的屋内发现了晕倒在地的海侯。御医江良前来复诊救了他一命。 “让他明日回来住!”海侯觉得朱阳镇倒底比不上天子脚下安全。 公子清浅收到父亲的亲笔信笺后,就和炫飞动身去了京城。他正好要去公子瑾阑的府邸要回自己的贴身侍卫姚童。 姚童已经成了无用之人。但是公子瑾阑却没有杀他。 公子瑾阑知道姚童以前是公子清浅的书童。他要用他要挟公子清浅,争取一些利益。 柔心一大早就将公子瑾阑的书房打扫得一尘不染。然后他沏好茶放在了公子瑾阑的书案之上。 柔心突然感到书房里有人。她猛地抬头一看,公子清浅一袭白衣立在窗边。明亮的光线使得他的容颜越发地俊美异常。 柔心的手里拿着墨锭,呆呆地注视着公子清浅。他怎么来了? 正文 第十章 上府要人 公子清浅也同样地看着正跪在书案前想要研墨的柔心。这场景如此的熟悉,却又陌生。我是不是不该送她来? “咳,咳咳!”公子瑾阑边咳嗽,边走了进来。 柔心放下墨锭站起来要退出去。 “煮一份今年的新茶上来!”公子瑾阑吩咐道。 “是!”柔心出门去取茶叶了。 “我今天不是来喝茶的!”公子清浅漠然地看着公子瑾阑。 “我的茶不是谁都能喝得起的!”公子瑾阑坐在了茶桌左边。 柔心拿来了茶叶,小心地煮了起来。茶香诱人,美人更迷人。 “请!”公子瑾阑伸出了右手。 公子清浅没有忘记自己曾经中毒之事。但是在这里,他倒是没有了这份担心。 公子瑾阑就算十分想要自己的命,也不会在自己的府邸光明正大的动手下毒害他。 公子清浅坐在了茶桌的右边。他要想带走伴自己一起长大姚童,就必须答应公子瑾阑提出的条件。至于什么样的条件,那就得看姚童在公子清浅心里的分量。这种分量,公子瑾阑是否拿捏的准是关键。 茶是好茶。柔心将茶杯轻轻地放到了公子清浅的面前。她的手白嫩的就像荷池里的莲藕,让人忍不住去捏住。 公子清浅慢慢地伸手拿起了茶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徐徐地啜了一口。 “说吧!什么条件?”公子清浅眼睑仍旧低垂,目光从柔心的手挪到了自己的茶杯上。 “今年的贡品让出三分利!”公子瑾阑拿起茶品了起来。柔心的茶艺确实不错! “一分!”公子清浅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柔心虽然低着头,却能感觉得到公子清浅身上的寒意。她给公子清浅添了茶水。公子清浅没有拿起茶杯。 “两分!”公子瑾阑用手捏起桌子上的一只瓢虫。那只瓢虫兴许感觉到了危险,挣扎着爬上公子瑾阑墨蓝色的绣袍之上。柔心忙伸手去捉那只瓢虫。 “别动!它的死活全看清浅公子的了。”公子瑾阑难得一笑。柔心的眼神有些痴了。 公子清浅的心本来就有些急躁,虽然他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看不出一丝的波澜。但是,柔心的眼神逃不过他的眼底。一抹戾气在公子清浅的眼底闪现。 “一分五!”公子清浅咬了咬牙道。 “好!一言为定!枫炎!引清浅公子去领人!”公子瑾阑目的已达到,他便不愿再与公子清浅交谈下去。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公子清浅随枫炎去了。柔心的目光跟随着公子清浅转向了门口。 “怎么?舍不得?”公子瑾阑的话语里醋味十足。 “公子见笑了!我去换茶!”柔心在霓虹苑毕竟学到了不少东西。 “是该换换!”公子瑾阑满意地将茶杯中的茶水倒掉。 柔心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正好看见公子清浅一手挽着姚童从远处的假山后转出。 姚童一定是受了不少苦!柔心的眼睛有些发酸。还好!公子清浅没有放弃他!柔心暗自为姚童庆幸着。 在那个权谋斗争激烈的混乱时代,人命如同草芥。尤其是像姚童和柔心这样的人,如果失去了利用价值,兴许还不如一匹马值钱。 但是,血液再冰冷的人,也有自己热的一面。情无所始,亦无所踪。 姚童在地牢里的确生不如死。他以为自己挨不了几天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公子真的来救他了。 姚童在见到公子清浅的那一刻足足看了他一袋烟的功夫。继而,他扑通跪地给公子清浅磕头行礼。 公子清浅看着几乎认不出的姚童也愣了许久。 公子清浅上了马车。姚童坐在了车夫的身边。含光骑在马上看着被折磨的不像样的姚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还好我逃了!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含光没有束手就擒是明智的。否则他和姚童也只能活一人! 含光的目光移向公子清浅的车窗。他从纱帘内隐约能看到公子清浅的轮廓。 要是我被捉了,他会去救我么?含光的眼睛转向了街道上。 公子清浅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感到头有些不适。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倦袭向他。 马车驶进了公子清浅府邸的后院。含光下了马,将姚童扶下了马车。 公子清浅下了马车,直接去找炫飞。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病了。 炫飞给公子清浅诊了脉,然后给他开了药方。 “我这是怎么了?”公子清浅像是问炫飞,也像是问自己。 “你需要卧床休息一阵子!”炫飞把药方给了内侍卫刘涛。 公子清浅真的开始卧床养病了。三皇子可是坐不住了。 今年的贡品竞争激烈。三皇子一直负责这件事。往常有公子清浅帮衬着,诸事顺利。可如今公子清浅说病就病了。三皇子这边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公子!三皇子来了!”姚童来到公子清浅的卧榻前施礼道。 公子清浅并未睁眼。三皇子已然走了进来。他看到公子清浅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便没有做声地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贡品的事怎么样了?”公子清浅微微睁开眼睛想起身,却被三皇子按住了。 “你先躺下!”三皇子觉得公子清浅一定是病的不轻,否则他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躺在床上的。 “丝绸和茶叶的权益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其余的该放的就放一点!”公子清浅说着便咳嗽起来。他这回还真是病得不轻,是心病! “你是说……”三皇子有些搞不懂了。以往公子清浅的主张是控制所有贡品的商户,绝不给其他人可趁之机。 “我们已经控制这些黄商许多年了。这肥差会令许多人眼红。难免有些事会传到上面去!所以,今年我们就让出一分、两分的利。大家都吃了好处,就没有人会……”公子清浅又咳嗽起来。 三皇子向来没有什么主见。他见公子清浅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回去照办了。 公子清浅压根就没想到,这事儿还真让他给言中了。 贡品竞标之事刚完,皇上就召见了三皇子。三皇子把今年的单子呈给皇上。皇上仔细看完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让三皇子回了。 三皇子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出了宫门就又直奔朱阳镇而去。 正文 第十一章 暗流涌动 公子清浅已经接到内线消息。他坐在床榻之上笑了。公子瑾阑这次的确是帮了三皇子一个大忙。 三皇子没等人通报就闯进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他看到公子清浅坐在床上,一脸喜色地看着自己,心里稍稍地安定了许多。 “我已经知晓了!你不必担心。” “你是说,……噢!我明白了!”三皇子这才想起公子清浅让他将利分一些给他的兄弟们的用意。 “等你好了!我给你设宴!”三皇子开心地坐在了床边。 “好!介时,我们邀请你的兄弟们一起!”公子清浅可以想象到现在的公子瑾阑的样子。他还能是一副漠然的脸孔么?恐怕早就又成了冰山脸了! 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书房内。公子瑾阑看着手里的简报拧紧了眉头。 当初二皇子提出这个条件时,他的确犹豫了一下。但是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向在边关不问政事的七皇子居然写了密折给皇上。密折中揭露了三皇子利用手中的职权控制和垄断黄商,从中牟取暴利。 皇上之所以将贡品之肥差给三皇子做,那是因为三皇子心性纯良,毫无心机。他不会将事情做得太过分。 皇上的私心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况且,三皇子的母亲良妃,温文淑良。皇上很喜欢她的性子,不争不抢。 二皇子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他没了往日的神采。 公子瑾阑和二皇子面对面坐了许久,谁都没说一句话。他们喝了三道茶,然后二皇子一声不吭地起身走人了。 柔心收拾了茶具,然后看了一眼公子瑾阑。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从二人刚才的神态看出他们定是出什么事了。 公子瑾阑因心中烦闷,遂去了府里的园子。他不记得自己曾几何时种了这一园子的兰草。 公子瑾阑边走边欣赏,竟忘记了忧愁与烦闷。他在一株品兰面前停下了脚步。那株兰花开得正盛,花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公子瑾阑伸手刚想触摸一下那花儿,一声轻喝使得他的手停了下来。 “别动!”一位身着蓝色素袍的女子快步走了过来。 “你是……”公子瑾阑的眼睛看向那女子的眼睛。她的眼睛犹如一潭深泓的水,看不见底。她的长长的睫毛向上翻卷着,笔直的鼻翼下,一张薄唇微微开合着。 “我是这里的司花之人,名唤孙娴,字娟娘。” “这些花是你种的?”公子瑾阑的目光挪到了远处。他不喜欢她的嘴唇。因为这使得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对手公子清浅!他的唇就是这样的。 “是!我听说公子的性情犹如这兰花一般的孤傲、清冷!”娟娘已经隐约猜出面前的这位是谁了。 “这盆我带走!”公子瑾阑的脚一动,那盆花已经飞到了他的手里。 “公子慢走!”娟娘冲公子瑾阑的背影施礼。 “行了!他也看不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儿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爷爷!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公子瑾阑听到了。练武之人的耳力非比寻常。 “柔心!把这兰花送到桌案上!枫炎!去查一下园子里养兰花的祖孙二人!” “是!”枫炎领命而去。 公子瑾阑看了看自己的手。柔心赶紧去端了一盆水过来。公子瑾阑把手放在盆里看着柔心。他觉得还是柔心长得更好看些。 这公子瑾阑的手那么细腻、纤长,他的琴一定弹得不错!柔心看着盆里的一双比女人的手型还好看的手。 “咳,咳咳!”二皇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看到了公子瑾阑和柔心几乎静止的动作。难不成他们…… “请上座!”公子瑾阑拿起巾帕擦了擦手。 柔心端着水盆快速走了出去。 “你不会对她……”二皇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公子瑾阑。 “看到她第一眼时就喜欢,不然也不会要她过来了。”公子瑾阑的话使得二皇子有杀人的冲动。 “你要是能助本王成事!她就归你!”二皇子握紧了拳头。 “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您是天命所归,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公子瑾阑的话说得很明白。二皇子不禁气结。 “你就不怕她是奸细?”二皇子不是没怀疑过柔心。 “那她就更不能留在你的身边!” “你不会要杀了她吧!”二皇子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不安起来。 “如果她真的是,您觉得该留吗?”公子瑾阑的话使得二皇子浑身像罩上了一层冰霜。 我怎么会用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那天他就是故意从我身边带走了她!她能活到今天真是幸运的很了!二皇子的眼睛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凉了的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本王今天身体不适!”二皇子去穿靴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穿了好半天也没穿上。 一双柔美的小手伸了过来,帮他把靴子穿上了。 二皇子不用看就知道是柔心。他闭着眼睛静了静,然后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了柔心的手里。 柔心拿着玉佩疑惑地看着,然后她用眼睛瞄了一下对面紧握茶杯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的目光盯着二皇子挺拔的背影。二皇子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 “她会看到你的那一天!”公子瑾阑的声音很低沉,却很有力。 二皇子迈出屋门的脚步显得轻松了许多。公子瑾阑并未起身相送。他转头看向柔心。 柔心正坐在书案下看着那块龙纹玉佩。一杯凉茶水突然沁了柔心一脸。她心下一惊,赶紧跪伏在地。 屋里静的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似的。柔心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个,我去把它扔了。”柔心觉得公子瑾阑是因为这块玉佩才发得火。 “不用!你以后得天天挂在腰间!还不快滚!” 柔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书房。枫炎在廊下看到柔心的狼狈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 晚上,公子瑾阑用完晚饭后回到书房。他开始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对付公子清浅了。 “公子!四皇子回京了!”枫炎将一个帛卷送到了公子瑾阑的桌案之上。 公子瑾阑看都不看就送到了烛火之上。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公子瑾阑的嘴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正文 第十二章 不速之客 柔心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每天度日如年。 公子瑾阑没有好脸色。枫炎也时常出其不意地出手攻击她。 柔心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和枫炎过得每一招都有九死一生的感觉。所以,柔心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这天,柔心没精打采地坐在桌案后煮茶。刚才她过来时,枫炎的剑差点将她手里的茶具弄翻。幸亏柔心早有防备,将藏在袖中的石子射出。枫炎闪身躲避之时,柔心才得以脱身。 “公子!三皇子的请柬!”枫炎恭敬地将请柬递给了公子瑾阑。 “明天去三皇子府邸。你们不许给我惹出麻烦!” “是!”枫炎拱手道。 你们?柔心抬头看了看屋内。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他要带我去?柔心皱着眉头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依旧低头看着桌案上的书简。他要利用四皇子对付公子清浅。 翌日,风和日丽。三皇子的府门口已经清了人。 公子瑾阑带着枫炎和柔心进了府里。柔心边走边偷偷地打量着三皇子府里的布置。 这里颇有皇家的气派!看来皇上对他的这个儿子倒是喜欢的紧。 公子瑾阑三人跟在引路的侍卫后面缓慢地行走着。廊下的丫头们偷偷地看着公子瑾阑。这个令京城大家闺秀为之倾倒的公子哥儿吸引了三皇子府里所有丫头的目光。她们拿他与公子清浅做比较。 公子清浅早已坐在了三皇子的贵宾席上。二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也早就到了。 这个公子瑾阑也太清高了吧!二皇子还真怕他不来。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成了孤家寡人了? 公子瑾阑身着黑色披风,身姿卓越地走了进来。他直直地走到公子清浅对面的席位冲主位上的各位皇子施了一礼,然后坐了下来。 柔心坐在了他的身旁。枫炎则坐在了候宾的席上。 公子清浅的目光落在了柔心的腰间。二皇子的那块玉就挂在她那纤细的腰肢间,异常的醒目。 公子瑾阑微合双目端坐在那里。公子清浅的目光自然逃不过他的眼底。 那块玉是公子瑾阑的心结,他见公子清浅也看着那块玉便心中更加郁结。他这才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柔心。 杀与不杀成了他的又一个心结。公子瑾阑的心里五味杂陈,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冷漠了。 “你们都到了!”一个身穿铠甲,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神态的公子走了进来。 “四弟!”三皇子惊讶地看着他的四弟司马离。他不是在边关守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三哥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么?”司马离一脸的笑容。 “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三皇子让人在自己的身边加了席位。 四皇子落座后,宴会便开始了。歌舞表演自然也少不了。 “三哥!你府上的舞姬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新意!” “哦?难不成你在边关看到了不一样的舞技?”三皇子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的舞姬在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啪!啪!”四皇子拍了两声,一队身穿蓝色舞裙的舞姬如潮涌般地进到殿中。她们的玉臂裸露,做着各种水鸟的姿势,再配上如水般的蓝色舞裙,看起来真是美妙绝伦! 大家觉得耳目一新,不由得鼓起掌来。三皇子倒是个豁达之人,他也鼓掌叫好。 四皇子见他的三哥性子还如小时一般的纯粹,对他的防备之心已然全无。 他环视殿内一圈发现,除了他的二皇兄带了自己的正室夫人以外,只有他下首的一位看起来冷傲不羁,容貌俊美的公子旁边坐着一位女子。她低头垂目,看不清容颜。但就那身姿简直令四皇子迫不及待地想看清她的脸。 这是他这一生犯得最致命的错误!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能来这里,一定不同凡响!何不让她献舞一曲?”司马离指着柔心道。 殿上的舞姬刚刚退去,殿里静的听不到一点声响。 “她只是鄙人的一位侍女!没见过大世面。”公子瑾阑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如若无用,留她作甚?”四皇子的脸瞬间抹了下来。 “四弟!”二皇子沉声叫道。 “二哥!嫂子还在身边呢?”这四皇子唯恐天下不乱。 “我愿意献上剑舞!”柔心知道自己再不出声,后果不堪设想。她轻盈地起身,然后走到地毯中心施礼道:“请赐剑!” 四皇子走下台阶,拔出佩剑横在了柔心的脖颈之上。 柔心毫无防备,不禁心中一惊。她抬起头注视着四皇子司马离。 参加宴会的人全都愣住了。公子清浅手里的筷子随时都有可能飞出。 公子瑾阑的眼睛也紧盯着那锋利的刀刃。柔心的心怦怦直跳。 四皇子看着柔心白而娇嫩的脖颈和光滑细腻的肌肤,以及清澈如水的眼眸,他的心软了下来。刚才他还想杀了她给自己立威,现在却下不去手了。 “我只不过想试试你的胆量!”四皇子把剑放到了柔心的手里。 “多谢不杀之恩!”柔心自然从四皇子刚才的眼神里看出了杀机。 “哈哈!哈!”四皇子转身迈上了台阶。好个玲珑剔透心的女子!本就喜好女色的四皇子觉得这女子甚和自己的口味! 剑在手,红颜不怒自威!柔心收起了往日的柔弱,剑随人舞,舞姿卓越。 柔心在霓虹苑里练习舞蹈时,她嫌那些舞太妩媚。所以她和舞娘将剑融合在舞蹈之中,别具一格。 四皇子看得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在他剑下逃生的女子会将剑舞得这么好看。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柔心的每一个动作上,他们的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唯独公子瑾阑例外!他独自一人在看着酒杯里的酒。柔心的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要她死很容易,现在就是一个机会。他完全可以直接杀了她,罪名是迷惑四皇子。这可是重罪。 公子清浅何尝不知柔心的险境?可是她现在是公子瑾阑的人,要救她全看这个冷酷无情的人要她生还是死了。柔心要是今天不跟四皇子走,依四皇子司马离的脾气肯定会要了她的命!还有就是公子瑾阑今天要除掉她,简直易如反掌,且名正言顺! 柔心却不知自己已经身处刀尖之上了。她以一个绝美的姿势收场,然后跪地将剑擎于头上。掌声响了起来,一名侍从走过来将剑拿起,还给了四皇子。 “你以后跟着我吧!”四皇子将剑入鞘。 宴会的气氛再次凝结。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并未抬头。他只是把手里的酒杯轻轻地放到了几案之上。 “四弟不可夺人所爱!”二皇子司马诏见公子瑾阑半天没动静便按耐不住了。 “怎么?一个区区侍女,他也要与本王争吗?”四皇子的俊眸里泛起了寒光。 殿里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杀机,柔心的身上泛起了寒意。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如果公子瑾阑出手杀她。她是否要逃呢?她不知他功力的深浅,自己能否逃得掉? 柔心不知道的是,公子瑾阑如果出手,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谁也救不了她!他的人看起来有多冷,下手就有多无情! 正文 第十三章 生死一线 三皇子以前的谋士许良曾请了极厉害的杀手组织几次暗杀于公子瑾阑,却无一人生还。 许良还以为是公子瑾阑府里的侍卫太厉害,却不知那些人均丧命于他之手。后来他自己也死于公子瑾阑的利刃之下。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公子瑾阑此话一出口,在场之人均是一惊。谁人不知他以孤傲清高自诩,怎么会和一个侍女有染?他的侍卫枫炎更是瞪大了眼睛。 公子清浅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他的手几乎攥碎了手里的玉盏。 二皇子根本不相信公子瑾阑的话!但他倒是没有言明。公子瑾阑毕竟是他的人。 “哦?不过本王什么女人没碰过?这不算什么!”四皇子居然笑了。 “失陪了!”公子瑾阑起身就走。枫炎赶紧跟上。公子瑾阑走到柔心的身边时说句:“还不走?” 柔心像突然醒过来一样地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后。 四皇子拿起手中的筷子掷向柔心的后心。公子清浅的手在杯中点了一下,弹出水珠击落了筷子。 “今天是三皇子宴请宾客!大家有什么以后再做计较!”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你!”四皇子的怒气到了极点。 “四弟!”三皇子抓住了正要拔剑相向的四皇子。 四皇子和公子清浅四目对峙了一会儿,然后剑入鞘而去。一场宴席不欢而散。 二皇子拍了拍三皇子的肩头,然后带着他的夫人也走了。 “三哥!我们也回去了!”五皇子和八皇子走到三皇子面前拱手道。 三皇子的面色很难看。他的四弟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和他生分了吧! “四皇子这次奉诏回京,事先竟未透露出半点风声!”公子清浅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我父皇在立储的事儿上大伤脑筋!可能他要考较我们一下了!所以他调回了四哥!”三皇子的头脑其实挺灵活的,只是他平时不爱多操心罢了。 “那您最近的言行举止一定要有度!在朝堂之上需谨言慎行了!”公子清浅嘱咐道。 “这个自然!”三皇子本来无意于皇位。只是她的母亲在宫里过得实在是委屈。他为了母亲才愿意一搏。 公子清浅坐在马车上感到自己有些心绪不宁。柔心真的和公子瑾阑在一起了吗?还是公子瑾阑为了救她而妄言?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一点,公子瑾阑喜欢柔心。那柔心呢?她要是真的委身与他,还会对自己忠心么? 公子清浅思及至此,痛心地闭上了眼睛。母亲的话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可是公子清浅现在却根本无法狠下心来对柔心下手。 柔心在公子瑾阑的车上也很烦躁。自己坐在那里连头都未曾抬过,四皇子怎么会找上她的麻烦? 公子瑾阑的眼睛只是看向前方。他的心里格外地平静。他根本没把四皇子司马离放在眼里。一个风月场上的哥儿,终究成不了气候。 因为公子瑾阑临走时发话,让他们尽量别惹麻烦。柔心的麻烦可真不小!所以她被罚在净室抄写经文。 净室不大,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个几案。经文繁琐难懂,柔心只是练字而已。她的字不似大家闺秀般的秀气,而是刚气外露。 公子瑾阑在午饭后来到净室。他看了柔心的字后很是纳闷。 柔心的外表看起来很柔弱温顺。虽然他知道柔心会功夫,但是他怎么看她都不像她的字那样的有气势! 柔心没有抬头看他。她只是静静地,一笔一划地认真的誊写着。 公子瑾阑想起了她在霓虹苑为了自身的清白而杀了杨太师师之子杨风。 照这样看来,她的人倒是真的配得上这刚劲的笔力了!公子瑾阑凝视着眼前这美妙的画卷一般的情景:一身黑色秀服,一头蓬松的发髻和一段雪白的脖颈。 公子瑾阑的目光斜斜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立在柔心的身后。他生怕自己一动,这美好的一幕便会消失不见。 柔心写得很投入,仿若公子瑾阑不存在一般。其实她的心很不平静。 公子瑾阑在那种场合下不惜和四皇子反目,舍了清白之名,只是为了能带自己回来。她多多少少的有些感动。自己是公子清浅派来的卧底。他本应该杀了自己的。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反而救了自己。 虽然公子清浅从来没让自己真正地做过一次对不起公子瑾阑的事儿。但是她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从未放松过警惕。那一次在盂兰盛会上她还为公子清浅示警。虽然公子清浅还是中毒了,但是她该做的都做了。 那么以后呢?她该怎么办?柔心抄错了一个字。她停下了笔,心里有些懊恼。 “没用!”公子瑾阑说完就离开了。 柔心抬起头看着公子瑾阑的蓝色披风下的挺拔卓越的身姿,竟然有些许的迷恋之色。 “我这是怎么了?”柔心的脸有些发热。她看着自己写错的那个字心里更乱了。 情不知所起,用来形容现在的柔心是再恰当不过了。 柔心一直呆呆地坐着,直到有人送来晚饭,她才动了动身子。 烛火燃起的时候,柔心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将写错字的那一截绢帛裁掉,然后用绣针将割开的绢帛缝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柔心做完这一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天的时间总算没有白费!她站起身,练了一套拳法,舒展了一下筋骨,这一天的疲惫消失了。 晚上柔心只写了一会儿就上床睡下了。她可不想熬坏眼睛。净室里虽然憋屈,但是她早就习惯了。她从小便是在观里长大的。她修炼的净室也不过这般大小而已。 公子清浅在这天夜里潜入了公子瑾阑的府邸。不过他没有找到柔心,只好回去了。 柔心去哪儿了呢?公子清浅彻夜未眠。让柔心再回到自己身边是不可能的了。 姚童见自家公子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的心里很奇怪。但是他又不敢问,只能尽量吩咐厨子做些公子爱吃的菜肴。可是每顿饭,公子清浅只是浅尝辄止。 公子清浅明显地消瘦了起来。在一年一度的宫宴上,柔心远远地见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文 第十四章 竹林相见 宫宴在御花园里举办。到场的达官贵人和士大夫数不胜数。再加上些许女眷,这里热闹的就像民间的市集一般。 公子瑾阑坐在他的座位上就未曾动过。柔心自然也不敢轻易地离开。 “公子!这花园里花繁叶茂的,您就不去瞅瞅?”杨太师的长女杨英款步走来。 “柔心!陪她去走走!”公子瑾阑的语调里有些许的不耐烦。 杨英的面上一红,心生怨恨。她从小到大还未有一人敢和她这样讲话。她虽然倾慕公子瑾阑,但她也是个高傲之人。她本想说不必了。但转念一想:这侍女是他身边的人,对他的习性自然是熟悉的很。她可以借此多了解一下公子瑾阑。 柔心正待得有些闷。听到公子瑾阑让她出去走走,自然是欢喜异常。 杨英一身红衣锦带,犹如园中的芍药一般美艳动人。柔心却是一身绿衣,外罩白袍,柔美可人。 他们二人走在御花园中,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眼球。公子清浅在一丛牡丹花后望着这边。 杨英询问了公子瑾阑日常起居和饮食习惯。柔心一一轻声回话。 后来,礼部侍郎的千金和杨英叙旧。柔心才得以独自在御花园里闲逛起来。当他走到兰馨亭外的竹林里时,听到一声:“进来!” 柔心顺着竹林看向里面,公子清浅的身影隐约可见。她四下看看没人,便快速地闪身进去了。 公子清浅立在几株修竹下,眼神阴郁的望着她。 人越瘦,眼睛会格外有神。公子清浅看起来比以前更加俊朗了。 “见过公子!”柔心没有忘了礼数。 “你有没有把握杀了他?”公子清浅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让人感到了恨意。 “没有!”柔心毫不犹豫地道。一是,她的确没有把握。二是,她心中不忍。尤其是上次在宴会上被公子瑾阑所救后,她的内心发生了变化。 女人的感情胜过理智,所以她们常常处于下风。 “是不愿意吧!”公子清浅怅然道。 柔心心中一惊,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和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自己可能在以后失去公子清浅的信赖,也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公子此言何意?”柔心虽然不善于心计,但是她跟随公子瑾阑久了,自然也会学得一二。 “你们之间……”公子清浅的话没说完就被柔心打断了。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柔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着为自己辩解。 “哦?”这回轮到公子清浅吃惊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的内心却是在窃喜着。她喜欢自己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就是她这么急着解释的原因了。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公子清浅的语气还是那么强势。 “是!”柔心说完就走出了竹林。 太阳已经很高了。天空很蓝,偶尔有一片云飘过。 风吹起了柔心额前的发丝,她的心也随之开朗起来。 柔心没走多远,就看到四皇子和一个蓝衣公子走了过来。柔心躲不开,只好站在路旁低着头。 本来四皇子已经走过去了。但是他又折了回来。 “果然是你!咱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啊!”四皇子一把抓起了柔心的手臂。柔心居然没有挣脱。她这才知道为什么当今圣上会派他去镇守边关了。 “请放手!”柔心觉得自己的胳膊快不是自己的了。 “知道痛了?那就得学会听话!”四皇子居然点了柔心的穴道,抱起她就走。只剩下那蓝衣公子怔怔地站在原地。 公子清浅走出竹林恰好看到了四皇子的背影。 他抱着的莫非是柔心?公子清浅的心紧缩了起来。 “公子!”公子清浅的贴身侍卫含光走到了他的身边。公子清浅附耳向他交代了什么? 公子瑾阑依旧倚着圈椅坐着。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两个女人的谈话。说得是四皇子司马离抱着个女人走了。 女人?公子瑾阑起初并未在意。四皇子的风流性子人尽皆知。就连当今圣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迁就他。只因他早早就去了边关那苦寒之地。远离都市的繁华,只为了守卫国土。 可是到了午宴时,宾客们都落座了。公子瑾阑还是没看到柔心的影子。他的心里便知是四皇子掳了柔心去。 “枫炎!去四皇子府看看!确保她没事即可!”公子瑾阑低声吩咐道。 “是!”枫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个祸害也该除了吧! 枫炎去了四皇子的府中。他在暗处看到柔心正在四皇子的书房里煮茶。 四皇子却坐在他的书案后擦拭着自己的宝剑。 枫炎看到此情景颇感失望。他遂回到了宫中的宴会之上。 公子瑾阑听到了信儿,心里松了一口气。宫宴结束时,他去见了二皇子。 二皇子到了四皇子的府里时,柔心正在陪四皇子下棋。 “二哥怎么有空来我的府上?”四皇子并未抬头。 “你的事在宴会上已经传开了!”二皇子的眼睛看着柔心。她跪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那又怎么样?”四皇子毫不在意地落下了黑子。 “她!我得带走!”二皇子道明来意。 “这件事就不劳二哥费心了!”四皇子的手里又拿了一颗黑子。 “多谢二皇子!烦您差人带个话,我自会回去的!”柔心见二皇子左右为难,便施礼道。 “四弟!京城不比关外!” “谢二哥!上茶!”四皇子的眼睛依旧盯着棋盘。 “免了!”二皇子看了柔心腰间自己给她的玉佩一眼转身离去。 二皇子将柔心的话带给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听了微微一怔。难道柔心能自己从四皇子的府里走出来? 四皇子的棋艺自小在皇宫里跟棋师所学。他的悟性极高,所以他在众皇子中的棋艺是最好的。 但是这一回,他恐怕要输了。他输了就要放柔心回去,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约定。 “行了!我输了!”这种话在四皇子司马离的口中说出来是十分难得的。 柔心站了起来。她想着要离开这里,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个四皇子十分难缠的很。 四皇子也站起来走到了柔心的身边。他搂住了柔心的脖子,看着她那迷人的眼睛。 “我要怎么才能留住你?” “除非杀了我!”柔心决绝地道。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四皇子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柔心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再和四皇子说下去了。 “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四皇子松开了手臂。柔心赶紧向门口走去。 “等等!你腰间的玉佩是我二哥的吧!” “是!”柔心的脚迈出了屋门。她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四皇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正文 第十五章 险象环生 公子瑾阑的府邸大门上的两盏红灯笼亮了,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醒目。府门已经落锁。 柔心走了很远的路才到了府门口。她上前去敲门。门许久才打开。守门的老庚头一见是柔心,就赶紧回屋里取了一个灯笼给她。 当柔心提着灯笼出现在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口时,枫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怎么回来的? “公子!”柔心在门外轻轻地喊了一声。 “进来!”公子瑾阑也感到很意外。 柔心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了枫炎。枫炎黑着脸接在手里。 “你还好吧!”公子瑾阑的眼睛依旧看着手里的简报。 “我没事儿!”柔心走向茶桌。她麻利地开始烹茶。 枫炎在门外想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屋子里却再无动静。 公子清浅已经得到消息,柔心当夜回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他把在四皇子门口监视的眼线撤了回来。 他明天就要去南川替三皇子办一趟差事。那里的人冲进官衙内,打伤了县令。 柔心既然已经回来了,他也就可以安心地去做事了。 公子瑾阑吩咐枫炎在公子清浅回来的路上出手。 枫炎问为什么不在他去的途中杀了他。那样就算杀不死他,也要让他误了限期而被治罪。 公子瑾阑瑾阑严肃地看着枫炎,告诉他这次南川的事件不寻常。如果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不能为了个人的利益而不顾大局! 枫炎听了说了句:“受教了!”然后,他带人去布置了。 柔心听了他们的谈话,心里有所触动。她对公子瑾阑有了更深的了解。可是她还是要想办法将这件事告知公子清浅。 其实,就算柔心不传递消息,公子清浅也会做好准备的。 当柔心好不容易寻了个出城的机会来到公子清浅的府邸时,侍卫刘涛告诉她,公子早已经启程了。 柔心只对刘涛说,让公子回来时务必小心。 暗中监视柔心的人将此事禀报给了公子瑾阑。 柔心回到公子瑾阑的书房时,她看到了一张犹如冰山的脸。 “来人!把她关入净室!不许给她吃喝!”公子瑾阑头一遭这么沉不住气。他的愤怒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柔心在净室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她坐在床上打坐练功。 饥饿还可以忍受,但是没有水喝却渴得难受。 三天后,柔心的嘴唇开始干裂。她的头也有些晕眩起来。 为了节省体力,柔心躺在了床上。第四天晚上,她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走了过来。 柔心猛地坐了起来,一阵晕眩又使得她慢慢地倒下了。 一股甘甜的水流进入柔心的口中。她贪婪地吮吸着…… 当柔心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她尽管还很虚弱,但是人已经清醒了。 柔心轻轻地坐起来环顾着整间屋子。幔帐是白色的冰蚕丝织成。檀香木的柜子,上面摆着两只一高一低的瓷瓶。 窗户是圆形的,带有轻纱窗帘。窗外的竹影被日光映射在屋里的地面上。 窗前有一张红木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套兰花茶具。 “你醒了?” “娟娘?”柔心掀开被子打算下地。 “先喝点参汤!”娟娘微笑着将参汤端给了柔心。 柔心的确是饿得很了。她一口气就喝光了。娟娘接过碗放在了窗前的红木桌子上。 柔心穿上鞋子走到桌前坐下了。娟娘笑盈盈地在她的身后给她梳头。 “出去梳!别脏了我的屋子!”公子瑾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你的屋子?”柔心呆愣住了。娟娘赶紧端了碗,推着柔心走了出去。 “去我的园子里吧!”娟娘将柔心带到了自己的兰苑里。她帮柔心梳好头,然后将她带到了园子里的温泉池。 柔心感激地看了一眼娟娘,然后她开始在池子里洗浴了。 人一旦脱离危险,就会放松警惕。柔心没想到娟娘的突然出现竟是一个局。她在霓虹苑杀了杨太师之子,虽然公子清浅找了一个犯妇替了。但是公子瑾阑手下的人却一直没有放弃对此事的追查。也就是说,公子瑾阑怀疑那杀人的女子就是柔心。因为柔心的出现太过巧合了。 枫炎着人通过霓虹苑的丫头查到了杀人女子身子的腰部有一个椭圆形的胎记。 公子瑾阑昨晚想亲自看看躺在自己床上的柔心的胎记。不过他从未碰过女人的身子,所以他迟迟未动手。后来他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公子瑾阑亲眼看见了那个胎记,也看到了不该看的。 “公子!”站在公子瑾阑身边的娟娘轻唤了一声。她不知怎的,看到公子瑾阑的眼睛一直盯着柔心进入池子里。她的心里酸溜溜的难受。 “把她带到我书房!”公子瑾阑的脑海里只有那块红色的指甲大的胎记! 柔心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换上了娟娘给她拿来的白色衣裙。 当柔心一袭白衣,犹如仙女般出现在公子瑾阑的书房时。她看到的是一张冷峻的面孔。 公子瑾阑的书桌上放着一只珊瑚雕琢的酒杯。 柔心看着公子瑾阑冷得骇人的目光和那杯酒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娟娘会出现了。 柔心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不怕死的人!但是她却并不胆怯。 公子瑾阑看着柔心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她的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 柔心终于拿起了酒杯。她那玉一般的指尖捏住了酒杯送到嘴边。这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公子清浅的脸。对不起!柔心在心里默默地道。 公子瑾阑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柔心至始至终没有看自己一眼。他不甘心,也生了不舍之心。 柔心的酒杯被公子瑾阑抓住了。柔心这才知道他的身手居然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依旧如冰山的俊脸。公子瑾阑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柔心的眼睛。就是这双清澈的眼眸使得自己觉得她是那么的清纯。可是,她却杀过人! “说!为什么杀了杨太师之子?” “谁?”柔心一时间并未想起那件事。她也不知道她杀的那个浪荡子是何身份。 “霓虹苑!”公子瑾阑的克制力到了极限。酒杯还握在他的手里,柔心的生死依旧只差一线! “他要侮辱我!”柔心的眼睛里有了泪光。那种时刻,她再也不想回顾! 一滴泪水软化了一颗坚硬的心。公子瑾阑将杯中之酒泼洒到了地上。那青绿色理石地面顿时白了一圈。 毒是极厉害的青蓟红。它比鹤顶红之毒还毒上三分。人如果吃了,毫无生还的机会。 柔心是第一个没被毒死之人。通常此毒一出,必是死人的。 枫炎在门外偷偷地看着屋里的情景。一种失望的情绪弥漫着他的心田。他知道,公子瑾阑再也不会有杀她之心了。 正文 第十六章 杀机重重 在通往南川的途中,三匹骏马奔驰在官道上。 日头正炽,骄阳似火。马上三人正是公子清浅主仆。 “公子!前面就是杜丽县,我们去避避暑气吧!”姚童汗流浃背地道。 “好!”公子清浅三人拐进了杜丽县地界。 杜丽县的道路两旁的山野里盛开着杜鹃花,使人有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不过公子清浅却无心欣赏。他们只在路边的茶棚里略微歇歇脚。 因为天太热,这个茶棚里人已经坐满了。公子清浅走向一位身穿月白色短衿打扮的年轻人那一桌。 “我们可以和你一起么?”公子清浅问道。 正在喝茶乘凉的董心平闻言抬头一看,呵!好俊秀的公子哥儿! “坐吧!”遇到这样俊逸的人儿,通常没人会拒绝。董心平自然也不例外。 “大爷!来一壶茶!”姚童边坐边喊! “来嘞!”茶棚的主人提了茶壶,走了过来。 茶是普通的山茶。但是这大热天的,能坐在棚下喝着已经是幸福的事了。谁还会计较这茶的低劣? 但是品过好茶的人却无法忍受这种粗茶。公子清浅就觉得这茶无法下咽。他将已经喝到嘴里的茶吐了出去。然后他解下水袋喝了两口清水。 他的举动被董心平完全看在眼里。这个公子哥儿看来平常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董心平放下茶碗问道。 “南川!”公子清浅仔细看向董心平。 “我也去那里!一会儿同行可好?”董心平觉得有个伴不错。可是人家可不那样想啊! 在公子清浅等人的眼里,董心平也许是个奸细。 “可以!”公子清浅居然同意了。 “公子!”姚童可不愿意带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要是你们不便,我们各走各的就是!”董心平看出了人家不愿意和自己同行。 “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公子清浅教训起姚童来。 姚童张大了嘴巴看着公子清浅。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来着?他不是总告诫我们出门在外要留七分戒心吗? “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上路吧!”董心平拿起了桌子上的佩剑站了起来。 公子清浅等人也上了马,四人一起赶往南川。 他们行至流清河时,见水流湍急便停住了。公子清浅看看天色已晚,便打算在此过夜。 大家七手八脚地点起了火堆。姚童刚拿出干粮就一头栽倒在地。含光赶紧上前查看。 “不好!公子!他好像中毒了!” “什么?”公子清浅起身走到姚童身边蹲下。姚童的嘴唇发紫,脸色发青,的确像是中毒了。 公子清浅赶紧将怀里的解毒丹拿出来给姚童服下。 “给我几颗!我也不行了!”董心平以剑支地,脸色苍白。 公子清浅使了个眼色。含光走到董心平的身边查看。这时,董心平的嘴唇也开始泛紫。 “公子!他也中毒了!”含光对公子清浅道。 公子清浅将解毒丹抛给了含光。含光将丹药给董心平喂下。 “含光!你也吃两颗!”公子清浅将药品瓶扔给了含光。 含光也觉得自己胸闷。他赶紧吃下解毒的丹药。 “公子!你为什么没事?” “因为我没喝那茶水!”公子清浅已经弄明白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上!” 公子清浅的剑已出鞘。含光也拔出了剑,怒视着面前的八个蒙面黑衣人。 剑光在黑暗中格外的亮。尤其是杀人的剑,其寒气四射,招招致命! 公子清浅不愧是京城第一剑!那八个人六死二伤。 “别追了!”公子清浅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姚童和勉强支撑的董心平道。 刚才还剑锋凌厉的含光,此时听了公子清浅的话住了脚,随后他就开始吐血。 暗中监视着公子清浅的人赶紧将这个情报送给了正在船上的枫炎。 枫炎怕以后公子瑾阑怪罪到自己的头上,立即飞鸽传书将公子清浅遇袭之事送到了公子瑾阑的手里。 当时柔心正在给公子瑾阑煮茶。公子瑾阑故意将此消息念了出来。 柔心的心开始不安起来。他不是说回来时再动手么? 刚刚歇了一会儿的含光也是这么问公子清浅的。 公子清浅沉思半晌道:“这批人恐怕是二皇子的人!” “他们身上毫无特点!您又如何知道?”含光不解地问道。 “公子瑾阑的人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公子清浅想起了自己在邙山寻找解药时那场激烈的厮杀。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岸边六人的身上。那些尸首已经被含光抛入了水中冲到下游去了。 姚童已经醒了。他除了浑身无力之外,毒倒是解了。 董心平已经无恙了。但是他对公子清浅的解毒丹产生了兴趣。 “我们中的是什么毒?” “不知道!”公子清浅摸了摸自己的马。 “你这丹药也太神奇了吧!”董心平虽然不懂得药理,但是他却知道每种毒都有其相应的解药! “上马!”公子清浅轻喝。大家一起上马寻了个浅滩之地过了河。 再过两个镇子就到了。公子清浅不禁加紧赶路。 他们在一处路边客栈歇脚时,又遇到了袭击。这次的人根本就没有蒙面。他们的武功套路不似內地的功夫。 公子清浅根本就没动手。含光三人就把他们打发了。 “公子!这批人应该是南川的人!”含光已经从武功套路上看出来了。 “什么人要杀你们?”董心平擦去了剑上的血迹。 “你如果不和我们一起,就不会有危险!”公子清浅上了马。 “我已经上了贼船,没有退路了!”董心平跨上了马背。 倒是个通透之人!公子清浅心里暗自赞叹。 公子清浅四人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了闾山镇。他们寻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了。 含光坐在廊下守夜。董心平端了夜宵给他。 “这个你吃吧!”含光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难道你怕我下毒?”董心平打趣道。 “那可说不准!”含光毫不客气地回应。 董心平气不过,就一口气吃光了那碗夜宵。含光只瞅了他一眼,便靠在廊柱上闭上了眼睛。 董心平的好心被误会,他进到屋里把门摔得“啪!啪!”响。 “含光!董兄弟也是一番好意!”公子清浅隔着窗户道。 “倒底是有见识的公子,比那些草莽武夫强多了!”董心平的话故意说得声音很大。 含光却假装没听见。你要是真的了解我们家公子,就不会这么说了。含光心里嘀咕着。 客栈里的灯都熄了。四周静谧得很。含光却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公子!来了不下十人!”含光说完,人已经上了屋顶。无数火箭射向公子清浅的屋子里。浓烟滚滚地从屋中冒出…… 正文 第十七章 李代桃僵 “走水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客栈里的灯先后亮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和人群的嘈杂声。 等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水泼向公子清浅的屋子里时,那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 姚童和董心平呆呆地站在楼下的空地中看着公子清浅屋子里的熊熊火焰。火蛇无情地舔着房顶。 “公子!”姚童跪下了。他的脸色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 “起来!”公子清浅的声音在姚童的身后响起。 “公,公子!”姚童瘫坐在地,回头看着公子清浅。 “你是人,还是鬼?”董心平倒退了两步。他身边的女子尖叫了起来。 “公子!那些人跑了。我只抓住了一个!”含光将提在手里的那个人扔到了地上。 姚童立马爬了起来。他的公子没死!还活着。姚童的心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说!谁派你们来的?”含光厉声道。 那人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姚童气得踢了他两脚。 “说!” “把他送到衙门去吧!”公子清浅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含光将那人提着走了。 公子清浅还未到南川,就遇到了轮番的刺杀。看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偶然,必是有预谋的。有人不想让公子清浅去南川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那么南川的事件真相倒底是怎样的呢?是不是像上报的那样呢?公子清浅不得不用心去琢磨了。 “董兄!清浅有一事相求!”客栈后院马廐旁,公子清浅施礼道。 “请说!” “我们去南川是为了调查有人冲进县衙,藐视国威之事!” “你是想让我假扮你去南川府衙?”董心平真不愧是七窍玲珑心。 “只是此事过于凶险!你要是怕就算了!”公子清浅拉出了马匹。 “南川没有人认得你么?” “没有!我和姚童先走一步!”公子清浅和姚童上了马。 “哎!我还没……”董心平看着公子清浅主仆驾马飞驰而去,咽下了后半句。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公子!我们也动身吧!”含光将董心平的马牵了出来。 董心平和含光一路飞奔来到了南川边界的妥河镇。 镇内十分的热闹,买卖也相当的兴隆。董心平和含光的装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来自内地。 他们二人所带的干粮已经见底。所以二人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馆子里大吃了一顿。 开始的时候,董心平还担心这吃食里会不会被下毒。当他听了含光的话后,便放心地享用了。 含光告诉他,公子清浅临走时吩咐他:吃住要到街头巷尾最廉价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京城的四大家族之一的公子清浅会来这样的地方。所以,那里是最安全的。 公子清浅是对的。董心平和含光顺利地到了南川的府衙。 府衙的师爷刘冲听到衙门捕快的报信,赶紧迎了出来。 “你们知府大人还没好么?”董心平板着脸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那些刁民下手毫不留情!知府大人伤得不轻哪!”他的话音刚落。知府韩春就在一捕快的搀扶下站在了衙门的二门前。他浑身上下都缠着麻布,看起来的确有点惨不忍睹的模样。 含光忍不住扭过头去偷笑。这知府当的也太窝囊了吧! “行了!您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你的事儿我给你做主!”董心平还真像模像样! 含光心底里不得不佩服他。公子清浅交给他的任务是保护好董心平。 董心平吃了午饭便开始询问起事件的始末。师爷刘冲也许是岁数大了的缘故吧!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事件源于一次意外。一个捕快在街上追捕一个偷儿,不小心心撞倒了一位孕妇。用那名捕快的话说,那孕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以他的身手不可能撞到人,更何况是一名孕妇。 可是事实就摆在那里,岂容他狡辩?于是,偷儿没抓到,捕快李兴却被告上公堂。 知府韩春还是有些审案经验的。他将事件的原委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孕妇的出现纯属意外!所以他判罚李兴赔些银两。 李兴身为捕快,虽然被人冤枉,但是为了不使事态扩大,他不得不拿出了自己多年积攒的积蓄。 按理说,这事儿这么判决丝毫也不违反律例!没想到那个孕妇在不久后生产时而亡。她的家人便联想到了那次被撞的事件,于是大闹公堂。 韩春公事公办,将闹事的孕妇兄弟二人以咆哮公堂罪收监。 他只不过想关押他们几天,事情过后就放了的。却不料那孕妇的丈夫纠集了一些人在衙门外请求放出被关之人,惩罚衙役李冲。 按知府韩春的话说,这根本没道理!但是他迫于压力只好放了人,关押了李冲。 此事没有就此完结。死者的家属要求以命抵命!知府韩春那肯答应?一则,那李冲是个好捕快。二则,李冲就算冲撞了孕妇,也是在办案过程中的无心之失,罪不至死。那孕妇是难产而亡,关押李冲已经不合法度,怎能滥用刑罚? “这些刁民!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董心平拍案而起! “求公子想个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李捕快一个公道!”师爷擦了擦眼睛。 “我还需去核实一下!你先退下吧!”董心平慢慢地坐下了。他可不是个冲动之人。他在等公子清浅来找他。他知道公子清浅一定是私下里去调查此事了。 公子清浅和姚童也已来到了南川。他们住在鸿来客栈。那里正是李捕快撞孕妇的那条街。 这条街的街面宽敞,店铺很规整。整条街有三个岔路口。在第二个岔路口的边上有个卖烧饼的老翁。 第三个岔路口处是一家名为“景阳”的客栈。客栈边上是福来酒家,那里竖着一个酒旗。 “公子!您看什么呢?”姚童端了茶具来。 公子清浅坐下来自己开始烹茶。这时,他想起了柔心。要是她在就好了,自己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柔心在烹茶时的模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公子在想柔心姑娘吧!”姚童看着公子清浅手里拿着勺把儿半天没动。 “贫嘴!”公子清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正文 第十八章 半路截杀 妥河镇的主街上依旧热闹非凡。那个卖烧饼的老翁正在街口的路边忙活着。他的生意一直不错! 午后,街上清净了许多。姚童按公子清浅的吩咐去买烧饼。然后他蹲在那儿就吃了起来。 “小哥不像是本地人。”卖烧饼的老翁边烙烧饼,边搭话。 “嗯!才来不久。这里真好!大家都平安度日。”姚童吃了一个烧饼,擦了擦嘴。 “其实也不太平!那县衙的官老爷都被打了!唉!” “为了嘛?”姚童佯装惊奇的样子问道。 “还不是那个故意跌倒的孕妇闹出的?非要诬陷李捕快撞了她。不过她也没得好,难产死了!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只是她的家人不依不饶的,以至于攻击官府伤人!”卖烧饼的老翁叹了口气。 “故意跌倒?为什么呀?” “谁知道呢?那李捕快回身好心扶她,却被冤枉!你说这人心都让狗给吃了?”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不是李捕快撞的人?”姚童这回是真的问了。 “嗨!她就从我身边跑过去,然后就倒在地上直嚷嚷是李捕快撞了她。那时李捕快已经过去了。哪里会撞到她?况且她那时的身子如果真的被跑得飞快的李捕快撞了,还有命在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给李捕快作证人呢?”姚童把没吃完的另一个饼放在了锅盖上站了起来。 “谁曾想她的家人居然纠集了那么多人大闹公堂!我一个老头儿都这把年纪了,只想多活几天!”卖烧饼的老翁坐了下来。 “也是!”姚童又拿起烧饼咬了一口,然后将烧饼揣在怀里回了客栈。 “公子!他的确看到了那个孕妇是假摔!跟你估计的一样!不过,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姚童掏出烧饼放在了桌子上。 “一定是有人授意的!”公子清浅眯起了眼睛。他想到了一个人——川王杨辰。 杨辰是当今皇上的舅舅。他为司马家族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他被封为川王,领地就在南川以西的川潭镇。 南川知府的设置就是朝廷为了牵制川王杨辰。 川王的封地五千户,佣兵十万。但是据公子清浅的密探上报,他的兵力约有二十万左右。 公子清浅这次的真正目的是摸清川王的底细和实力。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当南川发生民众袭击府衙之事的简报传到皇上的手里时,只有三皇子在侧。他向皇上推荐了去南川负责调查此案的人选——公子清浅。 川王府外并无闲杂人等逗留。公子清浅换了姚童的衣衫来到了王府的侧门。 “怎么来的这么晚!快进去吧!”门边的小厮一脸的不耐烦相! 公子清浅犹豫一下才走进了府内。他只不过是来看看的,并未打算进府里。但是事有凑巧,今日王府里要招一批新人。 “这个样貌不错!”王府管事的蒋兴看到走过来的公子清浅道。他仔细验看了公子清浅离京时伪造的一份身份文谍,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那就去前堂侍候吧!”主管付锦山给公子清浅发了一块绿色的腰牌。 “记住!府内不认人,只认腰牌!他丢了!你的命就没了!”蒋兴边走边嘱咐道。 “要是有人夺了腰牌混了进来,那王府岂不危险?”公子清浅的反应极快。 “我是干什么的?别人不认得你!我手下几个人还能认不全?”蒋兴瞪起了眼珠子。 “那就好!这廊道七拐八绕的不好记!”园子太大了,公子清浅再好的记忆力也不免有些吃力起来。 “记住口诀:三进三出,九拐三榭十八廊!十亭八曲九阁六庭,外加马廐两处,仓房一处,还有十井,四厨和一个花园!”蒋兴如数豆子般地叨叨着。 公子清浅听了个清清楚楚,也记了个明明白白! 蒋兴要是知道身边的人是谁,打死他也不会说的这么详细。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公子清浅这个卧底可是个定时炸弹,王府但凡有一丁点儿不安分的蛛丝马迹,就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他来王府也有十多天了,成天就在杨辰的眼皮子底下转悠,愣是没听到半句对朝廷不敬的话! 这个杨辰不会是有我的画像吧?公子清浅躺在自己的屋子里辗转难眠。走还是不走呢? “海子!夫人今个儿要去珲先寺上香!你跟着去侍候着!”蒋兴一大早就将公子清浅喊醒了。 几乎一夜未眠的公子清浅好不容易从床上爬了起来。 “机灵着点!这是银钱!夫人的安危最重要!”蒋兴将一锦绣袋子递给了公子清浅。 呵!还不轻呢?公子清浅打开瞄了一眼,里面居然全是金裸子! 不过是去上个香,用得着这么多的金子吗?公子清浅把钱袋拴在了腰间。 他出门一看,阵仗还真不小!四匹马的车子,八个侍卫整装待发。马夫毕恭毕敬地站在车前。 一阵清香袭来。公子清浅扭头看去,一位端庄的贵妇人款款走来。她的身边跟随着两个丫头和一个小姐。 那小姐一身红装,还佩戴着一把宝剑。她罩着一层面纱,看不清容貌。 夫人近了马车,扶着公子清浅的肩头上了车子。 那位小姐走过公子清浅的身边时,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 公子清浅微低着头,那女子的清秀面容尽收眼底。 公子清浅就坐在马车夫的身边。待一切准备停当。公子清浅的一声轻喝:“起!”马车便动了起来。 珲香寺究竟在什么地方,初来乍到的公子清浅也不清楚。 马车走了大约两柱香的功夫,马夫拉转马头拐进了一条林间小路。 马车慢了下来。这里并无人烟,林子里传出了两声鸟叫。公子清浅立刻警觉起来。这个林子虽然茂密,但一路行来并无鸟鸣之声。 车夫停了车子,走进了林中。公子清浅拿起了马缰,勒住了马头。 果然不出公子清浅所料,林子里射出了羽箭。 “驾!”公子清浅一抖马的缰绳,马便跑了起来。 几支羽箭射入车子里。公子清浅并未停车察看。在他看来,如果夫人她们中箭,停下车来更危险。 四匹马的马车看起来很排场,可是在逃命的时候却不及小马车灵便。 公子清浅竖起耳朵仔细辨听后面的马蹄声。还好!只有五匹马!公子清浅停下了马车。 “怎么不跑了!他们要追来了!”金香芋撩开马车帘急道。 “下车!”公子清浅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女人就是麻烦! “你难道和他们是一伙儿的?”金香芋细眉一挑。 “我们下车!”杨夫人冷静地道。 正文 第十九章 往事不堪 在去往珲香寺的林间路上,五位身穿劲装的江湖人士,骑着上好的马匹紧紧地追赶着一辆豪华马车。 公子清浅驾着马车狂奔。追赶在最前面伏在马背上的人大声道:“上马车!不然就来不及了!”后面的人双脚脱了马镫,手按马背,人已经飞起。他点着前面马匹主人的肩飞上了公子清浅所驾驶的马车。 他的剑直直地插入了马车之内。然后他一较劲儿,将马车顶掀开。 奇怪!人呢?他一愣神的功夫被公子清浅的马车给甩了下去。 后面紧紧追赶的那个人飞马斜身将那落下马车之人拉到自己的马匹之上。他的动作一气呵成,看来是训练有素之人。 “那不比!夫人不在车上!”那人伤得不轻,几乎坐立不稳! “回头!”那不比调转马头向后而去。公子清浅停下马车,转身走进了右边的林子里去接应杨夫人。 林子里有条小路,公子清浅由于担心杨夫人的安危,所以他在路边的林子里施展了轻功。不一会儿,他看到了杨夫人和金香芋沿着小路急急奔行。 公子清浅看着两位女子的脚步,知道她们也是习武之人。所以他并未现身,而是在暗中尾随着她们。 一阵钟声响起,杨夫人停下脚步双手合十默念佛经。 “夫人!那护院还真有两下子!没人追来!”金香芋松了一口气。 “但愿他平安吉祥!”杨夫人轻轻地道。 “夫人!寺庙可安全?”公子清浅出现在她们的身后。 “你!你什么时候找到我们的?”金香芋自认为功夫不错,却没有听见公子清浅的脚步声。 “你没受伤吧!”杨夫人关心地问道。 “谢夫人!小人安好!”公子清浅拱手垂目。 “那就好!我们进去吧!”杨夫人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向寺庙。 “马车呢?”金香芋小声问公子清浅。 “扔在半路了!”公子清浅看都不看金香芋一眼,跟在了杨夫人的身后。 “真没用!”金香芋只想着夫人带的那些亲自做的和准备的东西。 “香芋!”夫人轻唤。金香芋闷闷不乐地走到夫人身边。 三个人进了寺庙。寺庙里没有一个香客。公子清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夫人!这寺庙平时没有上香之人么?” “哦?”杨夫人闻言停下了脚步。她看了看这冷冷清清的寺院也起了疑心。珲香寺在南川远近闻名。平时香火鼎盛,从未这般清冷过。 “杨夫人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上柱香?” “你不是主持师傅!你是何人?”杨夫人也是见过场面之人。 公子清浅闻其声,却确定不了此人的藏身之处,便知道此人的功力了得。也不知道姚童到了没有?自己倒可以全身而退,要护这眼前两位周全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杨夫人!别来无恙啊!”一位黑衣长袍、散发之人从大殿内走了出来。他的眼光如鹰隼一般的凌厉。 他的眼神扫过低着头的公子清浅时停了片刻。 “你能活着护着她们来到这里真不简单啊!” “杨潇!怎么是你?”杨夫人的声音里透着恐惧。 “夫人!”金香芋扶住了几乎站立不稳的杨夫人。 “我还活着,你很意外是不是?”杨潇走近了几步。他的眼神此刻能杀人。 公子清浅看到杨潇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拳头紧握,便伸手拦住了杨潇。 “你以为能挡得住我吗?”杨潇一拳砸向公子清浅。他把一腔的愤怒全都发泄到了公子清浅的身上。 公子清浅并不还手。他只是躲闪着。杨潇更加地恼怒了。自己打了半天,居然连这小子的汗毛都未碰到!真是可恨至极! “当啷啷!”杨潇抽出了佩刀。 公子清浅不敢大意。他刚才虽然躲过了杨潇的猛拳,他也出了一身的冷汗。放眼京城,有如此猛拳之人并不曾见过。 刀夹带着风劈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飞身上了高墙。 “好功夫!”杨潇不禁赞道。但是他的脚下却并不慢。他蹬墙飞身而上,又劈一刀。 公子清浅腾身跃下。一柄剑向他飞来。公子清浅识得此剑。它正是自己的随身佩剑——灵域剑。 手中有了剑,公子清浅再不用躲闪。他持剑与杨潇打在了一处。 “我们快走!”姚童对已经看呆了的杨夫人和金香芋叫道。 “你们走不了了!”寺院外进来一人。他的身后跟着无数的弓箭手。他们拉开架势,张满了弓。 “程明!你怎么跟了杨潇!”杨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川王府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夫人还是束手就擒,免得伤了!”程明一脸郑重地道。当着杨潇的面,他还得做戏。他派人追杀杨夫人就是为了怕杨潇旧情复燃,坏了大事! 公子清浅知道今天他们是绝不肯放过杨夫人了。 “夫人!我先走了!”公子清浅立在墙上,一剑逼退杨潇后,瞅了一眼姚童便不见了踪影。 “不要追了!他的轻功了得,你们追不上!”杨潇摆了一下手。他的手下便都退了回来。 “把他们都关起来!仔细审问这个小子!务必弄清楚他们的来历!”杨潇的刀入了鞘。 杨夫人、金香芋和姚童分别被带了下去。 佛殿之内,杨潇站在佛像前沉思。往事不堪回首,却历历在目。 杨潇是杨辰的亲弟弟。他年轻时英俊洒脱,文武兼备。他的父亲对他青睐有加,每遇到战事必带他去历练。 后来,他父亲被封了川王。他在南川遇到了现在的杨夫人金赛花。两个年轻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也许是两个人有缘无分。老川王病逝,杨辰被皇上封为新的川王,并且将金赛花赐婚给了他。 杨潇大闹哥哥的婚宴,伤了人逃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二公子!那小子嘴硬,死活不肯说出他们的来历!”一个汉子来报。 “无妨!走的那小子一定会来救人!你带人设下圈套,引君入瓮!”杨潇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恨意也涌上心头。他恨他的哥哥杨辰,更恨当今的皇上。因此,他这些年在杨辰的军队里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以图报复、雪耻! 正文 第二十章 南川之乱 南川府衙内,董心平正在挑灯看着文书。含光就站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他。 “谁!”含光突然窜到了门口。 董心平一抬头看到了那张熟悉而俊秀的脸庞。 “公子!您回来了!”含光拱手道。 “衙内有多少人?”公子清浅走向董心平。 “能用的有十六人!”董心平放下书简静静地望着公子清浅。 “指不上了!含光!我们走!”公子清浅快步走出了房门。含光赶紧跟上。 董心平看着他们投射到地面上越来越淡的长长身影,心里不禁替他们担心起来。 公子清浅和含光没有去珲香寺。他们直接去了川王府。 川王府已经被杨潇的人控制了。杨辰被软禁在书房之内。他来回地踱着步子,心里着实为自己的夫人担忧。 公子清浅和含光潜进了府内。他们在屋顶行进时发现川王的书房透着光亮。二人互相对视一下,然后他们轻轻地跃下。 守卫四人看到公子清浅二人还未来得及叫喊就被点住了。 公子清浅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含光守在门外。 “我什么也不需要!出去!”杨辰以为是门口的守卫来给他送吃的! “王爷!请你随我离开王府!”公子清浅轻声道。 “你是……”川王转过身来打量着公子清浅。 “我是皇上派来的人!”公子清浅亮出了牌子。 “你是公子清浅?那衙门里的那个是谁?”川王疑惑地看着公子清浅。 “你的夫人被关在珲香寺!其他的事,我们路上说!”公子清浅说完转身就走。 杨辰略一迟疑,然后跟着公子清浅出了书房。 珲香寺的大殿之内,杨潇立在佛像前一动不动。已经三更天了,跑了的那小子到现在也没出现。而被抓的那小子抵死也不说实话。 还有那杨夫人也一句话没有。 杨潇一想起他和金赛花的过往,心里就像有把刀扎在心尖上一般的疼痛。 “二公子!人来了!”一个护卫轻声地禀报。 “好!不能留下活口!”杨潇下了死令! “是!” 公子清浅和含光在珲香寺搜索着杨夫人三人。 他们在寺庙的后院的一座殿里看到杨夫人跪坐佛前的背影。金香芋立在她的身侧默默不语。 公子清浅和含光刚走到殿的门口,院墙上便出现了弓弩手。 弩箭的威力极大,速度也快!它们带着风声射向了公子清浅二人。 幸亏他们二人有所提防,用手中的剑拨开了弩箭进入了殿中。含光快速地关上了门。 “夫人!”公子清浅在距杨夫人身后两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公子!成了!”含光透过门的缝隙看到杨辰带人杀进院来。然后他走到了公子清浅的身侧欣喜地道。 杨夫人缓缓转过身来。公子清浅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面前的女子根本不是杨夫人。她手中飞出了银针。 公子清浅退后两步,手捂胸口,身子晃了两下。 他捂在胸口的左手指缝间有一根闪闪发亮的银针。 含光的剑指向那女子的咽喉的同时,金香芋的剑也指住了他。 “你们不觉得胸闷气短吗?”那女子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对酒窝。她那迷人脸蛋上透着邪恶。 “香里有毒?”含光说着倒下了。 “夫人在她们手上!我不得不做!”金香芋持剑走向公子清浅。 剑光闪过,倒下的却不是公子清浅,而是那假扮杨夫人的女子。 “你没中毒?也没受伤?”金香芋瞪大眼睛倒退两步。她的嘴唇在颤抖。 公子清浅因为闭气没有说话,只是瞅了金香芋一眼。他扶起含光推开了殿门。 杨辰正在指挥下属收拾残局。他看到公子清浅后走了过来。 “贱内被掳走了!有劳公子了!”杨辰拱手道。 “可知他们的去向?”公子清浅皱了皱眉头。 “去了南城!我军中约有一半人追随他而去!”杨辰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追?” “夫人在他的手上,投鼠忌器啊!”杨辰抬头看着天空,然后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有愧,却无法言明。当初要不是他向圣上提出赐婚,哪有今天的结局!这是他一手造成的! “公子!解药!”金香芋把从假扮夫人那女子身上搜来的解药递给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伸出手,金香芋将药丸倒在了公子他的手中。金香芋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皙修长的手指。她的心不禁狂跳了起来。一抹红云飞上他的脸颊。 两名兵士扶着姚童走了过来。姚童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公子清浅咬着牙发誓,一定要将杨潇绳之于法! “待我设法救出夫人,再与他一决高下!”杨辰的神情之中隐含着阴郁之情。 “我会帮你救出夫人,但是望你不辜负圣恩……” “我杨潇发誓:定将那贼剿灭,以正视听!”杨潇举起右手起誓! “好!皇上那边我会如实禀报!”公子清浅看向姚童。 “还不快将他送上夫人的马车!”杨潇冲他的手下低喝。 公子清浅三人上了已被杨潇下属找回的马车。 马车刚到杨辰的府门口就停了下来。公子清浅和马车夫将姚童扶了下来。含光吃了解药已经苏醒,他勉强能够行走。 公子清浅刚想上台阶就发现府门内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柔心?公子清浅的眼睛看向她的身侧。那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站在柔心的旁边。 公子瑾阑一身黑袍,袍襟绣着云锦纹。那张依旧冷峻清绝的面孔上,一双俊眸射出逼人的寒光。 “圣上有何旨意?”公子清浅看了一眼身边的含光。含光拉过姚童的胳膊,同马夫一起去了客房。 “你都弄成了这副模样,我能不来么?”公子瑾阑的话中带刺。 “我乏了!失陪!”公子清浅看起来的确十分的狼狈。一宿未合眼,又同杨潇等人打斗,致使他的发髻和服饰都凌乱不堪。但是他看起来却别有一种不羁的韵致,只是他自己不知而已。 柔心虽然眼睑低垂,但是公子清浅此时的模样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公子瑾阑来此,的确是奉了皇命。因为皇上接到密报,南川王府发生了暴乱。南川王被软禁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暂时合作 入夜,南川王府灯火通明。南川王杨辰在府内花园设宴款待京城特使公子瑾阑。公子清浅例行作陪。 杨辰面对京城两大有名气的公子十分的头痛。他们二人明显地不合。谁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宴席之上十分地尴尬。 酒是最好的媒介。南川王只能不停地劝酒。两位公子似乎拼起了酒力。南川王佯醉离席。 明月清晖,花香四溢。两位如璧之人端坐园亭之中。 公子清浅右臂微支,手擎白玉兰花酒杯盯着公子瑾阑那犹如一潭深泓的眼眸。他看不出公子瑾阑是否有些醉意,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柔心立在公子瑾阑的身后。她手持玉壶,眉眼低垂,身姿袅娜,容颜清美。 “你回府衙!我在明,你在暗!”公子瑾阑淡然起身,拢了拢外袍转身离去。 柔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沉了下去。她始终没正眼看一下公子清浅。因为枫炎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二人。 公子清浅仰头喝尽杯中酒。酒是好酒,味美甘醇。但是公子清浅却品出了苦味。 他指按酒杯,仰望华月。突然,他那细腻、纤长的手指微微一转,酒杯飞向了亭旁的假山石。 “嘡”得一声,酒杯被一柄发着寒光的剑碰碎。玉碴飞溅,却不见人影。 公子清浅知晓此人功夫颇深,他便无心追赶,回了客房之中。 姚童已经被诊治过了。含光守在他的身边。 “公子!”含光起身施礼。 “明天我们就回府衙!”公子清浅说完进了内室。 王府另一处客房内。公子瑾阑已经沐浴完毕。他长发及腰的样子,柔心还是第一次见到。单看公子瑾阑侧面的轮廓就是极美的。 女人恐怕也不及他吧!柔心放下帘幔暗道。 公子瑾阑缓缓走向他的床帏。确切地说,他是走到了柔心的身后。 烛光摇曳,身姿曼妙,在夜间的确是诱人的。 公子瑾阑并非不识人间烟火。他也有七情六欲。 柔心感受到了公子瑾阑的体温。她的心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你会不会像杀那个人一样对我?”公子瑾阑的声音沙哑起来,却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会!”柔心很费力地说了一个字。她的心跳已经加快。公子瑾阑的暗示很明显。柔心拒绝的也很干脆。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柔心的手心开始出汗。 “公子!有人潜进王府,但是人跑了!”枫炎的出现,打破了屋里两人的僵持局面。柔心闪身走向了门口。 “追了么?”公子瑾阑的语气平稳,没有丝毫的波动。柔心快步走了出去。枫炎看她的眼神能杀人! “那人的轻功极好!”枫炎的眼睛还盯着柔心的背影。这个女人实在是公子的克星!他在门外已经看到她和公子瑾阑挨得很近、很近…… 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她刚点上蜡烛,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 “噗!”烛火被吹灭。月光透过窗棱铺洒在柔心的身上。她的身上似乎披上了一层银纱。她的脸此时犹如月宫里的嫦娥清冷美艳。 公子清浅低头注视着柔心。他的黑色的眼仁里透着星星般的光亮。 “公子不怕被人瞧见?”柔心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了。 “你知道我的目的。”公子清浅的喉咙动了动。 “他们将在你返京时动手!”柔心的声音很低。 窗户只轻轻地一闪,公子清浅已经不见了踪影。 柔心看着自己镜中如花的容颜叹了口气。他们定是被这皮相所惑,并非真情吧! 柔心辗转难眠,不觉天光已亮。她草草梳洗一番打开门。公子瑾阑和枫炎就站在她的屋门口。 难道昨晚公子清浅被他们发觉了?柔心的心提了起来。他们二人都在,自己想逃都逃不掉! “走!”公子瑾阑只说了一字。柔心松了一口气,赶忙跟在了他们二人身后。 “我的卫队身手不错!您还是带着吧!”杨辰在大门口相送。他的身后有十二位高手。他们是杨辰在军中选出的。 “留下!”公子瑾阑瞥了一眼那卫队,走出了府门。 “你去府衙通知他!”公子瑾阑头也没回就和枫炎上了马绝尘而去。 柔心用手掩住口鼻,呆立片刻,然后转身去了南川府衙。 公子清浅看到衙役带着柔心走进二堂内便知公子瑾阑有行动,需要他的配合。 “他们去了南面!”柔心眨了眨眼道。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公子瑾阑去了哪里。 公子清浅看到柔心发怔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他已经猜出那个公子瑾阑只让柔心来,却并未说出他的去向。公子清浅自然知道公子瑾阑去了南城。 “我们需要装扮一番!”公子清浅对身边的寒光耳语片刻。 含光的毒已解,身体已经无大碍。但他的脸色和唇色还是有些苍白。他快步走出屋门去准备了。 “你我扮做夫妻进城!”公子清浅抿了一口茶,然后看向柔心。 柔心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吱声。她站在那里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有吃的么?”柔心的鼻尖已经有了汗珠。 “一会儿出去吃!”公子清浅的声音很温柔。他的嘴边挂着笑意。他喜欢看柔心那窘迫的样子。 “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含光走进来拱手道。 “好!”公子清浅三人换了装束。他和柔心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含光扮做家仆,随行在侧。 鲁记面馆的面是出了名的。公子清浅看着柔心用筷子挑着一根面条放入那樱桃般的口中。 女孩子都是这般吃面么?公子清浅饶有兴致地瞧着。 一碗面,柔心只吃了一点点就放下了筷子。她担心去得晚了,公子瑾阑会出危险。 公子清浅看着柔心放下筷子,他的心便沉了下去。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就那么担心那个人么?一股醋意在公子清浅的身体里漫延。 “我们快走吧!”柔心并未发现公子清浅的情绪变化。他们走出面馆时,公子清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就那么担心他?” 柔心愣了一下。自己刚才确实是想要快些吃,好快点去。但是那碗面真的太热了,她不得不放下筷子。经公子清浅一问,才发现自己的确为公子瑾阑的安危担心着。 “别忘了你的身份!”公子清浅看着柔心的表情很是不悦。他跨上含光牵来的马飞驰。含光和柔心也飞身上马追去。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两翻较量 公子瑾阑和枫炎已经到了南城。城池坐落在半山腰。上山的路口有兵士把手着。 公子瑾阑二人下了马,一起走向路口盘查处。 一位兵士看着公子瑾阑的路引跑向了他的卫队长。卫队长拿着路引来到公子瑾阑二人身边。 “你们来自京城?” “是!”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来我们南城做什么?”那名卫队长警觉地打量着公子瑾阑。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冷峻、剑眉秀目的人不一般。 “见你们的将军。”公子瑾阑的目光冷傲地斜视着那位卫队长。 “您是?” “特使!”公子瑾阑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守着!我去禀报!”那名卫队长慌忙跑上山去。 公子清浅三人赶到时,恰巧看到那名卫队长带着数十人引着公子瑾阑主仆二人向山上走去。 “公……”柔心只喊了一个字就被公子清浅捂住了嘴巴。 “我们暗中相助!”公子清浅贴着柔心的耳根低语。 公子瑾阑的耳朵十分的灵敏。他已经听到了柔心的声音。所以他微微侧身回视,正好看到公子清浅俯身和柔心说着什么。公子清浅的手那时还在柔心的脸上。 公子瑾阑一甩袍袖,怒上心头。他转身继续前行,心里却不痛快之至。 “您都看到了!”枫炎适时地加了一把火。 公子瑾阑此时的冰山脸,使得一直偷偷注意他一举一动的那个侍卫长打了一个寒颤。 南城的城门设有关卡。侍卫长出示了一块令牌,他们一行人便被放行了。 公子瑾阑二人跟随侍卫长来到了一处府邸。他们进到院里,公子瑾阑看到了身材高大,披发的杨潇。 就是这个长着鹰隼一般眼睛的人,弄得京城第一公子狼狈不堪?公子瑾阑心中不屑地暗道。 “你敢孤身一人来这里,是不是觉得我的十万大军是个摆设?”杨潇自听到他的卫队长来报,有个朝廷的人要见他。他便一直琢磨着这个人会是哪个武将! 待他见了公子瑾阑后,才发现他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杨潇的心里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 “他们要是没了主将,还会与朝廷对抗么?”公子瑾阑的声音不大,却让人感到透骨的寒。 杨潇也感到一阵寒意逼近自己。这个娃娃看起来不简单啊!杨潇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刀柄上。 公子瑾阑解下了斗篷扔到了身旁的树桠上。枫炎第一次见自己的公子脱下斗篷应敌。于是他不敢大意,拔出了剑。 “你不拔剑么?”杨潇的刀已经拿在了手里。 公子瑾阑并不搭话。他只是将内力凝聚在右手。 杨潇轻喝一声,人和刀同时出动。他的刀锋劈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就在刀即将劈中自己面门时,突然侧身闪过。那锋利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颊劈下。 杨潇心中一惊,自己的刀明明已经劈到,怎么会落空了呢? 公子瑾阑的掌风迅猛至极,杨潇来不及躲闪,只能抬起左臂,右手推着左腕发力接掌。 杨潇被公子瑾阑的掌风击得后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形。他的左臂发麻,使不上劲儿了。 好厉害的内力!杨潇自知不是他的对手,闪身退到了屋里。 公子瑾阑一掌劈开了屋门。杨潇的下属们冲上前来。枫炎出手了。杨潇的人死伤无数。 公子瑾阑只是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的陈设。里面的物什和平常人家没什么两样。但是却看不到杨潇的人在哪里。 “公子!他们弓弩手来了!”枫炎看着墙头上人头攒动不禁退到了公子瑾阑的身边。 “上屋顶!”公子瑾阑的话音未落,两人已经到了屋顶。 弓弩手们的弩箭都落了空。他们再发射弩箭至屋顶时,公子瑾阑和枫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搜!”程明带人开始四面搜索起来。 杨潇躲进密室内,看着坐在几案后闭着眼睛的杨夫人。他的内心十分的复杂。 “放弃吧!二郎!”杨夫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中噙着泪水。 “来不及了!”杨潇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将军!人跑了!没捉到!”密室外传来程明的声音。 杨潇打开密室走了出去。刚才那特使的功力明显在公子清浅之上。他到底是谁呢?杨潇走到书架旁抽出了一卷书简。 书卷上是京城所有官员的名册和简历,以及各大家族的子弟的详细记录。 杨潇坐在书案后仔细的查看着。最后,他的目光锁定了目标。季府四公子——季瑾阑的名字跃入他的眼帘。 二皇子的幕僚和至交,为人清冷、低调,容颜俊美,身材修长,性孤傲,擅谋略。至于武学方面并没有记载。 “难道他故意隐瞒了自己的功夫?”杨潇喃喃自语。 杨潇又查寻了京城的名士榜。公子瑾阑并未在榜上。武学榜上的十八高手更是没有他的名字!只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中,他位列第三! 他能把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可见他的城府和心机有多重!杨潇的眉宇间充满了忧虑的神色。 “那公子清浅可有动作?”杨潇又想起了另一个让他头痛的人物。 “探子说他未离开衙门。只是他的侍卫含光不见了踪影。”程明如实禀报。 “一个侍卫不足虑!”杨潇松了口气。 屋顶的公子清浅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含光。含光并不理会公子清浅的含着笑意的目光。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对面的院墙。 夜幕降临了。杨潇的屋子里的油灯被点亮了。含光看到两个人影从院墙上跃进了院子。 “来了!”含光低声道。 公子清浅凝神下望,公子瑾阑和他的侍卫枫炎又来到了杨潇的府院之中。 杨潇的房门大开着。公子瑾阑和枫炎瞥见杨潇持神情自若地看着手里的书简。 “杀!”公子瑾阑低喝。 枫炎的袖中飞出了三枚毒镖,分上中下射向杨潇。 程明的剑击飞一枚。杨潇左手持杯扣住一枚,右手的书简挡住一枚。 “既然回来了,就进来一叙如何?”杨潇放下书简,看向门外。 公子瑾阑举步前行。枫炎一伸手拦住了他。 “公子不可!小心有诈!” “怎么?你们不是想取我性命吗?”杨潇拿起茶斗添了茶。 公子瑾阑推开枫炎,走到离屋门一丈之地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停在了门前的石灯上。他突然发力,一掌击向那石灯上部。 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响,距离公子瑾阑只有一步之遥的地面塌陷下去。枫炎俯首一望,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杨潇潜逃 杨潇房门前的机关被公子瑾阑所破。枫炎看出里面是连锁机关。只要有人掉落下去,两边的铁板便会快速合拢,将人挤成肉饼。 公子瑾阑和枫炎飞身入屋内时,杨潇已然躲进了密室之中。 程明按动机关锁,屋内东西柜格内交叉射出了短箭。 公子瑾阑和枫炎翻身躲过。公子瑾阑的掌力袭向了程明。 程明哪里敢接公子瑾阑的掌力。他侧身闪过,他身后机关锁被击得粉碎。 院外涌进数十兵将。公子清浅三人从屋顶跃下,截住那些兵将厮杀起来。 有两个兵士跑到门口想进去帮助程明,却在飞跃时被枫炎击落进了门前的陷井之内。 两声凄惨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那些兵将退向了院门口。 程明被公子瑾阑擒住。枫炎提着他来到了院子中央。院墙上的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他们看到程明却都停住了手。 “别管我!快放箭!”程明嘶声叫道。但是却无一兵士放箭。因为程明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将! 公子清浅已经进了屋内。他同公子瑾阑一起寻找着密室的机关。 两个人一言不发,行动却很有默契。聪明人在一起做事,是不需要言语的。 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二人的目光最后集中在了屋粱之上的灯笼之上。 他们二人同时出手。屋粱上悬挂的灯笼瞬间被击碎。 整个屋宇开始摇晃起来。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不得不撤出屋内。 “走!”密室之中的杨潇知道机关中心被毁,整座屋宇即将倒塌。他拉住杨夫人的手臂,将她拖进了密道之中。 “程明将军!你为何背叛杨辰,背叛圣上!”公子清浅厉声质问。 “我本就是二公子的人,何来背叛之说。我忠于自己的主子,何错之有?”程明闭着眼睛争辩。 “你将这十万将士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敢大言不惭?如果南川两兵交战,南川百姓将陷入战祸之中,你于心何忍?南川动荡,邻国必将趁势挑起战端。你还敢说你没错?”公子清浅的话使得众兵士陷入了沉思。 公子瑾阑也不得不佩服公子清浅的口才和雄辩之能。 程明听了更是冷汗直冒,无言以对。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院子的中央。 “我愿意一人承担罪责!这次事件与他们无关!”程明以拳砸地,痛悔不已。 “不好了!川王已经带人驻军城下!程……”一个兵士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院中。当他看到程明跪在地上成了俘虏时,惊得说不下去了。 “你若肯带兵下山受降!我会在圣上面前替你开脱的!”公子瑾阑郑重地承诺。 “好!”程明突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南城门口。程明带领十万大军正式受降,归顺于杨辰。 程明被杨辰带走,关押了起来。但是他始终不肯说出杨潇的下落。 杨潇同杨夫人一起失踪了。金香芋被公子清浅等人解救出来。 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等人一起回到了川王府。 公子清浅看着柔心跟随公子瑾阑去了客房。他的心莫名的失落起来。他去浴房沐浴,却有一条蛇爬向了他的浴桶。 公子清浅最是怕蛇。因为他五岁那年和母亲去道观里时,被那里的毒蛇咬了,差点没命! 当时他昏迷之际,看到了一个女孩模糊的面孔。他醒了以后告诉了母亲。母亲说他中了蛇毒,出现了幻觉。 公子清浅闭着眼睛正感受全身放松的惬意,却不经意间听到了一阵悉娑之声。他睁开眼睛,看到一条绿蛇正冲他吐着信儿。 公子清浅骇然地一动不动。他的右手死死地抓着浴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 公子清浅突然裹住浴巾飞身离开了浴桶。但是他的手臂还是被那条蛇咬了一口。 他跑到屋外时,一头栽倒在了正路过的柔心身上。 柔心是来给公子瑾阑取皂豆的。她万万没想到却遇到了被毒舌咬了的公子清浅。 柔心看着公子清浅手臂上的伤口,知道他中了蛇毒。她毫不犹豫地替他吸出了毒血。 公子清浅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公子!”姚童轻声地叫道。 “你好了?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你被毒蛇咬了。幸亏柔心姑娘路过,替你吸出了蛇毒。郎中说这种蛇毒很厉害的!”姚童扶起了公子清浅。 “柔心救了我?”公子清浅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口。他又想起了小时候被蛇咬的那一幕,还有那个模糊的女孩影像。 “嗯!她跟公子瑾阑走了。这是公子瑾阑留下的锦书。”姚童从袖笼里掏出了一块锦帛递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展开一看,两行工丽的字迹出现在他的面前。上书:杨潇一定不会离开南川。程明和杨潇务必安全押解回京。 公子瑾阑接到二皇子的密函,让他速速回京。公子瑾阑自然知道二皇子的用意,所以他即刻启程回京。 柔心坐在马车夫的身边有些心绪不宁。她没有看到枫炎的影子。而公子清浅中毒也绝非偶然。 炎热的天气使得柔心感到焦躁不安。她轻轻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奉茶!”公子瑾阑的声音依旧冰冷如霜。 柔心钻进车里,跪坐奉茶。这茶壶及手可得,公子瑾阑这是……柔心思及至此,不禁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轻轻地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茶。他的眼睑始终低垂着。他的剑眉安卧着,神情不似以往那么清冷了。 “他要回京恐怕不那么容易了!”公子瑾阑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惋惜之意。 柔心的右眼皮跳了一下。她的心凉了起来。一抹忧虑毫无征兆地写在了脸上。 “你在担心他?”公子瑾阑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之上!他的眼神狠厉,死死地盯着柔心的脸。 “几面之缘,何来担心之说?”柔心自始至终也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公子清浅的人。这是公子清浅给她的唯一忠告! “呵!你在霓虹苑杀了人这终归是事实吧!”公子瑾阑又想起了柔心身上的那个醒目的胎记。他的手抓紧了茶杯。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情愫暗生 柔心看着公子瑾阑的脸色转寒,眼光凌厉,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柔心知道此时否认必死无疑。 “他为何用人顶替你的死罪?” “也许是想快速了结此案,免得连累他自己!”柔心按着公子清浅事先研究好的话说了出来。 “哦?为何他事后不追杀你?”公子瑾阑步步逼问。 “也许我无意之间帮了他吧!”柔心回答的滴水不漏。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公子瑾阑的气往上冲,脸色冰寒到了极点。 “咔嚓!”公子瑾阑手下的茶杯竟然碎裂了。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指淌下。 柔心本能地拿出手帕想替他包裹伤口。但是公子瑾阑的手却依旧没有抬起。 公子瑾阑现在致柔心于死地是再简单不过了。他们近在咫尺,柔心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公子瑾阑的带血的手掐住了柔心的脖颈。他只要轻轻一用力,柔心的脖颈就会断掉。 “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到了这个地步,柔心到是先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无论答“是”,或是“不是”都死定了。她的手轻轻地将公子瑾阑的手拿开,然后细心地擦拭着他指上的血痕。 公子瑾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过一丁点儿的伤。这是他第一次流血。 柔心拿出第二块手帕开始给公子瑾阑包扎伤口。绢帕上的兰花使得公子瑾阑一把扯开了那块手帕。 柔心惊愕地看着公子瑾阑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饰坠。他将葫芦里的解毒丹粒倒入口中。 “公子!”柔心看着公子瑾阑的手开始发青,不禁颤声叫了起来。 “闭嘴!”公子瑾阑低吼。柔心捂住了嘴巴。车夫停下马车探头进来。 “赶路!”公子瑾阑快速地将手藏于袖中。 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公子瑾阑端坐车内运功逼毒。 柔心现在要是动手,公子瑾阑必将死于非命。 我若不杀他,他会放过我么?柔心的心里激烈地斗争着。现在杀了他,公子清浅便再没了对手。 柔心的手抬了起来。公子瑾阑已经将毒逼至指尖。黑色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流出。他何尝不知自己此时性命危急?如果柔心是公子清浅的人,她绝不会放弃这绝佳的机会! 运功疗伤之人绝不可有任何杂念,否则将会适得其反,伤及心脉。 公子瑾阑的气血突然逆流,他的神情现出了痛苦之状。 柔心的手没有致公子瑾阑于死地,反而用她的内力助他逼出毒素,顺回了气血。 柔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她见公子瑾阑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她。她钻出了车厢,坐在了车夫的身边。 “今晚在最近的镇子投宿。”柔心轻轻地对车夫道。 慕容小镇在夜间十分的安静。公子瑾阑的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口。 客栈的老板笑容可掬地将店里最好的房间推荐给了公子瑾阑。他从公子瑾阑的装束和衣服的料子上看出,来的不是一般人。 柔心端来了一碗阳春面放在了桌子上。公子瑾阑洗净了手上的血渍,坐在了桌旁。他伸手拿起了筷子,却夹不起面。 柔心看着公子瑾阑微微颤抖的手,便将他的筷子拿在手里想喂他吃面。 公子瑾阑极不习惯被人喂食。他的左手拿过柔心手中的筷子吃了起来。他的左手虽然有些拙,但好歹也将一碗面吃了下去。 “为什么没杀我?”公子瑾阑用巾帕擦了擦嘴角。他指尖的血痕刺激着柔心的眼部神经。 “我是你的人,只会保护你!”柔心答得很有技巧。她先后跟随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两位人尖儿,日日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会了一些东西。 “以后离娟娘远一点!”公子瑾阑将那块绣着兰花的锦帕放到了桌子上。 “你是说她送给我的帕子上有毒?”柔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上一次设计自己的是公子瑾阑。娟娘事后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她还将自己绣的锦帕给了柔心。 “如果锦帕有毒,我随身用了这么久也不是没事?”柔心伸手去拿锦帕,却在半空停住了。 “它上面的毒对皮肤不起作用,但却见血封喉!无论你出血,还是你为别人包扎伤口,结局都一样!” “我们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柔心无力地扶住了身前的椅背。 “你与我,我与他亦无仇,只是各为其主罢了。”公子瑾阑缓缓地起身休息去了。 其实娟娘爱慕公子瑾阑不假,嫉妒柔心也不假。但这些根本不足以让她去害柔心。关键是枫炎告诉娟娘,柔心可能是公子清浅的人。她留在公子瑾阑身边就是为了探听消息,甚至有机会的话还会杀了他。 公子瑾阑自然知道这是他的心腹侍卫枫炎怂恿娟娘的结果。所以他会对柔心那样解释。 “也是!娟娘是公子瑾阑府里的人,自然是要帮他的。”柔心想通了之后,她的心不再难过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里,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明明是公子清浅的卧底,却白白放弃了杀对手的机会! 他们几次三番地害公子清浅,至今他中蛇毒恐怕还未痊愈。就连公子清浅能不能安全回京都未可知。他们如此地狠心,自己却事到临头心软了! 柔心辗转难眠自责不已。她下定决心,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定不会白白地错过! 南川王府里的公子清浅的确身子还很虚弱。他看了公子瑾阑的留言后更加的忧心。 “公子!吃药了!”姚童端着汤药走到公子清浅的床边。 公子清浅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这汤药也太苦了,一直苦到了他的心里。 公子瑾阑既然能让柔心来到自己身边通知消息,并肩作战。那么他一定是知道了柔心是自己的人。这是其一!其二是他完全有把握不让自己回京,或是自己押解的囚犯半路被杀,自己同样是罪责难逃! 一想到柔心可能在路上就被密杀,公子清浅不觉得吐了一口血。 “公子!”立在门口的含光冲了进来。 “没事!”公子清浅擦了擦嘴上的血渍。含光拿出手帕给公子清浅擦了擦手。 “刘涛带人到了么?” “恐怕正在赶来的路上!”含光拱手回道。 “随我去审一审程明!”公子清浅坐直了身子。含光帮他穿上靴子和衣服。两个人直奔川王府的地牢而去。 程明在地牢中戴着锁链一言不发。公子清浅让人打开牢门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次叛乱你顶不起!杨潇如果不到案,整个杨家便会有灭顶之灾!杨辰上报的兵力只有十万。现在却凭空多出了一倍!你觉得圣上会如何想?”公子清浅说得是实话。因为实话最有说服力。 “南城以西,柳家村。求你保住那十万兵将!还有我的妻儿!”程明跪将下来,他的头重重的触地。 公子清浅回身便走。他实在无法应承什么?这案子实在是太大了。皇上本来就忌惮杨辰的实力。现在又有这么大的把柄,皇上会不会就此废黜了川王的封号都说不准。这杨潇简直就是在作死,竟然毫不顾惜杨家全族的性命!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杨潇被擒 南城柳家村一片祥和。村口的一棵老柳树的腰垂得很低。树干上挂着一个牌子——“柳家村”三个字在刺眼的烈日下十分的醒目。 杨辰亲自带人把柳家村围得跟铁桶一般。公子清浅和杨辰一起进了村子。 村民们都被赶到了场院里。含光和姚童来报说没发现杨潇的踪迹。 杨辰的下属也报告说全村的人都来了,一个不少。 “会不会是消息有误?”杨辰看着公子清浅问道。 “不会!你守住各个路口,我亲自去看!”公子清浅走到了村保长跟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说!”含光的剑已出鞘。 “别杀他!我说!”保长身边抱着孩子的妇人跪在了地上。 “说吧!”公子清浅松了手看着那妇人。 “你们要捉的人是前天进村的。他们就住在我们家的另一处宅子里。” 含光听了那妇人的话,一把将她怀里的孩子抢了过来塞到了姚童的手里。 “还我孩子!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妇人发疯似的扑向姚童。姚童机敏地闪开了。 “带路!”含光的剑指向了那保长。 保长低着头转身向前走去。那妇人被两名兵士捉住了。 公子清浅等人跟着保长来到了一处院落。一名兵士推开了院门站到了一旁。 公子清浅进到院子里看到花圃里的花开得正艳。花房的门开着,一只狗安静地卧在门前。 公子清浅等人走到院中。姚童带着兵士开始仔细的搜查起来。 “公子!没有!”姚童垂头丧气地回报。 “恐怕早就逃了吧!”一个带队的中卫道。 公子清浅亲自去看了杨潇曾住的屋子。那里陈设简单,并无藏身之处。 公子清浅走出屋门,他的目光落在了花圃门前那条狗的身上。那条狗吐着舌头,喘着气看着公子清浅等人。 公子清浅再看了看花房发现门是开着的,窗户却是紧闭的。他轻轻地走向了花房。大家跟在了他的后面。 “出来吧!”公子清浅喝道。花房门前的狗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人进院,狗没有理由不叫。除非他的主人在眼前。”公子清浅的话音刚落。杨辰拉着杨夫人走出了屋门。 一个兵士在中卫眼神的暗示下跑去禀报杨辰了。 “你不让路,我就杀了她!”杨潇威胁道。 “你不束手就擒,你们整个杨家都在劫难逃!”公子清浅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她若是死了!我哥会饶过你么?”杨潇冷笑不已。 “夫人!”杨辰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大哥!你若放我走!我绝不再回来!嫂子也会安然无恙!”杨潇竟然还能笑着说话。 “你不会放他一人,连累全族吧!”公子清浅见杨辰犹豫不决,他适时地提醒道。 “你走吧!”杨辰的话使得在场之人都为之震惊。 “不可!”公子清浅轻喝。 “我欠他的!我来还!”杨辰拔出了剑。 “夫君!不要!”杨夫人想挣脱杨潇的手去阻止杨辰。无奈杨潇的手死死地抓着她不放。 杨夫人情急之下咬了杨潇的手臂才得以逃脱,跑向了杨辰。 杨潇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滚落。他的手中射出的一枚金针。 杨夫人扑到杨辰的怀中气绝身亡。公子清浅和杨潇大打出手。 杨辰放下怀里的夫人,一掌击向杨潇的左肩。杨潇正被公子清浅用剑压住刀背,冷不防地被杨辰打得吐血不止。公子清浅点住了他的穴道将他拿下。 川王府挂了重孝。杨夫人的棺椁停放在了灵堂之上。 公子清浅主仆三人祭拜了杨夫人之后并未押解犯人进京。 京城皇宫之内,宽和殿中。三皇子将公子清浅的书简呈给了皇上。 公子清浅将南川事件的始末据实陈述。然后他称自己蛇毒发作,无法亲自押解犯人返京。 皇上对自己的腐臣姜公公附耳一番。然后他告诉三皇子,押解犯人之事自有人去做。让他告知公子清浅好生养伤,不必急着赶回京城。 一日后,川王府内。御前侍卫于棱之拿着令牌来到王府内。 公子清浅和川王一起前来听旨。于棱之传皇上口谕,接管人犯押解之职。并让公子清浅养好伤后回京。 公子清浅谢了圣恩,松了一口气。在回客房的路上姚童不解地问公子清浅。 “京城到南川我们坐马车跑了好几天才到。那于棱之怎么会只一日功夫就来了?” “他是与我们同时离京的!而且他一直隐藏于王府之内!”公子清浅想到了那日假山石后用剑击碎自己飞出去的茶杯的那个人。 “皇上不信任我们?”姚童不满地握紧了拳头。这次的差事不但自己吃尽了苦头。就连公子也差点没命了! “这次南川之事非同小可,皇上明里暗里派了三拨人也无可厚非。”公子清浅当然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更何况皇上派来的这个人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夜色来临之时,刘涛带人来了。 “公子!一共十人!”刘涛动用了府内暗中培植的江湖势力。只有他一人来见公子清浅,那十人并未现身。 “公子!董心平请到!”含光将董心平也带到了公子清浅的身前。 “多谢董兄相助之恩!请!”公子清浅亲自斟了一杯茶放在几案之上。 “这算不得什么!反正我也闲来无事!”董心平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侧。 “今夜三更,我们便动身回京。事先不可走漏风声。”公子清浅神色凝重地道。 “是”含光带刘涛下去安排了。 “为什么走这么急?”董心平放下茶杯不解地问道。 “我的政敌欲致我于死地,不会让我轻易活着回京!”公子清浅又给董心平斟了茶。 董心平端起茶杯看着里面的热气不吱声了。公子清浅知道自己的话骇住他了。 “我真不该将董兄拖入这深水之中。现在是让你一人离去,或是随我同行皆有危险。你不会怪我吧!”公子清浅抿了一口茶歉意地道。 “既然上了你的船,就应与你同舟共济!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平安抵达京城!”董心平附耳说了自己的妙计。公子清浅盯着董心平看了许久点点头。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情融冰山 公子清浅留书一封后,三更天带着众人悄悄地离开了川王府。 黎明,在南川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含光和刘涛骑马随着马车前行。姚童坐在马车夫的身边凝视着前方。 他们一行人刚出了南川地界,在福新岭遇到了埋伏。无数箭矢射向了马车。 不料,那些箭刚碰到马车便纷纷坠落下去。枫炎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容不得他细想。他带人冲杀过来。 含光和刘涛奋力厮杀,姚童护着马车不离左右。 枫炎的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人数众多。眼看着含光三人抵挡不住了。这时,从林子里飞出了一批黑衣蒙面之人。 枫炎见这批黑衣人招式狠辣,配合默契。自己的人死伤半数,便带着剩下的人尽数撤走了。 二皇子府内博艺阁里茶香四溢。公子瑾阑正同司马诏下棋。柔心也侍候在侧,为他们煮茶、奉茶。 “公子!失手了!”途安将一卷帛书拱手递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捻开一看,上书:有十数黑衣蒙面人相救!公子清浅并未出手! 公子瑾阑沉思片刻,将帛书递给了二皇子。二皇子看了叹口气:“看来他早有防备!不过!他驱驱十几人怎么能挡得住我千余人!” “马车之中未必是他本人!”公子瑾阑话一出口,二皇子和柔心均愣住了。 “那只有逼出轿中之人才能见分晓!如果不是他,我们捉了他的全部得力干将,他也不会无动于衷吧!”二皇子喝尽了杯中的茶。 公子瑾阑的棋子落下了。二皇子往棋盘上一瞧,脸色不禁变了变。这盘棋他已经输了。 柔心给二皇子添了茶水。双手奉到他的面前。 二皇子一手接了茶杯,一手抓住了柔心柔若无骨的右手。柔心往回抽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来。她这才知道二皇子的功力不浅。 “皇上口谕!请二殿下即刻进宫面圣!”刘公公前来传圣谕,使得柔心怦怦直跳的一颗心放下了。 公子瑾阑手里紧捏着的棋子也放在了棋盒里。他和二皇子同时起身。柔心也站了起来。 “有劳公公先走一步!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到!”二皇子恭敬地道。 刘公公施礼后先走了。二皇子转身拉着柔心去了他的内室。 公子瑾阑心里虽然为柔心担心,但是他却无可奈何。 片刻之后,二皇子黑着一张脸出来了。柔心红着脸跟在他的身后。 公子瑾阑一瞧二皇子的脸色,他便知道他们之间并未发生什么。但是柔心为什么脸上带有潮红呢? “进来!”公子瑾阑在马车内冲坐在车夫身边的柔心唤道。 柔心不知公子瑾阑唤她何意。她掀开车帘弯腰走了进去。 “坐!”公子瑾阑的眼神看向车外。 马车内并无侧凳,只有公子瑾阑身侧空着位置。婢女和主人同坐是大不敬的。柔心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马车启动了,柔心突然被马车晃了一下。她伸手想抓住点什么,可是马车里没有可抓住的东西。她的身子扑向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一推一带,柔心已然坐在了他的身边。 “别动!”公子瑾阑见柔心想起身便下令道。 “这不合规矩!”柔心小声嘟囔着。 “说说你为什么逃脱了?”公子瑾阑很是好奇。 二皇子的功夫虽然比不上自己,但是对付柔心却绰绰有余。柔心居然能让一直对她有占有欲的二皇子吃瘪。这还是从来未有过的事! 没有比公子瑾阑更了解二皇子的了。他想做的事不会半途而废的。他想得到的人也绝不会轻易放手! 公子瑾阑见柔心将头埋在胸前一言不发。他更想知道原因了。于是,他擎起了柔心的下巴看着她那躲闪的目光笑了一下。 柔心抬起手臂想拨开公子瑾阑的手。但是公子瑾阑的手更快。柔心的手被他攥在手里动弹不得。 “说吧!不然我就在车里……”公子瑾阑的脸贴近了柔心。 “我说了,公子不许生气!”柔心别过脸,她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我答应你!”公子瑾阑松了手正襟危坐着。柔心侧过身子推开了她身边的小车窗。但是她还是觉得浑身发热。 “怎么?”公子瑾阑几乎失去了耐性。他也觉得今天这轿中有些燥热。 “我对他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柔心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他信了?”公子瑾阑嘴角微微上挑,神情似笑非笑。 “不信!但是我却说自己绝不是那种拿女孩子家清白不当回事的人。”柔心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于是你拔下头钗以示对我的忠诚!”公子瑾阑居然笑出了声。 “你偷看了?”柔心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用看我也知道!”公子瑾阑笑着转头看着囧得紧的柔心。这个女人为了守身如玉,竟然不惜自己的清白之名。也不枉我为她毁了清誉。 一座冰山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不苟言笑的公子瑾阑今天居然破例笑了多次。他自己竟没有丝毫的察觉自己的失态。 柔心光顾着害羞,也没有看到公子瑾阑那阳光的时刻。 途安护着马车回到了府中。他也是公子瑾阑贴身侍卫之一。只不过他平时处理些府中的繁琐之事,并不在公子瑾阑身边伺候着。所以柔心是第一次见他。 途安比枫炎和善多了。柔心下了马车,瞥了一眼扶了一下自己的途安。她却不知道这种人比枫炎要精明和难对付多了。 “明天有个宴会。你们随我一同前往!”公子瑾阑说完走向了浴房。 到了府里,柔心总算平静了下来。她刚走到自己的屋门口,一种平和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柔心!”柔心暗暗吃了一惊。她竟没有觉察到自己身后有人? “途大哥有什么吩咐?”柔心行礼道。 “去侍候公子沐浴!” “这好像不是我的差事。”柔心抬头看着途安。 “枫炎不在!”途安皱着眉头看着柔心。府里的丫头哪个不想近身服侍公子,可偏偏这个丫头好像还不愿意? “那也应该是你去侍候。”柔心的话使得途安有些怒意。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温和平静。 “公子嫌我的手粗糙。” 柔心抓过途安的手仔细看了一下。那双手上的确茧皮挺厚。 “我有些乏了。你找别人去吧!”柔心松开手进了自己的屋里。 途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个丫头难道不懂得避嫌么? “哎!公子指名你侍候!”途安拍了一下柔心合上的门道。 “你们磨蹭什么呢?公子发火了!”管家荆叔走了过来。 柔心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外披黄绿色的长袍。 途安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但是柔心的美却是温婉可人的。 他们二人赶到浴房时,门前跪了一地的丫头和仆役。 “公子!他们二人来了!”荆叔毕恭毕敬地道。 “怠慢主子是何罪?”公子瑾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但是他的话使得途安和柔心赶紧跪下了。 “还不解释一下?”荆叔看着柔心柔弱的小身板摇摇头。 “奴婢去换了一身衣服好侍候公子,所以来晚了!”柔心小心翼翼地回道。 “属下办事不利,自去领罚!”途安知道府里的规矩。他这是入府以来第一次挨打。他把这笔账记到了柔心的头上。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看破心机 公子瑾阑的浴房很华美。屏风上的雕刻也是极其精致的。 柔心转过屏风看到了一个白玉温泉池。池中的雕塑精美。池顶垂着纱帐。池面上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 公子瑾阑背对着柔心进来的方向。柔心深吸了口气走到池边。 “没侍候过男人洗浴?”公子瑾阑的声音有些沙哑。 “第一次!”柔心跪坐在池边答得很干脆。她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的眼睑低垂,呼吸有些不稳。 “给我按按头和肩背!”公子瑾阑一肚子的火气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轻轻地合上了眼睛。这个女人真的是个祸水。公子瑾阑暗自感叹。 公子瑾阑曾经在心里嘲笑过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说法。也对那些沉浸在温柔香里的帝王将相侯嗤之以鼻。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女人的魅惑力确实能令英雄气短! 公子瑾阑刚才还觉得头发胀,现在却是舒服至极。但是他始终保持着警惕。柔心毕竟曾是公子清浅的人。 柔心现在内心十分的矛盾。这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只要在公子瑾阑身后的三大要穴上用内力戳一戳,他便会毫无反抗之力了。这是她在霓虹苑里学的杀人秘技。 柔心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她的心不够狠。她知道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是你死我活的政敌。但就她来到公子瑾阑身边所见所闻,他的确是个有治国安民能力的人。这次南川事件,公子瑾阑功不可没! 要柔心亲手杀了这样一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她还是下不了手。 对不起!公子!我真的不能杀他!柔心暗暗地对公子清浅道。 公子瑾阑见柔心的手不动了。他挑了一下眉毛。 “啊!”柔心被公子瑾阑拉下了水。 “你刚才是不是动了杀我的念头?”公子瑾阑的手掐在柔心的脖颈上。柔心只有脸露出了水面。她感到一阵阵喘不过气起来。 “公子!”荆叔和两个侍卫闯了进来。 “退下!”公子瑾阑松了手。柔心落到水里却被呛到了。她抓着公子瑾阑的手臂不停地咳嗽着。 荆叔和那两名侍卫退下了。但是他们就守在屏风的后面。 “我今天可以饶你不死!但是你必须发誓,从今往后一心侍候我,不再有二心!”公子瑾阑抓住了柔心的手臂盯着她的眼睛。 柔心不敢看公子瑾阑的眼睛。她刚才的确动了杀意。就算公子瑾阑现在杀了她,她觉得也是自己罪有应得。 “说!”公子瑾阑低吼。 “我从来都没有……”柔心的话没说完就被公子瑾阑推倒在了池子里。 公子瑾阑出了池子,掀掉浴巾穿上了衣裳。柔心这时恰巧从水里钻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啊!”得一声,柔心又钻进了水里。 公子瑾阑回头瞧了一眼,他的心里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可恶!”公子瑾阑觉得自己有种被欺侮了的感觉。 “将她关入地牢!”公子瑾阑的后背的衣服被自己的长发洇湿了一大片。 荆叔赶紧拿了块干净的巾帕帮他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 柔心被两名侍卫从水中捞出来带走了。公子瑾阑看着青石路上的一趟水渍,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需要静一静,理清一下头绪。 地牢里阴暗潮湿,柔心脱下长袍拧干挂在栏杆上。 “身材和模样都是一流的!怎么公子就看不上呢?”两个守卫地牢的牢役小声嘀咕着。 柔心一点一点地拧着长裙上的水渍。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发冷。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我们去给她拿件牢服,免得冻坏了!”一个牢役去取了一件宽大的灰色长袍递给了柔心。 柔心谢过牢役,换上了长袍。但是她在夜里还是发烧了。 牢役在天明时将此事禀报给了途安。途安却在晚上才将此事告知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来到地牢中时,柔心已经烧得不醒人事了。公子瑾阑心痛地抱起柔心出了地牢。 京城最好的郎中被请到了公子瑾阑的府中。柔心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柔心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公子瑾阑的怀里。公子瑾阑和衣而卧。他守了两天两夜,的确是困极了。 柔心一动不动地躺着。一是她确实是没有力气;二是她知道公子瑾阑绝不可能做出逾矩之事。 天至正午,一个高大的身影望了过来。柔心抬头一瞧,不禁吓了一跳。 “二皇子?” “你们!”二皇子在门口被侍卫拦住不让进。他一恼怒,拿出了自己的皇家令牌闯了进来。却看到了自己今生都不想再看到的景象。 “睡过头了!让二皇子见笑了!”公子瑾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柔心此时才开始怀疑公子瑾阑是不是早就醒了。 “出去说!”二皇子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门。公子瑾阑整理好衣衫也到了门外。 “公子清浅回京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他怎么逃脱的?”公子瑾阑很想知道这个。 “我们的人手持弓弩围住了他的马车。逼得车中人不得不露面,却不料里面是个女人!” “女人?”公子瑾阑颇感意外。 “董家的三小姐,董心平!她以她的家族势力相威胁。我的人只好将他们放行!只不过有一点很是奇怪。” “公子清浅是怎么进京的?”公子瑾阑将二皇子的想法说了出来。 “京城四门的守卫都安插了我的人!按理说他不可能进京还不被发觉!”二皇子至今还是一头雾水。 “那只有一个可能!他在护送董心平的人手之中!”公子瑾阑一语道破玄机。 “你要不是沉迷于女色,他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进京?”二皇子的火气上来了。 “您赐给我的美人,我怎么敢怠慢!”公子瑾阑拱手道。 “你……”二皇子气得拂袖而去。 柔心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她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了笑意。 公子瑾阑见了心中不禁一沉。她一定是因为公子清浅脱险而高兴! “皇上有旨,宣公子瑾阑进宫面圣!”刘公公来到房门前高声道。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心机过人 皇宫的宽和殿内。公子清浅面见皇上,请求饶恕程明的家人和那十万已经归顺的兵将。 皇上命人传公子瑾阑觐见。于棱之和公子瑾阑一起走进了宽和殿内。 “臣见过陛下!” “草民参见陛下!”公子瑾阑回到京城之后,已经将特使的令牌交出。他并无官职,所以自称草民。 “公子清浅请表,让朕饶恕程明的家人和十万归降的兵将!你们怎么看?” “十万兵将理应由朝廷收编!至于程明有举报之功,圣上明德,自有论断!”公子瑾阑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皇上的目光看向于棱之。 “请圣上明裁!”于棱之直属皇上统领,他哪里敢说什么? “传朕旨意,杨辰监管下属不利,罚一年的俸禄!没有旨意,不得擅离南川!归降的十万兵马赴西北边关,投七皇子麾下!杨潇和程明隔日午时斩!程明的家人随军流放西北!”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并肩出了宽和殿。皇上走到宽和殿外。他看着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二人卓越的身姿羡慕不已。 这天下永远是年轻人的!但愿他们能摒弃前嫌,同心协力为国效力! 长长的宫道上,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走的很慢。他们都目不斜视地看着远处。两人的步伐一致,步子很轻。 快到宫门时,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同时停下脚步,面对面互视了一会儿。 “你为何不亲自动手?”公子清浅已经知晓了公子瑾阑的功力深不可测。 “我不会亲手杀你的!”公子瑾阑漠然地转身走出宫门。 公子清浅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公子瑾阑是顾忌自己的家族声誉。他和公子瑾阑势不两立,形同水火的事大家都知晓。 所以公子瑾阑得小心行事,不能落人以口实,更不能落下任何把柄。 公子清浅虽然不是公子瑾阑的对手,但是他绝不可能轻易地被杀死!如果一击不中,那么企图谋杀朝廷命官的罪责足以毁了一个人的前程和一生! 三皇子性格温吞,为人和善。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杀二皇子和公子瑾阑。 公子清浅虽然与公子瑾阑是死敌,但是他在朝中是四品侍郎中。他负责收集和整理各地的简报,然后选取有价值的送进宫内。 同时,公子清浅出自世家海侯府,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对礼法看得很重。所以他从未私自动用过私刑,也未暗杀过任何政敌。 二皇子就不同了。他为人狠厉,城府很深。他对他的政敌一向是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公子瑾阑既然为他做事,自然也就听命于他。但是有些事他分得轻重,也时常劝谏二皇子。 二皇子对公子瑾阑青睐有加,他的话或多或少会斟酌一二! 公子瑾阑回到府里时,二皇子正坐在他的书房的几案后喝茶。柔心也小心地侍候在侧。 “他知道了是谁要他的命吧!”二皇子看着走过来坐下的公子瑾阑问道。 “那又如何?我们未有任何把柄落到他的手中!”公子瑾阑接过柔心递来的茶抿了一口。 “董府那边我们是否要去拜访一下?”二皇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的下属皆蒙面,又未透露自己是谁的人!我们现在过去,不是不打自招了么?”公子瑾阑吹了吹茶杯口的热气。 “但是我觉得董府的三小姐董心平似乎知道这事儿与我们有关!” “她不会乱说,也不敢乱说!”公子瑾阑放下了茶杯。 “为何?”二皇子不明所以然。 “其一,一个大家闺秀私自出府多日未归,本就名声有损。其二,董府向来对政事保持中立。其三,除了公子清浅的人,没有任何其他人能证明她的证言。”公子瑾阑自信地抬头看向二皇子。 “公子清浅会善罢甘休么?”二皇子拿起的茶杯又放下了。 “我在宽和殿给足了他面子。他岂能不知我的用意?再则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将帮了她的董心平置于险境!”公子瑾阑的思虑如此详尽,使得柔心不得不佩服。 “如此甚好!七皇子下个月进京为她的母妃祝寿,你筹划一下!让他能为我所用!”二皇子说完就站起身而去。 公子瑾阑坐着没动。这七皇子手握重兵。他为国征战沙场,为当今圣上效命。这次他进京只是为她的母妃祝寿,顶多在京月余。要想在这期间使得他成为二皇子的臂膀谈何容易? 这压根就是强人所难的事儿,公子瑾阑为什么不拒绝呢?他真的能办到吗?柔心边想,边将二皇子用过的茶杯和煮过了的茶渣拾掇了出去。 柔心再回到公子瑾阑的书房时,她在门口就听到途安向公子瑾阑禀报各地办私学的事儿。 柔心轻轻地走了进去。途安回望一眼,闭上了嘴巴。 “你先下去整理出一份名单给我!”公子瑾阑看着几案上的绘图道。 “是!”途安瞅了一眼柔心走了。 “明天我们要一起出去一段时间,你也去准备一下!”公子瑾阑头也不抬地道。 “带我一起么?”柔心愣了一下。 “嗯!” 柔心其实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她只带了几件平日里穿的衣服。其余的东西不用她操心,途安已经给打理好了。 柔心打好包袱后走出了房门。日头正盛,她决定出府买一顶遮阳帽。 柔心自从进了公子瑾阑的府邸,这还是头一遭出府买东西。她去了熟悉的西街。那里的东西既便宜,又很实用。 柔心买了一顶白色带纱罩的帽子就往回走。在一处无人的拐角处,柔心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柔心反手去抓那人的手臂,却抓了个空。她快速转身却没看到任何人。 “柔心!”一声轻唤从一家面馆临窗的桌位传来。 柔心扭头一看,那人正是姚童。柔心刚要走过去,却看到姚童指了指她的身后,又指了指面馆对面的脂粉铺子。 柔心会意地走进了脂粉铺子。她正在挑选胭脂时,一位姑娘走到了她的身边展开了一麻布。麻布上写着:记住去过的地方和见过的人。 柔心买了一盒胭脂后回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把手里的东西给我看一下!”枫炎从柔心的屋里走了出来。 “你没事儿到我屋里做什么?”柔心皱了一下眉头。 “你出府做什么?”枫炎一把抢过柔心的胭脂盒打开瞧了瞧。 “天太热,我去买了顶帽子,顺便买了一盒胭脂。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柔心说完进了屋子。 “还你!”枫炎将胭脂掷向柔心的后心。柔心的身子一侧,抓住了胭脂盒。 “好身手!”公子瑾阑的声音在柔心的屋里响起。 “公子!你怎么……”柔心的脚犹如被定住的一般。 “明天辰时出发!”公子瑾阑说完从柔心的身边走了出去。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共吃蛋面 柔心呆立半晌才走到自己的床边。她的包袱依旧放在床上,只是她的梳妆台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柔心轻轻地打开那盒子,里面居然是时下最流行的簪子、耳环和玉镯子。 他是来给我送这些手饰的。柔心坐在了梳妆台前。她拿起那镶着蓝宝石的金簪子插到了自己的发髻上。那宝石吊坠蓝的通透,映衬着柔心那白得吹弹得破的肌肤格外的美。 其实明天是柔心的生日。她虽然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那天出生,但是每次过生日她都会去吃碗加蛋面,只是她从未收到过生日礼物。 这算不算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呢?柔心看着首饰痴痴地想着。 晚上柔心侍候公子瑾阑用过饭后,她去了厨房。 她没想到公子瑾阑府上的厨房如此之大。厨娘不认得柔心,于是她开始质问她。 “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 “我是公子的贴身侍婢柔心。”柔心轻轻地道。 “哎呦!是柔心姑娘啊!您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成,怎么亲自跑来了呢?”厨娘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柔心的名字在公子瑾阑的府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她可是天天侍候公子的人。 “我今晚想吃一碗加蛋面!”柔心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您今天过生日?”厨娘虽然胖,但是她的心思倒是活络。 “明天!只是明天得早起出门办事,所以……”柔心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你回屋等着,我一会差人给您送过去!”厨娘笑着走过来将柔心送到厨房外。 “那就有劳了!”柔心行了谢礼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她觉得乏了,就合衣躺在床上休息,不成想竟然睡着了。 “柔心姑娘!公子让您过去一下!”青梅丫头在窗外唤道。 柔心毕竟是习武之人,听得声音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马上就来!”柔心整理了一下衣襟,照了照镜子,还好发髻没乱。 柔心跟着青梅来到了梅婷阁。阁内有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两碗蛋面和几碟柔心喜欢吃的小菜。 柔心正在愣神时,帘幔后面传来了悠雅的琴声。 柔心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掀开了帘幔。风度翩翩的公子瑾阑正在专心演奏着。 青梅将帘幔挂起,扶着柔心坐在了桌前。 “快趁热吃吧!”青梅将筷子放到柔心的手中就走开了。 柔心拿着筷子,一眼不眨地看着公子瑾阑娴熟的琴技。 明月的清晖使得公子瑾阑的面容有种朦胧的美感。 琴声戛然而止。公子瑾阑抬起头看向柔心。月光下的柔心更加的温婉可人。公子瑾阑缓缓地起身走向了柔心。 “吃吧!”公子瑾阑坐在了柔心的身边。 “谢谢!”柔心的心中突然的一酸,眼中便有了泪光。 “第一次有人陪你一起吃蛋面?”公子瑾阑问得很有技巧。 “嗯!”柔心夹了一根面条放入口中。公子瑾阑也拿起的筷子吃起了面。 翌日,公子瑾阑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枫炎骑马随行。柔心戴着帽子坐在车夫旁的车板上。 二皇子不是让他在一个月内想出办法收伏七皇子么?他这出去转一圈还不得一个月的时间?柔心坐在车上替公子瑾阑忧心起来。 公子瑾阑在车里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七皇子武艺超群、为人热情、洒脱不羁。他不喜欢权谋,更不喜欢参政。所以皇上派他去边关守城,磨炼他的性格。 这七皇子在边关已经四年有余,如今是因母妃思念过甚而向皇上请求一见。所以才得以回京为母亲祝寿。 虽然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但是时间和经历也会或多或少地改变一个人。公子瑾阑在没见到七皇子之前是无法想出对策的。他只是派了人去边关打探情况而已。 公子瑾阑做什么,二皇子从来也不干涉。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信任是朋友间最好的友谊基础。 暑气难消,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的公子瑾阑的马车慢了下来。 “到前面的镇子上找个地方给马饮水!”枫炎擦了擦额头的汗吩咐车夫。 戴着草帽的马车夫将马车赶进了梧桐县。这个县倒是名副其实。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懒懒地伸展着枝叶。街道上没有行人。茶坊里却人满为患。 枫炎找了家客栈让大家暂时歇歇脚。马被伙计牵到后院饮水去了。 公子瑾阑一行下了马车走进了客栈。客栈老板笑容可掬地亲自引公子瑾阑和柔心上楼。 茶是好茶,可是公子瑾阑还是觉得没有柔心煮的茶好喝。 柔心站在窗前端着茶碗。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公子清浅?柔心差点脱口而出。不会的!他不是在京城吗?他还让人带信给她,让她记住他们去过哪里?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柔心的惊讶的表情怎能逃过公子瑾阑的眼睛。 “看到什么了?”公子瑾阑擎着手里的茶碗问道。 “看到了一个熟人!”柔心知道自己如果说什么也没看到,公子瑾阑肯定不回信。都怪自己太过于喜形于色了,柔心的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自己的弱点。 聪明人不会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面对公子瑾阑,她不得不使自己变得聪明起来。 难道是公子清浅的人一直跟着自己么?公子瑾阑何等的精明。他能从细微处着眼,抓住事件的本质。 按柔心的说法,她在道观里长大,然后被骗到霓虹苑险些被公子清浅欺辱。因杀人逃到街上被三皇子收留。她认识的只能是这些人。 观里的人轻易不出门。三皇子更是不曾离开过京城。那么,柔心看见的熟人只能是公子清浅的人! 她不说,难道是为了护着他们?就这样还不肯承认她自己是公子清浅的人!公子瑾阑在心里冷笑。 柔心冷不防一回身看到了公子瑾阑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又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我好像看到了公子清浅!”柔心认真地道。 “他虽然负责收集整理消息不必上朝。但是没有皇命也不能擅离职守。他怎么会来这里?”公子瑾阑冷笑。 “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柔心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不是要出卖公子清浅。她知道自己就算如实说,公子瑾阑也未必信。结果正如她所料。 正文 第三十章 暗查对手 公子清浅也确实来到了梧桐县。他是尾随公子瑾阑的马车而来。 二皇子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皇上也略有耳闻。 公子清浅让三皇子将二皇子在各地办私学的事儿透露给皇上。皇上便让三皇子着人去 察看。三皇子就推荐了公子清浅。 皇上知道公子清浅是支持三皇子的。他为了制衡二皇子的势力便默许了。不然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公子清浅的头上。 兴源酒楼的临街包间里,公子清浅坐在窗户的暗影里注视着斜对面的客栈的窗户。 “公子!我们这一路跟着,你就不怕公子瑾阑发现?”姚童正伺候公子清浅在酒馆里喝酒。 “我们秘密出行!他一时半会不会察觉。” “可是刚才柔心就在窗口!”姚童还是不安心。 “就算她说了实话,公子瑾阑也未必肯信!”公子清浅的眼睛瞄向那扇窗户。柔心纤弱的背影慢慢地不见了。她在做什么呢? 柔心正在给公子瑾阑放下帘帐。公子瑾阑昨天晚上看那些入私学的学子们的简历大半宿,他现在倒是有些倦意。 “枫炎!”公子瑾阑在躺下时唤了一声。 “公子请吩咐!”枫炎进到屋里。 “让人查一下公子清浅最近在做什么?”公子瑾阑虽然不相信公子清浅能离开京城到这里。但是他却知道柔心一定是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不然她那会儿的表情就不会那么惊诧了。 “是!”枫炎转身出去了。柔心拉上帘帐,心里暗暗懊恼为什么要说实话。但是这次她学的精了,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公子瑾阑偷偷地察言观色,却没从柔心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柔心关上房门走出了客栈。外面的烈日正炙烤着大地。柔心戴上了帽子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就向前面的拱桥方向走去。 她希望自己能碰上公子清浅。他一定是来到了梧桐县城。柔心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她的眼力是极好的。因为柔心的暗器功夫也是一绝。只是师傅告诫她不可轻易使出,因为暗器一出手必伤人! 暗器不像握在手里的刀剑收发自如。它射出去后就不可能收回了!她的师傅是位修道之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杀人。 暗器最讲求眼力和手劲儿。越是暗器高手,眼力就越好。 “柔心!”姚童在拱桥对面的梧桐树下等着柔心呢。 “你们果然来了!”柔心面露喜色。 “嘘!去客栈对面的酒楼!”姚童说完闪身进了梧桐树后的成衣铺里。 柔心回身一看,枫炎就站在拱桥上看着她。 柔心深吸了口气走向枫炎。 “为什么走出来?”枫炎刚上拱桥,没有看到柔心和姚童在一起的那一刻。 “出来走走不好么?”柔心微笑推开枫炎的手臂就往桥下走去。 枫炎伸手欲锁住柔心的右臂。柔心转身推出一掌,然后提气飞身过了桥。 枫炎没有抓住柔心的手臂,他瞪了瞪眼睛跟在柔心的后面回了客栈。 公子瑾阑的这一觉一直睡到太阳西下。柔心坐在屋外的廊道栏杆上看着楼下客栈来来往往的人。枫炎立在屋外门前不时地瞅着柔心。 做侍卫可真的不容易!柔心坐着都觉得累了。枫炎却一直束手而立,几乎没动过。 枫炎以前只是季府的一个护卫。因一次执行任务,受他们的头儿所累要被处死。他不甘心便叫道:“属下曾劝告过他!” “那又怎样?任务失败了!你们都得死!”坐在椅子上的季老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个人我要了!”站在四兄弟末尾的公子瑾阑冷冷地开口道。 季老爷子沉吟半晌点点头。他的这个儿子性格孤僻,从来没向他要过什么,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枫炎从那时起就跟着公子瑾阑了。他的命是公子瑾阑救下的。所以他誓死追随公子瑾阑。 忠诚是给值得的人的最好的报答!公子瑾阑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但是枫炎却是用生命在回报! 柔心身上疑点重重!所以枫炎无论何时都会死死地盯着她。她对公子瑾阑来说就是最厉害的毒药! 柔心无法去对面的酒楼见公子清浅。不见面也许是一种更好的保护!柔心自我安慰着。 房门开了!公子瑾阑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透着光泽,只是眼神依旧冷了些。 “公子!”枫炎拱手施礼。柔心也站起身行礼。 公子瑾阑上了马车。柔心在上车时有意无意地望了对面酒楼一眼。她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公子清浅却在酒楼的窗户里将他们一行看得清清楚楚。 历阳郡是公子瑾阑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他们在一天后抵达。 历阳郡景色宜人,县城中树木花草繁茂,所以那里并不使人感到炎热。 公子瑾阑觉得还是车外比较凉爽些。所以他下车跟在马车后面步行。 柔心自然得跟随他的身后。枫炎也牵着马走在了后面。 她要不是公子清浅的人,倒和自家公子挺相配!枫炎看着前面的公子瑾阑和柔心的背影琢磨着。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真该死!枫炎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嘴巴也抿了起来。 “瞧!那位公子多俊哪!”齐香阁的舞姬们聚在楼阁上冲着公子瑾阑指指点点。 “要我说,他身边的那姑娘可比你们强多了!”老鸨调侃着。 “呦!那只是个雏儿!妈妈让她上来看看有几个哥儿会喜欢?”绿衣女子尖声道。 当公子瑾阑走到楼下时,舞姬们手里的花儿、帕子和扇子一股脑儿地落下。 柔心听得他们的谈话不禁抬头张望,却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公子瑾阑的披风突然遮住了他和柔心二人。 “哇!好有气势噢!”舞姬们疯狂地叫喊起来! 公子瑾阑一手擎着披风,一手拉住柔心的手臂快速地走过了齐香阁。 枫炎牵着马略做停顿,然后追上了公子瑾阑。马蹄过处,残红满目,一片狼藉。 公子瑾阑松了手,披上了披风。柔心停下脚步,细心地给公子瑾阑系上带子。公子瑾阑嗅到了淡淡的清香。他忍不住低头看着柔心。 柔心一抬头看到了公子瑾阑深邃的眸子和挺直的鼻翼。她呆了片刻,侧身退后两步。 公子瑾阑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目不斜视地径直前行。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心机深沉 马车停在了一家名为东悦学馆的门前。枫炎松了马缰上前敲门。 门轻轻地开了。一位寒儒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是,京城来的吧!快请进!刘二!把马车引到后院停放!”那寒儒匆匆地施了一礼,然后冲身后的一个后生吩咐道。 公子瑾阑三人进得庭院之内,顿时觉得拘束起来。那些寒门儒士皆称呼那位寒儒为高先生。 高先生将公子瑾阑三人请到正堂。公子瑾阑坐下后,他将名册从架上取下放到桌案之上。然后他拢着袍袖,躬身站立一旁。 公子瑾阑拿起笔在名册上圈了几个人的名字。 高先生赶紧在架子上找出那几个人的文章给公子瑾阑观看。 公子瑾阑看了半晌,然后将其中的两卷册递给了高先生。 “让他们二人来见我!” “是!”高先生将卷册都放好就匆匆去了。 这时,一位白衣布衫的女子端着茶进来了。柔心给公子瑾阑斟上茶。公子瑾阑看了看叶片,又闻了闻茶香。然后他轻轻地抿了一口。 那女子紧张地立在桌案前。她的脸色绯红,鼻尖开始出汗。 “不错!下去吧!”公子瑾阑瞧着那女子紧张的模样道。 那女子像是得了特赦一般地快步走了出去。柔心觉得那女子模样乖巧不免多瞧了两眼。 “你要是觉得可心,走时带着便好!”公子瑾阑放下茶杯道。 “多谢公子抬爱!小可在这里替闺女谢过了!”高先生恰好进来听到,便躬身行礼。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也同时弯腰施礼。 “这位是刘辩,那个是韩生!” 公子瑾阑仔细一瞧,刘辩生得唇红齿白,肤色白皙。他虽穿儒服,但是内衬里的锦帛汗衫还是露出了。 韩生面皮较黑,脸颊瘦削,一看就是出生在贫寒之家。 “见过公子!”他们二人同时上前再施礼。 “秋时进京入官学!”公子瑾阑说完端起了茶杯。 “谢公子!”刘辩和韩生面露喜色赶紧又躬身施礼。 原来是要他们入官学。柔心暗暗记下了两人的名字。 公子瑾阑三人被安排在了东悦学馆最好的房间里。 公子瑾阑睡下后,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姑娘!我爹让我给你送些茶点!” “叫什么名字?”柔心指了指桌子。 “高玥!”高玥将茶点放在了桌子上道。 “想去京城吗?”柔心走到桌前坐下了。她刚才和枫炎一起吃饭,枫炎故意将好菜端到他自己的面前。柔心只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走了。 “当然想!”高玥的语气有些激动。她爹虽然是开了学馆,但是收的大都是寒门子弟。他们家境贫寒,高先生有时还得倒贴米粮。 京城虽不远,但是高玥却没去过。她看到公子瑾阑和柔心的穿着打扮,便羡慕的不得了。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柔心拿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高玥赶紧给她倒茶伺候着。 这孩子但是机灵的很,以后好好调教,必然能为自己所用。柔心暗自盘算着。她哪里知道公子瑾阑的心思? 公子瑾阑就是想让高玥时刻监视着柔心。这一点他和枫炎都没有办法做到。 高玥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棋子。她还兴奋的睡不着觉呢? 柔心吹了蜡烛,走到后窗刚要关上,公子清浅扶住了窗框。 柔心惊了一下,差点叫出声来。公子清浅的手按住了她的唇。 柔心定下心来将今天公子瑾阑见那两个青年的事儿说了一遍。 “他说让他们今秋入官学?”公子清浅也颇感吃惊。要是这样说来,公子瑾阑的所作所为并不逾矩。 忽然,柔心的房门被轻轻地敲了三下。公子清浅示意柔心去开门。他则躲在了窗户的侧面。 柔心重新燃起蜡烛。然后她拔下头钗,散下发髻走到门前轻声问道:“谁?” “我!”公子瑾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么晚了,公子有事吗?”柔心并未马上开门。 “我想去吃夜宵!你也来吧!”公子瑾阑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根本不给柔心回绝的机会。 柔心瞥了一眼后窗,公子清浅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柔心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她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门。她在学馆门口追上了公子瑾阑。 今晚的月光格外地明亮。柔心进跟在公子瑾阑的身后向前走着。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始终没有一家店有灯光。 “公子!天晚了,店铺都打烊了!我们回吧!”柔心觉得公子瑾阑并非是要出来吃什么夜宵。 “不急!前面有一家酒楼通宵不闭门!”公子瑾阑缓慢地行走着。 原来他来过这里!柔心这才默不作声了。公子瑾阑现在是她的主子。他要做什么,她只能听从。 公子瑾阑所说的那家酒楼名唤垂香楼。那是二皇子在历阳郡的一个消息处。 公子瑾阑落座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柔心坐下一起用夜宵。柔心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下了。 两碗汤团端了上来。公子瑾阑在碗里撒了芝麻。柔心拿着勺子盛起一个汤团轻轻地吹着。 汤团很好吃,柔心很喜欢。但是她却在不知不觉中晕倒在桌子上。 “见过公子!”一脸精明相的栾语术走进来施礼道。 公子瑾阑皱着眉头看了看柔心。栾语术心中暗暗地吃了一惊。难道枫炎误传消息? “京城传来消息!三皇子已经将私学之事透露给皇上了!主子传话,请您此行务必小心!” “就这些?”公子瑾阑用巾帕擦了擦嘴角。 “没有公子清浅的消息。他的侍卫刘涛和含光日夜守护在他的书房门前。我们的人探听不到里面的任何消息!” “他可出过书房?”公子瑾阑追问。 “这个在下不知!明日定会有消息!”栾语术的心里打起了小鼓!都说公子瑾阑很厉害,果然所言不虚! “明日巳时我将离开此地!”公子瑾阑站了起来。 栾语术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去了塞在柔心鼻子前晃了晃。 柔心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栾语术已经出去了。柔心只看到公子瑾阑复杂的目光。 “回吧!”公子瑾阑举步便行。柔心站起来时觉得头重脚轻。她的身子不禁晃了晃。 公子瑾阑的眼角的余光已经瞧见。他侧身扶了一下柔心。柔心觉得浑身无力,站立不稳,倒向公子瑾阑的怀中。 公子瑾阑的身子僵了一下,旋即抱起了柔心走出了酒楼。 公子清浅在对面的屋檐上看到了这一幕。难道柔心受伤了?还是…… “我自己下来走吧!”柔心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公子瑾阑低声道。 柔心真的就不敢动了。她不知怎么的,觉得在公子瑾阑的怀抱中很是惬意。也许是由于药力未消的缘故。柔心在公子瑾阑的怀抱里沉沉地睡去了。 枫炎在学馆门口看到公子瑾阑抱着柔心回来了。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起来。 公子瑾阑并没有说什么,直接从他的身旁走了进去。 公子瑾阑知道枫炎所做的是对的。虽然枫炎事先没有和自己透露半句,但是他所做的正是为了保护自己。他自然不会责怪一个如此忠心耿耿的人!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有所发现 日头偏高,时至巳时。东悦学馆门前。 公子瑾阑上了马车。柔心依旧坐在车夫身边。枫炎身子笔直地骑在马上。 怎么还不走呢?柔心的心里暗自琢磨着。这时,她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柔心扭头一看,一位小厮骑着马停在枫炎的身边。他将一个东西交给的枫炎。枫炎立刻递给了马车中的公子瑾阑。 “起!”枫炎一声令下,马车开始动了起来。柔心扶着车板坐正了身子。 他们倒底在做什么呢?柔心不解地看着前面的路面想。 公子瑾阑展开帛卷,上面写着:公子清浅并未露面。但是有人送食物和书简进去过! 公子瑾阑的手中捏着帛卷陷入了沉思之中。从这点判断不出公子清浅是否在他的书房之中。 马车跑了一天,来到了县城里。这里比较繁华,路上的行人也多。公子瑾阑的马车只能缓慢地前行。 柔心透过帽子的纱帘向四下看去。这里虽然商铺林立,但布局却十分的井然有序。 “出来了!出来了!” 公子瑾阑的马车在一个十字路口被迫停了下来。一群姑娘和行人堵在路上张望着,欢呼着。 柔心站在了马车的车板上望去,一辆马车从左边道口驶出。人群围住了那辆马车。 “公子!我们恐怕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枫炎冲着车窗低语。 “驱散他们!”公子瑾阑不耐烦地道。 “是!”枫炎纵马上前大喝一声:“让开!” 正围着那辆马车了姑娘们被惊吓后纷纷躲闪。 被围观的马车趁机过去了。公子瑾阑的马车却被围住了。 人群中抱怨之声四起。枫炎被人群拦挡在外无计可施。 “公子!一群姑娘围着我们的马车不让路!”柔心的耳朵里都快生茧子了。 公子瑾阑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柔心不用看也知道公子瑾阑现在的面色有多冰冷。 “让开!”枫炎在人群后大叫,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公子瑾阑的目光看向站在马前的那几位姑娘。 姑娘们敬畏的让开了路。马车才得以向右拐去。 马车后面的那群人追着马车一直跑到了金陵学馆。 柔心下了马车看着门庭高大的学馆大门感叹不已。 这有钱和没钱的差距真是不小啊!公子瑾阑刚下马车。门内便走出一位白衣长袍男子过来施礼:“公子请!” 公子瑾阑的白色长披风不小心被柔心踩到了。 门外的那群人中传来姑娘的轻呼声。柔心这才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公子瑾阑的披风的长摆。她抬起脚侧身而立。 公子瑾阑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进了院门。 枫炎用眼睛挖了柔心一眼。柔心低下头心虚地跟在了枫炎的后面。 “那位公子真是好脾气!” “别是那姑娘是他的人了吧!”一股酸溜溜的话传进了柔心的耳朵里。她的脸开始发热起来。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柔心想起了公子瑾阑在宴会上的话。 “夫子!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吧!”屋里传来夫子的声音。 公子瑾阑进去了。柔心和枫炎却被那个白衣长袍的男子拦下了。 公子瑾阑走进屋子看到一位白发老人坐在几案后看着他。 “坐!”老夫子伸出手臂指了指旁边的桌案。 “奉茶!”公子瑾阑落座后,老夫子吩咐道。他的的声音略显沙哑。 公子瑾阑品了一口茶,茶味有些清淡。公子瑾阑皱了一下眉头。 “书院共一千三百八十一人!”夫子放下茶杯道。 “可用之人呢?”公子瑾阑的手放在了茶杯之上。 “这就要看公子需要什么样的人了!”老夫子慢条斯理地看着公子瑾阑。二皇子用的人居然这么年轻,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 “我要这几个!”公子瑾阑从袍袖中拿出了一块锦帛。 “云毅!”老夫子唤道。 那个白袍男子走了进来。他将公子瑾阑放在桌案之上的锦帛毕恭毕敬地递给了老夫子。 老夫子打开一看,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由得对公子瑾阑另眼相看起来。这个年轻人所选之人皆是他们书院中的有识之士! “你在他们当中选两位入官学!” “哦?”老夫子出乎意料地看向公子瑾阑。 “为国家遴选人才是我们当下要做的!”公子瑾阑起身走出了屋门。 老夫子看着名单仔细琢磨了一下公子瑾阑的话。然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云毅!安排最好的房间!” “是!”云毅施礼后走出房门。 公子瑾阑站在廊下凝神看着园中的细竹。他忽然发现有一株竹下有斑驳的红色印迹。 “公子!请随我来!”云毅来到公子瑾阑身边拱手道。 公子瑾阑三人跟着云毅来到了上竹园。这里的环境清幽,屋宇华丽。 公子瑾阑见了也有些吃惊了。他自小在季府养尊处优,所用之物皆是上品。但是这里的陈设均是上等物品,连门窗都是沉香木质的。 柔心早早地就睡下了!她的确是乏了。枫炎依旧守在公子瑾阑的屋门外。 公子瑾阑走到屋门口。枫炎走了过去。公子瑾阑冲他耳语片刻。 枫炎去了公子瑾阑白天看到的那片细竹林。他借着月光蹲下寻找公子瑾阑所说的根部带红色斑痕的竹子。 枫炎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株竹子。他发现竹子下面的土是松动的。 “你在做什么?” 枫炎听得声音不禁吃了一惊。云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竟然浑然不知。 “这下面好像有东西!”枫炎站起来道。他的右手紧握剑柄。 “哦?”云毅惊讶地低头看向竹根下。枫炎只不过随口一说,倒底有没有他也不确定。 “你们二人在做什么?”老夫子站在廊下沉声问道。 “夫子!”云毅二人拱手转身施礼。 “你们在找什么东西么?”老夫子似乎很好奇。 “公子昨天遗失了东西,所以过来看看!”面对夫子,枫炎不好直言。云毅扭头看了看枫炎。 “找到了么?” “也没什么紧要的!打扰夫子休息了!”枫炎拱手施礼后离开了。 “夫子!他说这下面好像有东西。”云毅指着竹根的地面说了实话。他可不敢欺瞒夫子。 夫子走过去查看。他让云毅挖开地面。云毅蹲下后就要动手。夫子从袖中取出戒尺递给了云毅。 “夫子!这里有一个锦盒!”云毅吃惊地停下了手,盯着那已经露出大半的红色锦盒。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锦盒之谜 清晨,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停落在上竹园内的树上叽喳地叫着。 枫炎被吵的好不心烦。他捡起一块石子扔到了那棵树上。鸟儿们扑棱棱地惊得四处飞散。 云毅走进了园子里。这时,屋门开了。公子瑾阑出现在门口。 “公子!夫子有请!”云毅拱手道。 公子瑾阑瞥了一眼柔心的屋门,然后走出了上竹园。 枫炎敲了一下柔心的窗棱,柔心才从睡梦中醒来。 公子瑾阑来到了夫子的屋子里坐定。云毅端来了早点放在了夫子和公子瑾阑的几案上。 夫子走了进来。公子瑾阑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夫子倒也没有见怪,他坐在了几案后面看着公子瑾阑。 柔心来到了屋外。枫炎不满地瞪了她两眼。在府里倒是蛮勤快的,出门却是懒了起来! “何事?”公子瑾阑擦了擦手看向老夫子。 云毅已经吩咐人将碗碟收拾了下去。然后他将昨晚在院中竹根下挖出的锦盒放到了公子瑾阑的桌案上。 公子瑾阑仔细看了看锦盒上的花纹。然后他轻轻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些刻着奇怪文字的竹简。公子瑾阑并不识得上面的字符。 “这个锦盒是在园中竹林找到的!这还多亏了你那侍卫枫炎。” “书院中最近可是死了人了?”公子瑾阑拿起茶杯举到自己的面前看着。 “你怎么会知道?”立在门边的云毅惊诧异常! “云毅!不可无礼!”老夫子轻喝。 “他的死一定与这锦盒有关。有人想索这个锦盒。他无奈之下将锦盒埋在夫子的眼皮子底下。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他徒手挖土弄破了手指。他因蹲得时间过长,扶了一下身边竹子的根部。他的血留在了那里!”公子瑾阑的推测使得夫子不得不佩服。 “死者是我的一个弟子,名唤李晟。不过他平时不喜书文,只是附庸风雅才来到我这书院。这锦盒如若是他的,那么一定是他祖上或者是有人托付与他的。”老夫子分析的也不无道理。 “我们首先要弄明白这竹片上的文字。其次要查一查这个李晟的家世和亲朋好友。”公子瑾阑喝尽了杯中茶。这竹片上的文字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云毅!可听清楚?”夫子吩咐道。 “是!学生这就去办!”云毅拱手行礼后退出。 “公子不如在此地盘亘数日,以解心中疑惑?”夫子已经看出了公子瑾阑的心思。 “好!”公子瑾阑对金陵学馆的夫子十分的满意。 云毅用了两天时间才查清楚了李晟是个孤儿,由养父抚养成人。养父亡故后,他继承了他的所有的家业。 他的朋友并不多,只有两位。一位是学院的梁子成;另一位是从小和他玩到大的蒋易。 云毅来到了聚心亭。夫子正在和公子瑾阑下棋。他便将李晟的情况禀报给了二人。 “唤梁子成来见!”老夫子手持白子不知该下在哪里才好。他这盘棋恐怕是输定了。 棋局重开!梁子成也到了!老夫子的眼睛却只盯着棋盘。 “夫子!”梁子成拱手施礼。 公子瑾阑的局布得很大,老夫子这回是步步为营。 梁子成见老半天夫子也没动静,便抬头偷瞄了一眼。 “夫子!梁子成到了!”云毅轻声道。老夫子依旧看着棋盘。 “说吧!为什么杀李晟!”公子瑾阑落下了一子。 梁子成的身子抖了一下。云毅和夫子不约而同地看向公子瑾阑。 这两天枫炎去查了李晟的发小。他发现蒋易是个老实人。而且谈及李晟的死时,他的神情甚是悲伤。 枫炎又去查问了李晟同屋的张智文。据张智文所说,李晟死前曾和梁子成闹翻了。但是在他死的前一日曾和梁子成在一起喝过酒。 枫炎又按公子瑾阑的吩咐去了他们二人喝酒的酒楼。他通过酒楼的送菜的小厮了解到他们在席间也曾发生过争吵。 “你是怀疑梁子成杀了李晟?可是我们已经查过了,李晟死于心脉衰竭。他以前心脉曾受过重创!”夫子看向了公子瑾阑。 “只有他有杀人的动机!”公子瑾阑落下了棋子。 老夫子还哪有心思下棋?他的学馆里居然有人杀了人! “把他带下去细细盘问!先不要惊动官府!”老夫子将手里的棋子放到了棋盒里。 “是!”云毅将梁子成带走了。 “那竹简上的文字可有着落了?”公子瑾阑凝神看向了老夫子。 “在庐江郡有个老儒,年约八十。他对文字颇有研究。” “我正要去往庐江,这事儿就交给我吧!”公子瑾阑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自然最好不过了!一会儿我让云毅将锦盒送去!”老夫子乐得将这烫手的山芋抛出。 “务必看好梁子成。这事儿不简单!”公子瑾阑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上竹园内公子瑾阑的屋子里点起了熏香。公子瑾阑走到门口就闻到了熏香的味道。他皱了一下眉头对柔心道:“打开窗户,熄了香火!” 柔心赶紧进屋掐灭了香火。枫炎将屋里的窗户全都打开了。公子瑾阑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的圆月。 “公子!这是锦盒!您收好!”云毅拿了锦盒过来。 枫炎将锦盒递到公子瑾阑的手中。公子瑾阑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后递给了枫炎。 “收好!切不可遗失了!” “是!”枫炎将锦盒放在了怀里。 “明早夫子请公子自便,他就不相送了。”云毅传达了老夫子的意思。 公子瑾阑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柔心正在给他煮茶。公子瑾阑发现柔心的脸色绯红。 “枫炎!查一下下午什么人进来过!” “是!”枫炎的眼皮不禁跳了一下。 “吃了!” 柔心将茶端给公子瑾阑时,看到公子瑾阑的桌子上有一个小瓷瓶。 柔心并未发现自己有什么异样。她也不知道公子瑾阑给她吃的是什么药丸。不过一会儿她便伏在茶桌上睡着了。 “公子!下午就是她进来过!”枫炎提着一位绿衣女子走了进来。 “把她弄到柔心的屋里看住!”公子瑾阑吩咐道。 “是!”枫炎点了那女子的穴道带走了。 公子瑾阑看了看天色,已然快到子夜十分。天有些凉意。桌案上的油灯也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也该来了!公子瑾阑拿起了桌案上的简书看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竹简之密 一道剑光直奔公子瑾阑的面门而来。公子瑾阑用书简轻轻一拨,那剑便被搪开了。 使剑之人被公子瑾阑的力道带向一边。他的心里暗吃一惊。来人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夺门而出。 公子瑾阑追出门去。但是那人的身手非凡,已经跃上了墙头。 公子瑾阑不知他们来了几人。如果追下去,又恐屋里之人有事。他这略微的一迟疑,已经失却了先机。 突然间,墙外的树间闪过一道剑光。那刚跃上城头之人突遭暗算不由得跌下墙来。 已经从屋里赶将出来的枫炎将剑指住了那人。 公子瑾阑却看向墙头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只见枝叶晃动,却不见人影。 跌落在院中的那人不等公子瑾阑开口,他已经自尽身亡了。 枫炎搜遍他的身上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云毅接到守候在上竹园听后差遣的小厮的报信,带人来到了上竹园。 公子瑾阑让他遣人将尸首抬走。然后请他进屋一起审问那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是负责园中清扫的婢女。她说只是按规定将炉香点上,并未做其他的。 公子瑾阑指了指昏睡的柔心问她为什么自己的侍女闻到此香后会晕倒?那女子推说不知。 云毅在香炉上发现了被柔心掐断的一小截香。他拿起来闻了闻大惊失色。 此香名为断魂。闻得时间久了,便会沉睡不醒,直至死亡。 “来人!拿断魂香的解药!”云毅冲守在屋外的两名护院喊道。他知道要是公子瑾阑的人死在他们这里,那可不是件小事! “她已经服了一些缓解的药物,不会有事。”公子瑾阑看着云毅急得脸色发红便道。 “那便好!是学生疏忽了,过后定去夫子那里领罚!”云毅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还不说实话?”枫炎的剑横在了那绿衣女子的脖颈上。那女子面色惨白,却闭上眼睛什么也没说。 “你去将梁子成带来!”公子瑾阑看向云毅。 “是!”云毅亲自去提梁子成。 “你也去!”公子瑾阑看了一眼枫炎。 “是!”枫炎快步走了出去。 许久,公子瑾阑才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梁子成虽然被带来了。但是他的左肩已经受了伤。 枫炎将他们去地牢提人时,被偷袭之事告知了公子瑾阑。 “幸亏公子派了枫炎一同前往,不然他就死定了!想不到他们的人心真狠,连他们自己人都不留情!”云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子成。 “他不是他们的人!”公子瑾阑拿起茶杯又放下了。 “你是说……”云毅有些发蒙。 “云管事!解药!”护院拿来了断魂香的解药。 公子瑾阑离开自己面前的桌案来到了茶桌旁。他亲自给柔心喂了解药。然后他转过身看着梁子成。 “你再不说实话,他们不杀你!我也断断不会留你!”公子瑾阑已经知道了梁子成才是这锦盒真正的主人! “横竖躲不过去了。我就告诉你们吧!”梁子成横下一条心道。 公子瑾阑坐回桌案后看着梁子成。这个人颇有心计,能独自对付那些想要他手里锦盒的人。他如果大难不死,躲过此劫,我必然会将他举荐给二皇子! “我知道锦盒已经被你们找到。那里有十片竹简。竹简上分别记录了十大宝物!”梁子成说着叹了口气。 “此等秘密怎么会被外人知晓?”云毅半信半疑地问道。 “他必是一个人无法取得这些宝物。所以想找个帮手。却不曾想他的这个兄弟李晟身后的背景如此强大。李晟不但出卖了梁子成,还要杀了他。”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梁子成张着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就像亲眼看到一般!” “你可愿意跟着我?”公子瑾阑探问。 “愿意!我还可以帮着你找到所有宝物!”梁子成知道公子瑾阑一定是大有来头之人。他要保命,必须依靠公子瑾阑来庇护。至于那些宝物,就让有能力接收他的人拥有吧! 梁子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就算得到宝物也无法保全,甚至会因此丢了性命。这一次他侥幸遇到了公子瑾阑,不然他安得有命在? 世人却看不透这一层,拼命想拥有一切宝藏,其结果可想而知。 梁子成告诉公子瑾阑锦盒里的十个竹简上分别是鬼谷子的传人的名册、治世奇书、八神兵法、木工奇活、山川地貌图谱、病理杂谈、奇门阵法、大乘真经、凌霄功法、屠龙宝藏! 公子瑾阑问梁子成这竹简上的文字他可识得?梁子成摇摇头。他只知道这些文字是解开这些宝物所藏的地点和线索。 清晨,公子瑾阑让枫炎跃上墙外的那棵树上去察看。枫炎下来后说那棵树上的枝叶有利器削过的痕迹,再无其他。 云毅已经派人将公子瑾阑的马车整理一新。现在马车就停在学院的外面。云毅手持礼盒等在门前。 公子瑾阑一身蓝装,英姿勃发。柔心则是脸色苍白,眉眼低垂。 枫炎和梁子成跟在了他们的后面。梁子成坐在了马车夫的身边。柔心只好坐进了马车里。 枫炎骑着马跟在了梁子成的身边。公子瑾阑吩咐他要保护好梁子成。他只好遵从。 柔心将手里的礼盒放在了公子瑾阑的身旁。她坐在马车小窗旁看着窗外的景色。她昨晚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梁子成的话。 她体内的断魂香的毒虽然解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头有些昏沉。 公子清浅?柔心睁大了眼睛看着车窗外的树后面。 公子清浅和姚童就在那树丛之后。公子清浅有意让柔心看到自己。他看到柔心疲惫的神情便知道她的身子不太好。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关切。 柔心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突然,公子清浅的身影不见了。公子瑾阑的呼吸声柔心听得很真切。 “看得那么久不累么?”公子瑾阑的身子坐了回去。 柔心的心却怦怦地跳个不停。我的脸一直朝着窗外,他怎么好像知道我在看什么似的?柔心想到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也正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柔心的心里一阵地慌乱起来。她转过头吸了吸鼻子。 马车动了起来。干燥的路面上立刻扬起了一阵尘土。 柔心合上车窗的一刹那,公子清浅的身影又出现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暴雨阻路 “公子!我们也走吧!”姚童看着渐去渐远的马车道。 “不要跟得太近!”公子清浅在树丛后看着云毅等人进了书院的大门。 公子清浅为了隐藏行踪,他也一直坐马车跟踪着公子瑾阑。 头戴斗笠的姚童驾着马车远远地跟着公子瑾阑的马车的车辙。 公子清浅虽然不知公子瑾阑为何会遇到不明的刺杀。但是他不知怎地会在那天夜里帮了公子瑾阑。 他在树上看到了公子瑾阑出门追赶杀手时的片刻犹豫。他知道他的迟疑一定是有原因的。难道是柔心受了伤? 直到今天早晨,公子清浅看到柔心苍白的脸,才知道自己昨晚没有做错。 公子瑾阑做事滴水不漏,令公子清浅抓不到任何把柄。过不了多久,自己不在府里的事情就会被公子瑾阑的人看破。 公子清浅思及至此,心中不免烦躁。他试图闭上眼睛静一下。但是柔心那毫无血色的脸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柔心和他曾在自己的书房里一起看公子瑾阑和二皇子的身世和简历,共同研究二人的性格特点和喜好。 从那时起,公子清浅开始对柔心有了新的认识。柔心心思细腻,做事稳重,灵气十足。也是在那一个多月的接触中,公子清浅真正的喜欢上了柔心。 柔心对公子清浅的爱是懵懂的。没有哪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会对一个聪明绝顶,外表俊美的翩翩公子不动心。况且柔心与他三年的朝夕相对,心生情愫是很自然的事。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在柔心进入公子瑾阑府邸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她成了他手里的一枚棋子。棋子当然知道自己的使命。 在士族等级森严的壁垒下,柔心早已经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只能是他的一颗棋子。 “公子!他们停下来了!”姚童的马车慢了下来。 “跟着其他马车继续走!公子清浅听到了前面的马蹄声。 “是!”姚童赶着马车继续前行。他们的马车拐进了另一个街口才停了下来。 “他们住的是福来客栈。”姚童抬了一下自己的斗笠。 “我们去庐江郡等他们!”公子清浅坐在马车里没动。 “哦!”姚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又喝了两口水。然后他拉紧缰绳继续赶车前行。 夜色降临了,天气却闷热起来。 “去清扬县投宿!”公子清浅看着手里的兽皮地图道。 “不赶路了么?”姚童不晓得为什么公子突然改变了计划。 “要下雨了!”公子清浅掀开车窗看了看天。姚童可不想被雨浇。所以他将马车赶得飞快。 在第一滴雨滴落下来时,姚童终于将马车停在了清扬县的一家小客栈门前。 公子清浅下了马车。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客栈的伙计将马车赶到了后院。姚童扶着公子清浅进了客栈的小二层楼里。 “只剩一间客房了。”客栈的老板不安地搓了搓手。他的店里第一次来穿着这么华丽的客人。 “你睡地铺!”公子清浅看了看身边的姚童。 “那还用说?只要不睡马廐就成!”姚童倒是满不在乎。 客房里虽然点了熏香,可还是令人感到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公子!要不我们换一家?”姚童看着坐在床上皱着眉头的公子清浅探问。 “雨太大,出不去了!”公子清浅合衣躺在了床上。 姚童想把窗户打开一道缝看看。谁知猛的一阵风将窗户刮开。迅疾的雨点扫进了屋子。 姚童好不容易关上了窗户。他抹了一下脸上的雨珠,转身看向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一脸坏笑的看着姚童的囧样。姚童咬了咬嘴唇转身出了房门。 店里的仆役送来了被褥。公子清浅示意他放在了床边的地上。因为窗边的桌椅已经湿了。 仆役出门时差点撞上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姚童。 “公子!去往庐江郡的官道在一处山林里出事了!” “死人了么!”公子清浅立刻坐了起来。 “是!好像死了五个人!听说官差正往那里赶。” 雨下得更急了!窗户上的“劈啪”声格外的响。 “我们去看看!”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公子!这雨……” “去借斗笠和蓑衣!”公子清浅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喝下。 姚童问店家借了斗笠和蓑衣。公子清浅脱了长袍,穿上蓑衣,戴上斗笠。 雨依旧“哗哗”地下个不停。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公子清浅和姚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后院牵出马匹。 两个人刚跨上马,店家便跑了出来喊道:“公子!去不得!” 公子清浅打马前行。姚童也催马跟上。店家见拦不住,便又喊道:“小心山洪!” 公子清浅和姚童骑马赶到出事地点时,五具尸体已经摆在了路边。 知县带着衙役正在查看险情。公子清浅下了马冲一位搂着孩子的女人说了句:“你们骑我的马先进城等着!” 那女人站着没动。他的丈夫和弟弟,还有仆役们都死了。她的身子站得都木了! “快带孩子离开!这里危险!”姚童推着女人到了马前。 姚童将女人扶上马,把孩子抱到了她的身前。 “他们不是死于意外!”女人喃喃道。 姚童没理会女人的话。他轻轻地拍了拍马儿。那匹马似乎有灵性一般,向着来时的路而去。 公子清浅已经检查了死者们的身体。他们的死状很惨,身体都不同程度地遭受了重创! “奇怪!马车翻了,马却不见了。车上的东西也都不翼而飞!”知县嘟囔着走了过来。 公子清浅听见了他的话后看向那侧翻的马车和装货的车。 突然,一阵异样的声音引起了公子清浅的注意。 “快离开这里!有危险!”公子清浅跳上马背,然后将姚童拉上打马就跑。 知县愣了一下,也赶快上马领着衙役们撤离。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轰”得一声,大地震颤了两下。洪水夹杂着泥沙倾泻而下。公子清浅等人待过的地方瞬间被吞没了。 公子清浅二人刚进了城就听见了孩子的哭泣声。他们寻声找到了那个孩子。女人倒卧在水中,孩子正放声大哭。马已经不见了踪影。 公子清浅蹲下身子探查女子的呼吸。还好!人还未死。 “让开!”一个衙役吼道。 公子清浅站直身子看向走过来的知县。知县瞥了一眼公子清浅。然后他探查了女子的气息后道:“抬回县衙!你们两个也跟着去!” 知县说完后,抱起了那孩子。公子清浅和姚童只好跟着知县去了衙门。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余毒复发 清扬县县衙之内阴暗清冷。公子清浅和姚童已经去了斗笠和蓑衣立在二堂内。 知县汤明换了衣服来到二堂。他已经让衙役找来了郎中给那昏迷的女子诊治。 “公子请坐!”知县汤明知道今天如果没有公子清浅二人,他们的命恐怕得留在那林子里了。 “多谢!”公子清浅接过衙役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 “你怎么看?”汤明喝尽了杯中茶问道。 “从表面上看是杀人越货!然后伪造了现场!”公子清浅放下了茶杯。这茶实在是难以下咽。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 “为何独留下母子二人?” “也许她们并未看到贼人的面目吧!”公子清浅的脑海中出现了那辆侧翻的马车。 “看那些死去的人和女子身上的穿着,并不像有钱之人!那地带也从未出现过贼人!”汤知县又喝了一杯茶才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 “那只剩下一种解释就是他们有贼人想要的东西!”公子清浅突然站了起来。 “不好!”汤知县站起来就走。公子清浅和姚童进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了一间客房。 一个郎中提着药箱匆匆从房间里走出。他看到汤知县三人停下了脚步。 “人怎么样了?”汤知县问那个郎中。 “恐怕回天乏术了!”郎中叹了口气。 “你们是在哪里请来的郎中?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此人哪?”汤知县问守在门前的捕快头儿倪山。 “回大人的话!我们刚出衙门就看到他提着药箱路过,所以情急之下就将他带了进来!”倪山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他抽出剑横在了郎中的脖颈之上。 郎中手臂一扬,白色烟雾顿起,大家本能地捂住口鼻。 郎中本打算趁着毒烟逃走,却不料被公子清浅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毒烟散去后,远避的人看到郎中惊骇地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 “把他拿下!”汤县令喝道。捕快们将郎中锁住,跟随县令进到了屋里。 孩子趴在女人的床上。女人已经没了气息。公子清浅抱起孩子,发现她只是晕倒了。孩子醒来后又大哭起来。 “说!你们为何谋财害命?”汤县令气得直哆嗦。证人居然死在了衙门! 公子清浅解了郎中的穴道。他怀里的孩子在郎中的肩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郎中的脸色发白,额头渗出了汗珠。 “有什么隐情如实道来!”汤知县压住了火气。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是一个郎中。”郎中闭上了眼睛。 “谁让你来害人的?”公子清浅一语切中要害。那郎中再也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我不答应他们就活不成了!我不想死!”郎中将头埋在了被锁住的双手之间。 “他们是谁?”汤知县追问道。 “没看清脸!只是听到他们说要找的宝图已经到手,不能让那个女人坏了他们的事!” “带下去吧!”汤知县叹了口气。 “我们也告辞了!”公子清浅和姚童向门口走去。 “就让他们这么走了?”捕快头儿看着公子清浅主仆二人的背影喃喃自语。 “他们不是普通人!”汤知县从公子清浅的神情和言谈举止中看出他是个很有风度的士族子弟。 清晨,雨渐渐地停了。姚童疲倦地睁开眼睛。他打了个喷嚏坐了起来。他侍候公子清浅多年,早起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公子清浅却一直睡不醒。姚童在晌午时发现了不对劲儿。他推开公子清浅的房门跑了进去。 公子清浅躺在床上,面色绯红。姚童用手背贴着公子清浅的额头一拭发现他发热病了。 姚童转身跑出房门,询问了郎中的住处便去请了。 郎中看了后对姚童说:“他的热病好医,但是他体内的余毒发作却无药可医。” “余毒?”姚童想起了公子清浅曾在盂兰盛会上中毒之事。炫飞要在就好了。姚童不能离开病重的公子清浅,他急得团团转。 “先去了热症要紧!”郎中把开好的房子递到姚童的手里。 姚童接了方子,付了银钱。然后他去给公子清浅抓药和煎药。 两天后,公子清浅的烧热退了。但是他依旧昏迷不醒。 姚童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汤县令。汤县令正在为手头的这个杀人越货的案子犯愁。他看到姚童心中一喜。可是他听了姚童的来意后很是失望。不过他倒是帮姚童将消息用信鸽传给了朱阳镇的炫飞。 姚童回客栈的时候看到了公子瑾阑的马车。因官道尚未修复,公子瑾阑三人住进了离福来客栈不远的坪地客栈。 姚童守着公子清浅一筹莫展。他再也没有离开客栈半步。如果让公子瑾阑得知自家公子的现状,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炫飞赶到历阳郡清扬县时,官道已经修好。他在马上看到了柔心走出坪地客栈的大门。柔心远远地望见一人骑在马上。她发现那人很像公子清浅的朋友炫飞。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公子清浅又受伤了? 公子瑾阑的马车缓缓地离开了。炫飞才才下马走进福来客栈。 姚童见炫飞来了,立刻将他带到了公子清浅的客房。 炫飞查看了公子清浅的症状后很是纳闷。公子清浅体内的余毒轻易不会发作,怎么会弄成这样? 姚童将公子清浅发病前所做所为详细地叙述了一遍。炫飞这才知道缘由。 公子清浅淋了雨,受了风寒。然后在郎中施毒之时近身去点了他的穴道。尽管他闭了呼吸,但是那烟毒还是留在了他的皮肤之上。毒慢慢地渗入皮肤引发了公子清浅体内的余毒。 炫飞先解了公子清浅所中的烟毒。然后他用火疗针灸之法替公子清浅清除体内的余毒。这种针法需用内力打开公子清浅周身的经脉和穴道,所以极其耗费功力。 上一次公子清浅得知余毒并不会对自己的身体有太大的损害,就没让炫飞耗费内力替自己清毒。炫飞倒也没坚持。因为自己施针之后,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将内力全无,形同废人。 这次不同了,他要是不施针救人,公子清浅可能会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公子清浅醒来时看到了自己好友苍白的脸色,心怀歉意地伸手拉住了炫飞的手。 “行了!我们之间就别假惺惺的了!”炫飞笑了一下。 “白公子!饭菜来了!”姚童看到公子清浅醒了!放下托盘就奔到床边。 “公子!你总算醒了!”姚童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炫飞摇摇头走到桌旁坐下开始吃饭。 “我没事!给我弄点吃的来!”公子清浅虚弱地道。 “好!”姚童跑了出去。 “你可不能多食!”炫飞夹了一块五花肉塞到了嘴里。 公子清浅看着炫飞吃得很香,他的腹中开始咕噜起来。 姚童只端来了一碗粥。他自然知道公子清浅昏睡几天,一下子不能多食。 公子清浅勉强坐了起来。他吃了一碗粥后,觉得自己有些力气了。 “我要沐浴!”公子清浅素来爱干净。 “好!你先躺着!我去让他们准备!”姚童将碗碟拾掇出去了。 “这回恐怕得我帮忙了吧!”炫飞走过来坐到了公子清浅的床边。 公子清浅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他虚弱自此,还能怎么样呢?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新线索 炫飞看着浴桶里的公子清浅不禁又生嫉妒之心。 公子清浅肌肉结实,肤质细腻光滑。炫飞不时地抬起他的胳膊拍一拍,或捏一捏他胸脯的肌肉。 “姚童!把他给我轰出去!”公子清浅咬着牙道。 “白公子!请!”姚童放下手里公子清浅的头发站了起来。 “你敢?”炫飞指着姚童道。 “对不起了!”姚童抓住炫飞的衣领将他拎出门外。 “你们卸磨杀驴!”炫飞拍着门板叫道。 公子清浅洗浴完毕,换上了一套浅绿色的服饰,外搭白色长袍显得格外的俊秀。 他和姚童走出房门时,炫飞正坐在廊道的横木上生气。 “我们去衙门吧!”公子清浅故意瞥了一眼炫飞地道。姚童领会了公子清浅的意思。 “白公子一道去吧!那里有个使毒的高手!” 炫飞一听立马站了起来。公子清浅已经下了客栈的楼梯,走到了门口。 姚童跑下楼去对客栈老板喊道:“结账!” 炫飞一见这情形,只好跟着下了楼。他走到客栈门外时,公子清浅已经上了马车。 炫飞也钻进了马车里,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公子清浅微笑着闭着眼睛。炫飞咬着嘴唇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人不但会使毒,还知道一份藏宝图的秘密!”公子清浅看向炫飞手上的戒指。 “这枚戒指里的毒能毒死一支军队!”炫飞轻轻地摸了摸戒指上的蓝宝石。 “到了衙门,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 “我不傻!”炫飞抹了一下额头的发髻看向车窗外。 汤县令看到公子清浅,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带来了使毒的高手,定能让那郎中不再有任何的隐瞒!”公子清浅将炫飞推了进来。 “来人!带人犯!”汤县令站了起来。 一个衙役拿来了一把椅子。汤县令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请公子清浅和炫飞落座。 身穿囚服的郎中面色憔悴,戴着枷锁被两名衙役押了进来。 “说吧!那藏宝图是怎么回事?”汤县令呷了一口茶问道。 “我只知道他们是奔着那图来的。其余的一概不知!”郎中低着头道。 “是吗?”炫飞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 郎中抬起头看向炫飞。炫飞的手伸向他。郎中骇然地坐在地上。 “别碰我!” “果然是个使毒的高手!”炫飞蹲了下来。 “我说!那宝图只是宝藏的一部分。只有找到装有密语提示的锦盒,才有可能寻到宝藏的入口!”郎中的嘴唇哆嗦着,身子拼命地向后躲闪着炫飞的手。 汤县令和衙役们的眼睛紧盯着炫飞的手,却并未看到他的手上有什么? “锦盒在哪里?”公子清浅追问道。 “金陵书院的一个后生手里!”郎中几乎躺倒在地了。 “金陵书院?”公子清浅陷入了沉思。他将书院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细想了一遍,然后得出结论:公子瑾阑不但得到了锦盒,还带走了知道锦盒秘密的人! “炫飞!行了!”公子清浅说完起身向汤县令告辞。 “此案……”汤县令欲言又止。 “我会帮你追查倒底!”公子清浅说完亮出了自己出京办皇差的令牌。 果然是上面的人!汤县令躬身行礼。公子清浅三人已经出了门。 一辆马车疾驰在去往庐江郡的官道上。 “为什么跑这么快?”炫飞紧抓着公子清浅的手臂皱着眉头问道。 “追公子瑾阑!”公子清浅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 “别开玩笑了!”炫飞的左手把住了车窗沿。 “我像是在说笑么?”公子清浅的脸色十分的凝重。 “你是不是烧没退?我们就这副样子去找公子瑾阑,不是找死么?”炫飞扭头看向公子清浅。 “小心些就是了!”公子清浅也不是没有顾虑。毕竟炫飞失了功力,自己又大病初愈! “公子瑾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么?”炫飞吼道。 “你怕了就到前面的镇子上顾辆马车回家去!”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头被炫飞吵的疼了起来。他不自觉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好!这可是你说的!”炫飞抬手想指着公子清浅,却又被他的眼神给逼得放下了。 马车一路未停地来到了庐江郡地界。他们在古平镇住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公子清浅三人在客栈楼下吃早饭时,听到邻桌的人正在议论西秦县的丰申书馆被袭击之事。 公子清浅放下手里的馒头拉起炫飞就走。 “让我喝口粥!”炫飞伸手拿碗却没拿到。他的人已经被公子清浅挟着走出了客栈。 姚童赶着马车向西而行。公子清浅看着兽皮上绘制的地图。炫飞边吃着手里的馒头,边抱怨着。 “你不是和他是死对头么?他的人被打了,你着什么急?” 炫飞唠叨半天,公子清浅也没搭理他。炫飞只好闭上嘴巴看向车窗外。 西秦县丰申书馆内,公子瑾阑立在一棵树下看着还未清洗净的地面。 书馆的仆役们正在用水狠命地擦洗着地面上的血渍。 “公子!请喝茶!”柔心昨晚也参加了打斗。那血淋淋的场面,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悸。 那时她正熄了油灯,人还未走出公子瑾阑的屋子就听到了接连不断地惨叫声。 柔心在愣神的时候,公子瑾阑已经从她的身边走出。 “公子!有人闯入书院,见人就杀!”枫炎赶过来禀报。 “还不救人!”公子瑾阑飞身出了这个院子。枫炎紧随而去。柔心也赶了过去。 前院内,护院们正在与一些蒙面人厮杀。几个衣衫不整的书生躲在书院先生的后面哆嗦着。 柔心数了数,一共有十三人。为首那人手持一柄长枪立在院中央。其余的人陆续从书院中向他聚拢。 公子瑾阑和枫炎打伤两人来到了那使枪之人的面前。 “东西在你们手上吧!”使枪蒙面之人哑声道。 “为何要滥杀无辜?”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上!”那人恶狠狠地道。 他身边的人悄无声息地将公子瑾阑和枫炎围在中间。 “你不来么?”公子瑾阑傲然而立,丝毫也没有畏惧之心。 使枪之人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知道公子瑾阑既然敢这么说,就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若不是狂妄自大之徒,那么就是个绝顶高手。 正文 第三十八章破解文字 十二名高手一起出手,柔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枫炎的剑快很准地将攻到他面前的蒙面杀手击杀。 公子瑾阑的披风突然鼓起,冲到他身前攻击的杀手纷纷后退。随后他一掌将一名杀手击向那使长枪之人。 那人将枪换到左手,他的右手抓住了被公子瑾阑击飞到他面前的杀手。 当他看到他的手下已无气息之时,他的面色一凛,倒吸了一口凉气。能一掌击毙一个高手的人真的不多。 持枪黑衣人蒙面人的枪直指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的眼睛紧盯着他的手。 高手之间过招都知道,兵器是随手而动。那人的枪犹如一条青龙呼啸而来。公子瑾阑左右闪躲着枪头,然后他一把抓住了枪柄。两个人比拼起气力来。 好大的力气!公子瑾阑发现自己居然拉不动使枪的蒙面人。他将枪杆推出,人已经转到了持枪蒙面人的跟前。 那人见公子瑾阑要近身打斗,赶紧推出左掌。使长兵器的人最忌讳近搏,那样就发挥不了自己的优势了。 公子瑾阑和他对接了一掌后,二人各自退后两步。另两个黑衣人见公子瑾阑刚站稳脚跟便一起冲了过来。 枫炎此时被群殴,已经招架不住了。柔心看了看书院先生苍白的脸和他身后狼狈不堪的那些读书人。她不得不帮枫炎了。 柔心的力量虽不及那些人。但是她身轻如燕,手法快捷。 公子瑾阑回身抓住了那两个偷袭者的脖颈。持枪之人的枪尖已经到了他的后心。 公子瑾阑的身子一转,只听得“噗嗤”一声,一个蒙面黑衣人已经成了替死鬼。 持枪蒙面人恼羞成怒,撤枪跃起,使了个鞭枪。公子瑾阑矮下身子将另一个蒙面黑衣人举起。那枪“啪”地打在了被擎起的人身上。 打斗之人最忌动怒,而持枪蒙面人正好犯了这武学大忌。所以他被公子瑾阑一掌击中右肩后,他的枪差点飞出去。 枫炎和柔心联手伤了两名黑衣蒙面人。那持枪蒙面人知道再打下去毫无意义,他喝了一声:“撤!” “呼啦”一声过后,院子里只留下了几具黑衣人的尸首,其余的杀手顷刻间无影无踪了。 “茶凉了!”公子瑾阑的声音将柔心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赶紧进屋去煮茶。 “公子!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枫炎来到公子瑾阑身边禀报。 “今晚我们出去一趟!”公子瑾阑冲枫炎低语。 枫炎向四处看了看,除了擦洗地面的几个仆役外,再无他人。难道公子是提防着柔心?枫炎抬眼看向正在屋里煮茶的柔心。 入夜,公子瑾阑放下书简冲正在给他添茶的柔心耳语片刻。 柔心点点头,站起身来关上了房门。她一转身看到了枫炎手捧着夜行衣站在公子瑾阑的身侧。 公子瑾阑脱掉外衣,换上了夜行衣。然后他和枫炎从后窗出去了。 柔心将公子瑾阑的外袍挂在衣架上推到窗前,然后她依旧坐在茶桌旁煮茶。 二更响起,柔心将衣架推到屏风后面。然后她熄了油灯,躺到了公子瑾阑的床上。 这一切均是公子瑾阑的吩咐柔心做的。柔心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公子瑾阑倒底去了哪里他不知。但是他到现在也没回来,会不会又遇到了追杀呢? 公子瑾阑和枫炎此时正坐在大儒许老的茶室里。 许老在看锦盒里的竹简。片刻后,他指了指书架。枫炎走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拿了一卷书简。 “嗨!那个带黄色签子的!”许老抬头瞅了一眼道。 枫炎只好把手中的书简放回去,拿了带有黄色签子的一卷。 许老打开书简,坐在他身侧的公子瑾阑发现这上面的文字和锦盒里竹简上的一模一样他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拿笔来!”许老一伸手。公子瑾阑把笔筒里的笔蘸了墨递给了许老。许老拿着笔看着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面上一红,掏出自己的锦帕放在了许老的面前。 许老将竹简上的文字译了出来。公子瑾阑的手帕两面都写满了。他又换了一块锦帕。 三更刚过,许老写完了。他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笑了。 公子瑾阑收好锦帕,将竹简放到锦盒里。这时,屋里的油灯突然的闪了一下。公子瑾阑挡在了许老的身前。 屋子里突然多了八个蒙面黑衣人。他们的眼中精芒闪烁。公子瑾阑知道来者不善。 “烧了!”公子瑾阑将锦盒递给了身边的枫炎。 枫炎顺手将锦盒扔进了许老身边的茶炉之上。 八个黑衣蒙面人一齐出手。公子瑾阑将内力凝聚与双掌推出,震退了他面前的黑衣人。 枫炎已经和两名杀手打在了一处。 许老拿着扇子轻轻地扇着炉火。一个黑衣人冲了过去。公子瑾阑一掌将其打得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拿译本!”中间略高一点的蒙面黑衣人道。 五个高手围住了公子瑾阑。他们的拳法一致,配合的天衣无缝。 公子瑾阑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他们的拳法破绽。 突然,高个的蒙面黑衣人虚晃一招。然后他的手抓住了许老的衣领。许老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和害怕。 “老朽有点透不过气了!”许老把着那人的手腕道。 “走!”高个的黑衣蒙面人将许老当做人质领着他的手下人撤出了许老的屋子。 公子瑾阑和枫炎投鼠忌器不敢追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走了许老。 “公子!你为何不做得干净些?”枫炎知道公子瑾阑完全有能力在他们带走许老前杀了他。 “这些宝物非我一人之力可取之!”公子瑾阑实在是不忍心对一个垂暮的老人动手。虽然他明知道许老落在了这些黑衣人的手里也活不成! 睡梦中的柔心感觉有凉气靠近自己。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公子瑾阑的手在柔心的脸上停住了。 好美的眼睛!坐在床边的公子瑾阑忍不住碰了碰柔心的眼睫毛。 柔心想从被子里抽住手臂,却被公子瑾阑的手按住。 公子瑾阑轻轻地吻了柔心的额头。然后将她往里挪了挪。他脱下夜行衣躺在了柔心的身边。 柔心的脸腾地红了。她正要起来,却被公子瑾阑按下了。 “再睡一会儿!”公子瑾阑说完翻身背对着柔心而卧。 柔心哪里还睡得着?她看着公子瑾阑挺直的脊背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柔心睡着了。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趴在公子瑾阑的怀里。 “啊!”柔心惊得叫了起来。 “公子!”枫炎推门而入。他看到了坐在公子床里的柔心惊慌的神情。 “好看么?” “对不起!”枫炎赶紧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公子!我!”柔心有些慌乱起来。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要不再趴一会儿?”公子瑾阑指着自己胸戏谑地看着柔心。 柔心像做了贼似的越过公子瑾阑的身子下了床。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现身相助 丰申书馆经此一劫,馆内除了下人外,就只剩下书院先生和侍候他的小童。另外还有一游学的没走。 公子瑾阑之所以没有马上离开就是想弄清楚是什么人也在找这批宝藏!目的何在! “公子!我们何时启程?”枫炎觉得再待下去没有什么必要了。那些人抓了许老,恐怕已经得了宝藏的线索,不会再来触霉头了。 “不急!”公子瑾阑看着自己的两块巾帕上的字。这些字根本不成句,所以看不出其中的含义。 公子瑾阑仔细地誊写了一份,然后将自己的锦帕揣在了怀里。 “将梁子成带来见我!” “是!”枫炎出了屋子。 柔心将茶端给了公子瑾阑。她瞥了一眼桌案锦帛上的字。 公子瑾阑见了也没有在意。这些字不成句,就连他要记住也难。他却没想到柔心不但记忆力惊人,她的眼力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柔心回到茶桌继续煮茶。那些晦涩难懂的字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 “见过公子!”梁子成小心翼翼地行礼。他不知怎的,心里居然有些惧怕公子瑾阑。 “竹片上的字已经译出来了!只是连不成句,晦涩难懂。” “我,我能看看么?”梁子成的眼睛里充满着惊喜的目光。这些竹片他看过不知多少遍了,可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过来吧!”公子瑾阑审视了他一会儿道。 梁子成快步走了过来,然后跪坐下来。 “大陈丙申,酉五岐山,姜孟良郅。”梁子成已经将第一句念了出来。 公子瑾阑听了顺耳,便使了个禁声的手势。梁子成便默不作声的看了下去。 原来是这么念的!柔心心窍顿开。可是大陈丙申是什么意思呢?丙申是时辰,大陈看起来像是地名。每个地方的时辰不都是一样的吗? 公子瑾阑突然收了锦帛,交给了枫炎。梁子成赶紧起身跟着枫炎出去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公子瑾阑等人已经坐着马车启程了。 躲在暗处的公子清浅发现公子瑾阑的马车在走回头路。他吩咐姚童驾车远远地跟着。 “你这样跟踪就不怕跟丢了?”炫飞发见公子清浅是跟着车辙追踪对手的。 “不会!他的马车木轮和我们的一样!”公子清浅看着手里的图,头也没抬地道。 “原来是这样!”炫飞自言自语道。 姚童赶着马车行到五里坡时停了下来。他跳下车板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 “公子!前面有人在打斗!”姚童爬起来跳上车板对公子清浅道。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看看!”公子清浅说着下了马车。 他来到坡上的亭子里站定。坡下面的激烈场面使得公子清浅暗暗心惊。 是什么样的势力敢跟公子瑾阑过不去?那群黑衣人不但人数众多,好像还有备而来。他们使得全是长兵器。 公子瑾阑左手抓着两杆长枪,右手打飞两根木棍。他的手一较劲儿,长枪折了。枪尖被公子瑾阑反手甩出,正插入那两个使枪之人的咽喉。 柔心护着梁子成险象环生。公子清浅从袖中抽出面巾戴上,然后他纵身跃下。 公子清浅打翻了两个正持刀向柔心猛砍的杀手,解了柔心之危。 但是其他的杀手又围了过来。公子清浅将自己的剑扔给了柔心。 柔心接过剑一看,便知来人是谁了。她的心里泛起了一股暖意。 柔心剑在手,便不再被动了。她的剑走飞花,连伤二人。 公子清浅的到来使得局势得以扭转。黑衣杀手的头目见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便喝了:“声撤!” 在他转头的一刹那,公子瑾阑的袖中射出了一枚蓝镖直插那人的后心。 那人一个趔趄翻身便倒。其他的黑衣蒙面人扶住他撤走了。 公子清浅冲柔心一伸手,柔心便将剑飞了过去。 公子清浅的剑入鞘,便待起身而去。公子瑾阑却道:“留步!” 公子清浅的身子顿了一下,迟疑地转过身来。 “你帮了我们两次!以后我不会再向你下手。现在我需要帮手,不知你是否愿意一起!”公子瑾阑是第一次开口求人,而且面对的是自己的对手。 “我会暗中相助!”公子清浅说完正要转身离开。枫炎在公子瑾阑的示意下将他誊写的宝藏的密语扔到了公子清浅的脚下。 公子清浅捡起来一看,便知是一份重要的文字密码。 “我会尽快的解开!”公子清浅说完就走了。 “公子!你就不怕他……”枫炎看着公子清浅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你忘了他是做什么的了?”公子瑾阑上了马车。 也对!公子清浅平时做的就是这个差事!柔心坐在车夫身边暗道。 “我是……”枫炎上了马,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他一个人做不到!”公子瑾阑看了看还惊魂未定的梁子成。 梁子成坐在了侧面的板子上。他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庆幸跟了公子瑾阑。不然这会儿他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之鬼了! 但愿他能解开!公子瑾阑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公子清浅手握那写有文字密码的锦帛回到了自己的马车旁。 “您没事吧!”姚童替公子清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没事!”公子清浅上了马车。 “还跟么?” “嗯!”公子清浅坐下后打开了锦帛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嘛!”炫飞看了半天没看懂。 “文字密码!”公子清浅的手在锦帛上比划着。然后他拿出了牛皮地图看了起来。 “宝藏的密码?”炫飞问道。 “嗯!”公子清浅看了炫飞一眼,然后继续研究。 炫飞不再说话了。他知道公子清浅在做什么。这个时候他绝对需要安静。 “江州洞庭湖附近的安县是不是有个大陈村?”公子清浅好像听炫飞说起过这个地方。 “那是我老家!你提这个做什么?”炫飞一脸的诧异。 “你可知岐山?” “距大陈村十里就是岐山!你是说宝藏在那里?”炫飞反应过来了。 “你还不笨!”公子清浅笑了。 “不可能!那山我去过。除了半山腰有个药庐外!那里根本没有人家的。我也没见过什么山洞之类的!”炫飞摇摇头道。 “什么人住在那里?” “早就没人住了!只是两间高大的草房!”炫飞认真地回忆着。 “我只听说过低矮的草舍!”公子清浅的话中有话。 正文 第四十章 跟踪受伤 公子瑾阑的马车停在了金陵书馆门前。老夫子听到门房来报很是诧异。他怎么去而复返了呢? “云毅!还不快去迎接!” “是!” 云毅依旧将公子瑾阑一行安排进了上竹园。不过,这次他没有那么热情了。西秦县丰申书馆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老夫子让云毅请了一些武师来护院。书院里的学生当中也有不少跟着老夫子习武。他们也暂时担负起学院里的守卫职责。 月上柳梢头之时,公子瑾阑来到了老夫子的屋子里。 “请坐!”老夫子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热茶。 “我想问您借一卷书册!”公子瑾阑直接道明来意。 “我的书很多,您不必还!”老夫子的意思很明白。你拿了书赶紧走人! 公子瑾阑倒也知道缘由,遂不和他计较。他起身走到老夫子屋里的书架上将那卷《易理》拿在了手里。 老夫子万万没想到公子瑾阑是要那卷的。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出口,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公子瑾阑善于察言观色,他看出了老夫子的表情变化。 “书借了,必定要还的!”公子瑾阑淡淡地道。 “好!好!”老夫子连说了两个好字!他的喜悦之情可想而知。 公子瑾阑回到了上竹园。柔心端上了热茶。公子瑾阑坐在书案旁边品茶,边看着那卷《易理》。 柔心有些倦了,便趴在茶桌上睡着了。公子瑾阑的茶喝干了才发现天色不早了。 也许今晚他们不会来了!公子瑾阑将自己的长袍脱下,盖在了柔心的身上。 “公子!他带着衙役们守在门前!”枫炎闪身进屋轻声道。 “我说今晚怎么会这么安静?”公子瑾阑拿起茶杯时才发现,茶杯是空的。他又看向柔心。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温顺地趴在她那粉嫩的脸上。 “今晚长点精神!那些人皆是训练有素之人!他们绝不会被吓倒!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来!”公子瑾阑捏灭了灯芯。 公子清浅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的马车距金陵书院有二百米远。 姚童抱着膝盖倚靠着车柱打盹。炫飞趴在公子清浅的腿上睡得正香。 八名捕快持刀守在书院的大门口。枫炎倚着廊柱休息。云毅坐在了书院最高的屋顶上喝着酒。 夜静谧的很,连树上的鸣蝉都一动不动了。 “公子!来了!”姚童猛然睁开眼睛。他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直奔金陵书院大门。 “多少人?”公子清浅撩开车窗帘探头看去。 “数不清!”姚童跳下了车板。 “炫飞!快醒醒!”公子清浅轻声唤道。炫飞猛然惊醒。他揉揉眼睛竖起了耳朵。 “你的戒指不是能毒倒一支军队么?” “哼!终于用到我了!我可是……”炫飞还未说完,公子清浅已经下了马车。炫飞赶紧跟了上去。 那守门的八名捕快拔出了刀。他们不停地向后退着。来的人太多了,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今天晚上如果动起手,恐怕是再无生还的机会了。 姚童放出了信号弹。云毅看到后发出了示警声。常住学馆不会功夫的学子们纷纷藏了起来。 练过的都拿起了剑,系上了白色头带守在了学馆的住宿地。 云毅也带着护院和武师来到了院门口。守门的打开了门。两名捕快的尸体倒进了门里。 公子清浅三人已经来到了那群黑衣人的身后。 炫飞施放了毒烟。一半以上的黑衣人倒闭在地。 “走!”为首的黑衣人已经站到了学院的大门口的台阶上。 不过,他不经意间的一回头,看到了自己带的人倒地一片。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果断地带着部分下属逃离了。 捕快三死四伤,只有一人武功高强未受伤。护院也伤了两人。 老夫子神色凝重地站在院门内。云毅吩咐护院们清理现场,并把捕快们送回了县衙。 姚童驾车带着炫飞去了衙门。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一起去追踪那群黑衣人了。 老夫子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云毅忙完后,已经过了五更天。他来到了老夫子的屋里汇报了情况。 “歇息去吧!”老夫子按了按头。这个公子瑾阑怎么做事不分轻重呢?难道二皇子看错了人? “公子!您这是……”云毅刚出门就碰到了受了伤的公子瑾阑被人扶着走过来。 “快请郎中来!”公子清浅把公子瑾阑扶进了老夫子的屋子里。 老夫子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肩膀上中了箭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着。公子清浅早已经将解毒丹给他吃了下去。不然公子瑾阑也撑不到现在。 他们二人追踪至一片山林时,林子里射出了箭矢。 公子瑾阑为了救一位上山采药的老人而中了毒箭。 郎中来看了看公子瑾阑的伤口摇摇头走了。老夫子走过去一看,吩咐云毅道:“准备用具!” 云毅搬来了药箱。老夫子在药箱里取了一种膏药抹在了公子瑾阑中箭的伤口周围。 “忍住!”老夫子按住公子瑾阑的左肩一用力,拔出了那毒箭。公子瑾阑竟然未哼一声,使得屋里的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坚忍之力。 “将毒血挤一挤!”老夫子吩咐道。 公子清浅只好用力挤着公子瑾阑左肩上的伤口。 公子瑾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的汗顺着脸颊流淌。黑色的血液染湿了他后背的衣服。 云毅将捣好的一种黑色的粉末状药倒在了公子瑾阑的伤口上。公子瑾阑的眉头皱紧了。老夫子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后擦了擦手开口道:“您欠我一个解释!” “我想弄清楚他们来自哪里,受何人所控制!没想到他们的势力如此之大!”公子瑾阑站了起来。 “公子!您受伤了?”枫炎快步走了进来。 “不碍事!扶我回去歇息!”公子瑾阑知道今天自己是走不成了。 “请夫子暂时让学子们避一避吧!”公子清浅说完就走了。 “去办吧!唉!”老夫子冲云毅挥挥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施援手救人 历阳县城衙门院内。姚童坐在房门前无聊地玩着手里的石子。他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惊喜地叫道:“公子!你可回来了!” “炫飞呢?”公子清浅径直走向屋内。 炫飞正睡得香,却被公子清浅捏住了鼻子。他一把抓住了公子清浅的手睁开了眼睛。 “什么事这么急?”炫飞松开了手坐了起来。 “有人等你去救!”公子清浅站起身背对着炫飞而立。 “你让我去救公子瑾阑对不对?”炫飞最了解公子清浅了。若是让他去救一般人,他会直接拉他就走的。 “他现在不能死!”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我会直接毒死他的!”炫飞回想起和公子清浅去邙山的那次九死一生的经历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有一股黑恶势力需要我们联手一起对付!”公子清浅何尝不知现在是除掉公子瑾阑的最佳时机。但是为了家国的稳定,他选择了与千方百计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政敌联手。 “不救!”炫飞倒头又躺下了。 “你救他,那宝藏之中的医书归你!”公子清浅已经从那十句谶语之中看出了里面有一部医书典籍。 “我家的医书多得是!”炫飞不为所动。公子瑾阑一死,他的挚友公子清浅就安全了! “这本医书列在十大宝藏之中,你就不想看看?”公子清浅走近床边。 炫飞一骨碌爬了起来。公子清浅微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金陵书馆上竹园内,枫炎在公子瑾阑的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公子瑾阑已经吐了两次黑血。这说明他体内的毒已经侵入心肺。 云毅带来的药根本不管用。老夫子来看了一眼,说了一句:“看他自身的造化了。”然后就走人了。 柔心用手帕给公子瑾阑擦拭着他额头的汗。公子瑾阑试着用内力压制毒素,但是那也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 “我若死了!你就快逃!”公子瑾阑说的时候看了一眼枫炎。 “你不会死的!”柔心不知为什么眼里竟然有了泪。她那晶莹的泪珠滚落到了公子瑾阑的手背上。 公子瑾阑的心猛然地紧缩了一下,一股热血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 “公子!”枫炎疾步奔到公子瑾阑的床前跪下了。 柔心心痛地拿着帕子给他擦拭着嘴边的血渍。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炫飞抱着胳膊走了进来。公子清浅也迈进了门槛。他看到转过头来的柔心眼中的泪光,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 枫炎站起身拔出了剑直指公子清浅。柔心的手帕掉到了地上。那手帕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刺激着公子清浅的视觉神经。他的眼中浮着一抹阴云。 “放下!”公子瑾阑用手拭了拭自己的嘴角,坐直了身子。 这造物主真是偏心,他都被毒药折磨的快死了,人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酷!炫飞的心里骂道。 “你就算不找人来救我!我也未必就真的死了!”公子瑾阑看起来并不领情。 “兴许死不了,但是你的功法也会去了大半!我们如何合作?”公子清浅说得可都是大实话。 “什么条件?”公子瑾阑好不容易咽下了要夺口而出的热血。 “那本医书归他!”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公子瑾阑说完,又狂喷了一口血。 “还等什么?”公子清浅看了看身边的炫飞。 “看他还有几分傲气!”炫飞撇了撇嘴。 “只要你能救我家公子!我这条命你拿去!”枫炎突然跪在地上擎起了手中的剑。 “好!”炫飞走过去拿起了剑。 “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难道你要出尔反尔?”公子瑾阑冷笑了一声。 公子清浅一把抓住了炫飞的手摇摇头。炫飞“咣当”扔了剑。他怒视了一会儿公子瑾阑,然后走到了他的身前。 炫飞现在要杀公子瑾阑简直是易如反掌。公子瑾阑眯着眼睛看着炫飞搭在他腕部的手指头。 公子清浅就立在炫飞的身后。柔心站在床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炫飞是使毒的高手,也是公子清浅最要好的朋友。她还知道公子瑾阑不止一次地差点杀了公子清浅。他们真的是来救公子瑾阑的么? “好毒!”炫飞替公子瑾阑诊了脉道。 “能解么?”枫炎爬起身急道。 炫飞从怀里摸出个小葫芦扔给了柔心。然后他转身就走。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柔心,跟着炫飞一起离开了。 柔心望着公子清浅的背影不禁惶惑起来。他为什么要救公子瑾阑?这真的是解药么? 枫炎见柔心只是瞅着葫芦而不倒出药丸。他上前一把夺过葫芦拔出了塞子。 “给我看看!”老夫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枫炎将药丸倒在了老夫子的手里。老夫子嗅了嗅,点了点头。枫炎赶紧将药丸塞进了公子瑾阑的口中。 “他是白家的传人吧!”老夫子一语道破炫飞的来历。 “是!”公子瑾阑又咳了起来。柔心递来了手帕。 “您歇着吧!这养神汤等要睡时再喝。”老夫子从云毅手里的托盘里端下那碗汤放在了床头柜子上。 “多谢夫子!”柔心施礼道。老夫子摇摇手和云毅出去了。 公子瑾阑端坐床上,闭目调息。他发现自己的气息变得顺畅了,内力也能运用自如。这个炫飞真是不简单!可惜他不是我的人。公子瑾阑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您歇一会儿吧!”柔心端起了那碗养神汤。公子瑾阑只喝了一口便躺下了。他被毒折腾了那么久,现在真的是倦得很。 柔心给公子瑾阑掖好被子,开始清理屋子了。她的动作很轻、很柔。枫炎立在门口出神地注视着柔心。 人有时真的会变,尤其是经历了一些事之后。 枫炎对柔心的态度也是如此。以前他见了她就是杀。现在他慢慢地接受了公子身边有她的存在。 但是他到现在还是不信任她,只是对她的敌对情绪少了些而已。 完全进入睡眠状态的公子瑾阑的脸上没有了孤傲和冷漠。 柔心忙完后立在床前注视着这个令她落泪的之人。 他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面容俊美的大男孩。 “柔心!”公子瑾阑在呓语。 柔心愣了一下。他梦到自己了么?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计救柔心 公子瑾阑三天后便乘马车离开了金陵书馆。他决定先回京城再做计较。 枫炎一直弄不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黑衣人既然已经抓到了许老,不去寻找宝藏,而是非得要招惹自家公子。 枫炎在休息时便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公子瑾阑告诉他,许老虽然老迈,但却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把竹片上的秘密说出去。 原来如此!柔心的想法和枫炎一样。想不到公子瑾阑早就料到这些杀手会再次出现。那么他把宝藏的秘密誊写一份给公子清浅,是不是也怕万一自己不敌而亡,好让公子清浅还会代他追查呢?柔心想得一点不差! 公子清浅撇开一切恩怨救公子瑾阑,正是因为他看出了公子瑾阑要查这批人,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 公子瑾阑在车中已经下令,动用一切人力彻查这股黑恶势力! 公子清浅用的是朝廷的眼线和密报。而公子瑾阑动用的是江湖势力。江湖势力无处不在! 公子瑾阑知道回京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黑衣人会对他身边的柔心下手。 柔心是在他们休息的客栈之中被劫走的。当枫炎拿着那些杀手留下的木牌给公子瑾阑时,公子瑾阑才知道柔心被劫之事。 木牌上刻的是一座山。公子瑾阑打开简图寻找着。这时,枫炎把另一帛卷放到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姚童送来的!” 公子瑾阑捻开一看,上面写着:向东而行! 公子瑾阑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公子清浅必然是发现有人劫走了柔心,跟踪了去。 公子清浅住的客栈就在斜对过。他一直坐在窗前喝茶。所以当他看到有人趁夜潜进客栈时,他便盯着客栈的大门。 不一会儿,他看到三个人翻墙而出。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扛着个布口袋。 一个能被扛着翻越墙壁的,布袋里的那人一定不会太重。 公子清浅想到了柔心,于是他迅速写了四个字在帛卷上,然后跃下窗户追踪而去。 那三个黑衣蒙面之人根本没有想到大半夜会有人跟踪他们。于是,公子清浅查到了他们的一个窝点。 公子清浅根据这里的环境和陈设已经知晓这里是一家米行的后院。 “你将那几袋米搬到牛车之上!”那为首的吩咐下来后就和另外一人进屋去了。公子清浅杀了搬米的那位蒙面黑衣人后,将他的尸首抛入井中。 公子清浅换上夜行衣,蒙上面巾后,将米袋搬上了牛车。 他刚想解开地上装着柔心的袋子,另外两个蒙面人就出来了。他们其中一个塞给公子清浅一个葱饼卷。公子清浅咬了两口就扔掉了。 从来不吃生葱的公子清浅只得忍受着满嘴的葱味儿! 那两个黑衣人将装着柔心的麻袋搬上了车子。他们二人坐在前头赶着牛车。 公子清浅则坐在柔心的身边。他用手探查了一下,柔心的呼吸还在。他的心放了下来。 按理说,他要救柔心很简单。但是他为了找到这些人的落脚点,只能暂时委屈柔心了。 牛车一直沿着一条小路向东而行。正午十分,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前。 他们当中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燃放了烟弹。过了一会儿,山上下来两个人。他们一人杠了一袋米。公子清浅赶紧将柔心扛在肩上。 “呵!一看就是个雏儿!没见过女人!” “不过这姑娘的确挺俊俏的!”为首的黑衣人也杠了袋米向山上走去。 公子清浅故意走的慢些。他趁前面的人不注意放出了柔心。 “是我!”公子清浅贴在柔心的耳边轻声道。 柔心揉了揉自己被困得发麻的手臂刚想站起来,就被公子清浅扑倒在草坪上。 “呵!真是丢人!快点!”那个头儿见后面没了脚步声便过来查看。他看到公子清浅扑在柔心的身上,便以为他在做那龌龊之事。 公子清浅听见脚步声远去,便起身拉起了柔心。柔心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热。 “快捡石头!”公子清浅将脚下的石块装进了口袋。 公子清浅低头吩咐柔心在经过的树上做记号。 柔心在林子里穿行。公子清浅扛着石头走在山间小路上。 石头可比柔心重多了。可是公子清浅并不觉得累。他不时地望向林子中的柔心。柔心也回之一笑。 一座山洞出现了。那两个黑衣人在洞口等着公子清浅。 “你小子做的好事要是让洞主知晓了,有你好看!”那小头儿指着公子清浅骂道。 公子清浅冲他拱了拱手,便跟着那二人进了山洞。 他用手势告诉从树后探出头的柔心等在外面。 柔心知道他一定是通知了公子瑾阑。所以她只好继续躲在林子里等着。 公子瑾阑看到姚童送来的帛卷后就带着枫炎向东而行。那里只有一条路通向城外。 公子瑾阑和枫炎追了半天来到了一个路口。 “公子!地上怎么有那么多的米粒!”枫炎蹲下身子捡起几粒。 “这是牛车的车辙印!我们走这条路!”公子瑾阑和枫炎一直走到山前。他们在山前看到了一辆牛车,却没有发现米袋。 “他们一定是上山了!”枫炎发现了山路边上的树上有个三角形的痕迹。 公子瑾阑和枫炎来到了山洞外。柔心突然出现,使得公子瑾阑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原来他也会笑!柔心开心地想着。枫炎刚想进洞,就被公子瑾阑制止了。 “等等!” 枫炎来到公子瑾阑身边。公子瑾阑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枫炎捡了一大顿的树枝堆在了洞口。柔心不明所以然地看着公子瑾阑。 “我们要是一炷香的功夫不出来!你就将柴禾点燃!”公子瑾阑递给柔心一个火折子。 “你们不会……”柔心的目光中满是担忧的神色。 “不会!那里面定然有其他的出口!”公子瑾阑说完就和枫炎进洞去了。他们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便加快了脚步。 原来公子清浅扛着一袋石头进去后不久。坐在洞中主座上的洞主就命他打开口袋。 公子清浅故意拉错了结扣,弄成了死结。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旁边的那个头目儿以为他做了那事心慌,便抽出剑来挑断了绳子。 石头从那袋子中滚落出来。洞中的人均愣住了。 “说!人哪里去了?”洞主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查出端倪 “定是他被女色弄昏了头,私自放了人!”那黑衣头目慌忙跪在了地上,并将他在途中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洞主凌厉的目光扫过公子清浅的眼睛。他发现公子清浅只是低着头,并不为自己辩解,遂觉得此事蹊跷。 “你取下面巾!” “还不摘下!我要被你害死了!”那黑衣小头目伸手去拉公子清浅的衣襟。 公子清浅缓缓地抬起手臂,摘下了面巾。 “你不是……”那小头目看了公子清浅的脸顿时瞠目结舌。 “抓住他!”洞主已然明白发生了何事。洞里的人开始冲向公子清浅。 好在这洞宽敞的很。公子清浅的轻功卓绝,那些人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襟。 “不好!他有援兵!”洞主从主座上飞身而起,挺剑直刺公子清浅。公子清浅也弹出剑来同洞主较量起来。 洞主的剑法刚猛,招招狠辣。公子清浅的剑式轻灵,剑剑穿心。 那洞主有些吃不消了。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轮番攻击。公子清浅的额头见了汗。 那洞主正心中窃喜。这样打下去,这奸细非得累趴下不可。谁知他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下属倒毙了五六人。 公子瑾阑和枫炎已经来到了洞中。他们下手可从不留情。 公子清浅剑见状也开了杀戒,不再保存实力拖延时间了。洞内的黑衣人死伤无数。 洞主见状咬了咬牙道:“弃洞!” 一些离洞口近的便向洞外奔去。洞主也带一部分人向内洞而逃。 公子清浅三人追着洞主来到了内洞之内便失去了他的踪迹。 “怎么会有烟气?”公子清浅闻到了烟味。六七个蒙面黑衣人也赶到了内室。 他们看到公子清浅三人又向后退了几步。但是烟气已经涌了进来。 “你们还不说出密道的出口在哪里?”公子瑾阑的手放在了一个方柱之上。 公子清浅和枫炎四处寻找出口的机关。而那些黑衣蒙面人的眼睛却一齐盯着公子瑾阑那按着石柱的手。 莫非这就是出口的机关?公子瑾阑的手轻轻地用力下按。 “不是!”那群人齐声喊道。但是已经晚了!石洞开始摇晃起来。洞顶的落石瞬间砸死了两人。 “这洞只有一个出口!”公子清浅救了一个蒙面黑衣人。那人也许是出于感激,也许是出于恐惧。 “往回走!”公子瑾阑捂住了口鼻向洞口跑去。 公子清浅和枫炎等人也快步跑向了洞口方向。 “洞主!我们怎么办?”内洞侧面的洞壁突然被打开。 “冲出去!”洞主也捂住了口鼻带着人往外冲。但是此时的洞摇晃的厉害。落石又砸死了三人。 公子瑾阑三人和尾随他们的黑衣人已经冲出了洞口。 柔心去捡柴禾了,没看见他们狼狈的样子。大家不停地咳嗽着,流着眼泪。 “轰隆”一声,洞塌了。公子清浅等人迅速地后退着。 尘土飞扬中,那座山洞已经坍塌。柔心站在林子里呆呆地注视着漫天的尘土。 “我们没事儿!”公子清浅的话在柔心的耳边响起。 我听错了么?柔心缓缓地扭头看去。烟尘中,公子清浅三人正朝她走来。 这是真的么?柔心瞪大了眼睛。 “这里烟尘太大!还不走?”公子瑾阑瞅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柔心道。 他们还活着!柔心闻到了公子瑾阑的气息。她欢愉地跟了上去。一旁的公子清浅瞧见柔心的神色,他的心里有了难以言喻的惆怅。 公子清浅已经从那个被他救了的人口中得知。他们是被一个叫微鸿的组织招徕而来的。 他们的洞主是第三级的组织。在洞主之上有铜主。最高的是金主。 有了这个线索,他们可以顺藤摸瓜追踪下去了。 公子瑾阑三人回到客栈自然是先洗浴。柔心换上了一套淡紫色带碎花的衣裙。外罩浅紫色的长袍,看起来格外的美。 不巧的是,公子瑾阑也一身蓝紫色的服饰。他进屋看到柔心时也愣住了。 柔心正忙着给公子瑾阑铺床,她见身后没了动静便转过身来。 好俊逸的身姿!柔心的心里暗暗地赞叹道。她倒是没在意公子瑾阑的衣服和自己的颜色是一样的。 “公子!我给您点了四样小菜!”枫炎将食盒打开,摆好饭菜。 “添一副碗筷!”公子瑾阑坐在了桌前。 “是!”枫炎出去了。 “坐下一块儿吃吧!”公子瑾阑看着柔心道。 “不能坏了规矩!”柔心看到枫炎放在桌上的碗筷道。 公子瑾阑瞅了一眼枫炎。枫炎尽管心里万分的不乐意,但是他也不敢违拗公子的意思。 “公子让你吃!你就得吃!”枫炎一把拽过柔心按在了椅子上。 公子瑾阑又看了枫炎一眼。枫炎咬着牙出了房门。 柔心只是低着头,不停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头。 “吃!”公子瑾阑莫名的叫道。 柔心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到了公子瑾阑的冰山脸和那双盯着他的隐含着怒意的眼睛。 柔心拿起筷子夹了各种菜送到了公子瑾阑的盘子里。却不料公子瑾阑把盘子推到她的面前。 “都吃了!不许剩下!”公子瑾阑说完拿起筷子看着柔心。 柔心哪儿敢再不吃呢?她吃得飞快!差点被噎着。 公子瑾阑给她倒了茶水。柔心“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然后,柔心看着眼前吃光了的盘子站了起来。 “给我放松一下肩背!”公子瑾阑也放下了筷子。 柔心只好去给公子瑾阑拿捏肩背了。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异样。 “行了!以后天天陪我吃饭!”公子瑾阑喜欢和柔心一起用餐的感觉。 柔心的手不动了,整个人都呆住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公子!我不想死!”柔心看到坐在床上的公子瑾阑道。 “不想死就上来睡觉!”公子瑾阑躺下了。 “他们不会再来了!”柔心站着没动。 “你还想让本公子再变成泥人么?”公子瑾阑想想自己的洗澡水的颜色就浑身地不舒服起来。 “枫炎!” 柔心还没反应过来。她的人已经被枫炎扔到了床上。 公子瑾阑闭上眼睛,心里却偷笑不已。柔心那被摔懵的模样,的确让人忍俊不禁。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请帮手助力 公子清浅回到了朱阳镇自己的府邸。他在呈给皇上的简报之中如实禀报了公子瑾阑的所作所为。 皇上听说宝藏之事,立刻宣召公子瑾阑进宫。 二皇子听说公子瑾阑前脚回了府邸,后脚圣旨便到了深感不安。他也赶到了宫中一探究竟。 “草民见过皇上!”公子瑾阑施礼! “你虽无功名在身,也是士族子弟。我听闻你查到了一批宝藏!还同一些邪恶势力较量了一番?” “是!” “这批宝藏是何物啊?”皇上眯起了眼睛。 公子瑾阑只好拿出许老爷子写下的译文呈上。 皇上看了半天也不明所以然。他抬头看向公子瑾阑。 “草民愿意协助密简司公子清浅寻找这批宝藏!”公子瑾阑拱手道。 “为何非他不可?”二皇子走了进来。 “回二皇子!这宝藏的线索皆是密文!”公子瑾阑如实答道。 “好!不过我听说那些抢夺宝藏之人皆是亡命之徒。所以我给你们一个人!他必能协助你们找到宝藏!” “父皇!你不会要把那个人请出来吧!”二皇子神秘兮兮地道。 “就是他!不过他一向眼高于顶!你们二位亲自陪同二皇子去一趟吧!”皇上说完示意当值的崔公公把公子瑾阑的两块写满密文的锦帕还给了他。 京城东莞西风园内。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立在二皇子身侧看着那水上的五行阁。 通往五行阁的是盛开的十二朵莲。这十二朵莲之间相距丈余,中间莲叶相接,形成了路径。 “既然是奉了皇命而来,那就请过来吧!”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出现在五行阁台前。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那人面容刚毅,肤色略黑,目光炯炯,神情高傲。 “你们一起去宣旨吧!”二皇子瞅了一眼公子清浅。他倒想看看公子清浅的功夫有多深。 “请!”公子清浅伸出了左手。他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及公子瑾阑。但是公子瑾阑的轻功他却从未见过。 公子瑾阑左手接过二皇子手上的圣旨,右手轻扯袍襟,人已经飞略而去。 他的人过之处,只见莲花轻动,鞋袜未湿。老者不禁颔首赞许。公子清浅微微一笑,身子腾空而起。他的脚只点了五朵莲花便到了阁台之上。而且莲花丝毫未见晃动。 “好身手!”那老者身后之人赞道。 “多谢!”公子清浅拱手施礼。 公子瑾阑并未在意。他将圣旨交到了老者的手中。 “陈一啊!你少不得要走一趟了!”老者将圣旨合拢。 “二位轻功不俗!不知内力如何?”陈一将老者推到一旁,然后他走到了阁台的中间空地上。 公子瑾阑看了一眼公子清浅便欲上前。公子清浅拦住了他道:“你的伤?” “你不是他的对手!”公子瑾阑看出那老者的车子是鎏金打造,甚至连车轮都是金质的。车体之重再加上老者的体重,至少有八百斤左右。 要是车子动起来,倒是也不难推,只是这起推之力就令人咂舌。 公子瑾阑走到陈一的对面而立。他的身后便是湖水。 公子瑾阑心里明白,这是陈一为了避免伤害他的好意。 陈一见公子瑾阑站定,便身子微沉缓慢地推左掌。 公子瑾阑凝神将内力运至右手之上猛然推出。不料,他的掌力和陈一的内力相撞后竟然毫无声息的消失了。 陈一心中不禁一惊。自己的化元掌从来就没遇到过对手。他的左手的掌力虽然微弱一些,但是足以对付世俗之中的顶尖高手了。 这位年轻人的画像并不在他所收集的内家高手之列! “再接我一掌如何?”陈一的右手轻轻地抬起划圆推出。 “公子小心!”老者出言提醒道。 公子瑾阑见对方出的是右手。自己的左臂伤势还未痊愈。所以他的身子微向左移,依旧用右手接了一掌。 他这一动,势必影响了他的内力的发送。所以,他的掌力推出之后,被陈一的化元掌震回。 公子瑾阑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袭来。他本能地身子左漂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他身后的水面被激起了冲天水柱。 好强的力道!公子清浅心中不觉惊叹。公子瑾阑虽然躲了过去,但是他使用内力过猛,牵动了他左肩背上的箭伤。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陈一瞧见,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他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公子清浅要拦公子瑾阑了。 他居然带伤与我比试?一股不满的情绪充斥于陈一的胸间。 “我的内力不及他!所以他只好带伤比试!请陈兄勿怪!”公子清浅看出了陈一脸上的不悦神色。 陈一见公子清浅如此谦逊,不像是说谎之人。但是他还是要试一试公子清浅的内力底子。 “请公子推着我师傅一起入阁吧!”陈一朗声道。 公子清浅走到了老者的身后推了一下轮椅才发现根本推不动。 于是他只好运足了内力勉强将车子推了起来。 “也不是很差!”陈一见公子清浅并未说谎,心中的火气便消了。 公子清浅将宝藏之事和盘托出。陈一听了皱起了眉头。 “怎么?陈兄知道‘微鸿’?”公子清浅问道。 “略知一二!”陈一看向自己的师傅。 “这微鸿是前朝的一个秘密机构。前朝灭亡之后,这个机构便消失不见了。”老者闭上了眼睛。 “不见了?”公子清浅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 “是的!先皇命我等查寻了许久也没有结果。不想它蛰伏了这么久才出现。” “怪不得他们像是训练有素的组织!原来是这样!”公子瑾阑若有所思道。 “那更要尽快除掉他们!”公子清浅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个组织的使命不言而喻! 二皇子在对岸等的心焦。他不明白公子瑾阑为什么会和公子清浅联手。他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呢? 公子清浅三人商议先由公子清浅破解密文。公子瑾阑负责追查这个组织的各个落脚点。 陈一则负责查寻当年这个组织中的成员名单。 当下三人分头行动,各司其职。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前往洞庭 公子清浅将自己关在密室里研究密文。 密文的第一句是:大陈丙申,酉五岐山,姜孟良郅。 宝藏地点公子清浅已经确定下来了,就是江州洞庭湖的安县大陈村十里外的岐山。只剩下姜孟良郅的意思不明。 如果说姜孟良是个人名,那么他一定是药庐的主人!公子清浅的心亮堂了起来。郅应该也是一个地名!丙申和酉五是时辰该不会有错! 姚童在密室外敲了两强、两弱四下。公子清浅拉开通话口。 “公子瑾阑送来了一本书简!”姚童将书简从通话孔塞了进去。 公子清浅接过一看是《易理》。他起初没有在意。但他倒是翻看了几页。书简中的天干地支中的时辰所对应的方位引起了公子清浅极大的兴趣。 公子清浅已经对第一句密文有了解析,但需要到实地去检验,才知是否准确。 密文的第二句却压根不成句:九半滩羊口风里土行天通回。这令公子清浅大伤脑筋。 三天后,炫飞来看公子清浅。他听说公子清浅把自己关在密室里研究找寻宝藏的密文,便撺掇着姚童一起来到了密室的门外。姚童用暗号使公子清浅打开了通话口。 “炫飞!”炫飞自报家门。 “我现在正忙着,等闲了我请你喝酒!”公子清浅说着就想合上通话口。不料炫飞用手中的扇子给别上了。 “你这闭门造驹的,哪如实地察看一番来得实际些!”炫飞的话使得公子清浅茅塞顿开。 密室的门开了。公子清浅一身轻松地走了出来。但是他脸上的倦容和唇边的一抹淡淡地胡茬却使得他老成了许多。 “这回还蛮像个四品官员的模样!”炫飞一直对公子清浅年纪轻轻就有官位很是不忿。士族的子弟就高人一等么? 炫飞出自于炼毒世家,却是江湖之人。他这样出身的人要想入仕是不可能的。寒门儒生也只能在低等的官衙做事。炫飞连寒儒都称不上! “你要想入朝为官,我帮你!”公子清浅对炫飞的家世了如指掌,怎能不知他的想法? “免了!我可不想受约束!”炫飞取出了扇子。密室的门在公子清浅的身后合上了。 公子清浅将消息传给了公子瑾阑和陈一。公子瑾阑也已收到线报,在京城发现了微鸿组织的人。 这些人武功高强,行踪隐蔽,杀人不眨眼,留在京城实在是祸患!公子瑾阑将手里密报拍在了桌子上。 正在煮茶的柔心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向公子瑾阑。 “枫炎!发消息给他们!明天启程去江州洞庭!”公子瑾阑要将这些祸患引出京城! 目标一致,但是却分道而行。这三个各为其主的人真的能勠力同心地完成诛杀叛逆,寻到宝藏的任务么? 朱阳镇公子清浅的花园里有一座百草亭。炫飞在公子清浅的园子里中了许多药草。他说这园子的灵气足,反正不用也是闲着。公子清浅也就随他了。 今晚月色暗淡,天气闷热。公子清浅和炫飞在园中喝酒。 “公子!那边来信简了!”姚童将信简递给了公子清浅。 “有没有兴趣回老家一趟?”公子清浅放下信简微笑着给炫飞斟酒。 “那本书真的存在?”炫飞看着自己酒杯里的酒慢慢地升起来,直至与杯沿齐平。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公子清浅也将自己的酒杯倒满。他举起酒杯看着炫飞。 “成!我就陪你去蹚这趟浑水!”炫飞举杯碰了一下公子清浅的杯子后一口饮尽。 清晨的阳光早早地就爬上了树梢。炫飞被姚童喊起。他不情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下了床洗漱。他穿戴整齐后,走出了房门。 “快点!公子等候多时了!”姚童推着炫飞来到了大门口。 炫飞上了马车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早餐。 “将就一下!”公子清浅从矮脚桌下拿了一盘包子放在了桌子上。 “一大早就吃这个?不行!你停车!”炫飞的身子还未站起就被公子清浅拉住了。 炫飞看了看公子清浅严肃的神情只好坐下吃包子了。 “就我们三个能行么?”炫飞满嘴包子馅儿也没堵住他的嘴。 “含光带人在暗中跟着我们。” “那公子瑾阑真的不会对我们下狠手?”炫飞拿起了最后一个包子。 “不会!皇上也派了人!不过二皇子那边就不好说了。宝藏找到之后,我们要格外小心!”公子清浅将空盘子放回了桌下。 “还有什么好吃的?”炫飞的手摸向了桌下。不一会儿,他端出一盘瓜子磕了起来。 公子清浅这边一动,京城里的公子瑾阑就已经知道了。 他带着柔心和枫炎也走出了府门。二皇子带人赶到了。他将公子瑾阑引到一边悄声道:“我要那部《治世奇书》!” “好!”公子瑾阑松了一口气。他刚看到二皇子时,心里还真怕他开口要全部的宝藏! “还有!公子清浅不能留!” “有皇上的人在!我不方便下手。”公子瑾阑已经答应不再动公子清浅,他岂是出尔反尔之人?二皇子这边,他只能应付了事。 “那你只管找宝藏!剩下的事儿我来做!”二皇子说完就带人走了。 公子瑾阑望着二皇子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皇家之人为了皇权真是不惜一切代价! 不过这也好!公子清浅的确是应该尽早除掉!他就是挡在二皇子皇权路上的一个绊脚石!公子瑾阑甩了一下袍袖走向他的马车。 公子瑾阑一出京城。微鸿组织的人也分批出城。 京畿处的守备刘唐大人已经接到了皇命,严格盘查出京的人。但是微鸿的人大多乔装改扮成平民,哪里还查得到呢?况且二皇子也提醒刘大人,让他只装装样子而已,不能让这些人留在京城。 刘唐虽然不明白二皇子的意思,但是不能将危险分子留在京城这句话他倒是听懂了。 皇令到了,但是官却不到场,下面的人自然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微鸿组织的人接到上面的命令,只许跟着,暂时不许动手。 于是,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等人一路无阻地经历阳郡官道直达江州地界。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锦帕被毁 “公子!前面有家客栈看起来不错!”姚童说话间已经将马车停在了清运客栈的门前。 公子清浅和炫飞走下马车。客栈的伙计赶紧出门将马车拉到了后院。 “你不觉得我们这一路太顺畅了么?”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客房里的桌旁倒了两杯茶。 “没到目的地!他们不会动手!”公子清浅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还不错!公子清浅看了看茶杯上的花纹。 “那岂不是引狼入室?”炫飞不解地看着公子清浅。 “我们可以声东击西!”公子清浅放下杯子看向窗外。 “噢!你们都商量好了!难怪你这么沉得住气!” “没有!”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没有事先商量好,他怎么会知道怎么做?” “他要是不知,那他就不是公子瑾阑了!”公子清浅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了。 他们二人明明是对手,却好像对彼此十分的了解。他们如果是朋友,那会是怎样的情形呢?炫飞举着茶杯陷入了沉思。 公子瑾阑刚到江州地界。他得到密报,公子清浅住进了清运客栈。他便令车夫赶车去洞庭湖畔的巴陵县。 公子瑾阑的马车驶进了巴陵县后直奔洞庭湖畔。他们在那里租了一个挨着湖水的园子。 柔心跟着公子瑾阑和枫炎走进了园子。园子里翠竹林立,十分的幽静。 他们三人顺着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一直向前行走。路的尽头是水榭,桥廊和亭台楼阁。 三人登上楼阁举目远眺,洞庭美景尽收眼底。 “也不枉我们来此一趟!”公子瑾阑感叹不已。 “公子!那儿有一只小船儿!”柔心指着水榭尽头道。 “好!今晚我们泛舟湖上!”公子瑾阑的左手放在了柔心的肩上。 柔心只顾欣赏美景,竟未在意。枫炎的脸却阴沉了下来。 躲在暗处的“微鸿”组织的一个名唤野南的铜主决定对柔心下手,逼公子瑾阑交出写有宝藏秘密的手帕。但他却没想到公子瑾阑居然敢乘夜船游洞庭!真是天赐良机! 夜色下的洞庭十分的美丽。坐船赏洞庭的人更美。 柔心一袭白裳坐在船头。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亮白了周围的一切。 柔心的手臂莹白,面如皎月,眉如烟黛。公子瑾阑立在她的身边微微低首,竟被柔心的美所吸引。他的眼中已没有洞庭美景,只有柔心。 一阵微风拂过,柔心打了个喷嚏。公子瑾阑脱下长袍轻轻地披在柔心的身上。 “公子不可!”柔心想要站起来,却被正坐下来的公子瑾阑按住了。 枫炎用竹篙把水搅弄得“哗哗”直响。公子瑾阑撩起湖水直击枫炎。枫炎侧身躲过,再无动静。 “枫炎!掉头!”公子瑾阑突然看到有四只快船从远处疾驰而来。 枫炎赶紧调转船头往回划。但是那些船太快了,他们的船上射出了羽箭。 “快交出宝藏的谶语,不然就让你们成为洞庭的鱼豉!”微鸿的铜主野南站在最前面一只快船上冷冷地道。 公子瑾阑看了看那船上的弓箭手,又扭头望了一下阁楼。然后他将手伸到怀里掏出了那两块手帕。 “让他们放下箭!”公子瑾阑举着手帕道。 铜主野南的手一挥,箭手们放下了弓箭。公子瑾阑的手一甩,那两块手帕便飞了出去。 手帕飞到一半被风吹落到了湖水里。 “快下去捞!”铜主气急败坏地喊道。船上的箭手纷纷弃箭跳下船。 枫炎用力将船划到了水榭边。公子瑾阑携着柔心飞身到了水榭之上。 公子瑾阑拔出手中的剑来到岸边的竹林下。他的手中剑光一闪,几根绿竹便被他砍倒了。 “枫炎!划船!”公子瑾阑将几根竹子扔到了船上。 本来已经系好船的枫炎不得不重新解开绳索。 柔心站在水榭之上看着公子瑾阑的船向那四只船驶去。 他要做什么?柔心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她的目光紧盯着公子瑾阑那傲然而立的身影。 “杀了他!”铜主野南看着去而复返的公子瑾阑恼怒地吼道。他居然将帕子扔到了水里。他的人捞了半天也没找到。 还没等船上的弓箭手拿起弓。公子瑾阑手上的竹叶已经被他的剑花控制飞了出去。 铜主野南的瞳孔紧缩。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人能将竹叶作为暗器,并借助剑力发出。 “快躲开!”铜主野南挥剑抵挡着飞到眼前的如利器一般的竹叶。 可是有一片竹叶却划破了他的脸颊。铜主野南的耳根一抽搐,喊了一句:“撤!” 旁边的船也同往遭到了公子瑾阑竹叶暗器了袭击。只不过离得稍远的那只船,伤亡较小罢了。 枫炎见那四只快船没命地奔逃。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公子瑾阑回来时依旧冷着一张脸。他因为没能杀了那铜主而气恼。柔心为他欢喜的笑容凝固了。 “还披着公子的衣服!”枫炎一把扯下柔心身上的长袍。 公子瑾阑穿上长袍径直去了阁楼里的主卧。柔心睡在了外间的床榻之上。 半夜的时候,公子瑾阑过来将她抱上了自己的床。不过他只是不想她被人害死而已,并未逾矩。 柔心看着身边的公子瑾阑却无法入睡了。他倒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他明明猜到自己是公子清浅的人,却还一直留她在身边。现在他为了保护自己,甘愿背上不洁之名而与自己同床共枕。 而他对待敌对之人却毫不留情,心狠手辣!甚至除之而后快! 他也曾为了国事而放了公子清浅一马。又为救一位素不相识的药农而身中毒箭,差点丧命! “公子!来了两拨人!”枫炎在门外叫道。 时值五更天,公子瑾阑立在阁楼之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五六十人。枫炎和柔心立在他的身侧。 “公子!他们人多势众!要不我们……”枫炎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皱着眉头道。 公子瑾阑依旧傲然挺立着,一动也不动!下面的黑衣人望向公子瑾阑,等候他们铜主的命令。 “杀!”铜主野南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纷纷飞身上了阁楼。 公子瑾阑的袍袖鼓起,他的双掌用力推出。正飞身半空中的那些黑衣人纷纷坠地而亡。 上来的那些人和枫炎交上了手。 “点火!”下面的铜主看着地上同伴的尸首恨恨地道。 “你还不出手?难不成真的让他们毁了这阁楼?”公子瑾阑的话使得那些拿着火把的人迟疑地望向身后。 “你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铜主见四周并无声响便大笑了起来。可是他的笑容很快地就消失了。举火把的那些人纷纷倒闭在地。 铜主野南却没看到任何人。他的身子感到有些发冷。 最可怕的就是那些看不见的对手!他们事实存在,却又不露面!只把恐惧留在对手的心里,使他们颤栗、不安和疑惑!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清浅落崖 “什么人畏首畏尾,暗箭伤人!”铜主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你们的金主何在?”陈一蓝衫白袍出现在羊肠小道上。 “想要见我们金主,得有命才行!”铜主野南的话音刚落,竹林里便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可是箭却没有射出。 铜主野南的神情变得惊骇,眼睛瞪得像铜铃。 “还不说么?”陈一走上竹桥。 “哈哈!微鸿人不知说什么!”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剑已经抹向脖颈。 只听得“当啷”一声,铜主野南的剑已落地。他只觉得自己虎口发麻。 一阵笛音响起,阁楼之上的柔心不禁捂住了耳朵。公子瑾阑和陈一等人不得不用内力抵挡这笛音。 这时,无数绫帛从水中的船上飞出系住了水榭。 铜主野南率人踏着绫帛飞身上船。公子瑾阑飞身跃下,剑斩绫帛。 陈一也来到了水榭之上。一股强大的内力化解了公子瑾阑的剑势。 铜主野南和他的部分下属安然落到了船上。笛音更加的刺耳。锦帛突然起火,公子瑾阑一边用内力抵抗着笛音,一边挥剑斩断几根绫帛。但是这些绫帛落水后,火势更旺。 “撤离水榭!”陈一手中飞出三把短剑直射大船的船舱之内。 铜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把短剑。船驶离了水榭。水榭已燃,火势已漫延至阁楼。 公子瑾阑带着枫炎和柔心撤离了园子。他发誓要灭了微鸿,杀了金主! “我听说你的锦帕已毁,我们如何能寻得宝藏?”陈一坐在公子瑾阑的马车里问道。 “他那里有!”公子瑾阑闭上了眼睛。 “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他么?”陈一抿着嘴看着车帘。 “你为何选择帮我?” “这是他的计划不是么?”陈一淡淡地道。 “可是你明知他会有危险!”公子瑾阑觉得自己身边这个人令人捉摸不透。 “我只是按计划行事!”陈一的话使得公子瑾阑无话可说。 如果公子清浅的那一份密文保不住的话,那宝藏还如何寻找?公子瑾阑不禁皱起了眉头。 公子清浅在清运客栈休息了一宿,然后他们出发去了安县大陈村。 炫飞老家的人见了炫飞格外的热情。他们杀鸡炖肉招待炫飞三人。 席间,炫飞喝得有点多。公子清浅夺下了他的酒碗。 “今晚我们还有行动!”公子清浅贴耳提醒。 “好!一切都听你的!”炫飞搂住了公子清浅的脖颈道。他的脸色绯红,酒气熏天。 炫飞醉酒酣睡在床上。公子清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公子!该走了!”姚童轻轻走到公子面前道。 公子清浅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今晚的月不时地被阴云遮住半边脸。 公子清浅看了看在自己身边,却一直闭着眼睛行走的炫飞。 我是不是不该把他扯进来?公子清浅轻轻地叹了口气。 姚童还没见过走路睡觉之人,这回他可是大开了眼界! 岐山已经近在咫尺。公子清浅扶着炫飞的肩头晃醒了他。炫飞抹了一把口水睁开了眼睛。 “到了?跟我走吧!”炫飞摇摇晃晃地向山上走去。 公子清浅和姚童跟在他的身后。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公子清浅发现了跟踪他们的人不在少数。 炫飞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难不成他一直睡着?姚童抓住了炫飞的胳膊。 “我歇一会儿!”炫飞说着坐了下来。他揪起身边的一种草嚼了起来。 “公子!他醉得不轻!连草都吃,你也不管管!”姚童掐着要叫道。 “我怎么没看到草庐?”公子清浅轻声问道。 “我们好像走错路了。”炫飞看了看四周嘟囔道。 “什么?你!”姚童气得真想踹炫飞一脚。但是他看到了公子清浅给他使得眼色。他向四周看去,隐约发现草丛里的人影。 “嘘!我们走!”公子清浅一把揪起身边的炫飞,附耳和他说了什么。 “不成!那太危险了!”炫飞摇摇头,却被公子清浅捂住了嘴巴。 公子清浅三人走到一处怪石林立之地时,后面跟踪之人发现炫飞和姚童不见了。 不过他们的目标是公子清浅,自然无暇顾及他们二人。 公子清浅登上了一处崖壁之上。他向崖底看去,下面密林丛生,深不见底。 “你已无退路!还不快交出手中的密文!”此地洞主居然是一位女子。 公子清浅听了微微一笑,然后他轻轻地拔出了宝剑。宝剑在月光下发着冷冷的寒光。 剑光闪过,那些围上来的蒙面杀手已经倒地两人。 “好快的剑!”女洞主带人一起围攻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的京城第一剑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女洞主的身上也挂了彩! “娘!”一个孩子张着小手叫着。他的娘亲和其他乡民被人押着走了过来。 “密文交出来!”女洞主剑指公子清浅喝道。 “先放人!”公子清浅拿出密文弃了剑。 女洞主的手一挥,她手下的人便放了被抓的村民。 公子清浅看着村民离开。为了不再连累他们,他用火折子烧了那写有密文的锦帛。 “杀了他!”女洞主气得直咬牙。 一群弓弩手从林中钻出。密密的弩箭齐齐射向公子清浅。他避无可避,只好转身跃下了悬崖。 躲在暗处的姚童跪地垂泪。炫飞已经来到了崖上。 “洞主!还有一人!” 女洞主的杀字还未出口,便瞪大了眼睛倒下了。她身后的那些人也都无声无息地葬身此地。 炫飞来到崖前望着下面黑黢黢的密林暗暗道:但愿他还活着! 公子瑾阑等人赶到安县大陈村的时候,村民告诉他们公子清浅已经坠崖身亡了。 公子瑾阑自然不信。他们找了个村民当向导,一起来到了山崖之上。 崖上遍布的尸体使得陈一感到惊诧。他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他们死于毒。 “去崖下!”公子瑾阑转身就走。陈一不解地看着公子瑾阑。据他所知,公子清浅是公子瑾阑的死对头。公子清浅死了,他却如此的紧张是何缘故?莫非他要看到公子清浅的尸体才肯罢休?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崖下寻人 悬崖下密林和灌木杂生,人迹罕至的地方是没有路的。 公子瑾阑等人碰到了炫飞和姚童。他从姚童那哭丧的脸判断,公子清浅落崖是真的。 炫飞的剑劈出一条条路。他的手上满是血痕。荆棘划过他的手臂时,他居然感觉不到疼痛。 公子瑾阑后悔跟着炫飞走上了同一条路。因为他们此行根本无目标可言。直至他们来到一处山洞,炫飞才停下手臂。 公子瑾阑折了几根树枝。枫炎用火折子点燃。 枫炎将一根火把递给了炫飞。他理解炫飞此刻的心情。 炫飞此时想起了公子清浅对他说的话:“还记得你给我讲过的小时落崖之事么?” 炫飞小时候顽皮,从这个悬崖落下。但是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后来,他顺着山洞走了很久才出去了。 想到这里,炫飞的心中又燃起了希冀之光。他毅然走进了洞中。 洞里清凉宜人。他们一行人边走边观察洞里的情况。渐渐地有了水声,大家不禁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脚下。 水是从另一洞中传来。炫飞用火把照了照却没有改变路线。 大家来到了一个到处是洞口和石柱的地方。炫飞停下了脚步。 “大家不要走散了!”陈一觉得这里不简单。 炫飞依旧在前面引路。他们钻进钻出地走了半天发现又回到了原地。 现在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回去!炫飞不甘心地倚着石柱。 柔心四处看着那些洞。刚才这些洞都走过了么?他们都是相通的么? 柔心钻进了一处洞穴之中。公子瑾阑等人并未在意。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洞走来走去都会回到这里。 柔心进去了才后悔了。她没带火把,四周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 柔心摸索着前行,遇到障碍就拐,遇到洞就钻。 有亮光了!柔心满心欢喜地朝那洞里钻去! “公子!”柔心的心都快静止了。公子清浅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她。 “您还活着?”柔心颤抖着声音问道。公子清浅扶着墙站了起来。 “您受伤了?”柔心快步走过去扶住了公子清浅。 “不碍事!扭了脚!”公子清浅轻轻地道。 “我帮你捏捏!”柔心扶公子清浅坐下了。她学过拿捏之术,所以她给公子清浅顺了筋骨,然后脱下了公子清浅的靴子。 公子清浅默默地看着柔心的一举一动。柔心的手一错劲儿,只听得“咔”得一声。公子清浅的脚骨已经回位。 公子清浅“呀”的一声,吓了柔心一跳。她没想到公子清浅自小到大被家人细心呵护,从未伤过手脚。 “疼么?”柔心轻轻地替公子清浅穿上了靴袜。 公子清浅红着脸闭上了眼睛。他觉得柔心的手好轻、好柔。 “陪我坐一会儿!”公子清浅指着自己身边的石台道。柔心顺从地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侧。 “崖壁那么高,我们都以为你活不成了。只有炫飞像发了疯似的寻找你!”柔心轻声细语,温柔似水。 “我跳下之前看了地势。所以我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可是我忽略了一点,树木并不是我看到的那么结实。” “所以你从那棵树跌落下去,摔到了洞里?”柔心抬起头看着公子清浅。 “哪里有那么幸运?我虽然被那棵树拦了一下,但是我却没有抓住另一棵树。然后就直直地下落。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死定了。” “但是你落入了洞中?”柔心的话使得公子清浅觉得她单纯的可爱。 “求生的本能使我终于抓住了一棵老树。这时我发现老树的斜下方有个洞。于是我便攀上了那棵树跳向那个洞。谁料那洞并不是平坦的。我的右脚就是那时伤了。”公子清浅轻叹道。 “你不但伤了脚,还走不出去是吧!” “他们呢?”公子清浅不想再谈不愉快的话题。 “他们在一个大洞里!”柔心的声音变得很小。她知道自己无法找到那个洞,但又不想公子清浅失望。 “带我去找他们!”公子清浅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柔心扶着公子清浅钻了好几个洞,就是回不到原来的地方。 “看来你不该来的!”公子清浅站住不走了。他手里的火把已经燃到了一半。 柔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并不后悔。夫人临终前让她守护公子清浅。她没有食言,也没有辜负夫人的教养之恩。 只是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公子瑾阑。他会不会因找不到自己而着急呢? 公子瑾阑见柔心进洞后再也没出来,他便拿起火把钻进了柔心去的那个洞。枫炎自然赶紧跟随。 只是柔心和公子清浅走入了其他的洞中,与公子瑾阑二人错过了。 公子瑾阑后悔自己没有拦着柔心。她没拿火把,独自一人孤零零地陷入这黑暗之中将是多么的孤独和害怕! 公子瑾阑想到这里猛击了一下洞壁。洞壁产生了强烈的回音。这回音不绝于耳,使得公子瑾阑心中生出一计。 公子瑾阑看着眼前的洞还比较宽敞,便让枫炎拔剑。 枫炎的剑刚出鞘,公子瑾阑的剑就到了。枫炎本能地用剑格挡。两剑相碰产生了争鸣之声。 这声音在洞中反复迂回。枫炎顿时明白了公子瑾阑的意图。他们主仆二人你来我往地比试起剑法来。 “公子!你听!好像是那边传来的声音!”柔心扶着公子清浅过去了。 陈一、炫飞和姚童也听到了相同的声音。他们也一起追寻过去。不过陈一倒底行事老辣。他一路用匕首在走过的洞壁上留下了痕迹。 “公子!”姚童看到了公子清浅。 公子瑾阑和枫炎停了手。他的目光看向了公子清浅腋下的柔心。 “来!姚童!扶我一下!”公子清浅的手臂从柔心的肩上拿下。 “公子!多亏了你想到这个办法将我们聚在了一起。”柔心走向公子瑾阑。 “既然人到齐了,就一起走吧!”陈一带着大家回到了那个石柱林立的洞里。 “我们原路返回吧!”公子瑾阑带头往回走。 公子清浅三人走在了最后。炫飞架着公子清浅的胳膊对他抱怨着。 “我的手臂都被荆棘划伤了!将来娶不到媳妇,你可得一直陪着我!” “你不是想把给我的无痕膏要回去吧!”公子清浅打趣道。其实他的心里对炫飞为他所做的一切十分的感动。 “你真没趣!”炫飞推开公子清浅,独自一人走到前面去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默出密文 炫飞将大家带到了半山腰的药庐。这里的草垫子倒是不少。 除了公子瑾阑外,大家都分别坐在了草垫子上。 “我的锦帕落入了洞庭湖中!”公子瑾阑看着窗外探问道。 “我的烧了!”公子清浅知道他要问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谁也没说一句话。找宝藏的密文丢失,还怎么寻? “我们可以把密文默写下来!”柔心弱弱地说了一句,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只是那密文字句不连,实在难记!”公子瑾阑的意思大家很明白,他默不下来。 “我只记得前两句!”公子清浅这些日子潜心研究这两句密语,所以他能记得清楚。 姚童解下背的包袱,拿出笔墨和锦帛。公子清浅写下了前两句。 “只有两句,那后面的宝藏怎么办?”陈一对这两人有些失望!怎么就能同时失了密文呢? “我来试试!”柔心走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将笔递给柔心。 柔心跪坐在矮桌前开始书写起来。公子瑾阑和陈一等人都聚了过来。 公子瑾阑的眼睛开始亮了起来。他虽然默不出来,但是他看过密文。柔心写得应该不差! “你一定是偷记过密文!”枫炎见柔心放下笔叫道。 “我是在给公子递茶时瞧过。”柔心不善于说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公子瑾阑觉得自己把柔心留在身边是不是错了。她只看了片刻,便能将这些不成句的字完全默下来。 “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枫炎冷笑。 “密文总算是失而复得!现在我们就来检验一下第一句吧!”公子清浅引开了大家的注意力。 公子清浅把自己这几日的研究成果告诉了众人。 “大陈指的是大陈村。丙申为干支之一,顺序为第33个。论阴阳五行,天干之丙属阳之火,地支之申属阳之金。” “我们所在之地就是岐山。酉时五刻就快到了!我们看看有什么现象发生!”公子清浅说完走出了草庐。 大家鱼贯而出,只有柔心守着密文坐在那里没动。 日头开始西下,阳光折射至草庐。草庐内的地面形成了斑斑点点的痕迹。 柔心一开始并未在意,但是她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些斑影是怎么形成的呢? 柔心抬头看向草庐的屋顶。那屋顶是精密的木质结构。 柔心的目光移到了窗棱上和木质的墙壁上。她发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纹路。 “公子!快进来看!”柔心的一声轻唤,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同时回身走进屋内。 可是门的宽窄却不能容两个人一起进。公子清浅退了半步说了声:“请!” 柔心指了指地面,然后又指向棚顶和墙壁。公子清浅的目光落在了地面的斑影之上。他挪开桌子,仔细地看着地面。 公子瑾阑则是在看屋梁上的构造和墙壁、窗户上的纹路。 陈一等人刚要进屋,却被公子瑾阑的手势制止了。 “这些影像形成的图好像在哪儿见过?”公子清浅喃喃自语。 柔心把目光也落在了地面。她突然惊叫起来:“是山洞!” 公子瑾阑被她的话惊到了。他转身看向那图影。 “的确是像山洞里的各洞,还有那石柱!”公子清浅指着一处影像道。 陈一等人已经进来了。可是他们怎么也看不出这地面斑驳的黑影和山洞有什么联系。 “难道宝藏在山洞之中?可是我们明明什么也没发现啊?”炫飞心直口快。 “第三十三个!”公子瑾阑坐在了桌前,拿起了笔蘸了墨开始在密文的背面描画起来。不一会儿,地上的斑驳影像便到了锦帛之上。 炫飞等人一看,果然和山洞中的情形相似。 “洞里的小洞无数,怎么知道哪个是第三十三个?”姚童疑惑地道。 公子瑾阑看向正在沉思的公子清浅。大家的目光也都看向他。 “这洞一定是按五行所造!”公子清浅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回去请一个人来!你们就待在这里等我!”陈一说完就出了草庐奔山下而去。 “这里既没吃的,也没喝的。守在这里干嘛?”姚童抱怨着。 “这山里的野菌很鲜美,野兔也很多!”炫飞瞅了一眼姚童道。 “那还等什么?我的肚子都咕咕直叫了!”姚童边说,边拽着炫飞出了药庐。 “我去拾柴禾!”枫炎也走了出去。 “当心!”公子瑾阑叮嘱他。枫炎知道公子瑾阑是让他防备点炫飞。是得躲着他点,这小子的毒也太厉害了。枫炎的脑海里出现了崖上的那些被炫飞毒死之人的惨状。 “过来给我捏捏肩!”公子瑾阑冲柔心道。 柔心低头走到公子瑾阑的身后给他捏起来。公子清浅闭着眼睛倚着柱子似乎睡着了。 “来!喝口水。”公子瑾阑解下水袋递给柔心。 “谢公子!我不渴!”柔心其实嗓子真有点发干。 公子瑾阑的脸立马阴沉了起来。柔心一看他的手仍然举着水袋冲着自己,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口。不料她却因喝得急呛到了。 公子清浅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公子瑾阑扶着柔心给她轻拍着后背。 公子清浅的心受到了伤害。他知道公子瑾阑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他只能又闭上眼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草庐里点起了篝火。烤兔肉的香味和野菌的鲜味混在一起,引得大家直咽口水。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从未吃过这山野里的东西。他们试探着尝了尝。 公子清浅的适应能力颇强,所以他吃得较多。公子瑾阑只略微吃了一点点而已。 晚上枫炎和姚童值夜。枫炎坐在窗沿上。姚童坐在门口的石头上。 炫飞依旧枕着公子清浅的腿睡得很香。公子瑾阑搂着柔心倚着西墙板睡得也很沉。 公子清浅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让柔心去公子瑾阑府卧底是他的主意。柔心能得到公子瑾阑的信任本来是好事。可是公子清浅看到他们互相依偎着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炼狱。太阳升起之时,公子清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公子瑾阑看着还睡着的公子清浅,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不经意的微笑。 真正的对手在于攻心。公子瑾阑虽然应诺不再害公子清浅的命。但是他们的较量从来都不会停止。 正文 第五十章 初探宝藏 清晨,岐山起了雾气。人在半山,宛若置身仙境一般。 公子清浅等人立在草庐前等候着陈一。直到日光初升,雾气渐散之时,陈一才急匆匆地走来。他的身后是一队手持弓弩的官兵。 “你请的人呢?”公子清浅动问。 “死了!”陈一的眼睛看向地面。 “所以你动用了官兵守护岐山?”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懂五行的又不止一人!”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 “我师傅会再找人来!今天我们先去看看!”陈一说完就让那些官兵守在草庐之外。 公子清浅等人只好在炫飞的引领下去了崖下的那个山洞。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那石柱林立的洞穴后,公子瑾阑打开了根据日影印在草庐地面的图影。 这么些小洞,哪个才是第一个呢?大家东看看,西望望的,谁也搞不清楚。 “这里的小洞共有二十一个!”柔心看了一圈道。 “那第三十三在里面?”姚童向一个小洞里张望。其实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我们分成三路进去探查!大家别忘了做上记号,以免走岔了!”陈一嘱咐完就拿着火把独自走进了一个小洞之内。公子瑾阑、柔心和枫炎进了另一洞中。 “公子!我们去哪个?”姚童看到公子清浅围着石柱转圈便催道。 “不急!”公子清浅停下脚步看向洞的排列。 石柱高低不同,洞也有大有小。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公子!我们再不进去,宝藏恐怕就被他们弄去了!”姚童有些沉不住气了。 “现在大概是巳时!如果酉五是第三十三!那么第一个洞应该是……”公子清浅蹲下身子用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 子时到亥时是十二个时辰,怎么会有二十一个洞呢?公子清浅又拿出密文看了起来。酉五岐山!对了!酉时之后日落,这就说得通了? 这“一”就是我们现在待的这个洞!那么二呢?公子清浅的目光又落到四周的洞穴之上。 突然,公子清浅发现有一个洞似乎比其他的洞亮一些!他的心跳有些不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发现什么了吗?”一直倚着洞壁看着公子清浅的炫飞走了过来。 “等等看!”公子清浅决定观察一个时辰再做论断。 大约半个时辰后,公子清浅所看的那个洞渐渐地暗了下去。可是它旁边的洞也未亮起来!难道我的推断是错的? 公子清浅挨个洞看了起来。等他走到刚才那个洞的对面时发现了光亮。 “原来是这样排列的!”公子清浅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 “你真的发现了规律?”炫飞听见了公子清浅的话跟了过来。 “现在下论断还为时过早!”公子清浅看着面前的洞道。 “算了!你看吧!我得休息一下!”炫飞飞身上了石柱顶上躺下了。 姚童看不出来洞穴的光感变化,公子清浅只好自己盯着。 日光渐移,光随日转。公子清浅终于等到了酉时五刻。这时,一个最小的洞穴出现了光感。 陈一和公子瑾阑等人陆续转回来了。他们见公子清浅盯着一个洞微笑着,便走近那个洞口。 “进去吧!”公子清浅闭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鼻翼两侧。他的眼睛已经发酸,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的高兴。这一切与他预想的丝毫不差。 公子瑾阑却没有动。陈一举着火把走进了洞中。 公子清浅走到公子瑾阑身边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姚童和炫飞进了洞。公子瑾阑、柔心和枫炎走在了最后。 洞只容一人通过,高只不过五尺?公子瑾阑只能弯腰前行。柔心的手被公子瑾阑抓着。她根本看不见什么,只能跟着他走。 炫飞此时又起了杀心!公子瑾阑就在他的身后。而且公子瑾阑虽对他有防备之心,但是他们的距离不过三尺。 炫飞的心里犹豫不绝,他的步子自然迟缓了。 “你不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吧!”公子瑾阑是何等的机智。 炫飞之所以没有动手,就是因为这里空间狭小。他忌惮公子瑾阑的功力。他虽然能毒死公子瑾阑,可是却无法全身而退。现在又被公子瑾阑看破心思,他只好放弃。 柔心听了公子瑾阑的话吃了一惊。她不禁抓紧了公子瑾阑的手停住了脚步。 公子瑾阑侧头微微一笑道:“没事!” 柔心却看不到此刻公子瑾阑的笑是那么的惬意。 公子清浅等人终于走出了甬道,却发现了另外的十二个洞。现在正好是三十三之数。但是哪个是第三十三个呢? “敢进么?”公子瑾阑看着踟蹰不前的公子清浅冷冷地道。 “我进那四个!”陈一身形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公子清浅三人去第五个洞。公子瑾阑只好带着柔心和枫炎去了第九个洞中。 公子瑾阑三人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只是走到了洞的尽头无路而已。但是陈一和公子清浅两拨却陷入了险境。 陈一正走着,却脚下一滑跌入了深谷之中。幸亏谷底是软泥,陈一并未受伤。但是他却被困深谷,无法出来。 公子清浅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被一汪湖水拦住了去路。 炫飞捡了一颗石子撇入湖中,却未有一丝的波澜。 这么深的湖水,公子清浅三人虽深谙水性,但却也没敢冒险潜入。他们只好原路返回去了另外的一个洞中。 公子清浅三人走着走着,发现了一处地下通道。他们刚走下台阶,火把就熄了。三人不得不又退了回来。 第七个洞更是诡异。洞的深处居然有一棵高大粗壮的大树。树的枝叶遮蔽了大半个洞穴。地上的泥土之中不时地蠕动着。公子清浅三人的身上都起了鸡皮,倒退着回去了。 第八个洞却是不停地滴水,到处都湿漉漉的。 公子清浅发现自己的脚下越来越湿滑。他只得用火把照向地面。地面的苔藓很多,洞穴的地面也越来越倾斜。 “公子!我有些站不住了!”姚童差点滑倒。 “别走了!这下面是深谷!”陈一听到了姚童的声音赶忙提醒公子清浅。 “退!”公子清浅停住了脚步。然后他们三人又退了回去! 公子瑾阑三人已经从第十二个洞中钻出。他的手中拿着一条已经死去了蟒蛇。 “银环蛇!”炫飞的眼睛发出了绿光。 公子瑾阑将蛇扔向了炫飞。炫飞身边的公子清浅不禁倒退了几步。 真应该让他进这个洞中!公子瑾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抢先一步去第五洞。他看到公子清浅苍白的脸暗道。 炫飞麻利地从袖中拿出刀具取了蛇胆放入随身携带的小竹筒中。 “把蛇弄走!”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炫飞这才想起公子清浅怕蛇。他单手抓起死蟒蛇扔到了第十二个洞穴之中。 “陈一陷入深谷!”公子清浅指了指第八洞道。因为只有枫炎的身上带着飞爪绳索。 “走!救人!”公子瑾阑让柔心等在外面,他带着枫炎进洞救人。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表明心迹 夜色笼罩着岐山草庐的时候,公子清浅等人回来了。 守卫在草庐外的兵士抬来了酒菜。大家无人说话,闷声喝酒。 “既然同为皇命,理当勠力同心!若有人在此时糊涂,我定不会包庇!”陈一觉得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二人势同水火,这一路行来别扭之至。因而他借酒力出言警示,以免他们为了宝藏而刀剑相向。更何况还有微鸿之人在外虎视眈眈。 谁料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谁都不领他的情。二人依旧一言不发,互不相望。 姚童和枫炎不时互相瞪眼。只有炫飞自顾自地大吃海喝。 柔心走过来给陈一添酒。陈一的气稍稍顺了些。 炫飞喝得有些多了。他倚在公子清浅的身上说着醉话。 陈一坐在中间,靠着梁柱打坐。姚童和枫炎守在门口。 柔心趴在公子瑾阑的腿上睡着了。公子清浅却难以入睡。 公子瑾阑不时地用手摸摸柔心的发髻。公子清浅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但是他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公子瑾阑早早地唤醒了柔心。枫炎推门走了进来。 “什么时辰了?”公子瑾阑故意问道。 “寅时刚过!”枫炎的声音使得公子清浅等人醒来。 “第三十三个洞应该有眉目了吧!”公子瑾阑扶着柔心的肩站了起来。然后他拉起了柔心。 公子清浅不得不掏出密文放到了矮桌之上。他的目光落在了“姜孟良郅”四个字上。 “陈大哥可曾听说过姜孟良?” “姜孟良?”正在洗脸的陈一抬起了头。 “嗯!第一句密文的最后四个字是‘姜孟良郅’。”公子清浅看到陈一的反应心中暗喜。看来真的有姜孟良这个人。 “他是我的师叔!擅长奇门之术。只不过他不愿意归顺朝廷,所以隐居了起来,想不到他居然匿了宝藏!”陈一拧干手巾擦着脸。 “他以前是否住在‘郅’这个地方?”公子清浅追问。 “嗯!一个美丽的湖畔!”陈一端着水盆走到门口。 “湖畔!”公子清浅已经知晓三十三是哪个洞穴了! 兵士们抬来了早饭。公子清浅吃得很慢。公子瑾阑看出他已经找到了那洞穴。但是他并未点破。 饭后,公子清浅让大家好好休息,申时再出发寻找宝藏。然后他附耳陈一,让他置办一些东西。 陈一走了,公子清浅躺在草庐的草垫子上睡下了。炫飞坐在他的身边守护着。姚童倚着柱子也睡着了。 枫炎持剑坐在他们的斜对过的墙角睡着。公子瑾阑带着柔心去草庐四周看风景。 柔心喜欢草木,但她只是瞧着自己喜欢的山花而并不动手。 公子瑾阑掐了一朵粉红色的花儿插在了柔心的发髻上。 “花儿也有生命。”柔心弱弱地说了一句。 “遇到懂得欣赏的人是它的荣幸!”公子瑾阑亲了一下柔心的额头。 柔心的心猛然地跳了一下,一抹红云使得柔心的脸更加的妩媚动人。公子瑾阑低头看着柔心。他的鼻子离柔心的脸很近。柔心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息。 柔心有那么一刹那的冲动,差点就投入到了公子瑾阑的怀抱。但是她却转身轻轻地走开了。她从小就被灌输的礼教和等级观念使得她放弃了心中所愿。 公子瑾阑知道柔心的想法。她也许是对的。自己并不能承诺什么?她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妻。 士族的子弟只能娶名门望族的女人,爱情对他们而言只是一句笑谈。 柔心想要的是一世一双人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此时的公子瑾阑和柔心二人的内心充满着矛盾和纠结。任公子瑾阑再聪明绝顶也无法打破士族的禁锢。他们的婚姻从来不能自主,只能是利益的结合。这一点公子瑾阑很清楚。 公子瑾阑之所以为二皇子筹谋皇位,也是为了他们家族的利益。公子清浅的所做所为同出一辙。 因此,柔心卑微的地位注定了她不可能与他们之间有任何的果。除非她心甘情愿的终身为妾。 妾在当时就是奴婢,生死不由己。他们的主子一旦成亲,她们的命运就掌握在了女主人的手中。 一般的奴婢,女主人是不会与之过不去的。而妾一定是要倒霉的。她们当中大部分会被卖入娼门。遇到狠一点的女主子就是死路一条。 男主子不会因为一时之欢而庇护她们。毕竟他们的妻都是大有来头的。 “你不能放弃……”公子瑾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否定了。 “不能!”柔心脱口而出。 “有我护着你,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公子瑾阑试图说服柔心。他走到了柔心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肢。 “你不可能什么都不顾!”柔心狠心地拉开了公子瑾阑的手臂。 柔心奔到了一处山岗之上任风吹散她的发髻。那朵粉红色的花被风吹落到随后赶来的公子瑾阑的脚下。 公子瑾阑弯腰捡起那朵花重新插入了柔心的发髻之上。他扳过柔心的身子吻住了她。 柔心在公子瑾阑的怀里哭了。公子瑾阑搂着柔心认真地说:“我的人和心都是你的。” 柔心却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回了草庐。炫飞看到柔心梨花带雨的脸诧异地站了起来。 “谁欺负你了?” “没有!”柔心抽出手帕擦了擦脸坐在了草垫子上。 公子清浅坐了起来。他的眼睛看向了门口。公子瑾阑神情阴郁地走了进来。 “你把她怎么样了!”炫飞将嘴里的草根吐了出来。 “她是我的人!”公子瑾阑霸气地走到柔心的身边坐下。他拿出手帕替柔心擦了擦眼角。 “你!”炫飞的手抬了起来。 “炫飞!”公子清浅低喝。 “别忘了我说过的话!”陈一走了进来。 炫飞放下手臂,气嘟嘟地坐了下去。公子清浅看向陈一。陈一冲他点点头。 公子瑾阑替柔心理了理发髻。柔心红着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公子清浅不信公子瑾阑会在这野外对柔心怎么样。但是他的心里确实是万般的酸楚和无奈。人是他亲手送走的。她成了棋子的那一天,她的一切便不属于他了,包括她的命! 公子清浅是个情种,这就注定他的心永远是悲苦的。而公子瑾阑的心却是一座冰山。冰山偶尔会被融化一点点,甚至是一角,但终究还是会被冻住。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被困石室 公子清浅一行人在申时赶往崖下的洞穴。他们到达石柱林立的洞内时,已经快到酉时了。 枫炎和姚童背着长绳。炫飞手里拿着两个铜铃。 “跟上了!”公子清浅带头钻进了第五个洞穴之中。 当大家来到洞内的尽头看到湖水时,才明白‘姜孟良郅’那一句的真正含义! “《岐黄之术》这部经卷应该在水底的某个地方!”公子清浅看着深不可测的湖水道。 “只有一个?”姚童叫道。 “你不会真的以为所有宝藏都在这里吧!”炫飞笑着拍了一下姚童的肩膀。 “哎!你不会给我下了毒吧!别靠我太近!”姚童煞有介事地躲着。 “我可是你公子的至交啊!”炫飞被姚童的话气笑了。 “那可说不准!在宝藏面前,什么亲情啊!友情啊!都靠不住!”姚童的话使得大家都沉默了。他说的没错! “放心吧!大家都是皇命在身,不会有私心的!”陈一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在场的人倒是都识水性,但是这湖水很深,必须要派一个水性超强之人入水查探。 这里要数公子清浅的水性最好。他的母亲从小就对他进行各种训练。水下的课业是必不可少的。 但他是公子,这种查探的活计落不到他的身上。 枫炎是个好胜之人,所以他将绳索系在了腰间。公子清浅将铜铃挂在了绑在湖边石柱上的绳索根部。 他们做好了暗语:遇到危险拉两下绳索;看见洞穴拉四下。 枫炎跃入水中不见了。大家的眼睛都看着一寸一寸没入水中的绳索。 “这也太深了吧!”姚童吐了吐舌头。他哪里知道这湖水下面是暗礁林立,地势错综复杂的很。 时间稍长一些,大家的目光都转到了公子瑾阑的脸上。 公子瑾阑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水面,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要不再派一人下去看看?”陈一觉得枫炎下去的时间有些长,怕他有什么不测。 “不必!”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突然!铃声响了四下。大家赶紧拉起了绳索。 枫炎被众人拉上来时,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谁都没有说话。陈一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补气丸喂给了枫炎。 过了一会儿,枫炎才开口说话:“从这下去,向前游过六重暗礁,在右边有个石门。我打不开!” “你先歇着!我下去看看!”公子清浅甚是佩服枫炎的水性和耐力。 “小心!”炫飞抱着胳膊道。 公子清浅脱下长袍扔给了姚童。姚童一脸的担心之色。陈一将绳头挂在了公子清浅的腰带之上。 公子清浅潜入水底,果然如同枫炎所说。水下的暗礁交叉密布。 公子清浅飞快地越过六座礁石丛,来到了那个石门前。 石门旁并无其他物。公子清浅用力推了推,石门丝毫不动。 公子清浅的眼睛看向石门旁高矮不一的石柱。他数了数,一共三十三块。这绝对不是巧合。 公子清浅没有过多的停留。他游了回去,打算让大家一起来想办法。 “怎么样?”陈一将公子清浅拽上了湖岸。 “下面有三十三块石柱,但是不知道哪一块是开启石门的开关。”公子清浅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姚童递给他一块巾帕。公子清浅摆了摆手。 “大家一起下去吧!”陈一也脱下外衣,活动了一下筋骨。 公子瑾阑本打算让柔心留下,但是他知道留在外面也不一定安全。于是,他拉着柔心的手一起跟大家潜到了水下。 众人看着那三十三块石柱也不知该动哪一块。 公子清浅摆了摆手,大家都游开了。然后他用脚蹬了一下最近的一个石柱。 但是那个石柱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家又聚拢过来。细心的柔心发现了一个矮小的石柱上有字迹。她拉了公子瑾阑一把。 公子瑾阑过来一看,惊喜万分。那个石柱上的字正是三十三! 公子瑾阑毫不犹豫地一掌击向那石柱的顶部。 石门“轰隆”一声打开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大家吸进了石门之中。 公子瑾阑搂住了柔心的腰。柔心跌落在了他的身上。 所有人都被摔晕了。只有柔心爬了起来。她发现这里没有水。 为什么呢?柔心看着石门外亮亮的水波直发愣。 石门是两道,可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柔心只好蹲下身子呼唤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睁开眼睛看到柔心关切的目光笑了一下。 柔心扶他坐起来时发现他的左侧脑部有血渍。 柔心知道公子瑾阑是为了自己而伤得这么重。所以她的心愧疚不已。它从怀中掏出伤药洒在了公子瑾阑的头部伤口处。 “你没事吧!”公子瑾阑这才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感。他抓住了柔心的手。 “都怪我!”柔心自责道。 “换作旁人也会这么做。”公子瑾阑站了起来。 早已醒来的公子清浅坐了起来。他推醒了炫飞和姚童。姚童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左胳膊。 陈一已经走向了那放着简书的台子。炫飞轻喝一声:“后退!有毒!” 陈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刚站起来的炫飞。炫飞走向前伸手去拿那简书。 “慢着!你不怕中毒?”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我是在毒缸里泡大的!还怕这点毒?”炫飞拿起了那卷书简。 “你说有毒就真的有毒?”枫炎不忿道。 炫飞的手一松,书简落到了地上。地上的黑土立刻泛白。公子瑾阑拉着枫炎后退两步。 “行了!书简先由炫飞保管!我们看看怎么出去!”陈一走向了那石门。 他奇怪地看着外面的水波琢磨不透是怎么回事。 “这水怎么会进不来?”姚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恐怕我们也出不去了!”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陈一用手摸向那石门间。一股强大的气流柱使得他倒退了几步。 “这里出不去了!”陈一转过身看向四周。 大家听了他的话,心里均是一沉。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开始查看石室。可是这石室除了一个大的石台之外,并无其他的东西。 “难道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吗?”姚童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不会!制造石室之人必定会留有出去的路。”公子清浅围着石台走了一圈。公子瑾阑摸着石台后面的石壁。 “这里没有尸首!所以一定有出口!”陈一的话使得大家开始细心地查看起来。 “公子!我听到水声了!”坐着的姚童趴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炫飞受伤 “水!我们出去有望了!”公子清浅的目光中透着欣喜。 大家开始细心地查找着。公子清浅的目光落在了那台子上。 “炫飞!你上台子上摸摸,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或图案什么的!” “好嘞!”炫飞一下子跳到了台子上。大家都看着炫飞。 炫飞蹲在台子上摸着、看着,却什么也没发现。 公子清浅开始查看台子了侧面。他轻轻地敲了敲,发现台子里面是空的。他将耳朵贴近石台的侧壁,果然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通道在石壁下!”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大家都聚了过来。 可是石壁四周光滑平整,并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要不我们把它砸开!”坐在石台上的炫飞一拳砸在石台上。 石台开始晃动起来,炫飞惊得跳了下去。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那石台。 石台震动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大家凑过去一看,石台上好好的,一点裂痕都没有。 “出口在这里!”柔心弯着腰看着靠近石室内壁的那面石台的侧壁。 她刚才只是觉得自己的腿部突然发凉。然后它就发现了一个洞。洞下全是水。 “这应该就是出口!”公子清浅走过来道。 “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公子瑾阑拉过了柔心。 “是应该下去确认一下。”陈一也附和。 “你们为什么不下去?”姚童怼道。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枫炎瞪了姚童一眼。 “我下去看看!”公子清浅跳入了水中不见了。 大家的眼睛盯着水面,能不能出去,就看公子清浅是否能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公子清浅的头从水里钻了出来。 陈一松了口气。他伸手拉出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接过姚童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睛。 “下面是一个很长的暗道。游出去后就是石门左侧的暗沟。然后我们原路返回。”公子清浅说完看向了柔心。 这个过程需要每个人良好的水性,否则很有可能坚持不住溺水而亡。 柔心是唯一的女子,公子清浅怕她坚持不住。他却不知柔心受过的训练比他还要严苛和艰苦。 “我们三人先行!”公子清浅说完看了一眼陈一。陈一会意地点点头。 公子清浅带着炫飞和姚童游出了暗道后,他们便直奔湖边游去。 姚童在快到岸边时,气不够用了。他挣扎着沉入湖底。 公子清浅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他提出水面。炫飞抓住了湖边的绳索爬了上去。然后他将姚童拖上了岸。 公子清浅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只好放弃回去接应的念头上了岸。 陈一的水性虽然一般,但是他内力深厚。他憋足了一口气游了回来。 公子瑾阑的水性虽然也不差,但是他从来也没在水下游这么久。反倒是柔心一直拉着他前行,这使得他省了不少力气,不至于出丑。 枫炎是最后一个上岸的。他一直跟在公子瑾阑的后面。当他看到柔心不但没有加害自己的公子,反而将公子瑾阑安全地带出了湖。他的内心多少受到了触动。但是他相信自己在柔心这件事上,绝对不会判断失误。 公子清浅等人回到草庐时,兵士们抬来了一个大箱子。箱子里面全是衣物。草庐内也点起了火堆。 大家拿了适合自己的衣物开始换起来。柔心拿着一套比较小的衣物跑出了草庐。公子瑾阑也拿着衣服跟着出去了。 姚童帮着公子清浅换了衣物。公子清浅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渍也走出了草庐。 柔心走到一棵大树后换上了衣服。她出来时看到公子瑾阑立在树旁,不禁吓了一跳。 “帮我看着!”公子瑾阑闪身走到了树后。 “一个男人换衣服还这么害羞?”公子清浅苦笑了一下回到了草庐。 兵士们送来了热汤面。大家吃得热火朝天。公子瑾阑和柔心走了回来。他们穿上了普通的衣物后,使人感觉二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枫炎端来了两碗面。公子瑾阑接过来递给了柔心一碗。 柔心端着碗坐在了草庐的门槛上吃面。公子瑾阑拿了筷子坐在了她的身边。 公子清浅仰面躺在了草垫子上。他真的不想再看见这情景。 “哎!你们真会坐个地方!还让不让人出去了!”炫飞站在了门内叫道。 公子清浅不痛快的样子,炫飞看了心烦。所以他就直接去找茬了。 柔心轻轻地站起来走到了一棵树下。公子瑾阑的碗直接扣向炫飞的脸。 炫飞身子向右一闪,那碗便飞向公子清浅躺着的地方。公子清浅袍袖一挥,那碗便又飞向了已经转过身子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手腕一转,碗已经稳稳地停在他的掌心之中。 炫飞使出毒掌,一股烟雾伴着强大的力道袭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双掌齐出,掌力之猛使得整个草庐都为之摇晃起来。 公子清浅一掌击向两股掌力之间。只听得“啵”得一声,炫飞倒退至墙边吐了一口血。 公子瑾阑借掌力飞身两丈开外躲避毒烟。要不是公子清浅的掌力冲击,不但公子瑾阑会中毒,炫飞恐怕也要死在公子瑾阑的掌力之下。 姚童扶着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公子清浅用内力协助炫飞疗伤。 “以后不要蛮干!他的内力深厚,你不是他的对手!”公子清浅收了内力,轻声嘱咐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的做法!”炫飞手捂胸口吃力地道。 “行了!好好休息!”公子清浅看着走进来的陈一站了起来。 “一场误会!他已经受伤,不会再有下次了!”公子清浅挡在了陈一和炫飞之间。 “你们好歹也是士族大家子弟,请务必自重才是!”陈一刚才虽然正和带兵的统领说话。但是他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发现,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都喜欢婢女柔心。 他估摸着这次事件也是因为炫飞为了替公子清浅出头而起。所以他出提醒二位公子。 柔心在夜里独自蜷缩在墙角的草垫子上。公子瑾阑只是让枫炎在箱子里取了一件长袍给她盖上。 炫飞盘膝而坐,练功疗伤。公子清浅总算睡了个囫囵觉。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意外收获 “你还真是睡得够久的!”公子瑾阑转身看到刚刚坐起来的公子清浅嘲弄道。 “许是乏了吧!”公子清浅并不在意他的话。 姚童将矮桌放到公子清浅面前。公子清浅草草地吃了早餐,然后他拿出了密文开始研究起第二句来。 “炫飞!这里可有个叫九半滩的地方?”公子清浅沉吟半晌问道。 “有!在羊口风那个地方!翻过这座山就是了!”炫飞不假思索的答道。 “出发!”公子清浅将密文放好后站了起来。 柔心和枫炎正摘了些野果回来。公子瑾阑吩咐他们带着路上吃。 羊口风其实就是两座山岗互为犄角,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羊头的两只角的形状。 过了羊口风就是一片滩涂之地。滩涂上有湿地,也有层叠的青石岩。 地方是找对了,可是这里一片平坦,到处是亮哇哇的水洼,哪里能藏得住宝藏? “里土行,通天回!”公子清浅望着浅滩喃喃自语。他无论如何也猜不透这密语的含义。 “来!吃果子!”柔心给大家分发她早上刚采下的新鲜果子。 公子瑾阑接过柔心递过来的野果咬了一口。 “嗯!问道还不错!”公子瑾阑几乎不大吃这种东西。这还是头一次品尝。 柔心将果子扔向公子清浅三人。公子清浅正在琢磨那密语,所以并未伸手接。那红红的果子便滚落到了两边青石中间的湿地上。 柔心想要将果子捡起来。可是她刚踏上湿地两步,整个人便陷了下去。柔心不禁尖叫一声:“啊!” 公子清浅飞身踏入湿地去拉柔心。不料他虽然拉住了柔心的手臂,但是却和柔心一起下陷。 公子瑾阑扔了果子便要跳入湿地拉住柔心拿着果子的手。但是他的身子却被枫炎死死地抱住了。 已经被惊呆了的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柔心和公子清浅二人没入湿地之中。 “公子!”姚童猛然扑向了湿地。炫飞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不松手。 陈一站在远处的青石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虽然只和这些年轻人相处几天,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情意的。尤其是公子清浅的睿智和阳光心态,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的心中升起了些许惋惜之情。 寻找宝藏发生死人的事再正常不过了,但是 事到临头,大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们真的就这么去了么?陈一望着那刚刚吞噬了两条鲜活生命的湿地沉思着。 其实柔心和公子清浅并未死去。他们陷落之后便跌落到了一处地洞之中。 公子清浅掏出火折子擦亮。他发现了身边昏厥的柔心。柔心的手里还抓着那装有果子的包裹。 公子清浅拿出手帕给柔心擦拭脸上的湿泥。柔心慢慢地缓过气来。她看到了公子清浅亮亮的眼睛。 “我们这是在哪里?”柔心抓着公子清浅的手坐了起来。 “地洞吧!”公子清浅已经适应了黑暗。但他还是擦亮了火折子让柔心看清周围的情况。 “那边有甬道,我们赶紧寻找出路吧!”柔心扶着公子清浅的肩头站了起来。 “好!”公子清浅起身拉着柔心的手向洞内走去。 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了一间石室。石室的尽头有张石床。 “我们休息一下吧!”公子清浅拉着柔心坐在了石床之上。 柔心觉得头有些昏沉,便靠着公子清浅睡着了。她在睡梦中又梦到了自己陷落淤泥中可怕的那一幕。 公子清浅也摔得不轻。他浑身上下都是淤青,所以他搂着柔心躺在了石床上。 公子清浅刚合上眼睑,就听见柔心“啊”的一声,惊得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怀里的柔心惊恐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别怕!有我在!”公子清浅将柔心紧紧地搂在怀中安慰着。 “是我连累公子了!”柔心挣扎着坐起身拭了拭额头的冷汗。 公子清浅用火折子点亮了石室里的油灯。柔心看到公子清浅满是泥巴的脸不禁“噗嗤”地笑了。 “来!给我擦擦!”公子清浅拿出了手帕。柔心惦着脚给他擦拭着。低着头的公子清浅看着柔心那带着泥痕的脸庞和微微张着的小嘴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柔心愣了一下,然后推开了公子清浅。她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公子瑾阑亲吻她的画面。一抹红云在柔心的脸上晕染开来。 公子清浅以为她是害羞的缘故,便走到床边坐下了。 这个石室虽然不大,但是却没有出口,又不使人憋闷。公子清浅知道这出口一定是有的,只是自己还未找到而已。 柔心在石室内东摸摸、西看看,也没发现什么。 柔心的目光落到了石床之上。她走到床边看了看床面,到处平平的什么也没有。她又弯下身子摸了摸床壁,她发现这里不是很平滑。 柔心去石壁上拿了油灯过来。公子清浅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柔心的一举一动。知道柔心取了灯走来,他才站起身。 柔心蹲下身子用灯照着床壁,看到了许多文字。 “好像是一部功法!”柔心的话使得公子清浅蹲下身子仔细看了起来。 “凌霄功法!”公子清浅脱口而出。柔心和公子清浅二人相视而笑。 “我明白了!”公子清浅想到了密语中的三个字“里土行!” 柔心的记忆力是极好的。她看了一遍后便记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是过了一会儿,柔心便忘了一些。这是怎么回事? “能默下来了么?”公子清浅知道柔心记忆力过人。 柔心摇摇头锁紧了眉。也许是刚才跌下来,她的脑部受到了伤害!公子清浅暗暗的猜测。 “这样!反正我们现在也未找到出口!你就按着这上面的功法练习一遍,这样或许就能记住了!”公子清浅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好!我试试!”柔心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公子清浅在一旁读着口诀和心法。 柔心则按着公子清浅的口诀提示开始练功。经过反复练习,柔心已经记住了要领。 公子清浅有些累了,便躺在石床上睡着了。柔心却正用心地练习着“凌霄功法”! 公子清浅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把凌霄功法的口诀忘得一干二净!他才意识到这凌霄功法的奇异之处。 难怪连过目不忘的柔心都记不全!公子清浅感叹不已。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内洞而出 公子清浅和柔心在石室里靠食野果生存了八日。 公子瑾阑坐在柔心二人陷落的湿地旁的青石上未移动过。 他身旁的枫炎急得快疯了。公子瑾阑只喝了些水,吃了几个野果子,连一句话都没有。 对面的姚童天天来哭泣,简直比一个女人还女人!要不是炫飞一直守着他,枫炎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陈一偶尔也过来走走,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枫炎真希望他能劝劝自己的公子。 “从这里挖下去会怎样?”公子瑾阑哑着嗓子冒出一句。 “下面就是无尽的泥土!”陈一叹了一口气。 “那就把泥土挖净!”公子瑾阑站了起来。他的语气倔强又生冷,令人生畏。 “对!我要带着公子回家!”姚童又大哭起来。枫炎的头“嗡”得大了一圈。 “好!我去调派人手!”陈一见公子瑾阑如此决然,只好顺了他的心意。只有让他死心了,才能重新开始! 过了午时,一些兵士扛着器具开始挖那块湿地。 公子瑾阑等人的眼睛望着被挖的越来越深的坑,心都揪了起来。他们希望看到柔心和公子清浅的尸首,却又怕见到了难以忍受。他们的心正受着双重煎熬时,一个兵士突然掉了下去。 大家惊得一起望着那深坑,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下面是个地洞!艾玛!”那个兵士忍着痛爬了起来。 “让开!”公子瑾阑说着便跳了下去。幸亏那个兵士机敏,没有被公子瑾阑踩到。 “都下来吧!他们或许还活着!弄个火把!”公子瑾阑说着退后了几步。 枫炎折断了身边兵士的木铲做了一个火把点燃,然后他一纵身跳了下来。 姚童和炫飞也先后跳入地洞之中。陈一吩咐兵士守在洞口。然后他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这时,大家发现有泥巴下落。 “不好!前面有甬道,快进去!”陈一喊道。 公子瑾阑带头进入甬道。他们身后的洞穴很快地就被湿泥给填满了。 公子清浅和柔心正在寻找出去的路径。忽然之间他们的身后响起了沙哑的声音:“你们果然还活着!” 他们回头一看,大家都来了。彼此之间都愣了一会儿,紧接着欢呼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柔心走到公子瑾阑的面前凝视着他一脸疲惫不堪的倦容。他的眼圈发黑,胡子茬都钻了出来。柔心的眼里有了泪痕。 公子瑾阑一把搂住柔心,生怕她又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公子清浅边替姚童擦着眼泪,边看着柔心。柔心轻轻地推了一下公子瑾阑的腰。但是却被公子瑾阑搂得更紧了。 “凌霄功法刻在石床壁上!”公子清浅吸了口气道。大家来到石床前弯腰瞅着。 “公子!我们也去看看吧!”枫炎拿着火把走向石床。 公子瑾阑松开了手臂。柔心稍稍地透了口气。 火把的光照亮了石壁上的文字。大家贪婪地读着、记着! 公子瑾阑搂着柔心的肩远远地看着。公子清浅立在床头注视着公子瑾阑。他竟然不为这绝世功法所动!这是公子清浅所没有料到的。 “哎!字没了!”姚童用手拍打着石床壁。公子清浅拉开姚童,亲自摸了摸石壁。字虽然没了,但是出口倒是出现了。石床上居然缓缓地裂开了。 大家一看,一道石阶向下延伸着。公子清浅拿了床边柔心放置的油灯率先走了下去。大家依次而入。枫炎擎着火把看着自家公子拉着柔心缓缓走下,他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楼梯下还是地洞。地洞的远处是地道。大家沿着地道走了很长的路才到了另外一个洞中。 这个洞中的景象使得公子瑾阑十分的熟悉。他拿过枫炎手中的火把照了照墙壁。 “这个洞是第十二个!”公子瑾阑的话使得大家停下了脚步。 “你是说它通向……”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走吧!”公子瑾阑已经发现了自己上次来时的记号。 不久,公子瑾阑就发现了那条炫飞扔进洞口的死蟒蛇。他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公子瑾阑搂着柔心的腰用力越过蟒蛇到了石柱林立的内洞。 “小心脚下的蟒蛇!”公子瑾阑故意拉长了声音。 公子清浅手里的油灯差点失手跌落。炫飞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一脚将那死蟒踢飞了出去。 蟒蛇落到了石柱之上。它的头却冲着正走出来的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骇得浑身发凉。炫飞伸手挡住了公子清浅的视线,将他拖拽出洞。 “你个死蛇!又不是我家公子宰得你!你休要缠上他!”姚童指着柱顶的死蛇头骂道。 “一条蛇而已!至于吗?”陈一不解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公子清浅。 大家回到草庐已经是夜色朦胧了。大家围着火吃着烤肉。 夜里,公子瑾阑搂着柔心而眠。公子清浅注定是睡不好的。 早上,陈一让柔心默写“凌霄功法”。柔心却怎么也记不全了。 大家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柔心。公子瑾阑的目光中也透着疑惑。 “你们不是也看了么?帮着想一想!”公子清浅微笑道。 “我怎么一句也记不得了呢?”姚童挠了挠头道。 陈一觉得自己只记住了头两句。这是怎么回事呢? 柔心放下笔叹了口气。这部功法太过奇妙了。公子清浅不让她说出练过此法。她知道他那是在保护她。 一个练了此功法的人也写不出,这是前所未有的奇事。而这奇事儿的确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一个几乎过目不忘的柔心身上。 幸亏大家都一起经历过此事,否则柔心就算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这一趟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对陈一等人来说也算是白忙活了。 公子清浅拿出了密文看下一句:鎏金水下九宫塔千文忏佛恩。 “这个宝藏一定是《大乘真经》!”陈一从文中的佛字推测。 “经文通常放置在佛塔之中!这九宫塔在何处?”公子瑾阑说完看向炫飞。 “此处并无寺庙!”炫飞没好气地道。他的内伤还未痊愈,这都是拜公子瑾阑所赐。 “你不会是记仇之人吧!挑起事端的可是你自己!”公子瑾阑毫不客气地道。 “那又怎样?没有寺庙还得给你盖一座不成?”炫飞反唇相讥。 “这里没有,也许别的地方会有!”陈一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洞庭庙 “炫飞!你好好想想!洞庭八百里,怎么会连座庙都没有?”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 “我是说这儿没庙!洞庭湖里的洞庭山就有一座庙!”炫飞也许是累了,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这好像远了一点!不过去看看也好!”陈一既然已经发话了。大家便准备去洞庭湖走一遭。 陈一布置重兵把守草庐。然后他们一行七人下山去洞庭。 马车到了洞庭湖畔也不过两个多时辰。公子清浅等人租了两艘船驶向洞庭山。 洞庭的风景如画,大家不免沉醉其中。 “如果能在这里终老,也不枉白活一世!”公子清浅坐在船头感叹着。 一个身处宦海的世家子弟,居然有如此心境,实在是难得!站在另一条船尾的陈一不禁多看了两眼公子清浅。 柔心听了公子清浅的话也颇感意外。他果真能放下一切,过着这闲散的日子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陪他一起看尽这洞庭美景。 坐在柔心身边的公子瑾阑看着正在沉思的柔心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柔心想要的生活。但是他给不了,也不愿! 而公子清浅今个儿说得这番话,使得公子瑾阑心中恼怒不已。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他的内心又动了杀机。 洞庭山只不过是一座内岛。山上林木葱郁,鸟雀颇多。 他们沿山路而上,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座庙宇。 这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寺庙。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柔心跪坐在主殿的佛龛前上香祈福。公子瑾阑立在庙外默默地看着柔心。 公子清浅等人在庙里转了一圈回到了主殿外。 陈一也上了香跪拜。大家只好依次进香礼佛。只有公子瑾阑依旧站在庙外不动。他认为事在人为,非他人所能庇佑! “炫飞!下来!”公子清浅看到坐在佛殿之上的炫飞轻唤。 “这里能看到寺里的一切!咦!那里好像有一座金塔!”炫飞站了起来。 “金塔?”公子清浅纵身上了殿顶。在寺庙的西北角果然有一座鎏金顶的塔。 “走!去看看!”公子清浅抑制住内心的喜悦,拉着炫飞跃下地面。 大家走近了才发现,这座塔也不过三层,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公子清浅走到塔门前正要推开门进去,却被炫飞给拦住了。 “这塔通常是得道高僧坐化之地,我们不好进去打扰!” “一座塔而已,进去又何妨?”公子瑾阑走上前推门而入。 “阿尼陀佛!施主且慢!”一位老僧走了过来。 公子瑾阑不得不转过身来看着这和尚。和尚冲公子瑾阑施了一礼,然后道:“这是佛陀斗尼的灵塔,请施主不要打扰他的魂灵!” “枫炎!”公子瑾阑低喝一声。枫炎的剑横在了老和尚的脖颈之上。 老和尚吓得直哆嗦,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佛经。 公子清浅也进到了塔內。他们并未看见斗尼的尸身。 “进来吧!没人!”公子清浅手扶门框道。 陈一等人也进入了塔內。他们沿梯而上,只看到一些普通的经卷。 公子清浅等人认真地查找了一番,并未发现“大乘真经”! 公子瑾阑走出塔门看了老和尚一会儿道:“我怎么没见着斗尼啊!都说出家人不打妄语!你居然敢欺骗我?” “不敢!这塔下有九层!”老和尚用袍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枫炎收了剑,和大家一起进塔。公子清浅在塔內佛龛后发现了楼梯。 大家沿着楼梯转到塔下一层。这里居然陈列这许多香炉。 公子清浅并未停脚,他继续往下走。公子瑾阑等人只好紧跟着他下到了最底层。 斗尼的肉身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柔心双手合十拜了拜。姚童也合掌念着:“阿尼陀佛!” 公子清浅发现塔壁上刻着经文。难道这就是大乘真经么? “这是金刚经!”公子瑾阑瞅了一眼道。 他连佛都不拜,怎么会懂得经文呢?陈一的目光中露出疑惑之色。 “是金刚经!”柔心被公子瑾阑罚抄的便是金刚经。她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这已经是最后一层了!哪里有什么大乘真经?”炫飞摸了摸斗尼身边的油灯座。嗨!好像能转动!炫飞不经意间转了一下。 只听得“噗通通!”除了他以外,大家全都落入了水中。 炫飞不敢再动那灯座,只能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拽上来。可是大家最后一看,独独少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潜到了水塔底部。他发现了一个两尺多高的小塔。 “出来了!”姚童看到公子清浅的头探出水面,高兴地叫道。 炫飞将公子清浅拉了上来。然后他反转塔座,地面的板子合拢复原。 “这塔里有佛经?”陈一看着公子清浅手里的佛塔诧异地问道。 “不像!不过下面只有这个!所以我就取了来。”公子清浅觉得这塔极轻,不像里面有东西。 众人爬上了楼梯,走出了佛塔。那和尚看着公子清浅等人浑身湿漉漉的,就请他们去寺院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陈一点头同意了。大家来到了禅房之内。老和尚命人拿来了僧服。众人只好脱下湿衣服,换上了僧袍。 老和尚让人上了茶。大家喝了热茶觉得舒坦多了。 这时,钟声响起。老和尚要去做晚课了。他请大家与他同去。 陈一觉得和尚心胸宽广,便跟了去。公子清浅拿着小塔也去了。公子瑾阑等人便等在禅房之内。 老和尚请公子清浅将小塔放在了佛前的供桌之上。 然后大家一起跪拜,口颂佛经。也许是大家的诵经之声使得小塔的塔门突然弹开。一黄色的锦帛从塔中滑出。 老和尚将锦帛递与公子清浅。公子清浅一看,上面画着一幅图。 陈一凑上来一看,这不是那个内洞里的石柱么?难道大乘真经藏在石柱里? 公子清浅和陈一举步走出了佛殿。他们的身后又响起了诵经之声。 公子瑾阑等人看了图,也觉得是内洞里的石柱。于是大家身着僧衣即刻动身返回草庐。 守在草庐前的兵士拦住了公子清浅等人。他们经过仔细确认后才放行。但是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换了僧衣回来!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真经现世 内洞石柱林前,公子清浅等人看着这些高低不同的石柱发呆。那条死蟒蛇依旧躺在石柱的顶部。 陈一逐个敲了一遍,没有一个是空心的。他也站住脚,抱着胳膊,摸着下巴陷入了困惑之中。 “要不我们把它们挨个杂碎?”姚童歪着头看着公子清浅。 “你呀!”公子清浅无奈地点了一下姚童的额头。 “炫飞!上面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公子清浅本打算到上面看看。但是他一看到那死蛇,心里就怵得很。 “没有什么不同,很平整!”炫飞跃上去了。他将死蛇又扔到了那十二洞中。 公子清浅这才飞身上了石柱顶。公子瑾阑站在原地未动。无论谁先找到宝藏都无关紧要,反正功劳是大家的! 柔心仰着小脸关切地望着公子清浅和炫飞。她希望快些找到宝藏,结束这担惊受怕的日子。 公子清浅上去一看,果然如炫飞所说。石柱的上面很平滑。 “不对!石柱高矮不一,怎么会是平的?”公子清浅的话使得众人一惊。 “对呀!这根本不可能嘛!”炫飞纵身跃下,看着这些高矮不一的石柱发愣。 “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陈一见大家也弄不出和所以然来,就建议回草庐去。 众人回到草庐时看到了一个老人站在门口。陈一走上前去询问:“你是……” “五行师潘天阳!”那老人傲然道。 “原来是潘前辈!失敬!”陈一拱手施礼。 “你来得正好!明天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公子清浅说完就进了草庐。公子瑾阑等人也进去了。潘天阳眨了眨眼也跟了进去。 公子瑾阑附耳对枫炎说了些什么。枫炎看了一眼潘天阳出去了。 潘天阳正坐在火堆前和陈一喝酒聊天。他的话题转到了宝藏之上。 陈一并不多说。只是告诉他自己也没过多的参与。 清晨临出发前,陈一将潘天阳吹的神乎其神的。 公子清浅只是笑笑。而公子瑾阑根本就没看潘天阳一眼。 大家来到了内洞石柱前。潘天阳告诉大家这里的一切皆是按五行阵法排列。 当公子清浅问及石柱的怪异时,潘天阳说这个现象他未曾见过。 陈一让潘天阳破阵。潘天阳说这阵法太过诡异,他破不了。 “那你来这里能干嘛?”炫飞一纵身上了石柱顶上坐下了。 潘天阳红着脸说他学艺不精,给祖宗丢脸了。 陈一背着手不再说话。潘天阳围着石柱走了一圈,也将石洞挨个观察了一番。 “炫飞!接着!”公子清浅将他的短刀扔给了炫飞。 “干嘛?”炫飞拿着短刀不明所以然。 “把没有石柱的地方砸开!”公子清浅轻声道。 “噢!你说!”炫飞明白了公子清浅的用意后开始忙活起来。 可是他忙了半天发现,自己明明砸掉的部分却又和原来一样了。炫飞停了手,扔了刀躺下了。 公子清浅上去一看,默默地捡起刀收好。然后他坐在了炫飞的身边看着陈一。 “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想办法!”陈一说完转身就走了。 “啊!哧!”潘天阳在十二洞前看到了那条死蟒蛇惊得倒退着。 “它死了!”炫飞抬头瞅了一眼道。 “噢!吓死我了!”潘天阳捂着胸口喘着气道。 “连个女人都不如!”公子瑾阑的话里有话。但是他遇到的人是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只当做没听见。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脾气?”炫飞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公子清浅。 “我们是来寻宝藏的,又不是来滋事的!”公子清浅不咸不淡地道。 “他们倒是悠闲的很!我们却得在这陪站!”枫炎不满地嘀咕着。 “潘先生!五行阵法需要光么?”公子清浅没由头地问了一句。 “那当然!不然就成就不了高级的阵法了!”潘天阳煞有介事地道。 “如果挡住了光会怎样?” “所有幻境都会消失!”潘天阳笃定地道。 “原来如此!”公子清浅的眼睛四下看去。站在的光在第七个洞穴上。公子清浅说着光感向反方向看去。那光源在洞顶的一处凹陷处。 公子清浅拔出短刀,飞身上了洞顶。他将短刀插入洞顶,然后伸手摸向光源。原来是一面铜镜! 公子清浅落到地上时,手里攥着一面铜镜。 “快看!”姚童指着那些洞穴叫道。 大家定睛一看,所有的洞穴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大洞,如同一张大嘴一般。 “咦!”炫飞坐了起来。石柱上呈现出凹凸不平来。 “这个石柱里有东西!”炫飞的手伸进去抓出了一些竹片。 公子清浅跃上去拿过竹片一看,欣喜万分。这些竹片上刻得正是经文。 大家把所有的竹片都困成了一捆。由枫炎和姚童二人抬到了草庐内。 陈一很晚才回来。他的面色很难看。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姚童将今天在洞中发生的事连比带划地告诉了陈一。陈一听完后没说一句话。 晚上陈一让大家睡觉,他负责守夜。枫炎和姚童当然没有意见。 太阳驱散了晨雾。陈一叫醒了大家。他说他已经连夜让人将竹片运往京城了。 吃完早饭,公子清浅拿出了密文看着第四句:“天罡地转左方圆东西向背简”。 “潘天阳!你来看看!”炫飞觉得这简直就不是人话。 “今天早上就没见过他!”柔心轻声道。 “行了!你见不到他了!”公子清浅拍了一下炫飞的肩膀道。 见不到了?炫飞的心里一惊。他的眼睛看向正在磨剑的陈一。 柔心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扭头看向坐在草垫子上一言不发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指了指自己的身边。柔心走过去坐下了。 “他是假的!”公子瑾阑贴着柔心的耳根低语。 柔心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手。一个昨天还活生生的人,今天就消失了。 公子清浅拿起了铜镜。太阳晒的光照在镜子上又反射到了墙上。墙上出现了白亮亮的光影。 公子清浅解不开密语,心中有些烦闷。他顺手将铜镜放在了桌子上。 “拿壶酒!”公子清浅叫道。 姚童赶紧去吩咐兵士。不一会儿,姚童提着两坛子酒回来了。他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肉和一双筷子。 公子清浅打开一坛酒猛灌了一口。公子清浅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他躺在草垫子上睡着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二上洞庭山 “公子!醒醒!”姚童轻轻地晃着公子清浅。但是公子清浅依旧沉睡不醒。 公子瑾阑走过去拿起酒坛将酒泼在了公子清浅的脸上。 公子清浅被激醒。他抹了一把脸坐了起来。姚童拿着手帕给他擦脸。 “什么时辰了?”公子清浅睁开了醉眼问道。 “太阳快落山了!公子你看!”姚童指着草庐顶道。 公子清浅抬头一看,草庐顶上出现了许多字符。 公子清浅拿起桌子上的镜子对准了斜射的日光。屋顶的反射光印到地上形成了一个圆。圆随着光影转动着。 “左方圆!”公子清浅边念着,边将铜镜偏向左边。左边的墙上出现了亮点。这亮点逐渐形成了一道亮线。这亮线正好是东西向的。 背简是什么意思呢?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眩。 柔心看着公子清浅手指的两个字突然跑出了草庐。 公子瑾阑赶紧跟了上去。柔心绕到西面,她看到了墙上面的文字。 “是八神兵法!”公子瑾阑也抑制不住激动。 柔心在心里默记着。当她刚看完,草庐开始起火。 公子清浅赶紧将密文揣好,然后和大家一起跑出了草庐。 草庐在大火中付之一炬。所有人都感到惋惜。 公子清浅等人只好下山,在村民家住了一宿。柔心也将《八神兵法》默了出来。 “这么快?”陈一展开卷轴,看着绢帛上的秀挺的字问道。 “她怕时间久了会忘记,所以连夜默了下来!”公子瑾阑的话中透着一层含义。 “你这么护着她,值得么?”陈一说完拿着卷轴就走了。 公子清浅坐在床榻之上看着第五句密语:“火过取骨鬼现末谷隐一闺中”。 “这火都把草庐烧了,还来?”炫飞指着‘火'字打趣道。 “走!上山!”公子清浅穿靴下地。炫飞提着靴子叫道:“等等我!” 公子瑾阑在窗口看到了急急走出的公子清浅和炫飞,便示意立在门旁的枫炎跟去。 兵士把公子清浅等人上山的事禀报了陈一。所以他也赶去了。 公子清浅和炫飞来到了草庐。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焦黑的木炭。 公子清浅请兵士们帮忙捡出成块的木炭。他一一查看着。 炫飞一开始还好奇地帮着瞅瞅。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便跃到树上吃果子了。 公子清浅在木炭之中发现了一块龟骨。龟骨上刻有文字。但是文字被火烧过之后已经不是十分的清晰了。 公子清浅看了半天只看出了两个字:巧兰。 “有发现么?”陈一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蹲下了。 “巧兰也许就是鬼谷子的传人!”公子清浅把龟骨放在了陈一的手里。他站起身看着慢慢升起的朝阳,心里亮堂了许多。 他们回到山下的农家院里时,柔心已经把碗筷摆上了。 大家正在用餐时,一个兵士跑过来对陈一耳语片刻。陈一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 “《大乘真经》被微鸿的人抢走了!”陈一握紧了拳头。大家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宝藏,却白白地被人劫走了! “怪不得他们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公子清浅重重地放下碗筷。 “一部经书而已!”公子瑾阑倒是大方的很。公子清浅顿时气结。他的眼睛看着桌子,尽量使自己不发作。 柔心适时地收走碗筷,上了茶水。乡村的茶水很淡,公子清浅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他想掏出手帕,却不料把写有密文的锦帛拿了出来。 公子清浅顺手将锦帛放在了桌子上。炫飞指着第六句念道:楼水高诗引文动一台方家国平。 “这洞庭湖的楼阁不少!我们有得看了!”陈一站了起来。 公子清浅一行驾着车马看了八座楼阁一无所获。 陈一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让大家进巴陵城里住下。 陈一在清一楼请客。大家总算是吃上了一顿可口的饭菜。 “明天去巴陵城楼看看!”陈一付了帐,带着大家回了客栈。 大家都乏了,总算可以躺到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了。于是,他们客房的灯早早地熄了。 “公子!京城来信了!”枫炎将一细竹筒从公子瑾阑的窗户递了进去。 公子瑾阑披着衣衫接过信筒抽出一绢帛看了起来。 二皇子信中说七皇子已经启程来京城了!公子瑾阑点上油灯写了回文塞回了竹筒内用蜡封好。枫炎将竹筒送了出去。 巴陵城楼位于巴陵城的西城墙上。大家站在城楼之上俯瞰洞庭,别有一番风貌。洞庭山在望,远远看去好像一琉璃盏状。 “公子!这面墙上有一首诗,只不过就两句!”柔心轻声道。 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同时走向柔心。他们在楼侧面的墙上果然看到了两句诗文:翠林山色绝人间,玉台方寸隐奇珍。 “去洞庭山!”公子清浅转身带着大家下楼。一只画舫载着众人来到了洞庭山。这一次,大家爬到了洞庭山顶。 公子清浅在山顶四下望着整座山的景色,却没有发现什么方形的玉台! 大家失望之余往山下而行。路过洞庭庙时,陈一要进庙喝口茶水。 老和尚见了公子清浅等人很是诧异。他们怎么又回来了?是来拿那座小塔的么? “我们是来讨口茶水喝的!”陈一坐在了寺院里的一方石桌旁。 “噢!请稍候!”老和尚松了口气。然后吩咐小沙弥去沏茶。 大家在闲谈间,公子清浅问老和尚这洞庭山可有方形的玉台? 老和尚告诉他,玉台没有,倒是有个演武台!它坐落在龙王庙的北角。传说是洞庭龙王在人间的练兵场所。 公子清浅等人自然不信这些。但是那里符合密文的文意,所以大家动身去了龙王庙。 柔心和陈一照例请了香。公子清浅却直接来到了演武台。 这演武台倒是不小,可是却藏不了东西。四周只有旗杆和台柱,再无其他东西。 公子清浅摸了摸旗杆和台柱,他们皆是石头砌成,并无机关。 公子瑾阑站在演武台中心。他低头看着脚下的石纹。那是两条蟠龙组成的图案。但是图案的中心却是一只猛虎! “这要是插上旗帜,那多威风啊!”姚童在演武台上打了一趟拳后道。 “旗?”公子清浅的眼睛一亮。他快步走进了龙王殿旁的小屋里。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公子清浅施了一礼问道:“可否将旗插在旗座之上?” “这旗放置了百年之久,您是第一个要看的!”老人将公子清浅领到了屋后的仓房里。 公子清浅看到了四色的龙纹旗。公子清浅伸手一拿,发现旗杆居然是鎏金的。 姚童和炫飞二人帮着拿出了旗。公子清浅三人抬着旗来到演武台上时,公子瑾阑依旧站在那里未动。 陈一帮着把四面旗插入了旗座内。四面龙形旗面被风刮得呼呼直响。 “你们搞错了!那面黑色的在西北角!它们俩互换一下才对!”看守龙王庙的老者捋着胡须道。 公子清浅和陈一二人拔出旗用力扔给对方。老者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旗的沉重他再清楚不过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奉旨回京 洞庭湖的洞庭山内突然发生了地动。龙王庙的演武台上四面龙旗迎风舞动。 公子清浅和陈一将旗插好后,演武台便开始晃动起来。 大家虽都是习武之人,也只能勉强使自己不至于摔倒而已。 公子瑾阑立于演武台中心,他无法依靠任何东西,只能沉下身子,用内力维持身体的平衡。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公子瑾阑站的地方会下沉。 公子瑾阑本来可以飞身而出的。但是强烈的好奇心使得他根本没动。因为他也看了密文,知道这次的宝藏很有可能就是二皇子所要的《治世奇书》。他要先拿到此书,不能让公子清浅抢先一步。 柔心站的位置本就离公子瑾阑不远。她见公子瑾阑随着圆形的部分的地面开始下沉,便飞身跳到公子瑾阑的身侧想带他出来。 这时她才发现公子瑾阑根本不想出来。他拉住了柔心的手,眼睛看着她的脸。 “我……”柔心刚开口就被公子瑾阑吻住了。柔心的脑中瞬间空白一片。直到他们的脚下不动了,公子瑾阑才放开柔心向四处看去。 这里的油灯居然燃着,这令人感到有些神秘。 公子瑾阑紧拉着柔心的手缓慢地前行。这里有龙柱和龙椅,还有一个精美的龙案。龙案之上放着一卷书简。 难道那就是《治世奇书》?公子瑾阑紧走两步又站住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双面毒蛇!”柔心握紧公子瑾阑的手惊呼。 公子瑾阑也是一惊。这双面毒蛇虽然听说过,但是看见了还是令人毛骨悚然。 公子瑾阑将柔心拉到身后。他的手握住了剑柄。 那条蛇只是望着公子瑾阑二人并不动。公子瑾阑也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条双面毒蛇。 “公子!”枫炎在地动停了之后,不顾众人劝阻,解下腰间的爪绳便下来了。 “别动!”公子瑾阑低喝。 枫炎抓着绳子不动了。柔心双面毒蛇的两边各伸出了一个舌头。它们吐着信子盯着这边。 “拉绳子!”公子瑾阑没有回头也知枫炎是怎么下来的。枫炎只好拉了拉绳子。 “双面毒蛇!”公子瑾阑说完便挥剑划出一道光。 因为那条蛇已经向他窜来。柔心惊得后退了两步。与此同时,公子清浅见抓在环形地表的绳爪动了动,便伸手开始拉绳子。 炫飞也过来帮忙。枫炎很快地爬了上去。他告诉大家,下面有双面毒蛇。 炫飞一听乐了。这下好了,这双面毒蛇很可能会要了公子瑾阑的命。 “炫飞!救人!”公子清浅沉吟片刻道。 “要救你自己救!”炫飞说着拔腿便走,却被公子清浅抓住了肩头。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公子清浅劝道。 “我不管!”炫飞推开公子清浅的手。 “好!我下去!”公子清浅抓过了枫炎手上的绳子。 “你!”炫飞反手拉住了公子清浅的胳膊气得直哆嗦。 “这是驱蛇粉!”炫飞从怀里掏出一包驱蛇粉放到了公子清浅的手里,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公子清浅将驱蛇粉给了枫炎。枫炎迅速地滑下去。 这时,他惊得汗毛直立。公子瑾阑和柔心被蛇群围着。那些蛇昂着头,挺直着身子随时准备进攻。 公子瑾阑看着蛇圈紧缩,自己和柔心的立足之地越来越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被这些蛇咬上一口,恐怕就死定了! “公子!接着!”枫炎将驱蛇粉扔向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并未去接,他的剑砍向了群蛇。柔心的手接住了那包驱蛇粉。他们的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 柔心的手又一甩,那包驱蛇粉便洒落下来。群蛇纷纷后退。公子瑾阑的剑一刻也没停下,那条双面蛇被他斩下了蛇头。蛇身还在不停地蠕动着。 公子瑾阑和柔心的身上也沾上了驱蛇粉。他们所到之处,蛇纷纷退避。 公子瑾阑终于拿到了那部《治世奇书》。他将书递给了柔心,然后示意她打开看。 柔心看了公子瑾阑一会儿,然后开始翻阅起来。 “怎么样了!”上面传来了陈一的声音? 公子瑾阑冲枫炎招手。枫炎用剑挑着双面蛇头走到出口处将蛇头甩了上去。 “呵!”外面的惊呼声使得公子瑾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能想象的出公子清浅此时的表情。 公子清浅确实被吓得不轻。他看着那双面毒蛇的头差点晕倒。 姚童扶着公子清浅走到黑色的旗下坐定。陈一刚才也被吓了一跳。他的脸上现出了不悦的神色。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功夫,公子瑾阑三人上来了。 枫炎一脚将双面蛇头踢下去。公子清浅让姚童等人拔了旗杆。演武台的地面又闭合上了。 然后,公子清浅一行人回到了巴陵城的客栈内。 当夜,公子瑾阑便让柔心把《治世奇书》默了一份着人秘密送往京城给二皇子。 二皇子拿着《治世奇书》的誊写锦帛爱不释手。这公子瑾阑还真行! 公子清浅等人在天明时接到了飞鸽传书。皇上让他们即刻回京。 公子清浅等人只好乘马车往回赶。他们在江州遇到了皇上派来的羽林卫和龙卫。因此他们这一路才得以顺利地回到了京城。 这一切皆是公子瑾阑之计。二皇子接到公子瑾阑的回书后便进宫去了。 皇上正好接到了《大乘真经》被劫之案的上报。 二皇子即刻提议让寻宝的众人停止行动,先剿灭微鸿组织,然后再寻找其他宝藏,以免给他人做了嫁衣! 皇上斟酌再三,决定采纳二皇子的建议,调回了公子清浅一行人。 公子清浅三人进宫觐见皇上,禀报了寻宝的大致经过。 皇上看着寻回的宝物:《治世奇书》、《八神兵法》、《岐黄之术》和写有鬼谷子传人的龟甲。他的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你们三人寻宝有功,赏金千两!” “谢皇上!”三人齐齐跪下谢恩! “起来吧!公子瑾阑留下!” 公子清浅和陈一退出了政和殿。公子瑾阑束手而立,听后差遣。 “听说你在江湖上人脉甚广,那就再为朕出点力!肖督卫!”皇上唤道。 “微臣参见皇上!”一个年轻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政和殿中,他撩起衣袍单膝跪下行礼。 “免礼!公子瑾阑、肖督卫听旨!朕命你们二人尽快将微鸿剿灭,以震纲纪!” “是!”二人一齐拱手领命。 “皇上!公子清浅负责消息,他的眼线众多,兴许能帮上忙!”公子瑾阑怎么可能让公子清浅置身事外! 正文 第六十章 挑起风波 公子瑾阑拿到了一块皇上的令牌。这块令牌可以随时调动州府的兵马。 二皇子来到公子瑾阑的府邸给他道贺。公子瑾阑的脸上却毫无喜色。 微鸿组织的强大使得公子瑾阑头痛。这个差事按理说怎么也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二皇子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说会帮公子瑾阑弄清楚怎么回事!他劝公子瑾阑不要强出头,毕竟这种事儿官府出面比较妥当。 公子瑾阑当然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他送走二皇子后给肖督卫送了一封书简,说自己愿意动用一切江湖力量配合他。 肖督卫年轻气盛,当然愿意抢头功。所以他让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把微鸿组织的所有信息送到他的督卫府即可! 公子清浅觉得此事让一个初出茅庐的肖督卫去做,实在是不妥。但是他一没有兵权,二没有指挥权,也只能暂且将一切关于微鸿组织的信息送达督卫府内。 三皇子来到了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他告诉公子清浅自己的七弟不日便会抵达京城。 公子清浅嘱咐三皇子不要与七皇子走得太近。三皇子表面应承着,心里却很是纳闷。他不知公子清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几天后,七皇子抵达京城。二皇子、三皇子奉命出城迎接。 柔心跟着公子瑾阑随二皇子来到了城门口。七皇子一身戎装,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他容颜清秀,目光炯炯有神。 三位皇子并排骑马而行。京城的百姓驻足于街道两侧。他们的目光中透着羡慕和敬仰之色。 不少女儿家争相近前,一睹七皇子的风采。二皇子扭头看着七皇子道:“七弟还未成家吧!” “边关苦寒,哪有女人肯与我一同吃苦!”七皇子苦笑了一下。 “这次七弟回京,我一定帮你说一门好亲事!” “不急!皇嫂可好?”七皇子岔开话题道。 “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好与不好?”二皇子的目光看向前方。 “三哥什么时候请我吃喜酒?”七皇子看向一旁的三皇子。 “我听母亲的!”三皇子面上一红道。 “是啊!我母亲恐怕在宫中等得急了!”七皇子的脑中现出了自己母妃的模样。 宫中晚间大摆宴席,君臣同乐。柔心坐在公子瑾阑的身侧为他倒酒。 坐在七皇子身边的四皇子指着柔心对他耳语片刻。 七皇子的目光扫向二皇子身后的公子瑾阑身边的柔心。 “只不过是个婢女,你何苦放不下?”七皇子不以为然地道。 “这个女子与众不同!”四皇子喝了一口酒放下了杯子。 “是因为得不到才觉得好吧!”七皇子笑了一下。 “你我同守边关,这点忙都不帮?”四皇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父皇!儿臣听闻四哥说他曾看见过剑舞!儿臣久居边关,厉兵秣马,舞刀弄枪!对这一般的歌舞不感兴趣!” “老四!谁会跳这剑舞?朕也想一观!”皇上对面前正在跳舞的舞姬们挥挥手。 歌舞一撤,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柔心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公子瑾阑附耳对柔心道:“什么也别说!” 柔心虽然不明白公子瑾阑的用意,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柔心!还不快来献舞?”四皇子看向柔心。 柔心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向大殿中心。然后她给皇上和皇后行了礼。 “取剑!”皇上注视了柔心片刻,然后对他身边的蔡公公吩咐道。 柔心接过剑正要起舞。公子瑾阑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曲,怎能有好舞?” “取古琴!”皇后轻声道。皇后乃是公子瑾阑的亲姑姑。 宫人们将古琴置于大殿之上。公子瑾阑举步走向琴桌。他坐定后,试了一下音弦,然后拨动了琴弦。 琴音低沉,舞姿卓绝。大家的心都被他们二人给抓住了。 琴声一停,柔心收剑施礼。皇上和皇后率先鼓起了掌。 公子瑾阑走到柔心身侧行礼后,拉着柔心的手回到了座位之上。 七皇子本想遂了四皇子的心愿,向皇上要了柔心。但是他现在却无法开口了。 “七弟!你觉得这女子如何?”四皇子当然不甘心。 “不错!”七皇子夹了口菜吃了。 “父皇!七皇子在边关苦寒之地需要一个知冷知热之人侍候着!不如……” “不可!我怎能夺人所爱!”七皇子并不是个糊涂之人。这皇城之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他可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势力!今天能来这大殿之人,大多不是泛泛之辈! “老四!你可得多向你七弟学学!”皇上瞅了一眼四皇子。 “儿臣有些醉了!先行告退!”四皇子施了一礼走人了。 “这脾气!打小就这样!”皇上指着四皇子的背影道。 宴会在子时方散。公子瑾阑和柔心随同二皇子走出宫门外。四皇子却骑马搭弓守在宫门之外。 “四弟!不可造次!”二皇子挺身挡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前。 “二哥!你让开!不然我的箭可不认人!”四皇子拉满了弓。 公子瑾阑迈步走到了二皇子的前面。二皇子护着柔心退到了一旁。 “四哥!不可!”七皇子走出宫门见状出言制止。 四皇子的箭猛地射出。公子瑾阑距四皇子不过百步。眼看着箭就要射穿公子瑾阑的头颅。 公子瑾阑在一刹那侧身抓住了那如飞的箭。七皇子顿时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公子瑾阑的身手如此之快。 四皇子拔出了第二支箭。七皇子知道自己的四哥根本不是公子瑾阑的对手。他跳上二皇子的马背,从后面抱住了四皇子纵马而去。 二皇子这才松了口气。他用自己的马车将公子瑾阑和柔心送回府中,然后他才离去。 “以后这样的场合你还是不去为好!”公子瑾阑进了府门道。 “是!”柔心巴不得不去。她的心到现在还怦怦地跳个不停呢? 柔心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公子瑾阑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到我的房中去!” 柔心站着根本没动。她不知道公子瑾阑的意思。 “依四皇子的性子,说不定他晚上会来劫人!我又不能让人伤了他,所以你只能来我房中!”公子瑾阑耐着性子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柔心转身跟着公子瑾阑去了他的卧房。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流露心声 公子瑾阑所料一点不差!四皇子果然趁夜来到了府中。 府内的护院事先被告知不要对来人动手。所以四皇子一路畅通无阻。 他早就调查好了柔心的屋子的方位,因此他直奔而来。 四皇子推开柔心的房门发现床铺是空的。于是,他便向公子瑾阑的屋子走去。 公子瑾阑和柔心正等着给他演一出好戏。四皇子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了公子瑾阑和柔心相拥相吻的画面。 四皇子虽然是情场的老手,但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柔心毕竟是他喜欢的女子。现在她却在别人的床上和另一个男人相亲相爱。 四皇子气得一跺脚飞身离去了。公子瑾阑放开了柔心走到窗前。柔心的脸红的像熟透了的柿子一般。 “睡吧!”公子瑾阑走到床边道。 “我还是回去吧!”柔心要下床穿鞋。 “又不是没睡过!”公子瑾阑将柔心拦住了。柔心只好躺到了床的里边。 公子瑾阑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才躺下。柔心的确是困极了。她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公子瑾阑却无法入眠。四皇子和七皇子交好。如今自己和四皇子水火不容,要是不搬开这个绊脚石,那么七皇子是不会向二皇子靠拢的。 但是如果自己设计除掉四皇子,七皇子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也就是说,无论公子瑾阑如何做,七皇子也不可能站在二皇子这边了。 二皇子下朝后直接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中。公子瑾阑让柔心去换好茶。 “不如把柔心送给七皇子?”二皇子试探性地问道。 “就算四皇子得到柔心,他也不可能站到我们这边!七皇子一向中立,只听命于皇上。他最可能帮的人也绝不会是我们!”公子瑾阑的话使得二皇子陷入了沉思。 “按你的说法……” “留不得!”公子瑾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这双修长的手不但弹得一手好琴,还能杀人于无形! “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二皇子说完起身而去。 柔心在门口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深深地为生长在皇家的皇子们感到悲哀。他们终究逃不出手足相残的命运! 柔心端着茶罐走了进来。公子瑾阑坐在几案后看着她。 柔心低着头走到了茶桌旁。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不会将自己送给别人吧! 这时,柔心想起了公子清浅。他为了让自己进入公子瑾阑府邸做卧底,可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那时虽然没有怨他,但是也是从那刻起,她不再对他有丝毫的非分之想了。她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仅此而已! 现在柔心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公子瑾阑。他虽然性子清冷,但是在她遇到危险时却不止一次地毫不犹豫地救了她。虽然他曾差点亲手杀了她,可她也曾动过杀他的念头。 公子瑾阑不是没想过让柔心到四皇子身边伺机杀了他!但是他倒底还是不忍心让她去冒险。何况那个四皇子还是个风流种! “公子!”枫炎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柔心,然后走到公子瑾阑的身边低语片刻。 “先留着吧!”公子瑾阑的脸有些阴沉。柔心虽然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又要有人倒霉了! 柔心给公子瑾阑倒了一杯热茶。公子瑾阑手握茶杯盯着远处。然后他放下茶杯,拿起笔在桌子上抽出一卷绢帛写了几行字。 柔心当然不便在眼前看,她早就知趣地坐回茶桌旁了。 “枫炎!”公子瑾阑低声唤道。 公子瑾阑进来接过了锦帛扫了一眼后离去。这时,公子瑾阑才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起了茶。 柔心知道他的问题解决了。她又给他添了茶水。 “我们去后园走走!”公子瑾阑起身站了起来。柔心紧跟着公子瑾阑往后园而来。 娟娘的兰花养的真好。柔心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着。 “公子!”娟娘一身淡蓝色衣裙,外罩白色纱衣,映衬得她更加的妍丽无比。 公子瑾阑进了娟娘住的院子。娟娘捧来了新鲜的瓜果。 公子瑾阑转圈看了看院子里的稀有兰草,然后坐在了躺椅子上。柔心立在了他的身后。 “听说你的糕点做得不错!”公子瑾阑闭着眼睛道。 “奴婢这就取来!”娟娘快步走进了她的厨房。她从怀里拿出了个小瓶看了许久,然后又揣在了怀里。 公子瑾阑品尝着糕点,眯着眼睛看着娟娘。娟娘的面上出现了红云。 “手艺不错!明天我要出城散散心,你也去吧!”公子瑾阑说完就站了起来。 娟娘听了惊喜万分。她在行礼时,身子还在发抖。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柔心的心里却是一惊!难道娟娘不是公子瑾阑的人? 公子瑾阑并非好色之人,这个柔心是最清楚不过的。他们虽然同床共枕过,但是公子瑾阑却什么都没做过。 第二日的天气不错。虽然已经立秋,但是天依然很热。 因为有娟娘跟着,所以柔心也只能在马车旁随行。 枫炎骑着马在马车的另一侧跟着。马车在京城的北嵇山停了下来。 公子瑾阑下了马车信步走上山。柔心三人紧随其后。 这座山的山势险峻,罕有人来。他们走了大半日,望见了一座凉亭。亭子的名字为“落心亭”。 公子瑾阑进了亭子坐下歇脚。柔心和娟娘立在左右。枫炎走到娟娘的身边点住了她的穴道。 “为何?”娟娘花容失色。 柔心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只是同情地看着娟娘。 “公子!”枫炎从娟娘的怀里搜出那个瓷瓶放在公子瑾阑面前的木桌上。 “为何没有下毒?”公子瑾阑漠然地问道。 “公子的话奴听不懂!”娟娘的额头现出了虚汗。 “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成为我的人,二是葬身于此!”公子瑾阑的声音不高,但是娟娘的脸已经成了白色。 “动手!”公子瑾阑见娟娘半天没动静便喝道。 “等等!”柔心出其不意地推开了枫炎。 “你敢违抗公子的命令?”枫炎剑指柔心。 “我只想劝劝她!”柔心急忙道。 公子瑾阑抬起了手臂示意一下。枫炎只好放下剑退立一旁。他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公子要带柔心来了。 “娟娘!我知道你倾慕公子已久。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留在公子身边呢?就像我一样,哪怕明知不会有结果,也会留下来侍候他。”柔心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公子瑾阑扭头看了一眼柔心。他对柔心的话半信半疑。因为他在利用她,她不可能察觉不到。那么,她是不是利用娟娘故意说这些话给自己听呢?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大动肝火 京城北嵇山上的凉亭里,一个女人的生死便在一念之间。 柔心见娟娘紧闭双眼,脸色由白转红,便知她的内心正在做激烈的斗争。 “人若是死了,便是躺在黄土之下没有知觉的枯骨。爱一个人就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值了!”柔心是真的不想娟娘死。尽管娟娘曾经害过她。 “好!”娟娘头上的汗从腮旁滚落下来。柔心解了她的穴道。扶着她跟着公子瑾阑下了山。 在回去的路上,公子瑾阑让柔心和娟娘上了马车,坐在了马车内的侧凳上。 娟娘闭着眼睛靠在柔心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柔心知道她此时的心境。所以她只能搂紧她的身子,给她以依靠。 公子瑾阑单臂支着胳膊,拄着下巴瞅着柔心柔弱的肩膀暗道:公子清浅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心地良善之人做棋子? 公子清浅正在府里听着他的眼线汇报着公子瑾阑的行踪。 他去北嵇山做什么?公子清浅举着茶杯暗自思量着。任公子清浅再聪明也猜不到公子瑾阑的用意。 三皇子提着一只八哥来到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给你一个伴儿!”三皇子将鸟笼子放在了公子清浅的书案之上。 “上茶!”公子清浅吩咐道。 “我跟你说啊!这个八哥很聪明!我花了高价从暗市买的!”三皇子故作神秘地道。 “好!我收下了!喝茶!”公子清浅将姚童端来的茶杯放在了三皇子的面前。 “我四哥最近老是在京城里惹事。我父皇被他气得是吃不好,睡不香的!”三皇子的面色暗淡了下来。 “这是好事!”公子清浅用签子逗弄着八哥。 “怎么会是好事呢?”三皇子不解地问道。 “他闹得越凶,有些人就越头痛!”公子清浅放下签子郑重其事地看着三皇子。 “你是说我二哥和公子瑾阑会头痛?”三皇子半信半疑地道。 “你只多去宫里看望皇上即可,其余的事不要靠边!”公子瑾阑嘱咐道。 “好!”三皇子向来没什么主意。公子清浅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二皇子的确被四皇子的事儿整得睡不着觉。他连夜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公子瑾阑在书房里和二皇子面对面地坐着喝茶。 “你说他没事儿去抢什么风月楼里的花魁!惹得风月楼的老板四下散播,京城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二皇子端起茶杯又放下了。 “怎么?皇上责怪你了?”公子瑾阑淡淡地道。 “说我平日里对他们疏于管教!我哪里能管得了他们!”二皇子将茶杯重重地在桌子上顿了顿。 “他现在是有七皇子给撑腰!七皇子要是离开了,他也就消停了!” “你是说……”二皇子疑惑地看着公子瑾阑。 “嗯!放心吧!再让他折腾两天!”公子瑾阑抿了一口茶。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二皇子一身轻松地站了起来。 几天后,边关传来消息。有小股不明身份的人出现在边关重镇里。 皇上立刻让七皇子回边关镇守。七皇子不得不辞别母妃回边关去了。 七皇子走后,四皇子果然安分多了。皇上的身体也好多了。 但是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肖督卫带人在剿灭微鸿组织时,身受重伤!” 皇上立即召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入宫觐见。 皇上的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他盯着公子瑾阑看了许久才开口:“朕给你的令牌可不是什么摆设!” “我们已经把所有关于微鸿组织的消息都给了肖督卫!”公子瑾阑拱手道。 “他要是有这个能力!我还要你们做什么?”皇上气得重重地拍了拍龙案。 “皇上息怒!我们一定将微鸿组织彻底摧毁!”公子瑾阑跪下了。公子清浅也只好跟着跪下。 “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督卫府的人马由你们指挥!下去吧!”皇上觉得头涨得厉害。 蔡公公看出皇上的身体不适,赶紧扶着皇上休息去了。 公子清浅站起身看着公子瑾阑的冰山脸,他的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了。皇上将所有的兵权都给了公子瑾阑,自己只能配合他了。 公子瑾阑本来是不想惹火烧身的。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去做这件事。 像肖督卫这种士族子弟世袭官位,吃着皇粮却做不成事儿的人在朝堂之上比比皆是! 要不这种事儿怎么会轮到公子瑾阑的身上?公子清浅算是这些士族子弟中的佼佼者了。皇上对肖督卫的失望,对士族子弟的失望直接导致公子清浅在皇上眼里的威信一落千丈。 “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刚出政和殿的大门,公子瑾阑便冷冷地道。 “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是!”公子清浅施了一礼后转身而去。 公子瑾阑怒视着公子清浅。他现在手握皇上的令牌,随时可以要了公子清浅的命。而公子清浅却依旧是不卑不亢。公子瑾阑怎能不气,又怎能不怒? 公子瑾阑回到府里时还怒气未消。柔心和往常一样给公子瑾阑端来的一杯茶。 公子瑾阑一挥手将茶杯打翻在地。柔心不知公子瑾阑因何而怒。她只能跪下等候公子瑾阑的吩咐。 “公子!”枫炎见公子瑾阑铁青着脸盯着门口一言不发,便走了进来。 “把这个送到他那里!”公子瑾阑抽出绢帛写了几个字道。 “他?”枫炎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还能有谁?”公子瑾阑的手中的笔飞落到地上。 “是!”枫炎终于明白了公子瑾阑的火气来自哪里了。除了公子清浅这个死对头,还有谁能让自家公子大动肝火的? 柔心此时也明白了。公子瑾阑是被公子清浅给气着了。因此,她觉得自己更得小心了。 “还不收拾?”公子瑾阑终于看到柔心了。柔心赶紧捡起茶杯和毛笔放在托盘里。然后她端着托盘就向门外走去。 “笔!”公子瑾阑低吼! “噢!笔!”柔心一时慌乱,竟忘记把笔放在公子瑾阑的案子上了。 柔心先将茶杯放到了茶桌上。然后她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双手拿着笔走到了公子瑾阑的几案前。 柔心小心翼翼地将毛笔搁在笔山之上。她刚转身走向茶桌,就感觉身后有东西袭来。她身子一转,跌倒在茶桌前。 柔心的头磕在了茶桌之上。血顺着脸颊流下。那只毛笔静静地躺在她的脚下。 公子瑾阑的瞳孔突然收缩起来。他手扶几案想站起来,却克制自己始终没动。 柔心捂着头站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的手上有血吃了一惊。然后她从袖中抽出手帕按住了额头。 “还不快滚!”公子瑾阑低吼道。 柔心顾不得什么茶杯和毛笔了。她快步地跑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情暖心间 柔心的额头上了药,绑上了长帛巾。她坐在镜子前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这样了。 柔心的身手不错,按理说是不会轻易摔倒的。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既敬又怕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决定利用公子清浅对付微鸿组织的人。 刚才他已经让枫炎给公子清浅下令,让他查找微鸿组织在京城的落脚点。 公子清浅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微鸿是前朝的秘密机构。他们在京城和各地潜伏下来的人不会少!但是这么多年来朝廷的内庭密探和督卫府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现在皇上却只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公子清浅怎能不急? 公子瑾阑又将此事推给自己,摆着是让他成为微鸿组织的眼中钉、肉中刺!肖督卫的下场已经摆在眼前。如果说公子瑾阑借刀杀人,一点也不为过! “公子!歇了吧!”姚童替公子清浅放下了帘帐。 “公子瑾阑的府里可有动静?”公子清浅走到床边坐下了。 “听说公子瑾阑今天发了火,柔心的额头伤了!要不咱让她回来?”姚童替公子清浅脱了靴子,试探地问道。 “那她就死定了!”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 入秋时的夜里变得凉爽起来。柔心半夜觉得有些凉意,便伸手拉了拉被子。这时,她朦胧中看到有人帮她盖被。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公子清浅正在察看她的额头的伤势。 “不碍事!”柔心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公子清浅拿出炫飞给他的无痕膏涂抹在柔心额头的伤口之上。 “需要我做什么?”柔心想起身,却被公子清浅按住了。 “什么也不用做!”公子清浅说完亲了一下柔心的额头便离开了。 他就是来给我上药的么?柔心的心中泛起了波澜。自己虽然名为公子清浅的棋子,但是他却从来没让自己做危险的事!柔心这下半夜注定失眠了。 清晨,柔心起的有些迟了。她顾不得吃早餐便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你不会那么娇贵吧!”公子瑾阑瞥了一眼柔心冷冷地道。 柔心哪里敢说什么,赶紧替公子瑾阑煮茶。 公子瑾阑提起笔在锦帛条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让枫炎送出去了。 皇上命他三个月剿灭微鸿组织。他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他让公子清浅在京城盘查。其他各郡县公子瑾阑的人接到任务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二皇子在京城的势力很大。但是这次公子清浅是帮公子瑾阑做事,所以他让自己的人不要为难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列了一份图表。宫廷之内也许有微鸿组织的眼线,但那只是微不足道的。 京城官员当中也一定有他们的人,乐毕竟是少数。排除这两部分,公子清浅把目标重点锁在了商户、妓院、赌坊、茶肆、酒楼和会馆。 对于商户,公子清浅采取的是秘密调查。然后他从自己家的霓虹苑着手,开始探查京城各大妓院。 京城最有名的妓馆要数明鸿院和香春阁。公子清浅从来不出入风月场所,也很少踏足霓虹苑。但是这次他不得不亲自上阵了。 霓虹苑的薛姨娘见公子清浅来了,忙让人引入凌雪阁内。 公子清浅刚坐定,薛姨娘便亲自来斟茶。公子清浅品了一口茶,然后开口道:“你与明鸿院和香春阁可有来往?” “有!”薛姨娘知道公子清浅必定有事才相问,所以她答得很干脆。 “听说明鸿院的香主从未露过面?” “是!不过我有幸见到过她的真容!”薛姨娘抬眼看向公子清浅。他是要会一会这个香主么?不过就容貌而言,公子清浅绝对配得上那个美丽的女人! “能画下来么?”公子晓得薛姨娘擅长画技。 “拿笔墨来!”薛姨娘吩咐道。一个着粉衫的俊俏丫头赶紧去取笔墨和绢帛。 笔墨是上乘的,薛姨娘的画技更是一流的。她的笔下现出了一位芳华绝代的佳人! “她真的这么美?”公子清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画像。 “有过之而无不及!”薛姨娘放下笔叹道。 “这样的女子必定大有来历!”公子清浅站起身拿起了画仔细看了起来。 “她本是定远侯的外甥女。定远侯出事后,她受到了牵连,因而流落到了这种地方。”薛姨娘不无惋惜地道。 “那定远侯当年犯得可是意图谋反的大罪!虽然未找到确切的证据,但是他因家仆举报而下了大狱!”公子清浅感叹道。 “可怜无辜之人受到了连累!”薛姨娘唏嘘不已。 “可知她真实姓名?”公子清浅转入正题。 “魏兰芳!风尘子是她的艺名!” “风尘子?”公子清浅觉得这不像是个女妓的名字,倒像是道观里的尼姑的法号。 “她的艺名是她自己起的。她说自己就像流落风尘中的一粒尘沙!” “看来她颇懂得情趣!”公子清浅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 “公子若是有意,我倒是可以为你们引荐!”薛姨娘觉得公子清浅也不小了。像他这么大的公子哥儿还单着的已经不多了。他也应该懂得一些房中之事了! 薛姨娘不禁想起了公子清浅的母亲。要是她还活着的话,公子清浅恐怕早就成家了! “好!那香春阁的阁主柳函媚也一并邀了吧!”公子清浅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他要见这个女人做什么?薛姨娘虽然与柳函媚也很熟络,但是她不喜欢她的媚态,尤其是她那双能迷死人的狐媚眼睛。 薛姨娘是公子清浅四舅的宠妾。她不但面容姣好,人也聪慧,而且还知书达理!公子清浅的母亲见了她两次,觉得她不错,所以经常照拂她。 公子清浅的四舅过世之后,他的母亲便让薛姨娘管了这园子。从那以后,薛姨娘就听命于公子清浅了。 公子清浅离开霓虹苑后回了家。他的父亲让人准备了一桌的酒菜和他共饮。他的三弟公子清月作陪。 “我们好久没有叙话了!”老侯爷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动情地道。 “是孩儿不孝,让您牵挂了!”公子清浅给父亲斟满了酒。 公子清月接过酒壶给公子清浅的杯子里也倒满了酒。然后他才给自己的杯子满上。 “来!今个儿我们爷三个一醉方休!”老侯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公子清浅和公子清月也干了杯中之酒。 公子清浅面带微笑地喝着酒,听着父亲的唠叨和弟弟钦佩他的言词,他觉得此时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女人难惹 明鸿院的夜间灯火通明,花团锦簇。舞姬们在台上尽情地展露身姿。 台下的看客们不时地对台上的舞姬们品头论足一番。 明鸿院最高的忘尘阁上坐着三位京城颇有名气的娘子。她们正在吃着糕点,等候着薛姨娘引荐之人。 公子清浅今晚特意修饰了一番自己的仪表。他头戴鎏金冠,身穿翠色滚边的浅绿色长衫,外罩白色暗螺纹的长袍。 风尘子和柳函媚一看来人居然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清浅公子来了!请上座!”薛姨娘瞥了一眼面前两位脸上的表情,恭敬地站起身来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京城第一公子!的确是稀客!”风尘子微微一笑道。 “能有幸见到二位娘子也是鄙人的福气!”公子清浅拿起酒给风尘子三位娘子斟上了酒。 风尘子见公子清浅不但模样一流,待人温文有礼,心中便渐生了喜欢之情。她的双手轻轻一拍,立刻有丫头端来了美味佳肴。 公子清浅的手一招,姚童便呈上来三份礼盒。 风尘子三人打开一看,盒子里面居然是罕见的水明珠簪子。 “公子出手如此阔气,想必是有求于我们吧!”一直未说一句话的柳函媚挑了一下眉毛道。 “我只想在我朋友来时,娘子们给足面子就好!”公子清浅举起了酒杯。 公子清浅没想到这些女人如此能喝。他已经有些醉意了。 “今夜就留在我们明鸿院可好?”风尘子好像也有些醉意。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媚态。 “可我是四品京官,不合法度!”公子清浅起身叹了口气。 “那又怎样?来这明鸿院的官员还少么?更何况风尘子还是个姑娘!虽说她看起来比你大些,但是这风月场上看得可不是年龄!”柳函媚掩嘴轻声浅笑。 “函媚儿醉了!今晚你们都宿这儿吧!卓儿!请大家到观蕊阁里歇息吧!”风尘子倚坐在椅子上抬臂轻抚额头。 公子清浅凝神看向风尘子。他发现这个女人不但容貌端庄秀丽,而且品味不俗。她的服饰搭配皆是上乘。 “我说嘛?你看!他的魂儿都被你勾去了!”柳函媚扭着腰肢推着薛姨娘就走。 “行了!你还没看够么?”风尘子的语气中居然带着些许的严厉。 “娘子如此貌美,让人情不自禁!”公子清浅趔趄着走向风尘子。他伸出手去抓风尘子的手臂,却抓了个空。 风尘子的身法移动太快,公子清浅愣在当场。 “公子醉了!扶她去观蕊阁!”风尘子似乎有些恼怒,拂袖而去! “公子!今晚?”姚童走过来扶了公子清浅一把。 “留宿在这里!”公子清浅扶着姚童的肩跟着那个候着的丫头卓儿去了观蕊阁。 公子清浅当夜睡在了观蕊阁的客房之内。卓儿送来了熏香,却被公子清浅给掐灭了。 公子清浅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风尘子的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她会不会就是自己要找寻的人呢? 公子清浅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睡到日上三竿!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唤着姚童。 “姚童!打水来!” 可是推门进来的却是卓儿!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 卓儿将水盆放在盆架之上,麻利地拧干了巾帕走了过来。 “我自己来吧!”公子清浅从卓儿的手中接过巾帕擦了擦脸。然后他将巾帕放回到卓儿的手中。 “我的童儿呢?” “恐怕他还未醒吧!”卓儿掩口轻笑着端着水盆出去了。 坏了!公子清浅心里暗暗地叫苦。自己昨天晚上试探风尘子,她岂能善罢甘休! 姚童确实着了人家的道儿!他正搂着一个女子睡得正香! “姚童!”公子清浅问清了姚童所在的屋子便赶来了。 姚童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公子清浅唤他,职业的本能使得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哇!”得一声,姚童推开了怀里的女子坐了起来。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女子起身批了件衣服下了床。 “你!”姚童看着坐在了梳妆台前的女子涨红了脸。 “还不快出来!”公子清浅觉得胸口有些气闷。 姚童抓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地穿在了身上。他提着鞋子打开了们。 公子清浅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公子!不是我……” “不用说了!回吧!”公子清浅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这是风尘子给自己的一个警告。她没向自己下手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公子清浅没有回朱阳镇,而是留在了海侯府。 老侯爷虽然不知自己的儿子昨晚去了哪里,但是他们的家教严厉,绝不允许夜不归宿! “跪下!”老侯爷看着前来给自己请安的公子清浅低喝。 公子清浅深吸了一口气跪在了父亲的面前。 “孩儿甘愿受罚!”公子清浅知道家规,所以他并不辩解。 “你真的去了那种地方!”老侯爷气得拍案而起。 公子清浅知道此时自己已经百口莫辩了。老侯爷只要派人去查问一下,那风尘子是绝对不会为自己隐瞒的。 老侯爷见公子清浅闭着眼睛一声不吭,气得紧走两步指着公子清浅说不出话来。 “老爷!他已经不小了!”公子清浅的大娘走了进来劝道。 “拿家法!”老侯爷哆嗦着手叫道。 “侯爷!公子并未做什么逾矩之事!”姚童跪在了门外! “他敢!”老侯爷拿过小厮手里的长戒尺狠狠地抽打着公子清浅的后背。 公子清浅忍着疼痛一声不吭!老侯爷打累了,扔了戒尺走出了堂屋。 “公子!”姚童跑了进来要扶公子清浅。 “别动!”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后背和左臂疼痛难耐。他以右手支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回去给你拿伤药!”姚童抹着眼泪跑向府门外。 公子瑾阑府邸书房内。枫炎将公子清浅挨老侯爷打的事儿学给了公子瑾阑。 “呵!”公子瑾阑居然笑出了声。他没想到海侯府的老侯爷居然真的打了公子清浅。 柔心听说公子清浅被责罚,她的心里有些难过。公子瑾阑的目光扫向柔心。柔心的心中一惊,低下头拿起了茶杯。 “走!去明鸿院!”公子瑾阑站起身。 柔心端下茶钵,将茶碗和茶洗等用具归拢好。 “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枫炎在门口叫道。 啊?他们要去那种地方,带我去做什么?柔心来不及细想,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输掉柔心 明鸿院的清雅轩园内的四角凉亭里,风尘子正在抚琴。 “娘子!前院来了一位贵公子!”卓儿轻声禀报。 “我这园子是怎么了?那公子清浅的事儿没传扬出去么?”风尘子的琴音有些不稳。 “兴许就是这个缘故!”卓儿的声音很低。 “怎么讲?” “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头可是很响的!”卓儿抬眼看着风尘子。 “这么说,我们明鸿院以后的生意会大火?”风尘子的琴音高昂了起来。 “那是一定的!”卓儿笑了,她的脸上现出了一对小酒窝。 “带他进来吧!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他的死对头公子瑾阑到了!”风尘子的琴音戛然而止。 公子瑾阑三人跟着卓儿来到了清雅轩。他在亭子前站住了脚。面前的这个女子身着宝蓝色的长袍,内衬白色滚金丝边的襦裙。她的容颜美丽,神态端庄典雅,实在不像是风尘中人! “公子就不怕家法么?”风尘子戏谑道。 “我既已经另立门户,一切便是自己做主!”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喝酒、弹琴、弄风月如何?”风尘子说着瞥了一眼公子瑾阑身侧的柔心。好柔美的女子! “在下乐意奉陪!”公子瑾阑走进了凉亭。 “这是一日醉!我们一人一壶,你若输了,那女子归我明鸿院!”风尘子看着公子瑾阑的眼睛。她却看不透公子瑾阑的心。 “你若输了呢?”公子瑾阑紧盯着风尘子的眼睛。这双眼睛清澈明亮,但是却没有柔心眼里的纯! “这台凤琴伴随我多年,公子是否觉得可以?”风尘子伸手摸了摸身边丫头抱着的琴道。 “君子怎能夺人之美!你若输了,陪我三日便可!”公子瑾阑拿了一壶酒放在自己的面前。他同样没给风尘子说不的机会。 “你就不怕她吃醋?”风尘子看惯了风月事,一眼就看穿了公子瑾阑喜欢柔心。不然他怎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她只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公子瑾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柔心的内心受到了伤害。她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脚尖。 “也是!不然她也不能成为你我的赌注!”风尘子在杯中倒满了酒。 公子瑾阑喝了几杯之后,觉得有些醉意。他放下酒杯道:“我输了!” 柔心的心中一惊,抬眼看向亭中的公子瑾阑。她怎么也不相信,他会将自己输给风尘子。 风尘子的脸色也是绯红。她端起酒杯道:“你若再喝下一杯不倒!那我便是输了!” “我不是公子清浅!”公子瑾阑站起身冷笑道。 “你的确不是他!你的心是石头做的!”风尘子突然笑了起来。 “枫炎!我们走!” “是!” 柔心一直站着未动。她看着公子瑾阑漠然地走过她的身边时,心不禁痛了一下。 “你近前来!”风尘子带着醉意唤柔心上前。 柔心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进亭子的。她的脑中此刻还是一片空白。 “嗯!你会成为我们院中最美的花魁!”风尘子捏着柔心的手看了看。 明鸿院很快就大火起来。一是因为京城第一公子来过;二是这里有了一位色艺俱佳的新花魁。 公子清浅身上的伤痕涂了无痕膏后渐渐地好了起来。 这一日,公子清浅正在侯府中整理他的内线查出的微鸿组织的蛛丝马迹。姚童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公子!柔心在明鸿院!” “她怎么会去那里?”公子清浅放下手中的信简,惊讶地抬起了头。 “听说是公子瑾阑和风尘子拼酒输了!”姚童恨恨地道。 “把柔心输在了明鸿院?”公子清浅沉思起来。 “是!柔心已经成了明鸿院的新花魁!她的初夜就在今晚!” “将上次皇上赏金备好!”公子清浅将手里的信简小心收拾好后站了起来。 明鸿院今晚来了许多京城的富户!他们都是奔新花魁而来。公子清浅也在这些人当中。 舞台四周灯笼突然多了起来。它们同时被点亮。一队手持灯笼,身穿绿衣的舞姬款款而来。 舞台中心突然起了烟雾,一位红衣蒙面女子若隐若现。台下顿时没了声音。 女人的舞姿柔美,举手投足间使人心动。 公子清浅认出了柔心。他挤到了前排注视着柔心。 柔心看到公子清浅的一刹那,她的动作迟滞了片刻。 风尘子也看到了公子清浅。他还敢来!上次吃得苦头还少么? 一曲舞罢,台下掌声雷动。戴着面纱的风尘子缓缓走下楼梯来到台上。她轻轻地扯下了柔心的面巾。 “啊!”台下一阵轻呼。 经过精心打扮的柔心,美得让人窒息。公子清浅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今晚大家只需出一千金!然后由她亲自挑选意中人!”风尘子的话音刚落,台下便窃窃私语起来。 “这一千金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是价高者得么?” “这是柔心姑娘自己定的规矩。心甘情愿不好么?”风尘子的话语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公子清浅和另外三人将千金奉上。然后他们四人被请到了台上。 柔心的手中拿着红色的绣球走了过来。公子清浅默默地注视着柔心的眼睛。 柔心看了看他们四人。她很是犹豫不决。选择公子清浅会给他带来危险不言而喻。而选择其他三人自己又不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儿。 “京城第一公子站在你的面前,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公子瑾阑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公子清浅轻轻地点点头。柔心这才走向了他。 公子清浅手里拿着绣球,心里透着喜悦。柔心已经转身上了楼。 “请三位公子将金取回!”风尘子说完便也上了楼。 “慢着!既然已经出手的钱,哪有取回的道理!她明晚我包了!”京城首富刘大公子恨声道。 “柔心姑娘有话!自明个后,只献艺!不过只收百金一晚!”卓儿在楼上亮声道。 “那就十夜!”六大公子咬咬牙走下了舞台。 其余的二位公子取回金离去。公子清浅看着台下的公子瑾阑离去的背影,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公子清浅进了柔心的房间后发现她并不在里面。 “公子稍候!”侍候柔心的丫头萍儿关上了房门。 公子清浅将手中的绣球放在了桌子上。他环视了整个屋子,里面的陈设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那张床稍微大了一些而已。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公子清浅走到门旁打开了门。 柔心裹着粉色的睡袍走进屋来。公子清浅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柔心放下了床幔,然后缓缓转过身看着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走到柔心身边定定地看着她。柔心披散着发髻,浑身散发着清香。 公子清浅忍不住吻住了柔心。但是他瞬间表情变得僵硬起来。柔心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推倒在了床上。 “对不起!”柔心将公子清浅移到床里边。她躺在了他的身边。 “为什么?”公子清浅不甘心地问道。 “我会配合你查风尘子!”柔心说完便点了公子清浅的睡穴。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大肆抓捕 公子清浅早上起来,神情别提多么沮丧。花了一千金居然只是睡了一觉,而且还是浑身酸痛不已。 他被柔心点了穴道,自然血脉不畅。柔心给他擦脸时,他勉强忍住没发火。 他们的事别人自然不知。当公子清浅走下花楼楼梯时,楼里的姐儿们向他讨赏。他看了一眼姚童。姚童只好解下荷包分给大家。 公子清浅出了明鸿院不敢回侯府,直接出了京城回到了朱阳镇。 侯爷得知此事后,惊得半晌没动静。夫人劝他别管了。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不如给他说门亲事! “我还哪有颜面去给他说亲?随他去吧!”老侯爷叹了口气去了祖宗祠堂。 柔心接下来的十天被那个刘公子缠得心烦。风尘子说反正你已经不是什么处子之身,不如就从此做了这勾栏之事! 柔心却说她此生都不会负公子清浅!风尘子遂对她另眼相待,吩咐楼里的人不得为难于她。 公子清浅在京城里闹出的风波自然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遂召见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早就将自己查微鸿组织的事写在了下来,当面呈给了皇上。 皇上看了之后放在烛火之上燃了。为掩人耳目,公子清浅被罚跪政和殿外一天一夜。 京城的其他官员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言行,只吃酒观舞,不敢留宿风月场所了。 公子瑾阑的人在江州查到了微鸿组织的一个落脚点。他让枫炎带人去秘密清查。 十天后,枫炎捉了一人回来。那人是微鸿组织的一个铜主,名唤卢雨。他自然是什么也不肯说的了。公子瑾阑命人割了他的舌头送进督卫府的地牢之中。 微鸿组织吃了这个亏怎能善罢甘休?他们秘密联络京城的微鸿组织的人,然后在夜里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公子瑾阑正张着一张大网等着他们呢?枫炎带着数十武林高手将这次袭击公子瑾阑府邸的微鸿组织的人一网打尽。 枫炎等人捉了六个活口,但是不管怎么审,他们就是死活不开口! “只留一人!其余的除掉!”公子瑾阑黑着脸下令。 枫炎按着公子瑾阑的吩咐在押送留下的那个活口去督卫府的途中故意让他给逃了。 那个人直接逃进了京城西街的一家药店。枫炎看了一下那药店的牌子,然后让人盯着那家药店,自己回去禀报了。 公子瑾阑带着督卫府的人包围了那家药店。结果他们进去时,里面所有人皆自尽身亡。只有一个孩童躲在后院的药材垛下瑟瑟发抖。 公子瑾阑见枫炎提了一个孩子走出药店,便皱了一下眉头。 “其余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枫炎把那孩子推到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你如果想活命,就告诉我一些有用的!”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那个孩子。 “我的父亲有个好友叫于敬民。他是卖糖人的!”那孩子刚说完,脑门上便多了一把飞镖。 公子瑾阑的手一扬,对面屋顶之上便跌下一个人。那孩子直直地扑倒在他的身上。 “微鸿不会放过你的!”那人似乎跌断了腰骨,半天没有爬起来。 “那我就灭了你们所有人!”公子瑾阑一掌击毙了那人。 “还不去抓人!”公子瑾阑厉声道。 “是!”枫炎带人捕捉于敬民去了。于敬民得到消息赶紧跑向东城门。 他没料到公子瑾阑早就通知二皇子的人在三个城门口设了关卡。 于敬民慌慌张张地来到东门口便被二皇子的人给拿下了。 枫炎捉了于敬民的家人。公子瑾阑回到府里亲自审问于敬民。 于敬民看着自己一家老少,冷汗横流。最后他以头触地,请求公子瑾阑善待他的家人。 枫炎在公子瑾阑的授意下拿来了笔墨。于敬民写下了隐匿京城多年的几个微鸿组织成员的名单。 公子瑾阑当场便放了于敬民的家人。于敬民被押至督卫府的大牢之中。 另一场更为强大的抓捕行动开始了。公子瑾阑亲自带人来到了三品京官的梁齐声的府邸。 梁齐声连连喊冤。公子瑾阑命人搜查他的府邸。 代理督卫徐正带人从他的书房里搜出了一个前朝的印鉴。梁齐声说那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已经为当朝效命! 公子瑾阑让人将他的一家老小七十八口带到了正院。 梁齐声看着跪了一地的家人仆从心如刀割。公子瑾阑的手一抬,兵士们的刀架在了那些人的脖子上。哭声,惊叫声瞬间响起。 “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的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公子瑾阑坐在了枫炎搬来的椅子上。 “你怎么敢滥杀无辜!”梁齐声的脖子上青筋隐现,他声嘶力竭地叫道。 “就凭这个!”公子瑾阑的手中现出了皇家令牌。 梁齐声看了令牌站立急不稳。他的内心挣扎半天说了一句:“此事与家人无关!” “我保证他们不死!”公子瑾阑摆摆手,那些兵士顿时收了刀站到了后面。 拿着笔墨、绢帛的兵士将东西放在了梁齐声的脚下。梁齐声跪将下来,写出了皇宫之中隐藏之人——四大主管太监之一的严公公。 “最好别有隐瞒!”公子瑾阑看着梁齐声拿着笔颤抖的手道。 梁齐声又抖着手写下了花子千的名字。公子瑾阑的眼皮跳了一下。 这花子千已经年逾古稀,早已不问政事,颐养天年了。他怎么会…… “将梁齐声带往督卫府大牢!他的家人暂时禁在家中!”公子瑾阑说完起身出了梁府。 京郊浣花溪畔,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溪边钓鱼。 公子瑾阑让督卫府的兵士不要近前。他独自一人走向了花子千。 花子千刚把钓到的鱼拉到岸边,鱼却挣扎着逃了。 “嗨!倒底是老喽!”花子千站起身看着那微波荡漾的水面叹了口气。 “真的老了么?”公子瑾阑冷冷的声音在花子千的背后响起。 花子千的身子一僵,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看到了公子瑾阑身后的兵士摇摇头。 “你不该来的!”花子千的话音刚落,公子瑾阑身后的兵士就倒了一大片。 一个黑影如鹰隼一般的飞到了公子瑾阑面前。 公子瑾阑一掌击向来人。那人身子瞬间向后飘移,堪堪躲过了公子瑾阑致命的一击。 公子瑾阑哪里肯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的第二掌又到了。 那人拼力接了公子瑾阑一掌后,继而后退三步吐血不止。 公子瑾阑再要出掌,他的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公子瑾阑心中一惊,人已经腾空而起。 花子千见公子瑾阑居然躲过了自己的掌力,便知他的功夫很高。 花子千也不恋战,提起受伤的那名黑衣人飞身而去。 公子瑾阑落到地面,看着死伤惨重的兵士。他出手连连击毙二人。其他的微鸿组织的人见花子千已经逃了。他们便也打算撤走。 公子瑾阑和枫炎等一众高手怎肯放过他们。只有两人轻功高强得以逃脱之外,其余的全部被击毙。 “传讯给二皇子!封锁城门!”公子瑾阑见跑了花子千,便急急下令道。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面具揭开 京城的城门封锁后,花子千的画像贴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公子瑾阑命人彻底搜查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一家一户都不能落下。明鸿院自然也不例外。 风尘子住在名花阁中。她的屋子平时是不让任何人进的。 风尘子坐在阁楼上弹着琴,督卫府的兵士们立在楼下。 代理督卫徐正疾步赶来。他抬头看着风尘子超然的风姿,心里有些踌躇不决。 “娘子!我等是奉了皇命,得罪了!”徐正身在其位,不得不做抉择。他带着兵士刚走近名花阁就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这琴声有问题!徐正和兵士们倒退着离开了名花阁。 徐正让人去给公子瑾阑送信。公子瑾阑接到报信后,带着枫炎等十几个江湖高手直奔明鸿院而去。 “公子!那人好像是花子千的人!”枫炎看着一个拐进街角的人急忙喊道。 “你带三个人去看看!其余的人随我去明鸿院!”公子瑾阑沉静地道。 “公子!这家的娘子不让搜她的住处!”代理督卫徐正见到公子瑾阑进了明鸿院拱手施礼。 “随我去看看!”公子瑾阑一行人来到了风尘子的名花阁。 风尘子的琴音使得兵士们不好靠近名花楼。 公子瑾阑飞身上树,一掌震碎了风尘子的琴。 “你们非要搜就搜吧!”风尘子的琴声停了下来。她的面纱下的脸色铁青,这把琴一直陪着她。如今却被公子瑾阑给毁了,她怎能不怨、不恨! 代理督卫徐正领着人就要进名花楼,却被公子瑾阑给制止了。 “不必!我信得过娘子!我们走!”公子瑾阑转身就走。代理督卫徐正怔了一下,然后领着兵士跟着公子瑾阑离去。 “算你识相!”风尘子眉目倒立着道。 “娘子!柔心带来了!”卓儿低声禀报道。 “带她上来!”风尘子坐在了琴桌旁。 “不知唤奴来何事?”柔心走到风尘子身后轻声道。 “公子瑾阑待你如何?” “我只是他的一个奴婢!”柔心小心翼翼地应答。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对你不寻常?”风尘子的声音清冷异常。 “他能将我作为赌注输给娘子,您觉得我还会抱有幻想么?”柔心从风尘子的语气中觉查出潜在的危险,因而她本能地出言保护自己。 “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想让你回到他的身边去!” “娘子!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会杀了我!”柔心“扑通”跪下了。 “既然如此,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不过,如果有一天我用得着你……” “奴一定万死不辞!”柔心赶忙应道。 “起来吧!”风尘子用眼神示意卓儿。卓儿将柔心带回了前院。 公子清浅见公子瑾阑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有些坐不住了。 正好三皇子让人请他过府一聚。他便坐着马车进了京城。 公子清浅透过马车窗看到了通缉花子千的画像。 “停车!”公子清浅轻声道。 “公子!”姚童跳下马车来到车窗旁。 “去把那画像取一张过来!” “好嘞!”姚童跑到对面的廊下,看看四下没人注意他,便撕了一张下来。 姚童将花子千的画像从车窗递给了公子清浅。然后他跳上马车,坐在马车夫身边喊道:“起!”马车继续朝着三皇子的府邸而行。 公子清浅来到三皇子府内的正平堂内。三皇子已经备好了茶水等着他呢!公子清浅见过礼后落座。 三皇子将京城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听了什么也没说。 “你不想去明鸿院看看柔心?”三皇子放下茶杯道。 “我一夜间花了一千金!”公子清浅给三皇子斟了茶。 “这个不难!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三皇子站了起来。公子清浅想阻拦,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三皇子不去,以自己的财力是去不了几次的。 三皇子换了装束和公子清浅一同来到了明鸿院。 柔心看到三皇子和公子清浅一起来了,心里很是吃惊。但是她看到三皇子的装束后,并未戳穿他的身份。 卓儿去向风尘子禀报说公子清浅带了一位朋友来我们院里。柔心姑娘已经去作陪了。 “行了!我知道了!她的事自己解决,我们就不用为她操心了!”风尘子觉得这几日心绪不宁,懒得再管柔心的事了。 公子清浅看到柔心就想起那夜之事,所以一直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 三皇子问柔心在这里怎么样?柔心哪里能说不好?她只说大家都很关照她! 卓儿来问候了一回。柔心让她见过三公子。卓儿见三皇子性子温和,言谈举止有度,顿生好感。她给三皇子斟了茶后退下了。 “卓儿是娘子的贴身丫头,院里除了权妈就是她说了算!”柔心见公子清浅只喝茶并不言语,便知道他还是对那夜的事耿耿于怀。 “要我做什么?请公子吩咐!”柔心给公子清浅添了茶。 “这个人有没有来过?”公子清浅拿出了花子千的画像。 柔心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这个老头儿倒底犯了什么罪,竟然被通缉?看起来也有七八十岁了吧! “他是微鸿组织的重要人物!”公子清浅收起画像低声道。 “哦!”柔心和三皇子同时吃了一惊。 “公子!我家娘子有请!”卓儿在门口轻声道。 公子清浅颇感意外。这风尘子找自己做什么? 公子清浅独自一人来到了名花阁。风尘子换了身红底暗纹长裙,外罩白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高雅、端庄、秀丽。 “见过娘子!”公子清浅施礼道。 “请!”风尘子指了指椅子。 “谢了!”公子清浅端坐在了风尘子的对面。 “那公子瑾阑因和我打赌输了他心爱的女子而生怨!竟然带人来我院中搜什么逃犯!”风尘子脸上的怒容隐现。 “所以娘子就让我和柔心结了秦晋之好!”公子清浅心中自然知道风尘子的用意。她也许知道自己和公子瑾阑不合,所以来个借刀杀人!因而,公子清浅顺着她说着。 “你如果帮我对付他!柔心就是你的了!”风尘子握着茶杯看着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嗅着茶香没有表态。 “公子怕了?” “他现在有皇上的令牌!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公子清浅喝尽了杯中茶。 卓儿给他添上茶。风尘子见公子清浅如此说,打消了对他的疑虑。 “我可以帮你!” “哦?”公子清浅抬眼看向风尘子。 “下个月初五是我明鸿院一年一度的花庆日,我会邀请他到场!我们联手……”风尘子停住了话头。 “好!不过我的人只能在暗处动手!”公子清浅事先言明。 “都在暗处!目标一致!”风尘子展开笑靥。她的笑容本来是美极了的。但是公子清浅却觉得瘆得慌。这张美丽的面具下充满了邪恶!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亲自到访 公子清浅将三皇子送回府邸后出了京城。他的马车在回朱阳镇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公子!是枫炎!”姚童展开车帘道。 “和他过招!”公子清浅下令。姚童持刀直奔枫炎而去。 枫炎的剑缓缓出鞘。他闪身躲过姚童的刀,反手一剑直指姚童的咽喉。姚童用刀隔住枫炎的剑。 “我家公子在你们府上等着了!”枫炎轻声道。 姚童用力一拨,枫炎倒退三步。他再要持剑上前,路边的林中飞出一人。那人正是暗中保护公子清浅的含光。 枫炎见含光的剑势迅猛,便不再纠缠下去。他虚晃一剑后飞身离去。含光待要追赶时,被公子清浅叫住了。 “由他去吧!回府!” 含光和姚童跟随公子清浅的马车回到了府里。 姚童已经把枫炎的话告诉了公子清浅。所以公子清浅进了府门后直奔自己的书房而去。 公子瑾阑坐在几案后看着公子清浅桌子上的书简。 刘涛立在门内对公子瑾阑怒目而视。他是在巡查时发现公子清浅的房门虚掩着。 公子清浅不在书房时,门一定是紧闭的。刘涛立即意识到书房进人了。他轻轻推开书房门发现公子瑾阑就坐在公子清浅的几案后。 公子瑾阑看到刘涛进来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公子清浅的侍卫会如此的警觉和机敏。 刘涛刚要动手,就被公子瑾阑的话给镇住了。 公子瑾阑告诉他自己是来公干的。他出示了皇上的令牌。刘涛只能站在门前看着公子瑾阑。 公子清浅刚走到门口,书房门就开了。 “公子!他……”刘涛指着公子瑾阑想说什么,却被公子清浅摇头的动作给止住了。 “有何吩咐知会一声便可,何须亲自走一趟?”公子清浅走到自己的几案前看着公子瑾阑。 “我怕自己不来会被人暗算!”公子瑾阑的话里有话。他已经得到线报,公子清浅去了明鸿院,并且被风尘子请到了名花阁。 “有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暗算皇上的红人!”公子清浅摆摆手示意姚童和含光退下。 姚童和含光退出门外后,公子清浅坐在了几案的一侧。 “说吧!她找你做什么?”公子瑾阑卷上了几案上的书简。 “下月初五明鸿院举办花庆日!”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那日便是我的死期对么?”公子瑾阑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 “她约我一起对付你!至于具体计划,她没有透露!”公子清浅毫不隐瞒地和盘托出。 “那日我们收网!”公子瑾阑说着站起身。 “你确定她就是微鸿组织的幕后黑手?”公子清浅坐着没动。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不过要是花子千在那日出现在明鸿院的话,那风尘子便是我们要找之人!”公子瑾阑说完便走了。 他就不担心那日我真的和风尘子联手?公子清浅看着公子瑾阑傲然的背影暗暗道。 公子瑾阑当然有顾虑。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了。 “公子!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姚童可是对公子瑾阑恨之入骨。他在公子瑾阑府中的地牢里受尽折磨,差点死在那里。 “对付微鸿为上!”公子清浅又如何能不恨?公子瑾阑几次三番要置自己于死地!只是这次是皇命,而且对付的是前朝余孽!公子瑾阑的确有这个魄力和实力! 忍是公子清浅的师傅给他上的第一课。尽管那时他才六岁。 那一年的冬天,漫天大雪覆盖了北方的一座山岭。 公子清浅的母亲驾着马车将他送到这寒冷之地拜师学艺。 母亲将他送到师傅手中便决然地离开了。他不敢哭泣,生怕母亲生气和责罚。 他的岁数最小,时常被他的师兄弟欺负。他跑去师傅那里告状。师傅却只送他一个字“忍!” 公子清浅拿起笔在锦帛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忍”字。 “就算这次不能杀他,也必得让他吃些苦头!”姚童握紧了拳头。 “好!”公子清浅看着呶着嘴的姚童笑了。 姚童不知道此次行动的危险性。公子清浅却知道就算自己和公子瑾阑联手也无必胜的把握!公子瑾阑这次定会九死一生!这种事情他不会说,也没有必要说! 公子瑾阑的心里更清楚此次行动要么他死,要么微鸿组织在京城的势力受重创! 二皇子没让人通报就进来了。公子瑾阑站在自己的书架前手拿一卷书简沉思着。 “坐!”公子瑾阑冷不丁地道。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来了!”二皇子坐在了几案的后面。 “您身上特有的熏香出卖了你!”公子瑾阑放下书简坐在了几案的一侧。 “微鸿一案怎么样了?”二皇子拿起枫炎端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这茶味浓了些!二皇子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公子瑾阑看着二皇子喝茶的表情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 “你故意输了赌注,就是为了把她留在那里吧!” “也不能说是故意输的!那酒的确是厉害!要不我们今天共饮如何?”公子瑾阑说得倒是实话。 “行了!你告诉她你的计划了么?”二皇子是最了解公子瑾阑的了。 “没有!” “你就不怕她恨你?到时候反而帮了倒忙?”二皇子的手按住了杯口定定地看着公子瑾阑。 “她不会!”公子瑾阑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手。 “太过自信恐怕会有失!这次可不容有失啊!”二皇子加重了语气。他可不想从此失去这个有力的臂膀。 “我要是去了也会带上他的,二皇子不必顾虑!”公子瑾阑将自己的手举到眼前。这双肤质细腻修长的手却是无数人的噩梦! “你必须活着!”二皇子倾身过来一把抓住了公子瑾阑的胳膊。他知道公子瑾阑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手的。 “好!我答应你!”公子瑾阑的眼睛看着二皇子抓着他胳膊的手。二皇子自觉失仪,松了手坐直了身子。 “你不告诉她是为了保全她是吧!”二皇子的手抓住了茶杯。 “不知道才能活得长久!也能等到那一天!”公子瑾阑的话使得二皇子不得不佩服他的谋略和胆识。 柔心如果背叛公子瑾阑投靠了风尘子。且不管风尘子是不是微鸿组织的人。但就凭二皇子掌握的消息而言,风尘子的势力在京城的各大院中是最强的。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官府的人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柔心对公子瑾阑的底细虽然不是了如指掌,但也足以给风尘子提供不少有用的消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风尘子怎能不知这个道理?又怎能不问柔心?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相互承诺 明鸿院清雅轩的四角亭内放置了两把古琴。风尘子今天邀了京城四大名院的娘子来明鸿院做客。 花魁柔心和可灵儿奉命展示琴艺。她们演奏的是同一首曲子,但是这首曲子却是各家娘子所未听过的。 “姑娘们演奏的曲子甚是好听!不过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香春阁阁主柳函媚喝了一口酒斜斜地瞅着柔心和可灵儿道。 “灵儿献丑了!”可灵儿起身施礼道。 “莫不是此曲是你所写?”班沁院的顾大娘子挑了一下眉毛问道。 “呦!明鸿院的姑娘都能自个儿写曲子了!真是羡煞旁人!”镜幻院的兰娘子巧笑道。 “那就不知二位姑娘可会演奏那个广陵曲?”柳函媚刁钻刻薄的本性显露无疑。 “我今天请大家来是有要事!”风尘子怎能不知广陵散曲失传已久? “她们要是能奏出广陵曲!今天你的任何提议我柳函媚都会答应!”柳函媚说着看向另外的两家娘子。她分明就是不捧风尘子的场,所以故意出言刁难! “既然柳家娘子都放话了,我们自然依随不是!”兰娘子也表了态。她知道要不是有重大事情,风尘子是不会请自家院中的两大名花魁献艺的。她对风尘子和现今皇上的红人公子瑾阑相怼之事也略有耳闻。风月场中的消息是最为灵通和准确的。 顾大娘子虽然只笑着并未说话,但是她显然是倾向于她们的。 风尘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如果单凭自己一家的势力,如何能与公子瑾阑相抗衡? “奴不才!倒是会些个!”柔心说完就拨动琴弦演奏起那个失传已久的曲子了。 在场的娘子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柔心的手指。可灵儿也侧耳聆听柔心所弹之曲。 风尘子先是惊讶万分,继而是惊喜。柔心可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公子瑾阑得到线报后沉默不语。枫炎按耐不住性子道:“她分明就是……” “她自有她的道理!”公子瑾阑淡淡地道。 “都这个时候了!公子还在为她开脱!”枫炎有些失去理智了。 “这是你该说的话么?”公子瑾阑的眉毛立了起来,脸上的寒意乍现! 枫炎赶紧闭了嘴巴。倒是他的心里却是十分地恼恨柔心的。公子的意思难道她体会不到? 柔心被公子瑾阑赌给风尘子那天的确是很伤心。后来她静下来细想了一下,觉得公子瑾阑这么做必有用意才慢慢地释怀了。 再后来公子清浅为她的初夜来到明鸿院台上时,公子瑾阑不但没有阻止他,而且还说了一句让她选择公子清浅的话。那时,柔心便知道公子瑾阑把她留在明鸿院的真正目的了。 柔心一曲奏罢!风尘子率先鼓起掌来。她没有想到柔心不但琴艺出众,而且居然还会演奏失传已久的广陵散曲! 其他的三家娘子不得不拍了拍手。她们接下来只好听从风尘子的安排,在下月初五配合她行动。 柔心知道此事不需自己传递消息。公子瑾阑在明鸿院一定有眼线。 风尘子不是没怀疑过柔心,她毕竟曾是公子瑾阑的人。 但是柔心自从来了明鸿院就未出去过。她每天只是乖乖地待在房中。 这次柔心又帮了风尘子这么大的忙,从而打消了风尘子心中的疑虑。 柔心见自己取得了风尘子的信任,便开始密切注意起她的一举一动来。不过风尘子接触的人都是女子,而且皆是风月场上的人。 是不是他们搞错了呢?柔心到此时才开始怀疑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的判断力。 公子清浅第三次来明鸿院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这样的天气是个很好的掩护。他穿了便装而来,没人会注意到他。 “明天夜里来接我!”公子清浅嘱咐姚童后进了明鸿院的大门。 明鸿院今天夜里的人少了许多。公子清浅直接上楼去找柔心。 柔心正在梳妆台前卸妆。她十分的厌倦自己的妆容,每天好像戴着个假面具一般。 洗净了面容的柔心是最美的。这种美是纯自然的。她的肤质本来就白嫩软滑,明亮的水剪眸挂着湿气别有一番韵致。 公子清浅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柔心不晓得这样恶劣的天气谁会来。 她打开房门看到公子清浅的一刹那惊住了。他怎么这么晚来了? “不希望见到我?”公子清浅回身关上了门。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天气公子会来!”柔心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公子清浅。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公子清浅看着穿着睡袍的柔心道。 “公子若是知我心思,必不会强人所难吧!”柔心自我保护意识极强。 “我现在确实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不过待我功成之时,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公子清浅的话说得很明白了。 “等公子真的能舍了名利之时,我定嫁你为妻!”柔心做出了承诺。但是她觉得这只是公子清浅的一时冲动,并未当真。 “好!但是在此之前你……” “我必守身如玉!”柔心答得干脆利落!她也是在暗示公子清浅,今晚我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 “你在他的身边不动心么?”公子清浅说这句话时充满了醋意。 “他永远不会给我想要的生活!”柔心的神色暗淡下来。 公子清浅瞧见柔心的脸色心中一阵心痛。她倒底还是喜欢上了公子瑾阑。 柔心躺在公子清浅的身边时,告诉他自己的判断。 公子清浅却说这次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正好可以看一下这四家名院是否和微鸿组织有关。 公子清浅见柔心毫无防备地睡去了。他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那公子瑾阑明显对柔心也动了情。不然柔心不可能活到现在。 柔心的性子虽刚,可是公子瑾阑真的能把持住自己么? 思及至此,公子清浅心里倒是有了主意。这次事件过后,公子瑾阑如果能活着,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娶了别的女人! 公子瑾阑比公子清浅大两岁。京城的女子痴慕他的人很多。季家的门槛这两年都快被媒婆踏破了。 公子瑾阑的母亲嘴上说不急,但是心里却急得不行。和她差不多岁数的女人大多有了自己的孙儿。唯独自己的儿子对亲事漠不关心。 他早早地就自立门户,到了成家的年龄却丝毫没有成亲的打算。这还不算,他连个女人都不碰一下。 前些日子,公子瑾阑的母亲听说他的身边有了个叫柔心的姑娘。她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可最近听说他将她赌给了明鸿院。 季老爷子也曾对公子瑾阑说过一次:“你该成家了!” 公子瑾阑却只有两个字作答:“不急!” 正文 第七十章 为情所惑 公子清浅雨夜与柔心过夜的事还是被公子瑾阑知道了。 柔心的丫头高玥代替她去给公子瑾阑端茶递水。 高玥虽然在府里也有些日子了。但是她见了公子瑾阑还是战战兢兢的。尤其现在公子瑾阑的脸阴沉的吓人。 “我去吧!”枫炎见高玥端着茶杯在门前踟蹰不前,就知道她的心里万分的恐惧。 公子瑾阑听了自己的禀报后,脸一直冰着。他要是看到高玥这副模样,一定会迁怒于她。 枫炎还指望着高玥将来能帮着他看着柔心,他可不想她现在就死掉! 高玥哪里能猜的透枫炎的心思?她还在心里十分地感激他。 不过她还真的得感激枫炎,不然这一次她真的死定了。 “啪!”得一声,枫炎刚放到公子瑾阑面前的茶杯便粉身碎骨了。 门口的高玥吓得一哆嗦。她偷偷地往里面一瞧,枫炎正在捡地上的碎片。她想进来帮着收拾,却被枫炎的眼色给止住了。 高玥缩回脚尖,站在门旁大气不敢出。枫炎端着茶杯的碎片出来递给了高玥。高玥感激地看了枫炎一眼,端着托盘跑得飞快。 “还不算笨!”枫炎忍不住道。 “你让人探探她的口风!看她是否真的……”公子瑾阑此时的心别提多么的难受。心痛的滋味他此生不想再有第二次。 但是人一旦动了情,伤心便是不可避免的了。用情越深,伤得越重! “是!”枫炎知道现在不是暴露眼线的时候。但是他从未见过公子瑾阑此时的模样。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雪狼,那神情真是可怕极了。 公子瑾阑在枫炎走的时候踢翻倒了几案,掀翻书架。整座书房差点被他给拆散了架。 侍卫们找来了途安。 途安也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外远远地看着公子瑾阑。最后,屋里的那盆兰草被公子瑾阑从屋子里扔了出来。幸好被途安一把接住才没有粉身碎骨。 枫炎在一个时辰之后回来了。他们的内线并没有探听到什么。他看到途安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途安轻易不会来前院的。 “你还是站在这里比较好!”途安听到脚步声便知来人是枫炎。 枫炎往书房里一瞄,便飞跑进去。结果他被公子瑾阑一掌逼出了门外。 途安扶住了站立不稳的枫炎。枫炎怂了一下臂膀站直了身子。 公子清浅得到了眼线的消息却笑的合不拢嘴。他知道公子瑾阑的脾气。这一次,他一定会因误会柔心而心存芥蒂。 只要有了心里的这根刺,那么他和柔心之间的感情也就不可能再有什么进展! 公子清浅一连喝了五杯茶。姚童感到特奇怪。今天的天气凉爽的很,公子这是怎么了? 公子清浅晚上约了炫飞喝酒。他们二人一直喝到深夜。 “月色美,佳人更美!”公子清浅明显是喝醉了。 炫飞抬头睁开朦胧的醉眼看了一眼窗口的明月附和道:“真美!” 守在书房外的姚童不禁也看向夜空。一轮明月挂在墨兰的天空上的确是挺好看的! 公子清浅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门外。炫飞趔趄着爬起来跟了出去。他搂住公子清浅的脖颈道:“月在酒中,我吞明月!” 公子清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酒杯。柔心温婉的笑容出现在酒里。公子清浅看着酒杯笑着…… 公子瑾阑也醉了。他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喝了两坛千日醉。 “给我酒……”公子瑾阑头靠着倒卧的茶几醉倒了。 途安和枫炎赶紧近前扶起公子瑾阑把他送回了卧房。途安去而复返,他取了解酒丹给公子瑾阑服下。 “今晚精神点!”途安看了门口的枫炎一眼走了。 这个柔心真的是公子的克星!枫炎心里暗暗嘀咕着。 柔心此时正站在自己的屋里的侧窗前看着明月。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晕染出淡淡的光芒。 她的内心此时很是复杂。公子清浅的到来使得她的情感乱了方寸。 她以为自己对公子清浅的情已成过去。她却未曾想公子清浅对她动了真情。她当着他的面做了承诺。那么,她将从此不能再对公子瑾阑有情。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难不成自己真的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一阵风吹来,柔心打了个寒颤。她关了窗户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从这一刻起,她决定不再对公子瑾阑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情由心生,可不由人!柔心这晚噩梦连连!不是公子瑾阑被杀,就是她自己被公子瑾阑所杀! 公子瑾阑醉酒沉睡至第二日晌午才醒。枫炎禀报说二皇子已经在书房等了他一个时辰。 公子瑾阑起身去了自己的浴房。他不能带着一身的酒气去见二皇子。 书房在昨晚已经被途安带人恢复了原貌。二皇子除了闻到些许酒香,并未看到书房狼藉的样子。 公子瑾阑一身黑衣黑袍走进了书房。二皇子转身看到公子瑾阑俊逸的身姿和依旧犹如深水潭一般看不见底的眼眸笑了一下。 “听说你昨晚醉得不轻!”二皇子撩开衣襟下摆坐在了几案后。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二皇子!”公子瑾阑走到书架旁拿起一卷书简递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接过书简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各个风月场所的建筑布局图。 公子瑾阑指点着明鸿院的屋宇建构图道:“据探子来报,负责设计和建造这座宅子的人不在了!” “这是前朝遗留下来的,那些人死了也不足为奇!”二皇子不以为然地道。 “他们当中最大不过六十开外,最小的只有五十几岁!你不觉得他们死的太早了么?况且一个不剩!”公子瑾阑坐在了二皇子的身侧。 “一共有几人?”二皇子看着明鸿院的布局问道。这屋宇的建造竟十分的复杂和完美!二皇子心中暗暗地感叹不已。 “十三人!工匠和劳工除外!” “死因呢?”二皇子接过高玥递过来的茶杯。这个女孩子以前倒是没见过!二皇子瞅了一眼高玥。高玥哪里敢抬头看二皇子。她匆匆起身退了出去。 “两个死于疾病,其他的死于意外!”公子瑾阑拿起茶杯时想起了柔心。他的心又不舒服起来。 “你怀疑这明鸿院是前朝的遗祸?”二皇子总算明白公子瑾阑的意思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月夜不宁 皇宫的政和殿内,二皇子立在皇上的身侧。皇上看完简报后拿起了茶杯。 二皇子将公子瑾阑的意思透露给了皇上。皇上立刻派了人秘密将明鸿院监视起来。 公子瑾阑的目的达到了。他开始抽调人手清剿京城附近郡县的微鸿组织的人。 公子清浅则在暗中将查出的消息不断地送给公子瑾阑。 他们二人联手,使得微鸿组织损失惨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微鸿组织一百零八个铜主就死了四十多人。 公子瑾阑成了微鸿组织首要除掉的人。他们几次派人暗杀未果,只好另想他法。 八月十五的晚上月亮很圆。柔心抬头看着明月想起了去年八月十五和公子清浅一起吃一块月饼的情景。 往事历历在目,现在却是物是人非。柔心坐在桌旁拿着一块月饼掰开咬了一口。 公子清浅坐在侯府的庭院里和父亲一起赏月。他轻轻地拿起月饼掰开递给父亲一半。 “太甜了!我老了,牙口不行了!你吃吧!”老侯爷没有接公子清浅手里的月饼。 公子清浅也想起了柔心和他吃一块月饼的事儿。那天晚上,公子清浅将月饼分给了下人们。他却忘记了给自己留一块。 柔心坐在他的书房门前拿着月饼看着天上的圆月。 公子清浅走出书房坐在了她的身侧。柔心将手中的月饼一分为二。公子清浅和柔心默默地吃着月饼,看着天空中的圆月。那时公子清浅的心里充满了甜蜜和温馨的感觉。 “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坐在椅子上的老侯爷看出了儿子的心思。 “爹!我去了!”公子清浅拿着剩下的半块月饼去了明鸿院。 “公子!他去了明鸿院!”枫炎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过来!”公子瑾阑将枫炎唤道身前附耳密语一番。 一轮圆月悬挂高空,映衬着明鸿院忘尘阁的一角。 “柔心!有人在忘尘阁等您!”一个丫头在门外喊了一嗓子。 柔心用手帕包了那半块月饼直奔明鸿院最高的忘尘阁而去。她隐约猜到了来人会是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拿着半块月饼立在忘尘阁上看着悬挂在空中的那一轮明月。 柔心走到忘尘阁下望着卓然而立的公子清浅,她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突然,柔心感到身后有风声。她凭着直觉扭转身子想躲开,却不料那蒙面人的剑正刺向她的胸口。 那人的剑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剑尖下沉。柔心趁势一脚踢飞了那人的剑。 公子清浅用月饼击向那人的剑后飞身而下。就算是他的轻功再好,这楼也太高了。公子瑾阑正是利用这一点让公子清浅自愿以身犯险。 那人见公子清浅真的飞身而下,便转身逃离。 柔心看着公子清浅从那么高的地方飞身下来,心中大骇。她情急之下飞身而起,向正在下落的公子清浅伸出了手臂。 公子清浅的手在柔心的手心一点,借力缓冲落地。 柔心落下时,公子清浅抓住柔心的手轻轻一带,柔心也平安地落下了。 “你不要命了!”柔心心有余悸地抬头看着那高高的阁楼。 “我不是没事了吗?只可惜了我的那半块月饼!”公子清浅用眼睛四处搜寻着。 “不用找了,我这里有!”柔心的右手抬起,那半块月饼从她那淡粉色手帕里露了出来。 公子清浅我握着柔心的手看着那半块月饼会心地笑了。 对面楼阁之上观望的枫炎生气地握了握拳头。然后他回去向公子瑾阑如实禀报。 “还不去盯着!”公子瑾阑的脸色一沉,他手里的笔应声而断。 枫炎飞一般地窜了出去。刚要进来上茶的高玥知道主子又生气了。她蹑手蹑脚地端着茶离开了。 公子瑾阑坐在几案后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做事。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便起身走出了书房。 公子瑾阑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他施展轻功上了屋瓦去往明鸿院。 柔心和公子清浅双双站在忘尘阁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明月。 公子清浅的手里握着柔心给他的那半块月饼,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他用另一只手搂住了柔心的柔弱的香肩。 公子瑾阑站在另一处高楼之上看着他们二人。他的神情冷的可怕,人就如一座冰雕一般立在楼檐下的阴影之中。 公子清浅并未留宿在明鸿院。他知道公子瑾阑的眼线众多。雨夜那一次足以使公子瑾阑误会柔心。他不会再做第二次,否则柔心恐怕性命堪忧! 公子瑾阑亲眼看着公子清浅离开了明鸿院方才回府。 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想着今晚发生的事。什么人要杀自己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瑾阑在回府的途中遇到了十数蒙面人的围杀。 这些杀手先是围攻消耗公子瑾阑的体力和内力。然后他们开始互相配合用锁链困住公子瑾阑的下盘。 公子瑾阑已陷入险象环生的境地。这时枫炎赶到了。他放出信号,在周围的公子瑾阑的人一起赶往这里。 枫炎的剑法狠绝,先后有两个手持锁链之人死在他的剑下。公子瑾阑才得以脱身。 公子瑾阑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那些杀手见势不好,便无心恋战。他们死伤过半,仓皇逃走。 枫炎带人去追赶。公子瑾阑捂着受伤的左臂回到了自己的府里。 途安赶来给公子瑾阑上了伤药。他边给公子瑾阑包扎,边说了两句:“时间还长着呢!何必急于一时!” 公子瑾阑瞅着途安半天才道:“你说的不错!” 柔心在第二天才听到院里的姑娘们议论昨晚有人被袭击之事。她一开始还以为被袭之人是公子清浅。后来才知道是公子瑾阑被一群杀手围攻,险些丧命! 柔心虽然担心公子瑾阑,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明鸿院。 风尘子听说公子瑾阑昨天夜里被人追杀,心里很是快意。 “可惜他还是没死!”风尘子叹道。公子瑾阑如果死了,她也就不用再费心思除他了。 “卓儿!柔心没有什么动静么?”风尘子把手中的团扇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她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卓儿如实回禀。 “看来她是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了!”风尘子的笑容里透着股邪意。 “她和公子清浅倒走得很近!昨晚儿他们在忘尘阁上幽会!”卓儿掩嘴笑道。 “他们二人倒是很般配的!不过我院里的人想要出去哪有那么容易!”风尘子咬着牙浅笑。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清剿反贼 公子清浅自然是猜到昨夜袭击柔心的人是公子瑾阑派来的。 他是在警告自己离柔心远一些。不然他宁可杀了柔心,也不会让自己得到她。 公子瑾阑被袭使得公子清浅意识到微鸿组织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让京城的眼线盯紧最近入城的陌生人。 “公子!有消息!”含光走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说!”公子清浅放下了手里的书简看着含光。 “京城第一绣坊的人和被我们盯梢的人有接触!那人进了绣坊之内!” “通知公子瑾阑!”公子清浅虽然不直接和公子瑾阑明着过招,但是他们之间永远是两个互不相让的对手。 公子清浅将得到的线报第一时间通知公子瑾阑。公子瑾阑若是有所怠慢,跑了微鸿的人。那么他的把柄便落在了公子清浅的手里。 公子瑾阑受了伤,却依旧不得不亲自带人前往京城的第一绣坊拿人。 绣坊的主人红月一身红装走了出来。她扫了一眼公子瑾阑傲慢地问道:“来者何人?为何闯我绣坊?” “奉皇命搜查绣坊!”代理督卫徐正出示了督卫府的腰牌。 “我当是谁呢?我们绣坊是为皇家作秀活的,要是你们弄坏了作坊里的东西可要杀头的!”红月根本不买账! “再多一句废话,跑了反贼就拿你顶了!”公子瑾阑眼中寒光乍现! “呦!见你年纪轻轻,却不知官居几品?”红月不知死活地走到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把她拿下!搜!”公子瑾阑懒得再理这个女人。 “你们敢!”红月仗着宫里的关系叫道。枫炎一掌打晕了她。 这家绣坊着实规模不小。枫炎和徐正各带人搜了半天才回到了前院。 公子瑾阑看枫炎二人空手而归,便扫视了一眼红月身边的两个丫头一眼。那两个丫头慌忙跪了下来。 “你们绣坊总共多少秀女?”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总共一百三十二人!”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绿衣丫头低头应答。 “去把她们都集中在这个院子里!”公子瑾阑吩咐道。 “是!”那两个丫头提着裙摆飞一般地跑向了后院。 “公子!人不会已经跑了吧!”枫炎走近公子瑾阑低语。 “我们的人已经围住了这里!况且他的人也不会闲着!”公子瑾阑抿着唇淡淡地道。 秀女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她们陆续来到前院。 秀女们看到公子瑾阑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公子瑾阑见这些秀女盯着自己品头论足,他的心里很是不快。他用眼神暗示枫炎。 “今天你们有谁看到陌生人进到绣坊过?”枫炎走到秀女们的面前大声问道。 秀女们大都摇摇头。有几个胆大的指着枫炎质问:“你们都是谁呀?凭什么把我们弄到这里来!” “就凭这个!”枫炎拔出了剑指着那群秀女们。秀女们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谁今天敢说谎!等我们搜出了人,那就是她的死期!”枫炎的语气很是严厉。 “可我们真没看到啊!”几个秀女叫道。 “挨个审!”公子瑾阑面色一寒道。 “是!”枫炎一挥手,督卫府的人围住了那些秀女们。 “公子!人都到齐了!”那两个丫头回来了。 枫炎的剑入鞘,一把揪出离他最近的一个秀女提到公子瑾阑的面前。 “公子!我一直在做秀活,真的没看见有人进绣坊!”那秀女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 “动手!”公子瑾阑下了令。 督卫府的人拿出后背的鞭子开始抽打那名秀女。直到那名秀女晕过去才停手。 枫炎又抓了一个过来。这个秀女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太慢了!”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督卫府的兵士们抓过来一排,鞭子无情地抽向那些无辜的秀女们。 “别打了!我看见了那个人!”一个身着粉衫的秀女扑通跪在了地上。她身边的一个秀女扭头就跑,却被她身后的兵士抓住了。 “她的表哥不久前来找她!她不让我告诉旁人,还给了我一个玉镯!” “说!人在哪里?”枫炎将要跑的那名秀女提到公子瑾阑的面前。 “他,他走了!”那名秀女的脸色惨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不想活了么?今天你不说出他的下落!这院子里的人恐怕都得坐牢!”公子瑾阑的语气又冰冷了三分。 那名秀女虽然身子抖得厉害,但是却依旧不开口。 “枫炎!等什么?”公子瑾阑怒道。 那女子尽管被打得遍体鳞伤,依旧不说出她表哥的下落。 “你们这里可有藏的住人的地方?”公子瑾阑的眼睛凌厉地扫过剩下的那些秀女。 秀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摇摇头。 “不想坐牢的话就好好地想想!”公子瑾阑皱起了眉头。 “有一个枯井,在厨房的后面!”一个秀女突然叫道。 “走!”枫炎带人推着那名提供线索的秀女一起去了后院的厨房。 一会儿功夫,枫炎带着一个受了伤的青年来到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英妹!”那青年看到已经昏死过去的表妹叫道。 “说出其他人的落脚点,我留她一命!”公子瑾阑盯着那名年轻人的眼睛。 “你杀了我吧!”那名年轻人闭上了眼睛。 “杀了他表妹!”公子瑾阑毫不留情地道。 “是!”枫炎持剑走向那名叫英的秀女。 “不要!”那名青年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公子瑾阑用手势使枫炎的剑停住了。那青年的脸上满是泪痕。他为了救他的表妹,供出了三个藏匿微鸿组织成员的地点。 公子瑾阑这次一共剿杀和抓捕微鸿组织六十二人!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邸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途安送来了吃的和伤药。公子瑾阑臂上的伤口因与微鸿组织的人打斗而裂开。 “不能派他人做么?”途安给公子瑾阑包好伤口道。 “我若不亲自前往,万一跑了嫌犯。他会放过我么?” “那初五的行动对你来说岂不是太过危险?”途安不安地停下收拾东西的手看着公子瑾阑。 “他还分得清轻重!”公子瑾阑用左手拿起了筷子。这时,他想起上次受伤时,柔心端着碗要给他喂面的情形来。 途安见公子瑾阑失了神,便知道他又想起了柔心。 途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摇摇头轻轻地离开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多方探秘 眼看着九月初五将近,明鸿院的舞姬们正在台上练着舞。 初秋菊花正艳。明鸿院的各个园子里都摆上了菊。 柔心和可灵儿也在加紧排练着。可灵儿那天要跳长袖舞。柔心用古琴曲给她伴奏。 整个明鸿院处处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姑娘们都很兴奋,花庆日会来很多人,正是她们展示自己才艺的时候,也是她们抬高身价的机会! 其他各院也在准备着。她们也需要出一两台节目。 风尘子拟定了所请人员的名单。请柬已经发出。 柔心想知道她何时出手,以何种理由对公子瑾阑发难。但是风尘子好像忘了这事儿一般,丝毫没有任何行动。 公子清浅在花庆日的前一天来到了明鸿见风尘子。 风尘子只说了句:“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我的人如何安插进来?”公子清浅想知道具体事宜,但是风尘子闭口不提。他只好先安排好自己的事儿。 “那天需要一些人手照料各家的马车和马匹!你的人就做这个吧!”风尘子淡淡地道。 “何时动手?”公子清浅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要看时机了!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们后院的!” 公子清浅也没探听到更有价值的消息。他只好去看看柔心有没有什么收获。 柔心告诉公子清浅,风尘子很少在她们面前出现。即便是见着了,她也是很少说这些的。 公子清浅不便多逗留,尽管他很想单独和柔心多待一会儿时间。 柔心望着公子清浅匆匆离去的背影出神。可灵儿走过来轻声道:“可是为他担心?” 柔心收回了目光。她担心的不是公子清浅,而是公子瑾阑。因为风尘子要杀的人是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正立在他书房的窗前。公子清浅亲自前往明鸿院却并未传来有用的消息。 “要不属下去亲自问问柔心姑娘?”枫炎沉不住气道。 “不必!”公子瑾阑淡淡地道。他相信柔心,也相信公子清浅不会对他隐瞒什么!公子清浅尽管是他的死对头。但是公子瑾阑对他的人品却是敬佩有加的。从这一点来说,自己确实不及公子清浅!人贵有自知之明,能看到自己身上缺点的人不多。 “茶!”公子瑾阑感到嗓子有些不舒服便唤道。 高玥端着茶盘过来了。她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公子瑾阑拿起了茶杯,根本没看高玥一眼。高玥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 她偷偷地瞥见公子瑾阑抿了一口茶皱起了眉头。 公子瑾阑将茶杯放到了茶盘上。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高玥。 “还不去重新煮一壶好茶!”枫炎冲高玥喝道。 “是!”高玥哆嗦着退了下去。她手上的茶碗叮当作响。 公子瑾阑此时最想看到的是柔心。他的眼睛看向了茶桌。柔心要是在的话,她一定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煮茶。 明鸿院内欢歌笑语,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柔心在台侧看着可灵儿轻盈的舞姿和美妙的身段微笑着。她的琴音和可灵儿的舞相融合,引得其他排练的舞姬们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不错!歇着吧!”风尘子戴着面巾出现了。 柔心的琴音停下了。可灵儿接过身边丫头递来的巾帕擦着香汗。 “你随我来!”风尘子看了一眼可灵儿转身走了。可灵儿哪敢怠慢,提着裙摆迈着碎步跟了上去。 晚上,柔心去了可灵儿的房间。她想通过可灵儿知道风尘子的计划。 可灵儿坐在桌边凝神蹙眉,那神情甚是忧郁。但在柔心看来却是极美的一幅画儿。 “你怎么过来了?”可灵儿见柔心坐到了她的对面不禁问道。 “我看姐姐好像有心事?”柔心反问道。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今天风尘子找可灵儿什么事?但是她可不能直接问,以免引起可灵儿的疑心。万一再被风尘子知道了,自己可就危险了。 可灵儿欲言又止,神情之间十分的犹豫。柔心刚想再说一些体己的话儿,以便套出可灵儿的话。这时卓儿走进了可灵儿的屋子。 “柔心姑娘也在啊!娘子吩咐我来给可灵儿送东西。”卓儿边说着边看向柔心。 柔心只好起身离开了可灵儿的屋子。外面起风了。柔心拢了拢袍袖快步往回走。一件黑色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 柔心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公子瑾阑在她的身后。公子瑾阑斗篷上的气味出卖了他。 他们就这么默默地走着。一直走到了明鸿院花园的假山石后,柔心才停下脚步看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只是注视着柔心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没有探出有用的消息!”柔心垂下眼睑道。 “那天雨夜……”公子瑾阑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雨夜?”柔心抬起头看着公子瑾阑。他说的是公子清浅和她承诺的那晚么?柔心的心乱了,眼神也有些迷茫。 “你们做了什么?”公子瑾阑的语气冷的像冰。 柔心看到了公子瑾阑眼睛里愤怒的目光。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晚什么也没发生!”柔心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她的身子已经贴到了假山石壁上。 “是么?那就证明给我看!”公子瑾阑的身子慢慢地靠近了柔心。柔心本能地想躲开,但是公子瑾阑的手臂支在了假山石上。柔心的手推住了公子瑾阑的身子。 “你不信我?”柔心费力地道。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有些不稳。 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在面对一个高颜值的男人时,很难不心动。但是柔心时刻记着她和公子清浅的承诺。她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感,想办法让公子瑾阑保持理智。 “你让我怎么信?”公子瑾阑冷笑。 “要么杀了我!要么选择信任我!”柔心咬咬牙道。 “记住!你是我的人!”公子瑾阑说完转身就走了。 柔心呆呆地注视着公子瑾阑提拔的身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永远不可能像公子清浅一样给自己一个承诺和想要的生活。我一定不可以喜欢他!柔心在心里念叨着。 柔心转出假山石,往自己的园子走去。一阵风吹过,柔心身上的披风随风摆动。这时,柔心才想起公子瑾阑的披风还在自己的身上。 明天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柔心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将披风放在床上想。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香消玉殒 明鸿院的花庆日来了许多宾客。盛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风尘子戴着流苏面纱,神情庄重地坐在主位上。 公子清浅早早就到席了。柔心在他的身边给他的杯中斟满了酒。 不少公子哥儿羡慕地看着公子清浅。美人在侧侍候的无微不至。 公子清浅已经饮了两杯酒了,公子瑾阑却还未到场。 风尘子的眼睛看着公子瑾阑的席位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不会不来了吧! “娘子!时辰到了!”卓儿在风尘子的耳边提醒着。 风尘子却看向舞场的门口。上果品和菜蔬的丫头们渐渐地退下了。 卓儿也去了门口。她知道风尘子在等公子瑾阑的到来。 开场的舞姬们已经准备就绪,只等风尘子的开场白后,她们就入场表演。 公子瑾阑今天一身着白色锦服,外搭一件银白色的披风走了过来。舞姬们不禁发出了惊叹之声。 卓儿走到门内冲风尘子点点头。风尘子便朱唇轻启,宣布明鸿院的花庆日开始。 顿时,无数各色花瓣从天而降。公子瑾阑顶着花瓣雨走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坐下了。 风尘子注意到公子瑾阑的身上竟未沾一片花瓣。她的心中颇感惊奇。 “来!我们满饮杯中酒,以庆祝明鸿院的花庆日!”风尘子说完先饮尽杯中酒。公子瑾阑根本就没动酒杯。 “怎么!瑾阑公子还怕这酒中有毒不成?”风尘子的话中带刺。 大家刚把酒喝下肚,一听风尘子的话都心中一惊。 公子清浅冲公子瑾阑举起了酒杯。公子瑾阑缓缓地端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坐在公子清浅身边的柔心一脸的担心之色。公子瑾阑的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这细微的神色变化,自然逃不出公子清浅的眼睛。 公子清浅将自己的空杯举到柔心的面前。柔心的心思都在公子瑾阑的身上,哪里看得到公子清浅的酒杯? 公子瑾阑身边的女子正要给他倒酒。公子瑾阑冷冷地低喝道:“滚!” 那女子先是一惊,继而含泪退下了。风尘子的面色一寒,眼里的恨意立现。她的流苏面纱也挡不住她的怒意。 柔心眨了眨眼,拿起酒壶要给公子清浅斟酒时,才发现公子清浅举着酒杯看着自己。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柔心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因为过于担心公子瑾阑的酒中有毒,而忽略了身边的公子清浅。 柔心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公子清浅,将他的酒杯斟满了酒。 “陪我喝!”公子清浅的语气很重。柔心只好给自己的杯子满上,然后和公子清浅对饮了一杯。 音乐声起,歌舞表演拉开了序幕。舞姬们身着粉白色的衣裙徐徐走进舞场中间翩翩起舞。 “你这么担心他,为何还应了我的承诺?”公子清浅连喝三杯后已经有些醉意。 “我和他根本没有可能!”柔心的话音很低。 “我信你!”公子清浅放下了酒杯。他没有忘记今晚还有行动。他不能再喝了。 公子瑾阑看到柔心和公子清浅轻声交谈,二人之间的样子很是亲昵,他心里的火气直往上顶。 风尘子看到公子瑾阑自斟自饮地在喝闷酒,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冷笑。他这种心境最好! “公子!我得去帮忙了!”柔心说完起身走到侧台的古琴旁坐下。 “真美!” 公子瑾阑听得身边赞美的声音抬起头看去。可灵儿长袖飘飘,身姿曼妙,舞姿轻灵。 舞场上的人的眼睛都盯着可灵儿眨都不眨一下。 可灵儿转起圈儿来到了公子瑾阑的身边。她的舞袖拂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隐约嗅到一股异香,他立刻闭住呼吸,本能的推出一掌。 可灵儿被公子瑾阑的掌力击中飞了出去。公子清浅起身移步接住了可灵儿。可是可灵儿口中吐血不止,不一会儿就气绝身亡了! 风尘子没想到公子瑾阑的掌力如此之猛。她惋惜地瞅了一眼可灵儿,然后站起身厉声道。 “来人!抓住杀人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拿起酒杯扔向风尘子。风尘子一掌将酒杯打了回来。 公子瑾阑的手腕一转,然后接住了酒杯抛向了正向他冲来的那群人。 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被杯子砸中倒地不起,后面的人顿住了脚步。 公子瑾阑先发制人,跃到舞场上推出双掌。那群人被他的掌风推倒在地。 风尘子飞身来到公子瑾阑的身后,持剑刺向他的后心。 已经跑到可灵儿身边的柔心看着风尘子的剑已经到了公子瑾阑的身后时惊呆了。 公子瑾阑听得风声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旋身一掌击向剑的侧面。风尘子的剑贴着公子瑾阑的左胁下穿过。 风尘子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刺中公子瑾阑。她一愣神的功夫中了公子瑾阑一掌。风尘子虽然本能地用内力护住了心脉。但是她还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公子瑾阑岂能轻易地放过要置他于死地的风尘子?他的第二掌已经拍出,却被公子清浅出手截住。 “她不是!”公子清浅轻语。 公子瑾阑当然知道风尘子不是微鸿组织的人。他见公子清浅出手拦住自己,气得眉目倒立。这时,枫炎带人来了。 “公子!属下在门口发现了花子千!他进了这里却不见了!”枫炎叫道。 “你还护着她?”公子瑾阑愤怒地推开了公子清浅。 “风娘子!还不快走?”花子千在舞台侧面出现了。 “你是谁?”风尘子捂着胸口看着花千子。 “娘子!快走吧!”卓儿扶着风尘子往后台而去。 公子瑾阑的脑子里飞快地分析着。风尘子不认识花千子。那么她针对自己只是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 公子清浅却另有看法。风尘子不认识花千子,但是花千子一定是认识她的。 花千子带来一个戴紫色面具黑衣人。当公子瑾阑出掌击向花千子时,那个黑衣人替花千子接了一掌。公子瑾阑和那黑衣人各自退了三步。 好强的力道!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左臂隐隐作痛。他刚愈合的伤口被黑衣人的掌力震开。 那戴紫面具的黑衣人也暗暗吃惊。公子瑾阑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强的内力实属罕见。当他看到公子瑾阑左臂渗出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衣袖时,他的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毫不留情地连拍三掌,击向公子瑾阑的身体左侧。 公子瑾阑不得不用自己受伤的左手接掌。这回公子瑾阑退了五步。他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他的头也开始晕眩,眼睛也开始看人重影。 公子瑾阑意识到可灵儿用长袖给他下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幸亏公子瑾阑当时闭住了呼吸,只吸进了极少量的毒。否则,他现在已经毒发身亡了。 戴紫色面具的黑衣人继续攻击公子瑾阑。公子瑾阑不再硬接他的掌力。但是他已经险象环生了。 枫炎和他带来的人被其他人缠住打斗,无暇顾及公子瑾阑。 花千子也出手了,却被公子清浅截下。花千子没想到公子清浅会帮公子瑾阑。他们不是死对头么?花千子疑惑不已。他的手下已经查过了,消息不可能有误!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凌霄掌法 戴紫面具的黑衣人见公子瑾阑身形迟缓,心下大喜,现在正是除去他的最好时机! 柔心见公子瑾阑挨了一掌后勉强站住身形很是吃惊。她挺身挡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前。 “让开!”戴紫面具的黑衣人见一容颜俊美的女孩挡在了自己和公子瑾阑之间便喝道。 柔心目光坚定地看着戴紫面具的黑衣人。她丝毫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戴紫面具的黑衣人将内力聚集于双手掌心缓缓地推出。 “让开!”公子瑾阑知道对手的内力不是柔心所能抵挡的。他想要推开柔心,却觉得自己晕眩的更厉害了。 柔心当然不会硬接对手的掌力。她拉着公子瑾阑闪到一旁。那人的掌力击在一个高大的花瓶之上,那花瓶碎成了齑粉。 戴紫面具的黑衣人心里道声:“可恶!”他的人已经追将过来又是一掌。 柔心不自觉之中使出了凌霄功法中的凌霄掌。 凌霄掌力道阴柔,威力很大。戴紫面具的黑衣人不小心被柔心的掌力伤了右肩。 公子清浅的剑刺进了花子千的胸膛。戴紫面具的黑衣人不再恋战,他快速地从侧台而去。 柔心扶着公子瑾阑坐在了舞场中间。公子清浅却不得不和枫炎联手对付风尘子等四院请来的高手。 “住手!”督卫府的代理督卫徐正带着兵士来到了舞场。 打斗的双方都停了手。枫炎和柔心扶起了公子瑾阑。 “发生了何事?”徐正见公子瑾阑受了伤便皱着眉头问道。 “他杀了我园中的舞姬!”风尘子服了治疗内伤的伤药后来到了前厅。 “那舞姬给我下了毒!”公子瑾阑勉强站直了身子。 “封锁明鸿院!仔细搜查!”徐正下了令。 “这里交给你了!”公子瑾阑在柔心和枫炎的搀扶下走了。公子清浅和他的人也往外走。 “你们明明是一伙的!却为什么救我?”风尘子颤声道。 “记得还我的人情!”公子清浅头也没回地道。 风尘子咬着嘴唇,握紧了拳头。她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公子瑾阑!咱们走着瞧! 公子瑾阑回到自己的府邸就晕倒了。府里的郎中来瞧过了。途安拿着解毒的药方去配药。柔心和枫炎守着公子瑾阑。 枫炎当时虽然在打斗,但是柔心救公子瑾阑的一幕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对柔心的敌意又减少了一分。 途安亲拿着解毒丸走了进来。柔心想接过药丸,却被途安瞅了一眼。柔心知趣地退到一旁。 枫炎扶起公子瑾阑,途安将药丸放进了公子瑾阑的口中。 公子瑾阑睁开了眼睛。途安拿着水碗给公子瑾阑喝下,然后他站了起来。 枫炎扶着公子瑾阑躺好。柔心拿着手帕给公子瑾阑擦拭嘴角。公子瑾阑抓住了柔心的手道:“你先出去!” 柔心愣了一下,抽回手臂,然后接过途安手中的托盘走了出去。 “公子!该做的都做了!”途安垂手立在公子瑾阑的床边。 “那个戴紫面具的黑衣人可能是微鸿组织的幕后黑手!可惜……”公子瑾阑摸了摸自己左臂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口。 “明鸿院已经被查封!戴紫面具的人和花子千是班沁院的顾大娘子请来的人!”途安才将消息告诉公子瑾阑是因为他刚喝了解毒的药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随我去督卫府!”公子瑾阑听了途安的话果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公子!你不能……”途安有些后悔将此事告诉公子瑾阑了。但是这么重要的事他实在是不敢不报。 “还不去备车!”公子瑾阑的面色又冷了下来。 枫炎帮着公子瑾阑穿上了衣服和靴子。途安走到门口时看到柔心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 “公子要出门!你跟着!”途安听枫炎带去明鸿院的人回来说,柔心在最危险的时候挺身救了公子瑾阑。看在你救了公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过往了!途安看着走过来的柔心暗暗地想着。 公子瑾阑缓慢地走出了屋子。柔心扶住了他的手臂。 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虚弱,所以他任由柔心搀扶着他走向府门口。 出了府门,柔心放下了手臂。公子瑾阑站直了身子,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上了马车。 “进来!”公子瑾阑在马车里唤道。柔心只好上了马车钻了进去。 枫炎和途安安排的八名死士跟在了马车的后面。 督卫府的徐正见公子瑾阑走进他的官署,吃惊地站了起来。 “你的伤好了?” “带人随我去顾大娘子的班沁院。”公子瑾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徐正看见公子瑾阑额头细密的虚汗,便知公子瑾阑是拖着伤病来的。于是他赶紧出去召集人手。 不出公子瑾阑所料,班沁院已经人走楼空了! “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公子瑾阑拢了拢黑色的披风道。 “人我给你带来了!”公子清浅的声音从公子瑾阑的背后传来。 含光带人押着顾大娘子和班沁院的管事走了过来。 公子清浅立在班沁院外的一棵高大的树下看向这边。 “还不接过来!”公子瑾阑开始咳嗽起来。 督卫府的徐正一挥手,四名兵士从含光等人的手中抓过了顾大娘子和齐管事。 公子瑾阑咳出了血。柔心赶紧拿出手帕替他擦拭。 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转身带人离去。柔心要扔了手帕,因为她的手帕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渍。 公子瑾阑却抓住了柔心的手,轻轻地抽出了手帕放在了怀里。 柔心想收回手臂,却被公子瑾阑抓得死死的。 他们就这样拉着手走回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公子瑾阑到了卧房之内便躺下了。 途安端来了药效强的解毒汤药。公子瑾阑让他把药放在床头柜子上,途安却冲枫炎使了个眼色。 枫炎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他扶起了公子瑾阑,在不经意间点了公子瑾阑的穴道。 途安将药灌进了公子瑾阑的口中,然后点了他的睡穴。 途安和枫炎配合默契,柔心根本没有看出公子瑾阑是被逼喝药的。 第二日清晨,柔心过来伺候公子瑾阑。她发现途安和枫炎跪在门外很是奇怪。 柔心轻轻地走了进去。她看到了公子瑾阑的那张冰山脸。 地上还有摔碎的碗和匙儿。柔心闻到了汤药的味道。难道是这汤药有问题?柔心边寻思,边拾掇着地上的碎片。 “你也滚!”公子瑾阑低吼。 柔心的手下一抖,一个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指头,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柔心顾不上止血。捡起地上的托盘把碎片放在里面端着就走。 “慢着!你去命人来给我狠狠地打这两个混蛋!”公子瑾阑解下腰间的牌子扔给了柔心。 柔心不知道公子瑾阑为什么这么生气。她刚要捡起地上的牌子,公子瑾阑生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先把你的手弄干净!别脏了我的牌子!” “是!”柔心起身去公子瑾阑的抽屉里拿止血药。柔心包上了自己的手指头,却系不上。她不得不走向公子瑾阑伸出了手。 公子瑾阑不会打结。他又不便说出来,只能冷冷地道:“去找外面的两个混蛋!” 柔心用左手捡起牌子。然后她一只手端着托盘走到枫炎跟前蹲下。 “公子为什么生气?”柔心轻声问道。 枫炎已经听到公子瑾阑的话,所以他帮柔心把手绑好。 “公子从来不吃汤药!这次是我们给他灌的药!”枫炎的声音也很低。 哦!原来是这样!柔心这才知道为什么公子瑾阑发这么大的火气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执行鞭刑 柔心拿了公子瑾阑的令牌十分的为难。公子瑾阑的令不能不遵从。可是枫炎和途安是为了他好才犯得错! “按公子的吩咐做!”途安看到柔心拿着令牌在门口徘徊便道。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的确冒犯了公子!该罚!”途安沉声道。 “你也想尝尝鞭子的滋味吗?”公子瑾阑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柔心吓得飞一般地跑去找人了。 柔心把人找来了。她却躲进了屋子里。可是公子瑾阑却令她出去监督。 柔心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屋外。行鞭刑的人看着柔心手里的令牌。柔心才知道他们正等着自己传令呢? 柔心举起了令牌闭上了眼睛。皮鞭抽打在枫炎和途安的身上,柔心的心却在受磨难。她没见过这场面,那鞭声简直是骇人。 “行了!”柔心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睁开了眼睛举起了令牌。 枫炎和途安的已经遍体鳞伤了。他们以手支地呼吸沉重。 “不许停!”公子瑾阑冷冷的声音使得柔心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公子!他们二人也是为了你好!你的毒不解,身子不会好!”柔心跪在地上道。 “行!你要是愿意替他们挨十鞭,我就饶了他们!”公子瑾阑冷笑道。 柔心顿时没了动静。她怎么也没想到公子瑾阑会这般无情无义! “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们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途安勉强直起了身子道。 “再打下去,你们会死的!”柔心认真地道。她希望公子瑾阑能被她的话说动。 “我的命本来就是公子给的!他要拿去,我自然无话可说!”枫炎似乎毫无怨言。 “我愿意替他们挨十鞭!”柔心自己也不知是被他们二人的忠心感动了,还是真的怕他们都死了,反正她豁出去了。 “不行!你受不住的!”枫炎出言制止。 “你们挨了那么多鞭都没事儿!”柔心举起了令牌。鞭子无情地打在了她的后背上。 “啊!”柔心没想到这鞭子打在身上是如此的疼痛。她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五鞭过后,柔心趴在了地上。枫炎爬过去挡住了柔心。执行鞭刑的人举着鞭子不知怎么办。途安暗示他们继续打。枫炎替柔心挨了另外的五鞭。 枫炎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他赶紧爬回了原来的地方。 公子瑾阑站在了屋门口。柔心忍痛爬了起来跪在地上。 “知错了么?”公子瑾阑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是!”枫炎和途安一齐道。 “这次就放过你们!”公子瑾阑瞥了一眼柔心转身回到了床榻上坐下。 途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扶起了枫炎。柔心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们欠了你的人情,到时候自然还你!”途安说完就扶着枫炎一起走了。 柔心转身想回自己的屋子里。但是她突然发现公子瑾阑的令牌还在自己的手里。于是,她扶着腰走进了公子瑾阑的屋子里。 公子瑾阑接过腰牌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柔心转身欲走,却被公子瑾阑叫住了。 “趴下!” “啊?”柔心没反应过来。 公子瑾阑走到自己的橱柜前拿出伤药看着柔心。 “不用!我让高玥给我涂!”柔心有些心慌起来。 “这又不是第一次!”公子瑾阑轻轻地推了一下柔心。柔心便趴到了床上。 公子瑾阑撕开柔心后背的衣衫,柔心咬住嘴唇才没喊出声来。 公子瑾阑动作很轻,可是柔心还是觉得痛得要命。 “停!”柔心实在是扛不住了。 “不上药会感染的!”公子瑾阑的手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柔心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行了!”公子瑾阑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了柔心的身上。 柔心回到屋里时,她额头的汗已经顺着脸庞流淌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高玥拿出巾帕给柔心擦汗。 “去给我找一件柔软的衣服!”柔心走到床边趴下了。 高玥拿来了衣服,除去柔心的披风。她看到柔心后背的鞭伤后惊呆了。 “快帮我换上!”柔心费力地坐了起来。 高玥哆嗦着帮她换上了柔软的衣服。这时,屋门响了两声。 “途管事!”高玥施礼道。 “什么事?”柔心扶着床柱站了起来。 “这解毒的汤药不能停!”途安苍白的脸上带着愁容。 “你让我去?”柔心皱起了眉头。公子瑾阑的脾气她是清楚的。自己现在拿着药碗过去不是找死吗? “毒不解彻底,会有后患!”途安定定地瞅着柔心。他相信她会去的。 “好!我试试!高玥!扶我一起过去!”柔心觉得现在喘气都觉得疼。 柔心走得很慢。一是她的后背疼得厉害,二是她在琢磨怎么能让公子瑾阑自愿服药。 他们来到公子瑾阑的寝殿门口时,枫炎将手里的托盘递给了柔心。 柔心端着托盘走进了公子瑾阑的卧室。躺在床榻之上的公子瑾阑闻到了汤药的气味猛地坐了起来。 柔心吓得哆嗦了一下。公子瑾阑眯着眼睛看着柔心。 “汤药虽苦,可是能解公子体内的毒。”柔心将汤药放在了屋里的桌子上。 “滚!”公子瑾阑怒道。 “如果你的毒解得不彻底,就像你胳膊上的伤一样,到时候会成为你的……” “滚出去!”公子瑾阑的眼神有点渗人。柔心知道多说无益,赶紧出去了。 途安和枫炎已经听到公子瑾阑的怒吼声。他们见柔心没有再受伤松了一口气。 柔心的话的确触动了公子瑾阑。他要不是因为臂上有伤,绝不会让那戴紫面具的黑衣人轻易跑了。 公子瑾阑的眼睛看向了那碗汤药。最后,他走过去端起碗。但是那汤药的气味着实令他作呕。 公子瑾阑又放下药碗走回床边坐下了。柔心三人在外面不安地走来走去。 “要不你再去劝劝?”枫炎停下脚步看着柔心。 “我后背疼得厉害,先走了!”柔心实在是不敢再招惹公子瑾阑了。 “进来!”公子瑾阑在屋里发话了。柔心站住了脚。她疑惑地看着枫炎和途安。 枫炎和途安用眼神暗示她快进去。柔心觉得自己的背疼得更厉害了。 当柔心挪到公子瑾阑的屋子里时,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柔心惊喜不已。 “怎么能让这汤药的味好闻一些?” “我去问问他们!”柔心端着托盘快步走了出来。 枫炎和途安二人见柔心把汤药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他们的表情别提多失望了。 “公子问有没有办法使汤药的味儿好闻一些!”柔心的话使得枫炎和途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急中生智 途安再次将汤药端来时,柔心闻到了一股清香的气味。 “你是怎么做到的?”柔心欢喜地接过盛着汤药碗的托盘问道。 “快去吧!”途安笑而不答。 公子瑾阑终于把解毒的汤药服下了。他躺在床上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柔心拖着伤痛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她趴在床上难以入睡。 “谁!”柔心猛地坐了起来,却因为疼痛而以手支着身子。 “嘘!是我!” 柔心仔细一看,来人正是公子清浅。他的手中拿着无痕膏。 “谢谢!”柔心接过药膏道。 “很痛吧!”公子清浅心疼地看着柔心。 “不碍事!”柔心笑了笑。 “有人!”公子清浅闪身从窗户出去了。柔心打开门一看是高玥。 “姑娘!我给你送来了夜宵!”高玥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托盘道。 “给我吧!早点睡!”柔心没想到自己竟然带回来一个监视自己的人。她放下托盘暗自叹息。 公子清浅没有再出现。柔心哪里有心思再吃夜宵?她拿着无痕膏想了半天。如果找高玥给自己上药,她会不会把无痕膏的事告诉枫炎呢?但是不上这膏药,她又担心自己的身上会留疤痕。 女人的爱美之心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柔心也不例外。 第二日清晨,柔心还是让高玥将无痕膏涂在了自己的背上。 高玥看着柔心的鞭痕心里不禁一阵颤抖。柔心待她涂完,对她说道:“有些事做了就没有回还的余地了。你要想清楚了!” 高玥拿着无痕膏愣了半晌,将膏药放在柔心的身边出去了。 柔心拿过无痕膏藏在了床角的被褥下。她趴在床上想着这件事要是公子瑾阑知道了会怎么样。 高玥没有将此事告诉枫炎。她觉得柔心待她不错。况且这膏药的事儿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炫飞的无痕膏药效的确神奇。柔心的伤不但好的快,而且好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柔心依旧每天去给公子瑾阑煮茶,整理书房。她露出的手臂引起了公子瑾阑的注意。 柔心手臂上的鞭痕不见了。公子瑾阑的眼睛跳了一下。 “倒茶!”公子瑾阑放下书简看着柔心。 柔心端着沏好的茶放在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之上。公子瑾阑的手按住了柔心的后背。 柔心的心中一惊,她已隐约觉察出公子瑾阑的用意。她故意弄倒了茶杯。 茶水在几案上漫延。公子瑾阑不得不用手去拿起案子上的书简和重要的帛书。 柔心捡起茶杯,抽出巾帕擦拭桌面。公子瑾阑的脸色阴沉起来。 他当然猜到这可能是柔心故意所为。但是他没有点破,而是让枫炎去搜查柔心的屋子。 高玥站在柔心的屋门口紧张地看着正在翻找什么的枫炎。 枫炎并未在柔心的屋子里找到什么。因为柔心的床角有一块凹陷下去的小巢。无痕膏正好塞在那里。枫炎在床上没有摸到。 “你跟我走!”枫炎带着高玥去了公子瑾阑书房旁的小屋里。 高玥在那柜格的缝隙里看到了柔心的一举一动。她的冷汗不禁冒了出来。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公子瑾阑看着正专心致志地烹茶的柔心问道。 柔心虽然坐在茶桌旁,她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公子瑾阑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一件事。 公子瑾阑果然又问,柔心才知道有些事是躲不过的。她走到书房中间跪下了。 “公子想知道什么?” “枫炎!”公子瑾阑失去了耐性。 枫炎带着高玥走了进来。高玥赶紧跪在了柔心的身边。 “你还不说吗?”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柔心。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柔心说得很快。 “啪!”得一声,公子瑾阑的手啪到了几案上,桌子上的茶杯被弹了起来。公子瑾阑眉毛都立了起来。他没想到柔心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警告高玥。 “我什么都不知道!”高玥当然不傻。 “她身上的伤为何好的如此之快?”公子瑾阑怒不可遏地吼道。 “公子是如何知道我背上的伤好了?”柔心抬起头看向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的公子瑾阑。枫炎听了也抬头看向公子瑾阑。 “你!”公子瑾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公子!兴许柔心的体质特殊,伤自然好的快些。”枫炎欠了柔心的人情。所以他替柔心说话。 “她留下!你们都出去!”公子瑾阑冷静了下来。 高玥爬起来随枫炎退下了。柔心跪在地上不再吱声了。 “他给你送药了是不是?”公子瑾阑走到柔心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这是你的府邸,他怎么敢来?”柔心垂着眼睑道。 “是吗?”公子瑾阑捏住了柔心的下巴。 柔心闭上了眼睛。她不敢看公子瑾阑凶狠的眼神。 “看着我的眼睛!”公子瑾阑发狠道。 柔心觉得自己的下巴有些疼,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你的眼神我看了害怕!”柔心说了句实话。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公子瑾阑的手滑向柔心的脖子。他的脸阴沉的可怕。 柔心不想死,所以她迅速地搂住了公子瑾阑的脖颈吻住了他的唇。这是她在霓虹苑学得一招死里求生的法子。 公子瑾阑的眼睛睁大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发软,心跳加快。 柔心的脸发起烧来。她松开了手试图推开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却真的吻住了柔心。门口的枫炎见屋子里没了动静,就唤了一声:“公子!” 在激吻中的公子瑾阑如何听得到?枫炎推门而入,看到了公子瑾阑和柔心相吻的一幕。 柔心推开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瞪了枫炎一眼。 “对不起!”枫炎刚要关上门。柔心却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晚上让她去我卧室的耳房住!”公子瑾阑站起身子走到几案后坐下。 “是!”枫炎松了口气。 柔心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告诫自己不能再有下次。 夜幕降临了。枫炎走到柔心屋子的窗前看她坐在桌边发呆便道:“公子吩咐你以后睡他卧室的耳房!” 柔心已经猜到了肯定会被换地方,但却没想到是去公子瑾阑的屋子里睡。 还好是耳房!柔心的脸上又开始发热了。她站起身跟着枫炎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卧室里。 公子瑾阑已经躺下了。他的伤毕竟需要静养一阵子。所以他早早就睡下了。 柔心来到耳房,看到了一张不大的床。她铺好床铺就钻进了被子里。被褥是新的,还有淡淡地香气。柔心很快就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公子瑾阑的床上。 柔心惊得坐了起来。她看着闭着眼睛的公子瑾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昨晚我口渴,让你拿水。你放下茶杯后就爬到了我的床上。怎么不记得了吗?”公子瑾阑睁开了眼睛瞅着柔心。 好像是有这回事!柔心呆呆地回想着。然后她的脸上飞起了红云。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秘密见面 柔心的美是诱人的。公子瑾阑忍不住拉住了她的胳膊。 柔心却飞身下地跑到门口,却又想起来自己还没穿外衣。她又跑到耳房穿好了衣服就要出门。 “给我更衣!”公子瑾阑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唤道。 柔心迟疑了一下,然后走向已经坐起来的公子瑾阑。 “我就那么可怕么?”公子瑾阑的声音有些沙哑。 “公子应该成家了!”柔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真的希望我成亲?”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胸口有点痛。 “这是早晚的事不是么?”柔心的心里也酸溜溜的难受。 “我是该成亲了!”公子瑾阑站了起来。 柔心开始给公子瑾阑更衣。她的动作很熟练,公子瑾阑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功课,柔心在霓虹苑练得熟熟的。柔心给公子瑾阑拾掇停当便要走。公子瑾阑却冷不防又抓住了她的胳膊。 柔心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的脸离得很近,柔心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是不是早就……”公子瑾阑的后半句话倒底是没说出口。 “我没有!”柔心的声音里透着坚定的语气。 “那就证明给我看!”公子瑾阑拉近了柔心的身子。 “我会杀人的!”柔心挣扎不脱急道。 “你杀不了我的!”公子瑾阑低头看着柔心温婉可人的脸。 “放开我!”柔心拼命地不使自己沦陷。她喜欢公子瑾阑,却不能和他一生一世。这种复杂的情感使得柔心内心十分的痛苦。 “公子!接到他的线报,微鸿组织的人在明鸿院出现!”枫炎在门外禀报。 公子瑾阑松开了柔心的手臂走出了房门。柔心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跟了出去。 明鸿院已经被查封。公子瑾阑和督卫府的徐正一起从后门进了明鸿院内。 风尘子站在明鸿院最高处的忘尘阁看着公子瑾阑等人在院内四处搜查着。她的内心充满了恨意。 公子瑾阑等人并未搜到任何可疑之人。有人报风尘子在忘尘阁上。 大家一起走到忘尘阁下。风尘子冷笑道:“我这园子都被封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搜!”督卫徐正下令。他手下的兵士们进了忘尘阁。 “这阁楼只是一座观景台,藏不了人的!”风尘子忍着气道。 兵士们从忘尘阁里出来了。他们冲徐正摇摇头。 “走!”公子瑾阑率人离开了。 “会不会是他的消息有误?”枫炎提出了质疑。 “不会!你带人在这里秘密盯着!”公子瑾阑和徐正各自留下人手监视着明鸿院。 风尘子见天已接近正午。她便要转身下楼。不料她一回身,那个戴紫面具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后。 “你倒底是何人?”风尘子疑惑地看向那人。 “帮你的人!”戴紫面具的人注视了一会儿风尘子坐在了桌旁。 “我的这个园子都被查封了!你如何能帮我?”风尘子坐在了那人的对面。 那人拿过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举起茶杯看着风尘子的眼睛。 “按规定!一个月后,你的园子便可以重新开业!” “公子瑾阑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风尘子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去找四皇子。他会帮你的!” “为什么帮我?” “帮你就是帮我!”戴紫面具的人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然后他便走下了忘尘楼。 “你是从密道进来的?”风尘子突然站起来追问。 “守住这个秘密,我才能随时帮到你!” 风尘子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园子的密道鲜有人知道。他倒底是什么人呢?不过她最后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能帮助自己对付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等人去了明鸿院后,公子清浅便潜入了他的府邸。 柔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她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还未褪去的红色指印。 “他弄的?”公子清浅在柔心的身后轻轻耳语。他的轻功十分了得,柔心竟然丝毫没有觉察有人在她的身后。 “他已经有所觉察!你不能再来这里!”柔心的话还没说完,高玥就推门进来了。她的手里端着茶点。 柔心转身一看,公子清浅已经不见了。她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姑娘跟谁说话呢?”高玥把茶点放在桌子上,然后她四处张望着。 “哪里有什么人?我的胳膊有些痛,忍不住唠叨两句而已。”柔心抬起胳膊看了看。 高玥见柔心的胳膊的确是红着,就微笑着退了出去。 途安就现在廊下望着这边。高玥走过去对他说着什么。柔心从窗户的缝隙里看着,心里很是不好受。 “我会小心的!”公子清浅的话音在柔心的耳边又响起。 “你刚才躲在屋里?”柔心吃惊的转过身来。 “我现在没法出去!”公子清浅坐在了椅子上。 柔心边给公子清浅倒茶,边不安地看着已经各自走开的途安和高玥。 “他欺负你么?”公子清浅的目光留在了柔心雪白的胳膊上的红指纹。 “我会小心的!”柔心的脸红了起来。 “杨太师之女杨英对他有意!”公子清浅拿着着茶杯边说,边观察着柔心的反应。 “他也有娶妻之意!”柔心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对面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不在意?”公子清浅啜了一口茶问道。 “我只是一个婢女!”柔心的心不知为什么莫名地难受起来。 “下个月杨太师的寿辰之日,倒是个很好的机会。只是他从来不喜欢和这些权臣来往!” “不是有二皇子么?”柔心的话使得公子清浅的眼神明朗起来。即使她喜欢公子瑾阑,也绝不会做出逾矩之事。公子清浅的心总算放下了。 “有人来了!”公子清浅起身躲了起来。柔心拿起了公子清浅用过的茶杯。 门开了,高玥走了进来。她看到柔心正在喝茶,边催促道:“公子回来了!你怎么还坐在屋里?” “你去侍候不也一样?”柔心没有动。 “那怎么能一样呢?姑娘趁公子还没发火,赶紧去吧!”高玥急得汗都出来了。柔心这才站起身出门去了。 柔心轻轻地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公子瑾阑正在看杨太师的请柬。 柔心这才知道公子清浅所说之事已经实施了。她边煮茶,边观察着公子瑾阑的神色。 “准备份厚礼送到太师府上!”公子瑾阑将信简放下了。 “是!”枫炎应道。 柔心将茶被放到公子瑾阑的几案上。她故意停留片刻,眼睛盯着那书简。 “想去吗?”公子瑾阑拿起茶杯看着柔心。 柔心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公子瑾阑放下茶杯道:“那就去吧!你得有件像样的衣服!枫炎!” 枫炎走进来拿出钱袋给了柔心两个银锭。柔心接过银锭冲公子瑾阑施了一礼,然后走出了书房的门。 公子瑾阑眼神阴郁地望着柔心的瘦削的背影……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清浅吃醋 晌午过后,柔心带着高玥去了如家成衣铺子。那里的服饰和布料都是上等货色,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柔心看中了两套衣服。一件是蓝白相间的锦绣套服。另一件是水红裙褂,外配白色红边的丝绣。 高玥觉得两件都好看。可是柔心的银钱只能买其中的一套。 “两件都要了!”公子瑾阑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店中。 “谢公子!”柔心知道礼数不能不守。 柔心用手里的银钱给高玥买了一套服饰。高玥抱着包袱兴奋地跟在了公子瑾阑和柔心的后面。 “我们去南市逛逛!”公子瑾阑转向了南胡同。 柔心从来也没来过南市。她和高玥被那里的各种物品所吸引,不停地从一个摊铺跑到另一个摊铺。但是她们只是看看,并未买什么。最后,她们转到了一家风味菜馆。 “进去看看吧!”公子瑾阑走进了菜馆。那里的设施虽然简朴,但是干净的很。 公子瑾阑走进一间屋子坐下了。柔心和高玥立在一旁。 “坐吧!”公子瑾阑看了一眼柔心。柔心拉着高玥坐在了他的身旁。 高玥给公子瑾阑和柔心倒了茶。公子瑾阑把一碟瓜子推到了柔心的面前。柔心看了看,没有动手。 “我们一起吃!”公子瑾阑看着那盘瓜子道。 柔心只好动手给公子瑾阑去壳。 高玥想帮忙,却被公子瑾阑的眼神给制止了。 直到菜上来了,柔心才停手。她把装着瓜子仁的托盘推到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公子瑾阑却一直看着柔心。柔心没有法子,只好用手捏起瓜子放到公子瑾阑的嘴里。 “公子!奴先回了!”高玥还是蛮机灵的。 “高玥!我们一起吧!”柔心想站起来,却被公子瑾阑抓住了手臂动弹不得。 高玥冲柔心撇了撇嘴,抱着包袱走了。柔心可怜兮兮地看着高玥的背影。 “吃吧!”公子瑾阑夹了一块酥肉放在了柔心的碗里。 柔心只好端起碗吃了起来。公子瑾阑要了一壶酒。他让柔心陪他喝酒。柔心喝得脸儿红扑扑的。 “公子!那人怎么看着像是风尘子!”柔心醉眼朦胧地道。 公子瑾阑顺着柔心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四皇子的身影。 “你待在这里别动!”公子瑾阑说着站起身出去了。柔心趴在桌子上睡了。 公子瑾阑回来后看到柔心醉了。他便自斟自酌起来。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公子瑾阑看着四皇子和风尘子一同走出,才抱起柔心出了包间的门。 柔心睁开眼睛看到了公子瑾阑的脸。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他抱着的。 “我自己能走!”柔心轻声道。公子瑾阑并不理会柔心,径直走出了菜馆。枫炎进来付了账。 柔心看到公子瑾阑的马车停在菜馆的门口。公子瑾阑抱着柔心上了马车。 “跟上了吗?” “嗯!都是一流的跟踪高手!”枫炎坐在了马车夫的身边道。 “四皇子怎么会和风尘子凑到了一块儿!”公子瑾阑喃喃自语。 “她当然会找靠山!”柔心的酒劲儿还没过。她靠在了公子瑾阑的肩头上。 “没有那么简单!”公子瑾阑闭上了眼睛。他需要仔细地想一想。 “公子!小心!”枫炎站在车上用剑拨着火箭。 马车夫加快了车速,将那些放箭之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但是马车已经燃起来了! “停车!” 马车还未停稳,公子瑾阑搂住柔心飞出车外。 车夫将马解下来。公子瑾阑抱着柔心上马回府。枫炎和车夫弃了马车跟着公子瑾阑的马后面跑回了府中。 府里也失了火,途安刚好领人灭了火。他看见公子瑾阑等人平安地回来了,不禁松了口气。 “以后加强守卫!”公子瑾阑只说了一句就扶着柔心回屋去了。 柔心又稀里糊涂地爬上了公子瑾阑的床。公子瑾阑喝了不少酒,也有些醉意。他上了床去亲柔心,却被柔心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脸上。 公子瑾阑皱了一下眉头躺下了。他了解柔心的心性,所以他什么也没做。 公子清浅一直在柔心的屋子里没走。公子瑾阑的府邸失火,他本想趁此机会出去,没想到途安命人将府邸团团围住了。 这会儿倒是安静了下来。柔心为什么没回来呢?公子清浅的心平静不下来了。 当清晨的曙光照在公子瑾阑的床帏时,柔心醒了过来。她看到身边的公子瑾阑又有些发蒙。 不过柔心看到公子瑾阑和衣而卧,她便释然了。 柔心悄悄地下了床。然后她给公子瑾阑盖好了被子就回自己的屋去了。 一阵秋风吹过,柔心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轻轻地推开屋门,却看到公子清浅睡在她的床上。 她的脚跟还未站稳,脖子已经被公子清浅掐住了。公子清浅看清是柔心时松了手。 “你怎么还没走?”柔心担心地问道。 “这公子瑾阑的府邸还真是热闹!”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柔心停下梳洗看着公子清浅。 “府内失火,他们忙了大半日。你是不是喝醉了?”公子清浅嗅到柔心身上的酒气问道。 “嗯!”柔心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你睡在他的屋里?”公子清浅的语气酸溜溜的。 “他让我以后睡耳房!”柔心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公子清浅只觉得自己有些气闷。他打开后窗户走人了。 “公子让姑娘伺候!”高玥敲敲门道。没有人逼她时,她还是懂礼数的。 柔心已经梳洗完毕。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然后走出了房门。 “真美!”高玥远远地看着柔心的背影喃喃自语。 公子瑾阑坐在的卧室外间的椅子上。柔心正在细心地给他梳理发髻。 柔心的手很轻柔,头发在她的手里很顺,也很听话。 公子瑾阑接过柔心递过来的铜镜笑了笑,觉得很满意。 公子瑾阑用了早饭便去了书房。途安进来请安并递给公子瑾阑一块巾帕。 公子瑾阑展开放到水里一看,是他安插在四皇子王府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四皇子答应风尘子帮她重开明鸿院。 公子瑾阑算算日子,按律明鸿院的解禁就在眼前。他不打算再和明鸿院纠缠下去了。因此他吩咐自己的人撤了回来。 “公子!他那边送来的消息!”枫炎递给公子瑾阑一缕锦帛。公子瑾阑捻开一看,上面写道:“戴紫面具的人在明鸿院附近出现过!” 公子瑾阑立刻让枫炎派出最擅长盯梢的人去明鸿院附近潜伏。 正文 第八十章 求娶次女 杨太师的寿诞那天,柔心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跟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后。 二皇子见了柔心不禁又动了心思。其他的公子们的眼睛也不时地瞅向这边。公子瑾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柔心。 真不该将她装扮的这么美!公子瑾阑喝了一口茶暗道。 公子清浅和三皇子来到了宴客厅内。他并没有看柔心一眼。柔心的心里知道他在生气。 三皇子坐在了二皇子对面的几案后。公子清浅的座位正好对着公子瑾阑和柔心。 公子清浅这才发现今天的柔心格外的靓丽。她一袭红色襦裙,外罩红色丝绣边的白袍,美得不可方物。 公子瑾阑这是要做什么?他为什么要把她装扮的如此艳丽?公子清浅拿起的茶杯皱着眉头思忖着。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一身紫袍的杨太师走了进来。他的身边是他的两个女儿杨英和杨雅娴。 “各位如此捧场,杨某不胜荣幸!”杨太师抱拳拱手道。大家也都见礼。 宴会开始了。舞姬们托着装有寿桃的盘子翩翩起舞。她们围着中间的一个大寿桃道具旋转着。 突然寿桃裂开成花瓣,一位粉衣带面纱的舞女盈盈而起。 她的身段妖娆,舞姿曼妙。在场的人纷纷鼓掌称好。只有公子瑾阑兀自喝酒,不为所动。 “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此舞女舞毕盈盈而拜。 “怪不得这么美!原来是杨太师的三女儿杨晴啊!”在座的有人赞叹道。 “女儿也给父亲祝寿!”杨英和杨雅娴也走入舞场拜道。 杨雅娴将自己亲手绣得寿字屏风送给了父亲。杨英则为父亲弹奏一曲山河颂。 大家一起举杯为杨太师祝寿。并恭贺杨太师有福气养了三位才貌出众的女儿。 “我的女儿们都到了出嫁的年龄了!瑾阑公子可愿意求娶啊!”杨太师亲自开口了。 “瑾阑愿意求娶杨雅娴为妻!”公子瑾阑此话一出口,激起了千石浪。 杨英本以为公子瑾阑会求娶自己,没想到他居然向自己的二妹求婚。她的心里五味杂陈,醋意翻滚,恨意绵绵。 二皇子和公子清浅的面色均有些难看。柔心却在发呆。他为什么不娶喜欢他的杨英呢? 杨老太师本来是要把长女嫁给公子瑾阑的,没想到他竟然看上了自己的二女儿雅娴。 杨雅娴自然知道自己的姐姐喜欢公子瑾阑。但是她生性温良、柔弱,所以她不敢多说话。不过她还是蛮欢喜的。公子瑾阑的容貌和气度是一流的,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 在场的其他公子都觉得公子瑾阑会挑人。杨英的个性太强,不适合做妻子。杨晴活泼可爱,略显幼稚。 “好!这就说定了!”杨太师一锤定音。 宴会结束后,二皇子与公子瑾阑一起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柔心回自己的屋子里换衣服去了。二皇子和公子瑾阑面对面坐在了茶桌旁。 “你求娶杨雅娴为妻是因为她的性子柔弱,不会干涉你纳妾。你的真正目的是要纳柔心为妾室对吗?”二皇子看着正在给他添茶的公子瑾阑道。 “正是!”公子瑾阑将茶放在了二皇子的面前。 “你就不怕后院起火?”二皇子的手按着茶杯口道。 “我公子瑾阑的后院永远不会有起火那一天!”公子瑾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好!”二皇子站起身来就走。他走到门口时正好看见柔心。 柔心赶紧低头施礼。二皇子注视她片刻,然后看了看她腰间自己所赠的玉佩缓缓道:“你既然戴着我的玉佩,理当守本分!” 柔心看着二皇子的背影不知所云。 公子瑾阑在屋中听了二皇子对柔心所说的话,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柔心走进公子瑾阑的书房看到他的阴冷的神情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娶杨雅娴么?”公子瑾阑盯着柔心问道。柔心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真的不知?” “不知!”柔心莫名地看着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在心中苦笑,我的心思她居然不知!是不是自己太多情了?还是太自信了? “煮茶!”公子瑾阑站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几案后坐下。儿女私情毕竟没有正事重要。 “公子!盯梢的人说明鸿院已经解禁开张了!”枫炎来报。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怪不得宴会之上没有看到四皇子!”公子瑾阑暗道。 “去把途安找来!”公子瑾阑啜了一口茶。 “是!”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途安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柔心知趣地出去了。途安走到公子瑾阑的几案前听候吩咐。 公子瑾阑冲途安轻语片刻。途安边听边瞪大了眼睛。 “去办吧!”公子瑾阑拿起了几案上的书简。 途安拭了拭鼻尖上的虚汗,转身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今晚的天有些阴沉,柔心见公子瑾阑没有歇息的意思,便去吩咐厨子做夜宵。她回来时,天开始下雨。柔心一路小跑地回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风刮得窗户乱响。枫炎和柔心忙着关窗。雨越下越急,还不时地伴着雷鸣和闪电。 一道电光闪进公子瑾阑的书房里。柔心正好把夜宵放在公子瑾阑的几案上。她差点弄翻了碗。 雷声响起,柔心躲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后。公子瑾阑侧脸看着身后的柔心问了句:“至于吗?” “我从小就怕打雷闪电!”柔心轻声道。她的话音还未落,一声霹雳在院中炸响。柔心骇得抱住了公子瑾阑的腰瑟瑟发抖。 公子瑾阑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女人真是胆小。不过他喜欢被柔心搂着的感觉。 “今晚恐怕得宿在这里了!”公子瑾阑看了看窗户。暴雨打得窗户“啪啪”作响。 “可是这里没有被褥!”柔心见雷电停止了,她松开了抱着公子瑾阑的手臂。 “跟我来!”公子瑾阑走到右边的书架旁转动了上面的一个蓝色花瓶。书架从中间分开,一间密室出现在柔心的面前。 柔心跟着公子瑾阑走进密室。密室的门便关上了。 密室里有卧榻和一床薄锦被。公子瑾阑躺到了卧榻之上里侧。 柔心原地站着没动。她的脸又开始发热起来。 “难不成你要站一宿?”公子瑾阑的眉毛立了起来。 柔心只好走到床榻边坐下了。她给公子瑾阑盖好了锦被。 公子瑾阑不相信柔心会坐一宿。他眯着眼睛看着她的后背。 柔心渐渐地困倦了。她终于倒在了床榻之上。公子瑾阑给他盖上锦被,搂着她入睡了。 枫炎一大早进到书房里。他没看见公子瑾阑和柔心,心里很是困惑。昨晚自己明明在外面守了一夜,没见他们出去啊! 枫炎放下手里的水盆,去找途安了。途安听说后,并没感到吃惊。他知道公子瑾阑的书房里有密室,又不能告诉枫炎,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你倒底是说句话啊!”枫炎有些急了。 “他们或许去了别的地方!有件事需要你去做!”途安附耳和枫炎密语了一阵子。 “公子他……”枫炎疑惑地看着途安。途安冲他点点头。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下聘杨府 十月初六,天高气爽。杨府门前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公子瑾阑亲自去杨太师的府中下聘礼。杨太师坐在正厅之内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礼物喜笑颜开。 公子瑾阑正式行了翁婿之礼。杨太师扶起公子瑾阑笑着说:“以后我们同心筹谋!” “太师果然是通透之人!”公子瑾阑亲自奉茶后落座。 士族子弟的婚姻皆是权利的附属品。这是大家都晓得之事。 柔心站在公子瑾阑的身后,看着他们所言所行,庆幸自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可不想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杨雅娴在后院听说公子瑾阑来下聘礼,心里很是高兴。她的妹子杨晴羡慕地说爹爹找了一个金龟婿。杨英在一旁却吹冷风。 “我听说他的房中有个叫柔心的丫头。人长得柔美,性子也如水一般惹人喜爱!” “我去瞅瞅,让她识趣一点!”杨晴说着就要去前厅,却被杨雅娴一把拉住。她冲杨晴轻轻地摇了摇头。 “姐!你这性子嫁过去还不得受气啊!说不定那个小妖精会爬到你的头上欺负你呢!”杨晴最看不得她二姐这性子。 “那可说不准喽!我听说他很宠着她呢?”杨英用木铲拨弄着花盆里的泥土。 “我不会和她争的!”杨雅娴说完就去了自己的房中。 杨英狠狠地将木铲扔到花盆里。她本想挑起事端,让公子瑾阑难堪。却不料杨雅娴居然不上当,她怎能不气? 正厅之内,公子瑾阑已经将自己的生辰八字与杨雅娴的放在了一处。 杨太师请的人来看了一下后说:“他们简直是天作之合!” 立在公子瑾阑身后的柔心有些伤神。她不经意间看到门口有个俏丽的姑娘向她招手。 柔心正要走过去看看她有何事,却被公子瑾阑喝住:“别去!” 杨太师这才注意到公子瑾阑身后的柔心。他只说了一句:“我这女儿虽然性子柔弱,但是谁要是欺负了她,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能不管。” “太师尽管放心!”公子瑾阑说完就起身告辞了。 柔心被公子瑾阑叫到了车里。她知道自己今天犯了错,所以坐在侧凳之上低头不语。公子瑾阑一直冷着脸看着她。 “公子!奴知道错了!”柔心小声道歉。 “你可知杨太师之意。”公子瑾阑转入正题。 “他怕您欺负了他的女儿!”柔心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 公子瑾阑听了顿时气结。她的脑袋里怎么就没那根筋呢? “公子当然不会欺负她!”柔心看着公子瑾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忙改口道。 “那你说谁会欺负她?”公子瑾阑耐着性子盯着柔心的眼睛。 “反正我们不会欺负她的!”柔心不敢看公子瑾阑的眼睛。 “我娶她只不过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公子瑾阑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杨雅娴就是那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柔心在心里暗暗地琢磨着。 公子瑾阑见柔心没了动静,便又说了一句:“你以后离她远些!” 为什么呢?柔心不解地抬起头看着公子瑾阑。她尽管有疑惑,却没敢问。 公子瑾阑看着柔心一脸茫然的表情,心里又燃起了火气。 幸好马车停下来了。公子瑾阑起身下了马车。柔心赶紧跟着下了车。 公子瑾阑走的飞快。柔心提着裙子紧撵着。枫炎皱着眉头跟在柔心的身边。 “你又惹公子不高兴了?” 柔心哪里有功夫搭理他?公子瑾阑已经进了书房。 “你就是公子的克星!”枫炎嘴上不留情地道。 “我不是!”柔心转身冲枫炎叫道。 “煮茶!”公子瑾阑的声音从书房内传了出来。 柔心赶紧进去坐在了茶桌旁。她熟练地摆着茶道。 公子瑾阑拿起书简却看不下去。他啪地将书简拍到了桌案之上。 柔心吓得一激灵,将茶水弄到了桌子上。她赶忙拿起巾帕擦了起来。 “你过来!”公子瑾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唤道。 柔心轻轻地走到几案的一头坐下。公子瑾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娶了杨雅娴之后,便会纳你为妾!” “不可!”柔心慌忙叫道。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么?”公子瑾阑咬着牙,眯着眼睛看着柔心。 “公子既然知道我的心思,就请公子放过奴婢!”柔心把心一横道。 “没有人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公子瑾阑的眉毛拧到了一处。 “请公子成全!”柔心跪伏在地。 “好!我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你找不到那样的人,就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公子瑾阑的手抓着书简闭上了眼睛。 “多谢公子!”柔心顿时松了口气。 三年时间不短,但是她起码可以躲过现在。这时,她想起了公子清浅。也想起了他和她之间的承诺。 他真的能抛弃荣华富贵和自己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柔心坐在茶桌旁发呆。 公子瑾阑开始后悔自己刚出口的话。三年是不是太长了?万一她真的在这三年中寻到了可以和她长相厮守的人,自己岂不是要失去她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公子瑾阑在心里暗暗地发狠道。 “公子!您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六,怎么样?”途安走进来禀报。 “可以!对了!这事儿知会一下老爷子!等等!我还是我亲自回去一趟吧。”公子瑾阑觉得自己该回家一趟了。毕竟成亲这种事还是亲自告诉父母亲一声比较好。 柔心还是第一次来季府。这宅子的豪华程度不亚于四皇子的府邸。柔心暗暗惊叹不已。 季老爷子正在他的花园里逗鸟。公子瑾阑走过去施礼。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下个月初六迎娶杨太师的二女儿杨雅娴!”公子瑾阑毕恭毕敬地道。 “为什么不娶大女儿?她可是能帮上你的人!”季老爷子放下手里斗鸟的家什转过身来。 这季老爷子眉眼粗犷,神情严峻。看来公子瑾阑应该像她的母亲。柔心微微抬头瞅了一眼。 “您觉得儿子的性情娶她合适么?”公子瑾阑抿着嘴唇冷冷地道。 “也是!我知道了!”季老爷子在一个丫头端来的铜盆里洗了洗手。 公子瑾阑转身便走。枫炎和柔心赶忙跟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后。 “慢!你的院里什么时候养了个丫头?”季老爷子叫住了公子瑾阑。 “这是我的事!”公子瑾阑继续前行。 “哎呀!我的儿!你总算回来了!”公子瑾阑的母亲一身绿色衣衫,挽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走了过来。 “见过母亲!”公子瑾阑施礼后挽住了母亲的胳膊。她在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柔心。 柔心的心不由得跳了起来。她低下头慢下了脚步。 “呦!四哥!她就是你的那个侍妾啊!长得真不赖!”一个身穿白色印花长裙的姑娘迎面走来。 “三姑娘的新衣真漂亮!”公子瑾阑的母亲笑着道。 “四姨娘好福气!”三姑娘停下脚步退到一旁。 柔心路过三姑娘的身边时,她伸手去摸柔心的脸。 柔心吓得躲了过去。她是不是不正常啊!柔心的心突突直跳。 枫炎却忍不住乐了。公子瑾阑停了一下脚步。枫炎瞬间板起了脸。 “定是那三姑娘又犯花痴了!”公子瑾阑的母亲拍了拍儿子的手道。 “嫁出去岂不省心?”公子瑾阑迈步前行。 “嫁不出去喽!”公子瑾阑的母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落入圈套 公子瑾阑去参加家族晚宴。柔心被他的母亲叫到了房中。柔心站在屋中间大气不敢出。 “瑾阑马上就要娶妻了。我希望你谨守本分。等过一段时间,他定当纳你过门。”公子瑾阑的母亲放下手里的茶杯道。 “奴只是侍候公子,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柔心小心翼翼地解释。 “那就最好不过了。你看起来挺机灵的,过来给我捏捏背。” “是!”柔心走到公子瑾阑母亲身后给她拿捏起来。 “嗯!是个侍候人的好手!”公子瑾阑的母亲觉得舒服极了。 “母亲!”公子瑾阑掀开帘幔走了进来。 “你不去陪着大家说话,来我这里做什么?” “儿子素来与他们无话可说,过来陪母亲说说话。”公子瑾阑坐在了他母亲身旁的椅子上。 他哪里是来陪母亲的?他放心不下柔心才是!枫炎在外间暗自想着。 柔心停了手,立在公子瑾阑母亲的身后。 “这女娃不错!不如让她留在母亲身边侍候着?” “我就这么一个懂事的人儿!母亲要是缺人手,儿子明天给您弄来一些个!”公子瑾阑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你成亲以后,可不能这么宠着她了!” “儿子受教!没有什么事儿!我就带她回了!”公子瑾阑说着站了起来。 “等等!红英!把我准备好的礼盒拿来!”公子瑾阑的母亲吩咐道。 “母亲!这就不用了!”公子瑾阑素知母亲节俭。 “你就要成亲了。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这个给未来的儿媳。这个给你!”公子瑾阑的母亲将一个绿的通透的玉镯戴在了柔心的手腕上。 “夫人!这个奴家受不起!”柔心想把玉镯取下来。 “不许摘!”公子瑾阑的声音不大,但是透着威严。 “别吓坏了这孩子!她不慕富贵,不贪荣华!是个好姑娘!”公子瑾阑的母亲的脸上透着真诚的笑容。 柔心红着脸告别夫人,跟着公子瑾阑走出了他母亲的房门。 “四弟!你不该留下她!”公子瑾阑的二哥公子赢曲在府门口轻声道。 “我自有分寸!”公子瑾阑迈出了家门。 “父亲让我转告你!万事小心!一切以家族为重!” 公子瑾阑钻进了马车。柔心坐在了车夫的身边。枫炎骑着马跟着前行。 马车拐过两个街角,公子瑾阑吩咐停车。枫炎一看,这里是福居酒楼。 公子瑾阑三人上了雅间。柔心在公子瑾阑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就不好奇我母亲给了杨雅娴什么礼物?”公子瑾阑将手里的礼盒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夫人给她的,我怎么好看?”柔心的右手摸着那绿玉镯子。 公子瑾阑按住簧扣,盒子盖“啪”地一声打开了。 盒子里面是金钗、金耳环和金玉项链。柔心觉得还是自己的这个镯子漂亮些。 “这盒子里的首饰是我们家族的媳妇每人都有的。而你的镯子却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公子瑾阑意味深长地看着柔心。 柔心现在是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她的内心万分地纠结。 “啪”地一声,公子瑾阑合上了礼盒的盖子。饭菜已经上来了。 柔心陪着公子瑾阑用完饭。他们遂乘马车回府。 “你就快要成亲了!我还是回我的房间去睡吧!”柔心站在公子瑾阑卧室门口轻声道。 “不进来就在门外站一宿!”公子瑾阑的心里憋着一股气。柔心似乎对他娶亲的事毫不在意。 柔心想了想还是又进去了。她觉得像枫炎那样守夜的话,简直就是要她的命!人怎么能不睡觉呢? 其实枫炎就算靠着柱子也能睡着。他已经习惯了。 柔心走到耳房睡觉去了。公子瑾阑只好自己脱下衣服上了床。他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的确太纵容柔心了。 柔心不想和公子瑾阑再纠缠下去,面对没有结局的感情不如放弃。 但是有些事不是柔心想得那么简单的。公子瑾阑抓住她不放。这使得她的心备受煎熬。 清晨,枫炎看着公子瑾阑和柔心二人面带倦容,便知二人这一宿没有睡好。 “你是怎么侍候公子的?”枫炎拦住了柔心低声问道。 “让开!”柔心的心绪不宁,脾气也差了些。 “你信不信……”枫炎的剑抽出了一半。 “我昨晚睡在耳房!”柔心一把推开枫炎去了书房。 枫炎的剑入鞘,也追了过去。途安站在假山石旁看着二人。他知道公子瑾阑已经爱上了柔心。除了她是不可能了,最好的办法是让她自己离开! 晌午过后,途安递给柔心一个喜帖让她送去明鸿院。 柔心拿着喜帖犹豫着。途安却说她去最合适。 柔心虽然不明白公子瑾阑大婚那天为什么非要给明鸿院送喜帖。他们现在可是水火不容的冤家对头啊!但是柔心还是去了。 明鸿院自从开张那天起就一直门客不断,生意兴隆。 柔心从角门进去,直接去了风尘子的名花阁。 风尘子和四皇子正在名花阁上弹琴品茶。她见柔心在阁下求见,将内力灌注于琴弦之上。 柔心突然觉得有无数犹如利器的音波袭向自己。她本能地飞身而起。 “好身手!我喜欢!”四皇子起身至风尘子的面前按住了琴弦。 “且听听她此行的目的!”四皇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柔心。真有意思!公子瑾阑莫非是让她来送死的么?这个丫头也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自己今天恰好在这里,她焉能有命在? “我是来送喜帖的!”柔心落地后急道。 “拿上来我看看!”四皇子走到桌旁坐下了。 柔心硬着头皮上了阁楼,把帖子递给了四皇子。 四皇子接过帖子一看乐了。怪不得他要舍了柔心。原来他是要成亲了! “他居然攀上了杨太师这门亲!我们说什么也得去给他祝贺不是?”四皇子的面上挂着坏笑。 “是得给他送份好礼!”风尘子咬着牙根看向柔心。柔心的心中一凛,不由得倒退几步。 “不要动她!我自会为你出气!”四皇子站起身道。 “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丫头!那天我们将她的头颅让人送到他的婚礼之上,那岂不是最妙的?”风尘子的话使得柔心心惊胆战。她知道自己今天绝逃不过这两人的手。她的心里暗暗叫苦。 “不见得吧!他若还在意她,会让她前来送死?”四皇子的话使得柔心更心惊。 他真的要杀我么?一种痛切心扉的感觉在柔心的体内漫延开来。 “这丫头敢情还不知道真相!”四皇子笑着用扇子拍打着自己的手掌。 “好!人你可以带走!”风尘子松了口。 “走吧!小美人!”四皇子转身之后,他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刚才他也没有把握这个风尘子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毕竟她和公子瑾阑的梁子结的太深!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情深难自抑 “我救了你的命,你如何谢我?”四皇子坐在自己园中的逍遥椅子上闭着眼睛问柔心。 “除了奴的人之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柔心站在四皇子面前也闭着眼睛。她不相信公子瑾阑会借刀杀人,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 “你什么也不用做,只安心待在我的身边侍候就好!”四皇子经过仔细思量之后想清楚了一件事,公子瑾阑不惜名节保全的女人是不会轻易舍弃的。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只要把柔心留下,对公子瑾阑便是一种无形的折磨!四皇子的脸上露出了坏笑! 公子瑾阑府邸书房内。途安站在公子瑾阑的面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 “我是按公子的吩咐做事!四皇子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什么美女没见过?如果公子非要治在下的罪!属下无话可说!”途安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公子瑾阑黑着脸指着途安,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能不知途安的心思?他的两个贴身侍卫比谁都忠心。柔心就是自己的软肋,他们早就想除掉她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 这回,是自己给了他这个借刀杀人的绝佳时机。 “滚远些!”公子瑾阑无力地放下手臂。柔心现在落在四皇子的手上,比落在风尘子的手里要好得多!最起码她现在不会有性命之忧。 柔心被四皇子从明鸿院带走的那天,公子清浅就在现场。他只不过藏在树上,没有现身而已。 夜深人静之时,公子清浅潜入了四皇子的府邸。 柔心一整天都陪着四皇子。她有些疲倦了。四皇子已经睡下了。她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座小跨院。 “姑娘以后就歇息在这里!明早我给你指派一个丫头过来。”管家说完就走了。 柔心中午只吃了一点点东西。她现在腹中咕咕直叫。她推开房门,看到屋里的陈设很是淡雅,心里颇感知足。 柔心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杯想倒点水喝,可茶壶却是空的。 “给!”公子清浅将一袋包子放在了柔心的面前。 “公子!”柔心欣喜地叫了一声。 “嘘!”公子清浅看了看屋外的动静,然后关上了门。 柔心拿起包子吃得很香。她的确是饿的不轻。 “他没有欺负你吧!”公子清浅关心地问道。 “没有!”柔心笑了一下。公子清浅伸手将柔心唇上的菜叶拿了下来。 “公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柔心好奇地问道。 “我接到线报,你进了明鸿院。所以……”公子清浅不说柔心也知道了。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哎!要是我要知道他在,就不会被吓得半死了! “我该走了!”公子清浅微笑着看了一眼吃饱了的柔心。 “嗯!我出去看看!”柔心走到门边推开了门。 今晚的月色很美,柔心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保护好自己!我走了!”公子清浅的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屋顶。 柔心转身看向屋瓦,公子清浅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也许他才是真心待我之人!柔心的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公子瑾阑的影像。 柔心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可是她在睡梦中还是梦到了他。 公子瑾阑看书到深夜,然后打了个盹。枫炎和高玥守在门外不敢轻易进屋。 途安虽然没有被罚,但是也不再到前院来了。 公子清浅本想深夜去见公子瑾阑,但是他在树间看到公子瑾阑书房一直亮着便知道柔心之事必有蹊跷。他改变了主意,回到了海侯府睡了一宿。 清晨,公子清浅骑马回到了朱阳镇自己的府中。 “公子!江州安县大陈村来线报,有人在岐山杀了守卫的兵士潜入了山里!”含光递给了公子清浅一细长竹简。 “通知公子瑾阑!”公子清浅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恐怕是微鸿组织的人为了得到宝藏铤而走险了! 公子瑾阑接到公子清浅传来的消息后,他约了他们二人一起商议此事。 陈一和公子清浅先后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高玥前来奉茶。陈一没见到柔心便问了一句:“柔心那丫头呢?” “她出了点状况,现在不在府中。”公子瑾阑揉了揉自己的鼻翼。他实在是有些倦意,身心俱疲。 “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岐山?”公子清浅切入正题。 “他们一时半刻还找不到那个山洞!”公子瑾阑拿起茶杯又放下了。高玥的茶艺比柔心差远了。 “我先去看看情况!”陈一知道公子瑾阑大婚在即,这一趟只有他去最合适! “那就有劳陈兄了!”公子瑾阑真诚地道。 “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公子清浅说完便和陈一一同离开了。 “我去睡一会儿,你们别打扰我!”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不适。 公子瑾阑病倒了!二皇子请了宫中的御医前来诊治也不见好。 公子清浅听到消息,知道他得的是心病。他没想到一向孤傲、清高、冷漠的公子瑾阑会被情所困,看来他是动了真情了。 姚童见自家公子听到公子瑾阑病倒的消息,不喜反而面露愁容甚是不解。 公子清浅知道用情越深,抓得越紧。柔心是否真的能舍弃她和公子瑾阑的情意呢? 柔心是从四皇子的口中得知公子瑾阑病倒了的消息。 他一向很少生病,怎么自己才离府几日就病倒了呢?柔心站在四皇子身边愣神。 躺在逍遥椅子上的四皇子斜斜地瞅了一眼柔心。 “你要想回去,我不拦着!” “他已经舍弃了我!我怎么会再回去?”柔心苦笑了一下。 柔心嘴上这么强硬,心里却很想回去看看。夜晚,柔心踏着月色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途安听到守卫报告,柔心翻墙进府了。他让守卫通知大家,不要拦她! 公子瑾阑病了几日,御医和郎中都来看过了,谁也没看出什么病症来。 途安知道公子瑾阑是得了心病。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有些后悔了。令他没想到的是柔心居然还能回府里看望公子瑾阑。这更使得他感到内疚和不安。 枫炎也接到了途安的通知。所以柔心出现时,他有意躲了起来。 柔心从窗户进了公子瑾阑的卧室。公子瑾阑近几日茶饭不思,人也疏懒了许多。他听到了窗户轻微的响动,却没有起身察看。 柔心的身影公子瑾阑熟悉的很。那一刻,公子瑾阑的喉咙发紧,眼眶湿润了。 柔心在屋里站了片刻。她见公子瑾阑没动静,便走过去轻轻地掀开了帘幔。 公子瑾阑微合双目静静地躺着。他不想把柔心给吓跑了。 柔心注视了公子瑾阑一会儿,给他掖好被子就走了。 公子瑾阑睁开眼睛,一滴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既喜又悲。喜得是柔心的心里有他;悲得是自己马上要娶的却是别人!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婚礼不宁 公子瑾阑的病日渐好转。他的婚期已至! 大婚当日,公子瑾阑的府邸披红挂彩,一片喜庆! 公子瑾阑骑着高头大马去杨府迎亲的路上就被围观的人堵了许久。 他一身红禧服使得他的冰冷的脸上有了红光。他本就生得俊美异常,今日更是亮眼。 杨太师站在府门口好不容看到了公子瑾阑的迎亲仪仗。他的家仆已经把公子瑾阑在路上的情形陈述了一遍。所以他并未生气,反而为自己的二女儿高兴! 杨太师虽然和当时所有的权贵一样,将儿女的婚姻建立在政治和功利的基础上。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位父亲,女儿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杨雅娴的也长得十分的秀丽。所以来贺喜的人说,公子瑾阑和杨雅娴是天生的一对儿! 公子瑾阑的父亲季老爷子也来了。他和杨太师端坐正位,接受公子瑾阑和杨雅娴的跪拜。 二皇子也到场了。大家也都行了礼。公子瑾阑和杨雅娴行了夫妻对拜之礼后,四皇子带着柔心走入了礼堂。 柔心看到公子瑾阑虽然一身红装,但是人却清瘦了许多。 公子瑾阑看到柔心的一刹那,他的眼中露出了光亮。 大家见礼后,四皇子开口道:“听闻杨太师的女儿各个美艳如花!不如将新娘的盖头掀开,让我们看看她是否如传言中的漂亮!” 在座的宾客听了皆是一惊。四皇子这不是来贺喜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四弟!这不合规矩!”二皇子出言制止。 “公子瑾阑一向不喜礼法,他就不能破这个例?”四皇子不依不饶地道。 “这不吉利啊!”有人小声嘀咕着。 “既然四皇子这么想看,就看个够吧!”公子瑾阑一把掀开了杨雅娴的红盖头。 大家除了惊讶之外,继而就是惊叹!新娘子果然漂亮! “不见得吧!我怎么觉得她的容貌不及我的侍婢呢?” 四皇子刚说完,大家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柔心的身上。 “这姑娘的确长像出众!”人群中切切私语起来。 “她是我的人!承蒙四皇子照顾这许多日。柔心!过来见过主母!”公子瑾阑唤道。 柔心的心里犹豫不决。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公子清浅的声音:“跟着四皇子危险!” 四皇子见柔心没动,心里还好生得意。没想到柔心随后又走向了杨雅娴。 柔心行了主仆之礼之后,杨雅娴将一个红色荷包递给了柔心。柔心扶着杨雅娴去了新房。 杨雅娴端坐在床榻之上后,柔心便打算离开。不料,杨雅娴却叫住了她。 “等等!你和她的事,我略有耳闻!” “奴只是一婢女,从未做过逾矩之事!”柔心轻声地解释。 “真的?”杨雅娴虽然柔弱、温顺,但是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一尘不染呢? “奴保证以后也不会有事!”柔心语气坚定地说道。 “柔心!”枫炎在门口急急地唤道。 柔心知道前厅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枫炎的语气不会如此的急躁。 “什么事?”柔心走出了喜房。 “四皇子伤了季老爷子和杨太师!”枫炎带着柔心往前院而去。 原来柔心扶新娘走后。四皇子便大为恼火。他指着公子瑾阑叫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女人!” “她本就是我的婢女,如何用抢字?”公子瑾阑针锋相对。 “那她为何去了我的府中?既然人到了我的府上,就是我的人!”四皇子冷笑! “四皇子请冷静!”季老爷子和杨太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四皇子不是明摆着来找事么?他们二人起身来到四皇子面前道。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们让开!”四皇子用手去推杨太师。 杨太师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撞到了柱子上。他的头流血了。 公子瑾阑一气之下冲四皇子挥了一掌。季老爷子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功力非同小可。所以他硬接了儿子一掌,受了内伤。 “爹!”公子瑾阑扶住了季老爷子。 杨太师已经被他的亲信扶着走了。季老爷子推开公子瑾阑的手也离去了。 不少来捧场的朝廷官员见公子瑾阑竟敢冲四皇子出手,便也纷纷告辞而去。前来贺礼的人顿时走了大半。 “柔心!随我回去!”四皇子见柔心来了便道。 “奴本是公子瑾阑的侍婢!四皇子的救命之恩奴日后定当回报!”柔心冲四皇子行礼。 四皇子后悔带柔心一起来了!既然柔心如此说,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再强求。于是他狠狠地说了一句:“记得就好!” 四皇子甩甩袖子走了!婚礼也被他搅得不成样子了! 二皇子招呼大家去后厅吃酒席。剩下的宾客才没了犹豫,一起去了后厅。 公子瑾阑也被二皇子拉走了。柔心看着这空荡荡的前厅和端端正正的大红喜字兀自伤神。 一些丫头前来打扫,柔心只好快步离开了。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后园,看到了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独自饮酒的娟娘。 娟娘见了柔心笑了一下。柔心却觉得她的笑无比的凄然。 “来!一起喝一杯!”娟娘给柔心倒上了酒。 柔心坐在了娟娘的对面拿起了酒杯。 柔心觉得今天的夜来得早了些!她喝得晕乎乎地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别拉着我!我得回去睡觉!”柔心觉得有人在拉他的手臂。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她看到了公子瑾阑醉眼朦胧地瞅着她。 “你大喜的日子不去陪新娘子,来找我做什么?”柔心一把推开了公子瑾阑。然后她趔趄着继续走。 突然柔心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了。公子瑾阑抱起了她。 “放我下来!”柔心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发热。 公子瑾阑并不理会柔心的挣扎,反而抱紧了她快步走向她的小屋。 “你要干嘛!”柔心被公子瑾阑放到床上时叫道。 “你说呢?”公子瑾阑背过身开始解自己的衣扣。柔心情急之下点了公子瑾阑的穴道,然后把他送到了婚房。 “他喝得有点多!夫人请将就些!”柔心将公子瑾阑的禧服褪下安置在床上。 公子瑾阑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动,只能任柔心摆布。他的眼中似乎冒出了火。柔心干脆合了他的眼睑。 杨雅娴掀开盖头看着床上的公子瑾阑咬了一下唇。 柔心帮助她卸了装扮,更衣入寝。一帘红幔帐落下后,柔心悄然离开了。 柔心回到自己的小屋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不堪。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娟娘的酒有问题?柔心还不算笨。她又被娟娘算计了一次。不过这次的主谋还是公子瑾阑!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再寻宝藏 柔心一大早就被罚跪在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口。 枫炎不知道柔心又犯了什么错。他很好奇公子瑾阑为了她病倒了,可她一回来却又被罚! “姑娘!喝口水吧!”高玥端着茶水给柔心。柔心冲高玥摇摇头。高玥胆怯地望了望书房内将水端走了。 公子瑾阑“啪”地将书简扔到了地上。一会儿茶杯也抛出了门外。 枫炎进屋捡起了书简,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看到公子瑾阑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狂躁的神情。 高玥胆战心惊地拾掇着外面地上的碎片。她不时地看一眼柔心。 柔心昨夜用凉水浸脸,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困顿地闭着眼睛。 杨雅娴听说柔心被罚之事来到了书房外。枫炎看到了夫人忙向公子瑾阑禀报。 “请夫人回房安歇!”公子瑾阑的声音出奇的冷。 杨夫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丫头梅香拽了拽主子的衣袖。 杨夫人怜惜地看了一眼柔心后才缓慢地离开了。 过了晌午,柔心有些支持不住了。她的额头冒了汗。 虽然她自小练武,体质比旁人强些,但是她昨晚因喝了药酒折腾了一宿,所以身子有些发虚。 “公子!那边来了线报!说是陈一捉到了贼人!请公子过去一趟!”途安站在柔心的身边禀报。 柔心抬头看了一眼途安。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花。 “备马车!” “是!”途安转身出去准备了。 公子瑾阑和枫炎走出了书房。枫炎看着跪在那里的柔心问了一句:“带她吗?” “你说呢?”公子瑾阑冷冷地反问。 “你还不起来准备一下!”枫炎走到柔心的身边道。 高玥赶紧扶起柔心。柔心的腿有些麻胀,被高玥扶着去自己的屋里换衣服去了。 柔心照例坐在了马车夫的身边。马车夫见柔心靠在车柱上睡着了,他将车放慢了速度。 公子瑾阑闭着眼睛在车里打坐。但是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柔心的个性如此之强,使得他对她束手无策! 善于权谋的公子瑾阑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公子瑾阑的马车在江州陈家村外遇袭。马车夫见一支箭直奔柔心而去,他一把将柔心抓起跃下了马车。 柔心在睡梦中惊醒,看到自己站在地上,车柱上插着一支羽箭,才知是马车夫救了自己。 公子瑾阑已经破车而出。他一掌击毙了第一个冲过来的黑衣蒙面人。 一场激战在所难免。令柔心惊讶的是,那个马车夫居然是和绝顶高手。 微鸿组织的人也绝没想到公子瑾阑的身边还有一个高手存在。所以,他们此次计划以两个铜主的死亡而失败。 马车夫见两匹马完好无损就解下它们。公子瑾阑和柔心一骑,三匹马绝尘而去。 公子瑾阑三人到达岐山时,天已经黑了。公子清浅和姚童早已到达。 草庐的原址起了两间木质房屋。公子瑾阑进入屋里时,陈一和公子清浅已经坐在桌旁等候多时了。 姚童见公子瑾阑进来,他便知趣地出去了。 “这次来岐山的人不是微鸿组织的人!”陈一的话使得公子瑾阑吃了一惊。 “江湖上的一些追逐名利之徒面对宝藏已经坐不住了。”公子清浅接口道。 “这下麻烦大了!”公子瑾阑顿了一下茶杯道。 陈一和公子清浅沉默了。三人都知道一个微鸿组织不算什么!但是江湖人参和其中就不一样了!江湖势力庞大,朝廷都忌惮三分! “我马上传消息给皇上,微鸿组织意图谋朝篡位,私吞宝藏!”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公子瑾阑和陈一不得不佩服他的机智。 “我们也得尽快将宝藏寻到,以免被那别有用心之人先得到!”陈一的话大家都赞同。 公子清浅写好了帛书,陈一找人立刻送达皇城。 皇上见了密信后,立刻发布诏书举国之力清剿微鸿组织! 此文告一贴出,不少觊觎宝藏的江湖人士望而却步。毕竟谁都不想被冠上反贼谋逆之名。 但是江湖之中仍有一些不怕死之辈继续寻找宝藏的下落。 微鸿组织的人更是将一切矛头指向公子瑾阑,说那寻找宝藏的密文就在他的身上。 公子清浅将这一消息告知公子瑾阑和陈一时,公子瑾阑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第二天,山下的兵士不时地来报,大陈村附近经常有不明的尸体出现。 陈一和公子清浅不得不对公子瑾阑刮目相看。 公子清浅对公子瑾阑的势力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柔心和公子瑾阑没有了往日那般亲密。公子清浅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一个男人一旦有了妻子,他就会顾忌自己的名声。他的言行自然受礼数所约束。而她的过往情人也会疏远于他!这正是公子清浅所期望的结果。 柔心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直接导致公子瑾阑不肯原谅她了。他没有过分惩罚于她,是不想这件事被他人知晓而已!不然以他的个性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公子清浅一直想单独和柔心接触,但是他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枫炎按着公子瑾阑和吩咐寸步不离柔心左右。 这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寻宝上,所以他们在岐山多耗费了一段时日。 陈一看出了端倪,因此他将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叫到一处道:“你们想在岐山待一辈子不成?” 公子瑾阑皱了一下眉头,瞪视了公子清浅许久。 公子清浅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坐在几案后继续研究密文。 密文的第七句是:静水西武陵川五户独舟隐入 “大人!山下来一个叫炫飞的小子说不让他上来,就灭了整座山的人!”一个兵士来报。 “这都什么人!”站在屋外的陈一看向屋内的公子清浅。 “我等的就是他!”公子清浅站起身来。 “让他上来!”陈一听出了公子清浅的话外之音。 “你需要他,直接带来就好!”公子瑾阑听了公子清浅和话气不打一出来。敢情这些日子耗在这里,都是为了那小子! “他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你请他不动!除非他自愿来!不信你试试?”公子清浅一本正经地道。 “行了!你们别吵了!人来了就好!”陈一也一肚子气。 一炷香的功夫,炫飞上得山来。他老远地就发牢骚。 “你来我的老家,却不告诉我!真有你的!” “这么危险的事儿,我哪敢让你来第二次!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老爹还不毒死我全家!”公子清浅的话可是说给公子瑾阑听的。 公子瑾阑哪能不知晓他的意思。他的脸阴的如同阴雨天,随时都可能下暴雨一般。 陈一看着这两个人摇摇头。如果不是皇命在身,他可不会夹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和事老!陈一的高傲性子愣是被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二人磨得失了三分。 “明天出发去武陵!”公子清浅拍了拍走到跟前的炫飞。 “还搭伙啊!”炫飞瞅了瞅其他人道。这真是不气死人不罢休的架势。 他们真不愧是一对好兄弟!柔心此时有点可怜公子瑾阑了!这一路下来,还不得把他给气死? 陈一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下山去布置明天启程的事宜去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武陵寻宝 公子清浅一行人来到武陵郡。他们先是住进了客栈。 第二日,枫炎在澄水河畔租了一处房舍。大家才驾车去往那里。 房屋正好三间,陈一选了中间一处住下。他将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分开,免得他们二位再产生摩擦。 这两位倒也知道陈一的用意,便不再针锋相对,以免陈一将他们二人不和之事告知皇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大家留下公子瑾阑的车夫看管宅院,其余的人租了两个竹筏向西而行! 竹筏顺流而下,沿途风景尽收眼底。柔心自小便被关在道观之中,很少出来。这坐竹筏还是第一次,因此她很是兴奋,脸上不时地露出笑容。 公子清浅立在竹筏末端看着柔心。公子瑾阑令枫炎快些划,以超过公子清浅的竹筏。 姚童虽然武功不及枫炎,但是他划船的技术却很高,枫炎一时间无法超越公子清浅的竹筏。 立在船头的公子瑾阑瞅着一直微笑着看着柔心的公子清浅计上心来。他坐在了柔心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柔心下意识地挣了一下。但是她怎么会挣得脱?公子瑾阑是第一次这么拉着女孩子的手。他的脸泛起了潮红。 柔心的手软滑,柔弱无骨。公子瑾阑松了手劲,轻轻的抚摸着。 “公子!不可以!”柔心一动,公子瑾阑便用了一分力,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小手。 “你既然是我的人,还害羞做什么?”公子瑾阑拉近了柔心。 公子清浅转过身去咳嗽起来。陈一也咳了两声。公子瑾阑根本不理会他二人。 “公子已经成亲了!请自重!”柔心瞪着眼睛看着公子瑾阑离她越来越近的脸。 “我可以纳妾!”公子瑾阑冷笑一声。 公子清浅的身子微微一震,他的心也开始紧缩起来。 “绝不可以!”柔心这回是真的急了。她的脸涨红了。 “这可由不得你!”公子瑾阑怒视柔心半天,松开了她的手。她倒底还是不愿意!公子瑾阑在心底叹了口气。 “公子别忘了三年之约!”柔心提醒着。她看了看被公子瑾阑弄得发红的手。 三年之约?公子清浅迫切想知道公子瑾阑和柔心定的三年之约是什么? 就连站在公子瑾阑的竹排上的陈一也起了好奇之心。 枫炎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公子瑾阑一把,于是他突然转动了一下竹排。柔心冷不防跌倒在公子瑾阑的怀中。 柔心“呀”得一声,使得公子清浅转身看见了这一幕。 陈一用内力稳住竹排。他不满地看了一眼枫炎。 柔心推开公子瑾阑,她的脸上飞起红云。公子瑾阑的脸上现出了笑容。 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站的有些累了。他也坐下了。 炫飞躺在竹排上看着天上向后移动的云朵儿。他向往着像云儿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他的父母却整**他学习各种药理。他知道父母是为了他好,但是他也需要放松一下不是。 这次他说通了父母,才征得他们的同意出来游玩几天的。 公子清浅羡慕地看着炫飞。炫飞经常给他讲述一些江湖上的事。所以公子清浅很向往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能不是这条河流!”公子清浅见夕阳西下便喃喃自语。 “到了尽头再回返也不迟!”陈一朗声道。 姚童见公子清浅没有反对,便继续让竹筏向前行。 夕阳下的澄水河平添了几分美丽。多彩的河面波光粼粼,色彩斑斓。 “要不我们靠岸打听一下?”公子清浅看着岸边的人家道。 “也好!”陈一觉得公子清浅说的不无道理。 姚童和枫炎将竹筏搁浅在了岸边。 大家下了竹筏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还没等姚童敲门,那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倒是把姚童唬得退后两步。 “你们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看到自己门前站着这么多人也惊到了。 “天色已晚,我们想投宿一宿可方便?”公子清浅温和地道。 “方便!方便!各位请进!”老者将大家引到了院子里。 呵!这户人家的院子不小嘛!柔心数了数房屋,一共六间。 “那三间闲着,你们看看能不能住!”老者见公子清浅等人衣着光鲜华丽便道。 姚童打开一间屋子,看到里面干净整洁就冲公子清浅点点头。 “枫炎!”公子瑾阑唤道。枫炎拿出银钱塞到老者手中。 “去准备上好的酒菜!”枫炎嘱咐道。 “好!好!”老者乐颠颠地去了。 屋子是三间不假,可是每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公子清浅看着屋子里的床不淡定了。 公子瑾阑坐在屋子的床上,心里有些喜悦。那公子清浅怕是今晚睡不着了吧! 柔心也犯了愁。这一张床意味着公子瑾阑和自己要睡在一起了。虽然其他人并不会将此事透漏出去。但是公子清浅会怎么想呢? 晚饭虽然不比城里,但是也颇像模像样!公子清浅邀请老者一起入席。 酒过三巡,老者的话多了起来。公子清浅趁机询问老者可知武陵川这个地方。 老者寻思了半晌才道:“镜水以西好像有座山,山中有一瀑布好像名曰‘武陵川’!” 公子清浅等人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嘱咐老者不要向第二个人透露此事,不然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老者惶惑地点点头。 当夜,枫炎和姚童轮流值夜。星星眨着眼睛挂在墨蓝的夜空中。 公子清浅果然无法安然入睡。他躺到三更天便起床了。与其睡不着,不如出去舒展一下筋骨。 公子清浅推开房门,正好看见几个人翻墙而入。 “谁!”姚童睁开了眼睛。 “有人进院了!快叫醒大家!”公子清浅说着就跑向那些入院者,并与他们打在一处。 屋里的烛火亮了起来。老者披衣推门一看,吓得赶紧关了门。 这些人哪里是公子清浅等人的对手?他们不一刻死的死、伤的伤,一个都没逃脱。 “说!什么人!”枫炎的刀架在了一个幸存者的脖颈上。 “好汉饶命!我们是南一派的!听说你们到了这里,所以……”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这宝藏已经为朝廷所有,他就不要把手伸得那么长!以免惹火烧身!”公子瑾阑冷冷地喝道。 “公子!其他的人怎么处置!”枫炎持剑问道。 “觊觎宝藏者杀无赦!”枫炎只留了那个活口去报信,其余的都被杀掉了。 公子清浅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告示已经贴出,他们还敢以身犯险,也怪不得别人痛下杀手。但这些人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 公子清浅要是为他们求情,便是给了公子瑾阑治他罪的藉口。 柔心这算体会到了公子清浅口中的冷酷无情的含义了。这词儿用在公子瑾阑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救命之恩 公子瑾阑命枫炎和姚童一起将那些南一派的弟子的尸体抬到了河边摆在那里。 杀一儆百的道理谁都懂,但是公子清浅看着那些人还是为他们感到惋惜。他们不像微鸿组织那些亡命之徒。兴许他们去南一派只是为了学学武功,强身健体! 大家乘坐竹排往回返。柔心再也没有心思领略这澄水河的美景了。她抱着双膝低着头。她的脑海里都是那些血腥的场面,挥之不去! 炫飞也无精打采地坐在竹筏之上。今早的打斗他根本就没出手。 他也知道公子瑾阑没有错,可是他看到那些尸体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父母告诉他江湖有多么险恶、多么残酷,他都当耳边风。现在他知道了父母是对的。 他也曾施毒杀过人,但是那些都是该杀之人。而这些人的死有些太不值了! 天也有些阴沉起来。大家觉得空气更加的沉闷了。 陈一看着立在船头一身藏蓝色袍服的公子瑾阑,才知道他为什么老冷着一张脸了。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公子清浅一行人回到他们所租院落时,天已经开始下雨。大家只好回屋休息。 柔心和姚童在厨房帮着车夫打下手。柔心第一次学会了生火做饭。 姚童一直抢着做事。他让柔心干简单的活计,以免她伤了手上的皮肤。 “你也喜欢柔心姑娘?”车夫边炒菜边问。 “我哪能配得上人家!”姚童挠了挠头,腼腆地嘟囔着。 “漂亮、善良的姑娘谁都喜欢!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车夫麻利地将菜盛出。 柔心细心地分成三份。她看到枫炎倚在门口,便让他将公子瑾阑的那一份取走。她去给陈一送到了屋里。然后柔心返回厨房,帮车夫收拾起来。 姚童和枫炎也回来了。他们四个人在厨房吃了起来。 车夫的手艺还真不错!枫炎说不比府里的大厨差! 车夫笑了笑说:“我父亲曾经是天下第一厨!” “怪不得您的菜烧得这么好吃!”柔心夹了一块肉塞到嘴里。 “姑娘家吃太多的肉,小心会胖的呦!”车夫打趣道。 “我再吃也胖不过姚童!”柔心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好听。 离厨房较近的公子瑾阑的屋子也能听得到。 “至于这么开心么?”公子瑾阑放下筷子走出屋门望向厨房。 他从窗户里看到了柔心四人热热闹闹吃饭的场面。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触动。自己和他们永远是两个不同阶层的人!也许这辈子也体会不到他们那种平凡的快乐了!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这种境况下睡觉是最惬意的了。 公子清浅昨夜未睡好,这回可是睡得很沉。陈一和公子瑾阑倒是警醒的很。他们不知道今夜还会出什么状况。 半夜,马廐里的马开始嘶鸣。公子清浅也惊醒了。他走出房门看到陈一和公子瑾阑站在马槽旁一动不动。 公子清浅想过去看了究竟,却被他身后的炫飞一把拉住。 “有毒虫!”炫飞知道公子清浅怕蛇,那个字他究竟没说出口。公子清浅果然站着不动了。 “炫飞!你的家传绝学难道是用来看的么?”陈一听到了炫飞的声音。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炫飞走向陈一。 “我会将你帮忙找宝藏的功劳禀报给皇上!” “谁稀罕哪!”炫飞拉长了声音。他的手里却出现了笛哨。 “你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这个人情你欠着就是了!”炫飞吹起了玄妙的笛音。 公子清浅凝神看去,炫飞正慢慢地走向院门口。他的身后跟着许多长虫。公子清浅的血液几乎凝固了。他觉得自己浑身冰冷。 柔心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公子清浅不自然的笑了笑。柔心看着公子清浅惨白的脸说道:“我小的时候在寺庙里救了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小男孩。他现在也该有你这个年纪了!” 柔心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那时她是那么的小。她救得小男孩的脸也如公子清浅现在这般地惨白。 原来她小时候就救过我!公子清浅不由得握紧了柔心的手。 公子瑾阑和陈一见毒蛇被炫飞引走,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怪不得公子清浅非得带上炫飞。他一定事先知道五毒们也会染指宝藏! 公子瑾阑转身看向公子清浅。柔心偷偷地抽回了手臂进了屋子。 “这种事应该提前知会我们!”陈一走了过来道。 “我只当自己怕那东西!”公子清浅微笑着瞅了一眼公子瑾阑。 “五毒们出动了多少人!”公子瑾阑压住火气问道。 “两人!毒圣和毒血!”公子清浅收起了笑容。 “他们是什么来历?”陈一不问世事多年,当然不知道现在江湖的情况。 “他们是五毒门主五大弟子中最厉害的两个!”公子清浅皱着眉头走到陈一面前。 “炫飞能对付得了么?”陈一最关心的是这个! “区区五毒们!我还没放在眼里!”炫飞年轻气盛,口无遮拦道。 躲在暗处的毒圣一伸手,五枚毒针分别袭向公子清浅四人。 炫飞抓住两根。公子清浅三人闪身躲过。炫飞将毒针甩了回去。 “小娃娃!你接了毒针,命不久矣!”毒圣见公子清浅几人功力非凡,便抽身离去。 “你不会有事吧!”公子清浅关心地问炫飞。 “我一个毒缸里泡大的人,怎么会怕他的针毒?”炫飞伸出手掌。 果然没事!公子瑾阑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炫飞还真是不好对付! “你要是再打我们的坏主意!下次我可不救你!”炫飞看到公子瑾阑的神情便知他的心思了。 “我说过不会再为难他!当然也包括你!”公子瑾阑说完便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炫飞得意的去拍陈一的肩膀,却被陈一躲开了。 “我的手上没毒!”炫飞抬起手掌道。 “行了!”公子清浅一把抓向炫飞的手。炫飞却将两手藏到了身后。 “我刚才忘记了!那毒圣的针毒还留在我的手上,我得去处理一下!”炫飞歉然地看了一眼陈一,然后回屋去了。 “幸好你有防备!”公子清浅真诚地道。 “这不算什么!经历得多了而已!”陈一说完也走上了台阶。 公子清浅看着陈一的背影,琢磨着他刚才的话。他的过去也许真的不简单!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鬼谷子传人 公子清浅一行七人乘船往镜水而去。姚童和枫炎二人划船。 一开始二人的船划得挺别扭,船也是行的不稳。过了一会儿,他们便配合默契了。 公子清浅依旧立在船头。镜水的景色与别处不同。处处是两山夹水,山上草木茂盛。 柔心则坐在船舱里从小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炫飞趴在船沿上玩着水。陈一和公子瑾阑立在船尾。他们背着身子看着后面渐去渐远的水面和山色。 船行了大半日。公子清浅拿出图看了起来。然后他指点着姚童二人将船拐入西面。 这镜水以西的河流分支较多。公子清浅不禁皱起了眉头。 “停!往回划!”公子清浅掏出写有密语的锦帛看了起来。 枫炎瞪了一眼公子清浅,但他还是配合姚童调转了船头。 “就是这里!拐进去!”公子清浅指着一条较细的河道吩咐。 船进入了镜水河的一个小分支。公子清浅让姚童二人将船靠岸。 大家下船一看,这里树木葱郁,透过树的缝隙隐约可见有几户人家。 公子清浅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路径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大家透过篱笆墙看到了“”两间竹制的屋子。院子里有许多菜蔬和不知名的野花。篱笆门是虚掩着的。 “请问!可以进去么?”公子清浅在门外轻喊。 “麻烦!”公子瑾阑瞅了一眼那虚掩的篱笆门冷冷地道。 “礼数不可废!”公子清浅正经地道。 “有人来了!”柔心指着一位正走过来的蓝衣姑娘叫道。 “你们是什么人?”蓝衣姑娘站在门口并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和姑娘有缘之人!”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大家觉得他又隐瞒了什么! “公子说笑了!我乃山野村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贵公子有缘!” “兰姑娘!相遇即是缘,不是吗?”公子清浅的话惊住了众人!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兰姑娘的脸色变了变道。 “让我们进去说如何?”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兰姑娘。 “兰儿!你在和谁说话呢?” “祖母!你怎么出来了!”兰姑娘转身跑向站在竹屋门口的一位老妇人。 公子瑾阑示意枫炎推开院门。公子清浅不得不带大家一起进了院子。 “有客人哪!大家请坐!”老妇人看到公子清浅等人很是欢喜。 公子清浅谢过老妇人坐在了竹椅之上。兰姑娘从屋里搬了椅子出来请祖母坐下。 “你们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兰姑娘的祖母笑着问道。 “我们是来找您的孙女儿的!”公子清浅笑着回答。 “净瞎扯!我孙女儿从来没出过门,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她呢?”老妇人的目光严厉起来。 “祖母!他们的确知道我的存在,要不您回屋去?”兰姑娘温和地道。 “怎么可能呢?”老妇人被兰姑娘扶回屋里去了。 “说吧!找我做什么?”兰姑娘倚在门框上看着公子清浅。 “以姑娘的才能不应该久居山野,应该有一番作为才是!”公子清浅的眼睛看向长相并不出奇的兰姑娘。 “我祖母年迈。况且我一女子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兰姑娘淡淡地道。 “京城的条件比这里强多了!你的祖母会得到最好的待遇!”公子清浅依旧微笑着。 “只要你们善待我的祖母,我可以帮你们!”兰姑娘咬着嘴唇怒视着公子清浅。 “柔心和姚童留下照顾好老夫人!”公子清浅收起笑容,站起身来。 “装不下去了吧!”公子瑾阑冷笑一声。 公子清浅瞅了一眼公子瑾阑,带着大家走出了院子。 柔心这才明白什么是心机!他说公子瑾阑心机深沉,可他做起事来丝毫不比公子瑾阑逊色! 公子清浅一行人上了船。兰姑娘坐在船头引路。 船不知绕了多少弯道才来到了一处水洞前。 “从这里进去就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兰姑娘面无表情道。 炫飞和枫炎将船划入水洞之中。公子瑾阑擦亮火折子。 水洞之中比较寒凉。公子瑾阑借助微弱的光观察着这里。 船平稳地前行着。公子清浅立在船头。陈一坐在兰姑娘身侧一言不发。 大家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忙用手遮住了眼睛。 “到了!”兰姑娘轻声道。 “哇!这里好美啊!”炫飞惊叹道。 公子清浅睁开眼睛一看,也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这里的花开得还是那么的艳,丝毫也不受季节的影响,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一般! 他们经过的水道上方是紫藤缠绕而成的天然的遮阴洞。 粉色和紫色参杂的花串垂下来,形成了美妙的画卷。 出了水道后,远山泛着淡青色。山前几处院落掩映在绿树红花之中。 遍野的绿使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面奔跑。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世外桃源一般! 船靠缓缓地了岸。兰姑娘将大家引入了一座小院。屋子是白墙黑瓦,色彩分明。 公子清浅一行人进入屋内,顿觉书香氛围浓厚。 兰姑娘拿出了公子清浅等人想要得到的三两部奇书:《木工奇活》、《奇门阵法》和一卷《山川地貌图谱》。陈一将这些书谱系好拿在手里。 “屠龙宝藏呢?”公子清浅追问。 “你们还真是贪心!不过屠龙宝藏不在这里!应该在岐山!图已经遗失!” 公子清浅想起了清扬县那件利用暴雨制造的车毁人亡的案子和那被人抢走的宝藏图。 他将这件事和盘托出。公子瑾阑冷冷地诘问:“想不到你隐瞒了这么多!要不是今天提起宝藏图,你怎么会提起这个案子?这么重要的线索不追查!你倒底是何居心!” “图是在微鸿组织的手里!可是我们并未捉到他们的主谋!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公子清浅反问。 “行了!我们先离开这里!”陈一开口道。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立刻闭上了嘴巴。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主儿!兰姑娘暗自寻思着。 船按原路返回!柔心见大家平安回来很是开心。 兰姑娘的祖母一个劲儿地夸柔心如何的好!兰儿只是礼貌性地说了一声:“谢谢。” 公子清浅等人得了想要的东西后,遂乘船离开了。 他们的船行到很远时,公子清浅才道:“快回去!” 枫炎扭头看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为什么要回去?”炫飞不解地看着紧皱着眉头的公子清浅。 “她一定知道宝藏的确切位置!”公子清浅不假思索地道。 公子清浅见船一靠岸便跳了下去。待大家赶到兰姑娘的家里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他们又去了临近的四户人家,均没看见一个人影。 “去寻那水洞!”公子清浅等人又急急上船。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路径了。 “要是带着柔心就好了!”公子清浅叹了口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清浅推婚 公子清浅在船上嘱咐大家不要泄露宝藏的地点。然后他们决定先回京后再另做打算。 皇宫勤政殿内,公子清浅三人将两本书卷和一份图呈给了皇上。 皇上听了他们寻宝的经过后,吩咐公子清浅三人尽快将微鸿组织的人一网打尽!必要情况下可以利用屠龙宝藏!公子清浅三人领旨退出勤政殿。 “你们可有打算?”陈一走到宫门外停下脚步看着公子清浅二人。 “我们只要盯紧了明鸿院就能有所获!”公子清浅笃定地道。 “你继续负责消息!其他的我来做!”公子瑾阑说完就上了马车走了。 “我送你一程!”公子清浅请陈一上了自己的马车。 “明鸿院真的有问题么?”陈一认真地问道。 “以前不好说!现在一定有问题!我的眼线看到了微鸿组织的人出没于明鸿院!”公子清浅肯定地说。 “好!就到这里吧!”陈一的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下了。 公子清浅从车窗望去,陈一进了一家名为鼓乐楼的书院。 想不到武功精深的陈一还有这爱好!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姚童赶着马车出了京城直奔朱阳镇的宅子。刘涛见公子清浅回来了。立刻将一些密简放到了他的书房的几案之上。 公子清浅吃了两杯茶,然后开始仔细地查看起来。 “公子!侯爷让你回来后去侯府一趟!”含光走进来禀报。 “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再说吧!”公子清浅的桌面上堆满了密简。没有两三天的功夫,他是阅不完的! “公子!水好了!”姚童进来道。 “是该好好地泡个热水澡了!”公子清浅站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 “要不我们一起?”炫飞走了进来。 “你没回家去?”公子清浅看到炫飞有些意外。他们进宫时,炫飞就独自一人走了。这会儿居然出现在自己的府里。 “我怕那什么毒圣和毒血会来找你的麻烦!”炫飞抱着臂膀真诚地道。 “不愧是好兄弟!”公子清浅拍了一下炫飞的臂膀走出了书房。 公子清浅走到浴室门口还真的犹豫了一下。上次公子瑾阑派人在他洗澡时放蛇害他的情景历历在目。 “还是我先帮你看看吧!”炫飞推门走了进去! “你在做什么?”公子清浅看着炫飞手里的袋子问道。 “撒驱毒粉!毒虫们最怕这个!对了!还有解毒丹!放你衣柜上了!”炫飞觉得满意了才出去了。 公子清浅拿起解毒丹看了看。他的心里充满了对炫飞的感激之情。 公子清浅泡在浴桶里很是惬意。这些日子的疲劳一扫而光。 炫飞和姚童看着容光焕发的公子清浅不禁双双咧嘴乐了。 他们之间的情意远远超出了友情!三人之间彼此患难与共,生死相交,早就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了! 三天后,公子清浅乘坐马车回侯府。老侯爷在书房等着他。 “给父亲请安!”公子清浅行礼。 “你也不小了!董府的董大人前些日子过府一叙。他有意将他的三女儿董心平嫁给你。”老侯爷变说边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儿子现有皇命在身,无暇儿女私情!不过儿子保证,三年内必定完婚!”公子清浅许诺。 “那董心平未必会等你那么久,毕竟人家是女儿家!”老侯爷面现为难之色。 “她不适合做我的妻子!”公子清浅把话挑明了。 “难不成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老侯爷的情绪有些激动。 “爹!二哥!你们在谈什么呢?”公子清月笑着走了进来。 “你不着急!你的弟弟们呢?嗨!”老侯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们不急!”公子清月给老侯爷添了茶。 “幸亏有你在家照顾爹!辛苦了!”公子清浅的手扶在了公子清月的肩上。 “二哥哪里话!尽孝道是我的本分!”公子清月恭敬地道。 公子清浅在侯府住了两日。姚童告诉他,明鸿院新近日来了两位姑娘。她们色艺双绝,百里挑一! “这公子瑾阑还真下功夫啊!”公子清浅摇摇头笑道。 “公子是说那两名女子是公子瑾阑安插在明鸿院的眼线?”姚童压低了声音。 “最起码有一人没错!”公子清浅说完就带着姚童去了明鸿院。 风尘子欠了公子清浅一个人情,虽然她事后知道了他与公子瑾阑一起联手坏了她的事!但是公子清浅在事发当日的确救了她一命。她也知道二人联手也只不过是暂时的!所以她让卓儿好生礼待着他! 公子清浅先见了名唤尤甜的姑娘。那姑娘的确生得粉面桃腮,模样俏丽。她还弹得一手好琵琶。 然后公子清浅让卓儿请出另一个姑娘——柳珊珊。那姑娘活脱脱的一个病美人的模样,但是却更加的惹人怜爱。 柳珊珊善于歌舞和琴棋。公子清浅与她对弈差点就输了。 董心平一直关注着公子清浅。所以她听到自己的线人说公子清浅去了明鸿院。她便女扮男装也来了。 “公子!一位姓董的公子说有要事找你!”卓儿走近公子清浅附耳道。 “这是赏银!”公子清浅掏出银钱起身就走。他当然知道是谁来了。 “我家娘子吩咐了,以后但凡是公子来,一定不收银钱的!”卓儿拿着银钱跟着公子清浅道。 “那就赏你了!”公子清浅匆匆地下了楼。 “多谢公子!”卓儿开心地笑了。她平日里也没什么得钱的地方。每月领的月份有限。女孩子喜欢打扮自己,因此他并没有多少积蓄。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公子清浅看着董心平道。 董心平只是笑笑,并未搭话。公子清浅带着她去了对面的酒楼。 “自上次一别,已有数月。”董心平喝了一口酒感叹道。 “多谢姑娘的相助之恩!我敬姑娘一杯!”公子清浅将两人的酒倒满后端起了杯子。 “都是我自愿的!”董心平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公子清浅暗暗佩服董心平的雅量。他也一仰脖干了。 两个人酒至半酣,公子清浅开口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人!” 董心平听了心下酸楚,起身离席而去。公子清浅只好在暗中将她护送回董府。 “公子!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姚童觉得董心平真的不错。 “等你的心里真的有心上人了,就会明白了!”公子清浅不由得想起了柔心。她还好吗? 正文 第九十章 庙会遇袭 公子瑾阑自从寻宝回府以后,他晚上就宿在了自己原来的卧房。 柔心还是睡在公子瑾阑卧室的耳房里。尽管两个人什么都没做,但是杨雅娴的陪嫁丫头们却整天嚼舌根子。 杨雅娴根本管不住这些丫头的嘴。途安听了府里的丫头们也开始议论此事,便惩治了两个杨雅娴身边的人。这事儿总算压了下去。 途安有意无意地将此事透露给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并没有什么表示。途安这才知道公子的意图。 柔心除了伺候公子瑾阑外,也不到处走动。所以她并未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这一日她正在自己的小屋里梳妆。杨雅娴轻轻地走了进来。 柔心从镜子里看到了杨雅娴。她立即起身行礼。 杨雅娴说她不介意公子瑾阑纳妾。柔心说她并无此意。杨雅娴说为了平息府内的闲言,她只能嫁给公子瑾阑为妾室。 柔心表示了自己的决心,说自己绝不会嫁给公子瑾阑! 杨雅娴这才相信柔心所说的他们之间并无暧昧之事。 柔心从那日以后,就回自己的小屋住了。公子瑾阑却整日阴沉着脸,动不动就发火。 小年那天,府内有了喜庆的气氛。府里的灯笼都换成了红色。 公子瑾阑破天荒地和杨雅娴一起用餐。他还喝了不少酒。 柔心扶他回去睡觉时,他居然不让柔心走。柔心说你既然已经娶了妻子,就不该缠着我!你应该去和你的妻子睡觉! 公子瑾阑火了,他撕裂了柔心的衣服。柔心跑出了他的卧房。 公子瑾阑追到外面,看到柔心进了杨雅娴的屋子。他便冲进去找柔心。 柔心从后窗跳出跑了。杨雅娴成了柔心的替代品,和公子瑾阑有了夫妻之实。 酒醒之后的公子瑾阑气昏了头。他穿上衣衫去找柔心算账。 柔心躲在了公子瑾阑书房旁的小屋里,发现了那小屋居然可以看到书房里的景象。她瞬间傻住了。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一直被人监视着。幸亏公子清浅从未让她做过什么!不然她早就没命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袭遍全身。柔心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默默地流泪。 公子瑾阑和枫炎找遍整个府邸也不见柔心的影子。 “公子!她是不是离开了!”枫炎跟着公子瑾阑走到书房门口问道。 公子瑾阑站住了脚。他的眼睛看向书房旁边的小屋。 屋门被打开了。一抹光亮照在了柔心的身上。柔心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公子瑾阑。她此时觉得公子瑾阑是那么的陌生。 “带她到书房!”公子瑾阑看到柔心脸上的泪痕动了恻隐之心。 柔心被枫炎推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然后他关上了门。 “你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么?”公子瑾阑坐在了几案后。 “我是不是不能离开这里?”柔心闭着眼睛问道。 “不能!”公子瑾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知道了!”柔心走到茶桌旁开始煮茶。 公子瑾阑注视柔心良久只说了一句话:“别忘了三年之约!” 柔心听了怔了一下。是啊!他们之间的约定还在! 自此之后,柔心的脸上很少有笑容了。她每天只是做好分内之事。 大年初一,公子瑾阑带着杨雅娴回去给季老爷子拜年。 柔心和枫炎在季府的院里自己站了一天。他们只吃了一顿饭。 晚上回去时,柔心有些累了。她早早地就躺下了。 第二日,杨雅娴回娘家去了。公子瑾阑陪着她回去的,但是晚上却独自一人回来了。 柔心坐在书房门口看着天上的星星。公子瑾阑坐在她的身边时,她才发觉。 “奴去给公子拿……”柔心还没起身就被公子瑾阑拉住了。 “陪我坐一会儿!”公子瑾阑见柔心日益消瘦心里有些不舒服。 高玥倒是很机灵。她端来了糕点。公子瑾阑拿起一块递给柔心。柔心见是自己喜欢吃的,就咬了一口。 从来不吃糕点的公子瑾阑也破例吃了一块儿。 “早点休息!明天有庙会!我们一起去逛逛!”公子瑾阑说完,起身进了书房。 柔心一早推开房门就看见公子瑾阑和枫炎站在她的小屋门口。 “走吧!”公子瑾阑转身向府门走去。柔心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先去了清粥坊吃了早饭。然后三人向城郊走去。 庙会上人山人海,很是热闹。柔心看着猴子钻火圈发出了惊叹。 公子瑾阑拉着她的手去看杂耍戏班的叠罗汉。柔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公子!当心!”枫炎看见一柄短刀在日光下亮了一下。 公子瑾阑被挤在人群之中避无可避。他的手在身后抓住了那人的手。那人骨骼碎裂声十分的渗人。 “杀人了!”公子瑾阑身后侧的人看到他的腰间有血流下惊道。 柔心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群挤走了。她随着人流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脚步。 这时,人流已经散了。柔心发现他被四个戴着面具的人围住了。 柔心看了看周围的景象,然后她先发制人。那四个人中的一个被柔心一脚踢翻。也许是他们没料到柔心的功夫那么好吧。 另外三人不再大意,一起出手想拿住柔心。柔心不自觉地使出了凌霄拳法,打退了那三人。 柔心跑向了不远处的石桥。世上说无巧不成书。 公子清浅昨夜宿在海侯府。今晨接到线报,庙会上有人持刀伤人引起民众踩踏事件。他便赶往出事地。 但是那里人已散去,受伤的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馆。他和姚童也走散了。却在桥上看到了被人追的柔心。 公子清浅和柔心将那四人打落桥下的水中。柔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公子瑾阑不知伤得如何,抬腿就往出事的地方跑去。 公子清浅跟着她疾奔。柔心到了戏班表演的场地一看,哪里还有一个人影儿? “公子瑾阑受伤了?”公子清浅的语气不是味儿。 “嗯!”柔心这才觉得自己累得有些站立不稳。 公子清浅搂住了她的腰,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本事你还不知道?没有人能轻易杀死他的!”公子清浅安慰着柔心。 “我们去那里打听一下!”公子清浅看到对面是一家面馆便扶着柔心走了进去。 柔心无心吃面。她问店里的伙计看到了什么? 一个胆大的伙计说,当时人都跑散了。只有一位身姿挺拔的公子站在那里。 地上掉了一把刀,刀尖有血渍。他的腰好像受伤了,但是看起来伤得不重。他弯腰捡起了那把短刀,然后就朝那个方向走了。 柔心听了那个伙计的话后才放下心来。她吃光了一碗面。 如果她知道公子瑾阑在回府的途中遇到了更猛烈的袭击,她就不会吃得那么轻松了。 公子清浅当然知道那些刺杀公子瑾阑的人是轻易不会罢手的。但是他没有必要告诉柔心,徒增她的烦恼和忧心! 正文 第九十一章 伤得不轻 “我该回去了!”柔心不想让人看到他和公子清浅在一起,不然家里那位可不是好糊弄的。 “我送你!”公子清浅起身结账。 “公子还是……” “你以为那些劫你的人会轻易放手么?”公子清浅走到刚站起来的柔心身边轻语。 柔心愣了片刻,然后急忙转身往回走。公子清浅的心沉入了谷底。公子瑾阑在她的心里真的那么重要? 一个女人一旦动了真情,就不会看出他人的默默付出。她的眼里就只剩下那个不管是否伤她多深的男人! “多谢公子!”柔心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只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她跑了进去。 公子瑾阑的确是伤得不轻。微鸿组织的人派了几个顶尖高手欲置公子瑾阑于死地。 公子瑾阑腰间的伤虽然不重,但是却影响他身形的速度。因此,他的肩背多处被微鸿组织的高手们的剑刺得很深。 公子瑾阑也杀了他们两个人。这时,督卫府和京城防护营的官兵持箭围了上来。那些高手们只好撤了。 公子瑾阑回府时浑身是血。枫炎也在他处受了重伤回到府中。 “柔心可否回来?”公子瑾阑问给他处理伤口的途安。 “还未回府!”途安将带血的麻布扔到了盆里。他都伤成这样了,还心心念念地记着那丫头!途安的气有些不顺。 “公子!我去寻他!”枫炎包扎好腹部的伤口进来了。 “不必了!”公子瑾阑握紧了拳头。他肩背上的伤口又开始冒血。他知道柔心要是被设计,那么现在一切都晚了。 “公子不痛么?”途安拿起一块新麻布按在了公子瑾阑后背上。 公子瑾阑皱了一下眉头,喘了口粗气,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公子瑾阑的伤口处理好之后,途安扶他躺下休息。 高玥进来收拾地面的残留物。途安看了一眼高玥走了出去。 柔心回来时看到枫炎坐在公子瑾阑卧室的门口。他从来都是立着的,难不成他也受伤了? “你回来了!”枫炎扶着屋壁站了起来。他四下打量着柔心,发现她竟然完好无损。 “公子他……”柔心走到屋门口停下了脚步。 “受了伤正在休息!”枫炎低声道。 柔心在公子瑾阑的卧室外徘徊着。枫炎看着柔心不停地从这边走到那边,心里不禁好奇起来。她真的那么担心公子?那为什么又不嫁给公子呢? 公子瑾阑在天擦黑的时候醒来了。他觉得自己身上剧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枫炎!” 柔心听到公子瑾阑的声音抢先进了屋子。她跑到公子瑾阑的床边看着他。 “你回来了?还不扶我起来!”公子瑾阑向柔心伸出了手臂。他的眼里露出了光亮。柔心没事儿!这出乎他的意料,焉能不惊喜? “还是我来吧!”枫炎知道公子瑾阑的伤在哪里。他轻轻地扶起了公子瑾阑,却没有牵动他的伤口。 “公子!饭给您送来了!”高玥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退了出去。柔心走到桌边拿出饭菜摆好。 “枫炎!再添一副碗筷!另加一壶酒!”公子瑾阑被枫炎扶到桌旁吩咐道。 枫炎瞅了一眼柔心,然后去拿碗筷了。柔心拿起公子瑾阑的筷子给他夹了菜。 公子瑾阑的手臂肿了,几乎抬不起来了。他看着可口的饭菜坐着没动。 “公子伤得很重!你侍候他吃吧!”枫炎放下碗筷和酒就出去了。 “倒酒!”公子瑾阑费力地将右手放到了桌子上。 柔心倒好了酒,然后送到公子瑾阑的嘴边。公子瑾阑的手动了动,却抬不起来了。他只好让柔心喂他了。 公子瑾阑吃好了。柔心要扶他去床上。公子瑾阑示意柔心吃饭。 柔心只能顺从地吃了起来。当柔心放下筷子时,公子瑾阑才开口:“你是怎么逃脱的?” “清浅公子帮了我!”柔心的筷子掉了一根。他还是问了!柔心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不敢说谎,因为这件事瞒不住公子瑾阑的。 公子瑾阑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起身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了。 “公子!该换药了!”途安提着药箱走了进来。柔心将碗筷放进食盒提了出去。她在门口看到了杨雅娴。 “他还好吧!” “嗯!”柔心点点头。 “我能进去看看他么?” “途安正在给他换药!您先等一会儿!”柔心轻声道。然后她将食盒递给了高玥。 过了一会儿,途安出来了。他说公子已经歇下了。柔心遂送杨雅娴回去。 “他的仇人多么?”杨雅娴小声问道。 “不多!就一个!”柔心安慰着她。 “一个就把他伤得那么重!”杨雅娴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只是个意外!”柔心不想让杨雅娴担心。 “你去照看他吧!”杨雅娴走向了自己的别院。 柔心望着她那娇弱的身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不幸的女人真的成了政治交易中的牺牲品。 公子瑾阑根本就不喜欢她。他们成亲之后,也没见过几次面。柔心边走边为杨雅娴感到不值和悲哀。 “你走道不看路么?”途安看着柔心低着头冲自己而来便道。 “对不起!”柔心退到一旁低头施礼。 “今晚睡在耳房!好好照看公子!”途安吩咐道。 “是!”柔心小心的应答。上次的事件使得柔心对途安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府里除了公子瑾阑外,就数途安说话管用了! 夜间凉气很重。柔心关了窗户蜷缩在被子里。 柔心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听见公子瑾阑唤她:“过来!” 柔心不得不爬起来走到公子瑾阑的床边。公子瑾阑睁开眼睛看着柔心。 “帮我翻下身!” 柔心轻轻地将公子瑾阑的身子掀到一侧。她刚给他盖好被子。公子瑾阑又发话了。 “躺在我身边,省得来回跑!” 柔心哪里敢说不字。她走到自己的耳房把被子搬了过来。 早上柔心醒来时发现公子瑾阑的身子依靠着自己。他的肩背处渗着血渍。 柔心觉得自己的右臂发麻,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扛着了。 还好公子瑾阑不一会儿也醒了。他右臂支着身子想起来。柔心赶紧用左手推了他一把。公子瑾阑才坐了起来。 柔心翻身起来,差点掉到地上去。她的右臂根本使不上力。 “柔心!”枫炎在门外唤道。 柔心单手提上鞋子,披着衣服就去开门。枫炎见柔心不停地搓着右胳膊,便知道她和公子一个床睡了。 “把药给公子喝了!”枫炎接过高玥递过来的托盘塞给了柔心。 柔心皱了一下眉头,端着汤药回到了屋里。公子瑾阑闻到了汤药的味道冷冷地道:“拿走!” “吃药好得快!你昨晚把我的手臂都压麻了。”柔心实在不知道怎么劝公子瑾阑了。 “枫炎!”公子瑾阑低喝。枫炎推门走了进来。 “把药喝了!” “公子!我!”枫炎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不是也伤得不轻吗?”公子瑾阑瞪视着枫炎。枫炎只好拿起药碗将药喝尽。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趁人之危 “你怎么给喝了?”柔心端着托盘出来了。 “我敢不喝吗?”枫炎抹了一把嘴角。 “你们今天不把药给公子喝了!谁也别想吃饭!”途安手上的汤盘里放着另一碗汤药。 途安径直走到柔心的面前将盛汤药的托盘递给柔心。 柔心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她不得不接过托盘。 “我们今天都没饭吃了吗?”高玥呆呆地注视着已经远去了的途安。 枫炎的手按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便坐在了廊柱下的栏杆上。 柔心端着药碗进退两难。她想了想后说了一句让枫炎吃惊万分的话。 “公子!你喝了药,我们扶你到院子里走走!” “你是在威胁我吗?”公子瑾阑冰冷的语气里隐含着怒气。 “你现在行动不便!你把我们都惩罚了,就没人照顾你了!”柔心的话使得枫炎瞪大了眼睛!她不要命了吗? 柔心此时看向了枫炎!她的意思枫炎懂,可是…… 柔心抬起了药碗。枫炎咬咬牙道:“她说的没错!” “呵!”他们这是串通好了的!公子瑾阑想站起身,却差点摔下床。他的右腿伤的虽然不重,但是却影响了他的行动。 这该死的微鸿组织!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现在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可偏偏自己身边的人却以此来要挟自己!真真的可恶至极! “你不快些好起来,我们会死的!”柔心的这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正是公子瑾阑所担心的事。 虽然她笃定公子清浅的眼线就在府外。但是一旦微鸿组织的高手发难,他还是鞭长莫及。 柔心见屋里没了动静,便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公子瑾阑冷冷的目光使得柔心感到心悸。但是她豁出去了!大不了再挨一次鞭子! 柔心走到公子瑾阑的床边冲公子瑾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要我喝了这药也不难!”公子瑾阑咬着牙道。 “公子想怎样?”柔心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她知道公子瑾阑的心性!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你只要让我高兴了!我自然日后不再与你计较!”公子瑾阑说得很隐晦。 他伤成了这样,还能做什么?柔心把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温柔地看着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盯着柔心的脸怔了一下:她要做什么? 柔心开始给公子瑾阑按摩手臂。公子瑾阑酸胀的感觉逐渐消失了。他动了动手指头,觉得手也松快了许多。 最后,柔心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她端起了药碗。 公子瑾阑闻着那药味皱起了眉头。柔心尝了一下,味道的确不好。 “我捏住你的鼻子,一口气喝下就不苦了!”柔心大着胆子道。 “你敢!”公子瑾阑此时的眼神能吃人。 “我的手轻一点!”柔心的手伸向了公子瑾阑的脸。 公子瑾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他闭上眼睛,极力控制自己的心绪。 公子瑾阑突然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巴。 柔心将药灌入公子瑾阑的口中。她的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她松了手,看着眉眼挤到一处的公子瑾阑。 “水!”公子瑾阑觉得自己满嘴发苦,嘴里的气味令他作呕。 柔心赶紧倒来水给公子瑾阑涑口。然后她给公子瑾阑擦了擦嘴角,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喝了?”高玥看着空碗低声问道。她的眼中透着惊喜。枫炎也站了起来。这柔心是怎么做到的? 柔心将托盘递给了高玥,然后和枫炎低语了一会儿。枫炎点点头走向了后院。 快到晌午的时候,枫炎推着一个木质轮椅来了。高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公子瑾阑坐着铺垫好了的轮椅很是惬意。他坐在阳光下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有功夫仔细看着自己居住的环境。 柔心和枫炎推着公子瑾阑来到了后园。娟娘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公子瑾阑忙过来施礼。 大家推着公子瑾阑在园中闲逛着。这园子的兰花已经入了盆。 “把那盆给我!”公子瑾阑指着一盆最小的兰花道。 不愧是懂花之人!娟娘将那小盆兰花放在了公子瑾阑略微肿起的手上。 “这花送你了!”公子瑾阑对正在给他腿上拉被子的柔心。 “谢公子!”柔心拿起只有三片叶子的兰花看了看。他也太小气了吧!柔心咬着唇想。 “这盆兰花也许值一间屋子的价格吧!”娟娘看出了柔心的心思。 不会吧!就这么小小的一盆?柔心瞪大眼睛又仔细瞅了瞅手里的兰花。 柔心回到自己的小屋后,小心翼翼地将花放到了梳妆台上。 “他送的?”公子清浅出现在了柔心的身后。 “公子!”柔心站了起来。 “姑娘!不好了!有人闯进了院子!”高玥惊慌地推开了柔心的屋门。 公子清浅躲到了屏风的后面。高玥因为情急,并未看到他。 “我们去看看!”柔心拉着高玥跑出了房门。公子清浅想阻止她们,但是却不想让高玥看到他。最后,他只好从袖中抽出面巾蒙在脸上跟了过去。 途安虽然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但是来的人太强了。他们已经打到了公子瑾阑的卧室门口。 柔心和高玥赶到了。她们躲在了树后面。枫炎守在屋门口拼死力战。 官府的兵士们被人截住了厮杀,根本过不来。看来微鸿组织的人是志在必得了。 柔心让高玥躲好别出来。她去帮枫炎守门。 “进屋去保护公子!”枫炎叫道。 柔心进屋去了。公子瑾阑端坐床上运功疗伤。 练武之人运功疗伤虽然伤势好得快!但是却极大地消耗运功者的内力修为。 公子瑾阑为情势所迫,不得不自己动用内力进行疗伤。 柔心取了公子瑾阑放在屋内架上的剑立在床前守护着他。 公子清浅见公子瑾阑府内的护卫抵挡不住了。他不得不放出火信子召集自己在京城安插的人手。 枫炎见一个蒙面之人前来相助。他隐约之间已经猜出来人是谁了。 他竟能冰释前嫌出手相助!枫炎觉得自己先前对他是否太狠了些! 公子清浅的人冲进了府中。府中的护卫们见来了外援,便殊死一拼! 微鸿组织的人受到了内外夹击,有些乱了阵脚。 “冲进屋子!杀了公子瑾阑!”微鸿组织负责这次行动的铜主千月叫道。 公子清浅持剑刺向千月。千月不禁吃了一惊。这是何人?剑法竟然如此精妙,自己差点着了道儿! 公子清浅抢了先机,一剑快似一剑。千月的右肩被公子清浅的剑伤了。他身边的两个高手拼力将公子清浅逼退,救下了千月。 “铜主!撤吧!” “好!”铜主千月的手在嘴边撮了一声口哨,微鸿组织的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地上只留下了几具尸体。 公子清浅停了手,带人也迅速离开了。枫炎冲公子清浅的背影拱了拱手,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他们撤走了!来相助的人好像是公子清浅!”枫炎向公子瑾阑禀报。 他不说,公子瑾阑也知道是谁帮了他。柔心将剑放到架子上走了出去。她没看到公子清浅,却看到了正在忙碌指挥下人清理现场的途安。 途安已经带人清点了府内护卫的伤亡情况,并进行安抚。然后他命人将微鸿组织杀手的尸身送往衙署备案。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引开杀手 夕阳西下,天色暗了下来。 柔心看了看天色,知道又要下雨了。她提前关好窗户,然后守在公子瑾阑的床前。 公子瑾阑还在用内力疗伤。柔心看着他逐渐红润的脸色,知道他的全身经脉和血液已经畅通无阻了。 枫炎见柔心来了,他便出去了。高玥送来了晚饭。 公子瑾阑睁开眼睛下了地。柔心扶着他走到桌边。 公子瑾阑的手已经不肿了。他拿起了筷子自己吃饭。但是他的动作十分的缓慢,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慢腾腾地吃着。 柔心帮着他夹菜。她的动作十分的轻柔。公子瑾阑看着她那白嫩的小手不禁暗想:她的功夫不错!可是她的手却保养的不错。 公子瑾阑放下筷子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他的手在虎口处有茧皮。 柔心的手冷不防地被公子瑾阑抓住了。他翻看她的手掌,没发现一丝的磨痕。 “公子!饭快凉了!”柔心抽回自己的手道。 “你吃吧!”公子瑾阑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床铺。他消耗了大量的内力,需要休息一下。 柔心帮公子瑾阑脱了鞋袜,给他盖好被后才坐在桌旁吃饭。 风刮了起来。吹得窗户“呼呼”直响。柔心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打开屋门。 一阵冷风使得柔心打了一个寒颤。枫炎依旧立在廊下一动不动。 “枫炎!你进屋吧!”柔心知道快要下雨了。枫炎就像没听见一般没有动。 “高玥!去给枫炎取一件斗篷!”柔心看了一眼门外的高玥。高玥拢着袖子跑向后院。 高玥向管事的要了一件带夹层的风衣走了回来。她把风衣给枫炎披上了。 枫炎心里很有触动。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 “我守着!你回屋去吧!”枫炎对高玥道。 “嗯!”高玥乐不得地跑向了自己的小屋。 柔心已经进屋了。她关上了门,搓了搓手。饭菜已经凉了,柔心便捡到了食盒里。 然后她将食盒放在了门旁。 夜里,柔心觉得有些冷。她不自觉地靠在了公子瑾阑的身上。 公子瑾阑顺势搂住了柔心。柔心不想扯动他的伤口,便任由公子瑾阑搂着了。 风夹着雨丝斜斜地扫向枫炎。枫炎只好站在了廊柱的后面避雨。但是他的眼睛始终观察着四周的景象。 “柔心!屋顶有人!”公子瑾阑贴着柔心的耳根道。 “啊?”柔心在睡梦中被公子瑾阑唤醒,不禁失了声。幸好公子瑾阑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屋顶何止一人?微鸿组织白天袭击公子瑾阑受阻,夜里又加派人手来了。 雨声掩盖了他们的踪迹和声响。枫炎并未听到任何动静。 屋门轻轻地开了!枫炎惊诧地看着走出来的公子瑾阑和柔心。 “枫炎!公子想起书房有份重要的东西。他让我们去取!”柔心说着指了指屋顶。 枫炎立刻明白了,屋顶有人。他拿起门边的油伞“啪”地一声打开了,遮住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和枫炎向书房而去。他们步伐一致,在雨声的干扰下,屋顶的高手们没有听出伞下是两个人。 柔心关好门跟了去。微鸿组织的人见没了动静便飞身而下。 他们破门而出,冲到床前猛砍。但是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一个人走近床铺,掀开了被子。被子里只不过是公子瑾阑的衣服裹着的长枕罢了。 “不好!上当了!”微鸿组织的人刚冲出门外,羽箭密密麻麻地射来。 有两个微鸿组织的人做了肉盾,其余的人直奔公子瑾阑的书房。 “铜主!会不会有诈?” “金主有令!不论代价!一定要诛杀公子瑾阑!”千月咬着牙道。他何忍自己的下属送死?但是金主下得是死令,不是公子瑾阑死,就是他们亡! 千月等人冲进了书房,哪里还有公子瑾阑的影子? “我们上当了!出去散开搜!”千月暗暗地气恼。这个公子瑾阑也太狡猾了。他这是受了伤,不然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千月带人冲出书房门口时又有两人被羽箭射中而亡。其余的人跃上屋顶分散着去寻公子瑾阑了。 公子瑾阑三人就在书房的密室之中。千月领人走后,他们从密室出来了。 “高玥!”柔心冲出书房去了高玥的小屋。 高玥在睡梦中惊醒,吃惊地看着正给她拿衣服的柔心。 “穿上快跟我走!府里来了刺客!”柔心的话使得高玥一骨碌爬了起来。她哆哆嗦嗦地穿上外衣和鞋子就被柔心拉着冲出了屋子。 一个刺客正好来到了高玥的屋门口。他见里面出来两个人,便悄声地跟了上去。 柔心拉着高玥跑进书房。那个刺客便想用口哨通知其他人,却被枫炎一剑抹了喉咙。 枫炎将他的尸身藏到了假山的洞里,然后返回书房内。 高玥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的嘴唇青紫,脸色惨白。 公子瑾阑看着关门进来的枫炎。枫炎点点头,然后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柔心。 “是我大意了!请公子责罚!”柔心跪在了公子瑾阑面前。 公子瑾阑坐在几案后看着这几日途安送来的书简。这个柔心为了救高玥,差点置大家于险境!要不是自己让枫炎前去接应,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瑾阑抬头看了一眼柔心。她跟了自己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高玥也陪柔心跪下了。柔心是为了救自己才犯得错。而自己却三番两次地按着途安的吩咐监视着她。高玥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和内疚。 “你知道后果吗?他们如果回来,我们四人一个都活不成!”公子瑾阑冷着脸道。 “奴甘愿受罚!”柔心跪伏在地。 “既然如此,那就把贼人引出府外!”公子瑾阑的话一出口,连枫炎都愣住了。这不是要命的差事吗? “公子!准备好了!”途安穿着和公子瑾阑一样的服饰出现在书房之内。 他是怎么进来的?高玥疑惑地看着途安。 “走吧!”途安看了一眼直起身子的柔心。柔心把心一横站了起来。 “活着回来!”公子瑾阑的语气中充满了命令的意味。 “是!”途安带着柔心打着伞走进了雨中。 不出片刻,府内响起了刺耳的口哨声。公子瑾阑望着书房紧闭的门抿起了嘴巴。 柔心跟着途安走出府门,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在雨中狂奔。 突然马车一顿,车前出现了四位红衣戴面具的女子。她们手中的长鞭齐挥,将马车系住。 马受到了惊吓,抬蹄嘶鸣。一支箭插在了马的喉咙上。 途安黑巾蒙面,斗篷的帽子盖头。远远地看去,他的身形和公子瑾阑十分的相似! 柔心跟着他下了马车。马车夫立在途安的身后。 四名红衣女子收了长鞭,后面的追兵也到了。 “公子瑾阑!你的死期到了!”千月剑指途安道。 “不见得吧!”途安的话音未落,四周出现了手持羽箭的官兵。火把照亮了夜空。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被罚青训 “公子瑾阑!我和你拼了!”千月正要持剑上前!途安缓缓地摘下了面巾,掀开了风衣的帽子。 “你不是公子瑾阑!”千月气急败坏地叫道。 “对付你们!还不劳公子出手!”途安轻蔑地看着千月。 “拼了!”千月一声令下,一场激战开始了。 官兵是公子清浅的人通知了京城防护营的人引来的。 公子清浅的人也加入了打斗,目的是保护柔心。这也是公子清浅吩咐的。而这一切都在公子瑾阑的预料之中。 远在朱阳镇的公子清浅收到线报,他起床披衣去了书房。 “公子瑾阑带着柔心连夜出府躲避刺客!在半路遇到截杀,我们的人和防护营的人都已到位!”公子清浅看罢放在火上燃了。 这公子瑾阑的金蝉脱壳之计用的不错!只是他竟不惜以柔心做诱饵,置她于险境! 公子清浅握紧了拳头。他看着桌子上忽明忽暗的烛火焦急地等待着下一条消息。 “公子!”刘涛递来了消息筒。 公子清浅迅速地抽出帛条看了起来。微鸿组织的人大都被围剿了。只有铜主千月和一高手不知去向。公子清浅总算安心了。 柔心随途安回到府中复命。公子瑾阑听说主谋跑了,他的面上起了寒霜! “当时场面极其混乱!”途安只解释一句。 “他是为了救我而错失了良机!”柔心说了实话。 那千月见计划失败,自己的属下几乎死伤殆尽。他更加仇视公子瑾阑。于是他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柔心的身上。 千月和他身边的高手开始围攻柔心。柔心渐渐地不敌。她被迫使出了凌霄掌法,才得以保全性命。 千月见杀不了柔心,便和那高手欲逃。柔心岂能让他们轻易逃走。遂追了上去。 途安受公子瑾阑所托,必须安全带回柔心。于是他也跟着柔心追去。 千月和那高手见柔心独自一人追来,心下大喜。他们施放迷烟,柔心毫无防备地中了他们的道儿。千月的剑直刺柔心的心脏方向。 “叮当”一声响过,千月的剑脱手飞出。柔心被途安扶住了。 千月恨恨地瞥了一眼途安,然后和那高手飞身而去。 公子瑾阑听了事件的经过,心中的火气更胜! “你觉得凭你一人之力能捉住他们?”公子瑾阑的语气中充满了怒火。 “情急之下……” “情急之下就可以失去理智?还险些丢了性命?”公子瑾阑冷笑。 “奴婢愿意受罚!”柔心跪在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带她去受训!”公子瑾阑的话使得途安和枫炎的身子一震!那里是训练死士地方,训练方式十分的残酷。途安和枫炎也经历过的。 “柔心姑娘请!”途安从来不会直接违背公子瑾阑的意思。 柔心疑惑地看了一眼公子瑾阑。他要做什么? 柔心跟着途安来到了后院。后院里有一处密林。密林里有一处秘密的训练场所。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途安一句话不说,柔心觉得这里似乎不寻常。 “到了!”途安在一座石门前停下了脚步。柔心看着途安按了几下石门上的图案,门便轻轻地开了。 他们走下楼梯,然后拐了一个弯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下石屋。 石屋的四面有四座雕像。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柔心已经看不出上面刻得是人还是兽了。 一个白衣瘦削的留须男子出现在一座石雕的后面。 “见过青训师!”途安拱手施礼。 “怎么是个女的?”青训师似乎不太满意。 “她是公子的贴身侍婢!人要活的!”途安说完就走了。 这里很危险么?柔心听了途安的话心里很是不安。她看向四周,并无任何使人感到恐怖的地方。 “到这里来受训的人九死一生!”青训师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柔弱女孩不禁皱起了眉头。要让她活着出去还真不容易! “你可准备好了?”青训师看着一无所知的柔心问道。 “你要做什么?”柔心想弄清楚状况。 “你不知道?”青训师怔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请告知!”柔心拱手施礼道。 “这里是青训院!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人不多!” “青,青训院?”柔心吃了一惊。 “留心了!”青训师说完人就不见了踪影。 四个雕像中射出了短箭。柔心飞身而起,躲过了四枚短箭。那四枚短箭碰触到一起落地。 柔心的脚刚挨着地面,八枚短箭上下错开而至。柔心再要纵身而起已经来不及了。她身子后仰,堪堪躲过这八枚短箭。 不错!青训师没想到柔心的身手很好。他站在暗处时刻关注着不断成倍增加的短箭中翻飞腾跃的柔心。 一炷香的时间,短箭已经密密麻麻了。柔心的额头现出了汗珠。她的脚下也有些迟滞了。 青训师停下了机铦,从石像后走了出来。柔心单膝跪地,冷汗直流。 “两个时辰后继续!”青训师将一个水袋扔给了柔心。柔心起身接住水袋猛喝了两口。 这比自己从小经受的训练残酷多了,一个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柔心贴着石像坐了下来。她渐渐地睡着了。睡梦中,柔心看到了公子清浅朝她走来,可是近了却是公子瑾阑。 “时辰到了!”青训师唤醒了柔心。 柔心扶着石像站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浑身酸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站到中间去!”青训师开动了机关。 柔心刚到地中间,一个丝网从天而降。柔心一个翻滚,躲了过去。还没等她爬起来,另一个网就到了。柔心贴地窜了出去。 最后,柔心实在累得不行,被一个网罩住了。 这网勒得柔心透不过气来。她幸亏用双臂护住了头,所以她还可以说话。 “快放我出去!” “时间到了,它自然会松开!最好别再被网到!”青训师毫不留情地道。 柔心无望地泄了气,不再用力挣扎。这时她发现这网不再紧缩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柔心尽管被勒得难受,也不再与网对抗了。 柔心从网里出来时,几乎虚脱了。但是她仍然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恢复时间。 也就是说,柔心这一天当中要经受六次残酷的训练! “她能承受得住吗?”枫炎在给公子瑾阑送饭时溜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公子瑾阑的话将枫炎给噎住了。是啊!自己以前不是总想置她于死地吗?现在怎么会为她担心起来了? “明天我们去看看!”公子瑾阑看着发怔的枫炎道。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逃出青训场 柔心没日没夜地训练,她的身子还真有些吃不消了。 公子瑾阑一连来了三天,却打不开那道石门。 “去把途安给我找来!”公子瑾阑看着石门上的图案。这图案已经变了。 途安到了青训院看到的站在石门外的公子瑾阑。 “公子!” “为什么换了密语?”公子瑾阑眯起眼睛盯着途安。 “不是我做的!”途安拱手施礼。 “你想办法给我打开!终止训练!”公子瑾阑觉得不该把柔心带到这里来。他三天没看到柔心,心里竟然有些不安起来。青训院训练残酷,万一她承受不住…… “她不会有事的!”途安看着公子瑾阑的背影道。 “三天后我要见到人!”公子瑾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要是再不离开,途安免不了会被他打也说不定。 “这青训院哪里是说离开就离开的地方?”途安嘟囔着去看那密语。他看了半天也无计可施。 柔心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她坐在石像下一动也不想动了。 “吃吧!”青训师提了一篮子水果放在了柔心的脚下。 柔心知道自己必须吃东西补充体力,不然是撑不下去的。她伸手去拿果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你以前受过训吧!不然绝捱不到现在!”青训师已经查了柔心的底细,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这就是他改了密语的正真原因。 公子瑾阑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是整个季氏家族。 青训师是出自季氏家族。他自然对季氏绝对的忠诚。 柔心咬了一口果子,没有吭声。她知道现在说与不说一个样! “为什么来到公子瑾阑的身边?”青训师追问。 “你们信不过他?”柔心将果核放到了青训师的手里。 青训师想了想,然后站起身走了。 柔心靠着石像琢磨着怎么能出去。她知道青训师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也只有他能看出自己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她不想死在这里。这时,她想起了公子瑾阑。他决定放弃自己了么?不然为什么把自己送到这里来? 柔心仔细地理了一下头绪,最终她得出结论:公子瑾阑并未放弃自己。途安临走时说得那句话她记得清楚。不过那青训师是什么人呢?她对公子瑾阑的关心有些超常! 他不是公子瑾阑的人?这个想法把柔心自己吓了一跳。要是那样的话,她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柔心闭目想着对策。她想起了凌霄功法。她在记忆中搜索着凌霄功法中自己可用的,又有效的部分。 自己擅长轻功,就练这个了!打不过就趁机逃走!柔心拿定主意就开始练起凌霄功法中的内功心法。 轻功卓绝者,内力也不会差到哪里。用内力配合,才能使轻功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而凌霄功法中的轻功更是以内力引领,配合步法使人身轻如燕,疾步如飞! “开始吧!”青训师根本就没露面。也就是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柔心知道危险已经降临了。她气沉丹田,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走向场地中央。 场内的油灯突然全部熄灭。柔心闭上了眼睛以便适应黑暗。她的耳边传来了隆隆之声。 柔心睁开眼睛一看,四个庞然大物正向她聚拢。她的目力极佳,已经看出是那四个石像在移动。 人的本能就是奔向缝隙求生。但是柔心却知道还未合拢的地方一定是危险至极。 她不禁抬头看向上面。那些曾经从天而降的网使得柔心知道上面去不得。 柔心转身奔向了她经常倚靠着休息的那座石像。那石像她极其的熟悉。上面有哪些凸起和凹陷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她顺着石像攀到了顶部。 这时,柔心看到了一个洞口。她翻身从石像背后落下,直奔那个洞口而去。 她刚进入洞中,后面的四座石像便闭合了。从上面下来一个网罩住了石像顶部。 柔心沿着洞壁向前行。突然,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柔心顿时心下大惊。她突然觉得自己身后的石壁是空的。她赶紧躲到了里面。 青训师拿着火把走了过来。他到洞门口停下了脚步。 “姑娘!别怪我心狠!二公子已经下令,你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柔心顾不得想二公子是谁!她悄悄地向里面走去。那边一定有出口,不然青训师的食物来源于哪里?自己进来的门从来没开过。 柔心的判断是正确的。她顺利地逃了出去。她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公子瑾阑身边;二是从此隐姓埋名藏起来。 最后,柔心选择了回到公子瑾阑的身边。她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能躲到哪里去? 她不能回到公子清浅的身边,那样就直接证明自己曾经是公子清浅的人。公子清浅的声誉受损,自己也终将被公子瑾阑的人追杀。 柔心没有直接去公子瑾阑的书房。她进了书房旁边的小屋。 柔心看到枫炎和途安都在公子瑾阑的书房里。 公子瑾阑坐在几案后用手支着额头。途安和枫炎束手而立,一声不响。 “你们从后门闯进去!”公子瑾阑放下手臂冷冷地道。 “这不合规矩!”途安低声道。 “你在和我讲规矩么?”公子瑾阑的声音如寒冰一般的冷。 “走吧!”枫炎拍了一下途安的肩膀。他们二人出去了。 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不适起来。自己那天怎么就一时脑热,将她送去了那种地方! 公子瑾阑看向柔心常坐在那里的茶桌。正在窥视的柔心心中不免一惊。其实她并不需要担心,公子瑾阑根本看不到她。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枫炎和途安双双走进了书房。不过他们在门口处就站住了。 “她怎么了?”公子瑾阑的声音有些沙哑起来。 “她恐怕是活不成了!”途安硬着头皮道。 “怎么回事?”公子瑾阑猛地站了起来。 “二公子下令用石像困住看她,然后降下了网!现在谁也弄不开那机关!只能等七天之后,石像自动归位!” “走!”公子瑾阑快速地向书房门口走去! “没用的!公子!”枫炎劝道。 公子瑾阑一把推开他出了书房。他却在书房门口站住了。柔心正低着头站在书房旁。 途安和枫炎出来一看,也顿时愣住了。她是怎么出来的?她真的是柔心么? 公子瑾阑的心里一阵狂喜。他一把搂住了柔心。 柔心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公子瑾阑生怕再失去她,所以用力拥住了她。 “公子!我快喘不过气了!”柔心轻声道。 公子瑾阑松了手臂,转身进了书房。途安摇摇头走了。 “还不进去?”枫炎瞅着柔心道。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初识魏无镜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公子瑾阑看到柔心坐在了茶桌后问道。 “这重要么?”柔心开始煮茶。 “我不该送你去那里!”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柔心抬起了头。他这是在道歉吗?柔心的心里感觉哪里怪怪的。 门外的枫炎也愣住了!这还是自家公子吗? “二公子来了!”枫炎看到季府温文尔雅的二公子赢曲施礼道。 柔心的手一抖,茶水烫到了手。公子瑾阑皱了一下眉头。 “四弟见了二哥就不迎一迎么?”公子赢曲直接走到公子瑾阑的面前站住脚。 “柔心!上茶!”公子瑾阑吩咐道。 “柔心?”公子赢曲诧异地转身看到了正在煮茶的柔心。 “二哥觉得不该给我个解释么?” “一个婢女而已!不该坏了我们之间的情分!况且我这也是好意帮你!”公子赢曲转过身来面对公子瑾阑。 “以后我自家的事就不劳二哥费心了!送客!”公子瑾阑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你!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公子赢曲甩了一下袍袖愤愤地离开了。 柔心端了茶给公子瑾阑。公子瑾阑拉过柔心的手看了看道:“以后小心些!” “谢公子!”柔心抽回手臂走到茶桌旁。 “公子!明鸿院的线报!”枫炎走进了书房。他拿出一羽信递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拿来解开一看,上面写着:“风尘子经常在名花阁和人幽会!” “今晚去名花阁!”公子瑾阑烧了那羽信。 明月照红楼,歌舞终不休。明鸿院此时正应了这两句。 公子瑾阑带着柔心和枫炎潜到了名花阁斜对面的屋顶上。 风尘子坐在阁楼上弹琴。那幽幽的琴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二更过后,风尘子的琴声停了。她站了起来,一身雪白的衣衫随风舞动,在月色下也是极美的。 柔心觉得有些凉意,她握了握拳头。这时,名花阁上果然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 虽然大家离得较远,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就那身材来看,也是一翩翩公子。 公子瑾阑扭头对枫炎嘀咕了一阵子。枫炎立刻消失在楼宇之中了。 他去做什么了呢?柔心满眼疑惑地看着身边的公子瑾阑。他的侧面更加的俊美。柔心不觉得看得痴了。 公子瑾阑似乎觉查到了柔心在看他。他微微转头看着柔心那婉丽的容颜,心中产生一种想亲近的冲动。 柔心的脸一红,转过头看向名花阁。名花阁好像起了烟雾。 “走!我们过去!”公子瑾阑拉上了面巾。柔心跟着公子瑾阑跃下屋顶,来到了名花楼下。 枫炎从名花楼的楼梯跑了出来。原来是枫炎纵火烧楼。柔心捂住了口鼻。 一会儿功夫,名花楼已经被烟雾笼罩。风尘子被那个黑衣翩翩公子拉着走下了楼梯。 一群人赶来救火。因为烟气过大,柔心和公子瑾阑走散了。她的面巾也不知哪里去了。 柔心知道在名花楼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于是她决定先离开明鸿院再说。 烟气弥漫的情况下,柔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拉住柔心的手跑向了明鸿院的前院。 两个人咳嗽了一会儿才互相发现彼此不相识! 柔心穿的是丫头的便服,并未穿夜行衣。所以那黑衣翩翩公子以为她是院里的一位姑娘。 柔心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果然生得清雅。那人见柔心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便自我介绍道:“在下魏无镜!不知姑娘芳名?” 柔心哪里敢实话实说,遂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魏无镜望着柔心美妙的身段出了一会儿神。明鸿院的姑娘果然漂亮。 柔心赶回公子瑾阑府邸发现他们还未回来。她只好先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柔心正坐在油灯下打盹,她的屋子外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柔心慌忙睁开眼睛去开门。公子瑾阑正站在门口注视着她。 “公子!我看清那人的样貌了!” “去书房!”公子瑾阑转身离开。柔心急急地跟了上去。因为公子瑾阑走得实在是太快了。 公子瑾阑让柔心在绢帛上画出那人的样貌。柔心只画出来几分相似。 “我画得不太像!”柔心歉意的道。 公子瑾阑拿起画笔在旁边根据柔心的描述和她的草图画了出来。 “就是他!”柔心欣喜地叫道。 “枫炎!去查一查这个人!”公子瑾阑吩咐。 “他叫魏无镜!”柔心补充道。 “你是如何得知?”公子瑾阑盯着柔心的眼睛。 “我在烟雾中与公子失散就遇到了他。”柔心垂下了眼睑。 “以后不许随便和其他男人接触!”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嗯!”柔心虽然应着,心里却十分的不满。我好歹也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不该给我这副脸孔吧! 柔心出了房门,高玥却似笑非笑地着看着她。 “怎么这副表情?”柔心走向自己的屋子。 “公子吃醋了!”高玥跟了上来。 “哦?你偷听?”柔心转身抓住了高玥的手。 “不是!我就在房门外!难不成还捂着耳朵?”高玥心慌地辩解着。 柔心看着高玥慌乱的样子松了手。她的心里却在琢磨着高玥刚才的话。 我们不该越陷越深的!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暗想。她心里知道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虽然有时理智会战胜情感,但是心伤总是难免的。柔心日渐消瘦,精神也萎靡不振。 公子瑾阑近日很忙,他常常一出去就是数日。 柔心不知他在忙碌些什么,只知道枫炎也不见了踪影。 杨雅娴想出去走走。途安让柔心陪着她出门。 “途总管怎么会让她陪着?”杨雅娴的丫头凤儿不满地嘟囔着。在她们的眼里,柔心就是一个迷惑主人的小妖精。 “走吧!”杨雅娴对柔心也渐生敌意。成亲这么久,公子瑾阑根本不到她的院中来。而柔心却时常睡在公子瑾阑的房中。 要说他们没事儿,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杨雅娴亦是不信。 柔心小心翼翼地跟在杨雅娴的身后。凤儿一直没给柔心好脸色。 “我想买些胭脂水粉。”杨雅娴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自然不知这些东西的卖处。 “我带你们去吧!”柔心走到前面引路。 她们刚走到“嘉祥”水粉铺门口,里面便冲出了一女子。 柔心本能地闪开了。杨雅娴却被撞个正着。幸亏凤儿机灵,扶住了差点摔倒的主子。 那奔跑的女子的身后窜出来两个人追了过去。 杨雅娴被撞后面色苍白,气息不稳。柔心去扶她,却被凤儿一把推开。 “还不寻个郎中给夫人瞧瞧!” “那边就是医馆!我们过去吧!”柔心指着不远处的丰信医馆道。 医馆的郎中给杨雅娴切了脉,然后告诉柔心,夫人有喜了。 柔心听了一愣。杨雅娴和凤儿自然欢喜异常。 “夫人有喜了!你还不给夫人道喜!”凤儿看着愣在一旁的柔心叫道。 柔心的心里略过一抹苦涩。她给杨雅娴施礼道贺。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不肯退步 公子瑾阑回府后来到了书房。柔心随后进来侍候。 怎么几日不见,她竟消瘦了许多?公子瑾阑拿起茶杯看着柔心。 柔心走到公子瑾阑的面前施礼道:“给公子道喜!” 怎么?她难道想通了?公子瑾阑的眼眸里闪着亮光。 “夫人有喜了!”柔心费力地道。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发干,喉咙不适。 “哦?”公子瑾阑吃了一惊!继而一抹喜悦之情流露出来。他起身去了杨雅娴的院子。 柔心站在那儿看着书房门许久,一抹忧伤袭上了心头。 公子瑾阑自从得知杨雅娴有了身孕后,命途安将府内吃用最好的送到了她的院中。 柔心每日看到公子瑾阑的眉梢透着喜悦,她也为他高兴。 公子瑾阑觉得柔心最近不说话了。她难道是在意杨雅娴有身孕之事? “你要是也为我生个孩子,我会给他嫡子的身份!”公子瑾阑看着给她奉茶的柔心探问。 柔心听了一句话没说。公子瑾阑抓住了她的手。 柔心挣不脱,又说不出话。她的心里十分的焦灼和不安。 公子瑾阑拉柔心入怀。柔心推翻了几案跑出了书房。 她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失了声?公子瑾阑想到此便让枫炎去把高玥唤来。 枫炎扶起了几案,将东西一一摆放好后去找高玥。 高玥正在给柔心煎药。她看到枫炎后起身看着他。 “公子让你过去一下!”枫炎看着滋滋作响的药罐子有些纳闷儿。谁生病了呢? “好!我马上就去!”高玥将煎好的药倒在碗里给柔心送去了。 公子瑾阑看着急急走进来的高玥沉下脸。 “她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突然说不出话来了!这已经是第五天了。”高玥缩着肩膀,不敢抬头看公子瑾阑。 “枫炎!去请最好的郎中!”公子瑾阑冲高玥挥挥手。高玥如获重释般地离开了书房。 枫炎请来了京城名医来给柔心诊治。然后按郎中开的方子去抓药。 杨雅娴的丫头们听到柔心生病了。都为杨雅娴高兴。 公子瑾阑也频频出入杨雅娴的院子。这使得府内的人都想方设法地巴结杨雅娴。 柔心吃了名医汤郎中的几副药后渐渐地能出声了。 “你这么在意我!为什么就不能……”公子瑾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柔心截住了。 “不能!”柔心斩钉截铁地道。 “你觉得有可能走出这府吗?”公子瑾阑恨得咬牙切齿。 “公子别忘了三年之约!”柔心的嗓音不太清亮。 “好!只要这个人能从我府里带走你!我便成全了你们!”公子瑾阑的脸色已经有些吓人了。 “多谢公子!”柔心觉得自己的嗓子又疼了起来。 公子瑾阑掀翻了几案。柔心跑了出去。她差点撞上正走过来的高玥。柔心拉着高玥就走。 枫炎却成了出气筒。他本来打算去把翻了的几案恢复原样,却不料公子瑾阑捡起地上的一本书掷了过来。 枫炎晓得公子瑾阑的厉害,他闪身躲过。还没等他站稳,墨盘又飞了过来。 枫炎知道这墨盘的价值,伸出接住了它。但是他的脸上却溅满了墨汁。 杨雅娴听说公子瑾阑发火了。她在凤儿的陪同下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口。 枫炎夺门而出,被杨雅娴看到了他的囧相。杨雅娴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凤儿指着满脸墨汁的枫炎笑的喘不过气来。 “不许进来!”公子瑾阑冷冰冰地道。 “夫人请回!”枫炎怕公子瑾阑伤了杨雅娴。她毕竟现在有身孕在身。 杨雅娴的笑容消失了。她到现在还没进过这书房呢! 柔心已经有些日子没去书房了。那个汤郎中又来复诊。 柔心的嗓子在汤郎中的调理下已经好多了。她只要在一个月之内少说话,按时服药就能完全康复了。 天气逐渐转暖。院子里的桃花已经打了骨朵。 “公子吩咐明天随他出行!”枫炎在柔心屋子的窗外弹了一下窗棱道。 “我能不去么?”柔心轻声问道。枫炎听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柔心只好收拾衣服和首饰准备明天出行。 清晨,柔心早早地就起床梳洗。然后它吃了高玥送来的早点。 “别让公子等急了!”枫炎在柔心的门口催促道。 柔心打开屋门走出屋子。枫炎注视了一会儿一身浅蓝色长裙的柔心。她真的很美!枫炎心里感叹。 柔心跟着枫炎来到府门口。柔心上了马车坐在了车夫的身边。 马车启动了。他们出了城门直奔朱阳镇。他们要去做什么?柔心当然识得去公子清浅府邸的路径。 马车停在了公子清浅的府门前。公子瑾阑并没有下车。 公子清浅的马车停在一棵枣树下。姚童在地上溜达着。 陈一和公子清浅一起出来了。柔心这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让我好等!”炫飞从枣树上跃了下来。 柔心吓了一跳。她并没有看到树上有人。公子瑾阑的马叫了一声,后退了几步。 姚童从树后解下一匹黑色的马。陈一翻身上马。 炫飞上了公子清浅的车子。公子清浅在上车时看了一眼带着纱帘帽子的柔心。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朱阳镇。他们去的不是江州的大陈村,而是去了五湖方向。 “你们这次真的能一举剿灭微鸿组织吗?”炫飞看着端坐着的公子清浅。 “他不该带她来的!”公子清浅答非所问。 “我们这么多人!她不会有事的!”炫飞翻了翻白眼道。这半天他就在想着柔心? “如果有事,记得护着她!”公子清浅眉宇间隐含着淡淡地忧郁。他的线人找到了微鸿组织的老巢。 这次行动很危险。微鸿组织的高手都聚集在那里。 虽然公子清浅的人也在暗中跟随,但是他还是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公子瑾阑应诺会调集江湖高手赶往五湖,但是真正较量起来。他们不一定能赢!两败俱伤的可能性最大。这毕竟是微鸿组织的地盘! 公子瑾阑知道途安和杨雅娴对柔心都有敌意。她留在府里很不安全。他只能把她带在身边才能放心。 此行虽然危机四伏,但是公子瑾阑却志在必得!他已经召集了八大江湖顶尖高手前来相助。 江州剑客毕川也答应带人前来帮忙。现在大家都赶往五湖。 微鸿组织的金主也收到了线报。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同时赶往太湖。 “将他们一举拿下!”戴着镂金面具的金主将传信的翎羽拍在了桌子上。 “他们定会有备而来!”戴紫面具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无妨!如果他们胜了!就让他们认为微鸿组织已经不存在了!”金主嘿嘿一笑道。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势力不就毁于一旦了么?不如我们退一步如何?” “你不战!他们就会放过你么?”金主冷笑道。 “好!属下这就去做部署!”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暗中较量 公子清浅一行很快到了五湖附近的村子里。那里有公子清浅的人租了院落候着。 大家跟着公子清浅走进院内,看到了极其整洁干净的屋舍。 中间的屋子暂时作为客厅,那里摆放着六把椅子。 公子清浅让大家自己选了屋子住下。公子瑾阑看中了一间窗台上摆着一盆兰花的屋子。 “公子请另选一间!”守在门外的寻子施礼道。 “无妨!让他们住吧!”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正看向他的柔心。 公子瑾阑瞥了一眼窗台上的兰花走进了屋子。他没想到公子清浅也喜爱兰草!这乡野之地不会有这么名贵的盆花。一定是刚才拦自己的奴才为了巴结主子而特意放置的。 公子瑾阑猜的没错。公子清浅的确十分喜爱兰草。他说兰草虽幽居深谷,却难掩其幽香! 公子清浅进了一处厢房。那里有两张床铺和一套桌椅。 “公子受委屈了!”寻子咬着嘴唇道。自己费尽心思给公子清浅布置的屋子,他却让给了别人。 “你的差事办得不错!准备好食材了么?”公子清浅坐在了床铺之上。 “都已按公子的吩咐备妥!”寻子恭敬地回道。 “你去帮忙吧!”公子清浅需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谋划一下进攻五湖微鸿组织据点的战略部署。 姚童打开从马车上搬下来的箱子。然后他取出笔墨和布帛放在了桌子上。 公子清浅拿出了五湖布局图看了起来。据线人汇报,那微鸿组织的总部就设在五湖北的 鼋头渚。 时值晌午,饭菜已经摆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了。 公子清浅等人陆续落座。柔心给大家倒上了酒。然后她立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后。 “今晚我们去探一探那个地方!”公子清浅端起了酒杯。 “我们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公子瑾阑拿起了筷子。 “我和你一起去!”陈一知道公子清浅的轻功厉害。他们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公子清浅微笑着和陈一干了一杯。 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直奔他们的小院落而来。枫炎持剑走到了院门口。 “毕川?”公子瑾阑站起身来惊道。 枫炎扶着毕川来到了桌旁坐下。毕川的肩部中箭,衣衫浸染血渍。 “炫飞!”公子清浅拉着正往嘴里倒酒的炫飞的手叫道。 “不就是箭伤么?”炫飞不屑地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瓷瓶递给柔心。 柔心接过瓷瓶拔出塞子闻了闻。瓶子里是最好的止血药。 炫飞撕开了毕川的衣服。公子瑾阑瞅了一眼枫炎。枫炎走过去要接过柔心手中的瓷瓶。 “你别动我的东西!”炫飞拿过瓷瓶将药粉洒在了毕川的箭伤周围。 “忍住了!”炫飞将布帛塞进了毕川的口中,药瓶放在柔心的手上。然后他一手按住毕川的肩膀,另一只手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箭。柔心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之上。 “行了!”炫飞将箭扔在了公子清浅的面前。公子清浅拿起箭仔细看了看,然后放下了。 “是官箭!”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陈一皱着眉头看着毕川。 “是跟着微鸿组织的探子一路追踪而来。”毕川拿起柔心刚给他斟满的酒杯喝干了。 “那你因何受了伤?”陈一追问。他不得不谨慎! “我被他发现了!然后他吹了口哨,引开了帮手。我虽然清理了他们,但是也中了他们的箭!”毕川的右手扶了一下左臂。他的额头现出了汗珠。 “今晚他们便会动手!”公子瑾阑坐在了椅子上。 “我的人到现在还未传来消息!说明他们恐怕都遭了毒手!”公子清浅拿起了那支羽箭。 “你怀疑杭州知府有问题?”公子瑾阑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 “公子!”刘涛带了两个人走进了院子。 “怎么样?”公子清浅挑了一下眉毛问道。 “只剩下他们两人!瑾阑公子的人大都刚到五湖附近就被截杀,下落不明。杭州知府迟迟不肯派兵!”刘涛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你拿这令牌去调兵,违令者杀无赦!令出兵五湖鼋头渚!”公子瑾阑把令牌递给了陈一。 陈一接过令牌起身就走。刘涛带着那两人也走了。 “我们还要待在这里等人家杀过来?”炫飞转着手里的酒杯。 “今晚这里就交给你和姚童了!”公子清浅的手放在了炫飞的肩上。 炫飞握住酒杯,扭头看着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的目光清澈如水,但神情却是十分的严肃。 “成!最好别让我给你们收尸!”炫飞提着酒壶,起身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柔心!你也留下!”公子瑾阑发话了。 “我和你们一起!”柔心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 公子瑾阑皱着眉头看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去了炫飞的屋子。 夜色降临的时候,公子清浅等人出发去了五湖鼋头渚。 他们刚走没多久,院子里就射进了火箭。屋宇慢慢地燃烧起来。 戴紫面具的人见院子里丝毫没有动静,遂吃了一惊。他一挥手,他的下属们进了院子。 他们开始搜查屋子,但是什么人也没看见。他们刚想出去禀报,突然都中了炫飞的毒倒地身亡了。 屋子越烧越旺,火蛇舔着门窗,爬上了屋顶。 “不好!去五湖!”戴紫面具的人见他的人一个也没出来,便知中计了。 炫飞抱住柔心飞身下树。姚童也从树上跃了下来。 “我们去五湖吧!”姚童瞅着炫飞道。 “可是!”炫飞指了指中了迷药,靠在自己身上的柔心。 “你给她解了不就成了?”姚童着急地道。 “他不让她去!让我看着她!”炫飞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发热。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孩子。 “那你看着吧!我得去帮我家公子!”姚童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炫飞跺了一下脚,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葫芦给柔心闻了闻。 柔心苏醒了过来。她发现炫飞搂着她的腰,便抬手掴了他一巴掌。 “哎!你怎么随便打人呢?”炫飞有些急了。 “公子他们?”柔心看着已经被火吞噬了的小院怔住了。 “我们一起去五湖!”姚童冲柔心喊道。 “好!”柔心跑向了姚童。 炫飞捂着自己的脸指着柔心说不出话来。他见柔心和姚童已经走远了,赶紧拔腿追去。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太湖脱险 柔心三人赶到太湖鼋头渚时,看到了令人心惊的场面。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等人背靠背对敌。寻儿已经身受重伤,但是他依旧持剑立在公子清浅的身旁。 微鸿组织的人密密麻麻地进行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血溅衣衫,剑势如虹,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弓箭手!”戴紫面具的人喝道。 四周出现了无数张弓射箭之人。围在公子清浅等人四周的死士们开始后退。 “怎么办?炫飞!”柔心的手抓住了炫飞的手臂。 “我只能阻挡住一部分!”炫飞直奔公子清浅对面的那些弓箭手而去。 箭矢如雨般的倾泻而下。公子清浅等人用剑拨着羽箭。 灵儿中箭身亡,车夫腿部中箭。柔心也奔向了公子瑾阑对面的弓箭手。 戴紫面具的人见箭势减弱,便觉得奇怪。难道他们来了帮手?他们所有的外援都被诛杀殆尽!官府的兵将也被暂时阻在路上!按理说不会有人前来相助? “你们去那两边看看!如有他人,格杀勿论!”戴紫面具的人下令。 “是!”五湖铜主带人领命而去。 柔心被逼退到公子瑾阑的身边。姚童依旧躲在树上看着眼前的局势。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济,贸然下去只能是送死! 炫飞却被五湖铜主发现。五湖铜主看着死了一地的弓箭手,便知来人善使毒。 他将解毒丹药分发给众人,然后走向炫飞。 “你们觉得我的毒技如何?”炫飞抬起了手臂。 五湖铜主身边的人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五湖铜主心中也颇忌惮。 “杀了他!”五湖铜主下了死令! 炫飞可不想被他们缠住,他施放了烟毒后飞身而去。 五湖铜主吹了口哨,戴紫面具之人便令死士们继续车轮战。 公子清浅等人体力消耗极大。柔心的到来使得二位公子不得不拼死力战。 “他们还真是厉害!放箭!”戴紫面具的人抬起手臂下令。死士们听到口哨又开始后退。 “我们也撤吧!”枫炎低声对公子瑾阑道。 “恐怕走不了了!”公子瑾阑知道四周定是布满了陷阱。 “我们向右面湖边冲!”公子清浅低喝。大家听得清楚,便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戴紫面具之人拿过身边一只弓瞄准了公子瑾阑的后心射去。 柔心和公子清浅拨挡着后面的羽箭。她突然看见一只羽箭直奔公子瑾阑,想要挥剑已经来不及了。她用自己的身体截住了箭。 “柔心!”公子清浅一把搂住了中了箭的柔心。 公子瑾阑和枫炎已经来到了湖边。他突然听到公子清浅的悲呼猛然回身一看,柔心倒在公子清浅的怀里。一支羽箭贯穿了她的左肩。 车夫已经抵挡不住羽箭了。公子瑾阑和枫炎又冲了回来用剑护住了公子清浅和柔心。 “快带她走!”公子瑾阑吼道。 公子清浅携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柔心在公子瑾阑三人的奋力掩护之下飞身离去。 姚童在树上看得真切。他跃下树去接应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跑向了主阁楼方向。姚童边追边纳闷儿,为什么公子往里跑而不向外逃呢? 公子清浅在水榭之上看到了一艘船儿。他看了看怀里的柔心向那船儿招手。 船上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将船划向了水榭方向。 待船儿靠近了。公子清浅抱着柔心跳到了船上。姚童也跟着跃到了船上。 “你们……”船上之人居然是魏无镜。 “我们被人追杀!”公子清浅将柔心抱进舱内。 “是她?”魏无镜认出了柔心就是那晚自己在明鸿院遇到的女子。 “你认识柔心?”公子清浅奇怪地问道。 “一面之缘!你们可有短刀?”魏无镜知道柔心伤得很重,必须马上救治! 姚童拿出短刀递给了魏无镜。魏无镜将箭的两端砍掉,然后他拿起舱内茶桌上的一壶酒浇在柔心的伤口之上。 柔心皱了一下眉头醒了过来。魏无镜拿出自己的巾帕捏着柔心的下巴将她的嘴塞住。然后他凝神看了看箭杆,一伸手将箭拔出。 柔心睁大了眼睛,痛得满脸通红。公子清浅心痛地搂紧了柔心。 姚童掏出伤药递给了魏无镜。魏无镜小心翼翼地将伤药给柔心上好。然后他解下自己的衣带给柔心包扎起来。 “公子学过医术?”公子清浅问道。 “没有!这是第一次!”魏无镜出去到船边的水里洗手去了。 “公子!你就不怕他是微鸿组织的人?”姚童低声问道。 “只要能救她就行!”公子清浅拿出了柔心嘴里的巾帕。这巾帕居然是蚕丝的!公子清浅的心里起了疑惑。蚕丝制品只有宫里的人才用得起! 魏无镜进入船舱后看见公子清浅盯着自己的巾帕出神,便笑着说:“公子喜欢就留下吧!” “谢公子救了柔心!”公子清浅将巾帕还给了魏无镜。 “魏无镜!公子高姓?” “海兰清,字清浅!”公子清浅微笑着道。 “柔心是公子的人?”魏无镜擦了擦手扔了巾帕。 “不是!她是公子瑾阑的婢女。” “哦?那她怎么会和公子在一起,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魏无镜坐在了茶桌的另一头的榻上。 “公子是怎么认识柔心的?”公子清浅没有答魏无镜的话,而是反问道。他注意到魏无镜拿茶杯的手上戴着一枚绿玉镶金的扳指。 “在京城的明鸿院的名花阁起火的那一夜碰巧遇见了!”魏无镜倒是实话实说。 难道他就是风尘子的秘密约会之人?公子清浅不禁多瞧了两眼魏无镜。 魏无镜看起来儒雅的很。他的举止文雅,言谈有度,绝非普通人! “我去京城办点事儿,顺道看望一位故人之女。我现在回杭州,你们要一道么?”魏无镜吹了吹茶杯口的热气,然后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 “她需要静养!”公子清浅的话说得很明白。 “既然如此,就一道吧!”魏无镜放下茶杯看着沉睡的柔心。 柔心的睫毛很长,微微上翘,很好看。这么美的女孩怎么就是一婢女呢?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红颜薄命吧!魏无镜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魏兄做何营生?”公子清浅去往杭州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查清这个魏无镜是否和微鸿组织有关系。 “祖上世代经商,产业很大!”魏无镜毫不隐晦地道。 “那我们到了杭州就不打扰公子了!”公子清浅试探性地道。 “你们有更好的去处?”魏无羡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公子清浅。 “那倒是没有!”公子清浅看着怀里的柔心轻声道。 “那就入乡随俗,住我那儿吧!我的住处不会比海侯府差的!”魏无镜看着公子清浅温柔的目光,心里知道他喜欢柔心。 这姑娘倒是好福气!能得到京城第一公子的爱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魏无镜对柔心产生了兴趣。 正文 第一百章 杭州养伤 魏无镜的船停靠在了太湖的南岸。那里居然停放着他的马车。 依魏无镜的说法就是,他是来游太湖的。公子清浅只是笑笑,并无质疑之意。 柔心被安排在了马车里。公子清浅和魏无镜等人随着马车而行。 一路上,魏无镜给公子清浅介绍杭州的的景致和值得游玩的地方。 马车驶进了城里,停在了一家医馆的门前。公子清浅从马车里抱出柔心进了医馆。医馆的老郎中亲自给柔心看诊。 “没伤着筋骨!养个月余也就好了!”老郎中开了内服外用之药方。 姚童去付诊金才知道这家医馆是魏无镜的产业,诊金自然是免了的。 马车驶向郊区方向。公子清浅知道魏无镜的家宅一定颇具规模。 果不其然,他远远地看到了一处豪华的园子。 马车从园子的后门而入。公子清浅抱着柔心走在魏无镜的身后。 这里环境优雅,亭台楼阁随处可见。假山石造型奇特,使人感到有巧夺天工之意。 一处山泉汇聚的温泉池还冒着热气。周围的水榭桥廊都十分的精致。 公子清浅的血渍衣衫使得这园子里的丫头们均偷瞄着他。尤其他还抱着个沉睡的美人,更引起园内人的好奇心。 “这是我的住处!你们住馨园吧!”魏无羡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公子清浅看着面前精致的屋宇不禁心生感叹:这有钱就是不一样啊! 园子里的管家刘伯将公子清浅三人引到了馨园。他还指派了两个丫头侍候在门外。 馨园的屋舍精美,一间大房配两个耳房,正适合公子清浅三人居住。 公子清浅将柔心放在右边耳房的床铺之上。他刚想让姚童出去给他买套衣衫。刘伯就亲自送来了他和柔心的新衣。 刘伯还告诉公子清浅,馨园内有温泉池,他们可以在那里洗浴。 公子清浅谢过刘伯。然后带着自己的新衣去了温泉池。 姚童守在了柔心的窗外。他希望柔心快些好起来。 公子清浅洗浴过后换上了新衣。姚童看着走过来的公子清浅咬了咬嘴唇。他的公子永远都是这么帅气逼人! “你也去洗洗吧!”公子清浅走进了屋子。 柔心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她觉得自己的左边身子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她不敢动一下,否则疼痛难忍。 丫头端来了汤药。公子清浅喂给了柔心。柔心看着公子清浅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他呢?” 公子清浅的手一抖,匙里的汤药险些洒出来。他给柔心擦了擦嘴角,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应该不会有事!” 他们自从上了魏无镜的船之后,就与他的人失去了联系。公子瑾阑倒底是生是死,他的确不知。 “我们这是在哪里?”柔心转头看向立在窗前的公子清浅。 “杭州魏无镜的家里。” “魏无镜?”柔心觉得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明鸿院起火那晚你遇到的人!”公子清浅转身看向柔心。 “是他?”柔心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 “你果然认识他!”公子清浅走到床边坐下了。 “我们怎么会来这里?”柔心看着给她掖好被子的公子清浅。 “等你好了再慢慢地告诉你!”公子清浅俯身亲了亲柔心的额头。 “公子!吃饭了!”姚童将食盒放在了公子清浅屋子里的几案之上。 公子清浅看着姚童端出的精美菜肴,才晓得京城的富贵根本无法与这里相比。 公子清浅刚用完饭。魏无镜就端着一碗特制的粥走了进来。 公子清浅起身带着魏无镜来到了耳房。柔心睁开眼睛看到了魏无镜温文儒雅的面孔。 公子清浅轻轻地扶起柔心。然后他接过魏无镜手上的粥喂给柔心。 “多谢魏公子!”柔心说着咳嗽了起来? “姑娘!”魏无镜伸出手臂想要帮柔心,却被公子清浅扶住了柔心。 “对不起!”柔心止住了咳道。 “我去让人请郎中再来瞧瞧!”魏无镜说完就出去了。 公子清浅扶柔心躺下了。柔心的心里记挂着公子瑾阑,因此心脉郁结而咳。 老郎中给柔心诊了脉,然后道:“姑娘要放宽心才好!” 公子清浅和魏无镜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柔心并无实症便松了一口气。 公子清浅知道柔心的心思,心下颇感伤怀。他夜里喝了酒睡在了几案上。 魏无镜听了下人的汇报才知道柔心的心上人不是公子清浅。 莫非她喜欢她的主子公子瑾阑?魏无镜的面色有些凝重起来。 他查过公子瑾阑,得知他已经娶了妻子。他的妻子杨雅娴已经有了身孕。 三日后,魏无镜宴请公子清浅和柔心。柔心的伤势已经好转。她的左臂吊挂着不能动,但是并不妨碍其他。 柔心坐在公子清浅身旁。魏无镜的身边坐着红娘。 公子清浅席间端起酒杯借花献佛,以谢魏无镜的相助之恩。 魏无镜只说是举手之劳,不足以谢。两人遂干了杯中之酒。 酒是好酒,红娘的舞更美。她袍袖微扬,身子腾空而起。待她落下时,宛若一片红霞,灿烂夺目。 红娘舞毕,公子清浅以掌声相贺。红娘遂给公子清浅敬酒。她微微一笑,一对酒窝顿起。 公子清浅喝了杯中酒。红娘看了看柔心道:“姑娘真是个美人坯子!” 柔心愣了一下!红娘笑着也给柔心的杯中倒满了酒。 公子清浅拿过柔心的酒给喝了。红娘歪头看着公子清浅。 “她的伤势未愈,不易过多饮酒。”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你如此情深,她未必对你有意啊!”红娘笑着回到了魏无镜的身边。 公子清浅倒是也不和她计较。柔心听了觉得心惊不已。她只不过和自己才见面,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魏无镜见柔心看着红娘,便悄声问缘由。红娘遂把刚才自己说的话告诉了魏无镜。 魏无镜听了微微一笑。他冲柔心举起了酒杯。 柔心的酒杯又被公子清浅拿去替她喝了酒。魏无镜不免对公子清浅有些失望。 都说公子清浅才冠京城,却为了一个婢女而深陷情局。 “久闻公子与公子瑾阑不合!为何会与他的婢女在一处?”魏无镜似乎喝得有点多了。 “碰巧遇到了而已!”公子清浅微笑着看了一眼柔心。 柔心虽然也回了一个微笑,但是她眉宇间的淡淡地忧伤却逃不过公子清浅的眼眸。 她还是放不下他!公子清浅给自己斟满了酒。他刚拿起酒杯,就被柔心拉住了。 “公子莫喝醉了!”柔心的话温婉贴心,公子清浅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魏无镜看着公子清浅摇了摇头。不过他说了一句话,引起了公子清浅的兴趣。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花船接人 “公子要是日后有用得着魏某的时候,魏某自当鼎力相助!”魏无镜拿出了自己的玉佩。 红娘将玉佩送到公子清浅的面前。公子清浅拿起玉佩一看,不禁望了一眼魏无镜。 魏无镜的玉佩之上竟是一条紫色的龙纹。公子清浅将玉佩拿在手里问魏无镜:“你就不怕我将此玉佩呈给皇上?” “我乃商贾之人,手里的奇货可不止这一件!只不过我觉得这块玉佩的纹饰少见,就留在手中把玩。”魏无镜的意思很明显,这玉佩不过是一个高级点的饰品而已。 “可是这龙形玉佩只有当今的天子和龙子才能佩戴!”公子清浅正色道。 “我并未佩戴它,只不过是当做信物送给你罢了!”魏无镜倒要看看公子清浅如何处理这玉佩。 公子清浅的双手一较劲,玉佩一分为二。魏无镜顿时面起寒霜。 “我取一半作为信物即可!”公子清浅看到了魏无镜的神情变化。他当然知道这玉佩的价值。但是如果他拿了整个玉佩,那么魏无镜就能随时要挟他了。 “也好!”魏无镜不得不佩服公子清浅的机智,同时也心痛那块玉佩。 “多谢魏兄!过几日我们便离开!”公子清浅拉起柔心回馨园去了。 “公子!你真的要帮他?”红娘给魏无镜倒了酒。 “帮他不好么?”魏无镜的嘴角微微上翘。红娘竟然有了想摸一摸他的脸的冲动。 “想办法让那姑娘留下来。”魏无镜的话使得红娘一惊!难道公子看上她了? “它的确是个妙人儿!”魏无镜的笑意更浓了。 柔心坐了大半天,的确有些乏了。她回到馨园就躺下了。 “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离开!”公子清浅喃喃自语。 “要不我去联系刘涛!”姚童倚在门口道。 “在这里多待几日也无妨!”公子清浅看着床上的柔心,帮她拉了拉被子。 “魏无镜好像跟微鸿组织没有联系。不然我们恐怕早就危险了。”姚童看了看门外道。 “怕是公子瑾阑胜了!”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柔心睁开了眼睛。 “我想早些回去!”柔心拉住了公子清浅的手道。 “那你得配合我演出戏!”公子清浅有些心伤。她就那么着急回去见公子瑾阑? “好!”柔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日,柔心和公子清浅一起到魏无镜的花园里散步。他们宛若一对璧人互相依偎着赏花看景。 他们一起去逛杭州的集市,买了许多东西。两个人还一起乘船游西湖。 魏无镜听了家奴的汇报后沉思了片刻。难道是他们不打算离开这里了? 魏无镜来到了馨园。他给柔心带来了一只会说话的八哥。 柔心逗八哥说话。没想到那只八哥甚是机灵,说的话像模像样,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柔心谢过魏无镜。魏无镜在馨园同他们一起用了午饭。 “你们打算几时离开?”魏无镜探问。 “怎么?我们住在这里不方便?”公子清浅放下了筷子。 “清浅公子说笑了!你们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魏无镜给柔心夹了菜。 “奴出来日久,怕公子怪罪!所以想明日就走!”柔心起身冲魏无镜施礼。 “这么急做什么?三天后有个花船会!看完了再走也不迟!” “既然如此!我们就多叨扰三日!”公子清浅拱手道。 这三天,柔心和公子清浅在馨园弹琴、作画,两人依旧是情意绵绵。 第三天夜里,魏无镜带着红娘来邀公子清浅和柔心一起参加花船会。 他们乘坐马车来到了西湖。那里灯火通明,花船争艳。 魏无镜的花船是龙头船。那花船的雕刻实属罕见。 船里的桌案上摆着美酒佳肴。四人落座后,红娘给大家斟满了酒。 公子清浅看向其他花船,大都是朋友之间的饮宴。 一曲清亮的笛音响起,花船开始前行。魏无镜的花船遥遥领先,柔心回头看着其他的花船。 每只船上的六名船手都在奋力划着。有一只花船脱颖而出,追了上来。 魏无镜瞥了一眼那花船。他发现船头立着一人。 “公子瑾阑?”公子清浅眯着眼睛看着船头那傲然挺立之人。 “他怎么会来了?”魏无镜吃惊地放下了酒杯。 “公子!”柔心刚想站起来,却被公子清浅拉住了。 “小心!” 柔心只好又坐下了。但是她的眼睛始终兴奋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公子瑾阑的花船。 就在他们的花船齐头并进之时,公子瑾阑飞身上了魏无镜的花船。 “想不到瑾阑公子也有这般雅兴?”魏无镜给公子瑾阑倒了酒。 “我是来接人的!酒就免了!”公子瑾阑拉起了柔心。 “她的伤未愈!”公子清浅担心地看着柔心。 “多谢这几日的照拂!”公子瑾阑携着柔心飞身上了他的花船。 公子清浅看着公子瑾阑的花船靠了岸。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感。 “怎么?舍不得?”魏无镜给公子清浅倒满了酒。公子清浅将杯中酒一仰脖喝尽。 “既然喜欢,就去求娶!”魏无镜吃了口菜,抿了一口酒。 “她只不过是一婢女!”公子清浅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士族真是麻烦!”魏无镜又给公子清浅的酒杯倒满。 他们的花船已经折回,两岸看花船会的人纷纷向他们的花船扔花。 魏无镜拿起一朵红色的花放到公子清浅的面前道:“莫等无花空折枝!”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公子清浅自嘲地笑笑! “事在人为!我听说你和公子瑾阑素来不合!” “他死我活!”公子清浅直接了当地道。 “我帮你!”魏无镜举起了酒杯。 “你要什么?”公子清浅也端起了酒杯。 “京城每年的贡品好像你说了算!”魏无镜的胃口不小。 “给你一成!”公子清浅倒是爽快。 “好!成交!”魏无镜满意地和公子清浅碰杯。 公子清浅在第二天离开了杭州回京。皇上召见了他和公子瑾阑。 这次,公子瑾阑剿灭微鸿组织立了头功。皇上赐下了黄金万两,并给季府加封。公子瑾阑的长兄封一等侯,增千户! 公子清浅相助有功,官升从三品。赏金千两。海侯府增五百户。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并排走出政和殿。他们在宫门口再次驻足相对。 “为什么不要功名?”公子清浅看着公子瑾阑的眼睛问道。 “他给不了!”公子瑾阑傲然地道。 “这也好!”公子清浅觉得起码在官场之中不至于被公子瑾阑掣肘。 “你好自为之!”公子瑾阑说完就上了马车。 “公子!我们也回吧!”姚童看着远去了的公子瑾阑的马车道。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金主成谜 柔心被公子瑾阑接回了府邸。高玥精心照料着她。 枫炎给她送来了桃花糕。柔心叫住枫炎,问他那天自己中箭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公子让他带你走。然后陈一就带着官兵赶到了。等我们剿灭了微鸿组织的人后,再也寻不到你们了!”枫炎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当时的情景令他至今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你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柔心不解地问道。 “公子亲自审问了微鸿组织的人。有人供出那个戴紫面具的人叫田垒。他经常去杭州的店铺取钱。然后我们就去了那里。” “就算你们去了杭州,又怎么会知道我在魏无镜的花船上?”柔心还是一脸的迷茫之色。 “公子派人打听杭州各店铺的产业归属。发现了一个叫魏无镜的人的店铺最多。” “公子怎么就知道我在他那里?”柔心还是不太明白。 “既然我们查到了魏无镜的头上。他府里进了生人我们会查不到?况且公子好像对魏无镜这个名字很熟悉!”枫炎觉得柔心是不是病傻了!他们要查一个人,那人是绝无秘密可言的! “也是!”柔心拿起一块儿桃花糕咬了一口。那晚自己在明鸿院遇到魏无镜的事是她亲口告诉公子瑾阑。 “看来你好得差不多了!”公子瑾阑走了过来。 “公子!”柔心和高玥一块儿行礼。 “行了!枫炎!去把那个汤郎中叫来!”公子瑾阑和柔心进到了屋里。 “我的伤已经好了!”柔心抬头看着公子瑾阑道。 “你好像在那里住得挺好的!”公子瑾阑走近柔心。 柔心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却被公子瑾阑搂住了腰身。 “其实我们决定第二天就走!”柔心解释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多此一举?”公子瑾阑盯着柔心的眼睛看。 “不是!”柔心低下头,脸不由得红了。她当时见到公子瑾阑甭提多么惊喜了。 公子瑾阑刚想亲吻柔心,枫炎带着汤郎中就到了。他里不情愿地松开手臂让汤郎中给柔心诊治。 “这姑娘家的就该待在屋中!伤口这么深,恐怕会烙下疤痕!”汤郎中唠唠叨叨地说着。 “她的胳膊没事了吧!”公子瑾阑关心的是这个。 “好是好了!但是最好近几日不要做重活!好生养着吧!”汤郎中开了几副调理的汤药就走了。 “你好生歇着吧!”公子瑾阑去了书房。 “柔心受伤了是吧!”二皇子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请!”公子瑾阑坐在了茶桌旁。二皇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想不到你也精通茶艺!”二皇子看着公子瑾阑娴熟的手法感叹。 “闲来消遣而已!”公子瑾阑给二皇子斟了茶。 “你这次功劳不小!怎么不求功名?”二皇子端起了茶杯。 “我的心思你不知?”公子瑾阑喝了口茶,放下了茶杯。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二皇子放下了杯子。 “人生沉浮自有定数!我想要的只有你给得起!”公子瑾阑给二皇子添了茶水。 “接下来怎么做?那宝藏不寻了?”二皇子探问道。 “这一切得听圣谕!”公子瑾阑知道皇上不会再用他了。他婉拒了皇上给他的官职!皇上虽然明里没说什么!但是却使皇上明白了一件事:公子瑾阑不可能为他所用! 果然,皇上密令让陈一和公子清浅去寻宝藏! 公子清浅却上密简给皇上,请求让公子瑾阑一起去寻宝藏。 皇上看了公子清浅的密简内容沉思半晌,遂令人传密旨让公子瑾阑配合陈一和公子清浅找寻宝藏。 公子瑾阑接到圣旨之后,他便知是公子清浅所为,,但是皇命难违,他不得不带着枫炎和柔心驾车赶往江州岐山。 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公子清浅和陈一立在草庐原址望着那条上山的小路。 “微鸿组织已经铲除,为何还要让他来?”陈一觉得公子清浅多此一举。 “上次五毒和南一派等只是江湖上的一小撮!我们对付起来就跟吃力!”公子清浅的话使得陈一沉默不语了。 公子瑾阑的江湖势力的确能帮上忙。他的人虽然冷漠,但是能力却超常! “来了!”陈一的耳力非常人所能及。当他只看到一人时,觉得那人好像不是公子瑾阑。 “怎么?看到是我,让你们失望了?”炫飞看着陈一和公子清浅奇怪的表情撇了撇嘴道。 “不是!你怎么来了?”公子清浅的话使得陈一望向他。他原以为炫飞是公子清浅请来的。 “我怕你们被五毒门的人给毒死了!我可就你这一个朋友!”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面前掐着腰道。 “你爹……”公子清浅前些日子听说炫飞不愿意接手白氏的产业而惹怒了他爹,因而他被关在了百草谷。 “那地方关不住我的!”炫飞神秘兮兮地道。 “真有你的!”公子清浅伸手将炫飞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公子瑾阑三人出现了。陈一和公子清浅看着一脸冰冷表情的公子瑾阑缓缓地走来,便知他并不愿意参与此事。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来研究一下吧!”陈一率先进了屋里。大家也都鱼贯而入? 姚童给大家倒了茶水。公子清浅拿出写有密文的锦帛说出了他对第八句密文的理解。 “乾坤密图文岭上入东阁中问!这句就是说宝藏的图在东阁的人手上。但是持有宝图的东阁名仕颜邰已经在清扬县被杀!” “我们剿灭微鸿组织后并未找到藏宝图!”公子瑾阑知道公子清浅的意思。 “是不是在戴紫面具的人手上?”公子清浅眯着眼睛道。 “田垒在杭州有自己的产业和家产!可是我们的人搜遍了也没发现藏宝图!”公子瑾阑照实陈述。 “难道他不是金主?”公子清浅说完连自己都吃惊不小。 “没人见过金主的真面目!田垒也没人见过其真容!”公子瑾阑倒也没感到意外。 微鸿组织的势力根深蒂固,要是那么容易彻底铲除的话是不可能的。 “没有藏宝图,我们如何能找到宝藏?”陈一不免皱起了眉头。 “这事儿还真急不得!”公子瑾阑的意思很明显。这次大家是白来了! “你继续追查田垒!我再去一趟清扬县!陈大哥先守在这里等我消息!”公子清浅说完看着他们二人。 陈一和公子瑾阑均点点头。公子清浅带着炫飞和姚童下山去了。 “他的心思倒转得快!”陈一看着公子清浅的背影道。 “有时连我都不如他!”公子瑾阑的话使得陈一对他另眼相看。 这个公子瑾阑看似冷傲,却是个真性情!他将来的成就恐怕在四大家族各位公子之上! “但愿他能有所收获,否则找到宝藏之事将遥遥无期了!”公子瑾阑看着茶碗里漂浮着的两片嫩芽缓缓地道。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借用孩子 公子清浅三人乘坐马车来到了清扬县衙门。知县汤明看到公子清浅很是意外。 难不成那案子有了眉目?汤明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那件案子的凶手已经伏法,但是他们所抢的宝图却下落不明!”公子清浅直接道明来意。 “那孩子寄养在柳婶家里。她如今很是乖巧,也很机灵!”汤县令的脸上透着笑意。 “汤县令爱民如子,实在是可敬!”公子清浅施礼道。 “过奖!倪山!你带他们去柳婶家!” “是!公子请!”倪山恭敬地施礼。 公子清浅三人随倪山来到了柳婶家里。柳婶正在院子里浆洗衣物。那个女孩正在她的身后给她捶背呢? 柳婶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捕快头儿倪山带着三个衣着华丽的人进了院子。 她将洗衣盆端到了院落的一角,然后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抱起了那女孩。 女孩盯着公子清浅看了一会儿,然后向公子清浅伸出了小手。 “叔叔!” 公子清浅抱过孩子亲了一口。然后他坐在了柳婶给他搬来的椅子上。 “妮儿!别弄脏了叔叔的衣服!”柳婶端来了茶具放在木桌之上。 “不碍事儿!妮儿!你可还记得自己家里的摆设?”公子清浅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 “记得!”妮儿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小胖手。 你父亲最喜欢的那幅图还记得吗? “哇!”妮儿趴在公子清浅的怀里大哭起来。柳婶的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她不停地擦拭着眼睛。 “柳婶!这孩子我要带去京城!”公子清浅抱着妮儿站了起来。 “也好!京城是个好地方!”柳婶转身回屋去给妮儿收拾东西。 “妮儿!叔叔带你回家看看!”公子清浅抽出锦帕给妮儿擦着脸上的泪痕。 “可是我家里已经没人了!”妮儿抽泣着。 “你还有叔叔!”公子清浅搂紧了妮儿。 柳婶将包裹递给了姚童。她眼巴巴地看着公子清浅抱走了妮儿。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她会生活的更好!”倪山帮她关上了院门。 妮儿在公子清浅的马车里睡着了。公子清浅一直紧紧地抱着妮儿。 “你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还不成亲?”炫飞想去摸孩子的手,却被公子清浅拦住了。 “你也十七!说我做什么?”公子清浅没好气地道。 “我恐怕得找个不怕毒的姑娘!她也许还没生出来呢?”炫飞叹了口气。 “怎么会?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怪胎?” “你别以为抱着个孩子我就会手下留情!”炫飞抬起了手臂。 “你看她多可爱!”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妮儿。 炫飞的手不自觉地放下了。妮儿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她嘟着小嘴,样子着实可爱的很! 孩子的纯真可以净化人的心灵,荡涤人心深处的恶!但是也有人会借着孩子害人。 公子瑾阑的府邸现在正闹着呢? 柔心一早被凤儿唤到杨雅娴的屋子里。杨雅娴劝说柔心给公子瑾阑做妾。这也是公子瑾阑的授意。 柔心说一个人如果真心爱着自己的夫君,就不应该劝他纳妾!她说她只要一世双人!然后,柔心起身告辞。 杨雅娴一着急起身想拉住柔心,不料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凤儿遂大叫起来:“有人要害夫人腹中的孩子!” 柔心愣在门口。杨雅娴的面色有些苍白,张口想说什么却晕了过去。 书房里的公子瑾阑听到枫炎的禀报立刻前往杨雅娴的院子。 途安已经派人请了郎中。郎中说杨雅娴动了胎气,需要安胎。 柔心见了公子瑾阑后,跪在了院子里。她一句话也没说,只听凤儿指手画脚地在杨雅娴的屋子里向公子瑾阑告状。 公子瑾阑脸色阴沉地走出屋子。他在柔心的身边停了一下,然后道:“随我来!” 柔心爬起来跟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后。立在屋门口的途安望着躺在床上的杨雅娴摇头叹息。 公子瑾阑冷着一张脸进了书房坐下。柔心跪在他的面前仍旧不说话。 “你不解释一下么?”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奴婢愿意受罚!”柔心淡淡地道。她已经决定不再和公子瑾阑有任何感情牵扯了。他的孩子即将出世,自己不能再糊涂了!况且以后能帮上公子瑾阑的也只有杨家! “谋害夫人腹中的孩子是死罪!你还认吗?”公子瑾阑的语调中透着怒意。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我怎么就…… “我不是有意的!”柔心终于解释了一下。 “她真的是你推倒的?”公子瑾阑眯起了眼睛。他一直不相信凤儿的话。 “我没碰过她!”柔心直视公子瑾阑的眼睛。 算我没看错人!公子瑾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凤儿所说的属实。 “你去抄佛经!直到孩子出世为止!”公子瑾阑闭上了眼睛。他还是不愿意为了家族利益重罚柔心。 杨太师为了此事亲自登门。公子瑾阑让杨雅娴单独见了杨太师。 杨雅娴将那天的事如实告知了杨太师。杨太师听了颇为奇怪。 “那丫头真的不愿意为妾?” “是!是我情急之下去拉她,被衣裙所累而摔倒。她那时已经走到屋门口了!”杨雅娴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道。 “她既然无害你之意,为父也就不追究了!只盼你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杨太师起身走了。 公子瑾阑来到了杨雅娴的屋子里只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然后他直奔净室而去。他听说这几日柔心吃得很少。 柔心坐在净室里拿着笔却无法静下心来写字。 公子瑾阑站在柔心的身后瞅着她那弱小的身子心生怜爱。他蹲下身子握住了柔心的手开始誊写经文。 柔心的心更乱了。她的鼻尖渗出了汗珠。公子瑾阑发现柔心的手在抖。 他将柔心手里的笔拿出放下,然后他搂住了柔心。 “公子请自重!”柔心狠下心来道。她能感觉得到公子瑾阑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她被他拎了起来。她看到了他那满含怒意的眼眸。 “公子请放手!”柔心低下了头。 公子瑾阑的手一用力,柔心的衣领已经裂开。柔心一把推开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满脸怒意地抬起了手臂。柔心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公子瑾阑看着柔心消瘦的脸庞,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柔心睁开眼睛看着愤然离去的公子瑾阑的背影流下了清泪。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洞庭诱敌 公子清浅在京城已故的东阁学士蒋府有所收获。 据蒋家妮的回忆,她的父亲因喜爱那画作临摹了一份。只是他们现在还未找到而已。 “公子!”刘涛传来了柔心被公子瑾阑关净室的消息。 “为什么?”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柔心推倒了已有身孕的杨雅娴!”刘涛低声道。 “不可能!”公子清浅笃定地道。 “可能不是有意的吧!”姚童插了一嘴。 “你去吧!”公子清浅看向刘涛。妮儿抱着公子清浅的腿叫道:“他像一只会飞的大鸟!” “乖!你想不想也会飞?”公子清浅抱起了妮儿。 “想!你能教我么?”妮儿认真地看着公子清浅。 “那可要吃苦头的!”公子清浅亲了妮儿一下。 “我不怕!我要飞得比他还高!”妮儿指着刘涛飞身而上的那棵树道。 “好!明天起,叔叔就教你飞!”公子清浅的脑门顶在了妮儿饿小脑袋瓜子上。 “太好了!叔叔可不要食言哦!” 妮儿从此成了公子清浅的徒儿。公子清浅也在妮儿家的佛堂里找到了那幅藏有宝图秘密的画儿。 公子清浅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口。他将妮儿送到了京城海侯府。 老侯爷看着妮儿很是喜欢。她要真是清浅的孩子那该多好! 公子清浅带着姚童坐着马车去接陈一。陈一带了一瓶好酒与公子清浅在路上喝。 “他什么时候一起?”陈一给公子清浅倒了一杯酒。 “恐怕已经出府了!”公子清浅从小车窗里望着公子瑾阑的府邸方向。 净室的门开了,一抹光亮射到了柔心的身上。桌案上的油灯忽闪了一下。 “公子在府门口等着!快走吧!”枫炎的身影印在了净室的地上。 柔心缓缓地起身,随着枫炎走出了净室。 “我需要沐浴!”柔心的声音很轻,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那快点!”枫炎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知道柔心一直关在净室里。女孩子爱干净也是人之常情。 柔心倒是洗的很快,没让枫炎等多长时间。高玥给她擦了擦秀发,然后把包袱递给了柔心。 公子瑾阑坐在车内沉思着。公子清浅这么快就找到的宝图是他没想到的。 “公子!到了!”枫炎骑上了马。柔心照例坐在了马车夫的身边。 公子瑾阑闻到了淡淡地花香味儿。她一定是沐浴了。公子瑾阑闭上眼睛想。马车启动了,奔向着城门方向。 公子清浅的马车等在城门外。他们看到公子瑾阑的马车出了城门才打马而行。 “公子!跟上了!”枫炎骑着马在小车窗旁轻声道。 他们没有去岐山,而是到了洞庭。两辆马车停在了洞庭湖畔的一园子里。炫飞笑着迎接公子清浅一行。 “都弄妥了吗?”公子清浅看着向他走来的炫飞问道。 “跟着我走!”炫飞悄声道。 “园子里下了药!都跟着他走,别乱动其他东西。”公子清浅高声道。 “没趣!”炫飞自顾自地走到前面去了。 公子瑾阑三人跟在了陈一的身后。 “公子!他会不会……”枫炎不放心地道。 “不会!”公子瑾阑边走边看着四周的景色。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 他们接近阁楼时,一盆水仙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再往前走一步就没命了!嗨!”炫飞坐在阁楼的木质台阶直摇头。 公子清浅等人惊得站住了脚。这炫飞的毒还真是无处不在! 众人的雅兴顿时消散,一抹不快涌上心头。更不愉快的事还在后头嘞。 大家按着炫飞的安排住进了屋子里。柔心的屋子在最中间。她的两边邻居是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 炫飞的屋子挨着公子清浅,陈一在公子瑾阑房间的右侧。 在这里的一切都得听炫飞的。连喝的水都是一天一次,由炫飞挨屋去送。 吃得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住在这里的除了公子清浅外,其他人看着炫飞就来气!但是大家又忌惮他的毒,所以敢怒不敢言。 出门就更不行了!连上茅厕都规定时间,而且还得他领着去。公子瑾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一连三天,公子瑾阑受不了了。他去找公子清浅问个清楚。 公子清浅让炫飞带路。公子瑾阑和枫炎跟着他们二人来到了一处林子里。 那里有个大坑,坑里躺满了尸体。他们的尸身不腐,皆是因闯园子中毒而亡。 “公子!那个是我们的人!”枫炎指着一个身穿古铜色衣服的人叫道! “炫飞!”公子瑾阑的右手抬了起来。 “我以为公子应该通知了自己的人!”炫飞手上的木棍也擎了起来。 “他说的没错!”公子清浅站在了两人之间。 公子瑾阑瞪视公子清浅许久,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真想毒死他!”炫飞恨恨地道。 “他现在死了,你我脱不了干系!”公子清浅拍了炫飞一下。 “你要是不当官多好!我早就弄死他了!”炫飞嘟囔着。 “身不由己!”公子清浅怅然道。 柔心一直独自在屋子里修习凌霄功法。她把自己投入到了武学之中,暂时忘了情感的烦恼。 公子瑾阑坐在屋里的床上看着枫炎。枫炎急忙辩解道:“我早已放出消息,通知了咱们的人。也许他没收到消息,或许有重要的事儿非来不可!” “去见他,问他是否有东西要交给我们!”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是!”枫炎应道。但是他并未去找炫飞,二是去了柔心的屋子。 “什么事?”柔心收了功问道。 “我们的人死在了这里。公子让我去问炫飞要那人带来的消息!我……”枫炎有些为难地道。 “好!我帮你!”柔心起身去了公子清浅的屋中。 “你来了!”公子清浅并未觉得意外。他知道公子瑾阑是不会来求自己和炫飞的。 “公子让我来拿东西!”柔心冲公子清浅施礼道。 “拿去吧!”公子清浅将一盒子递给了柔心。柔心接过盒子,道了谢就走了。 公子清浅望着柔心消瘦的模样,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忍,可又十分的无奈。 柔心把盒子给了枫炎。枫炎拿了盒子回到了公子瑾阑的屋子里。 公子瑾阑让枫炎将盒子放到桌子上。他绝不相信炫飞会这么爽快地将东西还回来。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目的达到 公子清浅在自己房里看着第九句密语出神时,就听到院子里枫炎在低吼:“炫飞!出来受死!” 众人走出屋子一看,公子瑾阑和枫炎二人站在园中一动不动。 “公子!”柔心跑下了阁楼,直奔公子瑾阑而去。 “柔心!当心!”公子清浅追了过去。 炫飞不得不现身用自己身上的毒链击中柔心身前的毒草。 柔心猛地停住了脚,却和公子清浅撞到了一处。 公子清浅不得已抱住了柔心。公子瑾阑近在咫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公子清浅凝神一看,公子瑾阑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蓝色。 “炫飞!解毒!”公子清浅转身冲炫飞伸出了手。 炫飞不情愿地从怀中摸出解药扔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将解药交给了柔心。柔心感激地看了一眼公子清浅,然后将解药给公子瑾阑和枫炎服下。 “今天要是没有陈一在,你会救他们吗?”炫飞看着坐在他屋里椅子上喝茶的公子清浅问道。 “不会!”公子清浅倒是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我还以为你忘了他对你的追杀呢?”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对面给他添了茶。 “我们也许是天生的对手!”公子清浅的语气里似乎透着惋惜之情。 公子瑾阑的毒虽然解了,但是他的视力受损,视物模糊不清,还未完全康复。 “公子!我们得找机会除掉这个祸害!”枫炎气得发疯。他的剑插入了公子瑾阑屋里的木桌上。 刚才公子瑾阑用内力震开了盒子的一刹那,屋里就布满了蓝色的烟雾。 公子瑾阑和枫炎闭气跃到了院子里时,已经中毒了。不过这种毒只能使人的眼睛失明而已。不然公子瑾阑和枫炎怎么可能还活着。 “惩治他一下就算了!不必取他性命!”公子瑾阑还是有点忌惮白氏一族。毒这个东西毕竟防不胜防! 柔心虽然已经回到房中。但是她的心又乱了。她发现自己还是那么担心公子瑾阑的安危。 “这第十句密语是不是很难解?”陈一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屋中询问。他实在不愿夹在二人之间看他们的争斗了。 “虚见为实实为虚像中见图映,这里的虚实指的是什么,我尚未悟透!”公子清浅指着锦帛上的密语道。 “的确难猜!”陈一叹了口气走出了公子清浅的屋子。 他站在栏杆前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突然一阵悉娑之声传入陈一的耳畔。 陈一往园中一看,无数毒虫使得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炫飞!有情况!”陈一走到炫飞的屋门口道。 炫飞随陈一出门一看,他道了声:“不必惊慌!” 陈一见毒虫并不上阁楼,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公子清浅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炫飞说:“别出来!” 公子清浅只好走到窗前向外探看。远处一只白色的蛇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公子清浅只觉得自己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啪”的关了窗户,跌坐在了椅子上。 炫飞看到了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出现时,说了句:“终于来了!” 陈一这才知道公子清浅让炫飞做这些的真正目的!怪不得公子瑾阑都对他有所忌惮! 毒圣和毒血同时出现在同一地点是十分罕见的事儿。 他们二人来到阁楼前只看到陈一和炫飞二人便停下了脚步。 “你们二人不该来的!”炫飞说完,园子四周的灯笼便爆了! “蚀骨散?”毒圣和毒血大惊失色。他们飞身而起,想要上阁楼。 陈一和炫飞一起出手逼落二人!但是毒圣在落地之时,手中飞出无数毒针。 陈一用内力震落他面前的毒针。站在窗口的柔心拿起桌子上的托盘挡住了毒针。公子清浅飞上了屋顶。 毒血割破自己的手,将自己的血甩向炫飞。炫飞肩部中了毒针,躲过了毒血。毒血落地,黑了一片木板。陈一惊出一身冷汗。 “炫飞!五毒门与你誓不两立!” 陈一的血液几乎凝固了。毒圣和毒血二人落地后在红色的毒雾中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一根毛发也未留下。 地上的毒虫也无影无踪了。这炫飞也太可怕了!陈一觉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稳了。 “进屋!”炫飞的声音在陈一的耳边响起。 陈一转身进到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公子清浅从梁上飞身而下。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公子清浅给陈一倒了杯茶。 “他的手段真的是太可怕了!”陈一喝了一杯茶才稳住心神。 “行了!别夸我了!我中了毒针,需要你们帮忙把毒针逼出来!”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床上。 “怎么做?”公子清浅快步走到炫飞的身边。 “你还愣着?我可是帮你们做事的!”炫飞看着依然立在门内的陈一道。 陈一深吸一口气,来到了炫飞的面前。炫飞脱了衣衫,然后让公子清浅运功给自己护体。陈一负责将毒针顺着血脉逼出。 “记住!别弄反了!不然我可就一命呜呼了!”炫飞嘱咐陈一。 现在杀了他倒是个机会!陈一的确对炫飞忌惮的很。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公子清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公子清浅不能死,寻宝还需要他。 公子清浅将内力输送到炫飞的体内。陈一惊奇地发现,炫飞的血脉一清二楚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根针正往他的心脏方向游动。陈一将内力聚于右手,他的手将炫飞体内的那根银针逼到了炫飞的右手食指尖部。 炫飞大喝一声,银针从他的右手食指尖飞出。 “成了!”炫飞擦了擦额头的汗。 公子清浅面色苍白地将衣服递给了炫飞。炫飞穿好衣服看了陈一一眼。 “你没有动歪心思吧!我死了,我的血会喷到你!你也活不成!”炫飞系上了腰带。 “怎么和陈兄说话呢?他就这德行!陈兄别见怪!”公子清浅替炫飞道歉。 “他什么样我还不清楚?我不会和他一般计较的!”陈一说完就走了。他也庆幸自己没有杀了炫飞。用自己的命去杀人,陈一不会做,也不想做! 公子瑾阑和枫炎也看到了毒圣和毒血的惨状。他们也动过趁此机会除掉炫飞的心思。 不过公子瑾阑虽然觉得陈一也会有同样的心思。但是如果自己动手,陈一便会连自己一同除掉!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洞庭寻人 公子清浅和炫飞一同来到柔心的屋子里寻找毒针。 “你还好吧!”公子清浅看着柔心惨白的脸就知道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你们的手法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柔心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们不这么做,会死的比他们还惨!”炫飞直接道出了缘由。 “死在五毒门手下的江湖高手和冤魂不计其数!他们涉案累累,官府却拿他们没办法!因为他们作案后毁尸灭迹,不留一丝痕迹!”公子清浅的解释使得柔心释然了。 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但为民除害,还使得那些冤死的人大仇得报! “可是五毒门会善罢甘休吗?”柔心还是有些担心。 “五毒门迟早要铲除的!我们不能因为怕而让他们逍遥法外!”公子清浅正义凛然道。 “放心吧!他们查不到我们头上的!”炫飞出门去了。 “对不起!我差点把你看成那种人了!”柔心满怀歉意地道。 “不必道歉!我的手段的确不光明正大!我还不是利用了皇上给我的令牌!”公子清浅拉住了柔心的手。 “我也道歉!我差点杀了炫飞!”陈一走了进来了。他去找公子清浅问下一步的计划,在隔壁听到了公子清浅三人的对话。 “都是误会!不必如此!”公子清浅微笑着道。 公子清浅和陈一走出柔心的屋子。公子清浅说此间事已了,等炫飞回来就走! 炫飞去将园子里布置的毒都撤了。树林里的尸体也尽数掩埋。 公子清浅等人乘着马车连夜离开了此处去往岐山。 到了岐山路口时,守山的兵士说山上闹鬼,弄得守卫在此处的官兵人心惶惶的。 “定是有人偷偷进了岐山!我们上去看看!”陈一有些心急,走得较快。 大家不得不加快脚步跟在他的身后。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公子瑾阑拉住了柔心的手。 “我不怕!”柔心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没有成功。 “怎么会有磷火?”陈一停下了脚步看着四周白色和绿色的莹莹点点的磷火问道。 “我们只管前行就是!”公子清浅越过了陈一继续向山上走去! “清浅!”炫飞发现不见了公子清浅和姚童便唤道。 “不好!”陈一也发现走在他前面的公子清浅主仆没了踪迹。 “我们入了鬼阵!”公子瑾阑识得此阵。 柔心感到阴风阵阵,鬼影幢幢!她不自觉地抓住了公子瑾阑的胳膊。 公子瑾阑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些许的豪情。 “跟着我!”公子瑾阑说着剑已出鞘。他飞身而起,迅速地斩断树的枝梢。 柔心跟着公子瑾阑起落,寸步不离。月光渐渐地透过树梢照亮了林子。 “什么人!竟能破了我的鬼阵!”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黑衣人手持骷髅拐杖出现了。 “青衣鬼使想真的变成鬼吗?”公子瑾阑厉声喝道。 青衣鬼使凝神一看,抱拳道:“原来是瑾阑公子!我是奉了冥鬼之命前来!” “你回去禀告冥鬼!就说这趟差事是我的即可!”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是!”青衣鬼使以青烟掩形而去。 “想不到瑾阑公子居然能使鬼门的人听你的号令!”陈一沉声道。 “有点交情而已!”公子瑾阑说完拉着柔心边走。 “走吧!他说不定已经到了!”陈一看着四处张望的炫飞道。 “他莫非知道这鬼门和……”炫飞追上了陈一。 “他的事,你的朋友想必了如指掌了吧!”陈一猜的没错!公子清浅早已到达的草庐。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炫飞冲着公子清浅就是一拳。 公子清浅微微含胸,炫飞的拳头停在了他的胸口。 公子清浅微笑着站直看身子。炫飞的拳头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肩头。 “你们一定不会有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公子清浅转身进了屋子。 “他力荐我来自有他的目的!”公子瑾阑没好气地道。 “才尽其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陈一走了进来。 公子瑾阑闭紧嘴巴不再说话。柔心递给他一杯茶。 “图!”公子清浅伸出了手臂。姚童解下身上的包袱取出了蒋学士临摹的寻宝图。 图中山林茂密,溪水隐现。一渔翁在湖边垂钓。 “这是洞庭的景致!你看!这座山像不像岐山?”陈一指着图中的一座远山道。 “是岐山!”炫飞附和。 “从这幅图中我们也看不出宝藏倒底在哪里?”炫飞挠了挠头道。 “这渔翁不知是否真有其人!看年岁已至古稀之年了!”公子清浅看着那图中须发皆可辨析的老者感叹。 “他不在了,后人也许在!”公子瑾阑冷笑一声。 公子清浅和陈一对望一眼点点头。然后他们看向炫飞。 “你们让我去找这没影儿的后人?”炫飞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 “古稀之人本就很少,况且我们知道他喜欢垂钓!这就足够了!走吧!”公子清浅站起身来。 “与其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不如一起了!”公子瑾阑拉着柔心一块儿起身。 “也好!”陈一也不喜欢待在这简陋的临时蜗居里。 “那就一起去吧!”公子清浅瞥了一眼柔心。柔心正好望向他。 公子清浅微微一笑,柔心低下头跟着公子瑾阑向山下走去。 巴陵郡人口密集,因洞庭湖光山色之美而繁荣。 公子清浅一行人寻了家临湖近的客栈住下。车马劳顿,大家简单地用了饭便各自休息。 入夜,公子清浅在洞庭湖畔漫步,那幅画在公子清浅的脑海里盘旋。 公子清浅不禁仔细看向四周的景色,希望能发现老者钓鱼的地方。 一阵水声引起了公子清浅的注意。他轻轻地走过去,发现是柔心在洗衣物。 “这么晚还没休息?”公子清浅坐在了柔心身边的高台之上。 “公子也不是没睡么?”柔心刚才来湖边时就看到了公子清浅。所以她见到他过来,一点不觉得意外。 “我在找寻图中的景象!”公子清浅向湖里扔了一块石头。 “时过境迁,恐怕是物是人非了!”柔心揉搓着手里的衣物。 公子清浅这才发现柔心洗的是公子瑾阑的衣服。他的心里颇感不快。他就不能多带几套衣服么? “洞庭依旧,他的家应该还在这里!”公子清浅看着泛着微光的粼粼湖水道。 “不太好找!喜好钓鱼的可不止一人!”柔心说的在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钓鱼换诊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大家发现公子清浅在湖边钓鱼。他就坐在那晚和柔心说话的石台上。 他倒底要做什么?公子瑾阑站在客栈的楼上看着正在钓鱼的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公子!不如我们划船去四处看看,也许能找到和图中相似的场景?”枫炎看着湖边停着的几艘船只道。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柔心呢?公子瑾阑发现柔心不在客栈里。他们一起来到了湖边也没发现柔心。公子瑾阑只好和枫炎上了船去游洞庭。 柔心在小集市上买了笔墨。然后她来到湖边。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找画中的地方,那么就把各处画一画,看看哪处最像! 正在钓鱼的公子清浅注意到了柔心。她正专注地给自己画像呢!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 公子瑾阑和枫炎回来时,柔心已经画了许多幅了! 公子瑾阑走到柔心的面前。柔心微微抬起头看向他。 公子瑾阑的目光移到了草地上的画儿上。他弯下腰捡起一幅看了起来。然后他赞许地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柔心。 “走!带着你的东西上船!”公子瑾阑反身回到了船上。 枫炎帮着柔心捡起她在麻布片上画的那些画儿。 公子清浅始终在专心地钓鱼。似乎此时在他的眼里只有垂钓是最大的乐趣。 晌午过后,一个提着鱼篓,背着竹竿的孩子来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他看到公子清浅的鱼篓里的两尾鱼道:“你也钓的太少了吧!这湖里的鱼多着嘞!” “你试试?”公子清浅抿着嘴道。 “我不行?但是我叔叔行!”孩子在自己的鱼钩上挂好了鱼饵。 “他怎么没来啊!”公子清浅甩出了鱼线。 “他最近生病了!”孩子坐下开始钓鱼。 “没请郎中看看?” “请不起!”孩子拉上来一尾鱼。 “还真不赖!你帮我钓鱼,我的郎中帮你叔看病怎么样?”公子清浅放下了鱼竿。 “成!”孩子将鱼放进了鱼篓里。 日影西斜,孩子将自己鱼篓里的鱼都尽数倒进了公子清浅的鱼篓里。 公子清浅收拾了渔具,带着孩子来到了客栈。 “哪来的孩子?”炫飞将嘴里吐出的李子核扔向那孩子。孩子满灵巧的躲了过去。 “叫什么名字?”炫飞趴在栏杆上问道。 “商千!”孩子答道。 “这是什么名字?”炫飞帮着公子清浅提着鱼篓。 “等下你去帮他叔看看病!”公子清浅说完走向了浴房。 “哎!你叔得了什么病?”炫飞端了李子给商千。孩子吃着李子没有回答。 公子清浅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走进炫飞的屋子。商千一眼不眨地看着公子清浅。 “走吧!”公子清浅微笑着摸了摸商千的头。 商千带着公子清浅和炫飞来到了自家的门前。 “让你去钓鱼,鱼呢?”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看着空手而归的商千急道。 “我用鱼换了一次给阿叔看病的机会!”商千躲在了公子清浅的身后。 那妇人看了看公子清浅,拢了拢发髻开口道:“请这边来!” 公子清浅和炫飞进了一间屋子。屋里陈设简单,却十分的洁净。 “他叔!孩子给你请了郎中!”妇人站在门内道。 随着一声干咳,床上的帘幔拉开了。一位脸颊消瘦的、泛着红潮的人坐了起来。 炫飞走过去给他诊了脉,然后问了病由就去开方子了。 公子清浅拿了方子向炫飞一伸手。炫飞从他的荷包里拿出了钱币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将方子和钱币塞到门口商千的手里。 商千眨了眨大眼睛,然后飞快地跑去抓药了。 商千的母亲姚氏看着公子清浅和炫飞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他们绝不是普通人!”商千的叔叔商简披着衣服站在门口道。 “那秘密恐怕守不住了!”姚氏喃喃自语。 “终要见天日的!”商简抬头看着夕阳。 公子清浅和炫飞回到客栈时,陈一已经坐在饭桌旁等着他们了。 “按理说,他们也该回来了!”陈一看着客栈门口。 “姚童!你去湖边看看!”公子清浅有些莫名地担心起来。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柔心三人的确遇到了麻烦。 江湖门派觊觎屠龙宝藏的人不计其数。他们为了财可是不折手段,各显其能的。 水帮的人也不例外地想得到宝藏,以壮大自己的势力。 柔心三人便遇到了妄图捉住他们的水鬼。那些水鬼的水性是极好的。 他们在水底将船弄得团团转。公子瑾阑坐在船上双手扶着船舷闭着眼睛。 “枫炎!我们下去看看!”柔心说着跳下了船。枫炎持剑跃入水中。 船下的三个水鬼没想到船上的人敢下来。他们松开了船躲开了枫炎的剑。 柔心游到一水鬼的身后去抓他。但是那水鬼闪身滑开了。 枫炎游到水面透气。一个水鬼在水下去扯枫炎的脚。 枫炎反手一剑逼得那人游出水面。公子瑾阑一掌击向那人的头部,血染红了水面。 水下正在捉柔心的两个水鬼心中一惊,转身就逃。 枫炎持剑刺向游得稍慢一些的那个水鬼。但是那个水鬼似乎感觉到了背后有人袭击他。所以枫炎的剑走空了。 柔心钻出水面扶住了船身。枫炎见追不上逃走的两个水鬼,也浮出了水面。 正在客栈饭厅吃饭的公子清浅等人看到柔心和枫炎浑身湿淋淋地走进来,都停下了筷子看着他们。 公子瑾阑走到桌前坐下。柔心和枫炎去楼上换衣服去了。 “遇到水鬼了?”公子清浅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你就不怕我们回不来?”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吃得正香的公子清浅。 “他们二人的水性极好!”公子清浅吃好了就站了起来。 炫飞飞快地将碗里的饭菜吃净,然后跟着公子清浅上楼去了。 “吃吧!”陈一把筷子递给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接过筷子却没动。 枫炎下楼看见桌子上已经被动过的饭菜,就让店家上新菜。 出门在外还这么讲究?陈一暗暗地叹了口气。 柔心洗了个热水澡后才下楼和枫炎、姚童一起用饭。 姚童听了柔心三人斗水鬼的事儿,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公子明知有水鬼也不说一声,真不知他安得什么心!”枫炎刚才上楼时听到了公子清浅的话。 “你家公子那么厉害!还怕水鬼?”姚童当然不会向着他说话了。 “那些水鬼可是水性极好的!幸亏他们人不多!”柔心轻声地道。 “那你以后可得当心!没事儿别坐船了!”姚童一脸的关心。 “我在船上画了许多图,你等下拿给他看!” “好!公子下午去了一渔户家里!”姚童低声道。 枫炎起身去将此事告知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让枫炎通知附近他们的人多留心公子清浅的行动。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找到传人 公子清浅坐在桌边看着柔心画的图露出了笑容。 她的法子虽然笨拙,但也不是没有用!公子清浅让姚童取了董学士临摹的图来。 通过比对,公子清浅发现自己坐在石头上钓鱼的那幅图很像图中老翁钓鱼的景象。 这也太巧了了吧!公子清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让姚童请陈一过来看看。 一个时辰之后,陈一走进公子清浅的屋子。他看向桌子上的一大一小的两幅图。 “你钓鱼的地方就是那里!”陈一指着图中的老翁坐的地方道。 “兴许我们很快就能知道宝藏的具体位置了!”公子清浅的脑海里出现了商简的影像。 第二日,公子清浅拿着图和陈一来到了商简的家里。 “阿叔!他们来了!”商千看到公子清浅和陈一走进院子便朝商简的屋子里喊道。 商简喝了两副药好多了。他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坐吧!”姚氏用自己围裙擦了擦木******子清浅和陈一坐定,商简才慢慢地走了过来。 “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吧!”陈一看着面前病弱的商简道。 “这个孩子是商家唯一的血脉,请你们带着他走!”商简的眼睛透着希冀的目光。 “你家多养一个孩子没问题吧!”陈一看向公子清浅。 “他挺机灵的!我爹会喜欢的!”公子清浅笑着拍了拍站在他身边的商千。 “还不谢过公子?”商简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商千给公子磕头了!” “起来吧!”公子清浅一把拎起了商千。 “把图给我!”商简又咳嗽起来。 公子清浅把图放到桌子上展开。商简止住咳看了起来。 “宝藏就在这里!”商简指着岐山道。 “哦?那你可知这句密语的含义?”公子清浅拿出锦帛指着第九句密语问商简。 “那草庐是按照五行而建!在某个时间点就会出现一些不为人在意的影像。影像里暗藏找寻宝藏的玄机!” “可是草庐已经毁了!”陈一叹息道。商简听了陈一的话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是给你治病的钱!孩子我带走了!”公子清浅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姚氏。 姚氏也未推脱,接了银票放在了怀里。公子清浅和陈一带着商千回到了客栈。 “草庐已毁,要寻宝藏恐怕是不容易了!”陈一在客栈门前停住了脚。 “你不记得我曾绘了那图影?”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陈一。 “是有此事!不过那图影不是和洞中的景象一样吗?” “我们回屋说吧!”公子清浅带着商简进了客栈。 “你给这孩子弄点吃的!对了!再给他洗个澡,买身新衣!”公子清浅看着走过来的姚童吩咐道。 姚童领着商简去买衣服了。陈一和公子清浅来到了客房里。 “我们午后赶往岐山!”公子清浅拿出了自己绘制的那幅图给陈一看。 “这是密语!我们来研究一下!”公子清浅将写有密语的锦帛放到了桌子上。 “虚见为实实为虚像中见图映!”陈一轻声地读了一遍,但他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虚见为实,实为虚,像中见图映!”公子清浅读完后,陈一才摸着点门道。 “也就是说,那草庐才是寻宝的关键?” “是啊!可惜……”公子清浅叹息一声。 “可以重建!”公子瑾阑立在屋门口冷冷地道。 “说的倒是轻巧!”公子清浅没有直接否定已经是给公子瑾阑面子了。如果那么容易就能造出来,这宝藏岂不是唾手可得? “多久?”陈一却是信了的。他知道公子瑾阑没有九成把握是不会开口的。 “最迟半年!”公子瑾阑说完就走了。 “你信?”公子清浅看着傲然离去的公子瑾阑,他的心里莫名的不快起来。 “我信!”陈一站起来望着窗外。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陈一打算让公子瑾阑试一试! “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就回京吧!”公子清浅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他也就不再阻拦了。 陈一向皇上禀明内情。皇上应允了。公子瑾阑奉旨在岐山草庐原址督建新草庐。 柔心当然记下了草庐内部的构造。她绘制出草图,公子瑾阑加一修改完善。然后公子瑾阑通知陈一个公子清浅来府上看图。 公子清浅一袭白衣出现在了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口。 陈一也赶来了。他和公子清浅并排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内。 柔心给他们上了茶。公子瑾阑将图展开让陈一和公子清浅观看。 公子清浅指出了两处不足的地方。公子瑾阑根据他的描述略做修改。 “两个月后,应该能完工。届时,你们一起去验看吧!”公子瑾阑说完就拿起了茶杯。公子清浅和陈一起身告辞而去。 “公子!宝藏说不定就在那洞里!”枫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公子瑾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公子!我们只是设计出了草庐的复杂结构!”柔心的话再明白不过了!那草庐内的玄机可定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 “应该到了!”公子瑾阑看向门外。 他请了什么人么?柔心也随着公子瑾阑的目光望去。 “途安?”枫炎走出门去。 途安带着商简和姚氏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内。 “将图拿给他看!”公子瑾阑拿起茶杯道。 途安把图拿到商简的面前。商简的神情有些诧异。 “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商简疑惑地看着公子瑾阑。 “草庐你负责建造!姚氏留在府里!”公子瑾阑说完抿了一口茶。 途安将图纸放在了几案上,然后带着商简和姚氏出去了。 他真的行么?柔心望着商简的背影出神。 “姚氏留在你身边!这商简应该就是姜孟良的传人!”公子瑾阑知道柔心的心里在想什么? 原来如此!怪不得公子瑾阑将他秘密带回来! 公子瑾阑敢亲自请命督建草庐,那是他已经知道了商简的真实身份! “枫炎!让途安亲自去!”公子瑾阑吩咐道。 “是!”枫炎去后院找途安了。 “公子不去么?”柔心轻声问道。 “造个草庐,又不是去寻宝!”公子瑾阑淡淡地道。 “你就不怕商简有事?”柔心还是觉得不放心。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这草庐就真的建不成了! “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况且途安会对他的安全负责的!”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柔心明白了。途安才是公子瑾阑最信得过之人!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一往情深 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 “公子!公子瑾阑的人已经开始动工修建草庐了!”含光走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禀报。 “他没亲自去?”公子清浅放下手里的简报皱起了眉头。 “没有!” “他的心可真够大的!他可请了五行之人前往?”公子清浅抬眼看向含光。 “不曾!只有他府里的管事途安带着工匠前往。” “继续盯着!” “是!”含光转身出去了。 “公子!是不是他的夫人要生孩子了!所以他没有亲自前去?”姚童的心思颇为简单。 “不会!”公子清浅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他知道公子瑾阑娶杨氏只不过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绝不会因此而怠慢了督建草庐的任务! “这不是更好!等他建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放一把火,让他白干!”炫飞叫着进来了。 “找不到宝藏,我也难免会被皇上苛责!”公子清浅瞅了一眼炫飞道。 “难道就让他抢了这功劳?”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几案上。 “功劳是三个人的!”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炫飞。 “这么好整他的机会,你就不动心?”炫飞斜眼瞅着公子清浅道。 “有人会下手!”公子清浅拿起的几案上的书简看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炫飞伸手去拿公子清浅的茶杯。 公子清浅用书简去打炫飞的手。炫飞的手顺势抓住了公子清浅手里的书简,另一只手去抢茶杯。 “哎!你的茶在这儿呢?”姚童端着茶走了进来。 炫飞站起身来接过姚童递给他的茶喝了。然后他转身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有事么?”公子清浅看着直瞅着他的炫飞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我母亲给我找了个媳妇儿!我上你这儿躲两天!”炫飞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 “有配得上你的姑娘是好事!”公子清浅放下书简认真地道。 “姑娘长得是不赖!可就是看得我紧!我喝口酒她都不让!我还怎么活?”炫飞将手靠近了自己的眼前。 “你可不许动杀机!”公子清浅最了解炫飞了。 “那你想办法替我摆平这事儿!不然我可管不住自己!”炫飞咬着牙道。 “她也使毒?”公子清浅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能管得了炫飞? “不会!但是会解毒!”炫飞将右手放在了几案上。 “那不正好和你是一对儿?”公子清浅试着劝服炫飞。 “我忍受不了她!你不帮我,她总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上!” “你不后悔?”公子清浅看得出炫飞是不忍心下手。不然他自己就摆平了,何必来求自己? “不悔!”炫飞闭着眼睛道。 “好!我帮你!” 公子清浅让炫飞在自己府上住上一段时间。炫飞乐不得如此!他这些日子差点被自己娘亲弄来的那姑娘折磨死! 炫飞只在公子清浅的府邸逍遥了三日。他的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儿便找上门儿来了! 炫飞正和公子清浅在后园喝酒。含光来到后园说有个叫红花的姑娘来找炫飞。炫飞听了差点被刚喝到嘴里的酒呛到。 “你暂且回避一下!”公子清浅让姚童撤下了炫飞的酒杯和筷子。 红花一脸怒气地来到了公子清浅的面前。她见只有公子清浅一人,便指着公子清浅叫嚷:“还不把人交出来?” “哪里来的野丫头!还不拿下?”公子清浅喝道。 刘涛从树上飞身而下。红花根本不是刘涛的对手。她被刘涛捉住了。 “将她关在别院里不许出来!” “是!”刘涛押着挣扎着的红花去了别院。 炫飞这才从树丛中走了出来。他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对面用手去抓肉。公子清浅的筷子到了,吓得炫飞赶紧收回手臂。 “你不会把她怎么样吧!”炫飞接过姚童递给他的酒杯和筷子问道。 “她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看着炫飞。他的母亲怎么给他找了这么一个没规矩的姑娘?怪不得他要跑了! “也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就是喜欢红色的东西!也特别爱干净!”炫飞想了想道。 “不喜欢什么?” “吃肥肉!照镜子!还不喜欢黑色!”炫飞仔细的地回忆着。 “含光!听清楚了吗?” “明白!”含光按着公子清浅的意思给红花送去了黑衣服。每顿饭都有肥肉。他还吩咐人打磨了两个大铜镜放到了红花的屋子里。 十天过后,公子清浅带着炫飞来到了别院。因为红花病倒了。 炫飞进屋时,红花有气无力地道:“你放我走吧!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家里了!” “好!一言为定!”炫飞咬着嘴唇道。 “放人!”公子清浅说完就走出了屋子。炫飞赶紧跟了出来。 红花的确遵守诺言,没有回炫飞的家。她回到了远在边关的婶婶那里。 炫飞一回自己家就被母亲关起来了。公子清浅收到消息后摇摇头。这一次,他轻易出不来了。 “公子!他的夫人早产!是个小公子!”含光递来一张喜帖。 “搁这儿吧!”公子清浅头也没抬地道。 含光走后,公子清浅打开了帖子瞧了一眼就放下了。 他一手促成了公子瑾阑的婚事就是为了让他不再对柔心有非分之想。现在公子瑾阑有了儿子,公子清浅的心里却莫名地嫉妒起来。 公子清浅原不打算去参加公子瑾阑儿子的喜宴,但是他后来改主意了。他要借此机会见见柔心。 柔心没有出现在喜宴之上。前来贺喜二皇子和公子清浅心中均十分的疑惑。她去了哪里呢? 公子瑾阑见公子清浅提前离席,便不悦地冲枫炎使了个眼色。 枫炎悄悄地尾随公子清浅来到了前院。谁知他一眨眼的功夫,公子清浅不见了踪迹。枫炎情急之下四处寻找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在屋脊之上露出了浅笑。枫炎去了柔心的院子。但是他并未进去。 暗中跟着他的公子清浅立刻意识到柔心的院子里有问题。于是公子清浅又回到了喜宴之上。就这样,公子瑾阑想借喜宴让公子清浅出丑的计划落空了。 柔心带着舞姬们上场了。她虽然轻纱遮面,但是公子清浅一眼就认出了她。 柔心一上场就看到了公子清浅。他今天一身白衣锦袍,人格外的俊美。舞场里的舞姬们都时不时地冲他抛出媚眼。而公子清浅的眼里却只有柔心一人。 今天是公子瑾阑儿子的喜宴。而公子瑾阑却始终冰着一张脸。 公子清浅随着舞曲的终结离席而去。枫炎根本找不到他的人。 公子瑾阑得知之后,脸上的寒更重了三分。他知道公子清浅的轻功了得,于是他只能让枫炎看住柔心。而柔心也不见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家传玉佩 公子清浅的确带走了柔心。不过他们并未离开公子瑾阑的府邸。 他们二人在公子瑾阑府邸后花园的那处假山石后。 公子清浅摘下了柔心的面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消瘦而略显清美的脸颊。 “公子有事么?”柔心没有忘记自己棋子的身份。 “只是想见见你!”公子清浅的凤眸含情。这暖暖的话使得柔心受伤的心获得了慰藉。她不自觉地投入了公子清浅的怀抱之中。 公子清浅知道柔心这些日子定是备受情感的煎熬,而始作俑者便是自己。他搂着柔心苦笑着。 “公子!你们不能成为朋友么?”柔心轻轻地推开了公子清浅。她的脸微微泛着红潮。 “可能么?”公子清浅替柔心理了一下发髻。 “砰!”一块石子滚落在公子清浅的脚下。 “我走了!”公子清浅知道是自己的侍卫刘涛在向他示警。 途安带人搜到假山石前却只看见柔心一人站在那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途安示意他人搜索。 “怎么?我不能来这里么?”柔心的心痛了一下。 公子瑾阑的行事和手段柔心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止一次地利用自己。而自己虽然是公子清浅的棋子,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地用过自己一次!如果今天他们发现自己和公子清浅在一起,那后果不堪设想。从这一刻起,柔心决定不再对公子瑾阑有情! 可是情这东西不是轻易能舍弃的!这就注定柔心还要继续经历情感的煎熬。 公子瑾阑有了儿子之后,便不再整日泡在书房里了。他和柔心之间的情也淡了许多。 柔心时常在自己的屋子里练凌霄内功心法。姚氏和高玥每日守在她的屋外唠家常。 柔心知道以后在公子瑾阑府里,自己是没了自由的。这也是公子清浅的杰作! 公子瑾阑只要不再信任柔心,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就尽了! 孩子百日之时,公子瑾阑携夫人、儿子回了季府。枫炎和柔心自然也得同去。 季老爷子见了自己的孙儿自然高兴。他给了孩子一块玉佩。公子瑾阑见了怔了一下。他旋即将玉佩握在了手里。 “你先替我收好!”公子瑾阑趁没人之时将玉佩交给了柔心。 柔心知道这玉佩一定不寻常,便小心地藏在身上。 士族之家内部争斗从来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他们对外时同心协力,对内却是毫不留情! 季府晚宴之上,三公子季远首先发难。 “四弟好福气!不知父亲给了什么见面礼?不妨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怎么?你还怕咱老爷子偏心不成?”公子瑾阑冷冷地一句话,暂时使得三公子季远没了动静。 “既然不是什么宝贝,我们大家瞧瞧都不行么?”五公子季言玩着手里的酒杯。 季老爷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不过他不能出声。自己的儿子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这个当爹的倒想看看自己选没选错人! 这时,杨雅娴抱着孩子陪同季夫人进来了。 “呦!我这侄儿的样貌像极了老爷子!”五公子季言的话使得杨雅娴十分的高兴。她便任由五公子季言将孩子抱了去。 公子瑾阑的眉头紧锁,却不便言明。五公子季言在孩子身上没有发现什么,便将孩子放到了杨雅娴的手里。 “嫂夫人!老爷子给孩子的玉佩怎么没见到呢?”五公子的眼珠子一转开口道。 “对啊!瑾阑!玉佩不见了!”杨雅娴虽然没看清玉佩的纹路,但是却知玉佩是红色的。 “柔心、枫炎!你们还不去找!”公子瑾阑低喝道。 柔心和枫炎快速地走了出去。他们先去了季老夫人的内室,却没发现什么。柔心查问了房里的丫头们,却都口径一致。她们一直都在一起,并未看到什么玉佩。 “你们二人随我们去!”季府的管事带人赶到了。 柔心和枫炎随管事来到了厅内。五公子季言转着手里的玉扇看着季老爷子。 这时孩子哭了起来。柔心正站在杨雅娴的身边。她抱过孩子哄了哄,孩子居然破涕为笑! 杨雅娴将孩子抱了过去。孩子不一会儿便睡下了。 季老爷子示意季老夫人和杨雅娴退下。然后他命人搜柔心和枫炎。 柔心被两个老妈子带到房里脱衣搜查。搜查之人回报说并未在二人的身上发现玉佩。 公子瑾阑便起身离席,带着柔心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杨雅娴下了马车刚进府门就被站在门口的柔心将孩子抱给了公子瑾阑。 杨夫人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来。她的贴身丫头凤儿握着拳头,眉眼都立了起来。她的手被杨雅娴紧紧的抓着。 公子瑾阑抱着孩子来到书房。然后他从孩子的身上拿出了玉佩。 柔心抱过孩子走出书房,然后将孩子还给了门口立着的杨雅娴。 杨雅娴瞅着孩子熟睡的模样搂在怀里走了。柔心看着远去的杨雅娴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 柔心回到书房看到公子瑾阑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块玉佩。她很好奇,却没问。她的身份终究限制了她的言行。这便是她和公子瑾阑之间最大的障碍。 “这是季家的传家玉佩!它虽然只是一个信物,却代表着季氏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公子瑾阑看着给他奉茶过来的柔心道。 噢!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季家的人都那么紧张这件事!如果现在季老爷子有事!那么季家的主人就是公子瑾阑了! 只是这件事不公开,那么他们兄弟之间会因互相猜疑而起事端!要是公开了,那么公子瑾阑和他的儿子便有杀身之祸!这也许就是公子瑾阑刻意隐瞒的原因吧!柔心暗自琢磨着。 “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杨雅娴那边我会骗过她!”公子瑾阑小声叮嘱柔心。 “你连她也瞒着?”柔心脱口而出。 “你要是给我生了儿子!这玉佩就是他的了!”公子瑾阑紧盯着柔心的眼睛道。 “公子说笑了!”柔心低头回到了茶桌旁。 公子瑾阑的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冰霜!他的脸上寒意隐现。 你要是敢喜欢上别人,我连你一块儿杀!公子瑾阑心里此刻暗暗地发誓。但是事到临头,他恐怕会是另一番想法了吧!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 “公子!夫人请您过去!”枫炎走进书房道。 “我正好有事找她!”公子瑾阑起身离去,他走过柔心的身边时瞥了一眼双眉紧锁的柔心。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宝洞被毁 岐山草庐入秋之时已经基本完工了。公子瑾阑请陈一和公子清浅一同去岐山验看。 公子清浅和陈一来到岐山草庐时,公子瑾阑正在指出不足之处。 “的确恢复了原貌!”陈一进到草庐里仔细看了一圈后道。 “就不知内部构造如何了!”公子清浅看向了棚顶。 “到了时辰,自然见分晓!”公子瑾阑甩了一下袍袖走出了草庐。 公子清浅和陈一坐在了地板之上。柔心将两杯茶放到了几案之上。 陈一和公子清浅二人静静地坐着喝茶。柔心走出了草庐。 岐山的秋阳下的景色很美。树上的叶子的颜色也不尽相同。一些不知名的果子或多或少地挂在了枝头。 姚童上树摘果子,柔心在下面接着。枫炎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公子瑾阑坐在树荫下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堆着的果子。这果子能吃么?公子瑾阑拿了一个在手里看着。 酉时五刻到了,公子清浅惊喜地发现地面出现了石洞里的影像。公子瑾阑和柔心也出现在了草庐的门口。 “你是怎么弄出来的?”陈一的眼里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这是秘密!”公子瑾阑走进草庐。柔心跟了进来。 “接下来就靠你了!”陈一看着公子清浅放在几案上的密文道。 “虚见为实,实为虚,像中见图映!”柔心轻声地念出了密文。 “姚童!拿图来!”公子清浅唤道。 姚童将藏宝图拿了出来。这时,一声巨响传来,继而草庐开始摇晃起来。 公子瑾阑搂住了柔心。公子清浅按住了藏宝图。 “不好了!那个洞被炸毁了!”一个负责守洞穴的兵士满脸灰尘的来禀报。 大家听了均是一惊!如果宝藏真的在那个洞里,那么将永远无法找到了。 “一定是微鸿组织的余孽毁了那洞!他们真是丧心病狂!”陈一气得一拳砸趴了那几案。 公子清浅卷起了那藏宝图。然后他淡淡地道“我们回京复命吧!” “如果宝藏不在那洞中……”陈一的话虽未说完,但是大家都懂。 “现在也不是时机!不然我辛苦建的草庐恐怕也将毁之一旦!”公子瑾阑当然明白公子清浅的意思。 “既然二位都这么说,那我们即刻启程吧!守山的兵士还留下吗?”陈一看向公子瑾阑。 “撤走!我的人会在暗处留意这里!”公子瑾阑说完就带着柔心和枫炎先走了! 公子清浅等人也随后下了山。他们在大陈村住了一宿,第二日赶回了京城。 皇上听了公子清浅三人的禀报,同意了他们的意见,寻宝之事以后再说。 公子清浅回到朱阳镇自己的府邸。他推开自己书房的门看到炫飞坐在几案后翻看桌子上的书简。 “别乱动!”公子清浅疾步走到了炫飞的身边。 炫飞起身赶紧让开地方。公子清浅坐下后,开始整理凌乱的案面。 “你怎么出来的?”公子清浅整理停当问道。 “我答应我妈去把媳妇儿找回来。”炫飞拿起公子清浅的毛笔瞄准了门口的姚童。 姚童一闪身躲到了一旁。公子清浅夺下了毛笔放在了墨盘之上。 “那你跑我这来做什么?” “我那不是为了出来吗?哪里会真的去寻她?”炫飞身子后仰,他的一只脚搁在了几案一头。 “公子!魏公子来访!”含光进来禀报。 “魏公子?”公子清浅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魏无镜一身紫色锦袍,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 “你的新朋友?”炫飞的脚从几案上拿了下来。 “原来是你!”公子清浅笑着站了起来。 “你的书房不错!”魏无镜扫视了一下书房的陈设。 “我的朋友炫飞!这位是苏杭首富魏无镜!”公子清浅介绍道。 “你可是百草谷的白家后人?”魏无镜一语道破炫飞的家世。 “嗯!”炫飞眯起了眼睛。这个魏无镜不简单!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必然不是普通的商人! “家业铺得大,自然得有江湖人的支持!”魏无镜笑着道。 “公子!午饭已经备好!”含光在门外拱手道。 “请!”公子清浅礼节性地伸出了右手。 魏无镜侧身请公子清浅先行!他跟在了公子清浅的身旁。 三人入席后,魏无镜仔细看了一下菜肴点点头。不愧是侯府的人,这菜式都是最新的,色香味俱全! 男人们吃饭,酒是必不可少的。魏无镜的仆从抬来了红醉! 炫飞嗜酒,酒一倒入杯子,他就迫不及待地干了。 “好酒!味道纯烈!”炫飞不愧是喝酒的行家。 魏无镜给他倒第二杯时,他便不再狂饮了。这时魏无镜才不再小瞧炫飞了。这小子看起来狂野,但是心中却蛮有数的。 酒喝得差不多了,魏无镜借着酒意要听公子清浅弹琴。 京城第一公子的才艺名满天下。魏无镜自然是心中不服!毕竟大家都是年少轻狂之时! 公子清浅命人拿琴。姚童取了琴来。魏无镜一看那琴,便知公子清浅的琴艺不凡。 果不其然,公子清浅指下的琴音时而清亮,时而低沉。听者心旷神怡,被琴音带入到美妙的境界。 一曲弹罢,魏无镜不得不佩服地鼓起掌来。他未听过公子清浅所弹之曲,但碍于面子又不便去问。 入夜撤席,公子清浅吩咐姚童带魏无镜去上鱼园。 那园子炫飞只去过一次。园子里的景致清雅,让人不能忘怀。 “你这样厚待他,是不是因为他有钱?”炫飞醉眼朦胧地跟着公子清浅。 “侯府缺钱么?”公子清浅将炫飞推到他住处的侧屋内。 “那是什么原因?”炫飞嘟囔着趴在了床上。 公子清浅摇摇头,给他拉上被子出去了。 “公子!已经安排好了!”含光素手而立。听候公子清浅的吩咐。 “让府内的人警醒些!另外,明线暂停!一切事宜均走暗线!” “是!”含光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 公子清浅望着皎洁的明月,心中涌起淡淡地不安。这魏无镜会不会和微鸿组织有联系呢?自己刚从岐山回来,他就出现了。这真的是巧合么? 寻宝洞被毁,绝不是普通江湖人士所为。他们的目的是求财,不会自绝财路。 只有微鸿组织的人才有这个动机。他们得不到宝藏,也不会让朝廷得到。 公子清浅思虑重重地走进了自己的卧房之内。他决定彻查清魏无镜的身份。如果他是微鸿组织的人,自己将毫不犹豫地抓他归案。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甘愿为棋子 魏无镜的出现不止引起了公子清浅的怀疑。公子瑾阑和二皇子也同时得到了消息。 二皇子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柔心奉了茶后知趣地退了出去。 枫炎关上了书房的门,然后示意守门的侍卫们站远些。 “这魏无镜是什么人?”二皇子端坐着看着公子瑾阑。 “苏杭有名的大户!”公子瑾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他为何会与公子清浅交好?” “公子清浅和柔心在五湖剿灭微鸿组织落难时,被魏无镜所救!”公子瑾阑陷入了沉思。 “这么巧?”二皇子拿起了茶杯。 “是太巧了!”公子瑾阑的话里有话。 “怎么说?”二皇子来了兴致。 “剿灭微鸿之时,他出现在五湖。被毁的草庐刚建成,宝洞就被炸,然后他就出现了!”公子瑾阑意味深长地看着手里的茶杯。 “你怀疑他是微鸿组织的人?”二皇子的眼中现出了光亮。魏无镜要真是微鸿组织的人,那么公子清浅就死定了! “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有抓到在逃的那个人才行!”公子瑾阑并不乐观。戴紫面具的田垒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五湖一役后,他潜逃到杭州便失去了踪迹。 微鸿组织看似被剿灭,但是他们口中的金主却成了谜!而且五湖之战后,微鸿组织的残余势力就真的销声匿迹了。 “就算他不是微鸿组织的人,也不能让他和公子清浅交好下去!”二皇子说完起身而去。 公子瑾阑明白二皇子的意思。魏无镜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是他的财脉和人脉甚广。公子清浅有了这样的人支持,无疑对二皇子的将来是不利的。 魏无镜并未久留公子清浅的府邸。他第二日便进了京城,住进了明鸿院。 明鸿院的风尘子将他引荐给了四皇子司马离。 他们一起饮酒,醉心于歌舞之间一连数日。二皇子便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了怀疑。他开始关注四皇子的动向。 四皇子骁勇善战,朝中不少武将与他来往甚密。边关的七皇子更是他有力的支持者。如果他再有了魏无镜的财力支持,那么将来的一切就不好说了。 因此,二皇子密令公子瑾阑先设法除了四皇子! 公子瑾阑回复是早已在计划之中了。二皇子心中的这块大石才落了地。 柔心依旧每天在公子瑾阑的书房内烹茶。公子瑾阑习惯了她的存在,也喜欢品她的茶。 这一日,公子瑾阑看完手里的消息便开始琢磨如何能查清魏无镜的底细。 公子瑾阑动用了江湖上的信子,也未能查出什么端倪来。从已有的线索来看,魏无镜的家世清白,祖上一直经商。 魏无镜是嫡出,掌管魏家产业八年。他娶过妻子,有一个儿子。但是儿子却自小就送出学艺。妻子在儿子出生之日便难产而亡。魏无镜便再没续弦,只有一红娘陪伴左右。 魏无镜在福窝里长大,只有一次落入溪水之中昏迷三天才醒,以后便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今日。 “公子!请喝茶!”柔心已经换掉了三壶茶,公子瑾阑也未喝一口。 “你是否愿意帮我做件事?”公子瑾阑抓住了柔心的小手看着她那清亮的眼睛。 “公子请吩咐!”柔心有些惊讶公子瑾阑的态度。按理说她是下人,主人让她做什么,她必须做!就算要她去死,她也不能说半个不字!而现在的情况是,公子瑾阑在询问她的意愿! “我想办法让你到魏无镜的身边,然后你想方设法地探出他的底细!”公子瑾阑说的时候真希望柔心能回绝。 如果魏无镜真是微鸿组织的人,那么柔心就是九死一生! “他怎么了?”柔心的面前浮现出魏无镜那儒雅至极的脸庞。 “我怀疑他是微鸿组织的人!”公子瑾阑毫不隐瞒地道。 “怎么可能?”柔心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不去!”公子瑾阑还在犹豫着。 “我去!”柔心想了想道。 “你也可能又去无回!”公子瑾阑的手按住了茶杯。 “我会小心的!”柔心走到茶桌前默默地坐下了。自己既然不能帮公子清浅对付公子瑾阑,但是可以帮他做这件事!柔心知道公子清浅也必然想知道魏无镜究竟是不是微鸿组织的人! 杭州丝绸远近闻名。二皇子去年拿到了丝绸贡品的单子。 公子瑾阑带着柔心去了二皇子的府上。二皇子知道公子瑾阑登门必有要事。当他听到要让柔心去以收丝绸贡品的名义接近魏无镜,二皇子竟然恼了。 “你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公子瑾阑叹了一口气。 “女人不有的是?”二皇子实在是琢磨不透公子瑾阑了。他不是喜欢柔心么? “一般的女人无用!魏无镜好像对她感兴趣!”公子瑾阑的神情间透着烦躁。 “她不能去!”二皇子对事情的结局再清楚不过了。 “奴婢愿往!”柔心跪下了。 “你!你真的想好了?”二皇子低头看着温婉可人的柔心还是舍不得。 “实在逼不得已,奴婢可以逃!”柔心抬头看向一直顾惜她的二皇子。 “对!对!不行你就跑!”二皇子扶起了柔心。 “告辞!”公子瑾阑转身就走。柔心冲二皇子施礼后跟着公子瑾阑离开了。 二皇子看着柔心纤弱的背影暗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柔心去了杭州置办丝绸贡品的事的消息传到了公子清浅的手里。 公子清浅将消息夹重重地拍到了几案上。姚童被他吓了一跳。公子轻易是不会动怒的,这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呢? “含光!魏无镜那边怎么样了?”公子清浅问话的语气很重。 “据线人报,他明日启程回杭州。”含光施礼回道。 “送信给他!明日我为他设宴!”公子清浅写了请柬递给了含光。 魏无镜接到公子清浅的请柬愣了一下。自己已经准备好明日回杭州,他这时送请柬来莫非是为了给我践行? “什么事发愣?”坐在一旁抚琴的风尘子按住了琴弦。 “没什么?公子清浅明天请我过府一聚!”魏无镜淡淡地一笑,合上了请柬。 “这是好事!你要我们要对付公子瑾阑,还需借助此人!”风尘子笑起来很美。魏无镜不免心中一动。 “你不如脱了贱籍随我回杭州!” “我怎舍得这些姐妹?况且我像是能相夫教子之人么?”风尘子笑了起来。 “也罢!”魏无镜放弃了此念头。况且这也是自己一时的脑热而已。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速之客 公子清浅在上鱼园设宴款待魏无镜。魏无镜不知不觉间就醉了。他这一醉就是三日。 柔心在杭州已经和丝绸大户乔举慎订下了丝绸贡品生意。她已收到公子瑾阑的线报,魏无镜不日便回杭州。可是柔心等了三天也不见魏无镜回府的消息。 护送柔心去杭州的车夫将此事传回了公子瑾阑府邸。 公子瑾阑着人一查,得知魏无镜醉在了公子清浅府邸。他气得是七窍生烟。如若果魏无镜再不回杭州,柔心将没有理由待在那里了。 柔心倒是有了主意。她假装生病住在了客栈里。 公子清浅得知此事长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魏无镜酒醒之后,离开了公子清浅的府邸回杭州了。 柔心听说魏无镜回家了。她便好生地拾掇一番,然后去拜访他。 魏无镜见了柔心自然是欢喜。谁人会不喜欢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孩子? 柔心先是谢了魏无镜的相救之恩,然后说了自己来杭州的目的。 魏无镜听了微微一笑道:“难道公子瑾阑府里没人了么?” “是夫人要几块上好的丝绸做衣裳!公子就让奴婢来帮着选一选!”柔心按照公子瑾阑的吩咐说了。 “既然如此,你就在我府上多住几日!”魏无镜给柔心倒了酒。 “不了!我的事已了,近日就要回去复命了!”柔心喝了杯中酒起身就要走。她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眩,便不解地看向魏无镜。 “你的脸色不太好!红娘!还不去请郎中!”魏无镜亲自扶着柔心去了客房。 柔心觉得自己没有喝多啊!她躺在床上还觉得天旋地转的。 郎中很快就来了。诊断的结果是柔心的身子太虚弱,又连日劳累,所以体力不支! 柔心觉得好像不对劲儿!自己的身体一向都很好的,怎么会虚弱至此? “你好好在我府中歇息,不必急着回去!公子瑾阑那边我会给他送信的。”魏无镜说完就走了。 柔心想试着起床,却感到浑身没有力气。她只好继续躺在了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娘给她端来了汤药。柔心喝了以后就睡着了。 柔心醒来时,一个身穿粉衣的丫头走了过来。 “姑娘醒了!我叫秋儿!是来侍候您的!”秋儿看着柔心要起来,便过来帮忙扶了一把。 “我睡了多久!”柔心从关着的窗户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现在是正午。公子吩咐您要是醒了,就同他一起吃午饭!” “好!”柔心想要穿鞋。秋儿却已经帮她穿上了。 柔心在秋儿的搀扶下来到了魏无镜吃饭的花厅。 “我好像昨天也没喝多!”柔心的脸红了起来。 “郎中说了,你只是身子虚而已。这是补汤,喝了对身体恢复有益!”魏无镜亲自给柔心盛了汤。 柔心喝了汤后开始出汗。她匆匆吃了几口饭后就离席了。 红娘已经吩咐人给她备了洗澡水。柔心泡在浴桶里才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 秋儿给柔心拿来了新衣。柔心穿上以后照着镜子觉得很好看。 “姑娘穿红色的更美!”秋儿禁不住夸赞道。 柔心只是笑笑,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梳妆。 “您告诉公子,明天我就回去了!”柔心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精美的丝绣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不喜欢?”魏无镜走了进来。 “公子!姑娘说她明个儿就回了!”秋儿施礼道。 “不急!我已经和你家公子打过招呼了!你可以在我这多住些日子!”魏无镜看着身穿华美红衣,犹如仙子般美丽的柔心不禁露出了微笑。 魏无镜见过的美人多去了。所以他并不会为美色所动。但是他喜欢看美人,就如同欣赏一件工艺品一般。 “我……”柔心想说不,但是她又停住了。自己来此不就是为了留在魏无镜的身边探查的吗? “走!我带你去逛逛园子!”魏无镜走出了客房。柔心只好跟着魏无镜欣赏它府中的美景了。 这园子之大超出了柔心的想象。如果没人引路,柔心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会弹曲子吗?”魏无镜将柔心带进了艺苑。那里正在排练的舞姬们纷纷退下了。 “会!”柔心轻声道。 “那我们合奏一曲如何?”魏无镜坐在了古琴前。 柔心也坐下了。她面前的是一把绿色的焦尾琴。 魏无镜的琴声响起,柔心随之附和!一曲弹罢,魏无镜不禁对柔心另眼相看。不过他的心中存了疑惑。一个婢女是如何会有这么好的琴技的? 难道是公子瑾阑教的?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就不一般了。 “你的公子都已成亲了,你就没想过要嫁人?”魏无镜探问。 “我不想做妾!只想一世一双人!”柔心回答的很干脆! “哦?”这回答使得魏无镜有些吃惊。难道她和公子瑾阑之间没有男女私情? 魏无镜留下柔心自有他的目的。他想通过柔心多了解一下公子瑾阑。 柔心在魏无镜的府里觉得不自在。她不但什么事都不用做,还有人伺候,简直就是过上了大小姐的生活。 魏无镜也几乎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带着柔心和红娘游山玩水,把个杭州游了个遍! 柔心通过观察,并未发现魏无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她决定两日后回京。 就在柔心临行的前一天夜里,她坐在了屋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边请!”管家刘伯的声音引起了柔心的注意。她从屋顶向下看去,一位蓝衣白面的中年人跟着刘伯向魏无镜的院子走去。 什么人会这么晚去见魏无镜?柔心踩着屋瓦跟着他们前行。快到魏无镜的院子时,柔心被人拉住了手臂。她本能的出手与那人相搏。 “是我!刘涛!”公子清浅的侍卫刘涛不得不报出名子。 “你怎么来了?”柔心奇怪的问道。 “公子不放心你一个人来魏府。所以吩咐我暗中保护你!” 柔心听了刘涛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刚要飞身去魏无镜的院子里。 刘涛按住了他的肩道:“你等在这里!我去!” 柔心看着身轻如燕的刘涛去了魏无镜院里的屋顶。她也悄悄地施展轻功躲到了魏无镜院里的树上。 那人进到魏无镜的书房里就再也没出来。只有刘伯一人提着灯笼走出院门。 一更过后,魏无镜的书房里熄了灯火。魏无镜和那人始终没有走出书房。 柔心只好按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刚坐下解开发髻,刘涛便从窗户进到了她的屋里。 “那人和魏无镜的关系密切!他们在言谈之中说要利用公子!”刘涛将自己听到的告诉了柔心。 “为什么?”柔心不解地问。 “不清楚!如果是求财,他大可直接跟公子谈!” “你的意思是说,他真的有问题?” “是!”刘涛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可我明天就要离开魏府了!”柔心懊恼地道。 “我去传信给公子!看看他有什么法子?”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处处心机 柔心虽然起的早,却一直没等来刘涛的消息。她只好去了魏无镜的院子向他辞行。书房的门开了。魏无镜和昨晚那人一同出现在书房门口。 “柔心!这是我的表哥阎良!”魏无镜给柔心引荐道。 “见过阎公子!”柔心施礼。 “姑娘不必多礼!”阎良漠然地看着柔心。 “我是来辞行的!”柔心冲魏无镜行礼道。 “既然姑娘急着回去!我也不多留你了!以后再来杭州,这里就是你的家!”魏无镜意味深长地看着柔心。 “多谢!”柔心再施一礼。 柔心来到了魏无镜的府门口。刘伯捧着两个精美的盒子等在那里。 “这是公子的一点心意!”刘伯将盒子递给了柔心。 “替我谢谢你家公子!”柔心接过盒子上了马车。车夫打马向京城方向驶去。 柔心乘坐的马车在五湖附近遇袭。车夫和柔心拼力将那些袭击他们的人打退。 令柔心奇怪的是,刘涛并未现身相助!难道是他回了朱阳镇? 柔心回到公子瑾阑府邸后,将一切情况如实禀报。她只是隐瞒了刘涛出现在魏无镜的府中这一细节。 “伏击你的人是魏无镜派的!他的目的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替我办差事的!”公子瑾阑替柔心解开了为什么刘涛没有现身相救的原因。 公子瑾阑能想到的,公子清浅亦能看破。他嘱咐刘涛,不危及柔心的生命的情况下不许现身! 那些人的确是魏无镜派去的。阎良怀疑柔心是公子瑾阑派来魏无镜身边的奸细。 魏无镜试探后对此事不再怀疑了。柔心一直要离开,是自己设计让她多住了一些时日。况且她见了阎良后,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阎良还是心存疑虑。魏无镜却说,我们做得是正当生意,怕什么呢? 阎良不再吱声了。魏无镜说的没错!他们怕什么呢? 柔心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她打开了魏无镜送她的两个礼盒呆住了。 一盒满是金玉珠钗,另一盒是一对羊脂龙凤玉佩! “姑娘!该用饭了!”姚氏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柔心放下了手里的龙凤玉佩走到了桌前。姚氏已经瞧见了那对玉佩。 “姑娘这玉佩最好不要示人!”姚氏低声道。 “为何?”柔心放下了筷子看着姚氏。 “这龙凤玉佩是宫里的东西!寻常人戴不得!” 魏无镜为什么会把它送给我呢?柔心想了想,然后她合上盒子去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公子瑾阑不在书房之中。柔心坐在茶桌前看着礼盒发呆。 公子瑾阑用完午饭后走进书房看到柔心呆呆地坐在茶桌前,他便知道她心中有事。 “什么事?说吧!”公子瑾阑走到几案后坐下了。 “这是魏无镜送我的!”柔心将礼盒放到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之上。 公子瑾阑打开盒子一看,顿时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这东西放我这里!”公子瑾阑合上了盒子。 “是!”柔心的心里总算安稳了些。 “你以后离这个人远些!”公子瑾阑的话使柔心记下了。 公子瑾阑将那装有玉佩的盒子送到了密室之中。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它。 “公子!岐山那边来消息了。”枫炎将消息匣子递给了刚从密室出来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打开一看,才知道有人去了岐山,并且进了草庐探查。 “人跟上了么?”公子瑾阑皱起了眉头。 “跟丢了!”枫炎如实禀报。他已经感到了公子瑾阑的寒意。 “叫途安!” 途安已经从枫炎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知道自己有推却不了的责任。所以他一进书房便跪下了。 “没有可用之人了么?”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途安。 途安并未辩解。他以为藏宝洞被毁,不会有人再会对岐山有兴趣,所以他指派了功力并不是很高的人去暗中观察。 “此事先记下了!” “谢公子!我这就去安排!”途安起身走出书房,擦了擦额头的汗去布置人手了。 “公子!二皇子来访!他正在和途管事说话。”一个侍卫前来禀报。 来得好!公子瑾阑起身进了密室,然后拿了那装有玉佩的盒子出来。 柔心给二皇子的茶已经放好。二皇子进来后坐在了茶桌旁。 “这是什么?”二皇子看着公子瑾阑放在他面前的精美礼盒疑惑地问道。在他的心里,本性清高的公子瑾阑从来不用这一套。 “有人给柔心的礼物!不过她配不上这么贵重的东西!”公子瑾阑打开了礼盒。 二皇子拿起那对龙凤羊脂玉佩,心里也着实吃了一惊!什么人居然拿这皇室的东西送与一个婢女? “一个富甲天下的人!”公子瑾阑已经暗中派人查了魏无镜的家底,发现他的财力无人能及。 “他喜欢柔心?”二皇子面上有些不悦。 “他送这东西给她,算是喜欢么?”公子瑾阑冷笑道。 “也是!这东西我带走!这个人可否能为我所用?” “他就是和四皇子和公子清浅走得近的那个人!”公子瑾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他?”二皇子的手在礼盒上点了点。 “二皇子今日来所为何事?”公子瑾阑引入正题。 柔心起身出去了。二皇子开口道:“我父皇身子大不如从前。那些御医只能调理,却无根治之法!你可知哪里有良医?” “苍梧郡倒是有一个!但是他已经避世多年,不知是否在人世!”公子瑾阑略一思索答道。 “我即刻派人去请!”二皇子起身要走。 “恐怕请不动!他既已避世,就不会再管尘俗之事!”公子瑾阑端着茶杯沉思。 二皇子听了又坐下了。他直盯着公子瑾阑的眼睛。 “有必要么?”公子瑾阑的声音不高,但是却使二皇子心寒。 “怎么说他也是我父皇!况且我还需要时间!”二皇子也说了实话。 “既然如此,我就走一遭!不过能不能请得到就看天意了!”公子瑾阑放下了茶杯。 “那再好不过!去苍梧郡旅途颇远,你恐怕得费些时日了!”二皇子的语气有些迟疑。公子瑾阑不在他身边,他的心里倒底是不安的。 公子清浅虽没有大的动作,但是三皇子整日陪在父皇身边。他猜想这一定是公子清浅让他这么做的。 四皇子虽然身在京城,但是他的兵权并未被褫夺。一旦皇上有事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就是他! “你父皇恐怕早就心中有数了!你只需做好该做的事就好!” “他会……”二皇子神色凝重地看着公子瑾阑。 “你必须向皇上承诺厚待其他皇子,否则……!”公子瑾阑直视二皇子的眼睛。他的判断是对的。论才干和理政,二皇子是不二人选。但皇上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不容人的性情。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各有目的 公子清浅通过线报得知公子瑾阑乘马车往西南方向而去。 他去做什么呢?公子清浅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经派刘涛跟踪而去。 柔心坐在马车夫的身旁跟随公子瑾阑一起去往苍梧郡。 他们行了一天,人困马乏。所以公子瑾阑令枫炎在鄱阳郡的一个县城里找了一家上等的客栈歇息。 公子瑾阑的房间是甲一号,而柔心的在乙三号。 柔心简单地梳洗一下准备睡觉。忽然她觉得自己屋子的窗户晃了一下。柔心不自觉地走到了窗户跟前。 “是我!”刘涛出现在柔心的身后。柔心不禁一惊。她没想到刘涛的轻功如此了得。 “我们要去苍梧郡请一位名医给皇上诊病!”柔心知道刘涛的来意。 “多谢!”刘涛从窗户出去了。柔心关好窗户却无法安枕。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的争斗不止,她一直不能安生。她真的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脱离苦海。 公子清浅接到消息后马上知道了二皇子的意图。只有皇上安康,才能给他争取时间对付他人! 同样!公子清浅也需要时间应对敌手。因此,他倒是希望公子瑾阑能顺利地请到名医。 但是有人却不希望皇上能康复!那就是微鸿组织的残余力量,跟戴紫面具逃走的那些人。 他们以明鸿院为掩护,一直盯着公子瑾阑的动向。 当戴紫面具的人探听到公子瑾阑向西南而行时,便带人跟踪了去。 公子瑾阑等人在客栈休息一宿后,继续往苍梧方向而去。 “公子!据我们的线人报,有人跟踪我们!”枫炎在马车启动后轻声禀报。 “知道了!”公子瑾阑淡淡地道。 难道是刘涛泄露了行踪?柔心锁紧了眉头。不过她戴着面纱帽,旁边的车夫看不清她的表情。 马车又行了大半日,枫炎令车停在了他们线人的茶棚外。 公子瑾阑下车对枫炎耳语片刻。然后他坐在了茶桌旁。茶水上来了。公子瑾阑示意柔心和枫炎喝茶。 柔心确实有些渴了,便饮了两杯。这里的茶,公子瑾阑是无法下咽的,所以他只喝了些清水。 十月的天气虽然凉爽,但是正午的阳光还是炽热的。 不一会儿,茶棚里便坐满了人。公子瑾阑不喜人多,便令大家上马车赶路。 他们到达下一个镇子停下马车休息时,枫炎告诉公子瑾阑跟踪的人已经处理掉了。但是跑了三个内力高强之人! 柔心这才知道他们所说之人并非刘涛。刘涛向来独来独往,不会带这么多人的。那么他们是什么人呢? 那三个中了毒,凭着深厚的内力跑了的人当中就有带紫面具的人。 他们躲到一处破旧的宅子里运功逼毒。刘涛已经将此事看在了眼里。不过他没有理会逃走之人,而是继续跟踪公子瑾阑的马车。 公子瑾阑一行继续前行。他们在天黑前赶到了庐陵郡。 庐陵郡的气温适宜,使人觉得很是惬意。公子瑾阑等人寻了一家客栈后沐浴休息。 这回柔心的屋子紧挨着公子瑾阑的房间。枫炎依旧守在廊下。柔心的头发未干,倚着廊柱看着天上的月亮。 “守着月光,再远的距离也能望见相思之人!”柔心想起了公子清浅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公子清浅此时也站在月光下算着柔心他们到了哪里。 算算时日,他们一定是到了庐陵郡!公子清浅心中暗道。 “公子!四皇子和风尘子在夜宴。他们说明天请你去赴宴!估计明早请柬就会到了。”含光将安插在明鸿院暗线的口信带到。 “可探查到是何事?”公子清浅看向含光。月光下的含光一身青衣映衬着他格外地清朗。 “离得远,未曾听到。只听到四皇子高声说出请公子的话来!” “好!下去休息吧!”公子清浅又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光。 第二日清晨,公子清浅刚用过早饭,四皇子的请柬便到了。 公子清浅看着请柬,思索着他们的意图。这时,炫飞走进了他的书房。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炫飞走近公子清浅,一把夺下了那请柬。 “有兴趣一起去么?”公子清浅拿起了茶杯。 “怕你孤单一人潜入赴宴被算计,兄弟就陪你走一遭!”炫飞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灌进肚子里。他还觉得不够劲儿,隔空对着嘴儿喝了起来。 “去了不要惹事!”公子清浅嘱咐炫飞。 “你当我是几岁的孩子啊!”炫飞抹了一把嘴道。 “四皇子虽然豪放,可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公子清浅还是有些不放心。炫飞的个性他是了解的。在他的眼中,皇子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你平时也不这么婆婆妈妈啊!”炫飞揪了一串姚童送进来的葡萄咬着吃了。 含光又送来一叠简报,公子清浅没有功夫再搭理炫飞了。 炫飞见公子清浅神情专注地看着简报,便提起八哥笼子出去了。 寅时,炫飞回到了公子清浅的书房。他将八哥笼子放到了公子清浅的鸟架子上。 “公子!公子!虫子好吃!”八哥在架子上跳着叫嚷。 炫飞一脸兴奋地看着放下简报的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着看着八哥道:“吃货!” “吃货!吃货!”八哥冲着炫飞叫道。 在门口的姚童忍不住乐了!炫飞伸手就去抓八哥。 公子清浅站起身拿走了鸟笼子。炫飞的手抓了个空。 “你个破鸟!看他能护你几时!”炫飞指着公子清浅手上的八哥叫道。 “破鸟!破鸟!”八哥冲着炫飞跳脚道。 姚童忍不住笑得前仰后翻。连过来告诉公子清浅时辰差不多了的含光也忍俊不禁。 “行了!别和一只鸟儿置气了!该走了!”公子清浅放下鸟笼子,搂着炫飞的肩膊就走。 “置气!置气!”八哥继续叫嚷着。 已经走到门口的炫飞从公子清浅的臂弯下转出来冲八哥挥了挥拳头。 八哥立刻闭口不言了。他的样子似乎怕了!炫飞这才咧嘴笑着走出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夕阳西下,公子清浅的马车正赶往京城。炫飞看着端坐着的公子清浅,伸手去摸他的眉毛。 “哎呀!放手!”炫飞呲着牙叫道。他的手腕被公子清浅捏住,疼得他直叫。 “放手可以!去了得看我眼色行事!”公子清浅正色道。 “成!都听你的!”炫飞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公子清浅松了手。炫飞揉着自己的手腕道:“我要下车!” “已经上了贼船就没有下去的道理!”公子清浅闭上眼睛道。 炫飞赌气不再理公子清浅。他掀开车窗帘向外看去。 “哎!你看看!那个木偶有真人大小!”炫飞惊叫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照不宣 公子清浅和炫飞来到了明鸿院。明鸿院灯火通明,花团锦簇。 院里的姑娘们前呼后拥地将公子清浅二人送到了宴客厅。 四皇子和风尘子已经坐在了桌前,桌上放着两壶上品。 炫飞一进屋就闻到酒香扑鼻,这时他才觉得自己没白来! “见过四皇子!”公子清浅的礼数周全。 “请坐吧!”四皇子瞥了一眼公子清浅身边的炫飞。 公子清浅故意挨着四皇子而坐。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旁。 风尘子示意上菜。不消一刻钟,美味佳肴便上全了。 风尘子给大家倒满酒,然后端着酒杯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大家能来捧场就是给我面子!” 风尘子说完一饮而尽。公子清浅见四皇子也干了,他不得不喝尽了杯中酒。 炫飞的酒早已下肚,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满。公子清浅只好给四皇子和风尘子斟满酒。 “那公子瑾阑只不过是一个闲散之人!他虽出身于世家,但是却无功名!成天混迹于江湖,心怀叵测,无心于社稷!这样的人还留着他何用?”四皇子一口喝了杯中酒。公子清浅不得不奉陪。 “我们联手如何?”风尘子给四皇子和公子清浅满上酒杯。 “各凭手段!”公子清浅的意思很明白!我当然不反对大家一起对付公子瑾阑。但是我们各自暗中操作,心照不宣! “好!干!”四皇子的酒量还真不可小觑。 公子清浅觉得再这么喝下去非醉不可了!他的手在桌下伸向炫飞。 炫飞将解酒散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用袍袖遮掩,将解酒散放入酒中喝下。 风尘子的手一抬,乐曲响起,舞姬们纷纷上场了。 四皇子指着一个正在表演的娇艳舞姬道:“过来陪我喝酒!” 那个舞姬不敢违拗,只能趋步来到四皇子身边侍候着。 四皇子酒醉,碰倒了酒杯。他却掐住了舞姬的脖子。 公子清浅见舞姬的脸色涨红,便出手救下了她。 四皇子徒手和公子清浅坐着过起招来。风尘子举手示意舞姬们退下。 然后她才出言制止了公子清浅和四皇子的较量。 “二位切磋一下即可!不要伤了和气!别忘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公子瑾阑!” 公子清浅和四皇子同时停手。四皇子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来人!扶四皇子去休息!别忘了上一壶好茶!”风尘子吩咐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告辞!”公子清浅拉起了炫飞。 “这么晚了!就住这儿吧!”风尘子站了起来。 “对!我头晕的厉害!”炫飞趴在了公子清浅的肩头道。 “请随我来!”卓儿在前引路。 公子清浅扶着炫飞来到了客房。他怕风尘子的人对炫飞做手脚来控制自己,因此他睡在了炫飞的身边。 炫飞醒来时发现了公子清浅和自己同床共枕。这可是罕有的事儿!炫飞揉了揉眼睛,摸了摸公子清浅的脸颊。真不是做梦! “哎呀!我的手!”炫飞的手被公子清浅抓住了。 “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闹什么幺蛾子?”公子清浅困倦地坐起身来。 “我要出去解手!”炫飞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公子清浅不放心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炫飞走路不稳,差点撞到一个人。公子清浅忙向那个人道歉。 那个人瞥了公子清浅一眼,快步走了过去。这双眼睛怎么似曾相识?公子清浅锁紧眉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这也跟着我?”炫飞解手后看着身后正在沉思的公子清浅。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公子清浅想起了姚童之事。 “不就是姑娘吗?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谁挨我谁倒霉!”炫飞的语气有些伤感。 “她们怎么会知道?我不想你惹上麻烦!”公子清浅拍了一下炫飞的肩头。 “我又不是小孩子!”炫飞甩开了公子清浅的手走进客房。 “别进来!”炫飞挡在门口叫道。他看到了一条白花蛇正从床底下爬出上了床。 公子清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站着没动。炫飞是他的生死之交,他自然信得过他! 炫飞瞅了瞅那条蛇,然后转身搂着公子清浅的肩往外走。 “出了什么事?”公子清浅边走边问。 “你最怕的东西!”炫飞感到公子清浅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们去侯府!”公子清浅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儿时的阴影使得他无法摆脱对蛇的恐惧。 公子清浅和炫飞来到侯府翻墙而入。他们刚走到公子清浅原来的住处,就被侯府的侍卫给围住了。 “是我!”公子清浅看向侯府的侍卫长江充。 “走!”江充不满地看了一眼公子清浅,然后带人离开了。 “他怎么敢这么跟您说话?”炫飞替公子清浅不平。 “他是我大哥的人!”公子清浅并不在意。 “你大哥看来是挺厉害的!” “他要求下人极严,对我们也不例外!要是让他知道我现在回府,那可就惨了!”公子清浅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那他们会不会和你大哥说?”炫飞很好奇地问道。 “不会!但是他们极怕我大哥知道!所以……”公子清浅体谅江充的难处,因此他并不计较刚才江充的态度。 “我要是将你去明鸿院的事儿告诉你大哥会怎么样?”炫飞脱了鞋子上床。 “你找死啊!是不是!”公子清浅的手挥向炫飞。 “我只是好奇而已!”炫飞的双手抓住了公子清浅的右手。 “他会把我们打得半死,扔进地牢!”公子清浅垂头坐在了床边。 “这么狠?”炫飞吐了吐舌头躺下了。 “不过我们可以逃!”公子清浅突然笑了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炫飞将头靠了过来,却被公子清浅掀了回去。 其实公子清浅的大哥今夜并不在府里,否则江充绝不会放过他们二人。不然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公子清浅清晨洗浴完毕去给老侯爷请安时,老侯爷奇怪地问站在一旁的公子清月:“你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哥在闭门时才进家!他见时辰不早了,就没打扰您!”公子清月和公子清浅关系较好,自然替他圆了。 “二公子!你的那位朋友来了!”一个下人回禀。 “爹!我有事!先走了!”公子清浅急急地走出了屋子。炫飞差点撞到公子清浅的身上。 “走!回朱阳镇!” “什么事儿这么急?”炫飞摸了摸自己还未干透的发髻问道。 公子清浅并未理他。这炫飞的嘴没个把门的,万一让聪明的父亲知道他们是从明鸿院醉酒回来,并且还翻墙而入。那他的父亲还不得气死? 公子清浅是个孝子,所以他只好不让炫飞见自己的父亲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虚惊一场 公子清浅回到朱阳镇后收到刘涛的线报,公子瑾阑到了南康郡。 公子清浅拿出图看了一眼,然后他立刻明白了公子瑾阑的意图。 药翁的家乡就在南康郡。公子瑾阑是想从那里下手,引药翁出山! 公子瑾阑到了南康郡后,住在了柳河客栈。这柳河客栈就是药翁的孙子开的店。 公子瑾阑住进店当晚就把药翁的孙子陆喜叫道了房中。 公子瑾阑说明了事情的原委。陆喜跪下了。他表示愿意去说服他的爷爷。 公子瑾阑带着他一起上路了。柔心不得不坐进了马车里。因为陆喜坐在了车夫的身边。 公子瑾阑看着日渐疏远的柔心,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柔心只是看着车窗外。她对公子瑾阑的行事方式颇有想法。如果药翁不愿意,他会不会以他的孙子来要挟老人呢? 其实公子瑾阑带着陆喜前去劝老人出山,已经是有这个意思了。只是柔心的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公子瑾阑何尝愿意这么做?但是二皇子让他来请一个不愿出山的老人,他能拒绝么? 马车驶进了苍梧郡的地界。公子瑾阑吩咐车夫稍作休息,然后赶往苍梧山。 陆喜下了车坐在一棵树下吃着枫炎递给他的干粮。 他是一个头脑精明的小伙子。公子瑾阑在夜里唤他问话时,他就明白了这件事不能推诿。况且他们还是京城权势显赫的二皇子的人! 柔心只看到了公子瑾阑的冷漠和霸道,却体会不到他的无奈。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公子瑾阑的马车又开始启动了。 苍梧山虽然不险峻,但是山路崎岖,林深树密。要不是有陆喜领路,他们要想找到药翁的隐居之所是难上加难的。 他们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一处木板房前。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门前捡着野菜。 陆喜一声不吭地走到了他的爷爷药翁的身边。 药翁头也没抬地起身进屋了。枫炎要上前问话,却被公子瑾阑用手拦住了。 药翁看到了公子瑾阑的靴子就知道他是从京城里来的人。而自己的孙子同他们一道前来,而且到了门前一句话也没说。药翁就知道自己这次非出山不可了。 所以他进屋拿了药蒌子和几瓶药丸就出来了。 公子瑾阑转身就向山下走去。柔心跟在了他的后面前行。枫炎却跟在药翁和他的孙子陆喜的身后。 一路上没有一人说话,大家都心照不宣。柔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沉默是一种无声的对抗!它有时比话语更有力量。 他们下了山,药翁和陆喜挤坐在车夫的两旁。 马车渐渐地驶进了县城。在客栈里,枫炎守在了药翁和他孙子陆喜的门外。 陆喜悄悄地告诉了他的爷爷这次是京城的二皇子遣人来请。他推脱不掉,所以只好不孝了。 药翁知道自己孙儿是不想连累乡里的百姓。他可以逃,但是那些乡邻却逃不掉! 夜里,柔心睡得很不踏实。她半夜被梦惊醒了。然后她坐起身,披上衣服去了茅厕。等她从茅厕出来时,她住的客栈二楼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楼下乱成一团,奔跑声和啼哭声此起彼伏。 公子瑾阑和枫炎在楼前与一群黑衣人厮杀。药翁拉住了想要趁乱与他一起逃走的孙儿。 陆喜虽然不知爷爷的意图,但是他还是站住了脚观望。 那群黑衣人不是公子瑾阑和枫炎的对手。他们留下几具尸体撤走了。 公子瑾阑望着熊熊烈火心痛不已。他不相信柔心就这么去了。 那些人在放火前施了迷烟。公子瑾阑那时正在看书。他敏感地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和呼吸不畅,遂闭住气息走出的屋门。 门外的蒙面杀手见了公子瑾阑吃了一惊。他们缠住公子瑾阑厮杀起来。 守在药翁门外的枫炎用茶水泼醒了药翁和他的孙子。然后把他们救出了火海。 杀手们在屋门上泼了桐油,所以火一旦燃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公子!”穿着睡衣的柔心觉得有些冷。她抱紧了双肩弱弱地道。 公子瑾阑猛然转身将柔心搂在怀里。他的心由于惊喜而猛烈地跳动着。 “以后不许离开我!”公子瑾阑似乎在呢喃着。 “公子!官差来了!”枫炎提醒公子瑾阑。 为了避免麻烦,公子瑾阑等人去了客栈后院取了马车而去。 县里的单捕头听说打斗的一方刚刚坐马车离去,他便让其他人料理现场,自己仗着武功高强,独自一人去追公子瑾阑的马车。 公子瑾阑万万没想到一个小捕快会追踪而来。但是一直跟着公子瑾阑一行的刘涛却发现了单捕头。 刘涛将这一信息传递回到了公子清浅的府邸。 公子清浅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消息。一个小小的捕快在追捕公子瑾阑,挺有意思! “传信刘涛,必要时照应一下这个小捕快!”公子清浅对这样为追踪人犯,敢于孤身犯险的小捕快十分的欣赏。 小捕快见公子瑾阑器宇不凡,人数较多,便没有现身。他只暗中跟着,等公子瑾阑到了目的地便跑不了了。 单捕快觉察到沿途有不少人在为公子瑾阑提供便利。于是他买了贫民的衣服换上,以免被公子瑾阑的人发现自己是跟踪的人。 刘涛也暗暗佩服小捕快的精明。这个人要是能为公子所用就好了。 公子清浅也正有此意。于是他给刘涛下了令,在京城外将小捕快引到自己的府邸。 公子瑾阑终于带着药翁进了京城。而小捕快却被刘涛拦截在城外通往朱阳镇的路口。 “我家公子有请!” “我正在执行公务,请你让开!”单捕头拔出了腰刀。 “我家公子能提供你所要跟踪之人的一切信息!”刘涛的手按住了剑柄。 单捕头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跟踪的时机,便只好随刘涛去了朱阳镇。 刘涛带着单捕头走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公子清浅抬头一看,单捕头也不过二十左右,模样也十分的清秀。 “这是你要找的人的详细情况!”公子清浅将一卷书简拿了起来。 刘涛将信简递给了单捕头。单捕头看了信简以后,注视公子清浅良久才道:“阁下可是京城第一公子!” “清浅!” “在下是苍梧郡县城的捕头单连城!见过公子!”单连城抱拳行礼。 “他是奉了二皇子之命到苍梧请人为皇上诊病。有些人不希望皇上龙体康复,所以在夜间企图杀了能为皇上诊病之人!”公子清浅分析的完全正确。 “既然如此,我便回去复命!叨扰了!”单连城说完冲公子清浅施了一礼便要离去,却被刘涛拦住了。 “公子这是……”单连城疑惑地转身看向公子清浅。 “我想让你留在这里为我做事!”公子清浅真诚地看着单连城。 单连城思索片刻,然后道:“我在苍梧等候调令!” 刘涛这才让开路,单连城疾步走出了公子清浅的书房。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公子清浅的提议,只能先回苍梧郡再做打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偶遇魏无镜 公子清浅掌管天下消息的司机处,他想要个人是很容易的。而这些人一旦进了司机处,原来的身份便不存在了。 单连城不愿意来这里,但是却身不由己。公子清浅将他调到自己的身边,配合刘涛在暗里注意京城的一切动向。 公子清浅所做的事说白了就是皇上的眼睛和耳朵。 皇上把这么重要的职位授予海侯府,就是因为海侯爷为人刚直不阿,家教严明,从不徇私情,枉顾法纪! 只有海侯府的人才不会,也不敢隐匿或篡改消息。 公子清浅收到了药翁随二皇子进宫为皇上诊病的消息。于是,公子清浅让刘涛给三皇子传话,让他即刻进宫探听消息。 三皇子去了皇上的寝宫,却被蔡公公拦住了。 “请三皇子稍候片刻,等药翁给皇上诊治过后您再进去,免得打扰了。” “让他进来吧!”皇上喜欢三皇子的孝顺和不争抢的性情。他看到这个儿子心里就舒坦。 三皇子轻轻地走了进去。他看到一个老人家正全神贯注地给自己的父皇切脉,就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 “陛下!您的病在于忧心成疾,不是汤药能医治得了的,还需放宽心思,少忧虑才是!”药翁跪下徐徐道。 皇上微微一笑,目光中露出赞许之色。二皇子这才知道自己父皇的症结所在。然而能让父皇忧虑成疾的事儿是什么呢? “赏!” “皇上!老朽年岁已高,岁月无多,再多的赏银也无福消受!”药翁跪伏在地。 “那你要什么?”皇上的目光中透着疑虑。 “老朽只想回归山野,与山林为伴,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药翁颤声请求道。 “既然如此,回吧!”皇上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哪怕一天都好! 皇上的赏赐药翁没要,但是二皇子的赏赐他却不敢不收。如果不收,他们祖孙二人恐怕没命回去了! 公子瑾阑让自己的车夫驾车送药翁祖孙二人回去。 陆喜在车上就问了他的爷爷这个问题。药翁告诉陆喜,二皇子的意思是以后只要我请你,你还得来京城! 药翁敢不答应么?说从此以后再不来了?那不是找死吗?陆喜这才知道爷爷是对的。 “爷爷!这是柔心姑娘送给我们路上吃的!她让我们万事小心!我们吃吗?”陆喜怕柔心送的食物里有毒。 “吃吧!那姑娘不错!”药翁拿起一块糕点填到嘴里。 爷爷不是从来不吃甜食的吗?陆喜奇怪地瞅着药翁。 柔心送给药翁的食物是她的一番心意。她觉得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还被迫千里奔波实在是难为人家了。 公子瑾阑这几日没有去书房,柔心难得清闲几日。 公子瑾阑的儿子生病了。他几乎整日陪在儿子的身边照看着,其他的全然不顾了。 高玥见柔心整日无事可做,便撺掇她去逛街。柔心便和枫炎打了招呼带高玥出门去了。 枫炎将此事告知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默许了。所以枫炎也就没有跟着监视柔心。 柔心和高玥在集市上买了些小玩意儿后就坐下来吃小吃。 这时,一个身穿米黄色长袍的人向她们走来。 柔心和高玥一抬头,看到了魏无镜坐在了她们的对面。 高玥不认识魏无镜,她转头看向柔心。柔心却差点被噎着。这魏无镜怎么又来了京城? “怎么?不欢迎?”魏无镜微笑着看着柔心惊讶的表情。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公子。”柔心放下了筷子。 “给我也来一份!”魏无镜冲店家道。 “来嘞!”店家麻利地盛了一碗送了过来。魏无镜拿起筷子瞅了半天才吃了一口。 “这种东西您还是别吃了!我们去前面的酒楼吧!”柔心知道魏无镜富甲一方,怎么能吃这种便宜的东西呢? “味道不错!”魏无镜说着继续吃了起来。 柔心呆呆地看着魏无镜。她怎么也想象不到魏无镜会吃完一碗。 “真不错!”魏无镜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后扔掉了。 “走!陪我去京郊走走!”魏无镜站了起来。 柔心不得不带着高玥跟着魏无镜去了东郊柳家湾。 那里有一座千年古刹。因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了。 他来这个地方做什么?柔心不禁小心起来。 魏无镜带着柔心进了院子。那里的草都快有一人高了。只有几座石像屹立不倒,显示着古刹的威严。 “我小时候常来这里!”魏无镜摸了摸一尊石像感叹。 “这里这么荒凉,你来这里做什么?”柔心不解地看着魏无镜的背影。 魏无镜虽然没有公子瑾阑高大,但是他的骨肉均匀,身姿挺拔。他不是商人么,怎么会有军人的身姿?柔心从小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她能很快辨别各种人的身形。 “像我这样的家庭,注定是没有朋友的!”魏无镜转身看向柔心。他的眼睛里透着孤寂和无奈。 孤独的感觉,柔心是最清楚不过了。她在十一岁以前除了受训外,只有师傅是最亲的人了!可是师傅通常也是十分严厉的。柔心时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最起码还有家人,可是我没有!”柔心的神色暗淡下来。 “哦?”这回轮到魏无镜感到意外了。他只调查过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柔心只不过是一个婢女,他还从来没放在心上。 “您来这里只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柔心觉得魏无镜此行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觉得这里还能做什么?”魏无镜觉得柔心更有趣了! 柔心四下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只有破旧不堪的庙里的香炉上插着三炷香。 魏无镜走到庙中也上了香。柔心觉得自己既然来了,就入乡随俗上炷香吧! “姑娘就免了吧!”魏无镜拉着柔心走出了庙门。 柔心和高玥跟着魏无镜出了庙门来到了柳家湾的一处戏台。他们被戏台上的表演吸引了,站在那里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树梢。柔心看了看天色后对魏无镜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 魏无镜点点头。三个人一起向城里走去。魏无镜在一家酒楼门前停下脚步。 “一起吃点东西吧!”魏无镜走进了酒楼。柔心想拒绝,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自己去杭州,魏无镜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他来京要自己陪他吃顿饭也不为过。 坐在柔心身边的高玥看着一桌的山珍海味直咽口水。 公子瑾阑府邸的饭菜也不赖,但是跟魏无镜点的菜肴相比还是逊色不少。 魏无镜要了壶酒。他亲自给柔心斟上。柔心推脱天色已晚,不易饮酒。 魏无镜却说只一杯酒不碍事。柔心只好顺从地陪他喝酒吃饭。 魏无镜独自喝了一壶酒,他有些醉意。柔心和高玥将他送回明鸿院。 “要不你们今夜也宿在这里?”魏无镜觉得月色下的柔心格外的美。 “不了!奴告辞!”柔心拉着高玥快步离去。 “这个姑娘的确有意思!”魏无镜看着柔心的背影喃喃自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刻意疏远 柔心和高玥急急地赶回公子瑾阑的府邸。守门的正要落锁,看到柔心二人又打开了门放她们进去了。 柔心和高玥路过公子瑾阑的书房时放慢了脚步。因为她们看到枫炎立在书房外,便知公子瑾阑就在书房内。 柔心带着高玥蹑手蹑脚地走过公子瑾阑书房的门口。她们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守在公子瑾阑门口的枫炎瞧见了她们二人,却没有吱声。 “进来!”公子瑾阑冰冷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柔心一时间愣住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 高玥却是骇得一哆嗦。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柔心的胳膊。 柔心让高玥待在门外,她一个人进了书房。公子瑾阑看着柔心因喝酒而泛着红云的脸颊不由得气往上顶。 “你这么爱喝酒么?”公子瑾阑压着火气问道。 “今天逛街时遇到了魏公子。”柔心不敢隐瞒,只能如实告知。 “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么?”公子瑾阑咬着牙道。 “上次去杭州他……” “够了!”柔心还未说完就被公子瑾阑的低吼声打断了。 柔心低下头不再说话。高玥在门口吓得大气不敢出。 “枫炎!拿酒来!”公子瑾阑叫道。 枫炎怔了一下,但还是照办了。他不但拿来了酒,还提着一食盒。柔心这才知道公子瑾阑没有吃晚饭。 茶桌上的茶具被枫炎撤下了。酒菜摆到了桌子上。 公子瑾阑走到茶桌前坐下了。柔心只好过去侍候着。 “喝!”公子瑾阑将柔心给他倒的酒重重地放在了柔心的面前。 “公子!我……”柔心知道这酒万万喝不得! “你们两个就不怕魏无镜有歹意?”公子瑾阑盯着柔心的眼睛道。 “他不是那样的人!”柔心的话音还未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柔心被公子瑾阑打得有些发蒙。她捂着脸颊看着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失手打了柔心。 “以后不许见他!”公子瑾阑掀翻了桌子起身走了。 自己和公子清浅在一起时,他也没那么大的火气!他这是怎么了?难道魏无镜是公子瑾阑眼中的恶魔? 可是魏无镜看起来温文儒雅,不像是坏人啊!柔心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思索着。 惊呆了的高玥和枫炎走进书房帮忙收拾地上的盘碗碎片。 “你也不能怪公子!他见你们这么晚没回来,急得连饭都没吃!派出的人始终没有查出你的消息!”枫炎劝着一直没动一下的柔心。 “我没事儿!”柔心起身出了书房的门去了自己的小屋。 柔心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微微红肿的脸,想起了公子清浅曾经的那一巴掌。 高玥端来了水盆,给柔心用巾帕冷水敷脸。她说这样会好的快些。 柔心知道这一定不是高玥想出来的。这样也好!我早就应该远离他了! 柔心蒙上了面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日都没有出门。高玥替她去侍候公子瑾阑。 这一日柔心看天气晴朗,便想出门透透气。这些日子她躲在屋中绣了两块兰花手帕,也有些倦了。谁料她一开门,公子瑾阑却站在了她的门前。 柔心一时间手足无措,愣愣地后退了两步。 “你的脸还没好么?”公子瑾阑一把撕下了柔心的面纱。 柔心的一侧脸颊上还有淡淡的指痕。公子瑾阑禁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 柔心发现公子瑾阑的脸色有些苍白,人也瘦了。她的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她必须决绝。 “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柔心的眼中有了泪痕。这是霓虹苑的必修课。女人要学会的第一课,适时地流泪。 对不起三个字在公子瑾阑的嘴里差点就溜了出来。但是他始终没说出口。最终,公子瑾阑黯然地离开了。 柔心几日没去侍候公子瑾阑的消息传到了公子清浅的耳朵里。 难道是柔心在故意躲着公子瑾阑?公子清浅的心里莫名地惆怅起来。一个女孩子故意躲着一个男人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女孩怕惹是非而避嫌,两人之间并无情感因素。二是曾经有情的两个人彼此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分开而采取的方法。 柔心显然是属于第二种。所以公子清浅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柔心肯为自己舍去与公子瑾阑之间的情;忧的是他们之间的情感需要用这种方式来了结必是情深难断。 “公子!魏无镜没有离开京城的意思!他在京城有米行生意!”刘涛带着单连城来报。 “几家?” “六家!规模不小!”单连城拱手道。 “京城总共有十一家大的米行!魏无镜一人居然占了一半以上!若是他有异心,京城岂不是会乱了?”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单连城心惊不已。原来公子所做的一切皆为民!单连城从此决定一心为公子清浅做事了! “你们一定着人密切关注米行动向!盯紧魏无镜!”公子清浅下了令。 “是!”刘涛和单连城出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要是魏无镜身边有自己的人就好了。公子清浅想起了柔心,但是他却摇摇头。他无法将柔心再置于险境。公子瑾阑要不是喜欢上了柔心,以他的性子早就将她置于死地了。 魏无镜可不是公子瑾阑。公子瑾阑虽然面冷心硬,但他也是性情中人。 而魏无镜则不同。他一生下来就活在尔虞我诈之中,因此他不可能轻易动情。 生意场上的人最看中的是利益!柔心对他来说,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唯一有用之处就是用她来威胁公子瑾阑!所以公子瑾阑让柔心离魏无镜远些就是这个道理。可惜柔心不懂公子瑾阑的心思。 柔心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远离公子瑾阑。这段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磨难。她心伤,却又不得不决绝! “公子!那边来了消息!”枫炎将消息匣子递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抽出一看,中也是一惊!这魏无镜若真是微鸿组织的人,那么他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使得举国大乱! 柔心看着眉头紧锁的公子瑾阑的脸越来越冷,便知道有大事了! “随我去二皇子府邸!”公子瑾阑看了一眼坐在茶桌旁依旧戴着面纱的柔心。 又要我去做什么?柔心不解地起身相随。公子瑾阑让柔心坐在马车里。他一直闭着眼睛,内心却在激烈地斗争着。直到进了二皇子府邸,公子瑾阑也没说一句话。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看清真面目 二皇子的府邸,门禁森严。但是守门的侍卫皆知道公子瑾阑是二皇子府上的贵客。因此,公子瑾阑径直走进二皇子府邸时,并无人阻拦。 正在茶室品茗的二皇子见公子瑾阑不经通报就进来了,就知道他有大事要说。所以二皇子屏退了下人。 柔心也想回避,却被公子瑾阑的话给拦住了。 “你留下!” “什么事需要她去做?”二皇子瞥了一眼立在公子瑾阑身后的柔心。 “魏无镜基本控制了全国一半的米行!”公子瑾阑低声道。 “坐下说!”二皇子神色凝重的请公子瑾阑落座。 “不管他是不是微鸿的人,这对家国来说都是一个潜在的隐患!”公子瑾阑低头看着二皇子刚放在他面前的茶道。 “但是我们没有抓住他的把柄,不好动他是吗?你真的舍得?”二皇子把目光移向了柔心。 “一个婢女而已!”公子瑾阑冷冷地道。他的右手大拇指却不停地触摸着茶杯的把儿。 柔心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格外地难受。她吸了吸鼻子跪下道:“奴婢愿意去探查魏无镜!” “你可知……”二皇子的话还未说完,柔心便决然道:“万死不悔!” “死人如何能做事?”公子瑾阑冷笑。他的心却在颤抖。 “如若活着,请公子践行三年之约!”柔心的话使得公子瑾阑的心痛到了极点。 “好!”他费力地从嗓子里蹦出了一个字! 柔心被公子瑾阑打了一巴掌的消息在京城莫名地传开了。 公子清浅听到姚童告知他的时候差点将手里的书简捏碎。他知道公子瑾阑要做什么! 魏无镜听了风尘子说起此事时,竟然笑了起来。 “这事儿有那么好笑么?”风尘子开始拨弄琴弦。“这些公子哥儿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儿!” “他是爱极了才打的!只是柔心那天晚上是和我在一起才挨得打!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安抚一下那姑娘?”魏无镜的笑容在他转身的瞬间不见了。 既然你们那么爱玩儿!我就陪你们玩一玩!魏无镜思及至此,“啪”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 “公子瑾阑可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我劝你还是别招惹他为好!”风尘子感觉得到魏无镜和公子瑾阑之间有过节。 “我已经招惹他了!他不是因为我打了他的心上人么?”魏无镜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他的手却将盛开的花儿生生地掐折拿在手里。 “柔心可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可不要欺负她!”风尘子笑着道。她的心里却是一惊。魏无镜不是个惜花的主儿! “怎么?你吃醋了?”魏无镜转身看着风尘子。 “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风尘子叹道。但愿柔心不要落到魏无镜这种人手里! 年关将至,魏无镜却一直不见公子瑾阑有任何动静。他的心里起了变化。难道此事只是一个坊间闲谈? 公子瑾阑当然不会让柔心一开始就陷入险境。他要让魏无镜心无芥蒂地接纳柔心。他在这方面的确比公子清浅棋高一招! 魏无镜没有回杭州过新年。他被四皇子邀请过府住着。 正月十五闹花灯,公子瑾阑带着柔心逛灯会。柔心那天穿着白色衣裙,外披粉色短袄,打扮得十分的靓丽。 魏无镜和四皇子自然也去观灯。他们在街心桥驻足猜灯谜。 桥下的主街上,一位蓝衣公子见柔心容颜柔美,一见倾心,便上前和柔心搭话。 公子瑾阑一掌击向那蓝衣公子。却没想到那蓝衣公子居然身手不凡。二人大打出手,不小心伤了路人。 巡防营的左骑校尉带人围住了公子瑾阑二人。 公子瑾阑和蓝衣公子见来了官兵遂罢手。左骑校尉命人将伤者送去诊治。然后他下令将公子瑾阑二人带走。 柔心欲上前理论,却被公子瑾阑制止。公子瑾阑让柔心回府等候。 这一切都被魏无镜和四皇子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柔心见公子瑾阑被官兵带走,怔怔地站在街上。四皇子从桥上跃下,吓了柔心一跳。 “你的主子被抓了,不如你跟我回府吧!”四皇子伸手去抓柔心的胳膊。柔心闪身躲开了。 “四皇子请自重!”柔心说完就向公子瑾阑府的方向跑去,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顺势抱住了柔心。柔心刚要挥拳相向,却发现是魏无镜。 “魏公子?”柔心推开了魏无镜。 “这回你可跑不了了吧!”四皇子用扇子打着手掌坏笑着走了过来。 “请公子救我!”柔心躲到了魏无镜的身后。 “她是我的朋友。你今个儿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她吧!那个人我帮你对付如何?”魏无镜竟真的想救柔心。 “既然如此!我就静候佳音!”四皇子见柔心无意于自己。魏无镜的条件又十分的有诱惑力,他便不再纠缠柔心了。 魏无镜看着四皇子转身离去,便回身看向柔心。 “多谢公子相助!”柔心深施一礼。 “我救了你,你要如何答谢?”魏无镜探问。 “等公子出来了,定有重金酬谢!”柔心皱了一下眉头。 “可我并不缺钱!”魏无镜上前一步。柔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那公子要什么?”柔心低下头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么?”魏无镜继续逼近柔心。 “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公子的恩德,我定会回报!”柔心说完又施一礼,转身便走。 魏无镜见了倒是有些动摇了自己以前的想法。难道她不是在做戏?这次不是公子瑾阑做的圈套? “等等!”魏无镜叫住柔心。 “公子还有何吩咐?”柔心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你家公子没有十天半月的出不来!不如你随我去杭州如何?”魏无镜还是不信这次事件是偶然事件。 “我得回去找人搭救公子!失陪了!”柔心急急地往回赶。她却没想到魏无镜居然身手快的出奇。他挡在了柔心的面前。 不管柔心今天是不是做戏,他都必须带走柔心。因为他已经答应四皇子帮他对付公子瑾阑了。柔心正是公子瑾阑的软肋! “公子这是做什么?”柔心倒退两步惊诧地问道。 “我所邀请的人,还没有人敢说‘不’字!”魏无镜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柔心像看陌生人一般地看着魏无镜。他还是那个儒雅的魏无镜么?难道公子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公子瑾阑对柔心说过,既然他能支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必定不是一般人!他的手段想必也是极为厉害的。 柔心听了半信半疑。现在她不再怀疑了。因为事实就摆在面前。 “公子容我回去告诉府里人一声如何?”柔心的手用力攥着。 “好!明天早上,城门外见!”魏无镜转身离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棋高一招 柔心见魏无镜走远了,便想去巡防营找公子瑾阑。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公子清浅的声音。 “快回府!他并未走远!”公子清浅的马车从柔心的身边驶过。 公子清浅本是来阻止柔心跟魏无镜接触的。但是从现在看来,柔心只要不是去往公子瑾阑府,那么魏无镜很有可能出手杀了她。 魏无镜刚才的身手,公子清浅看得清清楚楚。魏无镜要杀柔心简直易如反掌。自己今天救得了她,那以后呢? 况且现在还没查清魏无镜的情况,万一逼得他与朝廷作对,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柔心惊了一下,遂快步走向公子瑾阑的府邸方向。 魏无镜从街角拐弯处走出,注视了一会儿柔心,然后他去了明鸿院。 第二日清晨,幽京南城门外停着一辆豪华的双拉马车。车子里坐着的正是魏无镜。 魏无镜没有等来柔心。他正在恼火之际,枫炎出现了。 “魏公子!柔心姑娘身体不适,这次就不能与您同行了!”枫炎在马上施礼道。 “是吗?那我去看看她!”魏无镜掀开车帘走下了马车。 “她一个小小的婢女,不劳公子大驾!”枫炎淡淡地道。 “她不来,你就留下!”魏无镜突然冲枫炎发难。他一连拍出三掌,击向枫炎的要害部位。 枫炎没想到魏无镜的手法是那么的诡异,绕是他身经百战,才堪堪躲过。 枫炎知道自己不是魏无镜的对手,他打马便走。 岂料魏无镜居然出手击毙了他的马匹,枫炎纵身一跃才没有随马一起跌倒。 枫炎的脚还未落地,魏无镜的掌力就到了。枫炎不得不慌忙接掌,结果他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出好远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受了伤的枫炎慢慢地爬了起来。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站稳了身子。 “回去让她来!不然今天就是你的祭日!”魏无镜脸上的怒容渐渐地褪去。 “没有公子的命令,她不能离府!”枫炎拔出了剑。 “你真的不想活了?”魏无镜冷笑一声。 “如果我连一个婢女都看不住,还不如去死!”枫炎说完剑已出鞘。 “好剑法!”魏无镜脱口赞道。 枫炎的剑法凌厉,招招致命。魏无镜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他的剑法破绽。 魏无镜展开奇快的身法,枫炎的剑已经跟不上他的身形变化。他的剑被魏无镜一掌击飞! 枫炎倒退几步,看着魏无镜犹如鬼魅一般的近前的身影竟毫无还手之力。魏无镜的手已经锁在了枫炎的喉咙之上。 “放了他!我跟你走!”柔心出现在了城门口。他的身后站着途安。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吃惊的表情。 魏无镜松了手,转身看向柔心。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柔心身后的途安身上。 “请公子善待柔心姑娘!”途安冲魏无镜施了一礼。 魏无镜突然出掌袭向途安。途安并未躲闪。魏无镜的手在他身前停住了。 “为什么不躲?” “人我已经送来了!在下告退!”途安抬眼看向魏无镜,然后转身走向马车。枫炎也跟着去了。 想不到公子瑾阑手下居然还有这种能人!魏无镜的拳头握紧了。他这才知道公子瑾阑不好对付的原因了。 “上车!”魏无镜回身看了一眼柔心道。 柔心坐在侧凳之上低着头。她知道自己这次面对的是比以往更严峻的考验。她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她这颗棋子还有没有明天。 这时,柔心想起了对公子清浅的承诺。她的心中又燃起了对自由和新生活的渴望。尽管每次让自己几乎万劫不复的根源正是他! 柔心抬起头看到魏无镜正若有所思的望向她。 在魏无镜的眼中,柔心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柔弱女子。但是她的身上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勇气和力量! “公子为何非要让我去你那里?”柔心不再胆怯,她要勇敢地面对将要来临的一切。 “因为你们公子树敌太多!”魏无镜毫不隐晦地道。 “你是想用我来胁迫我家公子?”柔心的心抖了一下!如果真是那样,她将必死无疑!公子瑾阑不是个轻易就被控制之人! “那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你!”魏无镜倒是丝毫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柔心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她转向小车窗趴在了窗棱上。公子清浅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他的眼中有着深深地忧虑和无奈。 等我!柔心在心里轻轻地喊道。公子清浅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在柔心的视线里。 魏无镜的马车行到五湖时停了片刻。有人从车窗递进来一信简。 魏无镜展开看了起来。然后他看了一眼柔心,说了一句:“真是有趣!” 柔心好奇地扭头看着魏无镜手里的信简。魏无镜将信简递给柔心。 柔心打开信简一看,居然是关于自己的信息。 “你倒底是谁的人?公子清浅还是三皇子的人?”魏无镜的目光中透着探寻。 “孤儿!”柔心的话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能周旋于京城两大士族出类拔萃的公子之间的孤儿?”魏无镜的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公子难不成忘了自己?”柔心的话使得魏无镜的笑容消失了。 “你不怕死?”魏无镜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想回去!”柔心说出了心底里的声音。 “那就要看公子瑾阑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魏无镜的嘴角笑意显现。 像魏无镜这种人如果没有对手,他会觉得生活是很无聊的。他们通常不会轻易置对手与死地,除非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公子瑾阑的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魏无镜一开始就输了第一步棋。 柔心已经成功地来到了魏无镜的身边。而且魏无镜并不认为她是公子瑾阑刻意留在他身边的棋子。 魏无镜的马车驶入了杭州城。柔心看着街市之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马车,再也没有往日的兴奋之情。 魏无镜的园子已经在望,那高大的府门和院墙使得柔心的心情沉入谷底。她将进入这犹如牢笼的园子里,且不知何时才能出来了。 柔心跟在魏无镜的身后进了园子。柔心被安排在了魏无镜卧房边上的一间小屋子里。 红娘给她带来了翠儿。说是来侍候她,还不如说是来监视她的更为妥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次试探 柔心被软禁在了魏无镜的园子里。她虽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丝毫没有行动的自由。 柔心觉得魏无镜最近很忙。她只能从窗户里看到他早早地出去,却很晚才安歇。 魏无镜这些日子的确顾不上柔心了。举国各大米行的米价在不停地下跌。 今年的年成好,没有大的灾荒。所有米行均低价售米,魏无镜的米行生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魏无镜不知道的是,公子清浅的父亲海侯爷的米行生意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一。只不过海侯爷行事低调,生意挂得是公子清浅娘舅家的名。 公子清浅在柔心随魏无镜去杭州的那天就回了家。 海侯爷听说魏无镜的米行竟有如此规模,而且他还有可能和前朝的微鸿组织有关,于是他便默许了公子清浅接手米行的生意。 公子清浅在暗中操作,致使魏无镜的米行受损严重。 公子瑾阑自然也不闲着。他派人到魏无镜的米行闹事,甚至烧毁了魏无镜在庐陵郡的一家规模较大的米行。 魏无镜自然也在查是否有人暗中操纵米行生意,但是却丝毫也查不出任何结果。 柔心只在魏无镜出府的时候到园子里的后花园中走走。翠儿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魏无镜最后只有关闭了三分之一的米行生意,他才透了一口气。他回到园中时,时值正午。 柔心也恰好回她的小屋吃午饭,正好遇见了魏无镜。 “一起用饭吧!”魏无镜看着束手立在路旁的柔心道。柔心只好去了魏无镜吃饭的花厅。 “坐!”魏无镜坐在了主位之上后让柔心坐下。 柔心却很懂礼数,站着没动。没有旁人的时候,她就算不是下人,也不能和魏无镜同坐一张桌吃饭。 “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魏无镜伸手去拿酒壶。柔心赶紧拿酒壶给他倒酒。 酒满杯之后,魏无镜的手放在了酒壶之上。柔心被他的劲道晃到了座位之上。 翠儿给柔心盛了碗翡翠汤,并将筷子塞到她的手中。 “公子!”红娘走了进来。她诧异地瞥了一眼坐在魏无镜身边的柔心,然后附耳对魏无镜说了什么。 柔心放下筷子想回避,却被魏无镜的手势给止住了。 红娘在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瞅了一眼柔心。 柔心这顿饭吃得很谨慎,也吃得很少。魏无镜似乎心情不错,还喝了不少酒。 “你知道!公子瑾阑为什么能集中精力做他想做的事么?那是他的身边有像途安那种人!”魏无镜拿起酒杯发现酒没了。 “公子喝得有点多了!”柔心按住了魏无镜拿酒壶的手。 “你是说我的酒量不如他?”魏无镜斜眼瞅着柔心。 “多饮伤身!”柔心依旧不松手。 “呵!不管是真是假,你倒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魏无镜自嘲地笑了笑。 “翠儿!还不让人撤席?”柔心有些同情魏无镜了。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呢? 这夜,魏无镜睡了一个好觉。他清晨醒来感觉一身的轻松。 柔心一早去园内的温泉池洗浴。然后它换上翠儿给她准备的浅绿色的衣衫和白色夹袄往回走。 魏无镜吃完早餐路过园子时,远远地望见了一身清新装束的柔心。他的眼睛一亮,心情觉得格外的好起来。他只是欣赏着,并不靠前。 柔心回到屋里,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她简单地吃了些,然后开始挽起发髻。 镜子中的柔心更加的柔美。翠儿一个劲儿的夸赞她。 柔心从翠儿的嘴里得知魏无镜从来都是一个人吃饭。让她作陪,使得翠儿觉得柔心是魏无镜喜欢的人,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开始巴结柔心。 柔心当然晓得翠儿的心思,也不点破,由她去了。 今夜的月色很美,柔心坐在窗前看着月亮出神。 “姑娘!公子有请!”翠儿欣喜地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呢?柔心尽管心中有疑问,但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去了。 魏无镜坐在园中的亭台之中抚琴。红娘静静地立在一旁伺候着。 柔心远远地听到琴音,感受到了琴声中的孤寂和悲凉。 柔心的脚迈进亭中时,琴音戛然而止。柔心愣在了那里。 “去拿些果子来!”魏无镜吩咐红娘。红娘瞅了一眼柔心,她的眼睛里已经有了妒火。 “坐!”魏无镜指了一下他旁边的琴台。 柔心坐下看着面前的焦尾九凤琴。她忍不住拨动琴弦,弹了一曲红尘忘。 柔心的琴音里透着空灵和一种向往。魏无镜何尝不想过着远离尘世,淡泊名利的生活呢?可是他已经身不由己,面对那种恬淡的生活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柔心一曲弹罢,魏无镜鼓起了掌。红娘取来了果子。魏无镜让她放一盘到柔心的桌子上。 柔心不得不拿起一颗浆果咬了一口。浆果味道甘甜,浆汁饱满,肉质醇厚。 “这是今年的贡品,味道如何?”魏无镜淡淡地问道。 “好吃!”柔心答得干脆。 “这就好!”魏无镜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公子清浅将贡果的份例拨给了魏无镜。他们毕竟是明面上的合作伙伴。 魏无镜在园中与柔心抚琴和品尝鲜果的事自然也逃不出公子清浅的眼线。 公子清浅接到线报后,已经知道魏无镜的用意了。他为了柔心,只好放弃利用贡品一事做文章,暂时放过了魏无镜。 公子瑾阑却亲自去了杭州问魏无镜要人。魏无镜却说柔心根本不在他的园中。 公子瑾阑便要带人搜魏无镜的园子。魏无镜却不瘟不火地道:“可有搜查令?” “你光天化日强行带走我的侍婢,那可是有目共睹!”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魏无镜。 “可是她已经不在园中了!她没回去么?”魏无镜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公子瑾阑怒视魏无镜良久,遂率众离去。魏无镜看着公子瑾阑渐渐消失的背影,他的眼中透出了狠厉的目光。 魏无镜让红娘将柔心带到了他的书房。他书房的奢华使得柔心惊叹不已。 “公子瑾阑刚才来我这儿要人!我说你并未在园中。”魏无镜边说边观察柔心的反应。 柔心咬着嘴唇低着头一声不吭。这在魏无镜看来很正常。 “你要是愿意离去,我不拦你!”魏无镜接下来的话使得柔心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耳朵。 “多谢公子!”柔心转身就跑。但是她刚出书房的门就被一直站在门口的阎良打晕了。 “你不能放她走!”阎良将柔心交给了红娘和翠儿后走进了书房。 “我只不过想试试她!没想到……”魏无镜的手指在几案上弹了弹。 “你知道我会出手拦下她?”阎良惊诧地抬头看向魏无镜。 魏无镜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书房华丽的屋顶。许久他才缓缓地开口道:“留下她未必是好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步步算计 柔心的聪慧可人和善解人意的性子使得魏无镜产生了从所未有过的一种情感。 这种感觉是一种依赖,使人感到温暖。这是魏无镜以前不曾体会过的。他既喜欢这种感觉,又怕自己被这种感觉所诱惑而失去了自我的本性。 “既然不能留在身边,你要么放她去!要么杀了她!”阎良感受到了魏无镜的犹豫。这可不像他的性子。 “舍不得!”魏无镜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喜欢她?”阎良的眼睛里现出了杀意。 “不是那种喜欢!”魏无镜走过阎良身边时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那是哪种?阎良不禁愣了一下。难道男女之间还有第三种情感?从未听说过啊! 柔心清晨醒来,觉得自己的肩背酸痛不已。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确定自己是被人偷袭了。 看来魏无镜口中的放自己走只是一种试探罢了!柔心的中心莫名地伤感起来。 “姑娘!公子让你换上这套衣裙随他去赴宴!”翠儿轻轻地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拿着一套白色衣裙。 柔心没有选择去与不去的余地。她换上了那套衣裙后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翠儿看了半天才将柔心推到镜子前坐下。柔心的发髻经翠儿之手变得格外的美。 “将这套首饰给她配上。”红娘走进来将手里的首饰盒打开。一套银白色凤钗,还有珠花琳琅展现在柔心面前。 柔心见了这首饰想起了上次魏无镜送她的龙凤玉佩。她知道这首饰自己万万戴不得,但是她又不能拂了红娘的意。 翠儿给柔心打扮停当后,将柔心带到了后院的一乘小轿子中。 “红娘不去么?”柔心边上轿子边问。 “公子只带你一人!以往都是带她去的。”翠儿悄声道。 “噢!”柔心明白了。这首饰也许只是红娘的主意。 柔心的轿子出了后院等在那里。魏无镜的轿子过后,柔心的轿子才慢慢地跟上。 柔心将凤钗和珠花取下藏在了自己的坐垫之下。 轿子停下以后,柔心掀开帘幔走了下来。一座高大的庭院呈现在她的面前。 魏无镜看到柔心的装扮皱了一下眉头。柔心这才知道一切都是红娘的主意。但事已至此,柔心只有硬着头皮跟在了魏无镜的身后。 魏无镜出现在大厅里。厅内顿时鸦雀无声了。 魏无镜冲大家拱了拱手,然后走上了主座。柔心自然坐在他的身边伺候着。 宴会开始了。舞姬们开始了表演。魏无镜等人均举起了酒杯。 舞姬们撤下后,一位长者身后的女子走到舞场中心跳起了琵琶舞。 柔心注意到那长者至始至终也没有笑脸。他就像一座蜡像一般端坐在那里。要不是他偶尔端起酒杯呷一口酒,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 第二位进行表演的是这座宅子主人的歌姬。那歌姬一展歌喉,博得了阵阵掌声。 在座的七位富商的身边女人均已表演完毕。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魏无镜身边的柔心。 柔心这才知道魏无镜带她来的目的。可是她这一身装束,怎么进行表演呢? “有好琴么?”魏无镜看着宴会的主人,一位面容清秀,年近三十的钱闽江。 “拿琴来!”钱闽江低唤道。 她身边的歌姬款款离去。不一会儿,她抱来了一把七弦的绿绮。 柔心只好走向舞场中心已经摆放好的琴台。柔心接过歌姬手中的古琴轻轻地放在了琴台之上。 她习惯性地试了一下琴音发现六七弦的音调不准。如果现在调试,未免打脸钱闽江。 柔心略一思索,弹起了上古的乐曲。此曲的曲调虽然低沉,但是却显示了柔心高超的琴艺。 钱闽江是懂琴之人。他知道柔心用七弦琴弹奏五弦琴的曲子的用意。所以柔心一曲奏必,他率先鼓掌称好。 魏无镜对柔心的机敏应变能力颇为赞赏。同时他的心中隐隐有些忧虑起来。 如果柔心真是公子瑾阑派来的卧底,那么自己岂不是自找苦吃? 柔心走到魏无镜的身侧时瞥了一眼钱闽江身边的歌姬。她正低着头给钱闽江斟酒。不过她的手在钱闽江的注视下微微发抖。 人总是要对自己的不当行为付出代价的。那歌姬恐怕逃脱不了被责罚的命运了吧! 柔心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钱闽江和魏无镜之间就像她和钱闽江的歌姬之间的关系是一样的! 钱闽江利用了歌姬对柔心的嫉妒,但他没想到的是魏无镜的身边居然有这样的女人,竟能悄无声息地化解了一切。 “不知魏公子何时得此佳人,让我等好生羡慕!”做陶瓷生意好刘秉林和魏无镜走得很近。他自然说的是真心话。 “姑娘的琴艺出众,不知舞姿如何?”钱闽江呷了一口茶道。 柔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饰没有吱声。钱闽江自然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颦儿!去取一套舞裙来!”钱闽江低声吩咐道。 魏无镜扭头看了一眼柔心。柔心咬了咬嘴唇点点头。 颦儿拿来了一套黑色的舞裙。魏无镜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这颦儿分明就是在找茬儿。先前她在琴上做了手脚,魏无镜并未与她计较。女儿家争风吃醋的事儿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可是她不知收敛,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柔心。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嘞! 柔心心里虽然是不高兴,但是她生性懂得隐忍。于是她走下台阶接过了那套舞裙。 柔心随着颦儿去了换衣房。颦儿将柔心领到门口就走了。 柔心这才发现那套衣裙的腰身是极窄的。幸亏柔心的腰细,勉强穿上了那套衣裙。 柔心在换衣室里看到了舞姬们用的彩带。柔心选取了一副七彩的彩带拿在手里。 当柔心走进宴会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 柔心的发髻并无装饰,服饰也是黑色。但是她的容颜白皙柔美,眼波流动,唇色粉红。那套衣裙不但没有使她失了颜色,反而衬托得她楚楚动人! 魏无镜拿起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茶。他觉得今天的茶格外的好喝。 柔心单臂起势,左手中的彩带犹如万花撒落般地传出。然后她的身子后转,右手的彩带随之送出。 在众人的掌声中,柔心飞身而起,一式彩虹追日,使得大家齐声叫好。 柔心旋身下落,彩带环绕着她的身子十分的好看。 这时,一个果子滚向柔心的脚下。魏无镜的筷子飞出,在柔心将要踩在那果子上时,筷子串着果子斜斜地飞出。柔心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可是谁都没注意到这果子从何而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身陷囹圄 宴会结束后,柔心随魏无镜回到了园子中。她感到身心俱疲,腹中饥肠辘辘。 翠儿送来了吃的。柔心将那套白色服饰换下,凤钗和珠花放在衣服上。翠儿出去时拿走了。 柔心看着桌子上可口的饭菜并未动筷子。她现在不得不小心了。 “怎么?怕饭菜里有毒?”红娘在窗外浅笑道。 “毒倒是不至于,就怕有什么巴豆之类的伤人身子!”柔心虽然性子温和,但是遇到恶毒的人,她从来不会怕! “不吃就算了!翠儿!撤了!”红娘转身走了。 翠儿将饭菜拾掇到食盒之中。她转身出去时,塞了一个熟鸡蛋在柔心的手里。 柔心知道翠儿有时也是身不由己。她并不怪她。 红娘的所作所为魏无镜一清二楚,但是他却佯作不知。 柔心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总不能不吃不喝吧!于是,柔心找翠儿帮忙。 翠儿害怕红娘报复她,所以一开始她不肯帮柔心。 柔心说红娘不会知道的。翠儿听了柔心的计策才同意了。 第二天,魏无镜正在屋子里看着今年的总账册。翠儿在屋门口急急地道:“主子!柔心姑娘昏迷不醒了!” 魏无镜听了放下账册走了出来。他边走边询问情况。 翠儿说柔心吃完午饭后说腹部不适躺下了。她去给柔心倒了杯热水,谁知就再也叫不醒她了。 魏无镜进了柔心的屋子。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然后走到床边。柔心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了。 “去请郎中过来!”魏无镜探了探柔心的气息。翠儿跑了出去。 魏无镜站在柔心的床前等了半天也不见郎中前来。他走到房门口喊了声:“来人!” “主人!”一位青衫戴着面具之人从树间跃了下来。 “去西院请郎中过来!”魏无镜此时的心里已经有了怒意。他隐约猜出翠儿可能被红娘拦住了。 郎中给柔心诊了脉,然后道:“再晚半个时辰,她恐怕就无救了!” “还不施救?”魏无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了起来。也许他的母亲就是因为病得急去世的。这在他的心底烙下了病根。 郎中给柔心服了一丸药,然后用水灌下。魏无镜看着郎中拿着银针刺向柔心右手的中指,他一把抓住了郎中的手。 “公子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郎中仰头看着魏无镜问道。 魏无镜松了手,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的母亲在临死前,郎中用银针施救未成而撒手人寰。 郎中挤出柔心中指的黑血。柔心渐渐地醒转过来。 “她是什么病症?”魏无镜看着正在整理药箱的郎中问道。 “食物中毒!”郎中瞥了一眼桌子上残留的菜肴。 “柔心!”翠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说!这半天你去了哪里?”魏无镜转身看着翠儿。 “奴婢不敢说!”翠儿跪下了。 “是红娘吧!”魏无镜皱起了眉头。翠儿跪伏在地。 “来人!将红娘关入地牢!”魏无镜握紧了拳头。 魏无镜走出了柔心的屋子。翠儿赶紧跑到柔心的床前。 “我没事儿了!”柔心轻声道。 翠儿却趴在她的身上哭出了声。她边哭边告诉柔心,她去请郎中的路上被红娘拦住关了起来。要不是公子另让人及时请了郎中,柔心的命就保不住了。 柔心却说即使是那样,她也不怪翠儿。翠儿听了哭的更厉害了。她说如果柔心死了,红娘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拼命地逃了出来! 柔心跟翠儿说对不起,是她差点害了翠儿。翠儿说以后柔心去哪里,那就跟到哪里!柔心拉住翠儿的手点点头。 一个月后的一天,魏无镜带着柔心去了地牢。 红娘在地牢里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她的容颜憔悴不堪。 “说吧!我想听实话!”魏无镜命人打开牢门,然后他转头看着身边的柔心。 “她每日在饭菜里做手脚,我实在是……” “所以你就不惜用命做赌注?”魏无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还是第一次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对方却是一个小小的婢女! “是!”柔心知道魏无镜带她到这里以前,一定是将事情经过查了个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她的错我已经罚了!”魏无镜看向了柔心。他想看看她会怎样为自己开脱。 柔心却什么也没说地走进了牢房。这的确出乎了魏无镜的意料。 红娘扶着墙站了起来。她低着头说了一句:“我错了!” “你没错!只是你不够狠!斗不过别人就该罚!”魏无镜说完转身走出了牢房。 红娘瞥了一眼柔心跟着出去了。牢房们关上的一刹那,柔心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矮桌上的烛火忽悠了两下,彻底地熄灭了。柔心陷入了无尽地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的门开了。看守牢房的人手里拿着半截蜡烛。 “翠儿!”柔心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翠儿还活着! “柔心!我什么也没说!你相信我!”翠儿蹲下身子抓住了柔心的手。 “说不说都不重要了!你活着就好!”柔心用手拭了拭翠儿脸上的泪痕。 看守将蜡烛和食盒放在了矮桌上,然后他关上牢房的门走了。 “来!我们吃点东西!”柔心打开食盒,端出了饭菜。 “你不怕……”翠儿按住了柔心拿起筷子的手。 “既然到了这里,我们还怕什么?”柔心凄婉地笑了一下。 “可我不想死!”翠儿低下了头。 “那我先吃!”柔心觉得自己的确饿了。她吃得很香。 站在暗处的魏无镜对柔心的兴趣越来越浓了。她倒底是个怎样的人儿? “吃吧!没事儿的!”柔心将另一副筷子递给了翠儿。翠儿接过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出来!”魏无镜的哂笑着离开了。 十几天后,柔心和翠儿便没了笑容。地牢阴暗潮湿,不能洗澡。柔心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了难闻的味儿了! 必须想办法出去!柔心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她瞅了一会儿身边的翠儿,然后问她:“你在园子里可有相好之人?” “你怎么知道?”翠儿说完就紧张地捂住了嘴巴。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柔心拉住了翠儿的手。 “他只是个下人,这个忙他帮不了!”翠儿抽出了手臂。 “他只要将我被关进地牢之事传出去即可!你也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不是?”柔心看着翠儿的眼睛道。 “这事儿他倒是可以办到。他负责园子里的蔬菜采买,能够自由出入园子!”翠儿拄着下巴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解救柔心 公子清浅收到柔心的最后消息是魏无镜带她去赴宴回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丁点儿关于柔心的信儿了。 公子清浅意识到柔心出事了。他让刘涛赶往杭州查探究竟。 一个月过去了,刘涛传回消息。坊间传闻柔心因争风吃醋被魏无镜关进了地牢。 公子清浅知道这消息一定是柔心传出来的。他必须去一趟杭州。 一则是因为公子瑾阑的姑母在宫内打压三皇子的母妃云氏;二则二皇子在京城几乎一手遮天! 魏无镜也听说了京城的局势。他知道有人会因此而坐不住的。这不,他还没吃完早饭就有下人来通报:“公子清浅来拜访!” “请他到上清园!”魏无镜微笑着看着自己手里的象牙筷子。 公子清浅被安顿在了荷花遍池的上清园内。这个园子还是第一次住人。 六月的荷花在清晨含露绽放。它们犹如刚出浴的美人婀娜多姿、裙带摇曳,展露芳华。 荷花再美也比不过柔心在公子清浅心里的纯! 此刻一袭白衣立在桥头微微俯视着桥下荷花的公子清浅的心里只有柔心。 “清浅公子好雅兴!”魏无镜缓步走来,一脸的笑容。 “魏兄容光焕发,定是心情极佳!”公子清浅转身同魏无镜一起走向河畔的一亭台。 亭台内已置备了酒菜。魏无镜请公子清浅落座。 红娘执壶倒酒,清澈醇香的液体在琥珀色的酒杯里缓缓地上升。 “京城的局势我略有耳闻!”魏无镜首先举起了酒杯。 “看来魏兄已知我意!”公子清浅举杯道。 “既然目标一致,我们不如满饮此杯如何?”魏无镜的眼中含笑。 公子清浅的酒杯在唇边略停片刻,然后一仰脖喝尽了杯中酒。 “爽快!”魏无镜也干了杯中之酒。 “二皇子的侧室李夫人纵容他的堂弟欺行霸市!”公子清浅夹了一块青笋放入口中。 “什么生意?”魏无镜的眼中现出了亮光。 “古玩玉器!” “这个不难!我在京城有三家店铺,不出三日定让他吃官司!”魏无镜拿起了酒壶给公子清浅和自己满上。 “你借机吞了他的店铺,我有什么好处?”公子清浅喝了一口酒道。 “此事定会闹得满城风雨,那二皇子也会被皇上苛责。他必定也会有所收敛!” “三皇子是个孝子!她的母妃在宫中过的不舒心。我看你身边的这个丫头不错!”公子清浅斜瞄了一眼红娘。他已经猜出能使柔心栽跟头的女人就是她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会送她入宫的!”魏无镜早就想弄个人到皇上身边了。 “奴婢愿意服侍公子一辈子!”红娘跪在了魏无镜的身前。 公子清浅抬眼看向魏无镜。魏无镜抿着嘴低头看着红娘。他的心里隐约有了一丝的不舍。 红娘是他叔父家的女儿。自从她的父亲去世后,她就投奔了魏无镜。并且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侍婢。 “女人总要嫁人的!”魏无镜叹了口气。 “红娘宁愿终身不嫁!”红娘以额触地。 “这由不得你!下去吧!”魏无镜的语气中现出了些许的无奈。 红娘听了魏无镜的话后起身离去。公子清浅隐约看见她额头的红印。 “她若不愿就算了!何必……”公子清浅动了恻隐之心。 “这是她的宿命!”魏无镜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宿命?公子清浅回味着魏无镜的话中含义!柔心的宿命只能为人妾,但是她一直都在同自己的宿命抗争!想到这,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想见一个人!”公子清浅拿起了酒壶。 “我可以让你见她,但是你不能带走她!”魏无镜当然知道公子清浅要见的人是谁。 “你对她感兴趣?”公子清浅给魏无镜倒上了酒。 “是公子瑾阑放不下她!”魏无镜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柔心是公子瑾阑的软肋。 “行!但是我希望她好好地活着!”公子清浅给自己的酒杯也满上。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杀她的!”魏无镜举起了酒杯。 公子清浅的心痛了一下,但是他的脸上却挂着笑容。 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公子清浅和魏无镜的合作已经成功在望。 地牢的门终于打开了!柔心和翠儿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地牢。 傍晚的光线虽然暗淡了许多,但是对在地下昏暗烛光下呆了一个多月的人来说无疑是刺眼的。 柔心和翠儿用衣袖遮住了光。她们站了许久才走向自己屋子的方向。 柔心和翠儿先洗了个热水澡。翠儿刚帮柔心系好衣带,一个护卫就来传话说主人要见她。 柔心见护卫立在门口,便知道她得立刻去了。 魏无镜和公子清浅见柔心披着秀发,白皙的脸庞上透着红晕时,不觉得眼前一亮。 “见过二位公子!”柔心施礼道。 “你在上清园侍候几天!”魏无镜说完便起身而去。 “多谢公子!”柔心给公子清浅奉了茶。 “进屋说吧!”公子清浅起身走出了雅心亭。柔心捧着茶盘跟着公子清浅进了他的屋子。 “你还好吧!”公子清浅看着柔心将茶盘放到几案上问道。 “你得小心他!”柔心拿起茶杯递给了公子清浅。 “无妨!我们各取所需!”公子清浅喝了一口茶后,走到几案后坐下了。 “他所接触都是商人!但是府内的护卫好像功夫都不弱!”柔心坐在公子清浅的身边给他添茶。 “他对你的戒心不除,你是无法看到真相的!”公子清浅看着近在咫尺的柔心,嗅着她发髻的清香。 公子清浅吐气如兰,柔心的心不禁轻轻地一荡。她微微仰起头,注视着公子清浅那双迷人的凤眼。 公子清浅忍不住靠近柔心。这时,翠儿端了果盘进来。他不得不坐正了身子。 柔心只觉得自己的脸发烫,她伸手接过果盘放到了几案之上。 翠儿似乎不满地看了一眼柔心。她认为柔心是属于自己主人的! “小心这个婢女!”公子清浅等翠儿出了房门后对柔心耳语。 “这次多亏了她的帮忙!”柔心解释道。 “记住!她永远是魏无镜的人!”公子清浅嘱咐道。 “知道了!”柔心将剥好的葡萄粒放到了公子清浅的口中。她相信公子清浅的判断力。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因为过分信赖翠儿而丢掉性命。 魏无镜将公子清浅留在自己的园子中自然有他的目的。确切地说他并不完全信任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算算日子,觉得魏无镜的事儿进行得差不多了!他才决定离开。 他虽然不舍柔心,但是他毕竟是有职务在身。 柔心第一次对公子清浅有了依赖的情感。她不舍他离开,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身不由己 公子瑾阑也知晓了柔心被关在地牢之事。他却并不担心。因为魏无镜要杀她,就不会将她关入地牢了。 公子清浅前去杭州之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随后,京城二皇子侧室的连襟欺行霸市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二皇子焦头烂额之下来找公子瑾阑。公子瑾阑也看不惯他连襟的所作所为,所以他让二皇子亲自将李夫人的弟弟送到刑部,然后去向皇上请罪。 皇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皇子叹了口气。他指着自己的这个最有能力的儿子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二皇子揣测不出自己父皇的意思,于是他出了皇宫又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公子瑾阑听了二皇子的描述后道:“您只需管束好你的夫人即可!最近几日闭门谢客吧!” “就这么简单?”二皇子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嗯!”公子瑾阑站起身来。 二皇子一身轻松地离开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公子瑾阑走到书房门口问枫炎:“他回来了么?” “已经在路上了!”枫炎的手握在了剑柄上。 “不需我们动手!你去替我送送二皇子!”公子瑾阑看着二皇子的背影道。他不想违背诺言,但是他知道能在京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除了公子清浅没有别人! “公子让我知会爷,公子清浅正从杭州赶回京城!”枫炎见二皇子停下脚步看着他便道。 “莫非此事和他有关?你家公子为什么不动手?”二皇子疑惑地看着枫炎。 “奴不知!”枫炎拱手道。 二皇子不再追问,他已经转身离去了。枫炎知道二皇子必定不会放过公子清浅的。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公子不动手! 公子清浅的马车在五湖地界遇到了杀手的袭击。 刘涛带人现身应战。公子清浅见来人的功夫并不高强,便命车夫继续赶车前行。 谁知公子清浅的马车刚过五湖,便遇到了强劲的杀手。 公子清浅不得不亲自应战。这些杀手均戴着面具,公子清浅知道自己遇到的是微鸿组织的人。 这拨杀手的确是紫面黑衣人所遣。他们的手段毒辣,实战力强。公子清浅一时竟无法脱身。 马车夫因力所不逮而亡。暗中接应的含光持剑破了戴面具杀手的阵势。他和公子清浅联手斩杀了六人才得以脱身而去。 二皇子接到回报,公子清浅已经回到了朱阳镇的府邸。不过,还有一批不明身份的人也没截杀住公子清浅! “他们难道是公子瑾阑的人?”二皇子暗自猜测道。 公子瑾阑却知道那拨人一定是微鸿组织的余孽。自己的人一直盯着五湖,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落脚点。难道他们是尾随公子清浅在五湖附近才动手袭击? 公子瑾阑捏着茶杯许久,然后他唤道:“枫炎!” “公子!”枫炎走进书房拱手道。 “让守在五湖附近的人去杭州地界的入口处潜伏!”公子瑾阑已经隐约意识到微鸿组织的余孽的落脚点可能就在杭州城内。 但是公子清浅遇袭却使公子瑾阑对魏无镜的嫌疑打消了。他派人去杭州想办法通知柔心回来。 柔心在公子清浅走后便在自己的屋子里潜心修炼凌霄功法。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柔心更加不出屋门了。只有翠儿一天两次出入她的房间。 魏无镜接到了公子清浅的信简,准备将红娘 送到皇宫内的云夫人的身边。 柔心跟随魏无镜进京送红娘。红娘在入宫门的时候要求和柔心说说话。 魏无镜猜不透红娘的心思,但是他还是满足了红娘的最后请求。 柔心也不知红娘是何意。她不能违背魏无镜之意,只好前去见红娘。 “之前是我不对!”红娘的眼睑低垂道。 “已经不重要了!”柔心的意思红娘自然明白。 “公子的母亲过世的早,家里人也大都不在了!他的身世造就了他现在的性子。他没有选择自我的权利。大多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红娘自顾自地说着。 “我从未想从你身边夺走他!”柔心坦言道。 “帮他就是帮你自己!”红娘说完,转身走进了宫门。 柔心凝视着厚重的宫门慢慢地合上,将红娘隔绝于宫墙之内。柔心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惆怅。 “她说了什么?”魏无镜的声音在柔心的耳畔响起。 “让我好生照顾公子!”柔心没有转身。她虽然没有看到魏无镜的表情,但是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片刻间的停滞。 “她有她的使命!”魏无镜淡淡地道。 在这个时候,柔心才真正地意识到红娘和自己一样,只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柔心回去时是坐着红娘来时的马车。魏无镜没有立刻返回杭州,而是去了明鸿院。 风尘子看着魏无镜身后的柔心并不感到惊讶。 “见过娘子!”柔心冲风尘子施了一礼。 “姑娘请随我来!”卓儿引着柔心去了她以前的住处。 柔心见屋内的陈设丝毫未动很是惊讶。卓儿看出了柔心的心思。 “这间屋子一直给姑娘留着的!” “多谢娘子的心意!”柔心倦怠地坐在了梳妆台前。 卓儿轻轻地走出去,关上了房门。柔心简单地洗漱一番便要上床睡下。这时,公子清浅从帘幔后走了出来。 “公子!”柔心又惊又喜。 “嘘!”公子清浅的眼睛看向前窗。 “啪”地一声,一支短箭射入柔心床头的柱子上。 公子清浅拔下短箭,拿出羽信递给柔心。柔心看过后放到公子清浅的手中。 “不如今夜你随我离开这里!”公子清浅拉着柔心的手道。 “我没事!”柔心不想这么偷偷摸摸地离开。 “他不会放你走的!”公子清浅握紧了柔心的手。 “我知道!公子莫不是忘了我随时都可以逃走的?”柔心微笑着道。 “我的确忘了!”公子清浅抬手替柔心拢了拢秀发。他知道柔心的轻功是极好的,只是自己一时紧张而忽略了她会功夫。 “姑娘睡下了么?”卓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已经躺下了!”柔心赶紧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公子清浅从后窗离去。卓儿拿着红烛走了进来。她将红烛座在桌台之上并拿走了还剩不多的一节蜡烛。 柔心的屋子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一抹青烟随着卓儿一同消失在门外。 她莫不是听到了我屋子里的声音?柔心躺在床上暗暗地想着。 卓儿的确是看到柔心屋里的烛火久久不熄而进来查看的。她进屋后什么也没看到,便觉得自己多心了。 她刚走至回廊便看到了魏无镜正站在廊道里注视着柔心的屋子。 “公子!”卓儿看到魏无镜时才知道柔心的处境。她不禁替柔心感到悲哀。这姑娘的命运多舛,实在是不易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逛夜市 四皇子听说魏无镜来了明鸿院,他便差人去请。 魏无镜自然知道四皇子的心思,他带着柔心前去赴宴。 “魏公子有佳人相伴,可别忘了正事!”四皇子看着柔心给魏无镜倒酒,心中涌起一股妒意。 “四皇子何不专心政事,这样也好为你父皇分忧?”魏无镜看着手里精致的镶金酒杯。 “我在军营习惯了,看不得那些士族们高傲的样子!”四皇子倒是实话实说。 “那你如何立足?”魏无镜抿了一口酒道。 “我有一半的兵权!他有什么?”四皇子不点明,魏无镜也知那个他是谁。 “他可有季氏和严氏的支持!士族的势力不可小觑啊!”魏无镜点道。 “季氏倒是有些棘手,那严氏不足畏惧!”四皇子喝尽了杯中酒。 魏无镜再不说话了。通过几次接触,他深知四皇子不是二皇子的对手。但是他不便明说,只是暗暗在心里做了比较而已。 现在魏无镜最想见见三皇子。他不知公子清浅为何要支持一个只有谦和、仁厚之名的三皇子。 柔心跟着魏无镜回到了明鸿院。她不知魏无镜为什么还留在明鸿院。直到七天以后公子清浅来访,她才知道魏无镜的目的。 公子清浅和魏无镜坐在忘尘阁上下着棋。但是柔心感觉出二人的心思都不在棋盘之上。 “皇上昨日去了云夫人那里。你的人果然有些手段。她当夜便被皇上召至寝宫,今早赐封美人!”公子清浅拿着白子迟迟未落下。 “如果柔心去了也不会差!”魏无镜看着公子清浅将要落子的棋眼道。 公子清浅的手迟缓了一下,然后果断地落下一子。 “她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公子清浅将手拢在袍袖之中。 魏无镜的手里捏着棋子沉思了片刻。然后他缓缓地开口道:“我还真的不知她的性子!” 柔心在一旁哪里还有心思煮茶?她的心里像打着小鼓一般地“咚咚”直跳。 他们二人没来由地将她拿来说事,柔心还真的怕魏无镜会将她也送进宫里去! “我帮了你所要帮的人,难道他不该来谢谢我么?”魏无镜终于转入正题。 “两日后他会来!”公子清浅早就和三皇子打好招呼了。 三皇子这几日在宫里陪伴生病的母妃脱不开身子。他定了三日之后来答谢魏无镜。 接下来的棋局已经很明朗了。魏无镜放下了手中的黑子。他已经必输无疑了。 “我今晚想带柔心逛夜市!”公子清浅穿鞋起身。 柔心听了公子清浅的话很是意外。她不禁看向魏无镜。他会应允么? “好生陪着!”魏无镜说完便走下的忘尘阁的楼梯。 “离开他!”公子清浅看着端着茶具的柔心道。 “好!”柔心嘴里应着,心里却没有谱。魏无镜会放过她么? 京城的夜市很是热闹。柔心却是第一次来。公子清浅带她去吃街边小吃。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因为姚童贪吃,所以他也顺便尝了尝。 柔心吃得很开心。这里的食物虽然不是十分的精美,但是风味独特。 公子清浅看着柔心嘴边的残留物爽朗地笑了起来。柔心也指着公子清浅的领边痴笑着。 柔心来到一个摊位前驻足。她看中了一个手编的彩色草链。 公子清浅将草链戴在了柔心的手腕上。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柔心却十分的喜欢。她边走还边欣赏着。 公子清浅不经意间发现了站在集市最高的阁楼上望向这边的公子瑾阑和枫炎。 “我们去那边!”公子清浅当然不想柔心看到他们。 “那条裙子我喜欢!”柔心开心地跑向一个成衣铺子前。那里有一条麻布蜡染的长裙被柔心相中了。 公子清浅一并给柔心买下。柔心走到明鸿院的大门前时,将手上的草链放在那条裙子上递给公子清浅。 “你先替我收着!”柔心说完便跑进了明鸿院的大门。 公子清浅捧着那条裙子看着柔心消失在院门里。他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放心吧!我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公子瑾阑和枫炎来到了柔心买裙子的那家店铺。他看了看那裙子的质地和布料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买吗?”枫炎拿不定主意问道。 “你说呢?”公子瑾阑将麻布裙子塞进枫炎的手里。 枫炎付了银钱,快步跟上了已经走远了的公子瑾阑。 公子清浅在暗中注视着刚才的一切。他知道公子瑾阑会来这个地方。但是他没想到公子瑾阑居然也买了和自己手里一样的裙子。 他们二人不但是不死不休的政敌,而且彼此还是最大的情敌! 一直活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可是如果公子瑾阑死在自己的手里,柔心会怎样呢?公子清浅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柔心回到明鸿院后心情十分的愉悦。卓儿看着柔心迈着轻快的步子上楼,就知道她今天玩的十分的开心。 “姑娘回来了!”卓儿微笑着迎了上来。 “嗯!有事吗?”柔心停在了卓儿面前。 “魏公子吩咐您回来后去他的屋子一趟!”卓儿递给柔心一块手帕。 柔心拭了拭额头的汗,谢过卓儿后去往魏无镜的房间。 魏无镜住在豪华客房内。屋内的奢华程度实属罕见。 柔心没想到明鸿院还有这样的屋子。她在门外脱下鞋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光亮的地面,转过屏风来到了魏无镜的面前。 魏无镜正坐在他的几案后调试着琴弦。柔心发现那台古琴通体乌黑,却隐约透着光泽。 “来!帮我听听弦音!”魏无镜的指尖略过琴弦,动人的琴音立刻传出。 柔心的确有过人的天分。她凭耳力指出琴音的音差。 魏无镜调好琴音后即刻弹奏了一曲。柔心才知道他弄到了一把不可多得的好琴。 “你也来试试!”魏无镜起身走到茶桌前坐下。 柔心自然是欢喜得紧。她坐在了几案后稳了稳心绪,然后弹起了自己最喜欢的琴曲《鸾凤鸣》。 魏无镜边品茶、边打着节奏,欣赏着美妙的琴音。 “如此好琴,配得上佳人!”风尘子从屏风后转了进来。柔心止了琴音站起身来退到一旁。 “听说你的琴被公子瑾阑给毁了!这把琴可喜欢?”魏无镜仰头看着戴着面纱的风尘子。 “我可没有什么东西给公子!”风尘子坐到了几案后。她仔细地看了看琴身的形态,摸了摸材质,然后她轻轻地拨动琴弦。 “怎么样?”魏无镜坐直了身子。柔心给他添了茶水。 “这么好的琴,你舍得么?”风尘子的手下着力,琴弦过处如凤鸣龙啸之音。 “宝剑予名士,好琴赠佳人!”魏无镜真可谓是一掷千金的主儿!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外逃脱 魏无镜当夜喝了不少酒。他去了忘尘阁顶俯瞰着京城。 柔心端着醒酒汤走到他的身边。魏无镜喝了几口道:“红娘跟在我身边许久也没你的心细。” “公子念念不忘红娘,为何还要将她送进宫去?”柔心轻声问道。 “她终需有个好的去处!”魏无镜将手里的汤碗放到了柔心的托盘之上。 “可是她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是不会幸福的!” “你呢?”魏无镜转身注视着柔心。 “我会追求自己的幸福!”柔心低头看着托盘道。 “他们身处士族大家,毕生为了家族的荣誉而战!”魏无镜的手放到了柔心的肩上。 柔心不再言语了。她知道魏无镜说的没错。但是公子清浅的许诺却在柔心的耳边响起。 “我送公子回去睡吧!” 魏无镜的确有些困倦之意。他扶着柔心的肩头走下了楼。 一阵风吹过,魏无镜的酒醒了几分。他收回手臂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柔心一直将魏无镜送至门口才端着托盘离去。她走到后厨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一晃而过,但是柔心却知道那人正是阎良。 这么晚了,他来厨房做什么?柔心思忖着将托盘放在了灶台之上。 柔心万万没想到阎良会袭击自己。她凭借自己的轻功优势逃向了魏无镜的房间。 阎良并未就此停手。魏无镜听得动静出门查看。他讶异于柔心的轻功而未出言制止阎良。 柔心的额上已经略现汗珠。要不是她修习了凌霄功法提升了自己的内力和轻功,恐怕她现在早已遭了阎良的毒手了。 魏无镜是不可能救自己了。柔心只好提气奔向明鸿院外。 阎良虽然轻功不及柔心,但是他的功力深厚。 柔心觉得自己快跑不动了。阎良的掌力又到了。柔心虽然勉强躲过,但是她已经被阎良的掌风带倒在地。 阎良的第二掌凭空击下,柔心就势一滚躲过。 这时,一个蒙面青衣人拉起柔心就跑。阎良紧追不放。 “去公子瑾阑府邸!”刘涛推了一把柔心。然后他截住阎良对决起来。 柔心拼命跑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后扑到了门上。 守卫打开门一看是柔心,遂将她送到了她的住处。 高玥听得声音出来查看。柔心倒在了她的怀里。 高玥安置好柔心后就去找枫炎。枫炎赶到柔心的屋子的窗外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明鸿院东,七角房!”柔心费力地说出了刘涛和她分手的所在位置之后就晕了过去。 “柔心!”进了屋子的高玥哭着唤道。 “你好生照看!”枫炎带了府里的人赶往七角房。那里一片寂静,哪里还有什么人? 第二天清晨,公子瑾阑得知柔心逃了回来便带着郎中前来查看。 柔心在枫炎走了不久后就被高玥唤醒。她告诉高玥自己没事儿,需要休息。高玥不敢离去,守了柔心一夜。 郎中给柔心查看了一番后告诉公子瑾阑,她只是累得虚脱了,并无大碍! 柔心睡醒之后发现公子瑾阑坐在她的床边阴郁地看着她。 “公子!”柔心的泪夺目而出。 “回来就好!”公子瑾阑的心里发酸。他扶起柔心,接过高玥端来的补气血的汤药给柔心喝下。 “谁要杀你?”公子瑾阑当然知道要杀柔心的不会是魏无镜。因为魏无镜要杀她,她绝对逃不掉! “阎良!”柔心吸了吸鼻子道。 “这个人用的不是真名!”公子瑾阑早已命人查过了。举国叫阎良的人并不多。这个阎良却并不在册! “可他是魏无镜的表哥!”柔心的话引起了公子瑾阑的注意。他要立即去查一下魏无镜的族亲家谱! “给她弄点吃的!”公子瑾阑吩咐高玥后起身离去。 柔心觉得自己好多了。她想下地走走,却发现自己依旧有些虚弱,脚底软软的没有力气。 “姑娘怎么下来了!”高玥看着坐在窗边桌子旁边的柔心叫道。 “我好多了!”柔心微微一笑道。 “我已经让厨娘给你做了好吃的!”高玥给柔心倒了一杯茶。 柔心尽管很想知道枫炎是否帮了刘涛,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问。 刘涛的功力不在公子清浅之下。他的轻功也十分的了得。虽然他没能胜过阎良,但是他脱身还是没有问题的。 刘涛已经把柔心逃回公子瑾阑府邸的事告诉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听说柔心没有受伤,他的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可是阎良为什么要杀柔心呢?魏无镜为什么不阻止他?公子清浅对此疑惑不已。 魏无镜听阎良说跑了柔心,他的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阎良为什么要杀柔心,他心知肚明。不过他没有必要解释自己和柔心的关系。他只对阎良说了一句:“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 “既然如此!请公子迎娶风尘子!”阎良施礼道。 “她不愿!”魏无镜淡淡地道。 “我去和她说!”阎良转身去往名花阁。 正在抚琴的风尘子听了阎良的提议后只是微微一笑。她告诉阎良,自己这辈子不会嫁人了! 而阎良却说她非嫁不可!风尘子当下恼怒,将阎良哄出了名花阁。 魏无镜看到阎良阴沉的脸色时,他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倒底还是嫌弃她的身份!”阎良一语道破了魏无镜的心声。 “是!”魏无镜毫不隐晦地道。 “她也是身不由己!”阎良的眼神有些暗淡。 “我的私事以后你就别操心了!去做你该做的吧!”魏无镜的脸色严肃起来。 “是!”阎良施礼后走出了魏无镜的房间。 魏无镜坐在了琴台之后,演奏起失传已久的《广陵散曲》。 风尘子走到魏无镜的房间外驻足。她惊讶于他居然也会演奏此曲。 魏无镜的家世富足,他的才情也是一流。可是风尘子并不为之所动。她的心底里其实有一人,那人便是她要除之而后快的公子瑾阑。 人的情感就是如此的微妙。公子瑾阑正是风尘子喜欢的类型。所以她一直抗拒魏无镜的求婚。 也幸好魏无镜没有坚持。否则她就算再不愿,也抵不过魏无镜的势力。 魏无镜喜欢风尘子这样有心机的女人。但是他同时又嫌弃她的风尘身份。这也正是他没有强娶风尘子的原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暗潮涌动 三皇子在公子清浅的陪同下着便服来到了明鸿院。 魏无镜一见三皇子便觉得他的外在气质和自己有些相像。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皇子,倒像是一届文士。 三皇子的礼物也是一些名人书画。不过魏无镜倒是喜欢。见惯了金银器皿的魏无镜反倒觉得三皇子的礼物颇称他的心意。 魏无镜亲自温茶。公子清浅故意问起柔心。魏无镜端着茶杯轻轻地吹着,却并不应答。 在魏无镜的心里,公子清浅是明知故问,多此一举。他怎能不知公子清浅是做什么的? 三皇子的心性纯良,使得魏无镜觉得不快。像他这种人不相信良善,一旦遇到了反而觉得不适应。 三皇子走后,魏无镜才开口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觉得他能是一个好的帝王?” “他宽厚仁慈,难道不适合?”公子清浅反问。 “我倒是觉得他是士族大家的好皇帝!”魏无镜一语道破个中玄机。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三皇子好控制,是士族大家眼中的理想帝王! 公子清浅的面上一红。他知道自己虽然并无此意,但是魏无镜说的不无道理。 海侯爷讲究忠义,自然喜欢三皇子这种仁信纯良的人。 其他士族为了各自的利益当然选择支持他们的主子。他们就算失败,也只是损失一些利益而已,动不了根本! 也就是说无论皇权将来落入哪位皇子之手,都不会动摇士族大家的地位! 魏无镜告诉公子清浅,自己要回杭州了。他请公子清浅多关照一下红娘。公子清浅说他明日便进宫去看望云夫人! 云夫人在宫中处处受制于季氏。红娘得宠后赐姓姬氏。季氏虽然善妒,但是她却懂得分寸。这就是她能掌控后宫至今的原因。 公子清浅在三皇子的陪同下来看望云夫人。他和云夫人密谈了许久。 三皇子在云昭殿外已经喝了十几道茶了。公子清浅才缓缓地走了出来。 三皇子起身走到公子清浅的身前。公子清浅什么也没说地往外就走。 三皇子望了一眼母妃的寝殿内晃动的珠帘,然后拔腿跟在了公子清浅的身后。 他们二人出了宫门,公子清浅走到自己的马车旁才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向三皇子。 “你母妃只希望你能平安度日!” “我知道!可是你说过,要想让我母妃有出头之日,我就应该为她争取不是吗?”三皇子这才知道为什么公子清浅和母亲谈话之后是这个态度。 “你可想好了!”公子清浅语重心长地看着三皇子。 “不会变!”三皇子笃定地道。 公子清浅这时才发现三皇子似乎成熟了许多。他点点头,然后上了自己的马车。 三皇子目送公子清浅的马车离去才上了自己的车子。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公子清浅是他和他的母妃唯一的希望! 他的父皇虽然对他疼爱有加。但是他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 三皇子刚回到自己的府邸,他的侍卫就送来了一个请柬。他打开请柬一看,原来是他的四哥邀请他七月初七赴宴。 那日不是乞巧日么?三皇子将请柬放到了几案上。他慢慢地坐了下来。算算日子,离乞巧日也不过八天了。 三皇子写了邀请柬送去了公子清浅府邸。公子清浅觉得四皇子此次设宴必然有所行动。 公子瑾阑和四皇子之间不和。四皇子会不会利用这次饮宴大作文章呢? 二皇子特地为此事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公子瑾阑知道二皇子的担心和忧虑。 “要不这次你就不去了吧!”二皇子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茶杯。 “该来的总会来的!”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既然你决定要去,就做好完全的准备吧!”二皇子知道公子瑾阑不是个鲁莽之辈。他既然敢去,必然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柔心知道公子瑾阑会利用娟娘的。四皇子并不知晓娟娘已经投靠了公子瑾阑。那么这次宴会危险的不是公子瑾阑,而是四皇子司马离。 途安近日来前院勤了些。公子瑾阑通常只和他密谈。每逢这时候,柔心总会到院子里透透气。 枫炎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柔心觉得他一定是知道些内幕的。 权力的争斗通常都是残酷无情的,尤其是皇权之争更甚。 皇上近来又抱病不能上朝。皇子们各怀心思也是常情。 公子瑾阑头几日还忙的不可开交。这宴会快到了,他反倒清闲起来。 七月初五那天,柔心和高玥在屋里绣荷包和手帕。枫炎让柔心过去侍候公子。 柔心放下针线去了公子瑾阑的书房。高玥则将自己绣的一个荷包塞给了枫炎。 枫炎拿着荷包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塞进怀里去了书房门口。 柔心看到公子瑾阑在弹琴。她便默默地坐在了茶桌旁听琴。 公子瑾阑的琴艺精湛,技法具有士族大家的风范。用人琴合一的境界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爹爹!”公子瑾阑的儿子绊绊磕磕地跑了进来。 公子瑾阑连忙停下手,起身抱起了儿子。杨雅娴站在书房门外看着儿子呶着小嘴亲着公子瑾阑的下巴。她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走!我们去吃午饭!”公子瑾阑抱着儿子和杨雅娴一起去了她的院子。 柔心现在只能默默地为他们祝福了。虽然她的心里还是没有完全地放下对公子瑾阑的感情,但是她已经不再为他伤怀了。 公子瑾阑虽然做了周密的部署,但是它知道任何事都不可能万无一失。所以他今日要陪伴在妻儿身边。 柔心怅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高玥给她送来了饭菜。她却实在吃不下而一口未动。 高玥知道柔心喜欢公子瑾阑。但是她就是不明白柔心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他? 柔心一直嗜睡着,晚饭也没吃。高玥只好收拾走了。 第二日清晨,高玥才发现柔心高烧不退。她连忙去找枫炎。 枫炎请了郎中给柔心诊治。柔心吃了两副汤药退了烧。 公子瑾阑来到书房却发现枫炎和柔心都不在。 守卫说枫炎去请郎中给柔心瞧病了。公子瑾阑以为柔心因吃醋而闹病,所以他没有去看柔心。 直到枫炎回来说明了情况,公子瑾阑才匆匆来到了柔心的屋子里。 柔心已经起床收拾停当准备去侍候他了。公子瑾阑看着柔心苍白的脸色心痛不已。 “我已经不碍事了!”柔心微笑着道。 “好!”公子瑾阑想和柔心多待一晚!所以他没有让柔心留在自己的屋子里。 柔心因高烧才退而虚弱不堪。她给公子瑾阑送茶时手还有些发抖。 公子瑾阑搂住柔心。柔心略微挣扎了一下。 “别动!也许我们只有今晚了!”公子瑾阑的话柔心听懂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没有做好准备么?柔心的心乱了起来。 “明天如果我回不来!你替我好生照看她们母子!”公子瑾阑第一次如此地温柔说话。 “我和你一起!”柔心握住了公子瑾阑的手。 公子瑾阑不习惯别人碰他的手。他的手动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抽走。 “也好!”公子瑾阑的脸靠着柔心的头。两个人静静地互相依偎着,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清浅献艺 七月初七是乞巧日。那天姑娘们都会去与自己的情人幽会,并且将自己绣的荷包之类的东西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四皇子却在那天宴请了自己的族亲和一些贵女。 公子瑾阑同二皇子一道进了四皇子的府邸。他们被引到四皇子设宴的花园之内。 时值盛夏,园子里搭了许多凉棚。皇亲贵胄们坐在凉棚之下扇着扇子、品尝着果品。 二皇子的凉棚比较大些。公子瑾阑等人坐下后并不显得拥挤。 站在公子瑾阑身后的柔心四处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凉棚的位置。 他们的后面是一条水渠。水渠里的水清澈晃眼。正是挨着水渠的缘故,凉棚里很是凉爽。 枫炎查看了右边的一棵高大的桑槐,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场地中间搭了一个圆形的舞台。台顶支着一个硕大的伞盖。 柔心看向对面三皇子的凉棚。几个女眷围着三皇子和公子清浅谈笑风生。 四皇子换去了往日的戎装,倒也显得风度翩翩。 皇家的帝王和后妃哪个不是容貌靓丽?他们的子女的颜值自然很高。 四皇子落座后,宴会开始了!上菜的丫头也是精挑细选的。她们的模样和气质皆优,使得柔心也忍不住多瞧两眼。菜式更是讲究,堪比宫宴! “想不到四弟居然如此有钱!”二皇子不禁感叹道。 “皇上连年的赏赐数他最多!”公子瑾阑虽然不是官,但是政事上他却知道的最多。 乐曲响起,身穿红色舞衣的舞姬们犹如火焰一般上了舞台。 她们表演的正是“烈焰舞”!柔心看得是心潮澎湃,汗都下来了! “四弟!你这是闲这天不够热啊!”二皇子边擦拭着汗边道。 “下面的这个清凉!”四皇子喝了一口酒道。 柔心抬头一看,舞姬们身着抹胸浅绿色长裙飘然而至。她们手里拿着宽大的白色绸扇。扇子扇合间使人感到凉风习习,妙不可言! 这些舞姬下来后去了各个凉棚里给主子们扇凉。 大家齐声称好!挚杯向四皇子敬酒。四皇子回敬众人。饮宴之间好不热闹! “在座的女眷不在少数。今天又是乞巧日,女儿家们无论贵贱,请将自己的绣活送给在座的哥儿们博个彩头!彩头最多的哥儿将给大家表演你们想要的节目如何!”四皇子的话音刚落便博得一阵喝彩之声。 女眷们和在场的丫头们纷纷将自己的绣活儿送了出去。 柔心却一动未动地坐在公子瑾阑的身边。四皇子的目光一直瞅着柔心。 二皇子知道这种场合下的女儿们只能迎合四皇子的心意,否则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柔心姑娘!”二皇子出言提醒。 柔心这才醒悟过来,忙解下腰间的荷包拿在手里站了起来。 四皇子很好奇柔心会将荷包送给谁?柔心此时也很为难。她最应该送的人是公子清浅。但是她知道自己今天不能送给他。 公子瑾阑就更不可以了。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感情纠葛了! 二皇子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是他是个较真之人。自己的荷包一旦给了他,将再也无法反悔。 “我来得迟了!看来没有福气喽!”魏无镜的出现解了柔心之围。她毫不迟疑地走向了刚刚落座的魏无镜。 魏无镜错愕地接过柔心手中的荷包。他还未弄清楚状况。 “这只是个游戏!各位也不必当真!”四皇子也没想到柔心会把荷包给了魏无镜。 四皇子的属下查数了各位公子王侯的荷包数量。当属公子清浅的荷包最多,其次是公子瑾阑和四皇子! “请清浅公子移步到舞台之上!”四皇子戏谑地道。 公子清浅无法推脱,只好起身昂首走到了舞台下。他轻轻一纵身,人已经站在了舞台之上。台下四周传来了女眷们的惊呼声。 “每个凉棚出一题,然后汇总!”四皇子笑得有些邪魅! 二皇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几案上放着一个竹简。他将竹简递给了公子瑾阑。 柔心盯着公子瑾阑手里的笔。他不要为难他才好! 公子瑾阑的笔迹娟秀、清丽,完全不像他的人那样的冷傲气质。 柔心仔细一看,心都快跳出来了。公子瑾阑的要求是他选出自己最喜欢的女子带走! 这让他如何去选呢?柔心呆呆地注视着台上的公子清浅。 大家的竹简都到了四皇子的手里。四皇子看过之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让人呈给了三皇子。 三皇子拿起一竹简念道:“请吹奏一曲《觞炀》”。 立刻有侍女走到台上递给公子清浅一长箫。公子瑾阑知道用箫来演奏《觞炀》曲是有难度的!他不禁抬头看向风姿绰约的公子清浅。 箫声陡起,惊了众人。公子清浅将《觞炀》曲演奏得淋漓尽致,大家听得是畅快之至! “好!”公子清浅一曲奏罢,台下掌声雷动! “我一人表演未免有些孤单。不如谁出得题,便上来一人同台合作如何?”公子清浅的提议获得了四皇子的认可! 接下来的表演是古琴演奏。楚侯之女上台盈盈施礼。然后她和公子清浅合奏《鸾凤和鸣》。 接下来是董心平与公子清浅比试剑术。公子清浅有意让着董心平。他们二人在台上你来我往地切磋着。 “他们倒是挺般配!”二皇子脱口而出。 柔心定定地看着台上的二人。她看出了公子清浅有意让着董家三小姐。难道他们之间有私情不成? 以后的表演柔心无心再看。直到三皇子念到最后一片竹简的内容时,柔心才再次抬起头看向台上的公子清浅。 “既然是做戏,这个题就作罢!”公子清浅说着便欲下台。 “慢着!既然是游戏,定是有始有终!说不定假戏成真也未可知!”四皇子出言道。 “这里并无清浅的红颜知己!”公子清浅还是不做选择! “只是做戏而已!”四皇子不依不饶。 “那就请董小姐再合作一次如何!”公子清浅看向了董心平的凉棚。 董心平本就江湖儿女的心性!她洒脱地走上了舞台冲公子清浅施了一礼。 我怎么没注意到京城还有这样的女子!四皇子握着酒杯注视着董心平。 公子瑾阑的目光从柔心的脸上挪到了台上。董府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公子清浅得了董府的支持,那么无疑对自己一方是极为不利的。 公子瑾阑看向了二皇子。二皇子自然知道公子瑾阑的意思。他起身端起酒杯道:“四弟!这个游戏该结束了吧!” “好!”四皇子也站了起来。 公子清浅和董心平各自回到了凉棚之中。大家举杯共饮,各怀心思!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为爱而战 夜幕笼罩了四皇子的花园。四皇子已经有了一些醉意。 他站起身道:“我命人在园中藏了不少宝贝,请大家找一找!就当是我送给大家的礼物!” 众人坐了几个时辰,也有些乏了。他们听了四皇子的话后都相继起身寻找宝物。 公子瑾阑和二皇子坐着没动。他们二人对这种游戏不感兴趣。 “二哥!你是看不上我的宝贝么?”四皇子趔趄着走了过来。 “你去找找看!”公子瑾阑支走了柔心。 “你是不是怕我留下她在府里过夜?”四皇子拿着酒杯走到公子瑾阑的几案旁坐下了。 “她是我的人,怎么会留下来过夜?”公子瑾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冷冷地道。 “我就是喜欢她!”四皇子借着酒劲儿叫嚷。 “四弟!你喝多了!”二皇子出言相劝。 “这样吧!我们比试一番!你赢了就带她走!输了!她留下!”四皇子说着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好!”公子瑾阑早就想教训一下四皇子了!但是他毕竟是皇上的子嗣,自己不能先出手。现在他自个儿找上门来,公子瑾阑岂能不应! “四弟!不可!”二皇子站起身来。 “怎么?你怕我会输给他?”四皇子抽出了宝剑。 公子瑾阑飞身上了舞台。四皇子的身影也到了。他们二人顿时打在了一处。 公子瑾阑徒手迎战四皇子。他的掌力浑厚,令四皇子的酒惊醒了大半。 四皇子的实战能力的确惊人。他剑剑皆是要命的招数。 公子瑾阑徒手也毫不逊色。这令在一旁观看的二皇子也为之震惊。 舞台四周渐渐地聚集了一些观战的人。公子清浅和三皇子也在人群之中。 柔心找到了一个蓝色的水晶项链。她高兴地跑到他们的凉棚内给公子瑾阑看,却不料看到他在台上正和四皇子激战甚酣。 四皇子的剑划破了公子瑾阑的手臂。公子瑾阑的掌力击中了四皇子的左肩。 “住手!”二皇子不得不挺身上台阻止二人继续打斗下去。 血染红了公子瑾阑的衣袖。四皇子的右手扶着自己的左肩皱起了眉头。 习武之人自然懂得四皇子伤得较重。而在场之人大多不会功夫。在他们看来,公子瑾阑是输家! “今天的宴席到此为止!散了吧!”二皇子说完扶着四皇子下了舞台。来参加宴会的宾客纷纷散去。 柔心和枫炎飞身到了台上。他们关切地望着公子瑾阑。 “我没事!止血!”公子瑾阑一把撕下了自己的半个衣袖。 枫炎掏出伤药洒在公子瑾阑受伤的胳膊上。柔心撕下一截白色腰带给公子瑾阑包扎起来。 “按理说公子不该受伤的!”枫炎不解地看着公子瑾阑的伤口道。 “他是皇子!”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柔心听了心里一惊!难道是公子瑾阑故意卖出破绽受得的伤? 四皇子的确伤得不轻!御医说没有三个月是不会好的! 第二日,皇上听说此事后问及二皇子和三皇子。 他们皆说是二人比武切磋失手,并无他意。皇上遣人去问四皇子,答复亦是如此!况且二人皆受了伤,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公子瑾阑手臂上的伤没几日便好了。他问柔心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他答应和四皇子比试? 柔心在心里已经猜中了七八分。她说这次四皇子并无他意。公子瑾阑却说也许时机未到。 而枫炎从娟娘那边得来消息,四皇子临时打消了在自己府邸杀公子瑾阑的计划。 “也许他还是忌惮我们季氏的家族势力!”公子瑾阑喃喃自语。 “公子明知他有意试探,你为何还要与他比试?”柔心毕竟还是问了。 “你说呢?”公子瑾阑反问柔心。 柔心低下头专心煮起茶来。公子瑾阑瞅着柔心暗道:“你如果敢爱上他人,就别怪我心狠!” 魏无镜接到荷包时愕然的样子出现在公子瑾阑的脑海里。他们绝不可能!柔心一定是为了逃避自己而寻了一个替代者。 魏无镜回到了明鸿院的房间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将荷包丢进了一个暗格里。 “她一定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不然她为什么不接受公子瑾阑呢?”风尘子笑着走了进来。 “你不会因为昨天的事儿吃醋吧!”魏无镜坐在了几案后。 “我喜欢公子瑾阑你不会感到意外吧!”风尘子的话使得魏无镜的脸几乎都绿了! “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能喜欢她!”魏无镜调整了一下心态淡然道。 “这种事儿可不由人!况且他也未必看得上我!”风尘子给魏无镜倒了一杯茶。 魏无镜现在真想掐死风尘子。公子瑾阑!我会将你喜欢的人儿夺过来! 风尘子见魏无镜舒展开眉头便知道他的心里起了他念!风尘子无非是想断了他对自己的念想!所以她不惜透露出了自己藏了很久的心声。 “你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帮我把柔心弄过来!”魏无镜喝了一口茶道。 “你的人用那种方式赶走了她!再要她回来,可能么?”风尘子怪笑道。 “你自己选择吧!”魏无镜拿起了几案上书简看了起来。 “好!我帮你!”风尘子站起身道。 柔心已经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休息。因为公子瑾阑去了杨雅娴的院子里看儿子去了。 高玥帮柔心关好了屋门。柔心正睡得香,却被枫炎敲门声惊醒。她打开房门看到的枫炎手中的请柬。 柔心一看是风尘子邀请她明日去明鸿院一叙。她的心里犯了核计。上次风尘子差点致自己于死地,当时还是四皇子救了她。这次她又有什么花样? 第二天柔心去了公子瑾阑的书房时将请柬放在了他的几案上。 “别理她!”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好!”柔心知道公子瑾阑看事通透。他的话总是对的。 风尘子也料到柔心不会来。她已经吓怕了吧!风尘子心中暗想。 “这事儿不急于一时!”魏无镜走到了风尘子的身后搂住她的腰肢道。 “是吗?”风尘子一旋身,轻轻地推开了魏无镜。 “我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她虽然柔美可人,但并不是我的菜!”魏无镜看着戴着面纱的风尘子道。 “我可是认真的!”风尘子决然地看着魏无镜。 “我就那么的可怕?”魏无镜知道风尘子的心思。 “我要是一条毒蛇,你就是毒蛇之王!”风尘子的比喻再形象不过了。她久经风尘之地,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魏无镜是她见过的人之中最可怕的!她面对他时总有一种恐惧的心里。这也是风尘子急于摆脱魏无镜的原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途安之计 公子瑾阑因为比武伤了四皇子而被季老爷子派人叫回季府。 柔心和高玥在后院的莲池边上看着仆役们在池塘里挖着莲藕。 途安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柔心起身看着途安。他知道途安一来准有事! “你陪夫人去一下季府!记住!不得已之时可以利用一下小公子!”途安附耳道。 “公子出事了?”柔心反应较快。 “实在不行!你换回公子!”途安皱着眉头盯着柔心。 “我?”柔心不解其意。 “说出四皇子和公子是为了你而争斗!”途安说完就走了。 柔心的气息有些不匀了。这事儿皇上不是不追究了吗?那季老爷子何必多此一举呢? 柔心随同夫人去了季府。她一路上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 杨雅娴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途安让她带孩子去季府,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公子瑾阑一早回去了。要不是有事,途安怎么会安排她前去? 更令杨雅娴困惑的是途安说一切行动要配合柔心! 小公子到了季府后便要下地自己走。梅香没拉住,小公子摔倒了。 柔心一把抱起小公子哄着。她看到了孩子的膝盖处破了,赶紧让人寻药敷上。 季老爷子听说杨雅娴带着孩子来了。孩子还摔着了就赶紧差人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杨雅娴到了季老爷子的跟前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爹爹!”小公子按着柔心的吩咐见了老爷子就喊爹。 “你爹犯了错!正在受罚!”季老爷子的面色有些不快起来。 “哇!”小公子何时见过季老爷子严肃的样子,顿时吓得大哭起来。 柔心抱过孩子,并向小公子眨着眼睛。小公子便直着嗓子叫唤着“爹”来! “来人!将小公子送去见一见他爹!”季老爷子心疼小孙孙,便唤人带着柔心和小公子去了祠堂。 柔心来到祠堂看到跪在祠堂内的公子瑾阑一身白衣血迹斑斑,顿时惊呆了。 “爹爹!”小公子奔向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转过身忍着伤痛抱起了自己的儿子。 “途安让你们来的?”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柔心。 “是!”柔心跪在了公子瑾阑的身边。 “带孩子回去!”公子瑾阑心里有些恼怒起途安来。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柔心瞧了去,他实在是气得不轻。 “我去和老爷子说实话!”柔心起身要走。 “你要找死不成!”公子瑾阑抓住了柔心的胳膊! “公子是在为我受过!我怎么能……” “住嘴!你今天敢提一字,就是逼我和家里反目!你知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公子瑾阑咬着牙发狠道。 “可是……”柔心还是不放心公子瑾阑。 “爹爹!我们回家去!”小公子拉着公子瑾阑的衣袖叫道。 “乖!你们先回去!”公子瑾阑将小公子放到柔心的怀里。 柔心抱着孩子走到祠堂门口,他看到季老爷子眼神凌厉地注视着自己,不禁低下头抱着孩子过去行礼。 “我要爹爹!”小公子看到了季老爷子的眼神又哭了起来。 “乖!不哭!爹爹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回家!”柔心哄着小公子。 “来!阿爷抱抱!”季老爷子抱过了小公子。 “等下爹爹和我们一起回家!”小公子搂着季老爷子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道。 “好!一起回!”季老爷子倒底是心疼自己的小孙孙。 “谢老爷!”柔心赶紧跑向祠堂将公子瑾阑扶了起来。 老爷子因为公子瑾阑拒不认错而恼火。他重重地责罚了公子瑾阑,并且让他在祠堂跪三天三夜! 现在他为了最喜爱的孙儿放过了公子瑾阑。但是他的气却未消,抱着孙儿先行离去。 公子瑾阑着实被打得不轻。他觉得浑身上下疼痛难忍。该死!他们还真的下死手!公子瑾阑在心里暗暗骂道。 公子瑾阑去了母亲那里。季老夫人流着泪给公子瑾阑涂药。 柔心给公子瑾阑穿上了衣袍,然后他们一起来到了正堂。 杨雅娴端正地立在那里。她看到公子瑾阑脖子上的伤痕忍不住悄悄落泪。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公子瑾阑走到杨雅娴身边道。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季老夫人擦了擦眼睛坐在了榻上。 “来!一起坐下用饭!”季老夫人命人上了饭菜。 “你也坐!”季老夫人看着柔心道。 “奴不敢!”柔心拿起筷子给老夫人夹菜。 “老夫人的话也不管用了吗?”季老爷子抱着孙儿走了进来。 “奴婢当谨守本分!”柔心跪下了。 “看来还是识得大体!不过你教唆我孙儿之过你可认!”季老爷子将孩子递给了杨雅娴之后坐下了。 “奴婢认下!”柔心知道有些事做了就要承担责任。 “他是我的人。回府后,我定当重罚!”公子瑾阑依旧是硬气的很。 “奴家也会监督的!”杨雅娴适时地加了一句。 “雅娴贤淑,难得啊!”季老爷子拿起了酒杯。柔心赶紧爬起来给老爷子倒酒。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的紧!不如给瑾阑做妾室如何?”季老爷子喝了一口酒。 “夫人如此贤惠!奴愿意侍候主人一辈子!”柔心谦恭地道。 “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也懂得如此大义!瑾阑倒是好福气!”季老爷子不禁感叹。 公子瑾阑一声不响地坐着,看着自己的爹千方百计地试探着柔心。 他倒是真希望老爷子做主给自己纳了柔心,那样的话自己也不算食言了。 可是老爷子竟然被柔心给打动了。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往事,不停地饮酒。 老爷子破天荒的第一次醉倒了。公子瑾阑带着妻儿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途安根本就没有露面。公子瑾阑因杨雅娴为柔心说话而宿在了她的屋子里。 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后觉得疲累不堪。他终于明白公子瑾阑为什么早早地自立门户了。 公子瑾阑被季老爷子重罚之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你说他是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老奴去替您看看!”权公公深知皇上的心思。敢伤皇子就是对皇权的挑战!皇上虽然没有追究,但是这倒底是皇上的一块心病! 公子瑾阑听说权公公亲自来了。他便知晓了皇上的忧虑。 权公公没见公子瑾阑亲自出来,心里很是不高兴。难不成真的被打残了不成! 途安将权公公引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之内。公子瑾阑放下书简请权公公坐下。 柔心给权公公奉茶。权公公仔细看向低头忙着处理事务的公子瑾阑,发现了他脖子上的醒目的鞭痕。 “公公怎么有闲暇来我府上?”公子瑾阑边忙边问。 “听说你被季老爷子罚了,我给你带来了最好的伤药!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权公公说的很明白了。我是奉皇命来验看你的伤的! “我季府有的是伤药,就不劳公公挂心了!”公子瑾阑冷冷地怼道。 权公公的火气直往上顶!就算是季老爷子见了他也留三分薄面,可偏偏这小子不识相! “姑娘!你去劝劝你家公子!老奴也好去回禀皇上!”权公公生性耿直,不会徒生是非。这也是他虽是腐臣,各大家族都敬他的原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公子中毒 “公子!公公也是好意!”柔心将茶端到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之上。 “权公公!在下请教几个问题!如果你能解答,瑾阑随你处置!”公子瑾阑抬起头直视权公公。 好厉害的眼神!久经官场和宦场的权公公感到了一丝的压抑。 “你且说来听听!” “恃功倨傲、拉拢武臣、欺男霸女、无视法纪,请问公公依法该如何处置?”公子瑾阑的目光如炬,直盯得权公公不敢与他对视。 “皇子自有皇上管束!”权公公不愧是应对各种事件的老手。 “这么说我爹罚我是对的?”公子瑾阑冷哼一声。 “当然!你触犯家规理当受罚!”权公公自然得维护季老爷子。 “可我怎么没见皇上罚人呢?”公子瑾阑冷笑一声道。 “公子的话,老奴自当带到!”权公公的额头开始见汗。 “有公公这句话,瑾阑便从了公公!”公子瑾阑站起身闭上了眼睛。 权公公走到公子瑾阑的身后。柔心轻轻地替公子瑾阑解开腰带,褪下衣衫。 权公公看到公子瑾阑身上的伤痕不禁摇头叹息。这季老爷子还真下得去手!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皇上召京城所有的皇子入宫听训。 公子瑾阑得到消息后端起茶杯沉思起来。一旁的柔心暗暗寻思着,皇上真的会处罚四皇子么? 午后,二皇子急匆匆地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请上坐!”公子瑾阑早就吩咐柔心煮一壶好茶。茶具也换了新的。 “我四弟被打惨了!”二皇子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 “他是咎由自取!”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你到底和权公公说了什么?我父皇为何如此的震怒?”二皇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定了定神问道。 “他一定是不服管教,顶撞了皇上才挨重罚的是吧!”公子瑾阑想起了自己挨罚时的情形。 “你算准了我四弟会这么做?”二皇子开始冒冷汗了。幸亏他是我的人,不然…… “书院已经井然有序了!武馆也应该着手进行了!”公子瑾阑转移了话题。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二皇子还是不停地擦汗。 “柔心!去给二皇子煮碗消暑汤!”公子瑾阑当然知道二皇子出汗的原因。 柔心去了后厨,将公子瑾阑的吩咐告诉了厨娘。 当柔心端着两碗解暑汤路过杨雅娴的院子旁时,小公子跑了出来要喝汤。 梅香乐不得看柔心的笑话,所以她根本不带走小公子。 “好!这碗给你喝!”柔心端着解暑汤喂食小公子。 小公子也就是孩童好奇的心性,也没喝几口就跑开了。 柔心端着剩下的一碗解暑汤来到书房。她刚把解暑汤端到二皇子身边的茶桌上。梅香便哭着跑了进来跪伏在地! “她下毒害小公子!” 柔心惊呆当场。小公子中毒了? 公子瑾阑并未理会梅香。他边吩咐请郎中,边急急地走向杨雅娴的院子。梅香爬起来跟着去了。 二皇子扭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解暑汤。然后他又抬头看着面前发怔的柔心。 “我去看看!”柔心拔腿就走,却被二皇子一把拉住。 “坐着煮茶!”二皇子当然不相信柔心会害小公子。 柔心看向二皇子。二皇子的目光中透着坚定。柔心只好坐下来煮茶。但是她的心里十分地担心小公子。 郎中给小公子诊治了一番。然后他说小公子的确是中毒了。 郎中拿出解毒药丸溶于水中给小公子喂下。一炷香后,小公子睁开了眼睛。 公子瑾阑见小公子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便转身看向已经站在门口候着的途安。 “厨子们正在受审!只是二皇子护着她,属下不敢……”途安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 “好生看着!”公子瑾阑不满地瞅了一眼杨雅娴。 “将这个奴婢也拉去审审!”公子瑾阑恼怒她刚才一进书房就将矛头指向柔心。 “公子!我冤枉啊!”梅香骇得大叫起来! “公子!是雅娴看顾不当!请您放过她吧!”杨雅娴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孩子是她看管不利!该罚!”公子瑾阑转身走出了屋子。 途安一招手,梅香便被拖了出去。她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救得了她了! 尽管她是为了自己的主子而被罚,究其原因还是她心术不正,胡乱栽赃而自食恶果,怨得了谁呢? 公子瑾阑脚步沉重地走进了书房。他停在了二皇子的身前缓缓开口道:“这是我的家事!” “我知道!人我带走了!事情查清了!我自然送她回来!”二皇子说完站了起来。他拉住了柔心的手。 途安带人在门外听得真切。他朗声道:“公子!按律她必须受审!” “既然是家事,便可大可小!”二皇子拉着柔心便走! “要走也可以!让她喝了这碗解暑汤!”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那碗泛着淡淡黄色的汤。 “你疯了!”二皇子瞪视着公子瑾阑! “我是疯了!你如果在我的府上中毒,后果如何?”公子瑾阑一字一顿地转头看着二皇子。 “我喝!”柔心端起那碗解暑汤喝了下去! 公子瑾阑握紧了拳头。他的眉宇间透着凄然的神色。二皇子紧张地看了柔心一眼,然后怒道:“这回你满意了?” 二皇子拉着柔心,甩下袍袖就走!公子瑾阑低沉的声音传来。 “慢着!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二皇子看到途安和侍卫们围住了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瑾阑走出了书房。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柔心的脸。 “你既然敢喝那汤,已经证明了你的清白!” “多谢二皇子!”柔心松了手。 “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二皇子知道公子瑾阑不敢把他怎么样! “她喝了汤没事!这说明了什么?”公子瑾阑走到了二皇子的身边拉过柔心。 “你是说这毒并不会要了人的命!而是为了使你我二人互生嫌隙?所以你怀疑她……”二皇子又开始冒冷汗了! “现在可以肯定不是她了!来人!将娟娘和那个老儿带来!”公子瑾阑喝道! 途安带人去了兰园。娟娘和那个被她称作爷爷的老头儿走到了公子瑾阑的面前跪下了。 公子瑾阑看了那老头一会儿,然后他冲途安使了个眼色。 途安走到娟娘面前抓起了她的发髻。老头儿连忙抓住了途安的手臂。 “别伤我的孙女儿!毒是我下的!她不知情!” “爷爷!”娟娘悲苍地喊道。 “我知道你喜欢他!所以只用了普通的毒!我也知道你已经……嗨!”老头儿叹了口气。 “带走!”公子瑾阑松了口气。也是自己大意了!如果这老头儿不念及爷孙的情意,那么自己的儿子…… 公子瑾阑想想就觉得后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他早该除了这老头儿的! “公子!我爷爷也是逼不得已啊!”娟娘跪爬到公子瑾阑的脚下。 “这件事四皇子必然知晓!”公子瑾阑的言外之意是,即使我放过了他!四皇子也饶不了他!四皇子给他的毒还有毒不死人的? 娟娘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柔心皱着眉头看着娟娘。最后她还是扶起了她。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金蝉脱壳 四皇子被皇上杖责并罚跪一天一夜的消息震动了朝野。 那些和四皇子走得近的武将们都惴惴不安起来。 只有魏无镜依旧是四皇子府里的常客。他的行为引起了公子清浅的注意。 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避之唯恐不及,魏无镜这是走得哪步棋? 他虽然只是一个商贾,与军政挨不上边,但是他的财力却不容小觑!他就不怕惹祸上身? 皇上依然关注继续与四皇子有来往的人。魏无镜频繁出入四皇子的府邸,自然逃不过皇上的耳目。 皇上一开始还未在意。可是二皇子有一日听到皇上的眼线汇报四皇子近况时,提到了魏无镜。他便将魏无镜富可敌国的财力抖露出来。 “老四这是要……”皇上说了一半话便喷出了一口血! 二皇子赶紧让人传御医前来诊治。御医私下里对二皇子说,皇上最多也只能撑个一年半载! 二皇子虽然早就料到父皇命不久矣,但是他还是觉得震惊。他嘱咐那名姓郑的御医不得透露此消息。 公子瑾阑让柔心熄了烛火准备休息。这时有侍卫来报:“二皇子来了。” 柔心重新燃起烛火。公子瑾阑立在书房门前迎候二皇子。 “我有要事与你相商!”二皇子一把拉住公子瑾阑的手走进了书房。 “你先退下!”公子瑾阑和二皇子坐在了茶桌旁。 柔心出了书房,并关上了房门。枫炎示意侍卫们站远一些。 公子瑾阑的书房内烛火通明。二皇子一脸严肃地告诉公子瑾阑,自己的父皇命不久矣。最多还有一年半的光景。 公子瑾阑听了并未感到惊奇。他和二皇子密谈大约两个时辰。 柔心早就回去睡下了。二皇子和公子瑾阑出去时只看到枫炎一直站在廊下。 “你的这个侍卫果然忠心不二!”四皇子赞赏地看着枫炎。 枫炎躬身施礼,并未答话。途安走来送二皇子出府。 公子瑾阑看着天上的月白渐渐地隐入云中,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从今往后,他一步都不能踏错。他要协助二皇子登上大宝之位! 柔心第二日天还未亮就被枫炎叫起出门。在马车上,柔心还一头雾水。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这么急? 公子清浅一大早就收到线报,公子瑾阑向西而行。 他又要去哪里呢?公子清浅这回可是琢磨不透公子瑾阑的意图了。 柔心坐着马车来到了庐江郡。马车上下来一人。他的身材和公子瑾阑差不多。尽管他以披风上的兜帽遮面,柔心还是看出他不是公子瑾阑。 柔心知道公子瑾阑这么做必有用意。她只好跟在那人的身后住进了客栈。 枫炎开了两间房。柔心住进了右边的一间。枫炎守在了她的屋门口。 柔心坐在窗前琢磨着公子瑾阑的意图。他无非是想避开公子清浅的眼线行事。自己恰好是他的一个幌子。 公子清浅接到线报,公子瑾阑一行去了庐江郡的一家客栈住下了。他起初并未在意。 三天后,他又接到了羽信。公子瑾阑一行停留在江夏郡,并无其他行为。 公子清浅遂觉得此事有蹊跷。这不像公子瑾阑的行事作风。 二皇子那边也无异动。公子清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他让刘涛骑快马赶往江夏郡,务必见柔心一面。 柔心整日不是赶路就是住宿,她觉得乏味透了。 他们在江夏郡一待就是三天。柔心被枫炎看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出门。 刘涛赶到江夏郡和尾随公子瑾阑马车的人接上了头。 那人告诉刘涛,他们就住在锦阳客栈。刘涛趁夜进了客栈,却发现枫炎守在门前。他无法见到柔心。 刘涛买了帽子坐在客栈楼下喝酒察看。他发现柔心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屋子里甚为蹊跷。他将这个情况传回了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 公子清浅这才知道公子瑾阑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他马上意识到二皇子和公子瑾阑已经开始着手行动了。他乘马车去了京城三皇子的府邸。 三皇子正在书房练字。他看到公子清浅进来,便让他来看看自己的字写得怎么样。 公子清浅哪里还有心思看他的字的好坏?他询问三皇子皇上近来身体如何? 三皇子想了一下说前几日父皇倒是被四弟气吐了血,这些日子似乎并无大碍。 公子清浅听了便让三皇子和他一起进宫去找那日为皇上诊治的御医。 郑一丞听说三皇子要见他,他谎称自己家中有事从后门溜走了。 公子清浅马上意识到皇上的身体并不是看上去那般无恙。 三皇子听了公子清浅的话十分的忧心。公子清浅说他要让炫飞进宫给皇上诊治一番。 三皇子对炫飞的医术也有耳闻。但是他毕竟是江湖中人,无召不能进宫给皇上医治。 公子清浅说可以让炫飞去给三皇子的母妃瞧瞧。然后再让三皇子举荐给皇上。 三皇子知道公子清浅的目的。他自己也想弄清楚父皇的身体状况。所以他应允了公子清浅的提议。 炫飞正在家中摆弄药草。他的母亲让他将子母草和长青石混合炼制,却不告诉他分量和药效。 炫飞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也没能成功炼制出药来。他正在气恼着时,公子清浅走进了他的药庐。 “你来得正好!你闻闻我熬制的这两晚汤药!”炫飞决定作弄一下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还真的端起了药碗嗅了嗅。然后他正了八经地告诉炫飞,左边这一碗闻起来比右边的那一晚苦味重些。 “不会吧!我这么灵的鼻子怎么没嗅出不一样来?”炫飞端起两碗汤药嗅了起来。 公子清浅忍不住笑出了声。炫飞才知道自己被公子清浅愚弄了。 他不依不饶地要给公子清浅灌下汤药。他们二人在草庐里跳跃翻飞,引来了白氏其他人的注意。 “你们二人要闹到外边去!这里可是炼药的地方!”炫飞的母亲掐着要走了进来。公子清浅和炫飞赶紧停了下来。 “伯母!”公子清浅低首施礼。 “原来是京城第一公子!不知这回又要带他去哪儿挖宝?”炫飞的母亲可谓是刁钻刻薄的主儿。 “请他给皇上诊病!” “哦?京城里的御医都死绝了么?” “娘!看个病而已,又没有什么危险!”炫飞抱住了母亲的胳膊道。 “谁都能瞧好的病找你做什么?没脑子!”炫飞的头被母亲戳了一下。炫飞龇牙咧嘴地揉着。 “只是看看而已!”公子清浅又施一礼。 “娘!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好歹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不会害我的是吧!”炫飞边说着,边把母亲推出了自己的药庐。 公子清浅这才松了一口气。炫飞送走了母亲转身回来跟着公子清浅去了京城。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炫飞得赏 清晨的阳光使得本就金碧辉煌的宫殿更加的耀眼夺目,晃得跟在公子清浅和三皇子身后的炫飞有些睁不开眼。 公子清浅三人来到了云夫人的住处。三皇子给母亲请了安。 公子清浅遂带炫飞向云夫人见礼。云夫人打量着炫飞,然后疑惑地开口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你们口中的神医?” “他虽然和我同庚,却是出身于医学世家!曾几次将我从死神的手中救出!”公子清浅答的很有技巧。 第一,炫飞和我都是十七。他既能成为我的朋友,必然也是十分出众的。第二,他用医术救过我的命! “既然云夫人对在下的医术有疑,那小人便告退!”炫飞施礼后便要走。 “慢!既然来了,就看看吧!”云夫人颇给公子清浅面子。 “炫飞!请!”三皇子谦和地请炫飞为母亲诊治。 炫飞打开了药箱,用手捏起三根银针。银针上拴着三根丝线。 “悬丝诊脉?”三皇子惊道。这种诊脉之法,他只听说过。 公子清浅冲三皇子摇摇头。他知道此时炫飞最需要的是安静的环境。 炫飞手持银针,针尾的丝线飞向了云夫人的手腕。 云夫人虽然惊讶,但是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处变,而不惊。 炫飞轻捏银针,神情间十分的专注。公子清浅见了不禁露出了微笑。想不到一向不羁的炫飞竟然还藏了一手绝学! 炫飞收了丝线,放在了药箱里。还没等三皇子询问,廊下便传来了权公公的声音。 “皇上!这下老奴算是开眼了!” 公子清浅闻言又惊又喜。他刚才被炫飞的悬丝诊脉之法所吸引,竟丝毫没有觉察到权公公和皇上的到来。 “云妃见过皇上!”云夫人带着大家给皇上施礼。 “免了!坐吧!”皇上扶云妃一起坐在了榻上。 “还不快说说云夫人的病情?”权公公提点道。 “云夫人心脉有旧疾,腿患湿疾。三焦不济,时常头晕目眩!”炫飞话音刚落,皇上便颔首赞许地笑了。 “可有祛疾之法?” “虽是顽疾,但均是实症,可医!”炫飞坐在了桌子旁开始开药方。 皇上忍不住走了过去。公子清浅随之上前观看。炫飞虽然是自己的好友,但是皇上的安危是大事!不容有失! 炫飞将写好的药方毕恭毕敬地呈给了皇上。皇上命权公公誊写一份,然后交给三皇子。 三皇子亲自去给母妃到医署配药。 “既然来了,就给朕也瞧瞧。不过就不用那悬丝诊脉了!”皇上坐在了榻上伸出了手臂。 公子清浅陪同炫飞走到了皇上身前。炫飞单膝跪地给皇上看诊。 公子清浅看着炫飞皱起的眉头,心里隐隐不安起来。这个炫飞可不要什么都说啊! “你怎么不说话啊?”皇上接过权公公递过来的茶杯啜了一口。 “禀皇上!您的情况不容乐观!”炫飞拱手道。 “皇上龙体虽然时常有恙,但是御医皆说并无大症!”云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了。你可不能乱说话啊!炫飞毕竟是自己儿子请来的。 “朕的身体自己知道。那些御医不过是不敢说实话而已!你给朕也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吧!”皇上的手放在了云夫人的手上拍了拍。 “是!”炫飞提笔写下了一方子。 权公公拿给皇上过目。皇上仔细瞧了瞧,然后说:“以后就吃这药吧!” “奴家记下了!跟老奴去领赏吧!”权公公小心翼翼地将方子揣到了怀里。 “能为皇上诊治是草民的荣幸!赏赐就免了吧!”炫飞向皇上施礼后站了起来。 “赏他一块金牌吧!”皇上说完起身走了! “还不谢过皇上!”云夫人急道。 “谢皇上赏赐!”炫飞躬身施礼道。他早就腻烦死了。什么金牌、银牌的,他通通没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三皇子和权公公一起进屋。权公公将金牌放到炫飞的手里。 “你给咱家也瞧瞧吧!”他伸出了肥厚的手臂。 炫飞倒是挺喜欢权公公的。他一搭脉乐了! “公公的气血充盈,身子强壮的很!” “嗯!我也觉得自己的身子骨还行!不过今天给圣上诊治,可不能说出去啊!”权公公拍了拍炫飞的胳膊走了。 炫飞拎着金牌和公子清浅并排走在出宫的甬道上。 “你不要小瞧了这枚金牌!它的用处可大了!”公子清浅见炫飞根本没在意手里的金牌便道。 “说来听听!”炫飞一把抓住了金牌看了看。 “怎么说呢?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城门被封之时,你可以凭借它出城!”公子清浅略一思索道。 “这么说我以后万一犯了事儿,可以借助他逃了?”炫飞裂开嘴笑了。他直接把金牌挂在了脖子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公子清浅将金牌替他塞到内衣襟里藏好。 “我说的可是真的!这金牌我天天戴着,洗澡我都不摘下!”炫飞手捂着胸口笑道。 “嗯!你还没说皇上的身子倒底怎么样了?”公子清浅正色道。 “嘘!权公公不让说的!咱回去再说好吗?”炫飞此时倒是精明起来。 “行!”公子清浅拍了拍炫飞的肩头。 “我和你说啊!那权公公可是个内功高手。”炫飞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吃惊不小。 炫飞看着公子清浅一脸惊愕的样子,不禁得意地搂住了他的肩膊。 这一回公子清浅没有躲开,一直任他搂着出了宫门。 炫飞在马车之上才告诉公子清浅,皇上活不过明年年底! 公子清浅听了沉默不语起来。公子瑾阑果然已经开始着手筹划和实施他的计划了。自己也不能再等闲视之了! 公子清浅和炫飞刚回到自己的府邸,就收到了魏无镜的羽信。 “什么事这么紧张?”炫飞看着公子清浅捏着手里的帛卷儿和渐渐拧紧的眉头问道。 “柔心到了他的手上!” “这有什么打紧的?他不就是一个商人么?”炫飞随手拎起了茶壶倚坐在茶桌前。 “他说要让柔心成为他的女人!”公子清浅将帛卷放到了油灯之上。灯火差点灼伤了公子清浅的手指头。 炫飞走过去抓住他的手看了看,然后认真地问道:“你不相信柔心?” “他不是因为喜欢柔心而要她!你懂么?”公子清浅的眼神暗淡下来。 如果魏无镜真的喜欢柔心,他倒也不必担心。而事实是魏无镜为了报复公子瑾阑而要柔心,那么他便不会怜香惜玉,甚至还会采取极端的手段对付柔心! 可是柔心怎么就到了魏无镜的手上了呢?这使得公子清浅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自己的眼线和刘涛至今一点消息都未传回!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柔心拒婚 魏无镜也一直派人盯着公子瑾阑的府邸。他的人和公子清浅的眼线一样,都被公子瑾阑蒙蔽了。 不过魏无镜的人根本就没有发现江夏郡的公子瑾阑是假的。但是那人也一直蹲守在客栈里。 也就是在公子清浅去找炫飞给皇上看病的前一天夜里,柔心住的客栈被微鸿组织的余孽袭击。 他们的目标当然是公子瑾阑。枫炎和假公子瑾阑力战微鸿组织的人。但是他们人多势众,柔心不得不出手相帮。 就在柔心险象环生之际,刘涛为了救柔心而受了伤。 枫炎让柔心快逃!柔心扶着刘涛跑出了客栈。 戴紫面具的人带人杀了假扮公子瑾阑的人。枫炎见势不妙也逃了。 戴紫面具的人下令追捕柔心。于是,柔心和刘涛便陷入了险境。 刘涛因伤重昏迷。柔心将他藏在了一家的废弃的屋子里。然后她只身引开了微鸿组织的人。 柔心跑到了河边,眼看着湍急的河水无路可逃。她横下一条心准备跳河。这时,河面上驶来一条船。 “姑娘!上船!”那船家飞速地将船划了过来。 柔心想都没想地就上了船。那船上的艄公藏在斗笠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艄公正是蹲守在客栈的魏无镜的人。他见柔心和刘涛逃往河边的方向。于是他通知河上留守的人准备接应! 柔心虽然顺利地逃脱了微鸿组织的人的追捕。但是她却落到了魏无镜的手里。 那救她的人将柔心送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十里亭。 柔心在亭子里看到了坐在那里喝茶的魏无镜。 “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柔心十分的诧异。 “我在等你!”魏无镜微笑地看着一脸茫然的柔心。 “你是说……” “我的人救了你!你不该谢谢我么?”魏无镜站起身走向柔心。 “公子倒底想怎样?”柔心后退了两步。 “跟我回杭州!”魏无镜打开了折扇停下了脚步。 柔心回头看了一眼救她的人,又看了看眼前眯着眼睛的魏无镜。她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好!” “倒底是个聪明的人儿!把马车牵过来!”魏无镜合上了手里的扇子。 柔心不情愿地上了魏无镜的马车。她坐在了车里的侧凳上看着车外。 “你就不好奇我要带你回去做什么?”魏无镜看着柔心曼妙的身姿问道。 “用我来要挟我家公子!”柔心转身直视魏无镜。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要娶你!”魏无镜戏谑地看着柔心。 “你不是喜欢风尘子吗?”柔心的心有些不安起来。 “可是她不喜欢我!”魏无镜的眼神里透着怒意。 “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情感,如何成为夫妻?”柔心试图说服魏无镜。 “那重要吗?公子瑾阑不是也娶了个不喜欢的女人吗?”魏无镜的嘴角向下撇了撇。 “我不会嫁给你的!”柔心倔强地道。 “嫁不嫁由不得你!”魏无镜冷笑一声。 “你不会要娶一个死人吧!”柔心的话使得魏无镜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公子瑾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得到柔心。 “我不急!我会有办法让你自愿嫁给我的!”魏无镜缓缓地道。 “不可能!”柔心转身又看向车窗外。 任魏无镜富可敌国,却依旧得不到他想要的女人和想娶的女人!你说他现在心里的恼怒程度可想而知! 魏无镜的手攥得紧紧的。他盯着柔心的眼神十分的狠厉。他那本来儒雅的脸也有些扭曲了。 柔心被魏无镜带到了他的另一处宅子。这里只有翠儿和一个看门的单叔。 宅子不算小,亭台水榭,假山花园,样样齐全。 柔心的屋子也十分的雅致。她倒是挺喜欢这里的。 “翠儿!我们可不可以出去买东西啊!”柔心试探性地问翠儿。 “当然可以啦!主人说了,你们成亲之后,你就是家母了!”翠儿口无遮拦道。 “可以出去就好!我得逃出去才是!”柔心在心里暗暗地核计着。她本打算让翠儿帮她,但是她突然想起了公子清浅的话,然后她决定这件事她要一个人完成。 柔心在宅子里练琴、写字和绣花。魏无镜一天来一次陪柔心吃饭。他看到柔心开开心心地很是奇怪。 魏无镜私下里问翠儿:“柔心就没出过宅子么?” “没有!昨天她还绣了一条绢帕送给我呢?”翠儿拿出柔心绣的绢帕给魏无镜看。 魏无镜看了看绢帕上的花鸟,觉得柔心的绣工的确不错! 翠儿有时趁柔心午睡的时候去会自己的情人。她把那块手帕送给了她的相好的。她却不曾想,公子清浅的侍卫刘涛已经盯上了她的情人姜成。 姜成在采买的时候掉落了那块手帕。刘涛捡起了手帕看到了上面的刺绣。 刘涛是公子清浅一手培植起来的人。他一眼看出刺绣的花朵上有个柔字,而在鸟儿的身上有个心字。小鸟正展翅欲飞? 翠儿和姜成再次约会后,刘涛跟着翠儿找到了魏无镜藏柔心的宅院。 刘涛通过观察发现这处宅子居然暗藏了八名高手。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传信给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看了刘涛传回的信简明白了魏无镜传书给自己的意思。他暂时还不能和魏无镜翻脸。于是,他让人将此消息送给了刚刚回府不久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收到了消息后,立即连夜秘密离开府邸。他让途安动用了江湖力量协助他。所以,公子清浅和魏无镜均不知公子瑾阑已经到了杭州。 公子瑾阑向来行事果断。他在到杭州的第二天夜里就带人闯进了魏无镜的宅子。 柔心当时还未睡下。她让翠儿去给她拿夜宵。公子瑾阑就在此时进了她的房间。 柔心关上房门一回身,看到了公子瑾阑就站在她的身后。 柔心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扑到了公子瑾阑的怀里。 “我们先离开这儿!”公子瑾阑搂着柔心从后窗离开了。 他邀请的江湖高手们和魏无镜的秘密护院们打在一处。 公子瑾阑将柔心扶上马,自己坐在了她的身后。然后他命枫炎发信号! 枫炎发了红信后,跟着公子瑾阑骑马飞奔。那群帮忙的江湖高手看到了公子瑾阑得手的信号后,不再恋战,纷纷撤离。 他们虽然有人受伤了,却都成功地逃了出去。 等魏无镜接到消息赶到宅子里时,柔心早已不见了踪影。他看着自己的护院死的死,伤的伤,却不知是何人袭击了他们。 翠儿却成了魏无镜的出气筒。他质问翠儿,柔心去了哪里? 翠儿哆哆嗦嗦地说她去给柔心拿夜宵,回来时就不见了柔心姑娘。 “要你何用?”魏无镜气得踢了翠儿一脚。翠儿的身子飞撞到树上昏了过去。魏无镜这才作罢。 公子瑾阑搂着柔心在马背上飞奔了四个时辰才到了京城门外。那时已天光大亮,城门口已经人来人往了。 柔心想下马,却被公子瑾阑抱了下来。然后途安带人用一乘软轿将柔心抬回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公子瑾阑和枫炎骑着马回去了。这一切均被刘涛看在了眼里。他立即赶回了朱阳镇,向公子清浅禀明事情的经过。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抢荷包 魏无镜自然知道此事是谁做的。他对公子瑾阑是恨之入骨了。他去了朱阳镇见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却在自己的书房里弹琴。魏无镜不等含光通报便走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公子清浅并未看他。魏无镜一把按住了公子清浅的琴弦。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看茶!”公子清浅收拢袍袖,抬头看着魏无镜黑着的一张脸。 魏无镜忍住火气坐在了茶桌旁。含光给他倒茶。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魏无镜压住火气问道。 “四皇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公子清浅接过含光递过来的茶轻轻地道。 “你想坐山观虎斗?”魏无镜眯着眼睛看向公子清浅。他这时才发现公子清浅京城第一公子的称好不是绣来的! 魏无镜去到四皇子府邸时,四皇子正倚在躺椅上琢磨着怎么整治公子瑾阑。 “你来得正好!帮我想想怎么出气!” “只想出气是成不了气候的!”魏无镜拿起了四皇子桌子上的一个橘子。他仔细地剥着橘皮。 四皇没等魏无镜剥好,便一手抓在嘴里吃了起来。 魏无镜这一路奔波渴的要命,剥个橘子还让四皇子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他顿起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盘子里有的是!”四皇子看着魏无镜阴沉的面孔笑道。 “你还能笑得出来!”魏无镜又拿起一个橘子。 下人们端来了茶。魏无镜放下橘子开始喝茶。 “怎么?你喜欢这茶?”四皇子见魏无镜一连喝了三杯不禁问道。 “我本来打算娶了柔心的,却不料他竟然去杭州劫了人!”魏无镜的火气又上来了。他何尝吃过这样的亏! “那小子绝对干得出来!”四皇子扶着腰站了起来。他现在的棒伤还没好利索。 “我帮你!”魏无镜咬着牙道。 “好!他的府中有我的人!”四皇子神秘兮兮地道。 “哦?那还等什么?”魏无镜没想到四皇子还有如此的心机。 “等一个好时机!”四皇子看到魏无镜赞许的目光,心里觉得自己忒舒坦。 “什么时机?”魏无镜追问道。 “我二哥每年腊月二十三都会让我们兄弟几个在一起聚一聚!”四皇子拿起了橘子掰开,递给魏无镜一半。 魏无镜接过橘子拿在手里。他想听听四皇子的计划,可是四皇子却不说了。 “真的万无一失?”魏无镜也不好问的太明显。 “放心吧!我只是针对公子瑾阑!”魏无镜将橘子抛到口中咽了下去。 “那我这口恶气就先咽下!我能帮上什么?”魏无镜探问道。 “帮我弄一种无色无味的慢发性毒药!”四皇子转身看着魏无镜的眼睛。 “好!”魏无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让他多活些时日吧!魏无镜在心里恨恨地道。随后他便离开了四皇子的府邸回杭州了。 现在时值八月,气候很时宜。柔心坐在自己小屋外的树下做着针线。她现在的性子沉稳了许多。 人总会长大的。柔心经过这件事后,她的心性也有些改变。在最关键的时刻,是公子瑾阑救了她! 小公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柔心的身边。他静静地站在柔心的身边看她绣花。 柔心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她扭头一看,小公子正一眼不眨地看着柔心手里快要绣好的荷包。 “想要吗?”柔心将小公子抱在了膝盖上亲了一下。 “我母亲给爹爹也绣了一个,可是没有你这条鱼好看!它就像真的一样!”小公子伸着胖乎乎的手指头碰了一下柔心绣的那条红鲤鱼。 柔心的心突然地抖了一下。她本来是打算把绣好的荷包送给公子瑾阑的。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这条在荷花后面的鱼马上就绣好了。你先坐在旁边等一下!”柔心将小公子放到了矮凳上。 “真的给我吗?”小公子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望着柔心。 “嗯!”柔心拿起绣线继续绣了起来。等柔心将荷包绣好了。 小公子从矮凳子上站起来伸手去接柔心手里的荷包,却不料一只大手将荷包拿去了。 柔心和小公子一看,来人正是公子瑾阑。柔心抱起小公子对公子瑾阑道:“这是给他的!” “一个孩子要这个做什么?”公子瑾阑没有要还给柔心的意思。他仔细地看着荷包上的双鱼戏荷的图案。 “说好了是给我的!”小公子瘪了瘪嘴差点哭了出来。 “我答应给他了!”柔心认真地看着公子瑾阑。 “你告诉爹爹!要他做什么?”公子瑾阑拿着荷包问儿子。 “我喜欢她,更喜欢她绣的小鱼儿!”小公子伸手去拿公子瑾阑手里的荷包。 “就连小孩子都喜欢你!”公子瑾阑将荷包还给了儿子。柔心听不出他是何意! “小公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吓死我了!”梅香急急地走了过来。 她看到公子瑾阑也在,忙行礼道:“见过公子!” 柔心将小公子递给了梅香。小公子一直在看手里的荷包。他还把小嘴凑在荷包上的小鱼上啄了一口。 “我还想着让你带这个孩子!现在看来不成!”公子瑾阑转身看向柔心。 “公子想多了!”柔心收拾起自己的针线篮子进屋去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至于吗?柔心坐在床边生气地想。 公子瑾阑从窗户外看着坐在床上微蹙双眉的样子居然不舍得离去。 “公子!”途安拿着羽信走了过来。 公子瑾阑收回眼神接过羽信走向了自己的书房。他这次出去联络了江湖上支持他的一些高手。他们在庐陵郡秘密会谈,然后这些高手化身武师在各地开起了武学馆。 江湖上有些门派要想在江湖上立足,势必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公子瑾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为扩充势力,为自己和二皇子成事做准备。 江湖人为了谋生开武学馆的事不足为奇。公子清浅在各地的线人根本就没当回事。但是有一个人却发现了端倪。那人就是被迫加入公子清浅司机处密简司的苍梧郡的单连城。 单连城虽然一直跟着刘涛历练,但是他的家里还有年事已高的母亲令他放不下。所以刘涛暗中默许他回家看望老母。 单连城在回京途中在各郡县客栈歇脚时,发现了不少青年才俊议论加入武学馆的事。如果是一个郡县发生此事也不足为奇。可是几个郡县同时出现这件事便不是偶然了。 单连城回到朱阳镇就将这一信息告诉了刘涛。 刘涛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于是他禀报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这才知道公子瑾阑上次避开自己的眼线出去做了这件事!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心团圆 公子清浅并没有将公子瑾阑在各地设武学馆的事告知三皇子。 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公子清浅不想因为此事使皇上的病雪上加霜。 禁军左统领郭庆是公子清浅的师哥。但是他们这层关系从来就没人知道。 郭庆知道公子清浅支持三皇子,因此他也有意和公子清浅亲近,毕竟在宫中没有靠山是 不行的。 郭庆在休假日换了便装去了公子清浅的府邸。公子清浅听说郭庆来了便起身迎接。 郭庆和公子清浅寒暄过后,便直入正题。公子清浅分析了当前朝中的局势。郭庆当即表示愿意和公子清浅一起支持三皇子。 公子清浅让郭庆暂时不要和他与三皇子走得太近。 郭庆知道公子清浅的意思。他说会在暗中协助他们。 公子清浅没有多留郭庆,他备了份厚礼让郭庆从一条密道离开了。 公子清浅在学艺期间也受到过郭庆的护佑。因为郭庆也来自京城。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将门之后,但是他却知道公子清浅是海侯府的人。 海侯爷那时正是京城的风云人物!郭庆是将门之后。他的父亲郭仪虽然武艺超群,战功赫赫。但是郭家只是京城一个不起眼的没落贵族。所以郭仪的官阶品级并不高。 他又不善于与人沟通,因此经常在儿子面前唉声叹气! 郭庆学艺归来,已经懂得了父亲不得志的因由。在御林军海选之时,郭庆凭借自己高超的武艺进入了御林军营。 在军营里面,郭庆的人缘是极好的。他没有靠山,全凭自己一人之力爬上了御林军左统领之职。但是他知道,那些士族大家的子弟对他这个职位甚是觊觎。 当今圣上选能者用之,但是皇上玉体欠安之事,宫帏内外人尽皆知。 现在连宦官们都在忙着寻找靠山。郭庆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在士族大家之中他只认识公子清浅一人,所以他决定靠着海侯府这棵大树了! 其实就算郭庆不来找公子清浅,公子清浅也会去寻他做内应。毕竟现在的皇权之争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海侯爷的旧部刘井轩统兵十万驻守晋安郡。公子清浅已经派刘涛和单连城去联络了。 今年的八月十五,公子清浅没有回海侯府。他在等刘涛的回音。 月被乌云遮住了。公子清浅的心很沉。朝中的官员们已经分成了四派。自己的这一方的支持者并不多。 以董心平父亲为首的中立派和支持二皇子的各占三分一。 剩下三分之一支持四皇子占大半。公子清浅面对的局势并不乐观。 “公子!刘涛的密简!”含光走到站在书房门前的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接过密简打开一看,他的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了。刘井轩已经答应完全配合公子清浅行动! 公子清浅抬头看着已在乌云中露出的月华,他的心中有了些许的喜悦。 拥护二皇子的朝臣虽然众多。但是他却没有有力的武将的支持。这是他致命的弱点。 季府的季老爷子虽然让公子瑾阑出头支持二皇子,却至今不肯动用他手里的家族势力。 公子瑾阑虽然能发动江湖势力支持二皇子,但是这些人貌合神离,各自为战,无法与军队相抗衡。 公子瑾阑怎能不知这厉害关系。他看着自己的妻儿和柔心等人围坐着一起赏月,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京城的护卫营不过万余人,就算加上右禁卫军也不过一万二千人! 拥护四皇子的武将们共拥兵约七万,再加上七皇子的七八万兵马,公子瑾阑想想头就痛。 “公子!吃块月饼!”柔心给大家分好月饼后递给公子瑾阑一块! “你们吃吧!”公子瑾阑转身进了书房。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公子瑾阑的背影消失在书房的门口。 “娘亲!爹爹怎么不高兴了?”小公子咬了一口月饼问抱着他的杨雅娴。 “你爹爹是做大事的人!”杨雅娴的解释小公子听不懂。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杨雅娴给小公子擦了擦嘴角。柔心走过来接过了孩子。 柔心抱着小公子进了书房。公子瑾阑却立在书架旁一言不发。 “公子!”途安走进来看到柔心便不再说下去。 柔心赶紧抱着小公子退出书房。杨雅娴看看天色已晚,命人撤了席子。大家各去安睡。 柔心也准备休息去了。途安走出来道:“公子让你进去说话!” 柔心疑惑地看了看途安。途安临走时只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可想清楚了!” 柔心不知途安是何意,她迟疑着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公子瑾阑看着立在他面前的柔心。背着月光的柔心的脸有些暗淡,但这并不影响柔心的美,反而使她另有一番韵致! “公子请吩咐!”柔心见公子瑾阑迟迟不肯开口便施礼道。 “你来我府中约有两年!我不计较你的过往。但是从今日起,你不可有二心!”公子瑾阑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和柔心谈话。 柔心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她心里暗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你现在没得选择!可能你没有注意到我府中的人的左小指上都有一个月牙的标志!有了此标志的人将永远是我季家的人!”公子瑾阑盯着柔心的眼睛。这双眼睛到现在依旧是无暇的! 公子瑾阑的心有些不忍!但是他必须这么做!这种非常时期,他不能再有半分的儿女情长了! “公子是要我成为季家的家奴?”柔心的话音里有了些许的颤抖。 “你不肯成为我的人!那么只能沦为家奴!这是季家的家规!”公子瑾阑在心底叹了口气!他知道季家的家规森严。无人能例外!凡是在季家两年以上的仆役,没有外心者必须入册正式成为季府的家奴。 这对于其他季家的仆役来说是一种荣耀,但是对于柔心来说却是一种灾难! 我该怎么办?公子清浅不可能不知道季家的这条家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柔心的心在哭泣。烙上了那样的标记,自己这一生将无法摆脱季家家奴的身份了! 柔心的沉默使得公子瑾阑的心不安起来。她如果不愿,只有死路一条。自己的大哥绝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人违背家规! “我可不可以成为你名誉上的妾室?”柔心的声音低的很。 “你是说……”公子瑾阑的眉毛宁到了一处! “是!请公子成全!”柔心跪在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柔心半晌,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名誉上的妾室只是我与她之间的约定,外人并不知晓!而事实上她就是我的人了!公子瑾阑的心里升起一种喜悦之情。 “就这么办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入魏府 八月十六那日,公子瑾阑将季府一百零一人召集在一起。他郑重其事地宣布柔心成为他季瑾阑的人! 柔心当日身穿红色曳地长群,外罩黑色丝绣长袍,美得不可方物。 本来依公子瑾阑的心意是要拜堂的,可是柔心执意不肯,所以公子瑾阑想了这个法子让大家都知晓这件事! 柔心随后去拜见了杨雅娴。杨雅娴从途安的口中知晓了季府的这个家规。所以她并不恼恨柔心,反而觉得她甚是可怜! 柔心成为季瑾阑的妾室的消息不胫而走。二皇子当天气得没吃饭!他知道季府的规矩,但是他恼柔心为什么不来求自己帮忙!她只要拿出那块玉佩,公子瑾阑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季府的人也不敢动她! 公子清浅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后果。但是他的心还是莫名地疼了起来。柔心的承诺他信!只是公子瑾阑太过霸道,他怕柔心捱不到那个时候! 四皇子倒是并不十分的在意。在他看来柔心成为公子瑾阑的妾室只不过是个形式。他认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魏无镜接到风尘子的传递的消息后来到了京城。 明鸿院的夜里依旧是灯火通明,琴瑟不歇,歌舞不断。 风尘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沉思不语的魏无镜打趣道:“让人家捷足先登了不是?” “那丫头还提不起我的兴趣!”魏无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那你这么急着来是为什么?”风尘子嘴角微微一动嘲讽着他。 “他会抢!我也回敬他一下!”魏无镜面无表情地道。 “今晚你要抢人?”风尘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不过人先要放你这儿!”魏无镜终于道明了来意。 “人你不用抢!她自会跟你走!躲在明鸿院也不是办法!”公子清浅突然的出现令魏无镜始料不及。他竟然没有觉察到公子清浅就在附近。这使得魏无镜有些怒意。不过公子清浅的话他还是颇感兴趣。 公子瑾阑府邸夜里贵客迎门!四皇子和二皇子同时上门给公子瑾阑道喜。公子瑾阑不得不设宴招待二位皇子。 柔心被途安安置在公子瑾阑的卧室里。她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公子瑾阑会不会遵守约定。 “姑娘是否愿意和我暂时离开?”一身季府侍卫打扮的魏无镜从帘幔后走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柔心警惕地看着魏无镜。 “我别无他意,只是想帮姑娘一把!”魏无镜按照公子清浅设计好的说了出来。 “真的?”柔心动了心思。 “嗯!他只会认为是我劫走了姑娘!”魏无镜继续言道。 “好!”柔心也想暂时躲一躲公子瑾阑。因为她实在无法面对自己的新身份。 魏无镜带着柔心直接去了正门。柔心按着魏无镜的吩咐拿出二皇子的玉佩对守门的侍卫道:“二皇子吩咐奴婢去他的府上取件东西!” 公子瑾阑府邸的守门的侍卫自然认得二皇子的玉佩。他们也知道柔心是公子瑾阑的贴身侍妾。虽然她身边的这个侍卫眼生,但是途管事经常在府内安插人手,因此他们没有阻拦和询问。 魏无镜的马车就停在去往二皇子府邸的路边。柔心随魏无镜上了马车直奔城门而去。 炫飞拿着皇上给他的金牌等在城门口。 魏无镜的马车一到城门口,炫飞便飞身坐在了车夫的身边。 守城的兵士见了炫飞手中的金牌,二话没说地开了城门。 魏无镜将炫飞送到朱阳镇后,直接驾车赶往杭州城。 公子瑾阑送走了两位皇子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他见柔心没在屋里,门口的守卫也不见了。公子瑾阑顿时感到大事不妙。他走到屋门口沉声道:“来人!” 隐在暗处的侍卫走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询问何人进过屋子。 那名侍卫说没见人进去过,只看见一名侍卫跟着柔心走出了屋子。那名侍卫说完,自己也发现了漏洞。他惊得跪在了地上。 “让途安来!”公子瑾阑的脸阴得吓人。 “是!”那名侍卫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功夫不错!只可惜……”公子瑾阑恨恨地想。 “公子!发生了何事?”途安急急走来道。 “柔心被人带走了!”公子瑾阑忍着怒气看着途安。 “属下这就去查!”途安转身快步离去。 公子瑾阑已经隐约猜到四皇子和二皇子的到来必定不是偶然。他们既然亲自前来,那么劫走柔心的肯定不会是他们二人。 公子清浅没有那么傻!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惹火烧身! 那么只剩一人有此可能,那就是魏无镜了!公子瑾阑真恨自己看到四皇子时没有想到这一点。 “公子!查到了!根据守卫的描述,那人的画像出来了!”途安将画像递给了公子瑾阑! “去城门查询一下!”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途安。 途安犹如针芒在背,不禁冷汗津津了。他亲自去了城门询问,得知夜里的确有辆马车拿着金牌出城。 公子瑾阑听到途安的禀报很是纳闷儿!魏无镜怎么会有皇上御赐的金牌? 皇上赐金牌给炫飞时,只有三皇子母子、权公公和公子清浅知晓。他们当然不会外传此事。 公子瑾阑知道海侯爷有此金牌,但是他知道海侯爷是绝不可能用它做这种事的! “请公子责罚!”途安见公子瑾阑望着天上的明月不动便跪下了。 “现在还不是罚你的时候!人是你没看住,就由你去给我弄回来!”公子瑾阑一甩袍袖进了书房。今晚他注定是无法入眠了。 途安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公子瑾阑屋子里刚燃起的烛火,皱着眉头在心里暗骂柔心。自从这个女人进府后,公子就没安生过! 公子瑾阑让途安去把柔心找回来,可是途安巴不得她一辈子别回来!他怎么可能真的用心去找柔心? 柔心这次进魏无镜的府邸。她已经不再感到胆怯了。她知道魏无镜不会轻易地要了她的命,也知道魏无镜喜欢的人是风尘子。 魏无镜将柔心弄进府后,只是让她住在原来的院子里。翠儿依旧去侍候她。但是柔心明显地发现翠儿不再和自己那么亲近了。 魏无镜在府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这回他就不信公子瑾阑还能救走柔心。 途安虽然亲自来了杭州,但是他只是住在京城三侠客之一的柳云鹏的哥哥家里。 刘云鹏恰巧也去了哥哥家。他看到途安大喜过旺,两人喝了三天,也醉了三天。 柔心在府里无所事事,便练起了凌霄内功心法。 魏无镜再也没在府中露面。杭州的官府已经去过他的园子了。他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 如果公子瑾阑去了他的府宅,那么他就让他有去无回!魏无镜在柔心住的宅子里埋下了硝石和硫磺。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途安受伤 柔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但是翠儿却是知情的。 翠儿上次没看住柔心,魏无镜饶她不死。这次却让她陪着柔心去死!翠儿心不甘,情不愿,却无可奈何! 奴婢的命本来就掌握在主人的手里。翠儿的相好被魏无镜控制住了。他告诉翠儿,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翠儿整日魂不守舍,愁眉不展地面对着柔心。 柔心一开始以为翠儿是因为上次的事儿记恨自己。但是她通过观察发现,翠儿并没有为难自己。她只是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柔心决定问个明白。兴许自己能够帮到翠儿。 这天晚上天色不错。柔心说要去宅子各处走走。 翠儿无精打采地陪着柔心四处逛着。她突然踩到一块鹅卵石,差点被绊倒。柔心及时地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稳了脚跟。 “又想你的相好的了?”柔心轻声问道。 “嗯!”翠儿的眼里有了泪光。 “怎么?他出事了?”柔心拉着翠儿坐在了路边的亭子里。 “没事儿!”翠儿不好说出实情,只能默默地擦着眼泪。 突然一声巨响,柔心和翠儿扑倒在地。她们头上的亭子摇晃了两下。 柔心拉起翠儿来到石子路上站定。她们看到自己住的院子里一片烟尘。 不一会儿,刚才她们坐过的亭子也倒塌了。柔心提着翠儿飞身上了路的另一旁的假山石上。却不料假山石也碎裂了,摇摇欲坠。 柔心搂着翠儿的腰肢又跃到了地面上。 这时,柔心看到一个人飞奔而来。他的脸上蒙着面巾,浑身尘土,看不出来是谁? “柔心!快跟我离开!” 柔心这时听出来人正是途安。柔心打算带着翠儿一起跟途安离开。但是途安一掌打晕了翠儿,拉着柔心就走! 柔心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途安向后院跑去。他们翻墙而出,来到了街道上。 途安受了伤。他忍着伤痛将柔心带到了公子瑾阑在杭州设的一处秘密的武学馆——洪文馆。 柔心见途安停在了洪文馆的门前。她上前叫门。 门开了,一位老者望向柔心的身后。柔心这才发现途安晕倒在地。 老者认识途安,所以他和柔心将途安拖进了院子里。 “羌伯!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洪文馆的大师傅吕征程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京城的途管事受伤了!”羌伯扶着途安站住了脚。 “先安置到后院的红楼里!此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吕征程不愧是久在江湖上行走之人! 柔心和途安被羌伯带到了红楼里。这里是洪文馆的禁地。也是公子瑾阑等人秘密商讨要事之地。 途安满是灰尘的外衣被羌伯脱下拿走了。柔心拿着绢帕替途安擦着额头的汗。 吕征程提着药箱进来了。柔心起身站在一旁。 途安的身上多处被炸伤,最重的伤走两处。一处在左肩,另一处在右小腿。 他伤得这么重还能带我离开!柔心皱着眉头看着昏迷不醒的途安。 吕征程让柔心给他做帮手,给途安处理好了身上的伤。 途安清晨苏醒过来。他忍着伤痛坐了起来,却发现柔心趴在床沿上睡得正香。 为了救你,我伤成了这样!柳云鹏还生死未卜!途安恼恨地看着柔心。 柔心一直睡到羌伯进来才醒。她揉了揉脖子,看到途安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就知道他早就醒了。 柔心接过羌伯手里的水盆放到了盆架之上。羌伯则把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你在此休养几日!吕师傅已经将消息传给了公子!”羌伯安慰途安道。 “多谢!”途安坐在床上拱手施礼。 “姑娘!这是伤药,记得晚上给他换上!”羌伯说完就走了! 途安伸着右臂想喊住羌伯。无奈羌伯走得太快了。途安只好作罢! 白天武馆里出入的人多,吕师傅吩咐羌伯进出红楼要小心,所以他才走得这么急。 柔心将菜夹到途安的饭碗里端给他。途安没有接碗,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柔心只好替他端着碗。 途安平时吃饭很慢,现在想快也快不起来。他一着急差点噎着。 “你慢点吃!”柔心的话使得途安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他放下了筷子不吃了。 “你这样浪费,公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柔心又把筷子塞到了途安的手里。 途安是府里的管事,平时极为节俭。所以公子瑾阑府里的人都不敢奢侈浪费。 他听了柔心的话后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这下可苦了柔心。她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吃饭竟然会这样的慢!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多嘴了。 “我吃饭向来是这样的!”途安吃完最后一口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柔心吃饭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她草草地吃了些,然后拿巾帕给途安。途安擦了脸和手。 柔心正在梳洗。洗净铅颜的柔心使得途安觉得眼前一亮。 怪不得公子会迷恋于她了!途安心里暗暗地道。 途安午后又睡下了。柔心无聊地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景色。 途安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羌伯一直没有来。 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柔心很想推门出去看看。但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屋里越来越暗,只有窗户的缝隙里透出点月光来。 “我给你换药吧!”柔心想起了羌伯临走时说的话。她知道今晚羌伯是不会来了。 “我自己来!”途安皱着眉头道。他和他的主子公子瑾阑一样,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身子。 “呵!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自己换药?”柔心走到途安面前拉开他的衣领扯下了贴在他肩头的膏药。 途安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柔弱的柔心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柔心从新将药敷在途安的伤口上,然后给他贴上了膏药。 途安腿上的伤较重。柔心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途安的胳膊和后背虽然伤的不重,但是也需要伤药,以免被感染。 柔心一处伤口也不放过,途安的脸已经红成了柿子。 “你也是习武之人,别这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似的!”柔心的话使得途安哭笑不得。 自己本来就未成亲,也没有接触过女孩子。这回可倒好,被柔心折腾个够,末了还数落自己一番,途安的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也只有公子能忍耐了!途安第一天就觉得受不了了。他只盼着天明,因为他需要出恭。这句话他当着柔心的面实在是说不出口。 幸亏第二天早上羌伯来得早,途安才在羌伯的搀扶下出去了一趟。 羌伯扶他回到屋里时说,杭州首富魏无镜的家宅被贼人所炸!官府正满城地搜捕。他最近几日不会再来了。吃的干粮、水和药他已经给带来了。 途安听了心里暗暗叫苦。柔心听说还要闷在这红楼之中许多天,她也十分的不开心。 羌伯走后,柔心在地上四处溜达。他突然发现了一块红色的木质墙板是活的。她移开墙板发现了一处楼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红楼之密 “途安!这里有一个楼梯!”柔心说着便向上走去。 “柔心!别去!”途安只跟公子瑾阑来过两次。但是他那时站在门外等候,并没有进来过。 柔心处于好奇,所以她一直走到上面。在二层楼阁里有许多地图和模拟图。柔心一一看过后开始上第三层楼阁。 第三层楼阁内全是各式各样的宝剑和印章。柔心拿起那些印章逐个看了个遍。那些名字她一个都不认识,只识得吕征程的名字! “你再不下来就死定了!”途安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柔心的脚从四层楼阁的楼梯的第一阶挪了下来。 当她走下最后一蹬楼梯时,途安正扶着那扇活动的墙板怒视着她。 “途管事!我扶你去床上坐!”柔心走到途安的身边扶着他去了床上。 柔心将墙板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后,去水盆里洗了洗手。 途安一整天都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柔心递给他干粮他也不吃。 直到晚上柔心给他换药时,他才说了一句:“你真不该上去!” “我只是好奇!”柔心并不在意。 “如果吕征程知道你上去过。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途安的这句话使得柔心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她这才明白那些印章恐怕是他们这些人要做某些事而留在那里的! “求你别说我去过!”柔心央求途安。 “现在知道怕了!只要公子不责罚你,我不会多事的!”途安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七天后,羌伯带来的干粮和水都尽了。途安的伤也好了许多。他基本上行动自如了。 “我们出去吧!”柔心刚想推门,就听见了魏无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去搜!” 柔心和途安吃了一惊。现在出去只能自寻死路! “我们上去躲一躲!”柔心把那扇活动的墙板移开了。途安将屋子里多余的东西都拿在手里。 他们二人在楼梯内将活动墙板移回原位。这时,吕征程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也不能进去!” 柔心和途安上到了二层楼上。途安看到那么多的地图眯起了眼睛。然后他快速走到窗前,从缝隙中看到魏无镜一掌打伤了吕征程。 途安跟着柔心上了三层楼。他看到那些印章时,头上现出了冷汗! 柔心也知道魏无镜要是发现了这些印章意味着什么? “我真不该带你来这里!”途安咬咬牙拿起了烛台上的火折子。 “你要做什么?”柔心差点叫出声。 “烧了这阁楼!”途安镇定地道。 “那我们?”柔心的手心也开始冒汗。 “你去看看哪扇窗户外有树!”途安已经点燃了那些木质的印章。 魏无镜带领杭州府的官兵刚闯进红楼,就听得有人喊:“走水了!” 官兵们一拥而出,魏无镜也被大家挤了出来。 红楼的窗户里冒出了烟,紧接着窜出了火苗。 吕征程的脸上先是愕然,随后是惊喜。他知道要是官兵发现了红楼的秘密,那么包括他在内的一些武林高手将大祸临头! 他们死不足惜,可是他们的弟子和家人也势必会被牵连! 火越烧越旺,救火的人最后也放弃了!羌伯捶胸顿足的大哭起来。 周围不知情的武馆弟子们也都摇头叹息着。魏无镜看向了吕征程。 吕征程闭着眼睛靠在他的大弟子的怀中。魏无镜虽然心存疑虑,但是红楼已被烧毁,他也只能带着人离去了。 魏无镜是如何查得知途安和柔心逃到了这里呢? 因为洪文馆里有名弟子的父亲是经营玉器的。魏无镜和他的父亲有些交情。魏无镜家宅被毁之事人尽皆知。 而洪文馆的羌伯出入红楼禁地还提着食盒,恰巧被那名弟子看见。他回家无意中将此事说给了父亲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父亲觉得红楼里一定是藏了什么人!他再联想到魏无镜的家宅被毁之事。于是,他亲自登门告知了魏无镜。以至于途安不得不烧毁红楼,与柔心另投他处。 杭州城他们暂时是出不去了。途安担心他的好友柳云鹏的安危。所以他不得不带着柔心去了柳云鹏的哥哥家里。 途安一进柳云鹏哥哥的家宅。柳云鹏的哥哥柳云飞便将途安和柔心带到了后院。 柳云鹏头上缠着麻布,坐在躺椅上看着途安。 柳云鹏嫂嫂端来了茶水。途安哪里有心思喝茶。他走到柳云鹏的身边说了声:“对不住!”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柳云鹏躺着没动。柔心便知他伤得比途安重。那么他是怎么逃回来的呢? 柳云鹏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途安去了柔心的屋子里,并没有发现柔心。他刚出门就被护院拦住了。 途安的功力远在枫炎之上,所以那些护院根本伤不了他。 待在屋顶的柳云鹏没有听途安不让他露面的话。他冲下去帮忙,使得那些护院死伤惨重。 两个没受伤的护院大叫道:“还不动手!” 途安一听便知不好!他拉着柳云鹏飞身上了屋顶。 结果爆炸声起,屋宇被毁。途安二人受伤后,各自奔逃。 柳云鹏虽然头部受到了重创,但是他神智清醒。他借着夜色的掩护和对地形的熟悉从后门回到了家里。 他只拍了一下他哥嫂的屋子的门便失去了知觉。 “都是我连累了你们!”柔心低着头道。 “知道就好!以后一心对待公子!”途安的话很重,柳云鹏抬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二位请喝茶!”柳云鹏的嫂嫂端来了茶。 途安的确是渴了。他坐在石凳上喝了两碗茶。 “没人来搜查么?”途安不安地看着柳云鹏。他怕自己再给好友带来灾祸。 “搜过了!我哥家里有密室!”柳云鹏笑了笑道。 柔心和途安同时看向柳云鹏。一户普通人的家里怎么会有密室呢?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喜欢收藏古玩!他是为了防贼的!”柳云鹏抬起了手臂。 途安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他的手上。柳云鹏喝了茶后接着道:“父亲故去后,这些古玩就一直留在他的密室之中。” “你们兄弟真让人羡慕啊!”途安不禁感叹! “还是我有个好嫂子!她说现在我们衣食富足,老爷子的那些东西就别动了!” “我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就知足了!”途安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我看这位姑娘就不错!”柳云鹏看着一直安静地站在途安身侧的柔心道。 “她?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红颜祸水,我这才领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途安没好气地道。 “你家公子好福气!”柳云鹏按了按头。途安忙扶他进屋休息去了。 幸亏公子没有来!不然受伤的就是他了!他在做什么呢?柔心站在院子里看着树上飘落的叶子出神。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水上遭暗算 公子瑾阑一直关心着柔心的动向。红楼被毁,柔心和途安生死未卜的消息送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里。 枫炎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高玥抱着茶盘躲在门口。她日日担心柔心,却不敢问主子。 为了大计,公子瑾阑这次没有亲自去杭州解救柔心。他知道魏无镜的很辣,却没想到他会真的杀柔心。 公子瑾阑实在分不开身去杭州。他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起来。 “他那边怎么样?”公子瑾阑的手臂支着头问道。 “不清楚!”枫炎小心翼翼地道。途安不在,府里虽然照常运转,但是耳目却不怎么灵便了。 公子清浅也收到了柔心下落不明的消息。他派出刘涛和单连城去杭州找寻柔心的下落。他不相信柔心会葬身红楼!但是从这一刻起,他已经和魏无镜彻底决裂了。 柔心和途安现在暂时安全了。他们每天照顾柳云鹏起居、饮食。柳云鹏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们得想想怎么回去了!”途安坐在石凳上喝了口茶道。 “我真没想到那个魏无镜居然能控制杭州府兵。到现在为止,全城还是处于戒严状态。你们要想出城是不可能的了!”柳云飞走进了后院。 “我们从别处绕回去吧!”柔心的话使得途安的眼睛一亮。 “我和你们一起吧!”柳云鹏一向是在江湖上游荡惯了,受伤的这些日子可把他给憋坏了! 柔心三人第二日便离开了柳云飞的家宅。他们向南翻过一座山来到了会稽郡。 这里远离繁华,民风淳朴。柔心三人在这里住了一宿。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爽。柔心三人一早赶路,心情也不错。 途安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他们在晌午十分来到一茶摊。 柔心觉得这茶摊的茶比别处的好喝多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茶摊正是途安在此地安插的眼线。 途安来了,茶自然上最好的。途安和柳云鹏都知道,只瞒着柔心而已! 新安郡在望,柔心却累得走不动了。途安四下看去,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院落。 “走!我们去那里歇歇脚!” 这个院落里根本没有人。柳云鹏整理了炉灶开始烧水。 柔心坐在木桌旁揉着自己的小腿。途安坐在那里擦汗。 柔心喝了热水,吃了柳云鹏不知哪里弄来的嫩笋觉得好多了。 途安看看天色已晚,就决定在这个院落里休息了。 夜里柔心起夜。她回来时看到途安、柳云鹏和三个人打在一处。 那三个人不是途安二人的对手,被打伤擒住了。 途安问出了他们是新安郡的捕快,是为了抓捕新近出现在郡里的盗贼而来到这里的。 原来是一场误会!途安放了那些捕快。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柔心跟着途安二人前往新安郡。虽然时值九月,新安郡的气温却是很温和。 柔心三人又被城里的捕头给拦下了。他们来到衙门被询问了一番后放行。 这一折腾过后,天已近晌午。柔心三人便在面馆吃面。 “抓住他!” 柔心抬头一看,一群捕快追着两人跑了过来。 柔心坐在最外面。所以她脚一伸绊倒了一个贼人。 那人被捕快抓住时抬头看了一眼柔心。另一人也被捕快们给捉住了。 “我们走吧!”途安看了一眼柔心,拿起剑就走。 他们在日落十分来到了鄱阳郡。鄱阳郡的客栈十分的紧俏。柔心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不大的客栈住下了。 天还未亮,柔心就被途安叫起。柳云鹏在路上告诉柔心,他们要去赶渡船回京。 天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他们到了码头时,大船已经开走了。 柔心三人只好租了乌篷船。船身不大,但是载他们三人还是绰绰有余。 “船家!大船为什么提前开走了?”途安在船离开码头时问道。戴着斗笠的船夫没有应答。 也许是雨下大了,听不到了吧!柔心暗暗地想。 雨的确越来越大。柔心抬眼望去,只看到白茫茫的水面溅起朵朵水花。 “途安!艄公呢?”柔心发现船头的艄公不见了踪影。 “不好!船漏水了!”柳云鹏看着脚下叫道。 “你们堵住漏洞!我下去看看!”途安脱下外衣跳入水中。 柔心终于发现船心的洞了。水从洞里汩汩冒出。 柔心用途安的衣服堵住的漏洞。然后她也脱下外衣跳入水中。 柳云鹏用柔心的衣服把水往外弄。他看到船边的水变成了红色,心里不禁一抖。雨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微风拂过,柳云鹏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只手把住了船舷,途安的头露出了水面。柳云鹏将途安拉上了船。 “柔心呢?”途安看着船里只有柳云鹏一人便急急地问道。 “她下水了!”柳云鹏看向血色渐渐淡去的水面。 途安立在船上四处看去,哪里有柔心的影子?他握紧了拳头,神情颇为沮丧。如果失了柔心,他怎么回去? “在那儿!”柳云鹏指着远处刚浮出水面的柔心叫道。 途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柔心飞快地游了过来。途安和柳云鹏将她拉上了船。 “以后不许冒险!”途安郑重地叮嘱道。 “嗯!”柔心走进了船舱里。途安和柳云鹏将船舱里的水弄干净后,二人却找不到划船的桨。 途安只好拆了仓棚上的木条当作桨和柳云鹏将船勉强划到了岸边。三个人跳到岸上。 “什么人要置我们于死地!”柳云鹏拧着衣服上的水道。 “那贼盗的同伙!”途安瞅了一眼柔心。他从来都没有这两次这么狼狈过。这女人简直就是他和公子的克星! 柔心不理途安的白眼。她觉得帮助捕快捉拿盗贼没错!不过她的优点就是从来不和别人说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她的错!”柳云鹏替柔心说了句公道话。 “我们差点葬身于河底!”途安不悦地走向有人烟的地方。 柔心三人来到岸边的一户人家门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 “我们来歇歇脚!”柔心看着孩子吃惊的表情道。他们三人浑身湿漉漉的,也难怪惊到那孩子了。 “谁呀!”一个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到跑过来的孩子,望向柔心三人。 “我们遇到了贼人!”途安带着柔心二人走进院子。 “成儿!去点火给他们烤衣服!”那妇人摸了摸孩子的头。 “你们先坐!”妇人转身进屋去了。 孩子在院子里点起了火堆。途安和柳云鹏脱了衣服搭在火旁的杆子上。 妇人倚在门口招呼柔心进屋。柔心进去换了一套女人的粗布衣衫走了出来。她端着盆子在水井旁将自己的衣服洗了晾在途安衣服旁。 “家里没有男人!你们……”妇人拿了两床单子递给了途安和柳云鹏。 途安去到屋里红着脸脱了内衣裤,裹上了单子。柳云鹏倒不在意。他行走江湖多年,什么险情没遇过? 柔心一并帮他们洗了。妇人也过来帮忙。柔心看着从屋里走出的途安的窘迫神情不禁笑了。 “他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妇人看着途安道。 人是不错!就是心狠了些!柔心不禁想起了公子瑾阑。它觉得途安和他的主子很像!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铁扇无情 途安知道水路不能再走了。他们三人虽然熟谙水性,但是水里的危险远比陆地大多了。 柔心在火堆旁靠在那妇人的怀里睡熟了。途安看着柔心还能睡得安心,他的心里不禁又升起了火气。 一艘乌篷船在河里遇到了水贼的事儿肯定会传开。如果魏无镜听说了这事,他们要想安全回去就不可能了!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公子怎么就看上了她? 途安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京城大家闺秀仰慕公子瑾阑的不在少数。他怎么就会爱上了一个不知轻重的婢女! 夫人杨雅娴也不错。她无论样貌、气度和品行皆是上等,可公子偏偏不喜欢!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柳云鹏穿上了烤干的衣服道!他当然知道他们多耽搁一段时间就多一分危险! “姑娘!醒醒!”那妇人看到途安二人已经穿戴妥当就开始轻唤柔心。 柔心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 “姑娘!你好像头有些热!公子!她好像……”那妇人的后半句话愣是被走过来的途安阴冷的神情给吓住了。 途安碰了碰柔心的额头说了句:“没用!还不换了衣裳!” 柔心拿了衣裳走进了屋子。妇人跟了进入问道:“他怎么那么凶!” “他是着急!”柔心体谅地解释道。 柔心穿戴整齐走了出来。途安和柳云鹏已经在院外等着她了。 “姑娘!路上吃!”妇人塞给柔心几块热地瓜。 “谢谢!”柔心的心里一暖,几乎落泪。 “还不快走!”途安远远地看见柔心出来了叫道。 柔心疾步走向院门口。妇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柔心病了,途安自然得找郎中给她医治。他们去了县城的医馆。 “她得了风寒,不过不太严重,吃两副汤药便好了!”郎中开始拿起笔写方子,但是他的手却被途安抓住了。 “有没有药丸?” “有!只是价格……”郎中停下笔抬起了头。 “我们急着赶路!”途安站了起来。 郎中拿了药丸说着吃法。他还未说完,途安已经将银钱放到了柜台上。柔心拿了药丸跟着他们二人匆匆地走出了医馆。 途安租了辆马车,却不得已用了柳云鹏的名字。 柳云鹏也未说什么?江湖之人本就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柔心三人坐着马车驶向江州。途安亲自驾车飞奔在官道之上。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途安心里暗暗骂道。他这次是有生以来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 柔心吃了药丸睡在了车子里。坐在途安身边的柳云鹏回身掀开帘子看到睡熟的柔心,他脱下外衣轻轻一甩,衣服已经盖在了柔心的身上。 “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途安揉了揉眼睛。他一天一宿未睡,已经有些困意。 “毕竟是女孩子,还病着!”柳云鹏倚着车柱闭上了眼睛。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车子已经进了江州城。途安慢下速度向街道两旁看去。 江州城的屋宇高大,就连客栈酒楼都十分的气派。 马车停在了江东客栈。柳云鹏唤醒了柔心。大家走进了客栈里。 途安开了三间客房。三个人草草地洗漱一番睡下了。 夜里,柳云鹏听见廊道有轻微的脚步声。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好像有七八个人的样子。他立刻意识到不好。 柳云鹏用剑柄敲了敲隔壁柔心的屋子的墙。柔心被惊醒了。她听到门外的打斗声。 柔心本就和衣而睡,所以她轻轻地走到门边。 门突然的开了。柔心闪身立于门后。两个持刀的汉子看到空床一愣神,柔心已经将他们打翻在地。 柔心跑到廊道里。她见途安和柳云鹏已经将上了楼的人都打落楼下,便跟着二人上了屋顶。 不料屋顶立着一位绿衣男子。他手持一柄铁扇,眼光颇为凌厉。 “铁扇公子?”柳云鹏脱口而出。 “识得就好!”铁扇公子的扇子打开使出,一股强大的力道使得途安退到了屋檐边。他脚下的瓦片纷纷下落。 柔心飞身而起,使出了凌霄掌法。铁扇公子心中一惊,反手用扇子挡住了柔心的一掌。 柳云鹏和途安持剑刺向铁扇公子。 铁扇公子不愧是武学榜上内家高手的第三名!他的扇子旋转,一开一合之间便逼退了途安和柳云鹏。 “不知在下如何得罪了赫赫有名的铁扇公子?”途安停下手来问道。 “我与妙圣手的关系难道你不知?”铁扇公子冷笑。 “想必是和误会!”途安将内力凝于手心。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柔心。柔心知道途安是让她逃。可是柔心怎么可能自顾自地逃命? “既然是误会,就请和我一起到妙圣手面前解释清楚!”铁扇公子也将内力凝于扇上。他焉能不知对方怎可能轻易就范! 途安拼尽全力推出一掌。铁扇公子的扇子也已挥出。 柔心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袭来。她本能地使用了凌霄掌法。 但是她还是站不住往后退。途安倒退两步,一把拉住了就要跌落下去的柔心。 柔心借助途安的拉力翻身落到了屋瓦之上。柳云鹏的剑牵制住了铁扇公子。 铁扇公子见自己被三个无名小辈缠住,心里恼怒不已。他使出了飞扇绝学,伤了三人的手臂。 他还是手下留情,只想捉活的。不然,柔心三人哪里还有命在? “还不快走!”刘涛和单连城前来相助。 途安、柳云鹏和柔心按着手臂上的伤口飞身离去。 铁扇公子的扇子无情地击向刘涛和单连城。刘涛的轻功卓绝,他飞身铁扇之上缓解了铁扇的力道。 单连城躲过致命的一击,持剑击向铁扇公子。 铁扇公子见单连城的剑势霸道,便闪身躲过。他用内力收回了飞扇。 “走!”刘涛和单连城知道铁扇公子的厉害,便不再和他纠缠,飞身消失在客栈之后的树丛之中。 他们二人并不是妙圣手所要之人,所以铁扇公子并未想取他二人的性命。他握紧了手中的铁扇奔向柔心三人去的方向。 柔心三人跑到一家医馆里。郎中见三人的手臂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便招呼人手伤药包扎。 “还不出来受缚!”铁扇公子的声音在医馆门外响起。 途安看了看已经包扎好的手臂,准备与铁扇公子殊死一搏! “三位如果信得过我,就从我这密道离开!”郎中轻声道。他的弟子们赶紧收拾屋里的器具和地面。 “多谢!”途安三人跟着郎中从密道离开了。 “不知阁下高姓!”途安凝神看着那郎中。 “安子兴!”郎中报了姓名。 “知晓了!”途安带着柔心三人趁夜直奔庐江郡方向。 “我知道此人!红楼里有他的名字!”柔心边走边道。 途安一惊,脚下也慢了许多。他看着跟上来的柔心许久,然后道:“我刚入江州已经给公子发了消息,想必公子已经知会了江州他的人。” “怪不得他会送我们从密道离开!那两个人也是吧!”柳云鹏忍不住也问道。 “他们不是公子的人!”途安说完闭紧了嘴巴只顾赶路。柳云鹏自然也不好再追问。 对呀?刘涛他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呢?柔心在心里嘀咕着。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如意算盘 公子瑾阑收到羽信得知柔心在江州,遂让人知会江州的自己人照应着。然后他让枫炎将此消息传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瑾阑确信公子清浅不会坐视不管的。他对柔心的情,公子瑾阑早就看在眼里了。 “可有他们的消息?”公子瑾阑问前来送羽信的枫炎。 “有!”枫炎将羽信递给了公子瑾阑。 “他们被铁扇公子所伤?”公子瑾阑皱起了眉头。这个铁扇公子出名的难惹!他们怎么会惹上这个主儿? “他们没事儿吧!”枫炎关心地问道。 “逃了!你带人去庐江郡接应!” “是!”枫炎领命而去。 途安在去庐江郡的官道的一个岔路口拐进了山路。 他们由此避免了铁扇公子等人的追击。但是山路难走,三人的伤虽然在手臂,不时的疼痛却依旧折磨着他们。 晚上,三人点起了火堆,忍着饥饿靠树而眠。 清晨柔心醒来,看到柳云鹏正在烤野味。途安摘了些野果走了过来。 柔心接过柳云鹏递过来的烤肉吃得很香。然后三人边吃果子,边赶路。 柔心三人晓行夜宿走了两天来到了庐江郡。他们进了城,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 柔心在屋子里洗浴。途安让柳云鹏照看柔心,他自己转身出了客栈。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途安带着枫炎回到了客栈。 “柔心!我们该走了!”柳云鹏在柔心屋子的窗外叫道。 “好!”柔心正在擦头发。她没想到走得这么急。 柔心出来时看到了枫炎。她愣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柔心一上马车,马车就启动了。枫炎带的人将马让给了途安和柳云鹏。他们跟在马车后行走。 柔心正在车子里打盹,马车突然顿住了。柔心从小车窗里探头一看,来人正是铁扇公子。 “我家公子请您到府上一叙!”枫炎从怀里拿出了请柬。 铁扇公子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撇到一旁。在武学排行榜上根本没有公子瑾阑这号人! 铁扇公子素来清高,不喜江湖传闻!自然不知道公子瑾阑的名号! “如果你们能拦得住我!我便再不与你们计较!”铁扇公子傲然道。 “加上我们呢?”刘涛和单连城现身了。 “你们和他们好像不是一路的!识相的赶紧走!”铁扇公子知道如果他们联手,自己必然要痛下杀手。他从这些人的口音得知他们均是京城之人。他还不想惹上这种人命官司。 刘涛和单连城已经拉开了架势。柔心也从车上下来了。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铁扇公子居然和一群小辈啰嗦了这许多!”一个拿着铁算盘的黑衣人站在屋顶道。他的算盘珠子在阳光下黑里透亮。 “铁算盘窦齐!”柳云鹏失口叫道。 江湖上谁人不知铁算盘为人狠辣,他算盘上的铁珠子是最为厉害的暗器! 铁算盘因自己的排名在铁扇公子的后面,心中不服。因此他每年都会和铁扇公子比试一番。铁扇公子为此烦透了。他总是躲着铁算盘。不想今日他会出现在这里。 “你我迟早一战!不如现在如何?”铁扇公子可不想铁算盘坐收渔利! 途安等人听了,连忙后退让出地方。铁算盘的如意算盘落空。他只好跃下来拉开了架势。 铁扇公子的扇子在手里一转,一股强劲的内力袭向了铁算盘。 铁算盘身子一转腾空而起,他的算盘在手中哗啦啦地响了起来。 柔心不得不捂住了耳朵用内力抵抗。铁扇公子的扇子在铁算盘刚落地之时又一挥,铁算盘将内力运至算盘之上推出。 两股强大的力道相撞,柔心等人纷纷后退。铁算盘的珠子同时射向铁扇公子。 柔心等人睁大眼睛看着那些算盘珠子直冲铁扇公子而去。 熟料铁扇公子的扇子一转,再一推。那些铁珠子又被他的力道射了回去。 铁算盘将他的算盘一旋,珠子回到了他的算盘之上。 怎么少了一颗?铁算盘在惊讶之际,觉得自己的左肩一痛。一颗算盘珠子从铁扇子的扇根处射出,击中了铁算盘的肩头。 “你好狠!”铁算盘咬着牙根道。随后,他飞身而去。 “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们!”铁扇公子瞥了柔心等人一眼走了。 途安总算松了口气。柔心刚上马车,一群戴面具之人出现了。 枫炎带人冲了上去。途安见到戴紫面具的人,他也加入了战局。 “他是微鸿组织的人!我们上!”刘涛和单连城也一起围攻戴紫面具的人。 柔心下了马车。马车夫站在了她的身前。戴紫面具的人一掌逼退刘涛,直奔柔心而来。 车夫身子下沉,双掌徐徐推出。戴紫面具的人挥掌相迎。他却没料到车夫的掌力如此浑厚。他不禁倒退两步。 途安、刘涛和单连城也同时出手。戴紫面具之人不得不放弃袭击柔心而迎战三人! 途安和刘涛先后被戴紫面具之人的掌力击伤。柔心飞身而起,用凌霄掌法与戴紫面具之人搏击。 车夫也不得不和柔心联手对付戴紫面具之人。柔心的掌法灵动,身法灵活。戴紫面具之人被一掌击中后心。他只好带人撤走了。 途安受伤不能骑马,柔心将他扶进马车。然后她坐在了车夫的身边。刘涛被单连城扶着离去。 马车夫赶着马车向京城而去。夜幕降临时,他们的马车进了京城的大门。 “公子!我们回来了!”枫炎扶着途安同柔心一起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去请郎中给他疗伤!”公子瑾阑皱着眉头看着途安苍白的脸道。 枫炎扶着途安下去了。柔心走到公子瑾阑面前施礼道:“多谢公子!” “你没事吧!”公子瑾阑放下手里的书简看向柔心。 “没事儿!”柔心微微一笑,然后去给公子瑾阑煮茶了。 公子瑾阑拿起书简却看不进去了。他日夜担心的人儿回来了。 柔心将茶放到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上。她的手却被公子瑾阑抓住了。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公子瑾阑深邃的眸子里闪着亮光。 “我知道给公子添麻烦了!红楼毁了!但是我能默出那些人名!还有那些地图!”柔心抽回了手臂。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公子瑾阑握紧了拳头。 “奴婢该罚!”柔心跪坐在那里低着头道。 “那就去净室默吧!”公子瑾阑心里一声叹息。她虽然已经成为自己的妾室,终究还是不愿和自己成就百年之好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身世之谜 柔心被罚密室的消息传到了途安的耳朵里。他知道红楼被烧,自己也难逃其咎。 五日后,途安来到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外跪下了。 “你有内伤!我就不打你了!跪两天吧!”公子瑾阑的声音不似以往那么冷了。 柔心已经把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她说这次要是没有途安,她可能就回不来了。 公子瑾阑知道这次途安吃了不少苦头。但是犯了错就该惩罚,这是府里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柔心在净室已经八天了。她默出了所有人的名字。 公子瑾阑去看柔心时,她正趴在案子上绘制地图。 柔心因为袍袖影响她绘制,所以脱去了。公子瑾阑看到了她左臂上的那条被铁扇公子伤后留下的疤痕。 公子瑾阑转身出去了。柔心直起身子看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然后继续潜心绘制地图。 过了一会儿,公子瑾阑再次进到净室里。柔心没有抬头。因为能进净室看她的只有公子瑾阑。 柔心突然觉得自己的胳膊凉凉的很舒服。她看向了正在给她涂药膏的公子瑾阑。他的手上拿的正是公子清浅送她的无痕膏! 他找到了无痕膏?柔心不禁怔住了。她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我给枫炎和途安用了些!”公子瑾阑给柔心涂完后举起了无痕膏。 “我……”柔心胆怯地看着公子瑾阑。 “这个药膏不错!我收着了!你慢慢地画吧!”公子瑾阑转身出了净室。 柔心站了半天也回过神来。他真的不再追究了么? 那次公子瑾阑审柔心和高玥无果,便去了柔心的房中亲自搜查。他在床角的凹陷处发现了无痕膏。他思虑再三,决定在儿子的满月宴上捉住公子清浅,却没料到公子清浅居然没有上当! 公子清浅和柔心二人同时失踪。公子瑾阑命途安搜府,却只找到了柔心! 公子瑾阑不舍得杀柔心,只能将此事暂时放下了。 途安跪了两天两夜,枫炎扶起他时,他已经不能走路了。 枫炎把途安背到他的住处躺下。他告诉途安,柔心一直在净室没出来。 “她的确该罚!”途安看了看自己胳膊渐渐淡去的疤痕。 “这无痕膏倒是挺管用!”枫炎看着自己的胳膊道。 “那白炫飞不但医术高明,擅使毒,还对我们有很深的敌意!你以后得小心了!”途安闭上了眼睛,他太疲劳了。 你还不是一样得小心?枫炎心里暗自嘀咕着走出了房门。他看到了公子瑾阑愣住了。 “他还好吧!”公子瑾阑抬眼看了看途安的窗户。 “睡了!”枫炎拱手道。他倒底还是最关心途安!枫炎心底泛起了醋意。 途安其实并未睡着。他听到了公子瑾阑的问候,心里颇有触动。他们名誉上是主仆关系,其实早已是兄弟般的情意了。 途氏只是周边的一个小部落。那年颜迄部落崛起,欲吞并一些小的部落。 季氏奉皇命从中调和。公子瑾阑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深得季老爷子的喜爱,将他也带了去。 途安是途氏首领的儿子。他与公子瑾阑同庚,二人很合得来! 季老爷子见自己的儿子难得有投缘的朋友,从此就让途安跟随自己的儿子了。这也救了途安一命。途氏部落在那第二年就被颜迄部落灭了! 公子瑾阑带他一起入太学,一起学武艺!两个人结下了很深厚的情意! 公子瑾阑自立门户以后,途安就一直帮他操劳府内一切大小事务。途安在季府入了奴籍,但是他从来也无怨言。 公子瑾阑在途安的屋门外站了一会儿才回到了书房。 又过了半个月,柔心已经将所有地图完全复原。 公子瑾阑看了后,觉得柔心不是一般的女孩。但是她的身世随着公子清浅的母亲之死而成了谜! 柔心又回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替他煮茶。公子瑾阑若有所思地问柔心:“你就从来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想!”柔心毫不犹豫地答道。 “为什么?”公子瑾阑很好奇地瞅着柔心。 “活得越简单越好,不是吗?”柔心将茶送到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上。 “可是我想知道!”公子瑾阑端起茶抿了一口。 “我什么也不知道。”柔心走到茶桌前坐下了。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司马晴临死前给了她一块铜钱大小的五瓣花形的绿色玉石。她将那块玉石埋在了司马晴墓碑的旁边。司马晴毕竟于她有养育教导之恩。柔心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只有将那块玉石给司马晴陪葬了。 “这样也好!”公子瑾阑拿起兰花茶杯送到唇边。 “公子!二皇子来了!”枫炎瞥见二皇子的身影后进来禀报。 公子瑾阑放下茶杯看着书房门口。自从上次二皇子和四皇子来过一次之后,二皇子再也没有和公子瑾阑有所联系。 二皇子进到书房后,柔心给他施礼。他顺势坐在了茶桌前。 柔心给二皇子奉茶。公子瑾阑却盯着书房门外的两个秀丽的女子。 “这是宫里进了新人,皇上让我们各自挑选两个。我看着这两个不错,就给你送来了!”二皇子端起茶啜了一口。 “是不错!枫炎!让途安去安置一下!”公子瑾阑这么痛快地就收下了,这倒使二皇子感到意外!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就这事?”公子瑾阑放下茶杯问道。 “年底的事准备怎么样了?”二皇子看着手里的茶。一片绿色的茶叶已经沉入了杯底。 “这事儿急不得!如果没有变数自然好!”公子瑾阑的话柔心听不懂。但是她知道二人所谈之事必然是大事,于是她起身出去了。 “这么懂事的丫头不多见了!”二皇子感叹道。 “的确伶俐!我喜欢的紧!”公子瑾阑喝干了杯中茶。 二皇子的脸色变了变。但是他倒底没有发作。 “别误了大事!”二皇子说完起身离去。 公子瑾阑轻轻地将茶杯放到茶几上。然后他吩咐枫炎去查二皇子带来的姑娘的家世背景。 两天后,枫炎将两位姑娘带到了书房内。公子瑾阑看向柔心。柔心知趣地退下了。不过她没有走远,而是立在了廊下。她想知道公子瑾阑要做什么? “说吧!你们是怎么让二皇子选中的?”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柔心有些心惊!难道那两名女子大有来历?她们和自己一样,只是别人想安插进府的棋子?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起坐牢 “公子说哪里话?我们只是普通的秀女而已!”站在右边身穿粉衣,长相颇为端庄的李秀萍开口道。 “庐江郡守的女儿三年前就患隐疾不能见人!”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李秀萍。 “奴家经名医调制理,早就好了!”李秀萍的话语里透着颤音。 “是么?带人!”公子瑾阑厉声道。 李秀萍的身子抖了一下。她回头看到枫炎带进一位妇人。 那妇人进了书房门后,看了一眼两位姑娘。然后她迈着碎步走到公子瑾阑面前跪下了。 “你可认得她们?”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不认识!” “李秀萍!你还有何话?”公子瑾阑的脸上犹如起了寒霜一般的冷漠。 “她,她是何人?”李秀萍哆嗦着问道。 “我是看着李秀萍长大的奶妈许氏!可惜这孩子命薄……”许氏说不下去了!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 “我会派汤郎中去给她诊治的!你下去吧!”公子瑾阑抬头看向了面前的李秀萍。 李秀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的脸色惨白,以首触地,身若筛糠。 “你呢?”公子瑾阑的目光转向了那名蓝衣女子。 “任凭公子处置!”蓝衣女子的神情颇为镇定。 “押入地牢!”公子瑾阑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这几日途安不在府中,这种事绝不会用他亲自出马! 柔心看到两名如花一般的姑娘就这样被府内的侍卫拖走了,她的心里有些不忍。但是她们的身份已经被查实,谁也救不了了! “煮茶!”公子瑾阑冷冷地唤道。柔心瞬间愣住了。它怎么知道自己没走? 柔心定了定神,然后走进了书房。她坐在茶桌旁时,还有些心神不宁。 “当初我如果一早发现你是他的人,你的下场会比她们惨!”公子瑾阑将空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 “我不是!”柔心的话音未落,那个空茶杯已经飞到了她的面前。柔心骇得一把抓住了茶杯。 “倒茶!”公子瑾阑抿着唇冷冷地看着柔心。她到现在还嘴硬! 柔心添了茶,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公子瑾阑的几案前。 “怎么?怕了?”公子瑾阑盯着柔心的眼睛。柔心跪坐下来将茶端到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她刚要起身,却被公子瑾阑抓住了手臂。公子瑾阑的另一只手按在了她腰部的胎记部位。 “我已经解释过了!”柔心抬头看着公子瑾阑深邃的眸子。他的眸子里有些许阴郁的神情。 “没有破绽的话你信么?”公子瑾阑点出了漏洞! 怪不得他不信!柔心的鼻尖开始出汗。但是公子清浅的话犹在耳边:“无论何时都不能承认你是我的人!” “你不信就算了!”柔心想抽回手臂,无奈只是徒劳! “天色不早了!”公子瑾阑起身抱起了柔心。 “你要做什么?”柔心紧张地问道。 “你现在是我的妾室!”公子瑾阑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们之间有协议!”柔心挣扎着要起身。 “那只是口头协议!没有人知道不是吗?”公子瑾阑抱着柔心进了自己的卧房。 “你不是这种人!”柔心试图说服公子瑾阑。 “哦?”公子瑾阑将柔心放在床上看着她。 “君子一诺千金!”柔心叫道。她知道自己不是公子瑾阑的对手,但是她还是打算和他一拼。 “公子!夫人说小公子病了!”枫炎在门外禀报。 “好!我知道了!”公子瑾阑抿紧了嘴巴。 柔心趁机下了床,却被公子瑾阑抱住了。他吻住了柔心。柔心趴在公子瑾阑的怀里哭了? “好!我遵守协议!”公子瑾阑说完就去看儿子了。 小公子的确是感染了风寒。公子瑾阑当夜就宿在了杨雅娴的房里。 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默默地流泪。高玥看到柔心没有吃晚饭以为她因为公子没回来而难过。 一连三天,公子瑾阑都在杨雅娴的院子里没出来。 柔心觉得这回他们之间的情应该断了。她虽然心痛,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 途安回府后听说了这件事。他找到了柔心二话不说就动手。柔心不得不还手。 他们二人一直打到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前。枫炎试图阻止他们的打斗,但是没成功。柔心的功力大增使得枫炎有些奇怪。 “住手!”公子瑾阑的出现使得他们二人不得不停手。 “你们想造反么?”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二人。 途安和柔心跪下了。但是谁也不说一句话。公子瑾阑的眉毛倒立起来。 “你们倒底怎么回事?”枫炎知道公子瑾阑要发火了。 “我就是想……”途安的话没说完就被柔心截住了。 “想和我切磋一下!” “切磋?你和他?”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柔心。 “我们上次一起……” “够了!府内私自打斗该怎么罚不用我说了吧!”公子瑾阑的脸色发青。 “知道!”途安一把拉住柔心的手将她拖了起来。 柔心被杖责二十关进了地牢。途安也是如此。 公子瑾阑在自己的书房里喝醉了。枫炎扶他去卧室躺下。他抓住枫炎的手问:“你说他们……” “您信不过途安?” “那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公子瑾阑抓着枫炎的胳膊不撒手。 “途安大概是想为您出气!”枫炎说的一点不差! “是么?”公子瑾阑闭上了眼睛。但是他的手却死死地抓着枫炎的胳膊。枫炎只好坐在床边陪着公子瑾阑了。 柔心躺在地牢了草垫子上一动不敢动。她觉得自己浑身疼痛不已。 途安在隔壁的牢房里趴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以前他是从来不会这么冲动的。难怪公子瑾阑会起疑心! “这下你满意了?”柔心一侧脸看到了隔壁牢房里的途安。 “你伤了公子的心,难道我不该教训你吗?”途安的怒气又上来了。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柔心的话使得途安沉默不语了。 酒醉未完全清醒的公子瑾阑站在牢房外听着他们的对话问枫炎:“他的确不该管我们之间的事,是吧!” “公子!”途安忍住痛爬起来跪在地上。 “公子!你就饶了他们吧!”枫炎替途安和柔心求情。 “打开牢门!”公子瑾阑抓住了牢门的栏杆。 牢里的看守立刻打开了牢门。 公子瑾阑走了进去。枫炎也想跟进去,却被公子瑾阑推了出去。 “锁上!” “锁,锁上?”看守不知所措地看着枫炎。 枫炎看着公子瑾阑瞪视着他。他只好锁上了牢门。 “你把他弄出去!别妨碍我们!”公子瑾阑指着途安道。 看守赶紧打开牢门。枫炎把途安背了出去。他临走时嘱咐看守精心照顾公子。看守惶恐不安地点点头。 “你喝多了!”柔心闻着浓烈的酒气将头转了过去。 公子瑾阑躺在了柔心的身边睡去了。他实在是醉得不轻。 过了一会儿,枫炎送来了伤药,还带来了高玥。 高玥哭着给柔心涂了。然后她和枫炎离去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寻回小公子 公子瑾阑酒醒之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进到牢房里的。 他怔怔地坐在柔心的身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柔心!”公子瑾阑摸着柔心的头唤道。 “好痛!”柔心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我们出去吧!”公子瑾阑心痛地扶起了柔心。 看守连忙打开了牢门。公子瑾阑见柔心无法行走就背起了她。 枫炎守在地牢出口。他见公子瑾阑摇摇晃晃地背着柔心出来了,便知他的酒还未全醒。他要接过柔心,却被公子瑾阑给瞪了回去。枫炎只好跟在公子瑾阑的身边护着他。 柔心被放在了公子瑾阑卧房的床上。柔心说不要再动她,太痛了! 公子瑾阑流着泪说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受这种苦。 公子瑾阑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柔心三日。柔心终于能起身了。公子瑾阑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爹爹!这是我扎的风筝!”小公子拿着风筝跑进了屋子里。 “枫炎!带孩子放风筝去!”公子瑾阑将柔心扶着躺下了。 “你去吧!我好多了!”柔心轻轻地道。 “我倦了!”公子瑾阑的确是乏了。他躺在柔心的身边睡下了。柔心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枫炎带着小公子去了后园的山上放风筝。小公子磕磕绊绊地跑着、乐着。 突然,一群黑子蒙面人出现了。枫炎一把抱起小公子就跑。 那群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团团围住了枫炎。 枫炎抱着小公子与那些人动手。他的身上已经被对手的剑划破了三处。 枫炎拼死守护着小公子,杀开一条血路向山下跑去。他知道只要到了山下的后园,府内的侍卫便会来接应。 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枫炎抬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来人正是戴紫面具的微鸿组织的余孽头领! “小公子!顺着这条路回家!”枫炎放下了小公子。他持剑刺向戴紫面具之人。 那人本来是去伸手捉小公子的,却被枫炎的剑逼得倒退两步。小公子摇摇晃晃地拖着风筝朝山下跑去。 戴紫面具的人见摆脱不了枫炎的剑势,遂心生恼怒。他开始对付起枫炎来了。他的掌风凌厉,枫炎渐渐地处于下风。 这时,府里的侍卫冲上山来。戴紫面具的人带着他的人和公子瑾阑的人打在了一处。 公子瑾阑在睡梦中被门外的侍卫的禀报声惊醒。 “枫炎带小公子放风筝遇袭!” 公子瑾阑翻身而起,夺门而出。途安带着杖伤也出了房门。他带人在路口遇到了急匆匆赶往后山的公子瑾阑。 “你歇着吧!”公子瑾阑拍了一下途安的肩膀从他的身边掠过。 途安的口中发出“嘶”得一声,公子瑾阑的手太重了。他身上的伤痛得更重了。但是它怎能不去? 公子瑾阑带人赶到时,枫炎已经浑身是血。府中的侍卫只剩三人还在和枫炎一起拼死力战。 戴紫面具的人见到公子瑾阑就是一掌。公子瑾阑挥掌相迎! 只听“砰”的一声,戴紫面具的人倒退三步,口中吐血。那日公子瑾阑中毒与他不差上下,今日不同往日了。 戴紫面具之人啜了声口哨。然后他们开始撤退。 公子瑾阑和他的侍卫们岂肯让他们轻易撤走?戴紫面具的人最后只带着两人逃了。 “小公子呢?”途安一脸汗水地赶来了。 “我让他顺着这条路跑下山!”枫炎指着上山的路晕倒了。 “还不快寻人!”公子瑾阑一把扶住了枫炎厉声道。 枫炎被侍卫送下了山。公子瑾阑和途安带人分头寻找小公子。可是他们寻了半天也没见到小公子的影子。 凤儿听护送枫炎下山的侍卫说小公子失踪了,她赶忙将此事告诉了杨雅娴。 杨雅娴带着凤儿也去后山寻找。高玥进屋给柔心倒水喝。 柔心问起公子瑾阑了回来了。高玥将小公子失踪之事说了。 柔心遂让高玥给她梳洗。然后她们也去了后山。 后山绵延数十里,林深叶茂。公子瑾阑带人都找遍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公子瑾阑在回时的路上遇见了杨雅娴和凤儿。杨雅娴头一次冲公子瑾阑发脾气。 “要不是你光顾着宠她,孩子怎么会不见了!” “娘亲!” 公子瑾阑和杨雅娴同时回头。他们看见脸色苍白的柔心怀里抱着的正是小公子。 “孩子!”杨雅娴跑过去抱过小公子喜极而泣。 公子瑾阑走到柔心身边激动地抓着柔心的胳膊问:“你是怎么找到的?” “姑娘听说小公子不见了,便不顾伤痛出来寻找。她刚走上山路不久就走不动了。于是我们便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然后呢?”凤儿也很好奇。大家一起找了几个时辰都没寻到,她们是怎么找到的? “姑娘发现了风筝挂在那棵树上!反正你们在外边是看不到的!”高玥指着远处的一棵树比划着。 “于是你们就走到那棵树下,发现了他?”公子瑾阑低头看着柔心。 “哪儿那么容易啊!小公子的风筝被风刮跑了,他追着风筝掉进了一个坑里!坑虽然不深,可是小公子太小了上不来!他又睡着了!” “天黑了!我们边走边说!”公子瑾阑从杨雅娴的手里抱过小公子。 柔心示意高玥不要说了。可是高玥却根本停不下来。 “姑娘知道小公子就在附近,于是她奔跑着寻找小公子。结果她也掉到了坑里,发现了小公子。她还……” “还怎么?”公子瑾阑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柔心。 “没事儿!”柔心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姑娘扭伤了脚!”扶着柔心的高玥是性急之人,她的嘴更快。 “她是怕踩到我才受伤的!”小公子在坑里听到响动早就醒了。他突然看到一个人掉下坑,吓得大哭起来!柔心心下一惊,偏身躲过小公子的身子,却伤了自己的脚踝,半天站不起来。 公子瑾阑把孩子递到杨雅娴的手里。他背起了柔心向山下走去。 杨雅娴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看着公子瑾阑背上的柔心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娘亲!她不像凤儿说得那么坏!她待我真的很好!我长大了要她……” “不得胡说!”杨雅娴拍了小公子一下。小公子“哇”地哭了起来。 “孩子懂什么?”公子瑾阑停下脚步瞪了杨雅娴一眼。 “他是你的儿子!我不想将来他和你一样!”杨雅娴抱着儿子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公子瑾阑感到胸口有些气闷,他半天才迈步下山。 途安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盯着公子瑾阑背上的柔心。这女人简直就是府里的克星!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查税收 十月的天气凉爽起来。柔心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她亲手做了桂花糕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我要吃桂花糕!”小公子跑了过来嚷道。 “慢点跑!”小公子越发的硬实了,跑得也快了。凤儿追不上了! “来!慢点吃!”柔心将小公子抱上了石凳。 小公子一手一块,左一口,右一口的吃得很香。 凤儿远远地站在那里瞧着,心下不高兴,却不敢说出来。上次公子瑾阑借机罚和她一起侍候夫人的梅香,她心里当然有数。 “做了这么好吃的糕点也不送与我尝尝!”公子瑾阑走过来坐下了。 小公子看到公子瑾阑坐在柔心的身边,便爬到柔心的腿上推了一下他爹。 “你已经有娘亲了!她是我的!” 公子瑾阑听了皱起了眉头,却又舍不得训斥儿子。 柔心笑着亲了一口小公子道:“等你长大,我就老了!” “看来你还真是个祸水!”公子瑾阑起身抱走了小公子。 “姑娘要是大家闺秀,京城的公子哥儿还不踏破门槛儿?”高玥羡慕地看着柔心。 柔心吃着糕点,听了高玥的话差点被噎着。她放下糕点喝了一口水道:“一人足已!” “二皇子到了!”枫炎远远地道。 柔心赶紧起身去书房伺候茶水。二皇子坐在茶桌旁看着柔心煮茶。 “您不是来喝茶的吧!”公子瑾阑看着二皇子拿着茶杯盯着柔心便道。 “父皇命我去查看各地的收成!却让老三监管税收!”二皇子想起朝堂之事就气不顺。 “得罪人的事您又何必计较?”公子瑾阑倒觉得这不算什么! “他哪有那本事?”二皇子摇摇头道。 “有公子清浅在,哪里用得着他上手?”公子瑾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要不这次就一不做,二不休?”二皇子的手按住了茶杯口。柔心的心不禁抖了一下。 “他们还有用!”公子瑾阑端起了茶杯。 “你是说……”二皇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公子瑾阑却喝尽了杯中茶。 “这柔心煮的茶总是让人回味无穷!”二皇子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 柔心却笑不出来了。他们要利用公子清浅和三皇子做什么呢? 三皇子此时正坐在公子清浅的书房里。公子清浅少不得要替三皇子跑这一趟。此时,公子清浅想起了魏无镜的话,他不禁看向正在安心品茶的三皇子。 “公子!府里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含光冲三皇子和公子清浅施礼道。 “好!明日启程!”公子清浅微微颔首。 “我先回了!你早些休息吧!”三皇子放下茶杯起身。 公子清浅送三皇子到书房外。姚童看着三皇子离去便道:“我们不需防着那边吗?” “这次你留在府里!”公子清浅轻声道。 姚童眨了眨眼睛,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公子清浅的话他从来不会违背! “我呢?”炫飞从屋梁上倒挂下来,吓了公子清浅一跳。 “你什么时候做了梁上君子?”公子清浅走到茶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但是茶到了炫飞的手中。 “这次没什么事儿!只是去看看各地的税收情况!”公子清浅又倒了一杯茶。 “我闲着没事儿!陪你走一趟!”炫飞转身看向公子清浅的那只八哥。 “不去!不去!”八哥跳着脚道。 “你管得着么?”炫飞晃晃手里的茶杯冲八哥叫道。 “管得着!管得着!”八哥应对的倒是绝了! 炫飞气得将茶水泼向那只聪明绝顶的八哥。八哥惊得飞了起来,却被脚上的链子绊住落了下来。 “行了!喝酒!”公子清浅知道今天自己做不了事了! “醉八仙”一上桌,炫飞就给自己倒了一大碗。 “说吧!又惹你老爹生气了?” “什么也瞒不过你!我老爹现在看见我就气不顺。我娘让我出去躲躲!”炫飞喝了一大口酒。 “你也该替你爹分担一下了!他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公子清浅劝道。 “等我成家以后再说吧!”炫飞给公子清浅的酒杯满上。 “红花都被你赶走了!这辈子你恐怕找不到媳妇了!”公子清浅品了一口“醉八仙”。 “算了!不提她!来!”炫飞拿起了酒碗。 “别喝醉了!明天还得赶早!”公子清浅举起酒杯道。 清晨起了薄雾。炫飞眯着眼睛被公子清浅拉上马车。他坐在车里靠着公子清浅继续睡着。 马车启动了,去往历阳郡方向。 公子清浅这边一出府,公子瑾阑便收到了消息。 “二皇子什么时候出发?” “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枫炎听途安吩咐人确保二皇子此行的安全。 “他们只要不碰面就不会有事!”公子瑾阑从架子上拿出图摊开在几案上看着。 公子清浅是个守礼法的人。他不会对二皇子怎么样吧!柔心在心里暗暗道。 政治斗争是残酷无情的。公子清浅虽然不至于直接动手,但是他也不会对自己的政敌手软。论谋略,二皇子远远不是公子清浅的对手!这就是公子瑾阑为什么担心的原因。 公子清浅不是清谈家,他和公子瑾阑一样都是务实的。所以他一到历阳郡就查出了税收上了的漏洞,查处了一批贪墨税款的人。 其他各郡的官员,有问题的都偷偷地将税款补齐了。 炫飞每日无事可做。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所以在公子清浅到达宣城郡时,他就自己溜出去吃酒了。 直到晚上掌灯十分,公子清浅才发现自己一天没见到炫飞。 “公子!炫飞吃醉了酒不肯回来!”刘涛在门外禀报。 公子清浅累了一天,却还得亲自去酒馆找炫飞。他跟着刘涛来到了宁氏酒家。一进门就听见炫飞叫嚷:“你不喝了这碗酒,我就让你像它一样动不了!” 公子清浅心中一惊,快步走到桌边一看。炫飞将一只猫弄得跟一塑像似的一动不动地瞪着眼睛笔直地坐着。 单连城的鼻子都喝红了。他见了公子清浅忙起身行礼。 “你来了正好!喝!”炫飞端起了酒碗。他的胳膊却被公子清浅拉住了。 “跟我回去!” “行!你让我喝了这碗!”炫飞用力将酒碗凑到了嘴边。 公子清浅的手一用力。炫飞的手一麻,那碗酒便被刘涛拿在了手里。 炫飞被公子清浅架着走出了酒家。一路上炫飞唱着歌,吹着口哨前行。他们行至九条街香花巷时发现了一个人躺在前面。 刘涛上前查看,然后他告诉公子清浅:“人已经死了!” 公子清浅将炫飞推给单连城,然后他蹲下身子查验尸体。但是此人身上毫无伤痕,也无中毒的痕迹。 “你再不起来,我可踩下去了!”炫飞的一只脚擎在那人的胸口。 “他死了!”公子清浅哭笑不得地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炫飞。 “死了?”炫飞晃了一下头蹲了下来。 “他是被毒死的!”炫飞看了那人一眼道。 “送官衙!”公子清浅起身扶住了摇摇晃晃的炫飞。 “他醉了!说得话能当真么?”单连城和刘涛抬起那人的尸首问道。 “他的直觉不会错!”公子清浅看着已经睡在了自己肩头的炫飞点点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查税案 炫飞睡到晌午才睁开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坐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棱射到地面上。炫飞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他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了的。于是他去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 公子清浅和含光并没在房间里。他们去了哪里呢? 公子清浅一早去了县衙。那名死者是郡县管账房的李宇。他既然是被毒死的,那么他所管的账目一定有问题。 公子清浅查看了他所记的账,却并未发现问题。 “白公子!我家公子请你去县衙!”含光走进了公子清浅的房间,看到炫飞正无聊地坐在公子清浅的床上。 “去那里做什么?”炫飞起身跟着含光问道。 “昨晚的事儿,公子不记得了?” “昨晚?”炫飞一脸的迷茫之色。 “去了县衙你就知晓了。”含光和炫飞已经出了馆驿上马直奔县衙。 公子清浅和县太爷就站在停尸房的外面等着炫飞。 “大人!他们到了!”一个衙役来禀报。炫飞和含光走到了公子清浅面前。 “这位就是白炫飞!”公子清浅引荐道。 “请!”县太爷亲自推开了停尸房的门。 炫飞冲县太爷施了一礼,走进了停尸房。然后他看向了那具停放在那里的尸首。公子清浅站在了他的身边。 “他中的是两种毒!他们其中的任何一种都不会致命!但是两种毒混合到一起就成了致命的毒药!”炫飞的话使得县太爷心惊不已。 验尸官只说李宇确实中了两种毒,但都不至于送命! 那么这毒是谁下的呢?县太爷抬头看向正在沉思的公子清浅。 “宣城郡可有使毒的高手?”公子清浅走出停尸房后问道。 “没听说过!”县太爷思索着回应。 “那有没有医术高超之人?”炫飞追问。 “这倒是有一个!不过他早就将他的医馆让他的徒弟接管了!”县太爷想起了一人。那人正是京城名医汤郎中的兄长汤启丰。 汤启丰的医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兄弟汤启 祖。但是人各有志,汤启丰不喜名利,只钻医术和药理。 汤启丰听说县太爷亲自到访,他才不得不从他的药庐内走了出来。 “不知县太爷有何疾患?”汤启丰拱手施礼。 “现有个案子要问询一下!”县太爷不太喜欢汤启丰。 京城太医署曾奉旨下诏各县的名郎中去京城为皇上诊病。 县太爷都将汤启丰的名字报上了。末了,他竟推病不去!弄得县太爷只好上表帮他圆谎。 “可是我的医馆出了问题?”汤启丰看向县太爷身后的大弟子杨晨。 “请问汤郎中!你可识得这两种草药?”公子清浅将写有两种有毒的药草的名字的竹简递给了汤启丰。 “这两种药草混合会毒死人的!”汤启丰说完便发起呆来。 “何人向你询问过此事?”公子清浅看出汤郎中在回忆着什么? “此事人命关天!你可不要有所隐瞒才是!”县太爷也看出了端倪。 “不敢!经常来收税的小运子问过我有没有两种草药混合在一起能致人死于非命!”汤启丰的脸开始发红,头上直冒冷汗。 “拿人吧!”县太爷转身出了医馆。 “你说你怎么就能把这种要命的东西随便告诉他人?”炫飞瞪着眼珠子数落着汤启丰。 “走吧!”公子清浅将炫飞拽走了。 “老爷!小运子跑了!”捕快头儿走进二堂向县太爷禀报。 “快关闭城门,全城搜捕!”县太爷立即下令。 “定是这医馆里有人通风报信!”公子清浅分析道。 “赵全!去将医馆的人通通押到衙门候审!”县太爷发火了。 “是!”衙役赵全带人去了医馆。 县衙升堂问案,医馆没人承认私通小运子。县太爷来到二堂在地上来回走着。 “你只需问一问是谁将小运子带到汤启丰面前的即可!”公子清浅一语道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县太爷终于找到了那个私下通风报信之人。他就是汤启丰的四弟子丙柯。 小运子和丙柯是发小!小运子经常请丙柯吃吃喝喝的。他们两人的关系不错!所以小运子利用丙柯套得汤启丰的话。 丙柯是个重义气之人。当他听说衙门里来人查问此事,他没弄清缘由就去告知了小运子。所以小运子就跑了。但是他没能出得了城门。 在宣城县要找一个熟悉县城的每一条街道的逃犯实属不易! 捉不住人犯,县太爷每日如坐针毡。公子清浅让含光告诉县太爷,放了医馆的其他人,只将丙柯一人以私通逃犯罪论处,游街示众三日! 看了小运子画像的刘涛和单连城二人在暗中搜寻着他。 小运子躲在城里的一处破旧的宅子里。他偶尔出去买点吃食。 丙柯被游街的事他听说了。所以在第三日那天,他混在人群之中去看丙柯。 丙柯的发髻凌乱,形容憔悴不堪。小运子心中难过,不免脚下停滞。 丙柯呆滞的目光划过人群时突然亮了一下。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出刘涛的眼睛。他顺着丙柯的目光看去,发现了小运子的踪迹。 刘涛和单连城一起联手追捕到了小运子。小运子被押到了衙门见县太爷时跪下了。他求县太爷放过丙柯。 县太爷说丙柯犯了法,自然要受到律法的处罚! 公子清浅连夜密审小运子。一开始小运子一口咬定他和刘宇纯属个人恩怨,不涉及其他! 含光将刘宇在家里习字的笔迹和账本上的笔迹做了比较。账本上的笔迹虽然模仿的很像,但还是和刘宇本人的有很大的出入。 小运子看了后仍坚称不知是怎么回事!直到刘涛将在他家搜出的他模仿刘宇笔迹的书简拿出,刘宇才由于惊讶说漏了嘴。 “我明明是烧了的?怎么会……” “你还不画押?”县太爷喝道。 衙役赵全抓起小运子的手拿起笔画了押。 “这不是真的!让我死个明白!”小运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县太爷身边坐着的公子清浅。 “字是我写的!”公子清浅直视小运子。 “你怎么会写他的字?你又是谁?”小运子颤声道。 “我在他的家里屋子的墙上看到了他给他母亲写的寿字!”公子清浅眉目倒立,握紧了拳头。刘宇的母亲因儿子突然暴亡而奄奄一息。 刘宇因不愿与小运子一伙同流合污而被害,公子清浅怎能不怒! “他就是替皇上来查税收的公子清浅!你还不如实招来!”县太爷指着小运子厉声道。 “哈哈!哈!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税收官而已!你们要我的命就拿去吧!”小运子大笑过后声嘶力竭道。 “恐怕你的家人已遭不测!”公子清浅的目光凌厉地扫过小运子的脸。 “你只要能救我的家人!我便说!”小运子面色惨白,眼神空洞起来。 “刘涛!带进来!”公子清浅沉声道。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二堂的门。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船上遇袭 门外进来三人,其中两人是被捆缚着押进来的。 刘涛和单连城并排走在他们的后面进了二堂。 “小芬!我娘和孩子呢?”小运子看着目光呆滞,腮边带着泪痕的妻子凄声问道。 “被他们杀死了!”小芬瘫坐在地垂下了头。 那两个被缚之人在单连城连踢两脚之后,扑通跪在地上。他们的嘴被布条勒着,发出“呜哇”的声来。 “我掐死你们!”小运子发疯般地掐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 刘涛掰不开小运子的手,只好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拖开。 “笔墨给他!”公子清浅吩咐道。 刘涛解开了小运子的穴道,把笔塞到了他的手里。 小运子拿起笔“刷刷”地写了起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笔下,没曾想他突然口喷鲜血而亡。 刘涛和单连城飞身出了二堂的门,哪里还有凶手的踪迹? 血染的简书呈到了县太爷的手中。他看过之后递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的目光停在了最后的杨字上。他的眼皮跳了一下,然后对县太爷说:“这些人哪个离这里最远?” “吴靖衡在乡下监督税收!”县太爷脱口而出。 “刘涛!你们二人立刻跟着赵全去将吴靖衡带回衙门!”公子清浅的神情严肃起来。 刘涛三人领命而去。县太爷命人去抓捕其他人。但是回来的捕快均回禀,他们都死了。 县太爷这才明白公子清浅的用意。他也明白这里的税收和京里的人脱不了干系!那个未写完的杨字会是谁呢?宣城郡的官员名单里可没有这个姓。 “公子!刘涛和吴靖衡被困在乡下!”单连城进屋单膝跪地,他的刀插在地上,握刀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 “来人!”县太爷站了起来!什么人这么有恃无恐,敢在宣城郡撒野!县太爷气得直哆嗦。 “我去吧!”公子清浅起身拉起了单连城。捕快们牵来了马匹。大家打马急行,直奔乡下而去。 刘涛为救吴靖衡已经受伤,他们躲到了山野的一处庙后。 那些蒙面杀手慢慢地走向那座不大的庙宇。吴靖衡胸口中了一剑,危在旦夕。刘涛的手握紧了剑柄。 “听我说,幕后之人正是京城杨太师之子杨……”吴靖衡话未说完气绝身亡! 刘涛没有完成公子清浅交给他的任务,心中气恼万分。他从庙后潜进庙中,暗中杀了进庙探查之人。 庙外的人见进去的两拨人有去无回,便四下散开围住了庙宇。 刘涛立在庙中一动不动。突然,他闻到了烟气。不好!他们放火烧庙! 刘涛思及至此,人已经窜出庙外斩杀了两人。 十数蒙面黑衣人围住刘涛厮杀起来。刘涛虽然功力不凡,轻功卓绝。但是对方的人太多了,而且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又怎么能让他轻易逃脱? 刘涛渐渐地气力不支。他决定拼着受伤脱困。 这时,公子清浅带人赶到了。那些蒙面杀手似乎识得公子清浅,瞬间撤走。 公子清浅飞身生擒一人。那人见走不脱,竟然自尽而亡。 “公子!属下失职!”刘涛单膝跪地请罪。 “这不是你的错!他临死前交代了什么?” 刘涛起身在公子清浅的耳畔将吴靖衡临终所说悄声告知公子清浅。 “果然和他脱不了干系!”公子清浅见到那个杨字时,便知此事必和杨太师府有关。杨太师的四子杨风虽然被柔心所杀,但是他的其他三个儿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公子!接下来做什么?”刘涛请命。 “证人已死!此事不易声张!容日后再做计较!”公子清浅虽然想扳倒公子瑾阑的有力支持者杨太师,但是线索已断,他只好作罢! 宣城县的税目居然不短,想必杨家已经填补上了。公子清浅也只能去往下一个郡县。 新安郡的税务很清晰,不管是做了填补也好,还是重新审核入账,一切皆无差错。 公子清浅在驿馆休息了一宿,打算明日乘船去往豫章郡。他虽然暂时放过了追查杨家,但是杨太师的府里却不能平静了。 “二哥明知公子清浅会去宣城郡查税收,他却将把柄握在了他的手里!难不成他出事,我们能清净?”杨太师的三子杨雷数落着他的二哥杨雨。 “行了!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不然公子清浅就不会轻易地离开宣城了!”大公子杨殿阻止杨雷再说下去。他已经接到公子瑾阑的来信,告诉他此事已经了结。 “这次要不是瑾阑相助,就靠你们几个,那老二还不得折了?”杨太师说到这咳嗽起来。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杨风!他死的可是真冤啊! “父亲!儿子不孝!”二公子杨雨跪下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需要静一静!”杨太师无力地坐在了他的椅子上 。自从杨风死后,杨太师明显地衰老了。他时常感到精神不济。虽然杀死儿子的凶手已经死了,可是他心中总是不甘!自己手中的权势虽然不比四大家族,但是也是在京城赫赫有名的。可是却无法使自己的儿子留住!他后悔没有阻止儿子去那种地方。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真正杀死他儿子的人还活得好好的。 柔心关上了书房的门正要回自己的屋子,公子瑾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去我的卧房!” 柔心转身看着公子瑾阑挺拔的背影慢慢地跟了上去。 “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公子瑾阑看着走进屋子里的柔心道。 “别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柔心去给公子瑾阑铺床。 “也好!还有一年半,我等得起!”公子瑾阑解开腰带递到柔心的手里。 柔心当晚睡在了公子瑾阑卧室的耳房里。明月皎皎,柔心的眼睛望着月光想着公子清浅该到哪里了。 公子清浅一大早和含光去了码头。码头上停着一艘大棚船。炫飞不喜坐船,他和刘涛二人骑马走陆路。 公子清浅二人上船不久,船就离开了码头驶向庐陵郡。 船上有一酒鬼坐在角落里喝酒。船上有晕船之人,闻到酒味便更加难耐。他的亲属便去找那酗酒之人理论。 酒鬼站了起来,走向船尾。公子清浅和含光就站在那里。他们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这酒鬼步履稳健,丝毫没有醉酒的样子。 公子清浅立刻警觉起来。那酒鬼喝了一口酒,扔了酒袋。 含光挡在了公子清浅的身前。酒鬼瞅了瞅含光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站到一旁!”公子清浅缓缓地开口道。 “公子!”含光不肯让开。因为公子清浅所站之地是船尾的甲板,他的身后是滚滚的江水。 “你在这儿碍事!”公子清浅果断地推开了含光。 酒鬼身子一晃,他的双掌连人一起袭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避无可避,只能将内力运至双掌推出! 两股强大的力道相撞,酒鬼的身子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他的身子刚一落地,就被含光的剑刺中要害倒在角落里。 甲板上哪里还有公子清浅的身影?含光冲到船尾大喊:“公子!”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慢性中毒 “我在这里!”公子清浅的手抓着船尾的铁环,他的身子一半在海水里。 含光拿起船尾的绳缆扔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落下船的瞬间临时抓着铁环,伤了左手臂的肌肉。他的左臂已经使不上力了! 只见他的双脚反剪绳索,翻身用右手抓住了绳索一较劲,人已经翻身到了甲板之上。 含光松了绳索,扶住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捏了捏自己左臂,走向了酒鬼。 “你是向文?” “是!”酒鬼向文捂着伤口抬起了头。 “为什么?”公子清浅素知酒鬼向文只喜斗酒,不问江湖。 “赌酒输了!”向文扶着船板站了起来。 公子清浅拿出金创药扔给了酒鬼。酒鬼撕开衣衫撒在伤口之上。 “为什么救他?”含光看着走向船尾的公子清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船上的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被公子清浅的容人之量所折服。 “公子似乎伤了手臂。”一位郎中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只是拉伤了肌肉,休息一下便好!”公子清浅并没有打算让这个郎中碰自己。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了!”那位郎中走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四个时辰后,船到达了庐陵郡的一个码头。酒鬼在船靠岸走过公子清浅身边时说了句:“你恐怕已经中毒了!” 公子清浅看着已经上了码头离去的酒鬼,他的心里庆幸自己救了他一命。 公子清浅和含光来到了城里的客栈住下了。炫飞三人到达和公子清浅定好的客栈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公子清浅在这两天里并未去县衙,一直在客栈坐着喝茶看书。 含光都觉得纳闷儿。他的公子素来行事雷厉风行,绝不会置正事不顾而偷闲! 炫飞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公子清浅的客房。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他。他拿起公子清浅的杯子刚要喝茶,却停在唇边不动了。他的眼睛盯着公子清浅看了一会儿,立刻放下茶杯抓起了公子清浅的手腕。 “你是何时中的毒?”炫飞的话惊到了门口的含光。他急急地走了进来。 “两天前!”公子清浅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炫飞。 炫飞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一粒解毒丹塞到了公子清浅的嘴里。然后他拿出银针扎向公子清浅的左手食指的指尖。 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黑色的血从他的指尖滴出。 炫飞用小瓷杯接了黑血,顾不得给公子清浅止血。然后他拿起一个瓷瓶,咬开木塞倒了一点粉末在盛血的杯子里。 炫飞转身封住了公子清浅的心脉,将他放倒在几案后的榻子上。他庆幸自己没有去吃酒耽搁,直接来到客栈见他,不然公子清浅恐怕就没救了! 公子清浅中的是最毒的慢性毒药。他会使中毒之人毫无觉察,三天后暴毙而亡! 炫飞花了一夜时间替公子清浅解毒。公子清浅一早醒来看到趴在自己的床沿上的炫飞不禁暗暗责怪自己的大意。 一直守在门口的含光见公子清浅醒来就进屋倒了一杯水。 公子清浅喝了水,暗示含光去休息。含光却坐在屋内的门旁,靠着墙壁闭目休息。 “行了!你醒了!我躺一会儿!”炫飞揉了揉眼睛爬进了床里侧。 公子清浅给他盖好被子下地穿上了靴子。含光刚要起身,却被公子清浅的手势制止了。 “你守着他!”公子清浅走出房门下了楼。他要将那使毒之人引出来。 公子清浅独自一人下楼吃早饭。有一个头戴草帽之人拿着酒壶走向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没等那人走近身,他的筷子飞出。那人挥手击落那双筷子。 公子清浅的剑已经指向了那人的胸口。那人心中一惊,遂站住不动。 “把帽子摘下来!”公子清浅喝道。 那人的手刚抬起,楼上飞下一茶杯击中了那人的手腕。炫飞从上跃下,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说!你是谁的人?” “五毒门!” “替谁做事?”炫飞松了手。 “你已经中了我的毒,不说实话会死的很惨!”炫飞拍了拍自己的手站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侧。 那人似乎站立不稳,跪倒在了公子清浅的身前。 客栈里的人一听“五毒门”三字,瞬间走得干干净净。 “五毒门现在为季府做事!”那人的眼睛外凸,手伸向炫飞。 炫飞一挥手,他的袖中冒出一缕白烟。那人顿时气绝身亡了。 “季府出手了?”炫飞看向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只是笑笑,没置可否。五毒门的人出现了。炫飞只好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庐陵郡县衙的后院里开始忙活起来。公子清浅正在查看税目。炫飞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熟睡着。含光立在一旁守护着公子清浅。 县太爷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在他看来,查与不查都一个样!帐上记的肯定不会出纰漏。 晚上炫飞要喝酒。公子清浅命含光买了好酒拿来给炫飞。 炫飞喝了个半醉之时问公子清浅:“你打算怎么对付五毒门?上次你用计使他们损失了两名大弟子。本以为这事儿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让他们知晓了!” “那就灭了五毒门!”公子清浅虽然没喝酒,但是他一直陪着炫飞。 “季府那边?”炫飞看着公子清浅。 “只要季瑾阑不插手即可!”公子清浅眯起了眼睛。 公子瑾阑收到线报,五毒门的人毒害公子清浅不成,反而身死! “你不是说留着他还有用!怎么会……”二皇子迈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柔心也抬起头看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烧了消息条冷冷地道:“此事和我无干!” “那我们是不是改变一下计划?”二皇子坐在了茶桌旁端起了茶杯。 “五毒门不是他的对手!”公子瑾阑接过柔心递给他的茶杯抿了一口。 “你还不打算出手?”二皇子觉得今天的茶没有以往那么温纯了。 “我们的计划不变!”公子瑾阑放下茶杯道。 “他不除,我们有可能前功尽弃!”二皇子的心里着实忌惮公子清浅。 “那是以后的事!先解决眼下的事!”公子瑾阑何尝不知公子清浅是个劲敌?但是他要是那么好对付,他就不是公子清浅了! 柔心见公子瑾阑始终不松口,她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但是公子清浅真的能将五毒门彻底扫除吗?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五毒门闯关 “海兰!此间事了!我们为何还不走?”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屋子里的几案的一端。他们在此已经盘亘数日了。 “等皇命!”公子清浅放下书看着门外。 “公子!来了!”含光引着一宫廷侍卫走了进来。他冲公子清浅施礼后,递上一块金牌。 公子清浅拿着金牌,展开裹着金牌的黄绢扫了一眼。 “炫飞!我们直接去五毒门的领地!”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这么去不成!你等我一个时辰!”炫飞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他疾步走出了公子清浅的房门。 “公子!我们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刘涛闪身进了房门。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炫飞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五毒门的徒众正在向南康郡的伊山聚拢!”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这把伞拿好!他们的化骨散可不是摆设!”炫飞给了公子清浅和含光一人一把白色的伞。炫飞的背后也背着一把。 炫飞还给了公子清浅和含光一人一瓶化毒丹。 最后,炫飞拿出一银色镶着宝石的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 公子清浅和含光嗅到了一股清香。公子清浅凝神一看,盒子里有四粒指甲大小的红丸。炫飞三人各服一粒。盒子里只剩下了一粒。炫飞小心地放好。 “戴上这手套!记住!五毒门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碰!” 公子清浅三人骑快马直奔南康郡。两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伊山脚下。 “五毒门”三个大字醒目地出现在石制的门牌之上。 门前的两个五毒门的守卫看到公子清浅三人后,互相望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跑上石阶。 含光的剑瞬间斩杀二人。公子清浅三人踏上了石阶。 公子清浅三人的面前渐渐地起了黑色的雾气。炫飞伸出手臂拦住了公子清浅和含光。 他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干药草点燃,然后分给了公子清浅和含光。 炫飞拿着冒着粉色烟气的药草走在了前面。公子清浅听到悉娑声往地上一看,他的浑身都死了鸡皮疙瘩。 “别瞅!跟着我走!”炫飞的脑后像长了眼睛似的。 公子清浅握紧拳头抬头看着前面。黑色的雾气在慢慢地消散。 “能破了我的毒阵的人并不多!”五毒门的三弟子毒蝎一身黑衣,手持双钩立在台阶上。 “别丢了药草!”炫飞说完,人已经攻向毒蝎。 毒蝎的双钩漆黑铮亮,炫飞的剑被隔住了。公子清浅飞身越过二人的头顶,然后一剑袭向毒蝎的后脖颈。 “小心他的辫子!”还没等炫飞说完,毒蝎的头顶的一缕长辫瞬间飞起,一根黑刺直奔公子清浅的面门而来。 公子清浅身子刚落地,他的头后仰,躲过了毒刺。 炫飞由于担心公子清浅而略一分神。他的左臂被毒蝎的钩子划了一道口子。 公子清浅身子一旋,剑光闪过,毒蝎的头已经离开了身体。 “你没事儿吧!”含光看着炫飞的胳膊。 “没事儿才怪!”炫飞将药草塞到含光的手里。然后他从袋子里摸出一个瓷瓶,咬开盖子将黄色的粉末倒在胳膊的伤口上。 公子清浅从他的袋子里拿出麻布条替他包扎好伤口。 “你们可别伤着了!不然就会缺胳膊少腿了!”炫飞将瓷瓶塞好放入袋子中。 含光知道炫飞绝不是危言耸听,所以他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因为他们的前面出现了数十个拿着发着黑光的刀的人。 公子清浅持剑率先冲上。炫飞和含光紧跟其后。三个人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冲而上。 路不见了,一个偌大的血池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血池的两边铸有百尺铜壁。炫飞用剑砍了一下,却震得手臂发麻。他扭头看向公子清浅。 “拿来!”公子清浅伸出手臂。 炫飞这才发现身后的刘涛和十个手持三连发弓弩的蒙面人。 公子清浅接过刘涛手里的弓弩射出了弩箭。弩箭直直地射入斜对面的一棵高大的树上。 公子清浅连射三箭,炫飞才看清弩箭后连着细丝。 “掩护!”公子清浅说完飞身而起。远远地看去,他就像在空中飞行一般。 血池对面的台阶上出现了六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她们挥舞着红绸袭向半空中的公子清浅。 刘涛等人手中的弩箭齐发,五个红衣女子应声而倒。只有一公子女子躲过弩箭,飞身离去。 “毒红!”炫飞皱起了眉头。 含光见公子清浅已过,他也飞身上了丝线直奔血池对面而去。炫飞不再迟疑,紧跟在含光的身后。 对面的阶梯上出现了手持盾牌的毒箭手。他们的毒箭飞射含光和炫飞。 公子清浅奋力拨着毒箭,却无法靠近那些射箭之人。炫飞和含光险象环生。 “快!”炫飞用内力推了一把含光!含光接力飞起,躲过了脚下的毒箭到达对岸。 炫飞为了躲避毒箭跳下毒池。他的右手抓住了丝线。血从他的指尖溢出。 炫飞忍痛从布袋中掏出麻布,这时毒箭又到了。他的双脚迅速勾住丝线,躲过毒箭的攻击,然后撕下手套,用麻布缠住了手指。最后掏出一副黑色手套戴在手上。 刘涛的手向上一指,那十个人靠着铜墙叠起了罗汉。最上面的刘涛上了铜墙,然后他放下绳索,拉上了那十个人。 他们站在高处发射弩箭,五毒门的毒箭手死伤惨重。 炫飞总算趁机攀过了毒池,落到了地面上。公子清浅搂住了炫飞。他刚才真是为炫飞捏了一把汗! “行了!这才是第二关!危险还在后面呢?”炫飞拍了拍公子清浅的后背。他这次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还给家里发了一封羽信! “连累你了!”公子清浅松了手臂。 “都是兄弟!况且我们也是为民除害!就算身死也无悔!”炫飞的手和公子清浅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公子!前面有一座白塔!”刘涛来报! “走!我们去看看!”公子清浅四人继续踏阶而上! 他们来到了空旷的草地上,一座七层玲珑白塔座落在场地的中央。 塔尖上立着一人,正是五毒门的四弟子毒红。 “你们都退到阶下!”炫飞指着刘涛和那十名隐士道。 刘涛等人没动。公子清浅一挥手,他们才退到了石阶下。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来!”公子清浅下了死令!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塔的第一层亮起了绿灯。 公子清浅突然间神情恍惚了一下。炫飞急道:“魔幻阵!不要被迷惑!” 公子清浅定了定神发现炫飞和含光都不见了。 “公子!”柔心含笑走了过来。 “柔心!你怎么来了?”公子清浅一时间愣住了。 “我想你了!”柔心抬起了手臂。公子清浅的剑刺进了柔心的心窝。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绝迹江湖 “你好狠的心!” “你不是柔心!她不会说那样的话!”公子清浅收回了剑不屑地道。 幻像消失了,毒红倒在了公子清浅的脚下。炫飞拉着含光走了过来。 “好险!我差点杀了炫飞!”含光歉意地看了一眼炫飞。他在幻像中把炫飞看成了公子瑾阑。 玲珑白塔中冒出了白烟!炫飞一看,心下大骇! “撑伞!跑!” 公子清浅和含光随着炫飞一起打开白伞!炫飞的手中扔出火硝。只听得“轰隆”一声,白塔炸裂。公子清浅三人已经飞身台阶之下了。 大家沿着台阶继续向下奔跑。他们身后被白烟笼罩的一切皆化为乌有。 公子清浅等人停住脚步,他们发现白伞已经成了黑色。 炫飞从布袋里掏出一黑色的盒子,然后他让公子清浅二人放下伞退后一丈。 盒子打开后,里面冒出紫色的烟雾。炫飞用掌力将烟雾推到了三把伞之上。伞渐渐地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公子!我们何不绕道而行?”含光提议。 “那些毒虫、毒兽更可怕!”公子清浅神色凝重地道。 “想不到你已经对五毒门了如指掌!”炫飞笑了起来! “没有你,我们寸步难行!”公子清浅拍了一下炫飞的肩膀。 “这还差不多!”炫飞倒底是年轻气盛,听到公子清浅如此夸他,心里自然是受用的很! 他们见白烟散去,就沿着石阶上去了。那七层玲珑塔已经不见了踪迹,地面上除了黑土之外,没留一物。 刘涛等人见状,不觉得背后直冒凉气。公子清浅虽然知道结果,也不免心惊。 “没有路了!”刘涛看了看四周道。 “这是驱虫散和眼罩!你只要跟着我就好!”炫飞将眼罩戴在了公子清浅的眼睛上。 公子清浅手里握着驱虫散,尽量放松自己的紧张状态跟在了炫飞的身后。 林中的毒蛇随处可见。含光不禁看了看身边的公子清浅。 一条毒蛇突然出现在公子清浅的头顶。公子清浅已经感受到了有东西在自己的头上。他的剑一挥,斩了那条毒蛇。 “嘘!”炫飞示意大家别出声。含光这才知道炫飞为什么给公子清浅戴上眼罩了。 前面出现了蓝色的毒兽。它的体形硕大,头顶一角,眼放蓝光,很是渗人。它的身上坐着蓝色皮肤的毒灵。 “散开!”刘涛下令。那十位隐士手持弓弩围住了毒灵和毒兽。 毒灵的手动了起来。四周的毒虫、毒兽一齐攻了过来。 炫飞的手里现出了毒链。他的链子一挥,那些虫兽纷纷后退。 隐士们的弩箭一齐发射,目标却是毒灵和他骑的毒兽。 那毒兽被弩箭击中,撒开四蹄冲了过来。刘涛和含光的剑刺向毒灵。毒灵的手中现出蓝剑和二人战在一处。 炫飞的毒链将那些毒虫和毒兽赶跑。毒灵的毒兽却奔向站着不动的公子清浅。 隐士的弩箭齐发,毒兽更加地发狂冲向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翻身而起,一剑刺中了毒兽的眼睛。毒兽“嗷呜”一声,跑得无影无踪! 毒灵见自己的毒兽被公子清浅所伤。他的口中喷出蓝雾。 炫飞一把推开刘涛,挥剑击向毒灵。毒灵见他的毒雾伤不了炫飞,便飞身后退。 公子清浅闻到一股毒气的味道,一挥剑砍下了毒灵的左胳膊。 毒灵惨叫一声,他的右手中飞出无数蓝色的花瓣。 有一瓣射向公子清浅。炫飞的毒链打在那花瓣之上。毒灵转身欲逃。一个隐士手持匕首拦住了他的去路。 毒灵恼羞成怒,将手里最后一枚花瓣设入那隐士的手腕之上。 公子清浅闻到浓重的毒血味道。他的剑刺向了毒灵。 毒灵欲躲闪,却被炫飞的毒链缚住左脚踝。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毒灵一死,林中现出一条通道。 “李飞”刘涛呼唤着中了毒灵之毒的隐士李飞。 公子清浅摘下眼罩看到李飞倒在炫飞的怀里。他的皮肤已然成了蓝色。 李飞之死没有使其他的隐士后退。反而激起了他们灭掉五毒门的决心! 公子清浅等人走过通道来到了一座黑色的殿宇前。 “想不到你们竟能闯到这里来!进来吧!”五毒门主低沉的声音响起来。紧接着殿宇的黑色之门打开了。 公子清浅等人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他们看到了高高在上的五毒门主和分列两侧的二十位毒使。 “胆子倒不小!不过进了这个门想活着出去就难了!”五毒门主的话音刚落,两侧的毒使们的手中便出现了各色的毒烟。 “退!”公子清浅轻喝! 刘涛和隐士们手中射出弩箭后退出了殿宇。但是他们中有的人已经中了毒。 含光把炫飞之前给他的化毒丹扔给了刘涛。刘涛忙着给中毒的隐士服用化毒丹。这时,无数的五毒门人围住了他们。一场恶战开始了。 殿内的毒使有三人中了弩箭而亡。四人受重伤无法再战。 其余的人一起围攻公子清浅三人。公子清浅的灵域剑使得出神入化。毒使中又有两人死在他的剑下。 炫飞的的毒链勒死一毒使。含光的剑也刺中一毒使的心脏。 五毒门主出手了。他的红色毒掌击向炫飞的后心。 炫飞挥起毒链迎击,却被五毒门主一把抓住。 五毒门主的内力深厚,炫飞渐渐被拉近。五毒门主突然松了链子,挥掌击向炫飞的面门。 眼看着炫飞就要命丧五毒门主的毒掌之下。一排毒针射来,五毒门主的腕部一痛,泄了力道。炫飞得以掌下逃生。 公子清浅的剑刺向五毒门主的后心。五毒门主反手抓住了公子清浅的灵域剑。 公子清浅发现自己的剑在一寸一寸地变黑。他果断地弃了剑飞身而起躲过了后面一个毒使的攻击。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炫飞惊喜地叫道。 “我不来怕白氏从此绝后!”白谷主声若洪钟。 五毒门主觉得自己的心神不稳起来。他已经中了毒针之毒,毒已入血。 白谷主和公子清浅联手,中了毒的五毒门主已经不是对手了。他的手掌击向自己的宝座上的红色圆球。 炫飞的毒链锁住了他的手腕。公子清浅一剑斩断了五毒门主的腕部。 五毒门主忍痛将自己的血液作为武器袭向众人。 白夫人脱下自己的衣衫遮挡毒血。公子清浅三人撑开了白伞来抵挡。 白谷主拔出了自己的剑指向五毒门主。一股黑色的烟气袭向五毒门主的断腕。 五毒门主的身子抽搐片刻,倒地而亡。他手下的毒使被公子清浅和含光斩杀殆尽。一贯使毒的五毒门就此绝迹江湖。 “多谢白谷主为江湖除害!”公子清浅深施一礼。 白谷主本来想训斥公子清浅带儿子以身犯险。但是公子清浅如此一说,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爹!你真行!”炫飞冲他的父亲伸出了大拇指!白谷主气得拂袖而去。 “你傻不傻啊!他早就算出我们不会置你于不顾的!”白夫人拧着炫飞的耳朵拖着他离去了。 “公子!难道你真的利用了炫飞?”含光跟在公子清浅的身后问道。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炫飞伤怀 入夜,公子瑾阑的书房内却灯火通明。二皇子正在不安地踱着步。 公子瑾阑拿着茶杯冷冷地注视着杯口氤氲的热气。 季府二公子赢曲立在书架前注视着公子瑾阑。 “他只带了十几个人就一举灭了五毒门!”二皇子终于站在公子瑾阑面前开口了。 “你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杀了他?”公子赢曲质问道。 “你不是派了人手么?回来了几个?”公子瑾阑不冷不热地回道。他轻轻地吹了吹茶杯口的热气,然后徐徐地喝了一口茶。 “你就真的不担心……”二皇子伸手抓住了公子瑾阑的茶杯。 “他付出的也不少!最起码他利用了炫飞!”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柔心暗暗地叹气。公子清浅这次虽然铲除了五毒门,为民除了一害!但是他从此恐怕要失去他的好友的信任了! 炫飞此时被父母关在了炼丹房里看着丹炉。他一会儿跳上石床,一会儿又蹦到丹柜上蹲着。 “少爷!您的晚饭!”一个仆役送来了食盒和酒壶。 “搁着吧!”炫飞第一次不想饮酒。她母亲的话始终在他的耳畔挥之不去。 他觉得母亲说的似乎有道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公子清浅为什么这么做!他要请自己父母亲帮忙,直接说不就得了? 炫飞是个直脾气,他的心事搁不到第二天。公子清浅自然知道炫飞的脾性,所以他已经备好了酒席,坐在亭子里等炫飞来。 子夜十分,亭外的树叶动了一下。炫飞走上了亭台。 “你知道我会来?”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对面。 “是!”公子清浅拿起了酒壶。炫飞却按住了壶。 “问吧!”公子清浅松了手,酒壶到了炫飞的手中。 二十年的女儿红的香气扑鼻,炫飞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他给公子清浅的酒杯倒满。 “我问一句,你喝一杯!” “好!”公子清浅无奈地应了。 就算今天炫飞给他一杯毒酒,他也得喝!那是他欠他的! “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炫飞的眼圈有些发红。 “你的父母不会让你跟着我去冒险!没有你,我无法攻打五毒门!”公子清浅说的倒是实话。然后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炫飞缓缓地坐下了。他一声不响地喝着酒。然后他突然又问道:“你怎么确定我父母会来?他们要是不来,或是晚到一段时间,我们说不定就……” “不会!你是白家唯一的血脉!他们早就来了!”公子清浅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炫飞将酒倒满。公子清浅又一饮而尽。 “他们为什么没拦我?”炫飞吸了吸鼻子。 “第一,你不会听他们的而弃我不顾!第二,他们不想白家因惧怕五毒门而在江湖上无法立足。”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 “倒是全算到了!呵呵!”炫飞笑着将壶嘴对着自己的口痛饮。然后他一抹嘴巴,拿过公子清浅手里的酒杯徐徐地到了一杯放到了公子清浅的面前。 “你喝了这杯酒!我们还是兄弟!”炫飞嘴角抽搐了一下。 公子清浅看着杯中的酒成了蓝色,闭上眼睛拿起了酒杯。 “酒里可是剧毒!”炫飞抹了一把眼泪。 “公子!”含光冲了上来。公子清浅将酒杯送到了唇边。 “不要!”含光还是差了一步。 炫飞的手一晃,公子清浅便扑倒在桌子上。那杯酒掉落在地,起了白烟! “公子!”含光呼唤公子清浅。刘涛的剑指向炫飞。 “他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炫飞拎着酒壶摇晃着走了。 “刘涛!带人暗中护着他!”公子清浅坐直了身子。刘涛领命而去。 “公子!你!”含光看着公子清浅清澈的目光,才知他早有准备。刚才如果炫飞不出手,他是否真的会喝那杯酒呢?刘涛看着地面的那一团黑在心里暗道。 “不早了!休息吧!”公子清浅瞥了一眼含光,然后走向自己的卧房。 炫飞在回家的途中遇袭。那些人有备而来,炫飞却毫无斗志。幸亏刘涛带着单连城出手相助,炫飞才得以顺利到家。 白谷主因炫飞私自离开丹房而将他囚于山顶的禁室。 炫飞在禁室呆坐了七天,然后他就想出去了。但是禁室外是悬崖峭壁,他没有绳索,他的毒链也不够长。 炫飞在禁室里意外地发现了毒经。他练起了毒经上的赤毒掌。 公子清浅得知炫飞被父亲关在禁室后就拿了酒去看他,碰巧发现了炫飞练赤毒掌的秘密。 一个月后,崖顶飞雪三尺。炫飞已经掌握了赤毒掌的秘诀。他藏好毒经走出房门,看到了门口的四壶酒和一捆爪绳。 炫飞坐在雪地里喝干了四壶酒,拿起绳索捆在腰上。 公子清浅的书房里放置了火炭盆。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朱阳镇下雪。 “拿酒来!”公子清浅穿上了狐皮袄,提着酒壶走出了书房的门。 府里路上的雪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但是公子清浅还是感受到了冬日寒冷的气息。他一出府门就看见耐冬树下站着一人。 “炫飞?”公子清浅疾步走了过去。要不是老朋友了,其他人还真认不出眼前这个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人就是炫飞。 公子清浅将酒壶递给一身酒气的炫飞。然后他脱下自己的狐皮袄披在炫飞的身上。 “进去吧!”公子清浅搂着炫飞的肩进了府门。 公子清浅将炫飞带进了浴室。他第一次和炫飞共同在池中沐浴。他也是第一次给人修面梳头。 “别以为你这么殷勤,我就会原谅你!”炫飞穿上舒适干净的衣服道。 公子清浅系上腰带,推开了浴室的门。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炫飞坐在了炭盆旁烤着火。他的手里还拿着那壶酒。 “练得怎么样了?”公子清浅拨弄着碳火问道。 “想不想试试?”炫飞的眼里露出了亮光。 “嗯!”公子清浅起身从自己的佩剑旁拿了一副金丝手套戴上了。 “管用吗?”炫飞抓起公子清浅的手看了看。 “手下留情便是!”公子清浅笑了一下。 “休想!”炫飞咬了一下嘴唇道。他以前从来没有和公子清浅比试过。但是现在,他倒要试一试公子清浅的真实功力了。 公子清浅吩咐含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任何人靠近!含光只好领命而去。 炫飞的手中出现了白烟。公子清浅飞身上了屋顶。 炫飞轻轻一纵,人已经到了公子清浅的对面。他的手臂一甩,毒链“刷”地飞向了公子清浅的脖颈。 公子清浅脚步后移,毒链随着炫飞的脚步而至。 毒链上带着毒刺,只要被缠上就会中毒。但是炫飞丝毫也没有手软的意思。 公子清浅没有带佩剑,他顺手折了齐屋高的树枝搭在了毒链之上。 毒链碰到树枝自动卷起,公子清浅的掌力通过毒链袭向炫飞。 炫飞觉得自己的手似乎要抓不住毒链了。他情急之下使出了赤毒掌。 公子清浅看到炫飞的左掌变红袭向自己。他遂将内力运至右手推出一掌。 两股内力相撞,激起一股红色的火焰。公子清浅和炫飞均是一惊。二人翻身下了屋顶。 他们各自还未站稳,便同时开口:“你可还好!” 二人愣了片刻,随后都禁不住笑了。含光却黑着脸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抓起了他的右手臂。 公子清浅的手套已经变成了黑色。炫飞的神情不禁一凛!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伤了清浅 “没事儿!”公子清浅笑了笑。 炫飞走近公子清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公子清浅被两个人捉住手臂挣不脱,他便不再言语了。 炫飞轻轻地除去他的手套。公子清浅的手掌微微发红。炫飞咬了咬嘴唇,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种褐色药膏涂抹在公子清浅的手上。 “轻点!”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痛还在后头呢?死要面子活受罪!”炫飞的嘴里可是一点也不留情面。 “还不是拜你所赐!”含光冲炫飞瞪起了眼睛。 “我要真的伤他,他的手恐怕就废了!”炫飞确实只用了三分毒,七分掌力。 “帮忙处理一下我的手套!”公子清浅走到书案后坐了下来。 炫飞拿着那只发黑的手套走了出去。含光忌惮炫飞的毒,只能用眼睛干瞪他。 炫飞伤了公子清浅的手,自知理亏。他假装看不到含光瞪他的眼神,甩着手套从他的身边走过。 公子清浅夜里连手臂也肿了起来。他疼痛难忍,只好起身打坐运功抵抗。 公子清浅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姚童端着水盆进来了。 “请炫飞过来!”公子清浅看着自己红肿的手道。 “公子!炫飞一早就不见了!”含光在门口回禀。 “去园子里寻他!”公子清浅用左手接过姚童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脸。 含光去了园子里,果然看到炫飞手里拿着一把药草走了过来。 “去把这药草碾碎,做成糊糊!”炫飞将药草放到了含光的手里。 含光捏紧手里的药草,神情复杂地看着吹着口哨走向公子清浅书房的炫飞。 “怎么样?昨晚没睡好吧!”炫飞端起公子清浅面前的粥喝了一口。 “你就不怕粥里有毒?”姚童故意道。 “以前不怕!但是现在可不好说!”炫飞放下了碗,揉着自己的胃部道。 公子清浅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他已经没有食欲了。姚童见公子清浅不动筷子,就收将起来。 “他不吃!我吃!”炫飞端过姚童手里的托盘吃了起来。 含光将药草糊糊装在碗里端了进来。公子清浅看向含光。 “他一清早去了园子采的!”含光将药碗放在了公子清浅的面前。 公子清浅的眼睛湿润了。他示意含光和姚童下去,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炫飞抹了一把嘴走了过来。他将药草糊糊涂在公子清浅的手和手臂上,然后从衣带里拿出白色的麻布缠上。 “多长时间能好?”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手凉凉的,疼痛也似乎减轻了。 “不知道!”炫飞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练这赤毒掌的恐怕他是第一人! 赤毒掌的毒性倒底如何,他还在摸索阶段。他给公子清浅涂的药草只能缓解毒性和减轻疼痛。 “我这手臂不会就这么废了吧!”公子清浅看了看自己被麻布缠着的手道。 “我还不至于那么无用吧!”炫飞低头继续吃饭。 “含光!你来处理这些书简!我需要休息一下。”公子清浅一宿没睡好,的确乏得很。 炫飞跟着公子清浅去了卧房。他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公子清浅,心里很不是滋味。 炫飞在侧,公子清浅睡得很沉。炫飞的脑子里却在琢磨着这赤毒掌的解毒之法。 赤练之毒可解,火毒亦可解!可是公子清浅却是被两股内力产生的赤火焰毒所伤!炫飞的手不自觉地抓着床沿,扯动了床单和被褥。 公子清浅睁开眼睛看着炫飞的手。他知道炫飞一定是在苦苦寻求解毒之法而不得。 “那部《岐黄之术》里可有记载?”公子清浅也想自己的伤快点好起来。 “我得回去一趟!但是你……”炫飞眉头紧锁着站了起来。 “挨得住!去吧!”公子清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他的手臂现在是疼得一动也不敢动。 “好!等着我!”炫飞转身出了房门,直奔自己的家而去。那部《岐黄之术》他私下誊抄了一份放在自己的药庐之内。 “公子!三皇子来了!”含光来报。 “扶我起来!”公子清浅咬着牙道。 含光赶紧上前扶起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闭着眼睛坐了半晌,然后他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 “要不属下让三皇子先回?”含光看着公子清浅额头的汗滴心中不忍。 “不必!走吧!”公子清浅用左手拿出锦帕拭了拭汗。 “我父皇赏了我一些果品!我带些来给你尝尝!”在书房里坐着喝茶的三皇子见公子清浅走进来便放下了茶杯。 “多谢!”公子清浅走向了自己的几案。他看到了几案上的新鲜果品笑了。 “我父皇近来气色颇好!他还让我帮他批阅上书和文表。”三皇子一脸地喜色。 “二皇子做什么了?”公子清浅的右手臂放哪儿都觉得不适。 “父皇让他去集结粮草,边关好像要起战事了!” “四皇子是不是也要出征了?”公子清浅用左手翻看着几案上的简报。 “没有!父皇这次派了王彭将军!二哥将四弟笼络武将的事重提,父皇便没有让四弟出征。”三皇子拿起一粒浆果放入口中。 “看来他要动手了!”公子清浅放下了手里的简报。 “我们要不要帮帮四弟?”三皇子的心中实在是不忍。 “静观其变吧!”公子清浅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怎么可能去帮四皇子? “你病了?要不要请御医瞧瞧?”三皇子看到公子清浅的鼻尖发红,额上的汗珠显现便道。 “不碍事!”公子清浅故作轻松状。 “那我先回!你好好休息!”三皇子起身整理衣冠。 “恕不相送!为了你母亲,不要多事!”公子清浅叮嘱。 “好!”三皇子走到门口顿了一下身形应道。 含光送三皇子回到书房看到公子清浅正在打坐运功,他便守在门外。 天色微暗,风将屋里的火烛吹灭。公子清浅睁开了眼睛。 姚童端来了炭盆。含光关上窗户,点亮了烛火。 “三皇子那边没有什么吧!”公子清浅还真怕三皇子感情用事! “眼线来报过,三皇子回到府中没再出来。四皇子在府中砸东西!”含光简明扼要地禀报。 “那边呢?”公子清浅拿了一个果子咬了一口。他觉得有必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以减轻手臂的疼痛。 “柔心姑娘的处境不妙!杨太师似乎知道了杨风的死和她有关。”含光盯着公子清浅的反应。如果公子清浅不问,他绝不会说的。 果然,公子清浅听了含光的话后,左手紧紧地按着右手臂。他的额头发红,冷汗顺着腮旁滚落。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护下柔心 公子瑾阑正在书房处理事务,杨太师不经通报便闯了进来。 柔心正巧出去换茶没在房中。公子瑾阑并未起身。 “她去了哪里?”杨太师手按剑柄指着茶桌怒道。 “岳父大人因何事如此震怒?”公子瑾阑漠然地看着杨太师。 “你的婢女杀了我儿子杨风!你说我该不该恼怒?”杨太师转身怒视公子瑾阑。 柔心拿着茶盒走到门前听到杨太师的话愣住了。 “还不快走!”立在书房门旁的枫炎急道。柔心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就走。 “你这是要去哪里?”杨雅娴在凤儿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见过夫人!”柔心不得不转身行礼。 杨太师听得柔心的声音,他的剑已出鞘。不想公子瑾阑的动作极快,杨太师都没看清公子瑾阑是如何来到他的身边按住了他的剑柄的。 杨太师在公子瑾阑冰冷的目光的注视下剑缓缓地入鞘。 “她们都是我的女人!”公子瑾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无论是谁都不能动我的人!你的女儿的生死也在我的手中。 “你宁愿为了一个婢女和老夫翻脸?”杨太师气得直哆嗦。 “没人可以动她!”公子瑾阑松了手,傲然地走出了房门。 柔心自然赶紧跟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后。杨雅娴斜转身注视着柔心的背影咬破了嘴唇。 杨太师的肥硕身躯一直站在阴暗的书房门里。 枫炎看不清他的表情。杨雅娴终于回过身凄然地唤了一声:“爹!” 杨太师终于出了书房的门。他的右臂紧紧地搂住了扑过来的女儿。 “爹!”杨雅娴泪如雨下。她最喜欢自己的弟弟杨风了。在她的眼中他是那么的可爱和机灵。可是他却死在了那种地方!而杀他的人却是自己丈夫深爱着的女人柔心! “我不该让你嫁给他的。”杨太师的肠子都悔青了。 “女儿这就随你回去!”杨雅娴擦了擦眼泪道。 杨太师紧紧地抓住了女儿的手说了一句:“也好!” “夫人!公子说你不能离开!”途安抱着小公子在府门前拦住了杨雅娴。 “把孩子给我!”杨雅娴扑向途安。 途安的身子一侧,杨雅娴扑了一个空跌倒在地。 途安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侍卫们架起了杨雅娴。 “如果太师还惦念父女之情,就将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公子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杨家。”途安的话使得杨太师差点晕倒。 “恭送太师回府!”途安高声道。两旁的侍卫们随即附和。 杨太师摇摇晃晃地走出府门。杨家的仆役将杨太师扶上马车走了。 杨太师当晚便一病不起。杨雅娴得知父亲的情况后哭了一夜也病倒了。 小公子只好由柔心带着了。他只有三毛岁,还什么也不懂。他只知道每天开开心心地跟着柔心。 柔心待小公子也是极好的。她杀杨风也是逼不得已的。她相信小公子日后知道实情定能谅解她。 杨雅娴不吃不喝已有三日。公子瑾阑不希望她死。毕竟她是小公子的娘亲,他可不想小公子这么小就没了娘。再则,只要杨雅娴不死,杨太师便不会真的反目,毕竟政治利益大于亲情! “我去劝劝她!”柔心看着一直愁眉不展的公子瑾阑道。 “别去!”公子瑾阑站起身道。他知道柔心去了只会使事情更糟! 公子瑾阑请了汤郎中去给杨雅娴看诊。汤郎中开了几副药,嘱咐要按时服用。 杨雅娴不肯喝汤药。公子瑾阑亲自喂她吃了药,还陪了她三日。 杨雅娴的病症日渐好转。她要求自己带儿子,公子瑾阑也应了。 转眼到了腊月,天气寒凉。杨雅娴的身子越发的虚弱,整日只能卧床将养着。 公子瑾阑亲自教小公子识字和习武。柔心于心不忍,说孩子太小,再大些习武吧! 公子瑾阑根本不理会柔心的建议,依然我行我素。 小公子累了就躲在柔心身后。柔心自然护着他。这时的公子瑾阑心里虽恼怒,却发不出半点脾气。 “爹爹!她可会使剑!”小公子和柔心玩了一会儿便跑到公子瑾阑的背上问道。 “会!”公子瑾阑放下手中的书简扭头亲了儿子一下。 “姑姑教我剑法!”小公子拿着木剑跑到柔心身前道。 “叫姨娘!”公子瑾阑呵斥道。 “我们快走!”小公子拉着柔心的手就跑。 柔心使了一招凌霄剑法。小公子拍手称好。他还像模像样地比划着。 公子瑾阑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们快乐的笑容,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枫炎觉得公子瑾阑笑起来更好看!高玥拿来了茶点。小公子拿了一块送给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接过糕点幸福地尝了一口。 “这个好吃!”柔心示意小公子送去。公子瑾阑将咬了一口的糕点放在枫炎手里。然后他接过小公子送过来的第二块放在了口中。 “嗯!不错!” 枫炎看了看手中的糕点也放到了口中。味道的确不错!枫炎抹了一下嘴角暗道。 杨雅娴远远地注视着他们。她虽然恨柔心杀了自己的弟弟。但是她也知道了自己弟弟被杀的原因。 “我们回吧!”杨雅娴咳嗽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她的院子里。 “夫人就不想为弟弟报仇?”凤儿以前也是极喜欢杨风公子的。 “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杨雅娴进了屋子咳嗽的越发厉害了。 “夫人不能做的,我替你做!”凤儿手里的绢帕都快被她的手绞破了。 “别做傻事!”杨雅娴躺在了床榻之上,一滴清泪挂在了她的眼角。 腊八那日,公子瑾阑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腊八粥。 凤儿给家里的丫头一人一个荷包,说是夫人赏的。最后的一个她给了柔心。柔心把荷包挂在了身上。 柔心谢过杨雅娴,并亲自给杨雅娴添了粥饭。 杨雅娴吃完粥饭,以身子不适为由退了席。凤儿也抱着小公子跟着走了。 晚上柔心觉得头晕就早早地睡下了。公子瑾阑却走到衣架旁取下了柔心衣带上的荷包。 第二日,凤儿被途安押着进了书房。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凤儿。 “她这是怎么了?”柔心揉了揉太阳穴走了进来。 “请汤郎中!”途安冲门外叫道。 已经坐在茶桌旁的柔心不禁回望门口。谁生病了呢? 汤郎中走到柔心面前道:“姑娘!让我给你看看!” 柔心深处手臂疑惑地看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的寒冰脸使得柔心觉得自己也有些冷意。 “幸好中毒不深!”汤郎中的话使得柔心陷入了迷茫之中。我中毒了吗? 汤郎中在药箱里寻了半天拿出一个药瓶。柔心看着汤郎中倒在她手里的绿色药丸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弄错了。 “快吃下!”汤郎中见柔心没反应便催促道。 柔心迟疑了一下,然后吞下了药丸。 “是我做的!和夫人无干!”凤儿的脸色苍白起来。 “谋害主子是死罪!途安!”公子瑾阑厉声道。 “来人!绞杀!”途安下令。门外的侍卫拿着白绫进了书房。 什么情况?柔心还在发蒙。侍卫们已经将白绫缚在了凤儿的脖颈之上。 “等等!”柔心想站起来,却觉得头晕的厉害。 “行刑!”途安的话音刚落,凤儿片刻便去了。柔心晕倒在了茶桌旁。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巧送化毒丹 柔心醒来时发现公子瑾阑神色阴郁地坐在她的身边。 “我怎么觉得浑身无力?”柔心拉着公子瑾阑的胳膊想坐起来。 “都是那个死丫头害的!”公子扶起了柔心,抿着唇道。 “她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我怎么不知?”柔心虚弱地靠在了床头。 “荷包!”公子瑾阑真的很后悔自己没有立即阻止柔心拿荷包。他需要确切的证据,却使得柔心受苦。 公子瑾阑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工于心计了。他自责地闭上了眼睛。 夜里,公子瑾阑在柔心的屋子四周布满了陷阱。他不信公子清浅得到消息会不来。 公子清浅的确是来了。不过他没有去柔心的屋子。他只是把化毒丸给了高玥。公子瑾阑的算计又一次落空了。 “公子!杨雅娴好像不行了!”枫炎在柔心的屋门口禀报。 “你快去救她!”柔心看着刚走进来的公子瑾阑急道。 “你怎么样了?”公子瑾阑扶起了柔心满脸关切地问道。 “我好多了!你快去吧!”柔心看到公子瑾阑柔和的目光轻声道。 “好!”公子瑾阑起身走出了柔心的屋子。 “姑娘!喝点水吧!”高玥走进屋子关上门。她给柔心倒了一杯水。 柔心的确是有些渴了。她看着高玥端到嘴边的茶杯张开了嘴巴。高玥将公子清浅给她的药丸放到了柔心的口中,并捂住了柔心的嘴。 柔心惊讶地瞅着高玥。高玥冲柔心耳语片刻。柔心才吞下了那个药丸。她的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暖意。我绝不相负!柔心在心里暗暗发誓。 柔心喝了些水又睡下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公子瑾阑已经坐在她的床边多时了。 “我饿了!”柔心觉得自己的头不晕了。化毒丹的药效真的很强。 “高玥!去拿粥!”公子瑾阑心里一阵高兴。他发现柔心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夫人她……” “已经无碍了。”公子瑾阑握住了柔心的手。 “你应该多陪陪她。小公子还太小!”柔心温柔地劝道。 令柔心没想到的是小公子此时正在门外。他是来看柔心的。他似乎听懂了柔心的话,咧开小嘴笑了起来。 枫炎见小公子没进去,便抱起他走进了屋子里。 “小公子!”柔心欣喜地叫道。 “我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你。”小公子冲柔心伸出了小手。 枫炎将小公子放在了柔心的怀里。柔心摸了摸小公子的脸蛋欣慰地笑了。 “姑姑看到我是不是病就好了呢?”小公子天真地问道。 “嗯!好了!”柔心将脑门顶在了小公子的额头上。 “行了!我们去看你娘!”公子瑾阑抱起了小公子。他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和柔心那么亲近。确切地说,他是嫉妒自己的儿子。 “凤儿死了。我娘一直很难过。”小公子居然说出了不像他这么大孩子说的话。 汤郎中说柔心得一个月才能恢复。公子瑾阑见柔心这么快就好了,心里自然生疑。 途安说公子清浅的轻功了得。府里的侍卫根本就防不胜防。 “那就想其他办法!如果让我再发现他来,你知道后果的!”公子瑾阑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途安想到了商简。他让商简在府里布下五行阵法。 公子瑾阑说要带柔心出去访友。柔心病的这几日的确是闷坏了。她自然乐得出去走走。要是柔心知道公子瑾阑是为了在府内布阵而支开她,想必她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吧! 柔心的心思单纯,所以她每天活着不累。她坐在公子瑾阑的马车里吃着果脯,看着车外的景色甭提多开心了。 马车驶入了城区外的一片林子。过了林子,一片空旷的马场映入柔心眼帘。 马车驶到一座石制的府邸停下了。枫炎走到门房递了拜帖。 公子瑾阑和柔心下了马车走到府门前。一位英气勃发的年轻人从府里走了出来。 “明月兄别来无恙!”公子瑾阑看着依旧拥有明朗笑容的明月羡慕地问候。 “瑾阑!这是你的女人?”明月看着柔美的柔心问道。 “见过明月公子!”柔心施礼道。 “请!”明月瞅了一眼依旧冷傲的公子瑾阑。 “你还是一个人么?”公子瑾阑看着宽敞明亮的屋子和一尘不染的几案问道。 “我成天和马打交道,哪有姑娘能受得了这个?”明月爽快地笑了起来。 “我要在你这住几日。”公子瑾阑直接道明来意。 “随便!反正我师哥也不在!”明月的师哥青风素来不喜外人留宿。 “他去了哪里?”公子瑾阑坐在几案后看着案上的插着梅花的木质花瓶。 “一届游侠自然是云游天下,行侠仗义去了!” “你为何不同去?”公子瑾阑接过小栗子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遂皱起了眉头。 “我舍不得我的马!一块儿去看看吧!”明月一想到自己的马,他浑身都充满了活力。 公子瑾阑三人随明月来到了他的马厩。那里拴着百来匹良马。 柔心站在一匹白色无一根杂毛的马前抚摸着它。 明月看到后惊讶地望着柔心。那匹野马向来是不让人靠近的,更甭提是摸它了。 “这匹马我要了!”公子瑾阑看着柔心喜欢便道。 “它的性子很烈,会伤人的!”明月并非舍不得,而是实话实说。 “怪不得他们能合得来!脾胃相投!”公子瑾阑的话听得明月摸不着头脑。 公子瑾阑选了一匹高大的黑马。柔心拉出了马匹白马。这时她才发现,马的身上居然没有鞍。 明月吩咐马夫拿来马鞍。马夫只是将马鞍递给了柔心,自己并不上前。 明月刚想靠近,那马便开始狂躁起来。柔心抚摸它片刻,它才逐渐地安静下来。 柔心轻轻地安放好马鞍。然后她骑了上去。明月骑上了一匹黄棕色的马。 “姑娘小心!它野性难驯!”明月纵马前警告柔心。 三匹马在马场撒开蹄子奔驰。柔心紧紧地抓着马的缰绳。 这时,柔心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刚学骑马的情形。那时,她只不过九岁。 她受训的马是黑色的。马的性子很烈,根本不让她靠近。无论她使用什么法子都不管用。 柔心并没有气馁。她坐在了马的附近唱起了草原之歌。接下来奇怪的事儿发生了,那匹马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卧了下来。柔心抚摸着它的鬃毛骑上了马背。 那匹马根本没有马缰,跑得兴奋了,差点将柔心摔下马背。 眼前的这匹白马跑得更疯狂。它跳出了马场的栅栏驮着柔心狂奔了出去。 等公子瑾阑和明月推开栅栏的门出去寻找时,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胡海争马 野马奔跑至一条溪流前停下了脚步。柔心的身子都快被颠散架了。 那马喘着粗气四处溜达着。柔心爬下马背走到溪边洗手挽发。 一阵马的嘶鸣声使得柔心转头望去。一个和尚拉着马的缰绳正在和那匹野马较劲儿呢! 柔心敲了敲酸痛的腿走了过去。那马甩脱和尚的手跑到了柔心的身后。 柔心摸着马头看着和尚。和尚年纪不过二十几岁,长相还算清秀。 “这马是你的?”和尚看了看柔心,摸着自己手上的勒痕问道。 “算是吧!”柔心觉得和尚不像是歹人。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胡海,云游至此!不知附近可有人家?”胡海其实没好意思问柔心借宿。 “有!只是这匹马跑得急,我也不认路了。”柔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马儿是识路的!”胡海的话柔心听明白了。 柔心牵着白马去溪边饮水,然后让他吃了一会儿草。 “我们该回去了!”柔心抚摸着马儿道。那马贴了贴柔心的脸,然后往回走。柔心与和尚胡海一同跟着马儿回马场。 公子瑾阑和明月找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柔心。 公子瑾阑冷着脸站在马场的外面。枫炎走过来道:“公子!外面的风大!我们回去等吧!” 公子瑾阑没有吱声。他皱着眉头望着远处。明月拿了一壶酒递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只喝了一口就递给了枫炎。明月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公子瑾阑的性子。他要做的事,谁也劝不动! “公子!回来了!”枫炎指着远处的红点叫道。 “我怎么看是两个人?”明月凝神望着西面的旷野。 公子瑾阑站在那里未动。柔心一手扶着腰,正转头和胡海说着话。 “那几个人应该是你的朋友了吧!”胡海看到了公子瑾阑三人。 “公子?”柔心看到了公子瑾阑。但是她的腿痛,走不快。 “胡海!怎么是你?”明月迎了上去。 “明月!那位是……” “我的朋友公子瑾阑!”明月笑着道。 “你没事吧!”公子瑾阑的眼睛看着柔心。 “没事儿!”柔心实在是走不动了。 公子瑾阑抱起了柔心走向屋舍。枫炎跟在了后面。 胡海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明月到不以为然地笑着。 “他就这样!” “他好像没看到我!”胡海执拗地说。 “他的眼里只有他喜欢的人!你是出家人,跟你说不明白!”明月摇摇头道。 “那匹马和我投缘。”胡海看着白马走进马场的马廐里,就向明月要那匹马。 “这马已经有主儿了。其它的随你挑选!”明月其实也舍不得,只是碍于情面,他不好回绝朋友而已。 “我只看上了这匹,其它的不要!”胡海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你可是一点没变!七严佛陀怎么就收了你这个徒弟!”明月苦笑道。 “还是老规矩,手下见真章!”胡海去了后院的清修之地。 明月只好去了公子瑾阑的客房说明情况。柔心在里间听见道:“公子!我要那匹马无用,就给了他吧!” “既然他想要这匹马,就先过我这关!”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那明天我安排你们比试。”明月实属无奈。他现在倒宁愿没有这匹马了! 训马场成了公子瑾阑和胡海的比试场。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 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的胡海。 柔心、明月和枫炎站在场外紧张地望着二人。 “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么?”公子瑾阑冷笑一声道。 “佛愿我不愿!”胡海的话使得公子瑾阑明白了他并非自愿出家。 “既然不愿,又何必强求?” “世事岂能皆如人愿?”胡海的意思是我做不了自己的主! “既然如此,便该恪守本分!”公子瑾阑并不同情胡海。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既然入了佛门就应该守佛门的规矩。 “心之所向,神之所往。”胡海道出了心声:管得住我的人,管不住我的心! “破了戒,必受罚!”公子瑾阑不再小瞧胡海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胡海的僧袍鼓起,犹如盛满风的船帆。 公子瑾阑的眼里沉静如水。他已将内力运至双掌。 胡海紧走两步,两人的掌力间距半米之处停滞了。 胡海双目圆睁注视着双掌。公子瑾阑的目光如炬,额边的一缕长发飘起。 比拼内力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明月心里焦急万分。 一粒石子穿过公子瑾阑和胡海的掌间。只听得“啵”的一声,两人各自倒退一步收了掌力。 “阿弥陀佛!胡海!你可知错?”七严佛陀从马场另一边走来。 “弟子愿受罚!”胡海施礼道。 “大师!你不该罚他!” “柔心!不得无礼!”公子瑾阑喝道。 “既愿学本门绝学,必先入空门!”七严佛陀道明原委。 “心不在!入了又如何?武学重在传承,何必拘泥于形式?”柔心替胡海不值。 七严佛陀听了柔心的话半晌没言语。他看了看胡海,然后道:“你去吧!” 胡海走到马厩里拉出了那匹野马。公子瑾阑欲上前,却被柔心拉住了手臂。 “佛之所在,心之所向!”胡海的声音震得柔心耳骨“嗡嗡”作响。 胡海的僧袍在朝阳下格外的醒目。红、黄、白的美妙画卷定格在西面的路上。蓝天托着白云无限地伸展着…… “我佛慈悲!多谢施主!”七严佛陀感激地瞅了柔心一眼,然后也沿着那条路走去。 “他终于开悟了!”明月感叹道。 “开悟?”柔心还是不明白。 “这是你的功劳!”公子瑾阑的手替柔心理了理秀发。 “我不懂!”柔心抬头看向公子瑾阑。 “胡海一心想要脱离佛门。但是他要走,必得先废了一身的功力和修为。七严佛陀不忍,放他离去。胡海被感化,愿一心向佛!” “原来是这样!”柔心抬头看向那条西行之路。 公子瑾阑扳过柔心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他想看清柔心内心的想法,却只看到了清澈如水的目光。 “你不许走那条路!”公子瑾阑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睛里现出一抹愁云。 “不会!”柔心莞尔一笑,心里暗道: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我们各走各的路,谁也不必强求!”明月甩起马鞭,“啪,啪”的鞭声响彻云霄。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送走小公子 “真舍得那匹马?”公子瑾阑搂着坐在屋顶的柔心轻声道。 “真是一匹好马!”柔心抬起头看向西面那条路。 “等明年上秋,我让人从边关给你弄一匹一模一样的!”公子瑾阑的脸上现出自信的神情。但是他抬头之时,眼中出现了惊异的目光。 那匹白马狂奔着跑回了马场。它在马场跑了五六圈才慢慢地停下来。 柔心猛地站了起来,飞身略过几座屋顶直奔马场。公子瑾阑起身追随而去。 柔心飞身落地,越过马场的栏杆来到了那匹马的身边。 白马仰头嘶鸣,然后低下头任柔心抚摸。公子瑾阑站在围栏外看着柔心和那匹野马。他脸上的表情怪怪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柔心牵着马到了马厩。马儿似乎有些累了。柔心给它加了料,然后才走出马场。 “这匹马太野了!我们换一匹如何?”公子瑾阑看着走过来的柔心道。 “公子不是想把我也换了吧!”柔心的话公子瑾阑听了又气又不甘心。 “那就先养在马场!”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柔心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没准儿惹怒了他,杀了那匹无辜的马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明月让人在客厅摆了宴席。公子瑾阑与明月把酒对饮。 站在公子瑾阑身后的柔心通过他们之间的言语了解到他们结交的经过。 明月是礼部尚书颛瑞的次子。他生性好动,幼时十分的顽劣。颛瑞就将他送到远离京城的始安郡的一位武林隐士家里学武。 十四岁的明月在师哥青风的陪同下回京接受成人礼。 因旅途遥远,明月在路上感染了风寒。眼看着要错过了回京加礼的日期。青风的心里很是急躁。他在出门时撞到了住同一家客栈的公子瑾阑。 二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明月拖着病体出来劝解。青风一见不能受凉的明月出来了。他转身跑向了明月。 公子瑾阑收势不住,伤了青风。明月的病势加重了。 青风找公子瑾阑理论。公子瑾阑绑了青风,用马车载着明月去往京城。 明月在京城汤神医的调理下好了起来。青风却被公子瑾阑关在了自己新府邸的地牢里。 礼部尚书颛瑞感恩于公子瑾阑相助,遂一手操办了二人的成人礼。 二人也因此结拜成兄弟。青风也被公子瑾阑从地牢放出。青风记恨公子瑾阑关他多日,遂独自一人回师门了。 明月却被父亲留在了京城。但是他无意于仕途,留在城区买了一处马场养马为乐。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养马吧!”柔心给公子瑾阑铺好了床铺。 “你真以为他在养马啊!他是在养精蓄锐呢?”公子瑾阑喝得微醺,话也就多了。 “公子说笑了!”柔心扶着公子瑾阑上床。 “不信!你去看看他的书房!那里的书架上全是兵书、国策。还有那些边防图……”公子瑾阑躺在床上睡去了。 谁说士族子弟都是绣花枕头?他们有些人只是将自己藏得太好了而已!柔心看着窗外明亮的圆月感叹不已。 年关将至,公子瑾阑带着柔心和枫炎辞别了好友明月回府了。 途安见柔心没在书房,便告知公子瑾阑一切都布置好了。 高玥只知府里进行了改造,并不知其他。柔心也没在意这些。大户人家每年修缮房屋也是常有的事儿。 腊月二十二日,天降雪雨,气温骤降。一向不怕冷的公子瑾阑也命人在屋子里添了炭盆。 “公子!二皇子的请柬!”途安将请柬亲自送来,还一并带来了礼单。 “柔心!你去将小公子带来!”公子瑾阑吩咐道。 “是!”柔心退出书房门去了杨雅娴的院子。 “都安排好了么?”公子瑾阑的手点着几案问道。 “妥当!”途安低声应答。 “那边想必也得了请柬!拿我的琴来!”公子瑾阑吩咐。 柔心抱着小公子远远地听到了书房内的琴音。声音悠远低徊,令人心驰。 “姑姑!我们为何不进去?”小公子穿着红袄,但是还是觉得不暖和。 柔心不忍小公子冻着,便抱着他走进了书房。 琴声渐渐地舒缓,使人听了很是惬意。柔心将小公子放在炭盆旁坐好,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这时琴音高昂激烈,犹如金戈铁马奔腾不息,然后戛然而止。 “途安!以后小公子养在季府老爷子的身边!去吧!”公子瑾阑双手按在琴弦之上,微合双目轻声道。 “柔心姑娘!还劳烦你随行!”途安转身看向柔心。 柔心愣了一下,想问为什么?但是她知道不该问的,于是抱起小公子随途安去了。 季府依旧是门禁森严。途安递了牌子方才得以进府。 柔心和途安在前厅等了很久,季老爷子的侍从才出来唤他们进去。 季老爷子见了小公子自然是欢喜异常。途安转达了公子瑾阑的意思。 “谨慎些!”季老爷子只一句话。 小公子在季老爷子的怀里玩得开心,途安便待要回去。 柔心转身行礼后要跟着途安一同回府。小公子见柔心撇下他独自走了。他瘪瘪嘴“哇”得大哭起来。 “公子吩咐,小公子要是离不开你,你也留下。”途安站住脚道。 “我陪着公子!”柔心狠下心来走出了房门。 “回来!”老爷子哑着嗓子叫道。柔心身子一顿,只好转回。途安站在了门外。 小公子见柔心回来了,便挣脱老爷子的怀抱扑到了柔心的怀里。季老爷子咳嗽起来。 “谨言!你爹需要我,懂吗?”柔心给小公子擦了擦眼泪。 “我也要你!”小公子抽泣着道。 “老爷子能护你周全的!他可是你最亲的人。”柔心小声地哄着小公子。 “你们不要我了是吗?”小公子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抓着柔心的手。 “不是!我们永远都是你最亲的人!”柔心的眼泪也要落下了。 “过来!”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停止了咳。 小公子转身跑到老爷子身边把头埋下了。老爷子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柔心缓缓道:“留在府里图个安生不好么?” “奴婢愿意为主子分忧!死而无憾!”柔心俯身叩首。 “去吧!”季老爷子抱起了小公子。 柔心走出屋门看到了途安时愣了一下。途安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柔心,然后没说一句话就走。 柔心跟着途安出了季府,上了马车。途安坐在了马车夫的身边。 “她不愿留下?”马车夫小声问道。 “是!”途安拢了拢袍袖。 “是个重情义的!”车夫将马车赶得快了些。街边的人都在忙着挂灯笼,置办着年货。整个京城充斥着喜庆祥和的气氛。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娟娘下毒 腊月二十三,小年。 天气依旧寒凉。家家忙着蒸糕,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公子瑾阑的马车停在了二皇子府邸的后院。他身披一件黑色狐氅走下马车。身穿白色狐袄的柔心也钻出马车走了下来。 枫炎和柔心并排走在了公子瑾阑的身后。二皇子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孤傲、冷漠的公子瑾阑缓缓走来,他的心底略过一丝的寒意。 季氏家族中不乏能人,但是胆识和谋略过人的只有公子瑾阑。 二皇子需要公子瑾阑的支持,但也很忌惮他背后的季家势力。公子瑾阑的确是不遗余力地为自己谋划,可同时也是为了季家! “见过二皇子!”公子瑾阑躬身行礼。 “请!”二皇子转身进了书房。 公子瑾阑跟了进去。柔心和枫炎立在了门廊之下。 “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二皇子和公子瑾阑坐在了茶桌前。 碳火很旺,映红了公子瑾阑的半边脸颊。他端起茶杯并没有饮。 “你担心他今天不发难?”二皇子轻轻地啜了一口茶。 “你只请了他和三皇子,不怕他起疑心?”公子瑾阑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五弟身子不适;八弟去了他母妃那里!他不会不晓得。”二皇子轻轻地放下茶杯望着公子瑾阑。 “他那边是否有动静?”公子瑾阑还是怕有变数。 “没有!他也许和我们有同样的心思,只不过等着我们动手罢了!”二皇子喝尽了杯中的茶水。 “他今天也是你的棋子?”二皇子一眼不眨地盯着公子瑾阑的眼睛,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公子瑾阑的眼里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像一汪冰潭一样透着寒意。 “公子!四皇子的车驾到了!”二皇子的侍卫前来禀报。 “走吧!”二皇子和公子瑾阑起身去了宴会厅。 他们刚落座,四皇子便带着龙卫左右使进了厅堂。 “四弟请坐!”二皇子轻轻地道。 “谢二哥!”四皇子坐在了右首席上。他的两个随行的龙卫左右使坐在了后席。 “三皇子到!”门廊响起了起报声。三皇子和公子清浅二人迈着悠闲的步子先后走了进来。 “见过二哥!”三皇子彬彬有礼道。公子清浅也行了礼。 “坐!”二皇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三皇子身后的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始终没有抬头,只是随着三皇子坐在了客卿的席位上。他的座位正对着公子瑾阑的席位。 “开宴!”随着一声起报,乐曲声响起。上菜的丫头们身着彩服走了进来。 二皇子端起了酒杯。然后他高声道:“岁末,为我们三兄弟欢聚,也为幽京的繁荣喝上三杯!” 在场之人只得饮了三杯酒。柔心给公子瑾阑满上了第四杯。然后她拿起筷子给公子瑾阑夹了菜放在了他的食盘里。 乐曲声高昂起来。舞姬们开始了她们精心的表演。三位皇子互敬,喝得畅快。 有那么一瞬间,柔心觉得他们之间是有情义的。她甚至觉得今天不可能有事发生。 “二哥!今个儿你只请了三弟和我,不知是何缘故?”四皇子似乎有些醉意。 “明天的皇家围猎你们二人如果肯让为兄赢。为兄就答应你们一个条件!” “二哥喝多了!小弟也不胜酒力,我先告退了!”三皇子摇摇晃晃地起身离席了。 “二哥!三弟酒都没喝完就被你吓走了!没关系!他不让,我让!不过,你得把那柔心给我!”四皇子指着公子瑾阑身边的柔心道。 柔心的心里一惊,不禁抬眼看着二皇子。她看出了二皇子眼中的游移神情。 二皇子举着酒杯望向公子瑾阑。他的心中的确是犹豫不决。 四皇子明显在暗示他,如果把柔心给他,他便不会再与自己争夺皇位。 公子瑾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二皇子。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已经是公子瑾阑的人了!他们情投意合,为兄怎能拆散他们?”二皇子起身要给坐在右下首的四皇子倒酒。 “不用你倒!让那个跳舞的娟娘给我倒酒!”四皇子推开了二皇子的酒壶。 “娟娘?”二皇子看向一身蓝衣,蒙着面纱的领舞之人。四弟是如何识得此女子的?二皇子的目光扫过公子瑾阑的脸。 公子瑾阑一脸的冷漠之情。他似乎没有看到二皇子的眼神。 “娟娘见过二皇子!四皇子!” “娟娘!斟酒!”二皇子吩咐道。 “是!”娟娘走到柔心的桌前拿起酒壶。 “娟娘!小心!”柔心仰头轻声道。她的眼睛里透着担忧的神情。 “我会的!”娟娘莞尔一笑,眉眼含春。 娟娘款步走到四皇子桌案前。她给四皇子的酒杯斟满了,然后她放下了酒壶施礼。 “去给大家都斟上!我们一起祝贺二哥明天旗开得胜!”四皇子站了起来。娟娘拿着四皇子桌案上的酒壶走向二皇子的席位。 二皇子微笑着站了起来。娟娘将斟满的酒杯双手奉上。然后她逐一地给大家都斟了酒。 二皇子饮尽杯中的酒。大家也都喝了。 “可惜三弟走了!不过也许是他命不该绝!”四皇子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四弟为何如此说?”二皇子面露惊诧之色。 “二哥!我只想要一个女人就放弃和你争江山。但是你却连一个女人都不肯给我!你将来坐上龙椅,我恐怕就得坐牢笼了吧!”四皇子咬着牙根道。 “四弟!为兄绝不是那样的人!”二皇子慌忙解释。 “晚了!你们喝的酒里都被娟娘下了毒!”四皇子嘿嘿一笑。 “娟娘!你还是……”柔心惊住了。 “是的!她是我的人!你不是和公子瑾阑情投意合么?那你们就到阴曹地府做一对亡命的鸳鸯吧!”四皇子走下了台阶,走向了公子瑾阑的席位。 “还有你!敢和我抢女人!试问西南边境,哪个不晓我四皇子的威名!你只不过是我二皇兄手下的一个幕僚!你不是心机深沉么?可是你想不到吧!我早就在你的府中安插了内线!任你再聪明绝顶,也想不到娟娘是我安插在你府中的一枚棋子!”四皇子指着公子瑾阑轻蔑地道。 公子瑾阑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不语。柔心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来了。 “别硬撑了!这种毒药的药性虽然发作缓慢,但是它会慢慢地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就算你们事先吃了解药也无济于事!哈哈哈!”四皇子仰天大笑起来。 “这可是我的府邸!毒死我们,你能全身而退?”二皇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四皇子自尽 “我已经让宫里的内线禀报了皇上!现在禁卫军恐怕已经到门口了!娟娘为报家仇谋害皇子!不过,我这里只有一颗解药!能救你们其中一人!怎么样?公子瑾阑!你想不想要?”四皇子把解药伸到了公子瑾阑的眼皮子底下。 公子瑾阑用极快的手法点住了四皇子。他的眼神冰寒的吓人。 “不可能!难道你没喝那酒?”四皇子疑惑地望着公子瑾阑。 “喝了!”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不过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 “你们还不进来!他们要谋杀皇子!”四皇子冲门口厉声道。 “四皇子!对不起!”娟娘的口中流出了鲜血。 “你敢背叛我?”四皇子的眼中露出了凶光。 “二皇子!”二皇子的贴身侍卫杨林惊叫起来。 “四弟!你好狠的心哪!”二皇子的鼻孔开始流血! “哈哈!哈!有二哥陪同下黄泉,我值了!”四皇子竟然毫无惧色。 “我自问没有做对不起兄弟的事!你为何要毒害我?”二皇子虚弱地问道。 “二皇兄!我们兄弟九人中属你心狠手辣!如果你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我们恐怕都不得善终!虽然我也将和你共赴黄泉,但是最起码其他的弟兄们会有个好的归宿!”四皇子的这句话使得在场的人呆住了。 “二皇子!”杨林扶住了昏迷了的二皇子。 “门外的禁卫军还不进来拿人?”公子瑾阑低喝一声。 禁卫军统领于成带人大步走了进来。他看了被封了穴道的四皇子一眼,冲手下的人挥了挥手。 四皇子被带了下去。他走在门口时看到了呆立在那里的三皇子。 “请诸位与我一起进宫面圣!”禁卫军统领于成拱手道。 “娟娘!”柔心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娟娘哭叫道。 “带走!”于成指了指娟娘。两位禁卫军将娟娘拖了出去。 公子瑾阑拉起了哭成泪人的柔心向外走去。他在公子清浅的面前停了一下,然后径直带着柔心出了门。 “公子请!”于成冲公子清浅伸出谦让的手势。公子清浅和姚童一起走了出去。 政和殿上,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面色阴沉,握着龙椅的手青筋蹦现。 “见过父皇!”三皇子和四皇子跪地叩首。 “皇上!”于成和公子清浅也跪下了。 “二皇子如何了?”皇上的眼中的愤怒隐约可见! “回皇上的话,御医正在给二皇子解毒。”权公公轻声道。 “我知道边关苦寒!对你的行为一向包容。但今日,你竟敢弑兄!”皇上拍了一下椅把手。 “父皇!四弟也只是一时糊涂!”三皇子忙为四皇子求情。 “别的事也就罢了!律法上,弑兄等同于弑父!我如何能……”皇上闭上了眼睛。 “父皇!请您饶过四弟这回!”二皇子在公子瑾阑的陪同下,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他虽然不知公子瑾阑为什么急着拉他来给四皇子求情,但是他还是来了。 “难为你这个做兄长的了!为了他们,我没少苛责你!虽然我明知你管束不了他们。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包容他们!” “儿臣发誓!不管他们以后犯了何错,绝对以兄弟情分为重。如违此誓,必遭天谴!”二皇子信誓旦旦地跪下了。 公子清浅叹了口气。他真有些后悔没能帮四皇子一把。如果他在于成率领禁军到门口时,立即杀了娟娘,那么,四皇子便不会有把柄落在他人手里了。只要自己声称没听清四皇子说了什么,其他人也绝不会说出什么的。 娟娘反正也是活不成,做了替死鬼也不算冤她。叛主之人必不会有人怜悯和同情的。现下看来,以四皇子的性情必不会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哈哈!哈!”四皇子狂笑起来。 “你个逆子!你二哥为你求情,还不谢过?”皇上颤声道。 “与其日后死在他的手里,不如今日做个了断!”四皇子说完,竟然抬手自击灵台而亡。 “皇上!”权公公忙将昏厥过去的皇上扶走了。 “四弟!”三皇子捶地痛哭失声。 二皇子的脸愈发的苍白起来。他这才知道公子瑾阑的真正用意。 公子清浅架走了三皇子。三皇子病倒了。他病得比皇上还要重。 今年的年很是萧条。皇宫里忙着办四皇子的丧事,寻常百姓人家也不敢红红火火地过新年,只能各自关了家门祝贺了。 大年初一,公子清浅进宫参加了四皇子的出殡仪式。 七皇子虽然人未归,但是却八百里加急送回了悼文。悼文的内容情真意切,兄弟情深溢于言表。不少大臣当堂落泪。 四皇子以酒醉暴卒之名入册。二皇子并未说什么,其他人也就不再言语了 到场的只有五皇子。他代表皇家为四皇子送行。 公子清浅最后离去。他拿起姚童递给他的酒洒在地上。四皇子好歹也曾在边关为国效力,公子清浅觉得应该敬他一杯! 令公子清浅没想到的是,公子瑾阑也来了。他是陪柔心而来。 娟娘临死时的遗愿就是请柔心帮他送送四皇子。 公子清浅退到一旁,看着柔心泪眼婆娑地给四皇子上香,说着娟娘托付的话。 公子瑾阑却是一直盯着公子清浅。他倒要看看这个被自己利用了的公子清浅会有怎样的心情。 公子清浅当然知道那天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公子瑾阑的棋子,自己也不例外。他看到公子瑾阑一直注视着自己,便走了过去。 “公子!”姚童出言提醒公子清浅。 “无妨!”公子清浅走到公子瑾阑面前站住了脚。 “就算你那天出手也无济于事!”公子瑾阑抽出了娟娘的亲笔供词递给了公子清浅。 娟娘的供词上清楚的陈述了她受四皇子的指使,在二皇子的家宴上意图谋害在场的所有人。 “人证如若当场死亡,这笔录也就不可信了!”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你不说,可不代表有人不说!”公子瑾阑看向了柔心。 公子清浅的心一沉。他如果当时真的杀了娟娘,那么柔心面对的就可能是三堂会审。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极其残酷的局面。 “所以,我笃定你是不会插手这件事的。”公子瑾阑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瑾阑公子的事与我何干?”公子清浅转身带着姚童快步离去。 “公子清浅!以后恐怕就是你我之间的事了!”公子瑾阑的心里暗暗地道。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明火堂受罚 海侯府内,明火堂上。 公子清浅跪在老侯爷的身前。老侯爷一身戎装,面色素然。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本来该过一个祥和快乐的新年。可是,整个幽京哪里还有个过年的样子?”老侯爷的话语里透着悲凉。 “侯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公子他什么都没做!”姚童跪地叩首。 “无所作为,任四皇子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不该罚么?”老侯爷的心明镜儿似的。 “可那个位子只有一个!”公子清浅想使父亲明白,皇权之争向来如此残酷。 “不争便不会死!”老侯爷固持己见。 “不见天日的日子和死去没有两样!”公子清浅第一次顶撞父亲。 “为了那个位子杀个头破血流,尸横遍地就是你心中所愿?”老侯爷气得直哆嗦。 “非儿所愿!只是您常告诫我立君之本首重仁德!” “他难道没有参与此事?为何禁卫军到了门前却迟迟不进?你告诉我什么是仁德!”老侯爷猛地站起来,拿过家仆手中的戒尺狠狠地抽了起来。 “不是你的授意!他怎么能做出如此背德之事!”老侯爷是军旅出身,下手之重可想而知。 公子清浅虽然用内力护体,不致骨裂,但是皮肉之苦实在是难免了。 “老爷!”公子清月的母亲疾步走进来拉住了老侯爷。 “别拦着!我打死这个逆子!”老侯爷的火气还是未消。 公子清月扑在了公子清浅身上,替他挨了两下。 “清月!躲开!”公子清浅想要推开公子清月,怎奈自己的身子剧痛,有心无力了。 老侯爷扔了戒尺,指着公子清浅道:“十五之前,不许你离开这里半步!” “呵!”公子清浅一松劲儿,疼痛便袭遍全身。他只能以手支地,汗滴如雨。 姚童也被侯府仆役关入了地牢。公子清月亲自给公子清浅涂抹伤药。 “如果炫飞来了!你嘱咐他千万别惹怒爹!”公子清浅趴在地上嘱咐正在给他涂伤药的公子清月。 “嗯!”公子清月扶起满脸是汗的公子清浅应承着。 每逢过年,炫飞必来给老侯爷拜年。今年炫飞给老侯爷带来了上好的药材。他穿着新衣,十分精神地走进了侯府。 老侯爷看了礼单,脸上却没有喜悦之情。炫飞便知道侯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公子清月早就知会门房,如果炫飞来拜年,一定得让他知晓。这不,门房的小平子赶去给公子清月报信儿去了。 不巧的是公子清浅的大哥在公子清月的房中。 小平子不敢进去触霉头,只好候在外头。直到公子清月的贴身侍婢出来吩咐添碳火,他才将炫飞来了的消息传了进去。 “大哥!我去父亲那里看看!”公子清月真怕炫飞捅出什么漏子来,今天大哥还在家,没法子为他遮掩。 “我和你一道去和父亲吃个年饭!”公子清城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大哥请!”公子清月不得不停下脚步让大哥先行。 公子清月二人来到父亲的房中。炫飞正在给老侯爷讲解调理身子的法子。公子清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给两位拜年了!”炫飞见公子清城也来了,便施了一礼。 “有礼!”公子清月二人回礼。 “你们坐,我去找清浅!”炫飞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外。 “等等!我同你一起!”公子清月在老爷子的示意下追了出去。 “我又不是不认得路!”炫飞觉得事有蹊跷,便停下了脚步看着急急奔来的公子清月。 “我哥在明火堂!”公子清月喘着气道。 “大过节的他去明火堂做什么?”炫飞知道明火堂是海侯爷存放家传兵器的地方。 “跟我去了便知!”公子清月转身便走。炫飞紧随其后来到了明火堂。 公子清浅一身素衣跪在明火堂里。那里没有炭盆,清冷的很。 “你为什么跪在这里?”炫飞跑到公子清浅的身边蹲下了。 “犯了家规!”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 “这大过年的,折腾着哪一出啊!”炫飞想把公子清浅扶起来。 “嘶!别碰我!”公子清浅已经木了的身子又有了痛感。 炫飞扯着公子清浅的衣领一瞧,火气便上来了。 “他是不是你的亲爹?我去找他理论去!”炫飞站起来就走。 公子清月一把抱住了炫飞。公子清浅爬了起来道:“回来!不想和我进地牢就安分些。” 公子清月将炫飞推到屋里关上了门。炫飞扶着公子清浅坐下了。 “你的手这么凉!”炫飞脱下了自己的狐袄披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上。 “公子!吃饭了!”一家仆提来了食盒。 “再加一份!”公子清浅吩咐道。 家仆将食盒里的饭菜摆放在几案上。炫飞指着两碟素材和一碗米饭叫道:“你就吃这个?” “我去陪父亲用饭。你们请便!”公子清月说完摇摇头走了。 “身上有伤,吃这些好得快!”公子清浅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没有告诉炫飞,老侯爷吩咐一天只给他吃一顿饭的事儿。 炫飞的饭菜给上来了,十分的丰盛,还有一壶酒。 公子清浅总算吃了一顿饱饭。然后他趴在榻上让炫飞给他涂药。 “我这无痕膏制作起来十分的麻烦。要不是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不抗打,我才不做呢?”炫飞边涂药膏,边发着牢骚。 公子清浅却已经睡着了。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侯府严厉的家法。 炫飞给公子清浅盖上了衣服和自己的狐皮袄。 “不行!我得带他走!”炫飞看着如此遭罪的公子清浅琢磨着。 晚上,公子清月来看他们。炫飞问公子清月如何能让老侯爷放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月告诉炫飞,公子清浅被罚之事不能让外人知晓。过了十五,他自然可以出入自由了。 “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走了?”炫飞的反应蛮快的。 “是的!”公子清月认真地看着炫飞。 “行!给我送炭盆和被褥来这里!不然你们可管不住我!”炫飞生气地叫道。 “未必!”公子清城走了过来。 “大哥!他的要求不过分!”公子清月时刻记得公子清浅的嘱托。 “大哥!”公子清浅的声音从明火堂里传了出来。 “行!你吃的了这苦就住着!”公子清城转身离去。 炫飞待了一天才知道,侯府一天只送一顿饭过来。 “等我晚上去给你弄吃的!”炫飞看着跪在明火堂的公子清浅道。 “别去!”公子清浅低声阻止。 “这也没有别人,你那么认真做什么?起来!”炫飞去扶公子清浅。这时,一支箭射在炫飞的脚下。 “还来真的!”炫飞惊诧地松了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算计炫飞 “要知道就不陪你在这挨饿了!还没有酒喝。”炫飞沮丧地坐下了。 “十五过后,我陪你喝三天!”公子清浅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行了!那还不喝死你!”炫飞将炭盆端到公子清浅的身旁。他钻进了被子里睡下了。 大年初六,三皇子的病有了起色。他的母妃见他心情不好,便让人去侯府请公子清浅。 老侯爷派人去唤公子清浅前来。炫飞等在了门外。 “你可好些!” “已无大碍!”公子清浅行礼道。 “别让宫里人看出什么来!”老侯爷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侯爷!我白氏药到病除!”炫飞忍不住走进来道。 “他也去么?”老侯爷端起了茶杯。 “是!”公子清浅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有恙,但是如果遇到其他情况,还需有一人为他解围。 “宫里不比侯府!处处小心!”老侯爷的话炫飞听了撇了撇嘴。 公子清浅的马车在宫门外停下了。炫飞跟着公子清浅下了马车。 他们入宫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二皇子。公子清浅带着炫飞行礼。 “今天的天气不错!听说你的剑术在京城没有对手!恰巧今日于统领执勤,不如你和他切磋一下?”二皇子怎能不知侯府的老侯爷的脾性?他要是不惩治公子清浅才怪! “清浅今日有事。改日再去讨教。”公子清浅又施一礼。 “清浅!你让我好等!”三皇子的出现使得公子清浅心中一喜。 “既然你们有事儿!就去吧!”二皇子拢起了袍袖。 公子清浅和炫飞跟着三皇子走向云夫人的住处。 他们路过一高台时,上面的防走水的缸突然破裂,水顿时倾泻而下。 炫飞跑在前面,他听得声音回头一看,公子清浅和三皇子浑身上下被浇了个透。 “你怎么不躲?”炫飞本能地问道。公子清浅瞅了他一眼,他才回过味来。 “是我连累公子了!”三皇子抹了一把脸道。 “是有问题!”远处角楼里立着的二皇子笃定地道。 “证明不了什么!炫飞的无痕膏药效奇佳。”二皇子身后的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哼!他进得来,想要出去可就难了。”二皇子冷笑一声。 “别忘了那炫飞可是个使毒的高手!”公子瑾阑提醒二皇子。 “量他也不敢在皇宫里用毒!”二皇子阴狠地道。 “他可是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人。”公子瑾阑看着犹如落汤鸡一般的公子清浅,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侍候公子清浅换衣的宦官当中便有二皇子的人。公子清浅身上果然没留什么痕迹。 “我们先除了这个炫飞如何?”二皇子听了宦官的禀报开口道。 “他可是白家唯一的后人!你就不怕白家将来与你作对?”公子瑾阑不赞同二皇子的想法。 “你尽管给我设计!其它的事,我担着!”二皇子做事果然狠绝。 公子清浅给云夫人请了安。云夫人听说炫飞也来了,便让他进来说话。 炫飞给云夫人行了礼,还送了云夫人一盒美肌膏。云夫人自然欢喜,赏了炫飞一些金银器皿。 午后,公子清浅和三皇子密谈了很久。炫飞无聊地坐在园子里的花圃边上。 三皇子和公子清浅走出来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愁云。 “我们告辞!”公子清浅施礼后带着炫飞走出了云夫人的住处。他们行至永和宫外时,被禁卫军拦住了。 “发生了何事?”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宫里有人中毒!而今天进宫的除了二皇子就是你们了!”禁卫军的小头目拱手道。 “他一直在云夫人的住处并未离开过。”公子清浅知道此事和二皇子脱不了干系。他们的目标是炫飞。 “我们例行公事!请二位和我们走一趟!” 公子清浅和炫飞不得不跟着禁军来到了政和殿。 公子清浅在路上嘱咐炫飞,尽量少开口。炫飞这才知道这个皇宫不简单。 政和殿上,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炫飞问道:“你一直在云夫人的园子里未曾离开半步?” “是!” “那么这个人你可能救治?”皇上的话刚说完,于成便揭开了炫飞身边那人身上的蒙单。 炫飞瞥了一眼,吃了一惊。这个人中的正是白氏独有的碜毒。 如果他说解不了,那便是欺君之罪。他要是能解,这下毒之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沉寂。炫飞的额头现出了汗珠。 “皇上!”公子清浅刚要说话就被皇上的手势制止了。 炫飞从怀里掏出解毒丹给那人服下。一刻钟之后,那人醒转。 “你,给我下毒的人就是他!”那人声嘶力竭。 “我为什么要毒你?”炫飞将解毒丹放到怀里。 “因为我偷听了三皇子和清浅公子的谈话!”那人看似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们说了什么?”皇上看向了公子清浅。 “他们说皇上命不久矣!” “大胆!”于成一脚踢翻了那人。 “皇上!我要下毒,他一刻也活不成!不信可以一试!”炫飞关键时刻大声道。 “怎么试?”皇上眯起了眼睛。 “我去解一死囚!”于成禀道。 “皇上!敢问此人是否云夫人的人?”公子清浅不得不开口了。 “权公公!”皇上唤道。 “老奴去去就来!”权公公退下了。 炫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戒指。公子清浅的心提了起来。炫飞刚才的话已经使皇上有了杀他之心。 试想一个能顷刻间以毒取人性命的人就在皇上的跟前,公子清浅也恐怕会遭牵连。 公子瑾阑的计谋果然厉害。要不是他提醒自己一句话也不要说,现在就凭这一条他们二人就在劫难逃。二皇子忍了再忍,始终没有开口。 “皇上!内务馆的柳公公带到!”权公公回到了皇上的身边。柳公公冲皇上施礼。 “小几子!你怎么在这里?”柳公公看到了自己身边的人便问道。 “他是你的人?”公子清浅追问。 “我让他去云夫人那里问问还有什么需要,不曾想他在这里。”柳公公的话明显对公子清浅和炫飞极为不利。 “你在何处听到我与三皇子的谈话?”公子清浅质问道。 “在,在云夫人的外室!”小几子支支吾吾地样子使得皇上起了疑心。 “传三皇子来!”皇上看向了二皇子。二皇子这时才知道公子瑾阑为什么让他不开口了。他一旦开口,事情如果败露,他就是主使之人无疑了! “父皇!”三皇子看殿里这么多人颇感意外。 “你和公子清浅在何处密谈?”皇上的话使得三皇子心惊不已。既然父皇已经知晓此事,他只有将谈话的地方说了出来。 “密室?”皇上愣了一下。云夫人的园子里的邛崃阁有密室,他怎么会不知道? “权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禀皇上!那邛崃阁原来是太后的礼佛之处。那佛骨舍利何等的贵重,所以就安置在了密室之中。” “炫飞!你即刻毒死这贼子!”皇上指着小几子怒道。 “皇上!这背后主使尚未查明!”公子清浅见炫飞看他,便轻轻地摇摇头道。 “他和你说了什么?”皇上看向三皇子。 “四弟不在了,让儿臣多孝敬父皇。”三皇子的头脑很灵活,他应付皇室之事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为了救公子清浅和炫飞也只有如此了。 丧子之痛锥心刺骨,皇上的痛处被戳顿感悲伤。 “都下去吧!”皇上似乎瞬间老了许多。 公子清浅和炫飞走出了政和殿。炫飞这时才觉得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外面的天空广阔。皇宫这种地方他是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逼凶自首 公子瑾阑府邸的书房内。二皇子坐在茶桌旁端着茶杯沉思。 柔心边煮茶,边看着一直忙碌着的公子瑾阑。 今天早上,途安进出书房三趟。二皇子来了也只能坐在茶桌旁喝茶。 直到卯时,公子瑾阑才拿起了茶杯。二皇子没精打采地问:“弄妥了?” “嗯!”公子瑾阑放下茶杯,打开了手边的书简。 “想不到那里还有密室!”二皇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我们并未损失什么?”公子瑾阑开解道。 “失去了一次绝佳的机会!”二皇子起身离去。 负责审理此案的京兆衙门也未能查清背后主使。宦官小几子在狱中自尽身亡。柳公公也突然暴毙。 公子清浅知道此事不易追究下去,以免连累了炫飞。 炫飞也被父亲叫回了家里看管起来。白家不想因此事与皇家结怨。 明鸿院内,忘尘阁上。风尘子抚琴低唱。魏无镜手里拿着红娘传回的消息思忖着。 “公子清浅这就作罢了?” 风尘子的琴音停了下来。然后,她接过魏无镜递给她的信简看了起来。 “炫飞是他的兄弟!”风尘子将信简投入身边的炭盆里。 “一个重情义之人如何成得了大事?”魏无镜对公子清浅有些失望。 公子清浅此时正在查看简报。历阳郡的粮仓失火案引起了公子清浅的注意。简报上言明当日晴,无风。粮仓无故突然失火,连烧八仓,损失惨重! 公子清浅批注:火因蹊跷,当查! 皇上接到简报后令京兆府派人详查。京兆丞派京辅督卫梁褚去往历阳县。刘涛和单连城也赶往历阳县暗查此事。 据以入狱的当日看守粮仓的侍卫回忆,那日他们见一粮仓突然起火,便赶去施救。后来,他们见火越少越旺,便发出了示警信号。 守卫粮仓的兵营出动。就在大家齐心协力快要扑灭大火的时候,旁边的粮仓却相继起火。 梁褚又去了兵营询问当天救火的情况。兵士们说起初着火的的确只有一个粮仓。 梁褚觉得此事蹊跷,便去了已经被大火焚毁的粮仓旧地查看。那里除了一堆堆灰烬外,什么也没留下。 梁褚回京后如实禀报。皇上询问在侧的三皇子,此事该如何处置。 三皇子回道:“查账!” 皇上点点头道:“你去办吧!” 三皇子领了差事去了朱阳镇的公子清浅的府邸。 公子清浅坐在几案后许久未说一句话。三皇子知道此事一定是难办的。 “要不我称病让父皇另择他人?”三皇子的主意倒是不错。 “你先去那里做做样子。我三日后必到!”公子清浅许诺。 “好!依你!”三皇子起身走出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刘涛!”公子清浅唤道。 “在!”刘涛现身了。“” “暗中协助三皇子!” “是!”刘涛飞身而去。 “公子!我们为什么不和三皇子同去?”姚童不解地问道。 “让他们自己出来认罪!”公子清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这怎么可能?姚童一肚子狐疑地看着公子清浅。 “公子!今日无要紧人出京。”含光前来禀报。 “继续盯紧了!”公子清浅嘱咐道。 “是!”含光领命而去。 京城内,杨太师府邸。 公子瑾阑坐在杨太师的左首席。他的旁边的席位上坐着杨雨。他们对面的席位是杨府的大公子和三公子。 “是谁在背后做了手脚?”三公子杨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们素来不与人结怨!实在是想不出是何人所为。”大公子杨殿叹了口气。 “三皇子已经去了历阳郡。”杨太师皱着眉头道。 “莫不是我们的政敌?”三公子抬头看向公子瑾阑。 “不会!”公子瑾阑懒得多说一个字。 “依瑾阑公子看,这件事该如何了断?”杨太师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舍!”公子瑾阑拿起了茶杯看着杯口的氤氲雾气道。 “我去历阳县摆平这件事儿!”三公子杨雷气得站了起来。 “我的事,我自己去解决。”二公子杨雨缓缓地抬起头道。 “你们一出京城,公子清浅便不用查了!”公子瑾阑抿了一口茶。 “坐下!”杨太师咳了起来。 “什么都不做!等死吗?”杨雷坐下后砸了一下桌子。 “留不住!告辞!”公子瑾阑起身离去。他不是不想帮杨家。这次是皇上要查,指派的人又是三皇子。公子清浅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杨太师的脸成了灰白色。他的四子已经不在了。现在再没了二儿子杨雨,他实在是承受不住。 “我们不能将老二抛出去!”大公子杨殿握紧拳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难道要让整个杨家陪葬么?”杨太师闭上了眼睛。一滴浑浊的泪从他那满是皱纹的眼角流了下来。 皇宫政和殿内,杨太师立在一侧。他的儿子杨雨被捆缚着押入殿中。 “他做的事你可知晓?”皇上放下御笔,抬头看向杨太师。 “都是我一时糊涂!家父并不知情!”杨雨跪伏在地。 “不知情如何送你来了?”皇上的语气里透着失望。 “粮仓被毁!他主动坦诚一切,还望圣上体恤老臣,放他一条生路!”杨太师跪下时,身上的肥肉颤了一下。 “八个粮仓!多少人的汗水过辛劳!”皇上气得将桌案上的书简掷向杨太师。 “小的只让人毁一个!那七个绝不是……” “如果不是你!那图谋不轨之人又岂能借势而为?朕可曾亏过你们杨家!”皇上指着杨雨颤声道。他还记得那个来皇宫玩花球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小男孩。他要是长不大该多好啊! 朱阳镇,公子清浅府邸。 公子清浅已经得知杨太师亲自将自己的二公子杨雨送进了大牢。他让含光准备好车马。 “这回又要去哪里?”炫飞从公子清浅的马车后转了出来。 “回去吧!别再参和进来了!”公子清浅上了马车。 “想甩掉我?门儿都没有!”炫飞飞身上了已经启动的马车。 “你这是何苦?”公子清浅看着坐在自己身畔的炫飞皱起了眉头。 “你真当我怕了他们?”炫飞掀起了小车窗。 “逃出来的?” “还是你最了解我!”炫飞回身去抓公子清浅的手。 公子清浅的手伸到桌子下拿出了一碟瓜子递给炫飞。 “这次是哪个倒霉蛋被你捉住了?”炫飞嗑瓜子的技术可谓是一流的。这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手里已经攥着十几个瓜子皮了。 “杨太师的二公子杨雨!”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那不正好?”炫飞幸灾乐祸地笑了。 “是啊!我们之间终有这一天!”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杨雷身死 公子清浅到了历阳县,花了五天时间将账目查了个清清楚楚。 三皇子进京复命。公子清浅则留在历阳县查找另七个粮仓失火的原因。 杨府二公子杨雨极其同伙因贪污粮款,烧毁粮仓,造成重大损失而被处以死刑。 杨府接到杨雨在狱中畏罪自尽的消息后,杨太师当场昏厥。杨雷拔剑砍掉桌角,誓与公子清浅势不两立! 杨雅娴得知消息后吐血。公子瑾阑命人请来汤郎中医治。 汤郎中看后对公子瑾阑摇摇头。杨雅娴在杨雨死后的第二个月,桃花初开之时离世。 杨太师从此一病不起,无法上朝。杨家就此开始衰颓。 历阳郡的粮仓纵火案虽然查出了放火之人。但是人犯早已畏罪潜逃,官府发出了追捕令。 公子清浅回到朱阳镇后,老侯爷派人让他回府一趟。 “你不能回去!”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几案上认真地道。 “谁都和你一样?”公子清浅整理好书简,放下笔。 “我可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这回要是挨打挨罚了,我可不管你!”炫飞一转身看到了那只八哥。 “不领情!不领情!”八哥瞪着炫飞道。 炫飞伸手就去捉八哥。公子清浅拉住了炫飞的手臂。八哥扑棱棱地飞了起来,又落下了。一根绳子便限制了它的自由。 “走吧!” “你还真回去啊!”炫飞叫着跟在了公子清浅的身后。 公子清浅的马车刚进京城就被杨雷提着的链锤给拦住了。 杨雷的链锤直接砸进公子清浅的马车里。炫飞和公子清浅二人倏地分开了。炫飞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锤头。 杨雷见锤落空便又抡了回去。他的第二锤又击向了轿中,但是却没了力道。因为杨雷跪在了轿前而亡。 “死人了!”京城门防的兵士听到喊声,跑了过来。 “袭击朝廷命官是重罪!力竭而亡也怨不得他人!”姚童站在马车前大叫。 “他好像是杨太师的三公子杨雷!”守门的兵士认出了死者。 “这是银钱!劳烦你们将他送到杨太师府上。” 姚童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人给了钱币。那些人得了银钱便抬起了杨雷去往杨府。 “去三皇子府邸!”公子清浅知道一定是炫飞使了毒,不然杨雷是不会死的。 炫飞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默不作声。公子清浅亦一言不发。 马车来到了三皇子的府邸后园。公子清浅命马车直接驶入。 “我去见三皇子。你等会儿见机离开。”公子清浅说完就下了马车去往三皇子的书房。 三皇子听说杨雷死了,很是吃惊。他疑惑地看着公子清浅。 “人自己就死了!我并未出手。”公子清浅拿起了茶杯。 “杨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三皇子坐在了几案后担忧不已。 “那又如何?是他要杀我的。许多人都亲眼所见。”公子清浅坐在了茶桌前。 “主子!县尉带人在外候着!”三皇子的侍卫来报。 “这么快!”公子清浅放下茶杯和三皇子走出了书房。 县尉史博给三皇子和公子清浅施礼。然后例行询问了杨雷刺杀公子清浅的经过。 “下官已经做了调查,此事确实是杨雷咎由自取。不过他已亡,所以必须呈报刑部!”史博又施一礼退下了。 杨太师本就在病中,惊闻噩耗后不省人事!公子瑾阑吩咐人去宫中请太医。 大公子杨殿看着验尸官查验杨雷的尸首,他将一腔怒气都发到了他们身上。 “老爷昏厥了!”杨府的老管家来报。杨殿匆匆走进了父亲的卧室里。 “我已着人进宫请了御医!”公子瑾阑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多谢!”杨殿走到父亲的病榻前流下了眼泪。 “我出去看看!”公子瑾阑来到了杨雷的尸首旁。他不信杨雷会无缘无故地就那么死了。可是验尸官说他的身上并无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有没有什么毒查验不出的?”公子瑾阑蹲下了身子。 “这个!我们还没有遇到过!”验尸官摇摇头道。 “我是问有没有?”公子瑾阑冷冷地看向验尸官。 “应该有!”验尸官擦了擦额头的汗。 “杨公子的尸首是否能保存下来?”公子瑾阑站起身来。 “现在是四月,应该能存放七日不腐。如果有冰的话,保存的时间会长些!” “你们下去吧!”公子瑾阑转身看着杨府的管家。 “我这就去办!”杨府的管家匆匆而去。 “你怀疑我三弟死于他杀?”大公子杨殿走近公子瑾阑问道。 “我怀疑当日公子清浅并非一个人进京!”公子瑾阑说出了心底的疑惑。 “我派人去查!”杨殿转身要走,却听了公子瑾阑的话站住了脚。 “晚了!”公子瑾阑叹了口气。 “如果我三弟真是被人所害,难道就这么了事?”杨殿转身看着杨雷的尸首握紧了拳头。 “你如果不想杨家没了家主,就不要像他一样鲁莽行事!”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太医署的刘御医疾步走来。杨殿赶紧请他进屋为父亲诊治。 刘御医看后说太师恐怕只能活三个月了。杨殿跪下求刘御医救救他的父亲。刘御医开了药方,摇着头走了。 “照顾好你的父亲!”公子瑾阑转身欲走。杨殿掀起衣襟跪下了。 “以后杨殿任凭差遣!” “好!”公子瑾阑傲然地走出了房门。 公子瑾阑回到府中后,就开始查有关毒门的相关资料。并且他让途安在江湖上放出话,谁能提供不为人知的毒门秘术将有重赏。 不到十天功夫,公子瑾阑的府邸便来了不下十余人。 途安问过之后,皆送金银让他们归去。柔心觉得公子瑾阑会罢手,却不料途安依旧接待一些用毒的高手。他们留下秘方后,拿着银钱满意而去。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一位黑衣女子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公子!您要等的人来了!”途安进书房禀报。 “带进来!”公子瑾阑放下手中的书简抬头望去。柔心也忍不住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书房的门。 一个头戴斗笠面纱,一身黑衣的女子持剑走了进来。她走到地中央站定。 “五毒门就剩下一个女子了么?”公子瑾阑有些失望。 “小瞧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黑衣女子的手中现出蓝色的烟尘。 “找死!”公子瑾阑双掌用力推出。那黑衣女子心中一惊,忙闪身躲避,却还是被公子瑾阑的内力所伤。 “你没事儿吧!”柔心跑到跌倒在地的黑衣女子身边。 “你不怕我毒死你?”黑衣女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坐了起来。 “不怕!你不是来找茬的!”柔心扶起了黑衣女子。 “五毒门第三代弟子小梦愿意听从公子差遣!”小梦摘下斗笠和面纱拱手道。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逼走炫飞 “见过查验不出的毒么?”公子瑾阑拿起茶杯吹了吹杯口的热气。 “听说过!”小梦拱手道。 “说来听听!”公子瑾阑抿了一口茶看向小梦。 “白氏有一种独门药草,人在不经意间闻到就会中毒,但是不会致命。” “不会致命?”公子瑾阑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人在暴怒之时中毒,就会麻痹人的大脑和呼吸而亡!这种情况极其罕见。用毒之人必是高手中的佼佼者。他们要将时机拿捏的十分精准才行!”小梦的话使得公子瑾阑确定杨雷死时,炫飞一定在公子清浅的马车之上! “柔心!研墨!”公子瑾阑眯起了眼睛。他铺开了绢帛开始画起了炫飞的画像。 柔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炫飞的形象在公子瑾阑的笔下栩栩如生。 “去让画师多画几张!然后让人查询是否有人今日见过此人!” “是!”枫炎接过炫飞画像时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公子瑾阑。他还真不知道自家公子的画技如此了得。 如果炫飞被抓,那么公子清浅是否会收到牵连呢?柔心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炫飞有事,公子清浅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公子瑾阑看着柔心拿着茶舀沉思,心里便不痛快起来。 “唤途安!” “是!”门外的侍卫应道。 过了一会儿,途安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柔心给公子瑾阑添了茶水。 “小梦以后就是府里的人了,你好生安排一下。还有!从今日起,府内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公子瑾阑端着茶杯看着途安。 途安抬头看了一眼公子瑾阑身边的柔心,便知道他的用意了。 “是!”途安退了出去。 公子瑾阑这才觉得自己的气儿顺了些。柔心听了公子瑾阑的命令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是防着我的吗? 公子瑾阑的人在城门附近查问炫飞的事儿,公子清浅很快就知道了。这炫飞倒底出城没有,他的心里还真的没谱儿。 炫飞的确出了城,但是他没有回家,而是依旧去了公子清浅的府邸。 含光在夜里将这一消息送到了三皇子府上的公子清浅的手里。 “让他出去躲一阵子!”公子清浅知道公子瑾阑已经怀疑是炫飞下毒杀死了杨雷。但只要炫飞不落在他的手里,此事便无法查清! 含光把公子清浅的话带给了炫飞。炫飞当时也是气恼杨雷竟然敢公然行刺公子清浅,所以他才出手的。现在他不得不远走他乡了。 去哪儿呢?炫飞挠挠头想了半天,最后他决定去边关寻红儿去! 含光给他准备了充足的盘缠,并且按公子清浅的吩咐由密道将炫飞送走了。 公子瑾阑第二日虽然查到炫飞当日由北门出京。但是他们去到朱阳镇白氏家宅时,炫飞早已离开很久了。 白氏只说炫飞没回来过。公子瑾阑忌惮白家的毒,所以他们并未敢强搜,只是在院外安排了眼线。 公子瑾阑回到京城自己的府邸后很是烦躁。炫飞要是逃了,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 “他会不会藏在公子清浅的府邸?”枫炎在一旁开口道。 “他恐怕已经安排炫飞离开了!”公子瑾阑从心底叹了口气。自己倒底还是棋差一招! 柔心听说炫飞跑了。她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三皇子听说了此事看向公子清浅。他的唯一的好兄弟也离开了他。他以后的路就更难走了! “这个喜欢惹事的终于走了!”公子清浅言不由衷地道。 公子清浅回了朱阳镇的府邸。他没有询问关于炫飞的情况。姚童觉得很奇怪。再怎么说也是炫飞出手帮了公子的。公子怎么对他不闻不问了呢? “公子!有个黑衣女子进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再也没出来!”含光看着公子清浅拿着茶杯出神,便提高了声音。 “应该是五毒门的漏网之鱼!盯紧这个女子!”公子清浅喝了一口茶才发现茶有点凉了,他的口中有些苦味儿。 “那白公子的消息要不要追查?”含光也觉得公子清浅对炫飞离开之事的态度有些冷淡。 “不许任何人探查他的消息。”公子清浅将茶杯中的茶泼到了水钵里。姚童赶紧上前给公子添了茶水。 “明白了!”含光退了下去。他已经知道了公子清浅的目的。为了防止公子瑾阑得到炫飞的线索,他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探查炫飞的下落。 公子瑾阑令途安通知江湖上他们的人务必查出炫飞的去向。 炫飞改了装扮,续了胡须。他只在山野里行走,偶尔去路过的镇子上买点吃食。 一直向往浪迹天涯的炫飞此时有些悔意。他后悔没有听父母的话管住自己的性子。现在他只能一个人在山野里独行。 尽管炫飞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爱热闹的他第一次品尝到了孤独的滋味。 要是清浅在就好了!炫飞咬着草根看着天上的月亮。 公子清浅站在书房外看着圆月喃喃自语:“真是难为他了!” “公子!那黑衣女子出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含光来禀报。 “让跟踪的人万分小心!她既然是五毒门的人,就一定是个使毒的高手!”公子清浅吩咐道。 “是!”含光离开了。 “公子!莫不是他们发现了白公子的踪迹?”姚童睁大了眼睛问道。 “他们发现了炫飞也不敢靠近!只是这个女人炫飞不认识。如果让她找到炫飞就不妙了!”公子清浅让姚童找来刘涛和单连城。 公子清浅让他们二人远远地跟着小梦。无论什么情况下也不许出手!除非是她危及到炫飞的性命!刘涛和单连城领命而去。 公子瑾阑放出小梦去寻炫飞是想让公子清浅派人去保护炫飞。然后他好派人暗中跟踪。他却没想到公子清浅并未让人去寻炫飞,而是派人跟踪小梦。 小梦收到了公子瑾阑传递给她的信息,用毒杀了跟踪她的含光派的人。 含光将这一消息禀报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让含光厚葬那几个被毒死的人。 刘涛和单连城亲眼目睹了小梦使毒的手段。他们这才知道为什么公子只让他们跟着,不许轻易出手的原因了。 小梦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炫飞。但是公子瑾阑的命令她又不能违背。于是,她决定去看望远在边关的表妹。 小梦租了一匹马,顺着官道而行。刘涛和单连城扮做商贩,置办了一些紧俏的商品驾马车远远地跟着小梦一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粮草失半 边关战事持续吃紧。二皇子奉命督办粮草和补给。 由于四皇子的事儿,二皇子和七皇子之间的关系很僵。二皇子有意拖延押送粮草去边关的时间。 七皇子飞羽传信给皇上,边关的粮草所剩无几。皇上责问二皇子为何迟迟不发粮草。二皇子只好谎称听说微鸿组织的余孽要劫粮草,所以他正在考虑押送粮草的合适人选。 “浩儿!你看谁去合适?”皇上转头看向立在自己身边的三皇子。 “虎威军押送,应该万无一失!”三皇子知道虎威军是皇上的直属军队。他们确实是一支强悍的军队。 “虎威军虽然厉害!但是微鸿组织的人皆是高手!儿臣建议派京城的高手一起押送才妥当!”二皇子跪下道。 “京城的高手?”皇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京城第一剑公子清浅!内家功法排名第三的陈一!”二皇子的意图很明显。这两个人一个是三皇子的臂膀;另一个是皇上的忠心护卫者。如果粮草有失,他们二位便在劫难逃了! “好!依你!不过人是你举荐的。他们如若有失,你也需承担责罚!”皇上自然也看出了二皇子的心思。 “事关战事!儿臣一定尽心尽力!”二皇子跪伏在地。他的心里却暗暗道:“一石三鸟,我怎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到时候我只不过是举荐之失,按律罚金罢了!” 公子清浅接到了皇令时皱起了眉头。这粮草不比他物,只要一把火便会燃尽。这二皇子明摆着没安好心。 陈一接到圣旨后来到了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他们二人坐了许久也没说一句话。 “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含光给陈一和公子清浅行礼后道。 “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您早些歇着吧!”公子清浅放下手里的茶杯站了起来。 “请!”姚童躬身施礼。 陈一看了一眼眼睑低垂的公子清浅,然后跟随姚童去了客房。 天刚蒙蒙亮,公子清浅和陈一已经骑着马来到了城门口。那里停放着五十八辆满载着粮草的马车。 虎威军负责押送粮草的副将郑源来到公子清浅和陈一的马前请行。 “出发!”公子清浅举起令旗高声道。 虎威军出兵千人护送着粮草,声势可算是十分的浩大。 他们一路顺着官道向西北而行。公子清浅和陈一在车队到达庐江郡时轮流值夜。 这一夜安然无恙。公子清浅和陈一二人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陈一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命令兵士们日夜兼程地赶往义阳郡。 夜里,士兵们手持火把前行。公子清浅让大家小心些。 “清浅公子!后面有辆粮车的车轮坏了!”虎威军副将郑源骑马过来禀报。公子清浅和陈一勒住马头望向郑源。 “把粮草分散到其他车上。那辆马车的另一个轮子摘下备用。”公子清浅的话音刚落,一阵爆炸声传来。 马儿嘶鸣着后退。已经过去了的前几辆马车被炸飞。 “妈呀!幸亏我们停了下来!”姚童心有余悸地叫道。 前面的路面已毁。死伤的虎威军士已经妥善处理。 公子清浅带领兵士们修路。两个时辰后,马车勉强通过。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郑源派四个兵士赶着一辆马车前行探路。 公子清浅让虎威军派出两队,在官道外搜索前行。 就在天快要亮时,后面的兵士大喊:“不好了!走水了!” 公子清浅和陈一调转马头一看,后面十多辆粮车起火。 “前面的马车快行!”公子清浅喝道。 经过这两次的事件,粮草损失了将近一半。郑源下了马蹲在了树根前垂着头一言不发。 公子清浅已经查清了火烧粮车的人就是先起火的那辆车的押车兵士。 郑源一把掐住被押着到近前的那个兵士的脖子。 “说!你为什么这么干!” “松手!掐死他!你就得入狱!”公子清浅抓住了郑源的胳膊劝道。 “粮草只剩一半!难道你我还有出路吗?”郑源眉目倒立,眼睛瞪着那名兵士。 公子清浅不得不用力迫使郑源松手。那名兵士缓过气来后跪在地上痛哭道:“我也不想!可是我的家人都在他们手上!” “你只要说出是谁主使,我们会保你的家人无恙!”公子清浅不得不这么说。 “来不及了!”那兵士突然嘴唇发紫,舌头僵直。他的样子很是恐怖。 “他提前服了毒药!”陈一叹了口气。 “整理一下剩余的粮草!出发!”公子清浅跃上了马背。 陈一拉起了郑源,然后他疑惑地上了马。公子清浅似乎并没有因为粮车被毁而沮丧。 七皇子打了胜仗后回营。他听说粮草已经押送过来了很是高兴。 公子清浅三人坐在军帐里喝茶吃点心。七皇子怒气匆匆地走了进来。 “怎么只有一半的粮草?” “中途遇袭,折了一半。”陈一起身道。 “你可知没有粮草,如何打胜仗?”七皇子的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都是末将用人不当!”虎威军的副将郑源单膝跪地施礼。 “丢失粮草当处以斩刑!”七皇子的剑已出鞘。 “我们既奉皇命,自当回京领罚!”公子清浅起身拱手道。 “那你们就好自为之吧!”七皇子的剑入鞘,人也走出了帐外。 “起吧!”陈一扶起了郑源。 “罪责就让我一人担吧!”郑源走到几案后坐下开始吃喝起来。 虎威军的兵士们垂头丧气地坐在帐篷外。七皇子的兵士们送来的食物很少。他们只吃了个半饱。 “我们也不想粮草被烧!”一个兵士不满地叫道。 “没保护好粮草就是失职!还叫什么叫!”边关守将左云手持马鞭指着虎威军的兵士喝斥。 虎威军是皇上的直属军队,向来在京城都是高人一等。他们何时受过别人的指责,于是双方剑拔弩张。 “你们想造反么?”公子清浅走出帐篷低喝。 “不敢!”双方的兵士一听“造反”一词,赶紧收了兵器低头施礼。 “都是为了家国才从军,不必为了心怀不轨之人的错而伤了彼此的和气!”公子清浅的话音不高,但是双方的兵士们都听懂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意气用事!”边关守将左云向虎威军施礼道歉。虎威军的兵士们一起还礼。 站在主帅帐篷台阶上的七皇子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能三言两语便化解一场军营扰乱,公子清浅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七皇子在心里暗暗地道。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识破身份 第二日清晨,公子清浅推脱身子不适不肯与陈一和郑源一同回京。 陈一和郑源只道是他怕回京受到责罚而故意不肯走。 “既然他病了,就在我军营中多休养几日吧!”七皇子的话使得陈一和郑源颇感奇怪。昨日七皇子的态度和今日真是天壤之别! 晚上,公子清浅突然精神起来。他让人准备酒菜,还请了七皇子前来用餐。 他倒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一拿着酒杯沉思着。 “主帅!有粮草运到!”边关守将左云兴冲冲地走进了帐篷。 七皇子放下酒杯疾步走出帐篷。陈一和郑源也一并出去了。公子清浅仰头喝干了杯中酒笑了。 “真有你的!”郑源进了帐篷后冲公子清浅伸出了大拇指。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七皇子不解地看向公子清浅。陈一的坐下后也望着他。 “其实被毁的那二十几辆车里大部分装的都是米糠!我早就料到此行必然有失,所以使了个调包之计。” “他们是如何掩人耳目的?”七皇子还是不明白。 “他们是分散押送的。他们中有的扮做运送药草的车,有的是棉花,还有的是花生等等。”公子清浅微笑着抿了一口酒。 “那手续?”郑源继续追问。 “我们司弄这个不成问题!”公子清浅自己斟了一杯酒。 “我倒是忘了你是做什么的了!”郑源拿起了酒杯。 公子清浅被七皇子三人灌醉了。他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了。 公子清浅看到了自己睡觉的帐篷里有一个浴桶。他便走过去一探水温,还是热的。 公子清浅洗浴完毕却找不到自己的衣物了。边关守将左云拿来了一套军服放在了椅子上。公子清浅只好穿上军服出了帐篷。 “恭喜公子!”门外的兵士们齐道。 公子清浅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明白了。七皇子手持圣旨走来。 原来那日七皇子见公子清浅只几句话就轻易化解了双方兵士的互怼。他钦佩有余,便 发了羽信给他的父皇。 皇上一听说让公子清浅留在军中协助七皇子同敌军谈判,便立即拟旨令快马送到了边关。公子清浅无奈只好领旨谢恩。 刘涛和单连城跟踪小梦也来到了义阳郡。他们沿途听到了关于公子清浅如何机智运送粮草的事迹。 小梦进了一家庭院,看到自己的表妹红儿正帮着婶婶择菜做饭呢? “红儿!”小梦亲切地唤道。 “小梦!你怎么来了?”红儿放下手里的菜跑了过去。 “来看看你!”小梦拉住了红儿的手。 小红的婶婶提着围兜站在厨房门口。她是听到小梦的声音才出来的。但是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院门口。 小红的目光为随着婶婶转向身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炫飞?红儿的心里一热奔向了现在门口的炫飞。 炫飞任小红抱住自己的腰却没有躲开。他知道自己要在这里躲很长时间。 “我在京城犯了官司!你叫我小飞好了!千万不能说出我是白家的人!”炫飞在红儿的耳边低语。 小红推开炫飞,倒退两步。她起先是以为炫飞专门来寻她的! “你要是怕了!我走了!”炫飞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熊小飞!我家这么大,还住不下你吗?”小红叉着腰叫道。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炫飞转身进了院门。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小梦不喜欢炫飞嬉皮笑脸的样子。况且炫飞现在是仪容不整,胡子拉碴的。 “我去京城玩认识的一个朋友!”小红的脸红了。 “行了!先到后院拾掇一下!”小红的婶婶转身进了厨房。 “表姐!你先坐!”小红说完,拉着炫飞到了后院的井台旁。 炫飞打了井水冲洗身子。小红去给他找换洗衣物去了。 小梦走过来看着湿淋淋的炫飞冷冷地问道:“你从京城来?” “是!哎!你好歹也是姑娘家的!”炫飞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底裤。 “在京城做什么?”小梦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混迹江湖的!”炫飞快速擦干身子穿上了裤子。 “表姐!你怎么在这儿?”小红拿着她叔以前的衣物走了过来。 “我怕你被歹人骗了!”小梦说完转身走了。 炫飞换上了衣服后低头看了看。虽然说挺合身的,但是布料太差了。还有那款式,简直是说不过去。 “将就一些!边关可不比京城!”小红知道平日里炫飞最喜欢浪了。 “你这胡子?”小红看着炫飞几乎认不出他来了。 “留着吧!”炫飞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得意地笑道。我这个样子,恐怕公子清浅都未必会认得自己! 刘涛见炫飞找到了小红,便让单连城盯着。他则去了边关的军营。 公子清浅听说炫飞去找红儿还挺高兴。后来刘涛说小梦就是红儿的表姐时,他的心里不禁暗暗替炫飞担心。 “你设法告诉炫飞,那个小梦正是公子瑾阑派出捉他的五毒门的人!” “是!”刘涛飞身而走。 “谁来了?”七皇子走进了公子清浅的帐篷里。 “一个下属!”公子清浅躬身行礼。 “坐吧!”七皇子坐在了主位上。 “他们有意和谈?”公子清浅探问。 “是派人送来了和谈书。”七皇子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什么条件?” “许诺十年内不犯我边境!”七皇子的手指头不停地捻着。 “向他们要战马!”公子清浅看向七皇子。 “好!”七皇子说完便起身离去。 “公子!炫飞要是知道我们在这儿,会不会来?”姚童问道。 “不会!”公子清浅真想看看炫飞现在的样子。刘涛说如果不是很熟悉他的人,根本认不出他来! 炫飞吃饱了,喝足了,便去睡觉了。他这一路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 他起床时,天已经黑了。他不经意间听到了红儿和小梦的谈话。 “一个江湖浪子,不值得你去喜欢!”小梦坐在院子里的桌旁拉着红儿的手道。 “那是你没有喜欢的人!”红儿抽回手臂低着头道。 “是谁在他人背后嚼舌根子?”炫飞抱着臂膀站在了红儿的身后。 “背后偷听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小梦针锋相对。 “我又不是君子!”炫飞硒笑着坐在了红儿的身边。 红儿给炫飞倒了一杯茶。炫飞刚想喝,却看到小梦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尖里飘出一缕红色烟气直入自己的茶碗里。 看不出她还是一个使毒的高手!炫飞的手抹了一下茶杯口,然后他喝干了杯中的茶水。 炫飞突然倒在桌子上。小红急唤炫飞:“你怎么了?” “他中了我的毒!”小梦淡淡地道。坐在院外树上的刘涛心下一惊。 “为什么?”小红握紧了拳头盯着小梦。 “他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是我的事儿!给我解药!”小红伸出了手臂。 “你不是最谙此道么?”小梦无动于衷。 “我怕他捱不过!”小红的眼睛里有些怒气。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赶紧想办法给他解毒吧!”小梦站了起来。 “不拿出解药,休想离开!”红儿动手了。 小梦无心伤小红,所以她不与小红纠缠,飘然离去。 “气死我了!”小红哭了起来。 “我又没死,你哭什么?”炫飞抬起头笑了。 “你!你骗人!”小红追着炫飞满院子里跑。 “想必你就是炫飞吧!”小梦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和平解决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炫飞停下脚步警觉起来。 “五毒门你总还记得吧!”小梦的手抬了起来。 炫飞一把将红儿推开。他的手中冒出了黑色的烟雾。 小梦吃了一惊,飞身上了院墙。然后她的手里飞出三把毒镖直取炫飞的下、中、上三盘! 炫飞的身子一旋躲过飞镖,然后他手里的黑烟直击小梦的腹部。 小梦翻身而起,堪堪躲过。炫飞手里的黑烟缠向她的脚踝。小梦虽在空中,但是她的身形极其的灵活。炫飞的烟锁落空。 小梦本来可以立在墙头,身子却突然跌落在院中。炫飞的黑烟锁住了她的右手腕。 “不要伤她!”红儿大叫道。 炫飞收了烟锁功看向院外的树上。刘涛不得不现身相见。 “公子让我一路跟踪她!”刘涛解释道。 “想不到五毒门还有人!”炫飞注视着已经中了自己的烟锁毒的小梦。 “她现在是公子瑾阑的人!”刘涛提醒炫飞,以免他心软放走了她。 “我知道了!”炫飞去拉正在给小梦试着解毒的红儿。刘涛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他飞身上树而去。 “别碰我!”红儿抹了一把眼泪推开了炫飞。 “你搞清楚没?是她要杀我!”炫飞指着红儿叫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红儿的眼泪滴到了小梦的脸上。 “红儿!”小梦嘴唇苍白的毫无血色。 “让开!”炫飞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你不许伤害她!”红儿护在了小梦的身前。 “你再不让开,她就没救了!”炫飞的嘴角歪了一下,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皮。 “你要救她?”红儿眨着大眼睛问道。 “你说呢?”炫飞拉开红儿。他用匕首割破了小梦的右手腕,然后用嘴给她吸毒血。小梦惊诧之余忘记了疼痛。 炫飞给小梦的伤口绑好,然后拿出化毒丹放到小梦的口中。他还让红儿去采药草。小梦昏睡了过去。 小梦醒来时发现炫飞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打盹。她除了右手腕还有些疼痛外,其他的不适都消失了。 “你醒了!”炫飞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扶起了小梦。 “为什么救我?”小梦虽然是丹眼皮,但是属于很好看的那种。 “喝药!”炫飞喂食着小梦。 “红儿呢?”小梦喝了药问道。 “她熬不住,回去睡觉了!”炫飞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困死我了!去睡了!”炫飞说完就走了。 小梦注视着炫飞的背影,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情愫。 刘涛将炫飞不忍心杀小梦的事告诉了公子清浅。 “她是红儿的表姐。他不杀她自有他的道理。”公子清浅沉思片刻道。 “她是五毒门的人。如今又在公子瑾阑手下做事!”刘涛的意思公子清浅明白。 “她斗不过炫飞!对了!明天我和七皇子去边关的十里亭与敌军主帅谈判!你们暗中照应一下!” “是!”刘涛下去准备了。 京城的公子瑾阑府邸。二皇子坐在公子瑾阑书房的茶桌前气不顺。那公子清浅居然能想出化整为零之计,坏了自己的全部计划。 公子瑾阑却一声不响地看着几案上的书简。柔心小心翼翼地给二皇子添茶。 “公子!公子清浅陪七皇子在关外十里亭谈判!”途安前来禀报。 “他不是看到七皇子有兵权,改为支持他了吧!”二皇子放下了茶杯。 “不会!”公子瑾阑合上了书简。 “那个炫飞可有消息?”二皇子知道公子瑾阑在不遗余力地找炫飞。 “他只要不在公子清浅的身边,找没找到已经不重要了。”公子瑾阑冷漠地看向二皇子。 “是啊!杨太师这一病,杨家彻底没用了!”二皇子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了。 两个时辰后,途安来报:“七皇子已经在和谈书上签了字!双方达成协议,休战十年。邻国每年进献战马千匹。” 公子瑾阑的脸阴沉了起来。他知道战马之事一定是公子清浅的主意。这样一来,不但七皇子会更加欣赏他,就连皇上也会另眼相待! 公子清浅并没有马上回京。炫飞的事儿一日未了,他怎能放心归去。 小梦的毒已解,她手腕的伤口也逐渐愈合。炫飞还把无痕膏涂在了小梦的伤口上。 小梦说她要回京城了。让炫飞把无痕膏给她留做纪念。炫飞却说这无痕膏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他劝小梦早日离开公子瑾阑。 小梦苦笑着摇摇头。她说不会将炫飞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单连城禀告公子清浅,小梦离开了。公子清浅遂同单连城去红儿的婶婶家见炫飞。 红儿看到公子清浅便躲了起来。炫飞笑着将红儿拉出了屋门。 “你要不到军营里去历练一下?”公子清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清闲自在惯了,哪里能管得住自己?”炫飞剥开花生壳吃起来。 “也是!不过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求助七皇子。”公子清浅临走时嘱咐道。 “记下了!”炫飞看着远去的公子清浅坐着没动。 “你怎么不去送送他?”红儿将剥好的花生米放到炫飞的手里。 “送来送去多麻烦!”炫飞嘴上说着,眼睛却一直望着院门外。 公子清浅向七皇子辞行。因为皇上要嘉奖,所以七皇子不好硬留他。 公子清浅乘坐马车在回京的途中,遇到微鸿组织的人来截杀。刘涛和单连城现身相助,微鸿组织的人没能得逞。 含光带着隐士去历阳郡接应公子清浅。所以微鸿组织的第二次袭击也以失败告终。 公子清浅的官职升至三品。海侯府再次受到嘉奖。 公子清浅回到了京城的家里。海侯爷摆酒宴给他庆功。 公子清城和公子清月也作陪。海侯爷喝得有点多。 公子清浅扶父亲回房时,老侯爷警告公子清浅离七皇子远一些,免得生出事端。公子清浅自然应诺下来。 老侯爷躺下后拉着公子清浅的手道:“宫里的人也不能全信!有许多人是前朝的老人了!” 公子清浅虽然不明白父亲所指何人!但是他知道父亲要不是醉了,绝不可能将心底里的话说出来。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父亲喝这么多酒!”公子清月的脸也红扑扑的。 “你们也早些睡下吧!”公子清城的酒量很好。 “是!”公子清浅和公子清月拱手道。 公子清城嘱咐侍卫们今夜尽心一些。然后他转身看着离去的公子清浅和公子清月洒脱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 但愿以后的日子还能如今日一般!公子清城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圆月。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红娘之死 小梦回到公子瑾阑的府邸。她声称没有发现炫飞的踪迹。 公子瑾阑的目的已经达到,炫飞只要不回京城就可以了。所以他让小梦下去休息。 七皇子却是公子瑾阑的一块心病。自己设计逼死了和七皇子关系最好的四皇子。七皇子明显不会靠向自己这边。这倒是让公子清浅得了便宜! 柔心见公子瑾阑的茶凉了,便给他换了一杯。 “要是以后我得了势,杀了公子清浅。你会不会恨我?”公子瑾阑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这是公子的事!”柔心退到了茶桌旁。她不能表明心迹。但这也正是她为之纠结的一件事。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死,但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那么,到时候自己何去何从呢? “公子!皇后病危!”途安进来禀报。 “怎么会这么突然?”公子瑾阑抟紧了眉头。 “据我们宫里的线人说,好像是慢性中毒!但是皇上不让外传。我已经给您备好了马车!”途安拱手道。 “什么人这么大胆!”公子瑾阑的脸现出了寒意。他猛的起身出了书房。 “公子让你一同前往!”枫炎闪身进了书房冲柔心道。 “我去做什么?”柔心惊诧地站了起来。枫炎只是瞅了她一眼,然后匆匆追公子瑾阑去了。 柔心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整理了一下衣衫也出府了。 柔心坐在马车夫的身边时还琢磨不透公子瑾阑让她一同入宫的意图。 季皇后虽然病入膏肓,但是意识还是十分的清醒。她听说公子瑾阑来了,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宫女们帮着她简单地梳洗了一番,然后出来见公子瑾阑。 “见过皇后娘娘!”公子瑾阑躬身施礼。 “免了!快坐!” 公子瑾阑落座之后。皇后命宫人们退下。然后她告诉公子瑾阑,一直有人利用参汤下毒。皇上已秘密处死了一些相关的宫人。 公子瑾阑沉思片刻问道:“御医可查出你中毒多长时间?” “宫中的御医并未查出我的病因。我信不过他们,遂让人请了汤神医悄悄进宫为我诊治。这才查出我是因慢性中毒加深而病重。汤神医说我这病至少要服用那毒十个月才会发作!”季夫人说着咳嗽起来。 “十个月?红美人不正是那时入宫的么?”公子瑾阑想到了正得盛宠的红娘。 “我怎么没想到?”季夫人一急咳了一口血。 “皇后娘娘!我有一婢女暂时留下侍候您!”公子瑾阑起身辞行。 柔心在屋门外听了公子瑾阑的话才知他的用意。 “多留意宫里的情况!”公子瑾阑吩咐完,走出了季夫人的寝殿。 柔心来到季夫人的身边给她倒了杯茶。然后施礼拜见。 “模样果然不错!多大了?”季夫人呷了一口茶水觉得自己的气顺了些。 “一十六岁!”柔心毕恭毕敬地答道。 “在宫里不比外头,处处小心才是!扶我歇着吧!” “是!”柔心扶着季夫人去了内室。 柔心整日待在季夫人的寝宫小心地侍候着。季夫人见她循规蹈矩、温婉可人,便更加的喜欢了。 柔心本打算去看看红娘,却又怕季夫人生疑。不料,红娘和皇上一起来看季夫人时认出了柔心。 随后,红娘派人约见柔心。柔心不敢违背,只好趁皇后娘娘睡熟了才去见红娘。 柔心趁机问红娘关于季夫人中毒之事。红娘说这事儿不是她做的。 公子瑾阑第二次入宫看望季夫人时告诉柔心,红娘必须除掉。 柔心说季夫人中毒之事和她无关。公子瑾阑说自从她进宫,皇后娘娘就开始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毒虽然不是她下的,但是一定和她有关! 公子瑾阑走后,柔心陷入了矛盾之中。红娘虽然害过她,但是并没有想置她于死地! 十天以后,红娘突然接到柔心邀她到皇后宫里说说话。她穿上了最喜欢的红衣欣然前往。 她在季夫人时花园里没有看到柔心,却见到了季夫人。 “见过皇后娘娘!”红娘赶忙施礼。 “请坐吧!”季夫人指了指自己桌子的对面。 “奴家还有事儿,先行告退!”红娘已经觉出不对劲儿了。 “怎么?把我害成这样,你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肯说?”季夫人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何曾害过您?”红娘恼怒起来。 “自从你进宫开始便有人给我下毒!难道说这只是巧合?”季夫人咳嗽了起来。 “随你怎么说!”红娘甩袖就想离开,却被枫炎拦住了。 红娘气愤不过就和枫炎动起手来。她不是枫炎的对手,便施放了毒针。枫炎闪身躲开,毒针却射向了季夫人。 红娘惊得睁大了眼睛。枫炎捉住了红娘押到中了毒针的季夫人身边。 “皇后!”皇上和权公公赶来了。红娘射毒针击中季夫人的一幕正好被皇上看见。红娘被押入慎刑司关押了起来。 季夫人躺在皇上的怀里已经奄奄一息了。皇上震怒之下,赐毒酒给红娘。 这一切都是公子瑾阑和季夫人的阴谋。季夫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她帮助公子瑾阑除了红娘这个祸患。 柔心和公子瑾阑在皇宫的高处目睹了这一切。柔心深深地为红娘感到悲哀。但是她离得太远了,根本就无能为力。 公子清浅得到消息后马上让人传给了魏无镜。魏无镜正在京城明鸿院与风尘子和阎良看戏。他收到公子清浅的传信后脸色铁青。 阎良小声询问,魏无镜将信简递与阎良。阎良握紧了信简,眼里露出了凶光。 风尘子让戏子们退下。她得知红娘之死也是十分的震惊。 “杀了公子瑾阑!”魏无镜一掌击趴了面前的几案。风尘子的心不禁抖了一下。 公子瑾阑带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柔心依旧为他煮茶。 “公子!明鸿院的风尘子求见!”枫炎前来禀报。 她来做什么?柔心不禁暗暗吃惊。这风尘子就不怕有去无回? “让她进来!”公子瑾阑知道风尘子来此必有大事。 风尘子走进公子瑾阑的书房。她看到了一脸冷漠的公子瑾阑,也看到了在一旁煮茶的柔心。 “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风尘子掀开了兜帽。 “她不是外人!”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魏无镜要杀你!”风尘子美丽的大眼睛闪着光亮。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红娘死了,魏无镜为她报仇。这对公子瑾阑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了! “他可不是一般人!”风尘子戴上帽子转身离开了。 “她不是也要置你于死地吗?为什么冒着被魏无镜知晓的风险来告诉你呢?”柔心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只有一个可能……”公子瑾阑说了一半停住了。 “什么?”柔心抬头看向公子瑾阑。 “一个女人甘冒风险救一个男人,你说为什么?”公子瑾阑吹了吹茶杯口啜了一口茶。 “她喜欢你?怎么可能?”柔心彻底傻住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借用死士 公子瑾阑并没有因为红娘的死而停止调查他姑母中毒之事。 柔心问过红娘。红娘亲口告诉柔心,毒不是他她下的。 那么,一个能给皇后娘娘下毒将近一年而不被发觉,一定是个隐藏较深的人!并且一定是有目地的! 皇后下葬皇陵,举国大哀三日。皇上也大病不起。丧事由二皇子和公子瑾阑操办。 七日过后,一切恢复正常。公子瑾阑依旧在他府邸的书房里看书简。 “公子!二皇子到!”枫炎在书房门口禀报。 公子瑾阑放下书简看向门口。二皇子一脸愁容地走了进来。 “请用茶!”柔心将茶杯放到了二皇子面前的茶桌上。 “父皇已经无法理政!”二皇子端起茶杯又放下了。 “朝政之事他托与何人?”公子瑾阑关心的是这个。 “王大人!”二皇子焦躁地皱着眉头。 “哦?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公子瑾阑端起了茶杯。 “他一向中立!”二皇子不喜欢王大人。他什么事儿总是和稀泥! “至少他不会碍事!”公子瑾阑喝了一口茶道。 “我就不明白了!都到这个时候了!父皇怎么还不做决断?”二皇子因皇上迟迟不立储君之位而心烦。 “恐怕他的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急!”公子瑾阑知道二皇子是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 “你不急,我急啊!”二皇子一口喝干了杯中茶。柔心又把茶给他添上。 “你只要在关键时刻不犯大错就可!”公子瑾阑提点道。 “你是说……”二皇子看向公子瑾阑的眼神发着光亮。 公子瑾阑冲二皇子点点头。二皇子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二皇子心满意足地走了。公子瑾阑却忙了起来。他查阅了所有四品以上与他们有用的官员名单,然后记录下来。 柔心的心里也一阵阵的紧张起来。她怕自己担心的事就要发生。她甚至祈祷皇上多活些时日。 公子瑾阑在六月初回了一趟季府。季老爷子只一句话:“输赢自己担着!” “我想动用一下死士!”公子瑾阑紧盯着季老爷子调弄鹦鹉的手。 季老爷子的手放下了。他拿起巾帕擦了擦手,让侍候的下人们离开。 “为何?”季老爷子转身直视公子瑾阑的眼睛。 站在公子瑾阑身后的柔心被季老爷子的阴厉的目光吓了一跳。 “微鸿组织的余孽恐怕会借机生事!”公子瑾阑的眼睛看向他处。 “你的江湖势力不管用?”季老爷子倚坐在了自己的躺椅上。 “他们毕竟不是自己人。”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这是令牌!出了事自己担!”季老爷子掏出令牌掷给了公子瑾阑。然后他闭上了眼睛靠在了躺椅上。 公子瑾阑一把抓住了令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什么令牌居然让一向冷着一张脸的公子瑾阑有了笑容。柔心真的很好奇。 公子瑾阑回到自己的府里将令牌交给了途安。 “你对他就那么放心?”柔心的话不经意地出口了。 “不信他信谁?”公子瑾阑冷冷地看了一眼柔心。 柔心自知失言,赶紧闭紧了嘴巴。高玥在屋门外向柔心招手。柔心轻轻地走出了书房。 高玥一见柔心,便赶紧把她拉到一边。然后她告诉柔心,魏无镜上门提亲来了。 高玥的话音刚落,柔心就看到途安引着魏无镜走来。 柔心赶紧和高玥躲进了书房旁的小屋。枫炎看着他们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声来。 “公子!魏无镜来了!”枫炎走进书房拱手道。 “他来做什么?”公子瑾阑抬起了头。 “我是来提亲的!”魏无镜施礼。 “如果是柔心就请回吧。”公子瑾阑漠然地放下书简。 “你不觉得她在我那里是最安全的吗?”魏无镜并不在意公子瑾阑的态度。 “有我在,不但她是安全的,整个幽京都不会乱!”公子瑾阑冷笑道。 “你一个不够!算上他一个还差不多!”魏无镜“啪”地打开了折扇。 “他说得是清浅公子吗?”高玥在隔壁小声问柔心。 “嘘!”柔心知道魏无镜的功力深厚。她不让高玥再说话。高玥捂住了嘴巴。 公子瑾阑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龙虎相斗,必有一伤!你把柔心给我,我帮你对付他怎么样?”魏无镜的条件的确诱人。 柔心的心提了起来。她从隔壁的缝隙里紧张地看着公子瑾阑。 “你以为我是他么?”公子瑾阑似乎并不为之所动。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魏无镜“刷”地合上了扇子。一抹阴戾之气在他的眼中闪现。 刚才他去了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吃了瘪。没想到公子瑾阑也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丝毫也不给他面子! “送客!”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你们别后悔!”魏无镜迅速转身离去。柔心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艾玛!吓死我了!”高玥出了小屋捂着胸口道。 “嘘!”柔心指了指书房。高玥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拉着柔心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柔心被高玥拖着跑,也有些气喘。 “我怕公子罚我们偷听!”高玥紧张地关上了门。 “他要罚我们,你躲哪儿都没用!”柔心笑了起来。 “柔心!公子让你去书房!”枫炎敲了敲高玥屋子的窗户棱道。 柔心赶紧开门跑向书房。她在门口喘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走了进去。 “魏无镜来提亲被我挡了!”公子瑾阑抬头看着柔心。 “多谢公子!”柔心莞尔一笑,施了一礼。 “我以为你会怨我。”公子瑾阑直视柔心的眼睛。 “怎么会!”柔心微笑着去给公子瑾阑端茶。 “你对他没有一点心动?”公子瑾阑拿起茶杯看着跪坐在自己身边的柔心。 “他要娶我是假,想要控制你是真!”柔心太了解魏无镜了。 “你倒是变得精明了!”公子瑾阑挑了一下眉毛,放下了茶杯。 “每天和你在一起,再笨的人也会开窍了!”柔心半真半假道。 “你倒会哄人开心!不过你要小心了!他可不是个良善之辈!”公子瑾阑警告柔心。 “你怕他会报复?”柔心收起了笑容。从来没有人能令公子瑾阑打怵之人! “他要不做就不是他了!”公子瑾阑管季老爷子要令牌就是为了对付魏无镜的。那微鸿组织的余孽最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丝毫没有任何举动。而自己杀了魏无镜的人,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魏无镜的手段异常的狠绝。公子瑾阑在他不惜炸毁自己的家宅,也不惜让柔心陪葬的份上也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那次事件起,就已经对他有了防备。这种对手才是最难对付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去往五行阁 公子清浅自从上次魏无镜不惜利用柔心做诱饵,企图杀死公子瑾阑那次起就不再与他合作了。 尽管他很有可能杀了公子瑾阑,但是以柔心的死为代价是公子清浅所不能接受的。因此,他拒绝了魏无镜要求联手置公子瑾阑于死地的提议,导致他们的关系彻底破裂。 “公子!您不该感情用事!”含光提醒公子清浅。 “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公子清浅已经看清楚魏无镜是个做事决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就算没有柔心,他也不会再同他来往了。 公子瑾阑虽然也狠厉,但是他行事有底线,而魏无镜没有! “我父皇恐怕不行了!”三皇子一进公子清浅的书房就掉下了眼泪。 “御医们都没有办法了么?”公子清浅起身走到三皇子身边扶他坐下了。 “御医说,只能以药物维持!”三皇子彻底哭出了声。 “人都有那一天,只是早晚罢了!你也不用太伤怀。”公子清浅劝慰道。 三皇子在公子清浅的府邸喝得伶仃大醉。公子清浅只好让他留宿一晚。 第二日,公子清浅命含光从密道将三皇子送走。因为皇子是不可以随意留宿其他地方的。 “公子!海侯爷奉诏入宫!”一个侍卫来报。 难道皇上真的不行了么?按理说还有半年的时光呢?公子清浅坐在几案后沉思起来。 公子瑾阑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二皇子急匆匆地来到了他的书房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品茶?”二皇子侧坐在了茶桌旁的榻上。 柔心给二皇子奉茶,却被他推开了。 “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不易轻举妄动!”公子瑾阑沉声道。 “可是我的心里一直很不安!尤其今日父皇在病榻上突然宣海侯觐见,还屏退众人。连权公公也给……嗨!”二皇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说明不了什么!海侯爷和皇上有过命的交情!皇上要是立储,必定不会只宣他一人!”公子瑾阑还是在品茶。 “那会是什么事?”二皇子满眼疑虑地看向公子瑾阑。 “那要看他怎么做了!”公子瑾阑抬起头看向远处。 公子清浅的府邸平静如水。各方势力都在关注着他府邸的动静。 二皇子命人严密注视着四处的城门,一旦发现公子清浅的踪迹,立刻上报! “公子!海侯爷已经回府!”含光进来禀报。 “知道了!”公子清浅依旧在批阅简报。 “我们不去看看?”姚童忍不住问道。 “不必!”公子清浅放下了手里的笔。海侯爷的性子耿直。皇上无论和他说了什么,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他还真能沉得住气!”公子瑾阑听到途安禀报:公子清浅一直在府中没有出门便道。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途安请示。 “他不动!我不动!”公子瑾阑眯起了眼睛。 柔心表面上在安静地煮茶,其实她的心早就乱了。她怕的事恐怕就要发生了。她怎能心安? “那死士?”途安尽管接了季府能调动死士的令牌,但是他不知如何用。 “生死关头!”公子瑾阑冷冷地扫了一眼途安。 “是!”途安退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他看到权公公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便躬身行礼。 “权公公!” “还是你懂礼数!咱家是来传皇上的口谕的!”权公公提高了嗓门。 公子瑾阑听到了途安和权公公的对话。但是他坐在几案后没动。 “你还是那么傲气!人有时候还是低调一点命长!”权公公迈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皇上要我做什么?”公子瑾阑冷冷地看向权公公。他不喜欢权公公是有原因的。 权公公是前朝的留用宦官。到了新朝却依旧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这说明了什么?也就是说他够圆滑,心机也深沉! “皇上命你去东苑西风园见老阁主!”权公公高声道。 “见他做什么?”公子瑾阑不为所动。 “这个咱家不知道!难道你还敢抗命不成?”权公公瞪起了眼珠子。 “你传的是口谕!我又不是官!”公子瑾阑根本不买账。 “怎么?皇上还没死呢!”权公公气得直哆嗦。 “权公公慢走!”公子瑾阑直接撵人了! “你倒底去不去?”权公公用手里的麈子指着公子瑾阑叫道。 “除非公公告诉我去做什么?”公子瑾阑端起了茶杯。 “你既已知道老阁主的身份,还问我做什么?”权公公被公子瑾阑气得是满脸通红。 “他查到了微鸿组织余孽的消息?”公子瑾阑的眼皮跳了一下。 “你去问他好了!”权公公摆了摆手转身走出了书房。 难道皇上怕我生事儿,所以用这件事牵制我的精力?如果我不去,势必对二皇子极为不利!公子瑾阑缓缓站起身来。 “枫炎!准备车马!” “是!” “你也去!”公子瑾阑看了一眼柔心后走出房门。 “噢!”柔心赶紧爬起来跟上。 公子瑾阑坐在马车里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既然事关微鸿组织,那么他也一定会来。 果然,公子瑾阑的马车到了京城东苑西风园前时,看到了公子清浅立在通往五行阁的台前。 “怎么?怕有去无回?”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我们死了!就不会有皇权之争了吧!”公子清浅没有必要和公子瑾阑打哑谜。 “原来你是顾虑这个!可是不去,那就是违抗皇命!我们同样活不成!”公子瑾阑冷笑。 “公子!”姚童听了他们的对话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我半个时辰内不出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公子清浅说完飞身而起踏荷而去。 公子瑾阑瞅了一眼枫炎和柔心,然后跟随公子清浅的脚步飞略过荷花通道到达了五行阁前。 五行阁的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内黑洞洞地没有一丝声响。 柔心三人紧张地看着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二人。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并立在门前一动不动。阁内半晌传出了老阁主的声音。 “进!”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互望一眼,然后一起走进了五行阁的大门。 门在他们身后慢慢地合上了。柔心向前走了一步,却被姚童拉住了。 “她们会不会有危险?”柔心的脸色有些苍白。 “公子让我们等半个时辰!”姚童望着五行阁的门道。 柔心看向枫炎。枫炎走到水台旁的柱子旁靠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我们只能等!”姚童喃喃自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识破阎良 五行阁内一片黑暗。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站在门内不动。 忽然,四周亮起了烛火,晃得公子清浅二人睁不开眼。 待他们慢慢地适应了阁内的光线才看清老阁主坐在高台的轮子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陈一站在台下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一般。 老阁主的身边还立着一人。公子清浅仔细一瞧,不禁脱口而出:“阎良?” “你如何识得我?”这回轮到阎良吃惊了。 “那日炫飞在明鸿院小解,我们不是擦肩而过么?”公子清浅轻笑道。 “那你如何确定我就是阎良?”阎良还是不解。 那日除了四皇子,还有魏无镜也在明鸿院!四皇子已亡。你既然不是四皇子的人,就一定和魏无镜脱不了干系。而魏无镜最信任的人就是阎良! 公子清浅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刘涛已经将阎良的容貌绘制出来。尽管有出入,但是大体轮廓还是符合的。 “阎良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公子瑾阑的话犹如一声惊雷,惊住了屋里其余的四人。 “那你说他是谁?”老阁主慢条斯理地道。 “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戴紫面具的田垒!”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公子瑾阑茅塞顿开。 “那金主?”公子瑾阑看向老阁主。 “既然你们都知晓了!我就更不能留你们了!”老阁主叹道。 “我还有一事未明!您不是负责清剿微鸿组织的么?怎么会……”公子清浅追问。 “老阁主!何必和他废话!”阎良俯首道。 “让他们死个明白吧!”老阁主坐直了身子。 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二人各自向前走了两步。 “知道我的腿是为什么这样吗?”老阁主颤声道。 “为何?”公子清浅明显在拖延时间。但这只有公子瑾阑才知道。 “我一心为朝庭出力,剿灭了大部分的前朝势力,只有微鸿组织下落不明。所以我被杖责百丈,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你们可知一个行伍之人没了双腿意味着什么?”老阁主的眼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可是,皇室并没有抛弃你!”公子清浅继续道。 “呵呵!他们将我囚禁在这里,每日教他们送来的继承人武功。这就是他们厚待我的方式?” “可是背叛更可耻!”公子清浅轻蔑地道。他虽然同情老阁主的遭遇,却不齿他的行为。 “住口!”阎良启动了五行阁的机关。无数短箭袭向公子清浅二人。 公子清浅拔剑拨着短箭。他的身子腾空而起,避开短箭的袭击落在了陈一的身畔。 公子瑾阑靠内力震落身前的短箭。一向不使剑的他也不得不拔剑了。 剑光闪过,短箭带着风声袭向老阁主和阎良。 老阁主双掌齐推,一股强大的力道震飞了短箭。 公子瑾阑闪身躲过老阁主的掌风。但是一张丝网从天而降。 公子瑾阑冷笑一声,将内力运至自己的剑尖儿,然后劈向那丝网。丝网应声而裂。 公子瑾阑从小在季府就接受了这方面的训练,自然不把这丝网放在眼里。 可是阎良启动了五行幻阵,公子瑾阑的四周出现了幻像。 公子瑾阑注视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二皇子。就在他们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公子瑾阑的剑刺入了二皇子的胸膛。 “你好狠的心!”二皇子口吐鲜血倒下了。但是柔心出现了。她微笑着看着公子瑾阑。 “都是假象!”公子瑾阑大吼一声,一剑劈下。他眼前的幻境消失了。 但是一股极强的力道击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撤剑闪身,还是慢了半拍。他的左肩被老阁主的掌力击中。 公子瑾阑单膝跪地,口吐鲜血。他的剑尖儿支着地不停地颤抖着。 “你们还要多久?” 公子瑾阑的话惊醒了老阁主和阎良。他们一齐看向立在陈一身畔的公子清浅。 原来公子清浅见陈一不动,便知他被老阁主封了穴道。于是他利用自己轻功的优势来到了陈一的身边。 老阁主和阎良的注意力都被公子瑾阑吸引。他们以为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是宿敌,所以公子清浅选择旁观。却不料公子清浅是用内力协住陈一冲破被封的穴道。 陈一的穴道虽解,但是血脉还没畅通。公子清浅耗费了功力,也需要调息。因此他们二人没有出手相助公子瑾阑,致使他受了严重的内伤。 公子瑾阑为了自救,不得不喊了出来。不然老阁主再发一掌,他可就危在旦夕了。 老阁主的第二掌推向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飞身闪过。陈一也闪身来到了公子瑾阑的身边。 “陈一!我顾念你是我的传人,所以不忍心杀你。你真的要和我为敌吗?”老阁主颤声道。 “俗话说,忠孝难两全!请师傅谅解!”陈一拱手道。 “你们三人是逃不出这五行阁的!就算我死了也一样!”老阁主凄然道。 “别忘了我们外边有人!”公子清浅镇静地道。 “我们的人也不会闲着!”阎良哼了一声。他的手按动机关,无数火蛇从四面八方袭向公子清浅三人。 陈一喂了一颗丹药给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在公子清浅和陈一的庇护下躲过了火蛇。但是他们三人却是险象环生了。 公子清浅这时有些后悔自己将时辰定的太死。 这不,刘涛在暗中观察五行阁的动向。却见五行阁大门紧闭,丝毫也无动静。他凭借多年的经验知道这不是好事。 姚童见刘涛来到了水台之上便迎了上来。刘涛推开姚童,飞身点着荷花略到了五行阁前。 他走到五行阁的大门前用力推了推,那门却丝毫不动。 他又到窗户前用力推,但是没用。刘涛退后两步,用内力推向窗户。结果他被反弹了起来。 幸亏刘涛的轻功厉害,没有跌落水池之中。刘涛飞身离开水池,来到了外边的水台之上。 “快去通知含光带人前来!”刘涛对姚童下令。 姚童拔腿就跑。含光又转向枫炎。枫炎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要不想他们死,就赶紧让途安带上懂五行的人前来破阵!”刘涛紧盯着枫炎的眼睛。 “枫炎!现在不是意气用事!快!救人要紧!” 柔心推着枫炎道。 枫炎看了一眼柔心。柔心皱着眉头冲他点点头。枫炎这才疾步走向公子瑾阑的马车。他卸下马骑上飞奔而去。 “公子!坚持住!”柔心双手握着拳头拢在胸前焦急地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金主现身 公子清浅为了掩护公子瑾阑和陈一被火蛇灼伤了左手臂。 “陈一!我们去毁了控制机铦!”公子清浅知道再这么躲下去也无济于事。 “去吧!”公子瑾阑服了陈一给他的内伤药,觉得自己的左肩松快了许多。 他用内力将火蛇引到自己的剑尖随着他奔跑。公子清浅和陈一飞身到了台上。 老阁主闭上眼睛推出双掌。公子清浅和陈一双双接掌。 只听得“轰”的一声!公子清浅和陈一滚落台阶下。老阁主也吐了一口血。 公子瑾阑将全部的内力运至剑上,然后掷向阎良。 阎良见公子瑾阑的剑带着火龙直奔自己而来,他不得不跃下高台躲避。 公子瑾阑的剑钉在了控制台的铜板之上。火蛇燃着了老阁主的衣衫。 “师傅!”陈一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救人。阎良却一掌击向陈一。 公子清浅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陈一。陈一跌倒在了台阶之上,却躲过了阎良的致命一击。 公子瑾阑推出一掌,击中了阎良。他的力道虽然不足,但是却使阎良生了怯意。 “公子清浅!你现在杀了他,就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阎良开始使用离间之计。 公子清浅持剑站了起来。公子瑾阑坐在五行阁的门内再也提不起半分的力道。公子清浅现在要置他于死地,简直易如反掌。 公子清浅的剑尖指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公子清浅的剑尖一转,直击阎良。阎良疏于防备,被公子清浅刺中右肩。 阎良一怒之下,推出了左掌。陈一已起,他的右掌推出,截住了阎良的掌力。 “砰”的一声,陈一和阎良各退三步。血从二人的嘴角流出。 “陈一!快想办法出去!”老阁主最后才醒悟,自己是被微鸿组织利用了。 “师傅!”陈一眼睁睁地看着老阁主被火蛇吞没了。 五行阁的阁顶透下一束光来。公子清浅拿出自己的手帕掷到光束里。手帕瞬间成了灰烬。 公子清浅、陈一和阎良不禁倒退两步。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光束多久会出来一束?” “一炷香!”阎良的额头现出了汗珠。没有人不怕死。阎良虽然已经准备与他们同归于尽。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 “他们也快来了吧!”公子瑾阑端坐身子开始调息起来。 途安见到枫炎后就让人带来了商简。然后他手持令牌从季府调出了死士。含光也带人骑马奔向京城东苑的西风园。 两队人马在接近西风园时看到了微鸿组织的人在围攻刘涛、单连城和柔心三人。 单连城已经受伤。 途安一挥手,那批死士们便挥刀直奔微鸿组织的人杀去。 途安则带着商简来到了通往五行阁的荷花通道前。 途安自己过去当然没问题。可是商简怎么办呢? 柔心三人已经撤了下来。含光领人顶上。微鸿组织的人损伤惨重。 “我带他过去!”柔心习了凌霄功法,轻功又精进了一步。她搂住商简的腰,提气急奔。 商简也是习武之人,所以他配合的很好。柔心虽然湿了鞋子,但是却将商简带了过去。 途安和刘涛也相继到了五行阁前。 “这个五行阵法的确厉害!但愿他们还活着!”商简开始指挥大家破阵。 公子清浅、陈一和阎良各自退到了窗前。第二束光束投下了地面。 “这些光束可有规律?”公子清浅看向陈一。 “老阁主从来没有教过五行之术!”陈一悲从心中来。他恐怕只学得老阁主的一点皮毛而已! 公子清浅的目光移到了阎良的脸上。阎良低着头默不作声。 “他巴不得我们都死掉,怎么会告诉我们?”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我也没学过!信不信由你!”阎良白了一眼公子瑾阑。 虽然他们四人皆受伤不轻。但是如果公子清浅三人联手的话,自己还是很难活命的。阎良自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我们就这么等死不成?”陈一坐了下来。 “他的人可以破阵!我们死不了!”公子清浅微微一笑,坐在了陈一的身边。 “是么?”陈一和阎良同时看向公子瑾阑。 “是!只要第三束光不投向我们,便能活命!”公子瑾阑抬头看向阁顶。 “你们能不能活,好像由我说了算!”魏无镜出现在了阁顶的横梁之上。他一袭黑衣,显得倒有些气派! “你才是真正的金主是吧!”公子清浅拉起了陈一。公子瑾阑坐着没动。阎良的眼中现出一抹光亮。 “是!我就是微鸿组织的金主黑镜!”魏无镜蹲下身子看向公子清浅。 “一个商人之子,如何会成为微鸿组织的金主?”公子清浅百思不得其解。 “你还记得魏无镜年幼时曾经落水的事么?”魏无镜浅笑。 “从那时起,你就成了魏无镜?”公子清浅总算明白了。 “是!偷梁换柱,我成功了!”魏无镜得意地笑了。 “怪不得魏府的人都死绝了!”公子清浅叹道。 “不,不!我给魏府留下了一根苗,有没有兴趣知道?”魏无镜站起身来高高在上道。 “风尘子?”公子清浅脱口而出。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公子瑾阑,这一点你可不如他了!你猜,这下一束光束会落到哪里?” “你能控制光束?”陈一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看!这是什么?”魏无镜的手中出现了一面打磨的十分光亮的铜镜。 “原来如此!”陈一叹了一口气。 “就算他们破了阵,你们早已成了灰烬!他们连你们的尸首恐怕都见不到喽!”魏无镜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 “不见得吧!”公子瑾阑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就等着瞧!”魏无镜看了看沙漏。 商简已经指挥大家破了箭阵,火龙阵,水阵,和幻阵。可是他对剩下的光阵还是束手无策。 柔心回想起在寻宝洞中那些光影。只要没了光源,阵不就破了吗? 柔心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商简。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虽然不能解决根本,倒是可以试一试。 可是要遮住整个阁楼的顶部,上哪里去寻找那么大的盖布呢?就算有,恐怕也来不及啊!大家又陷入了困境之中。 “报!微鸿组织的杀手已经全部剿灭!只有两个活口也被我们控制住了!”途安的人在水台上禀报。 柔心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人群笑了。 “我有办法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破五行之光 “什么办法?”商简和其他人一同问道。 “让他们都上阁顶不就成了?”柔心指着那群死士和含光带来的人笑道。 “的确是个好办法!枫炎!让他们过来!”途安吩咐道。 “你们也过来!”含光下令。 一时间,莲花点动,水花四溅。不一会儿,那些人都来到了五行阁前。 “上阁!”途安发令! 柔心和枫炎率先飞身上了阁顶。死士们也都上去了。 刘涛带着公子清浅府内的人也上了阁顶之上。 柔心让大家顺着屋瓦躺下来。还真的挡住了阁顶的所有日光。 阁内的两束光也消失了。魏无镜惊讶地看向阁顶。 “小心!”阎良话音未落,魏无镜便被三股强大的内力逼下了屋梁。阎良扶住了魏无镜。 “想不到你的府内还真有能人!”魏无镜咬着牙道。 “你不该来的!”阎良低声对魏无镜道。 “他们不是都受了伤么?我们在他们的人打开这扇门之前杀了他们就不算输!”魏无镜说完,率先向公子瑾阑发难。 公子瑾阑刚刚趁公子清浅和魏无镜说话之际,调整自己的气息。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大半。所以他勉强接了魏无镜的一掌。 陈一也拍出一掌,却被阎良接住。他们二人战在一处。 公子清浅持剑相助公子瑾阑。魏无镜面对他们二人,一时间竟无法取胜。他们二人似乎心意相通,自己的招数刚一使出,二人便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五行阁内斗得激烈。格外的商简正在试着打开大门。 “此门朝南,时值巳时。巽位在东北,生门在西北!”商简跑到了西北方向。 “你们用内力试着打开这扇窗户!快!”商简抬头看向日光。 途安和含光一起发力击向那扇窗户。只听得“啪”的一声响,窗户开了。 屋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听了手。魏无镜最先反应过来。他拉着阎良从窗户窜出。 “拦住他们!”公子瑾阑叫道。 等途安和含光反应过来时,魏无镜和阎良已经到了五行阁的对面水台之上。 途安和含光追去。公子瑾阑叫道:“别追了!” 公子清浅三人从窗户跃了出去。他对含光耳语片刻。 含光冲阁顶一招手。阁上公子清浅的人立马跃了下来。 “陈大哥!走吧!”公子清浅和陈一带着他们的人走了。 公子瑾阑内伤较重。刚才和魏无镜交手已经拼尽了全力。柔心携着公子瑾阑过了莲花通道。 “哎!还有我!”商简叫道。 柔心这才将公子瑾阑交给了枫炎。她回去带着商简过来了。 “公子!你看!”枫炎指着火光冲天的五行阁惊叫道。 一代宗师,武力谱上的第一人被划去了。他连同他的罪恶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瑾阑回到自己的府邸开始疗伤。他将自己关在了密室之中用内力治疗内伤。 柔心每天只进入一次。她送完水和饭菜便退了出来。 枫炎守在书房内的密室旁。高玥给他送来吃喝。 途安命死士守在府内。他知道魏无镜和阎良不会就此罢休。 公子清浅也没闲着。他和陈一进宫去见皇上,禀明了事情的经过。 “权公公!你为何不逃啊!”躺在榻上的皇上突然坐了起来。 “老奴在宫中几十年,不知该去哪里了!”权公公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你假传圣旨?”公子清浅脱口而出。 “我潜伏这许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光复我大魏!可惜啊!”权公公跪下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而是杀他们两个?”皇上颤抖着手指着权公公。 “他们二人死了,其他人就不足为惧了!至于皇上您,我下不了手啊!”权公公泪如雨下。 “这些年您待老奴不薄。老奴也是人哪!”权公公伏地痛哭。引得皇上也流下了眼泪。 “老奴走了!”权公公单掌击向自己的头盖骨而亡。 皇上剧烈地咳嗽起来。两个公公遣人将权公公的尸首拖走了。 公子清浅眼尖,他看到了皇上的手帕里全是血。 “皇上!御医来了!”赵公公战战兢兢地行礼道。 “你们二人负责抓捕那两个微鸿组织的头目!”皇上喘息着道。 “皇上保重龙体!微臣告退!”公子清浅和陈一二人出了皇上的寝宫。 “皇上的身体堪忧!”陈一皱着眉头道。 公子清浅没有接话。他知道陈一是皇上的人。他在陈一的面前从不多说一句话。 公子清浅也明白了皇上和自己的父亲详谈的内容了。没想到自己竟成了诱饵,钓出了背后的黑手! 也许是皇上想试探皇城内的人的忠心,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前朝潜伏下来的微鸿组织的余孽! 这个打击对皇上来说是致命的。还有权公公最后的话。皇上怎能不知自己和公子瑾阑是死对头?他又怎能不知他身故之后的政局会动荡不安! “我们得亲自去一趟杭州了。”陈一和公子清浅走出了皇宫的大门。 “车上说!”公子清浅请陈一先上马车。 公子清浅坐定之后,陈一又开口道:“那杭州知府想必已经被魏无镜收买了。” “他不知道魏无镜是微鸿组织的金主。私通反贼是死罪!”公子清浅并不担心杭州知府会不尽力! 树倒众人推这个道理恒古不变!杭州知府见魏无镜大势已去,怎么还会为他卖命? 所以,公子清浅和陈一到了杭州宣布了魏无镜的罪行之后。杭州知府立刻发兵封了魏家所有的宅院和产业。但是魏家的金银珠宝和大批的古玩玉器等物下落不明。魏无镜和阎良也不知所踪。 这些都在公子清浅和陈一的预料之中。魏无镜和阎良绝不会傻到留在家里等人来抓捕。 公子清浅和陈一返回了朱阳镇。现在他们只能等线人的消息。 七月的天气变得闷热起来。屋里没有一丝的风。 公子清浅只穿了一件单衣,还整日汗流浃背的。 “公子!公子瑾阑的府邸遇袭,柔心失踪了!”含光快步走进公子清浅的书房禀报。 屋里一阵的沉默使人感觉呼吸不畅。含光几乎屏住了呼吸。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让所有的线人查找柔心的下落!”公子清浅沉声道。他的声音里透着嘶哑,心痛的感觉使得他失去了理智。 “是!”含光发的指令当然是查找微鸿组织的金主魏无镜和他的下属阎良,务必解救出被他们当作人质的柔心!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挟持柔心 公子瑾阑的伤势渐渐好转。他刚出密室便得知柔心被劫,心里十分的恼怒。 “公子!魏无镜和阎良带了五人放火烧府。他们有备而来,目标便是柔心。”途安的汗都下来了。 “那些死士都是摆设么?”公子瑾阑冷冷地盯着途安。 “魏无镜以柔心为人质,我不敢伤了她。所以,只好放他们走!”途安的汗湿透了衣衫。 “传令我们江湖上的势力,全力搜捕魏无镜!救下柔心!”公子瑾阑的目光比冬月的霜雪还要寒上三分! 柔心被魏无镜和阎良挟持到了那座上古的破庙之中。 魏无镜坐在了一座石像的下面。柔心也被阎良推到魏无镜的身边坐下了。 “公子瑾阑一定想不到我还在京城里。”魏无镜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令柔心不得不佩服。 “你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柔心不禁问道。 “富贵如云烟,我早就厌烦了那种生活!要不是他们……”魏无镜看了一眼远处的阎良不再说下去了。 这种话从魏无镜的口中说出,着实令柔心感到意外! “主子!饭菜来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阎良走了过来。他拿出食盒摆放到一个青石台上。然后他拭了拭石台,请魏无镜过去用饭。 魏无镜坐了上去。阎良拉起柔心到石台旁。他塞给柔心一双筷子。 “你先吃!” 柔心看了看手里的筷子,眨了眨眼睛明白了阎良的意思。 “你怕这食物中有毒?怎么可能?”柔心嘟囔着将每一样菜夹在饭碗中吃了起来。 柔心吃完了。魏无镜才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主子!她的轻功不错!要不要……”阎良见魏无镜放下筷子便道。 “我绝对不逃走!除非你们二人都死了!”柔心怕他们对自己做手脚,所以赶紧发誓。魏无镜看了一眼柔心没有说话。 “你相信她的话?”阎良看着魏无镜的脸问道。 “我们能捉她一次,就能捉她第二次!她怎么敢说谎?”魏无镜居然笑了。 柔心听了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自己要是真的被抓第二次,他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夜里,戴银面具的黑衣人送来了两床毯子。柔心和魏无镜坐在石像前合盖一床毯子睡了。 魏无镜也是乏了。他睡得很沉。半夜他忽然惊醒,看了看身旁睡得熟熟的柔心心想:她倒是心宽的很!不知他的主子今夜还能不能安枕! 公子瑾阑的确失眠了。魏无镜和阎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杭州知府搜查了杭州的每个角落也没发现魏无镜的踪迹。 京城也被二皇子的人翻查遍了。京城附近的县郡也都设了关卡,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他们会去哪里呢?公子瑾阑把魏无镜在京城的落脚点和去过的地方滤了一遍。 公子清浅更是一宿未合眼。各地的眼线送来的简报他一直看到天明。 “公子!您休息一下吧!”姚童端来了粥饭。公子清浅只吃了半碗便让姚童拿走。含光走了进来。 “您休息一下!我替你瞅着!不然有了线索,您恐怕也没有精力捉贼了!” 公子清浅听了含光的话才起身去了自己的卧房。 “有消息记得叫醒我!”公子清浅临走时嘱咐。 “是!”姚童答应了。 公子清浅在睡梦里梦见柔心在前面奔跑,他在后面追。可是他们之间总差一步,怎么也追不上。 后来,公子清浅惊醒了。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公子清浅坐起来用巾帕擦了擦汗,然后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喝下去。 “柔心!你还好吗?”公子清浅在心里暗暗地伤感。 柔心早上醒来一睁眼又马上闭上了。一缕朝阳斜射到她的脸上。她用手臂遮住了阳光后站了起来。 魏无镜已经练了一趟拳脚。他正在擦脸上的汗。 “主子!你先用饭!我出去瞧瞧!”阎良说着出了庙门。 “来!吃吧!”魏无镜把筷子递给了柔心。柔心站在魏无镜的身边和他一起吃饭。 “我们一会儿逃走!”魏无镜的话差点呛着柔心。 魏无镜看着柔心的样子笑了起来。柔心总算顺了口气,然后她放下了碗筷。 “走吧!”魏无镜起身就走。 “去哪儿?”柔心追上去问道。 “浪迹天涯!”魏无镜打开折扇道。 “我们如何出城门?”柔心不解地问。 “这个!”魏无镜掏出了一面金牌。 “你怎么会有这个?”柔心见过皇上给公子瑾阑的金牌。 “我富甲一方!这个算什么?”魏无镜停下脚步看着柔心。 “可是他们仍能认出我们啊!”柔心觉得魏无镜不会这么弱智吧! “戴上这个!”魏无镜拿出了两个面具。 公子瑾阑府邸的书房内。公子瑾阑正坐在几案后闭目养神。 “公子!街上的人都戴着面具!”枫炎进来禀报。 “快去通知二皇子封锁城门!”公子瑾阑急声道。 魏无镜和柔心戴着面具拿着金牌坐着马车出了城门。柔心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城门正在慢慢地合拢。 你就不管阎良了吗?柔心问坐在身边的魏无镜。 “他不会同意我离开京城的!”魏无镜叹了口气。 “为什么?”柔心忍不住问道。 “他的复国梦还没醒!而我早就看透了!复国早已没有可能了!”魏无镜倚坐着闭上了眼睛。 原来他一直是身不由己。红娘说得一点儿没错! 阎良回到古庙后发现魏无镜和柔心不见了。庙里没有打斗的迹象。他们一定是出去了。阎良想到了街上那些戴着面具的人。他不禁摇了摇头。他坚信魏无镜会带柔心回来。所以他一直守在古庙之中。这是魏无镜没有想到的。 直到公子瑾阑带人包围了古庙。阎良被俘。他才如梦初醒。魏无镜不会再回来了!复国已经无望了。可是他现在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了。 公子瑾阑是如何找到线索的呢?那还是高玥的功劳。 公子瑾阑将魏无镜到过的场所都写了下来。高玥去给他上茶,无意间瞅了一眼。 闲下来时,高玥问枫炎:“公子写那些地方有什么用?” 枫炎示意她小点声。枫炎告诉高玥,那是魏无镜去过的地方。但是那些地方都搜过了,根本没有用! 魏无镜去过的地方?高玥坐在了廊道里的台子上。 “有一个地方我和柔心去过!魏无镜也去过!”高玥突然想到那天他们在街上巧遇魏无镜的事儿。 “快说!什么地方?”枫炎抓住了高玥的手腕。 “松手!疼!”高玥叫了起来。 “快说啊!” “枫炎!进来!”公子瑾阑听到了枫炎和高玥的声音便唤道。 “公子!高玥有新发现!”枫炎拉着高玥进了书房。 “说!”公子瑾阑的眼睛亮了一下。 “魏无镜曾经带我和柔心姑娘去了东郊柳家湾的一座古庙。”高玥小心翼翼地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魏无镜伤怀 公子瑾阑去了古庙只抓住了阎良。他亲自审问阎良,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公子瑾阑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想到问一问柔心,那天她倒底和魏无镜去了哪里。 现在又失去了柔心和魏无镜的线索,公子瑾阑仰天长叹。 “魏无镜为了自保,不会对柔心不利!”途安劝慰公子瑾阑。 “但愿如此吧!”公子瑾阑走进书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柔心!你倒底在哪里?为什么不留一丝线索呢?”这是公子瑾阑最无法理解的事儿。 他哪里知道柔心在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情况下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否则她下次可就惨了。 魏无镜手持金牌,一路畅通无阻。柔心不知他要去哪里,也不敢问。 马车一连跑了十二天。他们才下了马车。柔心一看,眼前是一座寺庙。 魏无镜给了那名车夫一锭金子。车夫笑着赶着马车回去了。 柔心却知道那名马车夫一定活不成。马车夫莫名死在了七天后。 柔心在主持的口中得知这里是建宁郡的大昭觉寺。 魏无镜每天和主持谈论佛经。柔心听不懂他们在谈什么。她只好静静地坐在远处修习凌霄功法。 魏无镜也偶尔带柔心去山中游览,品尝山中的甘泉和野果。 柔心在山中救了一只松鼠。那只松鼠一直跟着她进了寺中。 魏无镜要把那松鼠赶出去。主持说它既能进得寺门,就必然有其因果。也许它能与佛结缘也未尝可知。 魏无镜见主持如是说,只好放行了。柔心拿出自己存放的野果给松鼠食用。那松鼠更是不愿离开了。 庙里的日子对于柔心来说并不觉得难熬。她就是这么孤独的成长起来的。 她没事儿的时候就练习凌霄功法。她的功力在不断地加深而不自知。 七月初,魏无镜来找柔心去山下赶庙会。柔心戴上面具和魏无镜下了山。 庙会很是热闹,人山人海的。魏无镜怕柔心趁乱逃走,拉住了柔心的手。 柔心的手很柔,也很暖。魏无镜只想一直这么握着。 他们随人流走进一座庙宇。魏无镜看着神像半晌道:“你我认做兄妹可好?” “你是说……”柔心呆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柔心哪里敢说不愿哪?于是,他们二人手持高香,在神像面前结拜兄妹。 柔心和魏无镜出了庙宇,来到了集市。柔心看到了一支象牙雕刻而成的簪子。 魏无镜拉着柔心去了兑换钱币的铺子。他让柔心将印子兑换成了钱币。 柔心拿着那簪子高兴地欣赏着。她一转头,魏无镜却不在她的身后。她四处一看,发现魏无镜站在一棵粗大的树下。 柔心跑了过去。她发现那树上贴着讣告。柔心仔细一瞧,吃了一惊。 讣告上说,微鸿组织的枭首田垒在狱中自尽而亡。金主魏无镜携人质在逃…… “走吧!”柔心去拉魏无镜。 魏无镜扭头瞅了一眼柔心。他的眼神十分的复杂。 柔心和魏无镜尽管戴着面具,但是如果长时间站在讣告之下,难免会露馅儿。魏无镜见柔心拉他走,他的火气便消了一半。 “你不想我被发现?”魏无镜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们既然已经结拜!那么,你就是我的兄长!我自然要护着你了。”柔心半真半假道。 柔心从小就是孤儿。她一个亲人也没有。魏无镜却有心和她结拜成兄妹,她自然欢喜。她现在觉得往日的恩怨已经不重要了。 魏无镜听了柔心的话,半信半疑地道:“你真这么想?” “嗯!我现在有兄长了,很开心!”柔心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魏无镜暂时忘记了恼怒和不快。他和柔心去了酒馆喝酒。 “其实我有了妹子也挺开心的!要不是……”魏无镜虽然喝得脸都红了。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你喝醉了!我们快回去吧!”柔心夺下魏无镜的酒壶,将面具戴在了他的脸上。柔心扶着魏无镜走出了酒馆。 “怎么这么热?”柔心也喝多了。 “到了山上就凉快了!”魏无镜扶着柔心的肩摇摇晃晃地走着。 “我们在这棵树下坐一会儿吧!”柔心觉得魏无镜实在是太重了。她把他扶到一块石台上坐下了。 柔心觉得自己的头晕乎乎的。她也靠着魏无镜坐了下来。 魏无镜趴在柔心的膝盖上睡着了。柔心轻轻地推了推魏无镜。魏无镜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逃走?”柔心嘟囔着。 “你不会!”魏无镜动了一下却没动静了。 “你是不是在装睡?你给我起来!”柔心想将魏无镜扶起来。但是魏无镜真的太重了,柔心只好放弃了,任他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 “他们戴着面具,还一身的酒气!” “他们是逛庙会的夫妻吧!” 柔心和魏无镜不知睡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被围观他们的人给吵醒了。 “什么时辰了?”魏无镜坐了起来问道。 “不知道!他们围着我们做什么?”柔心揉了揉眼睛。 “我们走吧!”魏无镜拉起了柔心走出了人群。 山里果然凉爽了许多,柔心和魏无镜在溪流边洗了脸,清醒了许多。 “我们这一身的酒气,主持会让我们进寺院吗?”柔心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我们等身上的酒气散了再回去!”魏无镜坐在了溪旁的石头上。 柔心看着脸上挂着水珠的魏无镜忍不住笑了。她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魏无镜。 “我得适应这样的生活不是吗?”魏无镜擦过脸之后在溪水里洗净了手帕挂在树枝上。 “你不后悔?”柔心拢了拢头发问道。 “不悔!那种生活我早就厌倦了!” “所以你急于摆脱阎良和老阁主的控制现身了?”柔心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他们让我待在杭州。如果他们失败了,我可以东山再起!”魏无镜捡起一块石头抛入溪流之中,却只激起了小小的一朵浪花。 “你虽然摆脱了阎良,却没想到他会被抓,是吗?”柔心的话戳中了魏无镜的痛处。他的眼神暗淡下来。 “他一定是一直守在那座古庙之中!他为什么就那么执着!那么愚蠢呢?”魏无镜握紧了拳头。 “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柔心站了起来。 魏无镜从树枝上拿下柔心的手帕跟在了她的身后走着。 柔心的手帕上绣着几朵荷花。几条小鱼在荷下嬉戏,颇具情趣。 魏无镜将手帕放到了自己的袖中。他看着柔心孱弱的身子出了一会儿神,就连到了寺院他也没注意。所以他差点撞在了停住脚步的柔心身上。 等在门口的小沙弥用袍袖捂住了口鼻。魏无镜遂让他去取一个小香炉出来。 柔心和魏无镜熏了一会儿香才进入寺中。主持吩咐人烧水给二人沐浴。 因为柔心和魏无镜逃得匆忙,所以没带换洗的衣物。 主持就让他们穿上了僧袍。柔心端着衣服去井边搓洗。 魏无镜走到柔心的身边蹲下来学洗衣服。他们二人洗着洗着就闹了起来。 “阿弥陀佛!佛门净地,请施主们莫要喧哗!”主持走了过来施礼道。 “还不来帮一把!”魏无镜闲柔心力气太小便让主持帮忙。 主持抓住了衣服的另一头。柔心发现二人一动不动地站着。衣服上的水滴越来越少,便觉得奇怪。 “你们在干嘛呢?”柔心放下手里的衣物站起身来问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京寻人 柔心慢慢地看出了端倪。魏无镜和主持二人在较量内力。 “你们这样下去会受伤的!”柔心抓住已拧成麻花状的衣物中间一抖,魏无镜和主持便分开了。 这柔心的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令魏无镜和主持心里一惊。 “你这女娃儿的功力不弱嘛!”主持温和地看着柔心。 “我师傅说了,卸力道要用巧劲儿!”柔心拿着那被他们拧干了的衣物晾在了衣绳之上。 “你师傅是谁?”魏无镜自然地问道。 “我师傅是……”柔心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 “不想说就别说了!”魏无镜和主持互望一眼离去。 “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柔心沮丧地坐在了矮凳上。 “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公子清浅的话语犹在耳畔。 “公子!别找我了!你保重!”柔心喃喃自语起来。 公子清浅见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柔心的下落,他的脾气变得差了起来。 姚童这些日子总是挨训。他不禁想起了炫飞。要是他在的话,一定会使公子的心情好起来的。 远在边关的炫飞也听红儿外出采买回来说微鸿组织的头目阎良死在了狱中。他们的金主魏无镜挟持柔心逃走了。 红儿发现炫飞这几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是个直爽的性子,有话藏不住。 “你这几日倒底是咋地了?” “清浅喜欢的人被抓走了。他的心情一定不好受!”炫飞抓起带壳的花生塞进嘴里。 “你自己的事儿还没了,可不许再管闲事儿!”红儿警告炫飞。 “我想管也管不着!谁知道魏无镜躲到哪个偏僻的角落里了!”炫飞拿起花生扔向红儿的菜筐。 “知道就好!”红儿进了厨房。 炫飞掏出了怀里的地形图看了起来。他知道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的人一定在四处追查魏无镜和柔心。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在繁华的郡县躲藏。 炫飞的目光落到了图的四周。然后他圈了几个地方。 炫飞圈的地方,公子清浅在图上也圈了出来。他准备亲自出京一趟,以追查魏无镜的下落之名寻找柔心。 三皇子听说公子清浅已经请命追查微鸿组织的金主魏无镜的下落,便来到了他的府上。 “你不是感情用事吧!”三皇子坐在茶桌旁看着正在翻看地形图的公子清浅。 “我需要出去联络一下!如果宫中有大事发生,你立刻随含光出京到历阳县等我!”公子清浅知道皇上的时日不多了。 “好!”一向软弱的三皇子答应的很是痛快。这使得公子清浅抬头看了他一眼。三皇子回以微笑。公子清浅终于可以放心地出京了。 “公子!他离开了京城!”枫炎走进公子瑾阑的书房禀报。 “走得好!”公子瑾阑的拳头捶在了几案上,吓了枫炎一跳。 “公子!需要……”枫炎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公子瑾阑瞥了一眼枫炎,慢慢地端起了茶杯。 “先不要动他!他兴许真的能寻到柔心。”公子瑾阑喝尽了杯中的茶。 公子清浅借抓捕魏无镜之名去寻柔心,这只是他的一个目的。他的另一个目的是联络侯府的旧部,为成事做准备。 姚童驾着公子清浅的马车每过一郡必住上一两天。这使得公子瑾阑弄不清他的意图。 按理说,公子清浅此次出京必会联络侯府的旧部。可是他只是住在客栈里,并未见过任何人! 公子清浅已经派单连城去联系长沙郡的守将廖凯。 廖凯接到公子清浅的信简看了起来。然后他将信简放到火烛上烧了。 “他怎么不亲自前来?”廖凯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面孔问道。 “京城有人盯着,所以公子派我来了!”单连城说着,拿出了公子清浅的贴身玉佩。那是侯府老侯爷在公子清浅满月时挂到他脖子上的信物。 当时廖凯和其他老侯爷的旧部几乎都在。他当然识得这块玉佩。 “你替我传话!他的事我应了!把这个给他。”廖凯取下脖子上的链子递给了单连城。 单连城仔细瞧了一下那链子。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木质的装饰链而已。只是它上面的纹路雕工比较细腻,使得这个链子看起来挺好看。 单连城知道它是一个信物,所以小心的收藏好,然后他告辞而去。 “公子!我们沿途已经把消息散播了出去。相信魏无镜和柔心姑娘一定会听到的。”刘涛进来禀报。 “单连城还没回来么?”公子清浅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图问道。 “应该就是这一两日!”刘涛拱手道。 “我们去临川郡!传信让他在那里与我们汇合!”公子清浅收起图站了起来。 建宁郡,大昭觉寺内香火鼎盛。远道而来的信徒往往会住上一两日。 柔心闲来无事便帮着寺里的小沙弥缝补僧袍。 魏无镜一声不响地走了进了柔心住的禅房。柔心一抬头见是魏无镜便站了起来。 “有事吗?”柔心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给魏无镜倒了一杯茶。 魏无镜抿了一口茶,然后抬眼看向柔心。柔心不知魏无镜看什么,她疑惑地瞪大了自己那双漂亮的水剪眸子望着魏无镜。 “公子清浅离京来寻你了!”魏无镜觉得柔心长得确实温婉可人。但公子清浅还不至于为了她放弃了京城的一切来寻吧! “他真的是为寻我而来吗?”柔心的眼眸里居然有了泪光。 “他已经故意放出消息。目的就是让我看到。”魏无镜依旧观察着柔心的反应。 “你放心,我会遵守诺言的!”柔心拭了拭眼泪道。 “那就好!”魏无镜说完起身离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怕柔心离开。也许孤独久了,突然有了一个人相伴,所以格外珍惜,才更害怕失去吧! 魏无镜坐在了一棵大古槐树下沉思。柔心提来了食盒放在古槐树下的石桌上。 “你觉得外面好,还是京城好?”魏无镜突然问道。 “外面更自由些!”柔心的回答令魏无镜很满意。他起身坐在了石凳上同柔心一起用饭。 柔心却心不在焉的光喝粥。 “你好像口是心非!”魏无镜放下筷子道。 “不是!我只是……”柔心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我觉得你还是待在这里好一些!不然他们两个斗个你死我活的,你又当如何?”魏无镜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手帕正是柔心那日给他用来擦脸的那一条。 “我给你买了新的!那条丢了吧!”柔心拿出新手帕递给魏无镜。她知道魏无镜说的没错,可是她还是想回去。 “权当作个念想吧!”魏无镜却把两块手帕都收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约战大野山 柔心自从得知公子清浅离京来寻她,一连几日都失眠了。 那只小松鼠见柔心不来喂它食物,便自己跑到了柔心的身边。 柔心拿出果子喂给了小松鼠。柔心蹲在地上看着小松鼠吃得欢便道:“我好想回去看看!但是又怕他们之间真的像魏无镜说的那样,你说我该怎么办?” “忘掉他们不是更好吗?”主持走过来道。 “见过主持!”柔心冲主持施礼。 “有些事的发生不可避免!姑娘何不看得淡一些呢?” “发生过的事我怎么可能轻易忘掉呢?我既忘不掉,也抛不下!”柔心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嗨!烦恼都是自找的啊!”主持见劝不动柔心,便兀自离去了。 那天夜里下了场大雨。魏无镜也因为纠结于放不放柔心回去而立在门口任雨湿透了衣裳。他知道就算自己放柔心回去,她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行踪,可是他就是不舍。 魏无镜病倒了。他发高烧昏迷三日。醒来时发现柔心坐在床脚倚着床柱睡着了。她的身前还放着药碗。 魏无镜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虚弱无力。 主持做完早课进来了。他扶起了魏无镜并告诉他,柔心姑娘守了他三天三夜。 魏无镜喝了小沙弥送来的热粥后觉得好多了。 “你和她倒底是什么关系?”主持问道。 “结拜的兄妹!”魏无镜苍白的脸上有了生机。 “仅此而已?”主持对魏无镜的回答颇感意外。 “她的性子和我母亲有点相像。”魏无镜的眼中露出了温和的目光。 “原来如此!”主持终于明白了。 “那你不如放她离去!”主持说完就走了。 魏无镜注视了还在熟睡中的柔心许久,叹了口气。 要依以前的性子,魏无镜就算是杀了柔心,也不会放她回去的。 可是自从魏无镜来到了这大昭觉寺以后,他的性子有所改变。本来已经看透了一切的魏无镜,倒是对这佛门产生了兴趣。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以前的魏无镜看来只是一句笑谈。而如今,魏无镜居然觉得人还可以这样活着。这样活着不累!这是魏无镜最初的体验。 “你怎么不趁机逃走?”魏无镜在柔心醒来时问道。 “你醒了!”柔心一脸的欣喜模样。 “你现在要是逃了,我也未必会去追你。”魏无镜说得很实在。 “你是我的兄长,生了病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怎么能抛下你呢?”柔心的话使得魏无镜想起了他母亲死的那一刻,他发自内心的悲鸣:“你怎么能抛下我呢?” “你怎么了?”柔心发现魏无镜失了神便问道。 “没什么?想起了往事。”魏无镜闭上了眼睛。母亲的死,是他的一块心病。 “你的病刚好!还需要多休息!”柔心扶魏无镜躺下了。 魏无镜心中的恶暂时被柔心的关爱和主持的佛心给压制住了。 但是一个人内心的恶不是几日之功便可拔除的。多年的积习和性情还是会不自觉地显现出来。 魏无镜的身子渐渐地好了起来。他开始琢磨如何利用柔心杀了公子瑾阑为阎良报仇。 柔心根本就不知道魏无镜在想坏主意。她还和往常一样的为寺里做些事,照顾着魏无镜。 魏无镜已经联系了微鸿组织在此地的铜主,让他给公子瑾阑送消息。 公子瑾阑收到了魏无镜的密信,让他在三日后独自一人去邵陵郡的大野山与自己一决高下。如果公子瑾阑赢了,他就把柔心还给他! “枫炎!我要出门几日!这密信明日你看了之后毁掉!备马!”公子瑾阑说完就站了起来。他取了自己的剑挂在腰上。 魏无镜来到寺里的后厨看着正在那里忙着的柔心。 “菜还没好呢?”柔心以为魏无镜肚子饿了,来找吃的。 “我要去邵陵郡的大野山!你给我包几个馒头!”魏无镜拿起屉子上的一个馒头咬了一口。 柔心拿了一块干净的麻布给魏无镜包好馒头递给他。 “去干什么?”柔心在围兜上擦了擦手,然后看向走到门口的魏无镜。 “我让微鸿的人各自谋生!但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魏无镜说着走出了厨房。 柔心见魏无镜没有隐瞒自己去哪里,便信了他。 魏无镜下了山后和铜主惊痕接上了头。惊痕要和魏无镜同去。魏无镜却说,这是他为微鸿做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再无微鸿,也无金主了! 铜主惊痕不好违拗魏无镜,只好将他的马牵了过来。魏无镜翻身上马而去。 公子瑾阑也骑着马赶往邵陵郡。他知道这是魏无镜和他的决战。这也是营救柔心,抓住魏无镜的绝佳机会! 但是公子瑾阑却没敢直接带人前往。他只是临上马时让枫炎晚上的时候将密信的内容传给公子清浅知道。 公子清浅确实是在那天夜里接到了公子瑾阑派的盯梢他的人送来的密信。按理说他不该那么快地收到消息。这一切还是源于途安的心细。 途安忙完事务后听说公子瑾阑独自一人匆匆骑马离府。他觉着不对劲儿,就到前院去问枫炎。 枫炎说公子留下一封密信让他晚上打开看,并且还让他把信上的消息告知公子清浅。 “公子已经走了三个多时辰了,把密信打开!”途安伸手管枫炎要那封密信。 枫炎摇摇头说:“这离天黑还早着呢?” “公子这时离京必有重要的事!信拿来!”途安走近枫炎。 “不行!”枫炎看着皱着眉头逼近自己的的途安,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来人!把他按住!”途安一声令下,季府的那群死士顿时现身。 枫炎和他们打了半个时辰后被捉住了。途安从他的怀里掏出密信扫了一眼,然后急道:“你带他们去邵陵郡的大野山寻找公子!魏无镜在那里!” 枫炎一听,赶紧抖开身边按着他的死士。然后他们一起去马厩提马奔向邵陵郡。 公子清浅当时正在临川郡的客栈里。他接到公子瑾阑传来的密信后,留下姚童等单连城。他和刘涛快马加鞭地奔向邵陵郡。 邵陵郡的大野山山石耸立,林深树密。公子瑾阑来到山下不知该走哪条山路。那里有三条进山的小路。 公子瑾阑仔细观察了三条路的路口,他发现靠右边的路口处的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有刀痕。 他将马拴在了那棵树下,然后拔出剑给枫炎留了记号。 公子瑾阑向山上走去。这时,山下林子里钻出一人。那人正是魏无镜。 魏无镜解下公子瑾阑的那匹马的缰绳,那匹马自己走开了。 魏无镜用他的匕首在其他的两条路口的树上留下了同样的痕迹。然后他满意地上了公子瑾阑走的那条山路。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救走魏无镜 魏无镜尽管心机算尽,但是他还是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细节,那就是魏无镜的那匹马。 公子清浅离邵陵郡较近,尽管他晚了几个时辰出发,还是比枫炎早一步到达。 刘涛看到三面的路口上的树上皆有相同的标志很奇怪。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瑾阑留下的记号被魏无镜给毁了!”公子清浅略一沉思道。 “那我们怎么办?”刘涛翻身下马走到中间的路口希望有所发现。 “我们走右边的这条路!”公子清浅下了马道。 “哦!公子!你为什么选这条路!怎么有匹马?我知道了!”刘涛也明白了。 公子瑾阑的马被魏无镜赶走之后,它又跑了回来。因为好马是不会随便离开主人的。 公子瑾阑到达山顶,发现那里地界开阔,是个决战的好地方。但是他却没有看到魏无镜的踪影。 “我在这里!”魏无镜站在公子瑾阑身后发话了。 “你应该先到才对!”公子瑾阑冷冷地注视着面带微笑的魏无镜。 “你为什么在山下留了记号?”魏无镜收起了笑容。他的目光直视公子瑾阑的眼睛。 “如果我死了,总要有人给我收尸吧!十二个时辰后他们会来。我想那时,我们胜负已分了吧!”公子瑾阑实话实说。 “也是!不过恐怕会令你失望了!”魏无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公子瑾阑的眼眸里的冷意加深了。 “比公子清浅如何?”魏无镜探问道。 “不如!”公子瑾阑抿着唇道。 魏无镜听了心中气闷。他“啪”地打开了折扇,一股强劲的力道袭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倒退两步,沉下身子缓缓地推出双掌。 “砰”得一声闷响,公子瑾阑和魏无镜二人倒退数步,嘴角见血。 魏无镜的扇子凌厉,划破了公子瑾阑的衣袖。 公子瑾阑的掌力咄咄逼人,使得魏无镜觉得他的每一招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魏无镜的扇子飞起,旋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的剑出鞘了。一阵蓝光闪过,魏无镜的扇子被公子瑾阑的剑转着甩了回来。 一剑在手的公子瑾阑招招狠厉,魏无镜后退着用自己的扇子搏击着。 魏无镜的扇子突然被公子瑾阑的剑击飞。公子瑾阑的剑刺向魏无镜的咽喉。 魏无镜的身子向后滑动,然后一仰,躲过了公子瑾阑的剑锋。 公子瑾阑岂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提剑再刺。 忽然之间,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脑后有风声,他回剑一拨。魏无镜的扇子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他趁公子瑾阑的身子还未转回之时,用扇子击向公子瑾阑的后胸。 公子瑾阑本能地侧身一闪,他的右肩被扇子划破了。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肩头。 魏无镜的扇子又飞到了公子瑾阑的脖颈。公子瑾阑的脖子后仰,用剑挡了一下扇子。由于他右肩受伤,所以影响了他的力道。魏无镜的那柄扇子又划破了公子瑾阑的左肩。 公子瑾阑的上衣几乎被血浸染了。只是他穿了黑衣,所以不太醒目。 魏无镜收回了扇子,然后人扇合一袭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将内力运到剑上,左手拼起二指推着剑迎向魏无镜的扇子。 他们二人四目相对,目光都十分的渗人。两个人各自拼尽了全力。两股力道相撞后,公子瑾阑和魏无镜均被对方的内力所伤,倒地不起。 魏无镜拼尽最后力道将手中的扇子甩向了公子瑾阑。 隐在林中的公子清浅欲出手相助公子瑾阑,却被刘涛拉住了手臂。 公子瑾阑身子翻滚,但是他的前胸和后背均被扇子划伤。 那柄扇子失去了力道的控制落到了地上。魏无镜拼力站了起来。 公子瑾阑以左臂支地,定定地看着魏无镜朝他走来。就在二人相距不过丈余时,公子瑾阑的右臂抬起。他的袖中飞出了三枚极小的飞镖。 魏无镜大惊之下躲过两枚,另一枚没入他的腹中。 魏无镜倒退数步,最后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你输了!柔心在哪里?”公子瑾阑手捂胸口坐了起来。 “我会说话算数,放柔心回去!”魏无镜实在是痛得直不起身子。 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魏无镜不见了。公子清浅和刘涛飞身追去。 公子瑾阑勉强站起来,却感到胸口一阵疼痛,昏厥了过去。 “公子!”枫炎和那些死士赶到了。 枫炎用身上带的伤药给公子瑾阑止了血。然后他让四名死士小心翼翼地抬着公子瑾阑下山了。 “我们不追那伤了公子之人么?”死士的头儿问道。 “自有人去追!他跑不了!”枫炎知道公子清浅不会让魏无镜逃掉的。 可是他还是错了。公子清浅追上搂着魏无镜的腰,提气飞奔的蒙面黑衣人后。那黑衣人拉下了面巾,公子清浅一瞧是柔心。他的剑便停住不动了。 柔心携着魏无镜跑下山去。刘涛唤了一声:“公子!” 公子清浅才如梦初醒,他的剑入了鞘。然后拉着刘涛隐入林中。 枫炎和那些死士们抬着公子瑾阑走了下来。刘涛等他们过去以后问公子清浅:“为什么放走魏无镜?” “救他的人是柔心!”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刘涛也呆了半晌。 “她自有道理!我们回吧!”公子清浅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不想,也不愿将柔心一起捉回去! 柔心将魏无镜弄到马上。然后她也坐在了魏无镜的身后。 魏无镜趴在那身上彻底地失去了知觉。柔心坐在魏无镜的身后打马而去。 魏无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医馆里。郎中已经将他腹中的飞镖取出来了。 “来!喝点水。”柔心扶起魏无镜给他喂水。 魏无镜喝了些水后问柔心:“有吃的么?” “你的腹部受了严重的损伤,现在还不能吃东西!”柔心将魏无镜放躺在了床上。 魏无镜和公子瑾阑大打了一场,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他觉得自己饿得慌,但是只能忍着。 柔心见没有人追来,她总算松了口气。她知道公子清浅是为了她才放弃抓捕魏无镜的。 “你为什么不跟公子瑾阑走?”魏无镜看着正在点燃烛火的柔心问道。 “我不希望刚和我结拜不久的兄长死去!”柔心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她到的时候,公子瑾阑的飞镖正射中魏无镜的腹部。 柔心看到魏无镜跪地不起,口吐血不止,便冲了过去救下了他。 “如果要死的人是公子瑾阑,你是不是会救他走?”魏无镜其实是明知故问。 “是!”柔心倒是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你就不怕他下不了山?”魏无镜继续问道。 “他做事总会给自己留后路的。”柔心再了解公子瑾阑不过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乔装改扮 柔心在邵陵郡租了一处小院落将魏无镜安置在那里。 因天气炎热的缘故,柔心为了给魏无镜降温只好多次打井水给他冷敷。 前十天,魏无镜不能吃饭,只能喝汤药维持。他的腹部的外伤尚能忍受。但是他的内伤时常令他夜不能寐。柔心日夜守护在魏无镜的身边。 一个月后,魏无镜的伤势渐渐地好转。他已经能下地行走,与常人无异了。 魏无镜虽然没能杀了公子瑾阑,但是他的心愿已了。 柔心从屋里给他搬来了椅子。魏无镜坐在椅子上看着院里的花草树木。他问了柔心才知道公子清浅放走了他们。他只要将柔心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他就会一直平安无虞。 但是他曾对公子瑾阑承诺过,只要他赢了自己,就放柔心回去。他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可他也曾是微鸿组织的金主。他自然懂得一诺千金对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是必须的。 “时间过得真快!”魏无镜接过柔心递给他的茶道。 “过两天我们就回去!”柔心进厨房去弄吃的了。 魏无镜的内伤还未痊愈,他现在无法动用内力。但是他并不担心,公子清浅为了保护柔心是不会派人盯着他们的。 魏无镜所料一点不差。公子清浅的确没有让人去查魏无镜的下落。 柔心既然能救魏无镜,那么她一定不会有事。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公子清浅自从回到朱阳镇就时常坐在书房里发呆。 “公子!”含光递给公子清浅一个信简。公子清浅打开一看,是公子瑾阑明日约他去京城的一品茶楼品茶! 公子清浅知道公子瑾阑定是想询问关于柔心和魏无镜之事。 公子瑾阑休养了一个月后,身体已经基本复原。他用了公子清浅给柔心的无痕膏。爱美是那时士族子弟中头等重要的事情。公子瑾阑出身世家,自然也不能免俗。 “物尽所用,不要管他出处!”途安的话公子瑾阑还是能听得进去的。所以他的身上并没有留下疤痕。 途安陪公子瑾阑去了一品楼。这是不多见的事儿。因为公子瑾阑的内伤还未痊愈,所以途安为了以防万一亲自前往保护他的主子。 一品楼的茶,普通人家是喝不起的。公子瑾阑坐在一品茶居里看着屋门口。 公子清浅几乎是踩着时辰走进屋里的。他一袭白衣、白袍,显得十分的俊逸洒脱。 公子瑾阑眯着眼睛瞅着公子清浅进屋落座,然后他示意上茶。 公子清浅瞥了一眼煮茶的姑娘。公子瑾阑冷冷地道:“你先退下!” “怎么?怕我伤了你不成?”公子清浅见途安一动不动地立在公子瑾阑身后便道。 “你守在门外即可!”公子瑾阑吩咐途安。 途安不满地瞅了一眼公子清浅,退出了房门。他关上门守在那里。 “柔心救走了他!”公子清浅的声音很低。如果走漏了风声,谁也保不了柔心。救走反贼,形同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怎么会?”公子瑾阑满脸的疑惑。要说魏无镜用柔心做人质胁迫公子清浅放弃追捕他,这倒是有可能。公子瑾阑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难怪公子清浅在自己回来不久就回京了! 公子瑾阑的嗓子有些不舒服起来。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 接下来就是沉寂。他们二人谁也不说一句话。 公子瑾阑已经喝了三杯茶了,公子清浅却连茶杯都没拿起来过。 “他会履行诺言,放柔心回来的!”公子瑾阑喝了茶后,额头已经见汗。 公子清浅看出公子瑾阑的身子还是比较虚弱的。不过他的话倒是使公子清浅的心安了下来。 公子清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放下,然后他起身离去。 “公子!你没事吧!”途安见公子瑾阑闭着眼睛,额头冒汗,便拿出手帕替他擦拭。 “行了!我们也回吧!”公子瑾阑站起身子,稳了稳心神。 公子瑾阑不信柔心和魏无镜之间有什么情感瓜葛,可是他就是猜不透柔心为什么要救魏无镜。 魏无镜此时静静地坐在那座小院落里久久不语。 一只蝉不知趣地鸣叫起来。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吃吧!”柔心忙活了大半天,弄了几样小菜。 “好!我们一起!”魏无镜见柔心坐下了,便递给她一双筷子。 柔心刚放下碗筷,魏无镜便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 柔心跟着魏无镜不敢走官路,毕竟魏无镜还是通缉犯。 他们二人走了大半天便坐在了一条小溪边。两个人都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 夜幕降临了。魏无镜和柔心捡了一些树枝准备生火,却发现根本没带火石。 柔心拿出包袱里的冷馒头递给了魏无镜。二人就着溪水吃下了。 魏无镜从来没喝过生水,所以他闹起了肚子。 折腾了一宿的魏无镜,早上醒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柔心看着坐在树下蔫头耷脑的魏无镜想。 “不如我们改了装扮走乡下?”柔心的提议,魏无镜觉得可以试一试。 他们好不容易走出了林子,来到了一个镇子上换了乡下人的服饰。可是他们的容貌一个文雅至极,一个温婉柔美,就算穿上普通的衣服,还是掩盖不住他们的气质。 柔心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觉得两个人要是黑一点,兴许好一些。于是她便去买了胭脂水粉调出了暗色涂在了自己的脸上。 魏无镜好奇地看着柔心忙活着。等柔心涂上了暗色胭脂以后,魏无镜才知柔心的用意。 柔心要魏无镜也涂些在脸上。魏无镜说什么也不答应。 容颜俊美是那个时代的士族子弟所追求的。魏无镜虽然是前朝的遗孤,但也算是贵族。他怎么可能自损容颜呢? “要么涂,要么继续走山路!”柔心把铜镜和调好的胭脂放在了魏无镜面前的桌子上。 魏无镜皱起了眉头。 “兴许下一刻,官兵就会走进这家客栈!”柔心关上了客房的门。 魏无镜被逼无奈,只好在自己的脸上抹上了薄薄一层暗色胭脂。 “好像没什么用!”魏无镜瞅着铜镜里的自己除了肤色暗了一些外,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你的发髻需要改变一下!”柔心拿起了梳子给魏无镜梳了乡下人的发髻,扎上了布带。 “我们骑马能快一些!”魏无镜实在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一身装束。 “你等着!”柔心说完就出去了。 等柔心回来时,魏无镜才出了客栈的门。他看到了一辆牛车。牛车上还有两麻袋稻谷和一些蔬果。 “上车吧!”柔心将一顶草编帽递给了魏无镜。 魏无镜叹了口气坐上了牛车。虽然牛车被那些喜欢清谈的士大夫们当作车驾,可是作为皇族的魏无镜却不喜欢。 柔心第一次驾车,不禁心里有些打怵。不过牛车跑得很慢,牛只沿着乡下的路行走,并不乱走。所以柔心赶着它并不吃力。 可是牛只会自己躲路上的石头,并不会使车子避开,所以他们的牛车侧翻了。 幸亏魏无镜和柔心是习武之人,在车子倒下时,他们二人并未受伤。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柔心回京 “你没事儿吧!”魏无镜看了看从地上爬起来的柔心问道。 “对不起!”柔心低下了头。 “来!我们把这车弄起来!”魏无镜将车上的货物掀到一边。他和柔心用力扶起了车板。 魏无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他的手按住了肚子。 “你坐下歇着!”柔心将魏无镜扶到牛车上坐下。她吃力地拖着一袋稻谷。这时,路过的一个年轻人过来帮忙。魏无镜用草帽遮住了半边脸。 “多谢!”柔心微笑着对那年轻人施礼。 “他怎么了?”那年轻人看着魏无镜躺在牛车上问道。 “病了!我们赶着回家!”柔心走到车夫坐的位置上了车。 牛车走的不快。青年便跟在牛车之侧走着。他说他叫凌迟,去前面的镇子上投奔亲戚。 柔心在心底透了一口气。他要是去建宁郡,恐怕就活不成了。魏无镜是不会放过他的。 那青年在镇子口与柔心道别。 柔心扭头望了魏无镜一眼。魏无镜真的起了杀心。他的手已经抬起来了。柔心突然停下车子,晃了魏无镜一下。 “不要杀他!”柔心轻声道。 “不能留下线索!”魏无镜手中的匕首就要飞出。柔心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他们不会再查这件事了!再说,他也不知我们要去哪里!”柔心急声道。 魏无镜看着柔心焦急的模样,他的手慢慢地放下了。 “你就不怕我有事?”魏无镜收起匕首认真地看着柔心。 “你不会有事的!”柔心继续赶着牛车。 “为什么救我?”魏无镜也很疑惑。 “我要是你,也会做同样的事!你的身份由不得你去选择!”柔心的话触动了魏无镜的心弦。他没想到最了解自己的是柔心。 “现在我失败了!”魏无镜叹道。 “你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了,不是吗?” “是!但是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魏无镜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柔心轻声道。 “哪儿那么容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逃避不了被追捕的命运!”魏无镜苦笑道。 “但是如果你死了呢?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柔心幽幽地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放你回去。然后你将我已死之事散布出去!但是你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魏无镜转身看着柔心柔弱的背影出神。 “只要你不再杀人,我愿意为你冒这样的险!”柔心的语气很坚定。 “不杀人?”魏无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杀人有什么不对。他从小就被灌输了唯我独尊的思、君权至上和具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是!要想成为普通人就不能随便杀戮!”柔心劝道。 “好!只要他们不杀我,我便不会再杀人!”魏无镜这也算是一个承诺吧! 牛车在夜里就成了魏无镜和柔心轮流睡觉的地方。 几天后,他们的牛车终于进入了建宁郡地界。 微鸿的铜主惊痕来迎接他们。他告诉魏无镜,微鸿已经解散。从此以后,只有他一人跟随魏无镜了。 “去买一匹马!”魏无镜在牛车路过马市时对惊痕道。惊痕虽然不知道魏无镜要马做什么?但是魏无镜让他去做的事,他是不会违背的。 惊痕买了一匹十分健硕的马。魏无镜下了牛车看着那马满意地笑了一下。 “你骑这匹马回去!这是银两。记得半路上再换一匹马!”魏无镜将马缰递给了柔心。 “主子!你要放她回去?”惊痕的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这次是她救了我!”魏无镜回头看了一眼惊痕道。惊痕听了,放下了手冲柔心施了一礼。柔心在魏无镜走后找到他,询问过魏无镜去了哪里。 “你也多保重!千万小心!”柔心说完,翻身上马而去。 大昭觉寺的钟声响起。魏无镜这才转过身道:“我们也走吧!” 主持见魏无镜回来了,便去见他。 “你放了那姑娘?” “是!”魏无镜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还是柔心煮的茶好喝。魏无镜在心里叹道。 “看来你已经想通了。”主持和蔼地看着魏无镜。 “但愿她能有个好的归宿!”魏无镜叹了口气。 “她如果不能如意,还会回来的!”主持的话使得魏无镜沉思起来。 “希望她的结局别和我一样!”魏无镜抬起头看向禅房外的明月。还有几天就是中秋了。不知那丫头是否能赶回去。 柔心骑着马飞奔在官道上。她在邵陵郡被拦住了。没了魏无镜的金牌,她又没有路引,所以被送到了县衙。 柔心不得已说出自己是京城季府公子瑾阑的人。 郡守一听,忙让人拿来了画像。他们对此半天,才给她出具了临时路引。那画像虽然和柔心有几分相似,但是却没有画出柔心温婉的神态。 柔心看看天色已晚,便在邵陵郡住了一宿。第二日,她快马加鞭赶往京城方向。 公子清浅接到线报,柔心在江州出现了。 “她终于回来了!”公子清浅的心中一阵狂喜。姚童给他上了茶。他发现公子清浅拿起茶杯的手微微颤钭。 “公子!你的手?”姚童吃惊地问道。 “不碍事!”公子清浅喝了口茶,静了静心。 “刘涛!”公子清浅唤道。 “在!”刘涛走进公子清浅的书房拱手施礼。 “柔心到了江州!你去暗中接应一下,不要现身!”公子清浅吩咐道。 “是!”刘涛退出了书房。 怪不得公子有点反常!原来是柔心回来了。姚童兴奋地搓着自己的双手。 自从柔心被魏无镜掳为人质后,姚童的心里每天都七上八下的为柔心担心。现在好了!柔心就要回京了。姚童怎么能不高兴呢? 柔心终于走进了京城的城门。途安立在城门口看着一身粗布衣衫的柔心。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但是柔心穿了这身农家的衣衫却十分的合体,使得她柔美之余,多了一份俏丽。 “多谢!”柔心将马缰递给途安,然后她上了马车。 “公子!柔心姑娘回来了!”枫炎看到柔心跟在途安身后走向书房便道。 公子瑾阑的心突然跳得快起来。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书房的门口。 途安和柔心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书房。他们给公子瑾阑施礼。 “去换身衣服!”公子瑾阑看不惯柔心身上的粗布衣衫。 柔心退出了书房。高玥向她飞奔过来。柔心搂住了扑到她怀里的高玥。 高玥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柔心也不禁落泪。 枫炎似乎也被二人的真情所感染。他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人相处久了自会生情。不管曾经是否有过过节,分开后再相聚,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遭到盘问 柔心换了自己常穿的衣裳,公子瑾阑瑾阑看得舒服多了。 公子瑾阑当然会询问柔心为什么会救魏无镜。 柔心按魏无镜的意思应答,她被下了毒,不得不做! “魏无镜去哪儿了?”公子瑾阑对柔心的回答半信半疑。柔心不是一个那么好控制的人。她的性子柔中带刚,有些时候威胁对她来说不好用。但是公子瑾阑没有挑明,而是继续追问。 “他跳水自尽了!”柔心的脸有些微微发热。 “是么?哪条江?见到尸首了吗?”公子瑾阑盯着柔心的脸继续问道。 “镜水!没见到尸首,我便赶了回来。”柔心低着头跪坐在茶桌前。她的心砰砰直跳。幸亏公子瑾阑离她远一些,不然恐怕会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吧! “回来就好!”公子瑾阑的声音刚落。途安便迈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他来了!” “我是来询问反贼头目魏无镜的下落的。”公子清浅走了进来。 柔心抬起头,正好和公子清浅四目相对。公子瑾阑咳嗽一声,柔心赶紧低下头煮茶。 面对公子清浅的询问,柔心平静多了。她把刚才对公子瑾阑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信么?”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公子清浅拿起柔心递给他的茶一饮而尽。 公子清浅将魏无镜畏罪自尽的事儿禀报给了皇上。 “让邵陵郡守继续查找尸首!”皇上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过,几天后邵陵郡上表:魏无镜的尸首找到了。 魏无镜的棺木拉入京城那天,不少围观的百姓闻到了腐臭的气味。 验尸官打开棺木发现尸首已经开始腐败。他们从身高、身形和依稀可辨的样貌断定死者是魏无镜。他们还在死尸的左手上发现了魏无镜常戴的扳指。 陈一、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均奉皇命前去查看。 陈一看了后点点头。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也没有疑义。“微鸿”一案宣布告破结案,并昭告天下。 公子瑾阑将这一消息告知了柔心。柔心的心才真正地安定下来。 不过柔心觉得很奇怪,魏无镜是从哪里弄到了一具和他差不多的尸首?难道他又杀人了? 公子瑾阑看到柔心在发呆便问道:“魏无镜死了,你不开心么?” “当然开心!”柔心挤出一丝微笑。 “你不会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公子瑾阑岂能看不出柔心的笑很勉强? “请公子慎言!”柔心被公子瑾阑的话吓到了。 “连我也不能说么?”公子瑾阑的脸犹如罩上了一层冰霜。那尸首已经腐坏变形。魏无镜只要找到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即可。 “魏无镜的确是死了!不然他怎么会放我回来呢?”柔心辩解道。 “他比武输了,自然信守承诺!”公子瑾阑冷笑道。 “性命和承诺哪个更重要?” “既然性命更重要,他为什么会自尽?”公子瑾阑咄咄逼人。柔心怎么会是公子瑾阑的对手?她只好保持沉默了。 公子瑾阑当然不会轻易地放过魏无镜。他秘密派人去了邵陵郡查找魏无镜的下落。 天气渐渐地凉爽起来。柔心和枫炎扎了风筝。 公子瑾阑在书房里偶尔抬头瞧见了柔心和枫炎拿着风筝高兴的样子。他便起身出来了。 “公子!我们去放风筝怎么样?”柔心笑着给公子瑾阑施礼。 “好!” “太好了!”高玥高兴过了头,竟然喊了起来。 公子瑾阑冷冷地瞅了她一眼。高玥吓得躲在了柔心的身后。 柔心拉着高玥跟在了公子瑾阑和枫炎的身后。 枫炎边走边看着风筝上的图案。这柔心画的还挺好看的。 柔心上了后山,想起了小公子季凡宇。季凡宇的名字是季老爷子最后定的。 “公子!能不能将小公子接回来几天?”柔心小声地问道。 “好!”难得今天公子瑾阑高兴。他也有些想儿子了。 风筝飞起来了。柔心和高玥开心的笑声在后山上回荡着。 公子瑾阑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意。枫炎也笑了。 飞得高高的风筝竟然给人射落了。公子瑾阑的脸上现出了怒意。柔心也觉得扫兴。 “那里好像是谢府!”枫炎望着箭出的方向道。 “我们去看看!”公子瑾阑抿紧了嘴巴。 “要不就算了!”柔心小声道。 公子瑾阑并未停下脚步。他们从东面下山直接奔谢府而去。 谢府的谢大人已经赋闲在家了。他以高堂有八十老母要奉养为由不再上朝堂。 皇上体恤他一番孝心,并未免去他的官职,许他在家尽孝道。 谢家长子谢乾育有一子谢星,已经九岁。那风筝便是他射下来。 谢星拿着掉落到院落里的风筝惶恐不已。他的爷爷谢含躺在躺椅上斜瞅了一眼孙儿道:“等人家来取吧!” “嗯!”谢星拿着风筝紧张地望着后院的廊道。 公子瑾阑一行人进了谢家直奔后院而来。谢府管家禀报:“大人!瑾阑公子来了!” 谢含听了心中一惊。这风筝竟然是他的?他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是什么风把季府的四公子给吹来了?幸会!”谢含第一次见公子瑾阑。所以他的目光在公子瑾阑的身上扫过。不过他并未起身。 谢含在朝中任一品文职。公子瑾阑理应给他行礼才是。 “我想知道谢大人是如何约束家人的!”公子瑾阑傲然而立。 “对不起!我把这风筝当成是真的鹰了!”谢星拿着风筝走过来躬身行礼。 “公子!算了吧!”柔心接过风筝轻声道。 “谢大人打算如何?”公子瑾阑素知这个谢含是皇上最倚重的老臣之一。他从不买各大士族世家的账。 “瑾阑公子认为该当如何?”谢含微笑着反问道。 “可否让你的孙子去我府上玩两天?我打算把我的儿子接回府住几天。”公子瑾阑冷冷地注视着谢星。谢星心里十分的恐惧,但是他却不敢跟爷爷说不去。 “就这么办吧!谢星!不许给谢家丢脸!”谢含扭头看向自己的孙儿。他知道这个公子瑾阑不好惹。他也没打算招惹他。所以他痛快地答应了公子瑾阑的要求。 公子瑾阑没想到谢含这么有涵养。他只好转身离去。 柔心给谢含施礼后,把风筝递给了高玥,拉着谢星的手一起出了谢府。 “姐姐!瑾阑公子会罚我么?”谢星慢吞吞地问柔心。 “应该不会!”柔心嘴上说着,心里却没底儿。公子瑾阑行事向来是我行我素的,让人捉摸不透。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捉迷藏 谢星跟着柔心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他被安排在了客房之内。 柔心让高玥去照顾他的起居。高玥告诉柔心,谢星的生活习惯很好,不需要自己替他做什么! 看来这谢家的家教是很严格的。柔心暗自在心里揣测着。 第二天午后,公子瑾阑将小公子季凡宇接了回来。 季凡宇看到柔心飞快地跑了过去。公子瑾阑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柔心抱起了季凡宇亲了亲。季凡宇说他很想柔心姑姑。 高玥将谢星带了过来。季凡宇从柔心的身上下来了。 “你是来陪我玩的吗?”季凡宇在谢星面前站住了脚。 “你想玩什么?”谢星看到胖嘟嘟的季凡宇也心生喜爱。他弯下腰摸了摸季凡宇的头。 “捉迷藏!”季凡宇眨了眨大眼睛调皮地笑了。 “好!”谢星微笑着应道。 “那你转过身不许偷看!”季凡宇掐着腰奶声奶气地说。 “好!”谢星转过身去憋住了笑。 “你们都不许偷看!”季凡宇的神情十分的认真。 公子瑾阑径直走进了自己的书房。枫炎走到书房门外背对着大家。 柔心和高玥也转过身去。途安去了后院。季凡宇这才蹑手蹑脚地跑到了柔心屋后的一个竹篾篓下躲了起来。 谢星根本不熟悉公子瑾阑府邸的情况。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季凡宇。 “季凡宇!出来吧!他认输了!”高玥唤道。 可是季凡宇毕竟太小了。他坐在墙角的竹篾篓下睡着了。 柔心和高玥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季凡宇的踪影。 枫炎见了也去帮着寻找。他们去了后院,却牙根没想到那不起眼的竹篾篓下能藏人。几个人慌忙去书房禀报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觉得季凡宇在自己的府邸不会丢的。他起身亲自去找自己的儿子季凡宇。最后,他发现了那个竹篾篓子。 公子瑾阑抱着睡熟了的儿子去了自己的卧房。 柔心跟去将床铺好。然后她守在了季凡宇的身边。 公子瑾阑看着柔心看季凡宇的眼神里透着关爱。他的心里很是高兴。 晚上用饭时,柔心唤醒了季凡宇。柔心抱着季凡宇来到了花厅,坐在了饭桌旁。 谢星坐在了公子瑾阑的身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高玥给他夹什么菜,他便吃什么。幸亏他什么都吃,不挑食。 季凡宇吃得很多。他一边吃,一边拿起一个鸡腿塞到柔心的嘴里。柔心不得不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两天后,途安载着柔心和谢星去送季凡宇。他们临走是,季凡宇瘪了瘪嘴想哭,却被季老爷子给瞪了回去。 柔心的心里一阵酸楚,差点落泪。季凡宇只有三岁就离开了父母,而自己的儿时记忆却只有五岁时的模糊印象。 “季老爷会对他好的!”谢星看着坐在马车里一直愁眉不展的柔心劝道。 “嗯!”柔心苦笑地应了一声。像谢星这样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孩子,永远不会体会得到季凡宇和柔心这样的人的感受。 谢府也到了。柔心和途安将谢星送到府里。谢含见孙儿平安回来,也就没多说什么! 柔心回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时还闷闷不乐。公子瑾阑自然知道她的心情,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柔心。确切地说,他根本不会。因为他的成长的环境比柔心和季凡宇更加的冷酷无情。 季老爷子的儿子多,所以他不会偏爱任何一个。 公子瑾阑生性孤僻、冷傲。他的哥哥弟弟们都不喜欢他,就连敷衍一下场合,他们都不乐意。排挤和打压他更是常有的事儿! “怎么了?不欢迎我?”二皇子没让人通报就进了书房。但是他发现公子瑾阑和柔心二人似乎都没有看到他一般。 “见过二皇子!”柔心回过神来慌忙行礼。 “坐吧!”公子瑾阑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这一季的官学的苗子不错!父皇让我和三弟主持选拔。后日你随我一起可好?”二皇子坐在了茶桌旁端起了茶杯呷了口茶。 “这是名单!”公子瑾阑拿出了一个简册。枫炎将简册恭敬地递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微笑着接过简册,看了枫炎一眼。他欣赏枫炎的忠心耿耿。只是他是公子瑾阑的贴身侍卫,自己不好开口要人罢了。 “这梁子成好像不是世家子弟吧!”二皇子觉得这个名字很生疏。 “他就是宝藏原来的持有者。人很精明,颇有才学。”公子瑾阑抿了一口茶。他带梁子成回京后就把他安置在了太学院。 “能得到瑾阑提携的人一定错不了!不过这官学选拔的人大都是士族子弟,他要不是太出众的话,我也帮不了他。”二皇子眯着眼睛盯着公子瑾阑的脸。 “他不需要人帮!”公子瑾阑笃定地道。 “哦?”这会轮到二皇子吃惊了。这个梁子成真的这么有才华? “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定在父皇面前极力举荐!” “不可!你只需按照程序上报即可。”公子瑾阑抬起头看向二皇子。 “如此最好!”二皇子也知自己心急了些。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饰着。 “此人堪重用,不过不是现在!”公子瑾阑提点二皇子。 二皇子会意地笑了。柔心看着二皇子重视人才的急切心情,心中觉得他如果当了皇上必定不差。 二皇子发现了柔心正在凝视自己,心中不禁一动。 柔心发觉自己失态,脸腾地红了起来。她赶紧低下头煮茶。 “夫人明日要去大觉寺进香。柔心姑娘可愿意同往?”二皇子探问道。 柔心不好拒绝。他求救似的瞅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冷漠地瞥了一眼柔心,然后道:“既然二皇子相邀,你就去一趟吧!” “是!”柔心没想到公子瑾阑会真的让她去。她的心里有些慌乱。 “甚好!”二皇子满意地起身离去了。 柔心的心里可是七上八下地打起小鼓来。他不知道公子瑾阑倒底是何意。她又不好直接问,只能将自己的不安藏在心底里。 “不喜欢就不要让人误会!否则将自食恶果。”公子瑾阑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柔心刚才看二皇子的样子,还在公子瑾阑的脑海里盘旋。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堵的慌。 “女人心,海底针!”这是父亲给他的忠告。但是公子瑾阑觉得柔心怎么看也不是个有城府的女人。不过他倒是想要试探一下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觉寺上香 京城的大觉寺在城西南的清灵山。那里风景秀丽,景色宜人。 途安亲自驾车将柔心送到了大觉寺的门口。柔心下了车一看,令她想起了建宁郡的大昭觉寺。 “还愣着做什么?走吧!”途安安顿好马车看着呆立在寺门前的柔心催促道。 “噢!”柔心提起裙摆进了寺中。寺里已经清了人。二皇子和正室严夫人正在上香。柔心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 青烟袅袅,香火萦绕。大觉寺的钟声震人心魄。 二皇子和夫人进香完毕。二人去了禅房礼佛。过了一会儿,二皇子轻轻地走到柔心身旁。柔心和途安向二皇子施礼。 二皇子接过小沙弥递来的香火给了柔心。柔心前去盈盈下拜叩首进香。 二皇子喜欢看柔心的一举一动。他觉着就是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古话可一点儿都没错。 “走!我带你去寺庙四周看看!”二皇子微笑着看着柔心。 柔心看了一眼途安。途安点点头跟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 这大觉寺规模弘大,令柔心感到惊叹不已。二皇子示意途安不必跟着了。柔心却说,虽然这是寺庙,也难免不会有歹人趁机作乱。还是让途安跟着保护您安全妥当。 “难得你如此关心我!”二皇子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也不好回绝。这个不知趣的奴才!二皇子在心里骂道。 途安焉能不知二皇子的心思?可是公子瑾阑临走时吩咐他,一定要护柔心和二皇子周全! “我们休息一下吧!”二皇子走到一处凉亭坐了下来。 现在虽然已经立秋。但是晌午的天气依然炎热。 二皇子看着坐在远处正在擦汗的柔心唤道:“来给我揉揉肩!” 柔心放下绢帕走到了二皇子的身后。柔心的捏拿之术很是到位,二皇子觉得浑身都松快了许多。 “行了!陪我坐一会儿!”二皇子拉着柔心的手道。 “奴婢不敢!”柔心轻声道。 “来!坐下!”二皇子拉着柔心坐在了自己的身侧。 二皇子嗅着柔心的发香难以自持。他欲要亲吻柔心的脸颊,途安来报:“夫人来了!” 柔心立即站起身来。二皇子的夫人严敏听说他的夫君和一位极美的女子在一起,不禁妒火中烧,立刻赶了过来。 原来是她!严敏的目光扫过柔心的脸。她的心中愤懑不已。这个公子瑾阑倒底想干嘛? “夫人的课业可成?”二皇子觉得严敏有些过分了。他的语气自然有些不满的意味。 “柔心姑娘想必也是来礼佛的吧!我们一道如何?”严敏微笑着拉住了柔心的手。 “听凭夫人差遣!”柔心施礼道。 “那我们走吧!”严敏冲二皇子施礼后拉着柔心走向佛堂。 二皇子干瞪眼看着柔心被夫人带走却毫无办法。 途安不能扔下二皇子不管。所以他看着柔心远去的背影暗道:“你自求多福吧!” 柔心跟着严敏来到了佛堂。严敏厉声喝道:“跪下!” 柔心不得不遵从。她轻轻地跪在了佛像前。严敏手里转着佛珠,心里的气却难消。 “你可知勾引皇子是死罪!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奴婢奉命前来!”柔心道出了实情。 严敏气得直哆嗦。她知道这里是佛堂。她不能把柔心怎么样。况且她是二皇子叫来的,出了事儿二皇子绝然不肯罢休。 “你要是愿意,我就让二皇子收了你如何?”严敏心思转的快。将柔心弄到府中,她可就是砧板上的肉,全凭自己处置了。 “奴婢是瑾阑公子的人!”柔心小心地回绝了。 “既然如此!你还要自重的好!”严敏见柔心并无此意,心里的气消了许多。 “是!奴婢谨记夫人的教诲!”柔心轻声道。 二皇子来到了佛殿外看着紧闭的佛门急得来回踱着步。 殿中一点动静都没有。二皇子停下脚步望着殿门出神。 “你说她们会不会……”二皇子看着立在身边的途安问道。 “奴才斗胆请柔心姑娘回府。”途安躬身行礼。 “对!对!回去!”二皇子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柔心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途安大声地叫道。 二皇子紧张地注视着那扇佛殿的大门。门缓缓地打开了。一身素衣的柔心慢慢地走了出来。 “奴婢回了!”柔心向二皇子施礼。 二皇子想问柔心有没有事。但是他倒底是没问出口。因为他的夫人严敏正站在佛殿的门口看向这边。 “去吧!”二皇子不舍地道。 柔心和途安快速走出了大觉寺。柔心上了马车,她的心才安稳下来。 公子瑾阑见柔心这么快就回来了很是奇怪。柔心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公子瑾阑只是冷冷地道“为何不答应?” “她还不得吃了我?”柔心想都没想地回道。 “如果没有严敏?你会嫁给二皇子么?”公子瑾阑的眼里出现了寒意。 “不会!我已经是公子的人了不是吗?”柔心这才回过味来。 “可你是妾!他随时都可以要了你过去!”公子瑾阑的意思很明白了。二皇子一旦成为新皇,你的命运就会改变。 “我不会嫁给他的!”柔心想起了公子清浅。她的脸上有了暖暖的笑意。 公子瑾阑的脸阴沉的可怕。但是柔心却并未发觉。她正沉浸在少女的春梦之中。 “你是不是要正妻之位?那个位置就对你那么重要?”公子瑾阑忍住怒气质问柔心。 柔心没有吭声。她知道多说无益。杨雅娴死了。公子瑾阑还会再娶的。这就是士族子弟的命运。在他们的婚姻里,根本不会有爱情。 柔心坐在茶桌前沉默不语。公子瑾阑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现在还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明日自己还要随二皇子去太学院选拔人才。他还要好好看看那些学子们的家世。 公子瑾阑一直看到深夜。柔心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公子瑾阑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他走到柔心的身边时,柔心睁开了眼睛。 她睡眼朦胧的样子使得公子瑾阑忍不住坐在了她的身边。 “该睡觉了不是吗?”柔心刚要站起来,便被公子瑾阑拉住了。 “公子明日还要早起!”柔心固执地道。 “好!”公子瑾阑喉咙动了动。然后拉起了柔心。 “你也早些睡吧!”公子瑾阑盯着柔心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了。 柔心的心还在“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她熄了烛火走出了书房的门。 一片叶子飘落到柔心的身前。柔心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被乌云遮去了半边脸。 “明日他会不会去呢?”柔心的脑海里出现了公子清浅的影像。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等级森严 公子清浅掌管司机处密简司。他怎么可能去参加官学的学子选拔呢? 整个上午,公子清浅一直在批阅着各地送来的密简。 “公子!三皇子来了!”姚童进来禀报。 “请坐!”公子清浅施礼道。 “今天的官学选拔太精彩了!”三皇子坐在了茶桌旁眉飞色舞道。 姚童给三皇子奉茶。三皇子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 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三皇子,等着下文。虽然他的桌子上放着今天所选之人的名单,但是有关的具体细节,他还是想了解一下。 “往常太学里是少有寒门的。今日偏偏有两个,而且都是学富五车。” “一个是谢家举荐的张浩;另一个是季府送去的梁子成!”公子清浅接着道。 “正是!”三皇子的眼睛看了一下公子清浅的几案,然后他站了起来。 “那两个人抢了所有士族子弟的风头!最后,张浩竟然拔剑相向。吓得梁子成躲在了柱子后面!哈哈!哈!”三皇子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忍俊不禁。 “皇上最后是如何决断的?”公子清浅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笑之处。他只关心最后的结果。 “嗨!说来也可惜!父皇顾忌士族各大家族的利益,所以只给了他二人京城最末等的官职。”三皇子坐下后叹了口气。 “能留在京城任职就不错了!”公子清浅当然了解内幕。寒门即使被选拔上来,也都是最末等的官职。这是皇室和各大士族世家心照不宣的事。就算是皇上想重用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梁子成在户部挂个文职已经心满意足了。但是他在官学选拔时出尽风头,所以他的日子很不好过。那些太学里的士族子弟凡是遇到他的都会毫不留情地痛扁他一顿。 最后,他只好在户部的一个小仓房里住下来,尽量少出门。 公子瑾阑听到了这件事,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公子!要不要去帮他一把?”枫炎也觉得这个梁子成太窝囊了,好歹他也是公子带回来的人。他在外面受了气,于公子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不必!这是给他的一个警告!”公子瑾阑当时在官学选拔现场上看到梁子成口若悬河地表现,就知道他日后要吃苦头了。 这梁子成也不傻,难道他是故意而为?公子瑾阑暗地里琢磨着。 梁子成这么做可不是想出风头。他只想看看这京城里的水有多深。现在他算看明白了。自己要想有出头之日,还得依靠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没有派人来就说明还不到用自己的时候。所以梁子成只能每天小心翼翼地做事,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张浩一直住在谢家。他的功夫还说得过去。所以那些找茬儿的世家子弟并未在他的身上占到丝毫的便宜。 谢含对张浩和梁子成在官学选拔上的事儿也有耳闻。他告诫张浩行事要低调些。张浩嘴上答应了,可是私下里还是我行我素。结果可想而知,他在一天夜里被人打残了一条腿。 枫炎听说了这事儿后便去问公子瑾阑用不用去保护梁子成。 “不必!”公子瑾阑冷冷地答道。他知道梁子成和张浩不同。梁子成把自己躲藏的很好。那些士族子弟见他如此的懦弱,便不再理他了。 柔心不明白他们如此看重此人却不伸手帮他一把?她永远也看不透公子瑾阑的心思。 但是有一个人却是知道的,那就是公子清浅。 “公子要不要除去此人?”含光看着公子清浅在梁子成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问道。 “他只是一届文人,也许将来对社稷有用。这样的栋梁之才杀了可惜,留着吧!”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含光对他敬重有加。 “那魏无镜之事?” “人既然已经死了,就放下吧!”公子清浅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他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含光拱手退了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 公子清浅其实是心累。他同样对魏无镜的死心存疑虑。难道柔心的身世和魏无镜有什么关联?可是母亲临走时只字未提柔心的身世,根本无从查起。 柔心这会儿正在和高玥在小厨房里忙活着。公子瑾阑去了季府。他只带着途安前去,枫炎留在了家里。 “枫炎!帮忙看着火!”高玥的脸上白一块儿,黑一块儿的。枫炎看了想笑,却憋住了。 柔心在烙饼,高玥自然帮着揉面了。枫炎将灶火烧得旺旺的。 “枫炎!把火压住,不然饼会糊的!”柔心看着快冒烟的锅只好浇了一瓢水进去。 这火烧起来容易,怎么压下去呢?枫炎皱起了眉头毫无办法。 “让开!”高玥拿着瓢往炉灶里泼水。火势果然小了许多。 “这个法子不错!亏你想得出来!”柔心边夸高玥,边和她笑着继续做饼。 枫炎呆了半晌,看着湿淋淋的炉灶摇摇头出去了。 柔心、高玥和枫炎三人吃着蔬菜卷饼,喝着汤吃得正香。突然公子瑾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吃什么呢?” 枫炎赶紧把踩在石凳上的脚放了下来。高玥拿着吃了一半的卷饼站到一旁。柔心也站了起来。 “给我也弄一个尝尝!”公子瑾阑坐在了石凳上看着柔心。 柔心只好给他也卷了一个饼。公子瑾阑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 “大家都坐下吃吧!”公子瑾阑喝了一口柔心给他盛的汤道。 谁敢和他一起坐着吃饭哪?况且途安就站在公子瑾阑的身后呢。但是公子瑾阑的话刚说完,途安转身就走了。 高玥将手里的饼塞到嘴里说她饱了,然后跑开了。 枫炎说他肚子痛,去上茅厕,也溜了。柔心只好坐下陪他吃饭。 公子瑾阑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有柔心陪着,公子瑾阑已经很知足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更多的。 士族子弟拥有荣耀和地位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他们几乎没有朋友和信得过的亲人。一生都在为名利而活着。所以他们活得很累,也很无奈。 像柔心、高玥和枫炎他们这一类人从出生就低人一等。他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主人的手里,连命都朝不保夕。 他们大部分人都已经认命。但是也有像柔心、梁子成和张浩这样敢于向命运挑战的人!他们从不屈服自己的命运。哪怕是失败了,最起码也曾经抗争过!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兄弟情义 政和殿外,群臣焦急地望着殿门。早朝时间已经过了,可是殿门依旧紧闭着。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时,赵公公从侧面的台阶下来了。 “皇上抱恙!各位请回吧!” 大臣们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我们一起去看看父皇吧!”三皇子看着若有所思的二皇子道。 “不必了!二位皇子请回吧!皇上说今个儿谁也不见!”赵公公冲二位皇子施礼。 二皇子出了皇宫直奔公子瑾阑的府邸。公子瑾阑听说了这事儿之后,便让二皇子找机会让皇上收了七皇子的兵权。 公子瑾阑说:“边关战事已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可是如果七弟拒不交出兵权,那又该如何?”二皇子此时是忧心忡忡。 “就怕皇上不愿!”公子瑾阑道出症结所在。 “这倒不难!我可以让那些支持我的王公大臣们联名上书!”二皇子握紧了拳头。 “但是你不必出头。”公子瑾阑叮嘱道。 “可是父王要是问及我的意见该如何?”二皇子抬头看向公子瑾阑。 “你可以建议暂时由边关的副统帅镇守边关。让七皇子回京看望父皇,以尽孝道。” “要是皇上还是不允呢?”二皇子觉得还是不妥。 “那就建议裁军!”公子瑾阑加重了语气。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二皇子的拳头松开了。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尽量不要让三皇子开口!”公子瑾阑又加了一句。 “可是父皇必定也会征求我三弟的意见!”二皇子觉得不让三皇子在朝堂之上说话,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恐怕还轮不到他说话……”公子瑾阑的话没说完就打住了。 二皇子听了公子瑾阑的话半晌没言语。就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在大殿之上被此事一激,也撑不了多久。 柔心这回算是听明白了。她看向了二皇子。二皇子缓缓地站起身来道:“就这么定了。” 柔心的心开始替皇上难过起来。怪不得他迟迟不肯立二皇子为储君。他实在不是个仁义之人! 三天后的朝堂之上所出现的局面完全和公子瑾阑预想的一样。 皇上听完二皇子的最后建议后就吐血昏迷。三皇子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下朝之后,三皇子直接去了皇上的寝宫。可是皇上虽然经御医们的调理和诊治已经无碍,但是他却昏昏睡去。 三皇子询问了赵公公,知道父皇已经没有大事了。他便出宫去了朱阳镇。 “这件事你不必理会!”公子清浅的态度使三皇子一头雾水。 “边关要是裁军,万一敌军来犯可怎么是好?”三皇子不解地问道。 “停战协议已签,短时间内边关不会有战事!”公子清浅看着一直立在自己面前的三皇子。 “这倒也是!不过七弟万一发起火来进京讨个说法,那可怎么办?”三皇子还是不肯坐下喝茶。 “所以我写了封信简让他别回京城。”公子清浅拿起手中已经封好了的信简道。 “他会听你的?”三皇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公子清浅。 “会!”公子清浅自信地笑了。 三皇子这才坐在茶桌旁喝了一杯茶。公子清浅让刘涛亲自去一趟边关送信。他还让刘涛给炫飞带去了口信,再忍耐三个月。 三个月?三皇子差点被茶水呛到。他紧张地看着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冲他点点头。三皇子怔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帕擦拭身上的茶水。 “我的衣衫你穿不了。”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我回去了!”三皇子起身冲公子清浅施了一礼。公子清浅回礼,并将三皇子送到门外。 “单连城!你带人暗中保护刘涛去边关!”公子清浅吩咐立在书房门外的单连城道。他还将炫飞给他的化毒丸递给了单连城。 “是!”单连城领命而去。 刘涛刚出公子清浅的府邸,便被公子瑾阑的人盯住了。 公子瑾阑得到消息后,立即让五毒门的小梦带人去截杀刘涛。 刘涛的功力虽高,但是却中了小梦的毒。刘涛拼着一股劲儿施展轻功摆脱了小梦等人的追杀。但是他不久就昏倒在了一个破庙之中。 单连城带着人一路寻着刘涛留下的记号来到了小梦等人和刘涛交手的地方。他从树上的刀剑痕迹判断出刘涛在此地与人交手过。 但是就此失去了刘涛的踪迹。 单连城知道刘涛肯定不是顺着官道而行。因为他没有看到前行的标记。这说明刘涛受了伤。可是他倒底是向右而行,还是往左去了呢? 单连城踟蹰再三,决定自己往右,其余的人向左。然后大家在前面的镇子上汇合。 右面是一座山。山上的草木茂盛,但是山路却极其的陡峭,所以行人罕至。 单连城走到一半的时候觉得刘涛就算逃,也不会选择这条路的。但是他往下一看,有些眼晕。所以他决定先上去再做打算。 山顶有一座破庙。因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单连城坐在庙门口歇着脚。 一阵风吹过,单连城打了一个寒战。这山顶的寒意毕竟是重了些。所以他起身进了破庙之中。 也是刘涛命不该绝。单连城发现刘涛时,他还有微弱的气息。 单连城看到刘涛嘴唇青紫,便知道他是中了毒所致。他赶紧拿出公子清浅给他的化毒丸喂给了刘涛。 刘涛无法吞咽。单连城将化毒丸捏碎放入他的口中,然后解下腰间的水壶灌到刘涛的口中。 单连城将内力输送到刘涛的体内。刘涛在两个时辰后醒了过来。 “谢谢!”刘涛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药?这么灵?”单连城拿出那瓶化毒丹瞅着。 “白氏家的化毒丹!”刘涛轻声道。 “你再吃一颗!”单连城又倒出一颗塞到刘涛的口中。刘涛还没说话,单连城的水已经灌到了他的嘴里。 “我知道你想让我快些好起来。可是五毒门的毒不是轻易就能解得了的。这化毒丹只能缓解此毒,却不能彻底的根除。所以,这信简只有拜托你送去了!”刘涛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信简递给单连城。 单连城接过信简又塞到了刘涛的怀里。 “我在!你在!” 单连城开始用山上的蔓草结绳。然后他将刘涛缚在身上,抓着蔓绳下到山下。 “可以了!我休息一下,自己回去!你……”刘涛还没说完就被单连城打断了。 “我们一起去送!”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是兄弟!”单连城背着刘涛来到了前面的小镇上。他买了一个推车然后当了自己的衣服,买了一身旧衣和一顶斗笠。 刘涛的衣服也被他烧了。他在刘涛的脸上抹了泥,还用一床破被盖在刘涛的身上。 单连城推着刘涛顺着官道而行。镇子上等候他的人根据他留下的记号而行,却没有认出他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乔装打扮 公子清浅收到线报,说是刘涛和单连城失踪了。 两个人先后失踪,难道他们已经被害?公子清浅端着茶杯的手慢慢地放下了。 “要不要加派人手去寻找?”含光的神情间十分的焦急。他和刘涛相处日久,彼此有了一定的情义。刘涛出事了,他怎能不急。 “不必!你去查一下那天和刘涛同时出府的公子瑾阑的人回府没有?”公子清浅沉思片刻道。 “是!”含光匆匆转身而去。 “公子!他们不会回不来了吧!”姚童哭丧着脸道。 “不会,不会!”八哥接着姚童的话叫着。 “八哥都比你会说话!”公子清浅瞅了姚童一眼。他的心里也的确担心就此失去了刘涛和单连城。 单连城此刻正推着刘涛到了历阳郡。刘涛在车上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他们买了两碗面,蹲在一个胡同的角落里吃了起来。 “给公子传消息了么?”刘涛喝净了碗里的面条汤问道。 “没有!”单连城的确是饿坏了。推着一个人赶路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为什么?”刘涛定定地瞅着单连城。 “为了我们能平安到达边关。就让他们以为我们死了吧!”单连城去面馆送碗。 “这可不合规矩!”刘涛见单连城回来坐在石头上便道。 “完成任务更重要!”单连城闭着眼睛休息了。他以前虽然只是个小捕快头儿,但却是个追捕犯人的行家,就连公子瑾阑都被他一路追踪到京城而没被发觉。 刘涛虽然觉得此事不妥,但是单连城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公子那边恐怕是急坏了吧!刘涛看着胡同的街口来往的行人暗想。 公子清浅的确是很心急。他晚饭几乎没吃多少。 “公子!查清楚了!那天公子瑾阑府中出来的人正是五毒门的小梦带的人!” “五毒门的小梦?”公子清浅的眉头锁紧了。如果刘涛和单连城中了毒,那么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了。 “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未带人回府复命!”刘涛的话使得公子清浅的眉头舒展开来。 “多派人手去寻找刘涛和单连城!”公子清浅愉快地下令。 难道刘涛他们还活着?含光听着公子清浅轻松的语气,他的心里升起了希冀之光。他将府里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 这么大的阵仗当然瞒不过公子瑾阑的眼线。途安将这个情况禀报给了公子瑾阑。 “除了这两个人,公子清浅恐怕吃不香,睡不着了吧!”公子瑾阑的心里有了些许的喜悦之感。但是小梦至今未归,那说明她没有亲自杀了二人,至少她还未见到尸首。 柔心见公子瑾阑的表情阴晴不定,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刘涛通常不露面,他对公子清浅的忠诚不亚于姚童,而且办事稳妥干练。 刘涛的暗中跟踪能力和自身的武学造诣也很高,是个难得的人才。他要是就这么死了,也未免太可惜了!柔心的心中有些难受起来。 公子瑾阑看着柔心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要是到时候我真的杀了公子清浅,她会怎么样呢?公子瑾阑也开始出神了。 “公子!小梦传信了!”枫炎将一个小竹筒递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刘涛已经中毒,但不知去向!” 可是公子清浅的人却在寻找两个人?一种可能是单连城还在寻找刘涛;第二种可能就是他找到了刘涛,正在想办法为他解毒。可是他为什么不传信给公子清浅呢?公子瑾阑想不透其中的缘由。 “传信给小梦,让她在边关守着!”公子瑾阑采取的守株待兔的策略。 既然找不到,可以等!这是最明智的选择。柔心不得不佩服公子瑾阑的心智。 公子瑾阑并未放弃追查刘涛和单连城的下落。途安已经传信江湖上的公子瑾阑的人密切关注各个道口,一旦发现刘涛和单连城的下落,格杀勿论。 柔心既盼望刘涛二人还活着,又替他们捏着一把汗。 单连城睡了一会儿后醒来。他问刘涛想不想活着去边关? 刘涛说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别遮遮掩掩的。 单连城的主意是让刘涛扮做妇人。刘涛的脸登时就红了起来。他的长相清秀,在小的时候就常被人家当作女孩子。 单连城见刘涛没吱声,就去置办行头了。刘涛换上了女人的衣服和发饰,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 刘涛坐在车上见单连城一个劲儿的傻笑就拿被子蒙住了头。 “她怎么了?”他们在出历阳郡的时候遇到了官兵的盘查。 “我家娘子身子不好!”单连城低声下气地道。 一个兵士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刘涛,然后说了句:“你小子挺有福气,娶了一个这么标致的娘子!” 单连城忍住笑推车出了城。然后他将车子停在一棵树旁,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刘涛又气又囧,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闭着眼睛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你要是女人,我定娶了你!”单连城打趣道。 李涛听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没好气地道:“快赶路吧!” “你要是遇到人盘问,千万不能用这声音说话。否则你就算长得再像女人,一开口准露馅儿!”单连城提起了车把儿嘱咐刘涛。 刘涛虽然没有再理单连城,但是他却记下了他说的话。干他们这行的,什么轻重缓急还分得清! 刘涛二人到了庐江郡地界。他们宿在了一家小客栈里。 清晨,他们二人刚出客栈门口,便看到了小梦带着人走过。 刘涛赶紧低下头。单连城搂住了扶着刘涛上了推车。 他们二人慢吞吞地跟在小梦等人的身后。小梦一行人压根就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 单连城看着小梦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松了口气。 公子瑾阑的江湖朋友们也在注意着过往的客商和行人。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结伴而行的男子身上。所以单连城和刘涛顺利地离开了庐江郡。 他们在去往江夏郡的旁歇脚时,刘涛见眼前有人便轻声对单连城说道:“你辛苦了!” 单连城瞬间产生了错觉。刘涛的声音变得很细很尖,跟女人一般无二了! “想不到你还有这两下子!”单连城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位佳人般的刘涛。 刘涛的脸又红了。他低下头吃着干粮。心里嘀咕着:“这事儿千万别让公子知道!否则他还怎么在府里呆下去!” “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替你保密!”单连城似乎看出了刘涛的心事。 这还差不多!刘涛在心里道。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单连城咬着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刘涛。 “这么美的媳妇儿,哪儿弄的?”一个粗眉大眼儿的汉子拍了一下单连城的肩膀。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伤了小梦 单连城的肩膀一抖,他的面饼差点掉到地上。那汉子的力道大的惊人。 “兄弟要去哪里?”单连城在探对方的底儿。 “没什么紧要的去处!”那汉子坐在了单连城的身边道。 “我们去边关走亲戚,可愿意同往?”单连城的话使刘涛吃了一惊。 “成!我叫窦甫!”那汉子自报家门。 “成子!她叫春花!”单连城随口一说。他有自己的打算。如果窦甫不是公子瑾阑的人自然好。但如果他是,那便不能放他离去通风报信。 刘涛虽然中毒不能用内力,但是他的外家功夫也不弱!自己和刘涛联手,这窦甫恐怕也不是对手。况且在江湖上行走,靠得不光是武力,还有脑子! 刘涛虽然不知单连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不会说破,还得配合他演戏。 他们在窦甫的眼里活脱脱是一对恩爱夫妻。窦甫一路上帮着单连城推车,倒是走得快了许多。 单连城一路旁敲侧击,发现窦甫只是一个鲁莽之人。他孤身一人,没有固定的居所,没钱了就去做苦力,然后四处游荡。 他们三人就更不会引起那些搜捕李涛二人的那些江湖人注意了。 他们到了江夏郡时,已经是半夜三更天了。三个人只好躲在一处背风的墙外睡了一宿。 清晨,刘涛三人去小面馆吃面。窦甫一口气吃了三大碗。 单连城付了银钱,然后推着刘涛去往义阳郡。 这条路上的商人和江湖人很多。但是犯事的少。单连城感到很奇怪。 窦甫让单连城也坐上车。他自己推着他们二人丝毫也不费力。 “他的力气倒不小!”刘涛轻声地道。 “人也直爽!”单连城躺在刘涛的腿上觉得很是惬意。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赏银百两!”一个衣衫破旧的人拿着两张画像。他身边的孩子敲着锣。 窦甫将车停在路边走上前去。单连城也跟了过去。他仔细一看,那画像上的两个人不就是自己和刘涛吗?只不过把刘涛画得丑了些而已。 单连城胡子拉碴的,和那画像也不太一样了。窦甫虽然觉得这两张画像眼熟,但是他却没有往自己身边这两个人身上想。 三个人继续前行,在天黑前到达了义阳郡。窦甫本来想找个客栈歇歇脚。单连城却说他的亲戚家已经不远了。 然后单连城推着刘涛直奔驻守边关的七皇子的营地而去。窦甫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一队官兵拦住了单连城的推车。 “我们有个亲戚在那里面!”单连城指着营地道。 “你们报出他的名姓,我们把他带出来与你们相认!”那队官兵的头目鄙夷地看了看单连城三人道。 “左云!”单连城记得边关守将左云的名字。 “左将军?我这就去禀报!” 左云听说自己的亲戚远道而来,十分狐疑地走出了军营探看。 单连城迎了上去,将公子清浅写给七皇子的信简递给了左云。 左云接过信简一扫,上面赫然书写着:“七皇子亲启!落款是:公子清浅。” 左云仔细瞅了一眼单连城,却觉得眼生的很。但是他还是将此信简送到了七皇子的手中。 七皇子看了信简后,打消了回京的念头。他让左云将单连城三人好生安顿好。 刘涛恢复了男装。窦甫直接看傻了眼。他追问单连城是怎么回事?单连城笑着说刘涛就喜欢玩这种戏码。窦甫居然信了! 单连城随后去了红花的婶娘家里见炫飞。炫飞听说刘涛中了小梦的毒。他便跟随单连城去了军营。 刘涛虽然服了化毒丹,但是毒性已然入了血液之中。 炫飞只好暂时封住了刘涛的心脉,然后他回去和红花一起研究解毒之法。 刘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单连城寸步不离地守在刘涛的身边。就连窦甫要替换他一下都不肯。他知道这时候刘涛是最危险的时期。一个普通人便能杀死他。 炫飞配了解药来到军营给刘涛服下。刘涛将公子清浅的话带给了炫飞。 炫飞听了很高兴。但是他为自己不能在公子清浅身边帮他而感到不安。 刘涛的身体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单连城拿了七皇子的回信,就和窦甫一起回京城了。 小梦早就到了边关。她没有去见红花。但是她却发现炫飞去了军营。 一次炫飞从军营返回时,被小梦拦住了。 “你赢不了我的!”炫飞看着小梦皱起了眉头。他不知是因为红花的缘故,还是自己对小梦有了异样的情愫。他明知小梦是公子瑾阑的人却不想杀她。 小梦并不说话,她的任务失败,等待她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惩罚。她需要发泄情绪。炫飞正是她动手的好对象。 炫飞没有想到小梦的毒技已经得到了五毒门的真传。他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儿。 炫飞狠下心来打伤了小梦。小梦带着伤离去了。 小梦回到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公子瑾阑一眼就看出她受了伤。 “是谁伤了你?”公子瑾阑紧盯着小梦的脸问道。 “以前的仇家!”小梦咬着嘴唇道。 “能伤得了你的人不多!”公子瑾阑意味深长地看向小梦。 “小梦任务失败!愿意接受惩罚!”小梦跪下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公子瑾阑耐着性子道。 “不小心着了道儿!”小梦低着头看着地面。 “枫炎!带她去验伤!”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小梦。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人就是炫飞。 过了一会儿,途安进来禀报。他说小梦只是受了外伤,没几日便会好了。 公子瑾阑听了,愣了一下。她不是内伤,也没中毒,看来不是炫飞所为。那她怎么就不说出是谁伤了她呢? “让她伤好后接受密训!” “是!”途安看了一眼公子瑾阑后出去了。 柔心一想到自己那时受密训的情景还心有余悸。这小梦怕是要受苦了! “你去给小梦送点吃的!”公子瑾阑瞥了一眼一脸同情状的柔心。 “是!”柔心起身向书房门口走去。 “知道我让你去的目的吧!”公子瑾阑在柔心快要走出屋门时道。 柔心的脚步停滞了一下,然后她带着复杂的心情去看小梦。 小梦被关在了一个黑屋子里。柔心第一次来这地方。她拿着蜡烛,提着食盒进了屋子里。 小梦披散着头发坐在屋子的角落里。柔心走近她时才发现她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柔心的心抖了一下。 “我给你送点吃的来。”柔心放下食盒轻声道。 “赶紧走!不然我毒死你!”小梦知道柔心来的目的。她的心里正烦着呢?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私下弄权 柔心放下食盒,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这倒是出乎小梦的意料之外。 小梦自从进了这个黑屋,就一顿饭没吃过了。她打开食盒,摸黑吃了起来。 五毒门的仇她报不了。为公子瑾阑办的差事也砸了。 小梦放下筷子时沮丧地将头埋下了。她觉得自己太无用了。她从没用毒杀过人。刘涛是她的第一个,而她却只是用了一点点的毒。 “心软的女人永远成不了气候!”途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梦既然给刘涛下了毒。以五毒门的手段,刘涛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那么只有一点可以解释,那就是小梦手下留情了。 “我知道错了!”小梦不是个傻女孩。她被放了出去。三天后,她被送到后院接受密训。 小梦在青训室的门外看见了柔心。柔心给她讲了里面的情况。 “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小梦根本不买柔心的账。 “我在府里没有朋友!”柔心违心地道。公子瑾阑让她做的事,她是不能不做的。 小梦盯着柔心看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有些事我不会告诉你!” 柔心看着小梦进了青训室的大门,心里替她默默地祈祷。但愿你能活着出来! 柔心进去的时候,公子瑾阑嘱咐要活的。青训师多少也得给他一点面子。而像小梦这样的人,不知有多少死在了里面。 柔心在回前院的路上走得很慢。公子瑾阑看到柔心低着头进到书房里,就知道她没有成功。 “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公子清浅怎么就用了她?”公子瑾阑在心里百般的不解。 其实公子瑾阑错了。柔心虽然看起来柔弱无用。但是她自从入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就已经成功地离间了一次他和二皇子之间的感情。美有时是一种最令人防不胜防的暗器。 而柔心的心软却救了她自己一命。不然她哪能活到现在。 柔心的善良却使娟娘背叛了四皇子,使得公子瑾阑的计划得以成功。 看似每件事都不是柔心刻意为之,但是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公子瑾阑身在局中,自然是看不出的。而公子清浅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他的眼里,柔心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她虽然是一枚不起眼的,甚至是一枚废子,但是她却是在不经意间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公子清浅已经看了七皇子给他的回信。信简中明确告诉公子清浅,他将全力支持他的三哥。 从目前来看,公子清浅和三皇子这一派的实力超过了公子瑾阑和二皇子。 朝中的武将都记恨公子瑾阑和二皇子间接杀了四皇子。他们根本不可能去支持二皇子。 公子瑾阑只好去季府找他的二哥公子赢曲。公子赢曲只说给公子瑾阑引荐两个人,其他的忙他帮不上。 二皇子收到公子瑾阑的信简去了一品楼。他进到雅间一看,公子瑾阑的对面坐着两个武将模样的人。 “见过二皇子!”那两个武将一齐朝二皇子施礼。 “这是?”二皇子坐在了公子瑾阑上首的位置。 “这位是郎中骑将马进林。这位是曹都尉许甲。他们均在徐州任职。”公子瑾阑为二皇子引荐二人。 “愿为二皇子鞍前马后,万死不辞!”马、曹二人齐声道。 “成者为王,败者寇!二位可想好了?”二皇子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 “誓死效劳!”他们二人异口同声道。 “好!如果事成,我定不负你们!”二皇子许诺。 马、曹二人走后,二皇子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接过茶杯道:“他们是我二哥的人。” “靠得住吗?”二皇子看着公子瑾阑的眼睛。 “他们是我二哥一手安排进徐州军营的。他们会劝服徐州统帅来支持您的。”公子瑾阑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了茶杯。 二皇子见公子瑾阑如此说,便知道他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其实徐州统帅和季老爷子交情甚笃,他到时候一定会随季家做出抉择的。 公子瑾阑当然不能将季家和徐州统帅的这层关系告知二皇子。二皇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公子清浅自然是收到了这个消息。表面上执掌朝政大事的二皇子见来京的郡县将领并不违制,可私下结交将领却是重罪。无奈他们的谈话内容只有当事人知晓。 皇上今天早朝咳血的事儿,公子清浅也接到了线报。朝堂之上的政事明着是由两位皇子共同操持,可实际上是二皇子一人把持。 二皇子的母妃许氏从来也不露面。但是许家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二皇子。 公子清浅感到从未有过的力不从心。他对支持三皇子的决心虽未动摇,但是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魏无镜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真的是一位好的君王吗?” “公子!福州出现灾情,海潮吞没了两个镇子!二皇子让三皇子立刻启程去福州安置灾民!”刘涛传来了云妃的人带来口信。 “含光!你带人沿途护送三皇子!告诉他我三日后便赶去!”公子清浅必须安排好一切再去帮三皇子,以免朝中局势突变,令人措手不及。 公子瑾阑的府邸的书房里传出了二皇子的笑声。 “我将他遣到那里,他居然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你说我那三弟是不是这个地方有点不灵光!啊!哈哈!哈!”二皇子指着自己的头比划着,继而大笑起来。 公子瑾阑却沉默不语。在他看来三皇子此举虽然不智,但是却可以使得那些王公大臣们看到他的高尚的德行! 柔心也在心里暗暗地称赞三皇子。他身为皇子,居然不顾安危,亲临险境!要不是心有家国和百姓,如何能在这紧要关头去做这等事? 二皇子笑够了就坐在茶桌旁一脸喜气地品着茶。 柔心现在怀疑这个二皇子是否是适合做帝王了!她看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公子瑾阑。 “如果你父王现在有事!那么你就会顺理成章地继承王位!”公子瑾阑的话使得二皇子和柔心同时一惊。 “难不成你让我……”二皇子的嗓子有些发干,喉咙也开始发紧。 他还是我认识的公子瑾阑吗?柔心瞪大了眼睛瞅向公子瑾阑。 “我只是个提议!做不做全在你!”公子瑾阑作为一个谋士,他没有错。但是他的话却是大逆不道,有背人伦! “不可!”二皇子起身拂袖而去。这时柔心才觉得这个二皇子有值得尊敬的一面!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波三折 二皇子没有做弑父的沦丧之事。但是他却派人去福州刺杀三皇子。 含光带人一路秘密保护三皇子到了建安郡。三皇子人困马乏,住进了驿站。 驿站当晚便被蒙面刺客袭击。含光等人现身相救。三皇子虽然处于危境,却临危不惧。这使得含光对他刮目相看。 那些刺客死得死,逃得逃。含光请三皇子上马车。他亲自驾车护送三皇子去往福州。 二皇子听到刺杀失败的消息很是气恼。他来到公子瑾阑的府邸指责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动他们。 公子瑾阑只是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是!” 二皇子顿时气结。他拿起茶桌上的茶杯想掷向公子瑾阑,末了却送到自己的嘴边喝净了里面的茶水。 “你既然守孝道,就应该知道你父亲最想看到什么?而不是冲动而为。”公子瑾阑根本不看二皇子。他的手里转着茶杯,眼睛看向他处。 “好!你要是有把握助我成事!我定让他好生的活着!”二皇子重重地放下茶杯道。 “他的死活与我无干!我要的是你父皇让你继承大位的诏书!”公子瑾阑的语气冷漠至极。二皇子和柔心都觉得从心底往外冒凉气。 “这次是我失礼了!不会再有下次!”二皇子给公子瑾阑道歉。 “不送!”公子瑾阑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二皇子前脚刚走,公子瑾阑的茶杯便被他用力掷在门口粉身碎骨了。 柔心的心颤抖了一下。她这才觉察到公子瑾阑是从骨子里的傲气。二皇子虽然倚重他,但他毕竟是皇子。公子瑾阑居然敢如此行为,放眼京城是无人有此胆量了。 公子瑾阑气的是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极为有利。但是二皇子不依他的计策行事也就罢了,却偏偏横生枝节。如果他派人行刺之事败露,那么他们筹备这么多年的大事便付之东流了! 柔心当然看不透这一层。她只觉得公子瑾阑太过霸道,心也太黑了!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深陷与他的情感之中。 公子瑾阑忽略了柔心内心的良善。像他和二皇子之间的内幕本应该避着柔心的。但是公子瑾阑却有意想让柔心了解他的一切,只是他没想到会使柔心的心与他越走越远。 深秋已至,天气渐渐地寒凉起来。这几日偏偏下起了雨。这屋子里就算生了碳火盆,也不见得暖和。 柔心边拨弄着碳火,边想着远在福州的公子清浅。那里的灾情缓解了吗?也不知灾民安置的怎么样了! 公子清浅赶到福州时,三皇子已经在福州住了三日了。 三皇子因水土不服而病倒了。福州的知府请了名医为三皇子诊治。 三皇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卧榻之上。他瞥见公子清浅便坐了起来。 “怎么样了?”公子清浅坐在了床榻之上看着三皇子。 “没什么大碍了!又让你费心了!”三皇子歉疚地道。 “你好生养病!其他的事儿我来做!”公子清浅说完,扶三皇子躺下。然后他去见了福州知府角大人。 角大人说此次大潮威力较大。沿海渔民死伤惨重。活下来的人已经安置到了县里。只是这善后事宜还需等三皇子的身体康复后再行商议。 公子清浅却说不必等了。此事他可以做主。迟恐生变。 于是,知府带着公子清浅去了受灾较严重的地区。 大潮已经退去,那里的房舍尽数倒塌。灾后重建事宜迫在眉睫。 公子清浅命人尽快疏通沟渠,清洁水道,避免疫病发生。 朝廷拨款迟迟未到。公子清浅只好借用海侯府的钱款赈灾,重建房舍。 半月后,三皇子的病已经痊愈。他看着公子清浅疲倦的样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公子清浅陪着三皇子饮茶,却不知不觉地伏在桌案上睡去了。 三皇子脱下自己的衣衫盖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上。然后他坐在门前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公子清浅。 “三皇子!县里的粮仓已经见底儿了!”知府愁眉不展地冲三皇子施礼。 “我二哥说让我先来,他随后就拨粮款过来!怎么还未到账么?”三皇子吃惊地询问。 “这些日子的花销全是清浅公子筹划来的。”知府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这是怎么回事?”三皇子不禁站了起来。 “我已经拟好了折子!你来盖个印便好!”公子清浅已经醒了。他将衣服递给了三皇子。三皇子从腰间解下印盖在了折子之上。 含光接过折子派人快马送往京城老侯爷的府邸。 两天后,钱粮全部到达福州。福州郡守给公子清浅跪下了。他代表福州受灾的两个县向公子清浅道谢。 公子清浅扶起了郡守。他详细交代了以后的具体事宜,然后他和三皇子一同启程回京。 公子清浅坐在自己的马车里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疲累了。 马车进了建安郡的地界。建安的郡守亲自来迎接三皇子。三皇子推脱不过,便随郡守的马车进了建安城。 公子清浅一觉醒来,便掀开小车窗一看,他便知进城了。 “公子!建安郡守亲自来迎!三皇子拗不过,只好随他进城。”含光在马车旁道。 “知道了!”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精力旺盛了许多。 建安郡守直接将三皇子等人引进了自己的园子里。 公子清浅下了马车,随着郡守和三皇子走到前院。他不禁被郡守园子里的景致所吸引。 “你这园子不亚于皇家园林啊!”三皇子感叹道。 “三皇子言重了。建安这个地方的自然风光本就不俗。我只不过略加改造罢了!”建安郡守拱手道。 “清浅!我们不如在此地逗留一两日,也好欣赏一下建安的风光!”三皇子的揽胜之心陡起。 “也好!”公子清浅碍着郡守在侧,不好公然反对三皇子的提议。他的心里可是急得很。 三皇子和公子清浅被分别安排到了两个院落里。 晚上宴会过后,公子清浅去了三皇子的别院想同他谈谈,明日便离开。可是三皇子已经应下了郡守邀他明日去附近的雨山寺。 “找个理由推了他!京城之事瞬息万变,你怎么可以逗留于此?”公子清浅的语气重了些。 “可是我作为一个皇子,又怎能轻易毁约!”三皇子实在是为难的紧。 “就说你接到你母妃病重的消息!”公子清浅说完便拂袖离去。 三皇子失落地望着公子清浅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圣意已明 第二日,建安郡守兴致勃勃地来到三皇子住的别院。 三皇子无奈之下谎称自己母妃病重,以急于回京探视为由,拒绝了与建安郡守同去雨山寺。建安郡守只好放行。 公子清浅坐在马车里已经等候多时了。三皇子刚上马车,车子便启动了。 三皇子的母妃的确是生病了。她得的是心病。 皇上卧床不起,云夫人去侍候着。皇上清醒的时候拉着云夫人的手说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她们母子。 云夫人便知道了皇上的心意。他不可能将江山托付给自己的儿子。那样一来,自己和儿子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二皇子任意宰割了。 云夫人渐渐地忧思成疾。三皇子又不在京里,她传不出消息,所以她的病情日益加重。 三皇子赶回京城便去看望他的父王。皇上见三皇子回来了,一高兴之下竟能坐起来了。 三皇子把这次赈灾情况一说,皇上龙心大悦,人也精神了许多。 御医们也给皇上道喜,说皇上於堵的经脉已经通了。 三皇子亲自给皇上喂了药。皇上奖赏了三皇子不少东西。要不是公子清浅不许三皇子提他。三皇子一定会为公子清浅讨赏的。 三皇子命人将赏赐分一半送到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然后他去了后宫看望母妃。 云夫人听说儿子回来了。她命自己的贴身侍女为她梳洗打扮。 三皇子根本没有看出自己的母妃有恙,他高高兴兴地陪母妃吃了一顿饭。 “浩儿!你把这个送给公子清浅!”云夫人将一只玉麒麟放到三皇子的手中。 三皇子看着那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玉麒麟笑了。 “好!孩儿这就去送给他!”三皇子施礼后,快步走了出去。 云夫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突然一口血喷到了桌案上。 “夫人!我去让三皇子回来!”云夫人的贴身侍婢慌了手脚。 “回来!此事不得告诉他!”云夫人拿出手帕擦了擦嘴上的血渍。 “那我去找御医!” 云夫人被侍女们七手八脚地扶到了床上。御医诊治过后嘱咐她少思虑为好。 云夫人怎能安心养病?自己的儿子什么品性,她再清楚不过了。她把玉麒麟给他看,让他带给公子清浅。他却丝毫也没看出自己的用意。这让她怎能不忧虑呢? 三皇子乐颠颠地坐着马车去了朱阳镇。公子清浅接过三皇子递给他的玉麒麟,脸上的神色暗淡下来。 云夫人的意思他当然明白,麒麟虽为龙子,但永远不可能成为真龙天子! 这当然是皇上的意思。如果是那样的话,二皇子当是不二人选。那么公子清浅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你母妃可提及其他?”公子清浅最关心的是诏书是否已经拟好。 “没有!”三皇子不知道公子清浅为什么接到母妃给他的礼物颜色大变。 “云夫人身体可好?”公子清浅追问。 “安好!”三皇子一眼不眨地看着公子清浅。 这怎么可能?公子清浅看着一脸迷茫之色的三皇子,他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 “明天我陪你进宫看望你母妃!”公子清浅把玉麒麟放到了一个匣子里。 “你有话要问我母妃?”三皇子总算长了点脑子。 “是!”公子瑾阑答得很直接。 “好!明日我在府里等你。”三皇子起身告辞了。 公子清浅觉得胸口堵的慌,他咳嗽了起来。姚童赶紧端了热茶来。公子清浅喝了口热茶,气息稍微顺了些。 “我要去睡了!”公子清浅起身走出了书房的门,径直走向自己的卧房。 姚童看了看天,时辰还早嘞。他又望了望公子清浅疲惫的身影暗想:公子许是累了吧! 公子清浅哪里睡得着?他甚至在嘲笑自己的所作所为皆是荒唐。 如果皇上的遗诏上写的是二皇子的名号,那么公子清浅是不会再为三皇子谋划了。海侯府的忠义是不容置疑的。 天终于发亮了。公子清浅起身去了自己的浴室。他在那里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他也要确认此事! 公子清浅的马车停在了三皇子的门前。三皇子接到守门侍卫的禀报后,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出了府门。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进了宫门。三皇子先去给母妃请安,将公子清浅带了进去,然后他去早朝了。 “您为我们母子做得够多了!”云夫人一脸的倦容。 “可曾看到过诏书?”公子清浅拿起茶杯抿了口茶问道。 “不曾!但是皇上亲口说他最放不下的就是我们母子。”云夫人的眼睛里有了泪光。 “宫里的赵公公可好说话?”公子清浅探问道。 “他是我的远房亲戚!”云夫人压低嗓音道。 “设法向他打探一下,皇上是否写了传位诏书!”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看着云夫人。 “还是放弃吧!”云夫人闭上了眼睛。 “云夫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母子的!”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如果诏书已下……” “那只能认命!”公子清浅的眼睛不敢看云夫人的目光。 “好!我一定将确切消息给你!”云夫人下定决心为自己的儿子争一次。 三皇子下了早朝去看母妃时,公子清浅已经离开了。 “皇儿!扶我去看看你父皇!”云夫人伸出手臂。三皇子扶着母妃去了皇上的寝殿。 赵公公在门外拦住了他们母子。他说皇上倦了,正在休息。 “谁在外面?”皇上从床上坐了起来。 “三皇子和云妃!”赵公公恭敬地道。 “让皇儿进来!” “皇上请您进去呢?”赵公公对望着寝殿之门外立着的母妃的三皇子催促道。 三皇子只好推开寝殿之门走了进去。赵公公关了殿门,冲门外的侍者挥了挥手。那些伺候皇上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退到远处。 云夫人走到一棵玉树下看着赵公公。赵公公轻轻地走了过去。 “人总得往后看不是?”云夫人的话赵公公自然懂得。 “想知道什么?”赵公公朝着殿门方向而立。远远看去,他只不过在殿门外候着。 “皇上可写下了传位诏书?”云夫人尽量压低嗓音道。 “不曾!”赵公公的嘴似乎没有动过。云妃听罢松了口气。 三天后,三皇子带着母妃给他和公子清浅绣的手帕去了朱阳镇的公子清浅的府邸。 公子清浅接过云夫人亲手绣的手帕看了起来。手帕上的鸟儿在打着花骨朵的枝头睡着,天边只有两朵白云。 公子清浅的脸上有了喜色。三皇子觉得母妃这两次给的礼物很特别。难道她是在给公子清浅传递宫中的消息?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指天发誓 公子瑾阑府邸一片祥和、宁静。胜券在握的公子瑾阑带着柔心去了兰园。 枫炎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自从高玥进府之后,枫炎似乎对情事开了窍。他现在才明白公子瑾阑是深爱上了柔心。 柔心看着一园子的兰草,想起了娟娘。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攫住了柔心的心。 “这兰草长得不错!不能任由它荒废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园子了!”公子瑾阑拿起一盆看起来十分雅致的兰草认真地欣赏了起来。 “放在你的案头一定好看!”柔心轻声道。 “好!”公子瑾阑把那盆兰草放在了柔心的手里。 “枫炎!让途安将这个园子好生改造一番。”公子瑾阑今天看起来心情颇佳。 他们走进了娟娘的琴室。一把墨绿色的古琴引起了公子瑾阑的注意。他坐在了琴台之上开始拨弄起琴弦来。 柔心这才觉得这把琴的声音格外的悦耳。她静静地立在公子瑾阑的身旁听他演奏琴曲。 枫炎在门外注视着屋内的一柔一刚的两个人,他们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柔心不会弹公子瑾阑刚才所演奏的曲子。公子瑾阑便开始教柔心。 柔心学得很认真,也很专注。她的底子本来就好,所以学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公子瑾阑坐在柔心的旁边注视着她柔美的侧面,心里有了一种让时间停滞在这一时刻的想法。 枫炎望着公子瑾阑看柔心的眼神,悄悄地走开了。 柔心演奏完毕抬起头,看到了公子瑾阑的眸子里含着情。她的心里一阵的慌乱。然后她快速地站起来走出了屋门。 公子瑾阑的目光暗淡下来。他知道柔心的心思。他永远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公子瑾阑的心里充满了惆怅和无奈。 柔心将那盆兰草的盆擦净后,放在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上。 公子瑾阑坐在几案后看着那盆兰草,心里舒坦了许多。 “公子!朝中大臣们有一半以上联名举荐二皇子为储君!”途安急急地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胡闹!”公子瑾阑听了这个消息后脸色大变。他起身走出书房。 “还不跟上?”枫炎看了一眼正在发愣的柔心催促道。 柔心跟在枫炎身后出了府门。公子瑾阑已经上了马车。柔心依旧坐在了车夫的身边。马车飞快地向二皇子的府邸跑去。 二皇子正在细心地为他的宠物狗梳理着毛发。公子瑾阑三人直接走了过来。 二皇子听得声音一回头,便看见了公子瑾阑的那张冰山脸。 “何事?”二皇子放下梳子,洗了洗手。 “群臣联名上书只能使皇上愤怒,那遗诏便遥遥无期了!”公子瑾阑的语气中透着七分愤怒和三分寒意。 “怎么会?他们说只有这样才能是我父皇早日立我为储君。”二皇子错愕地看着公子瑾阑的冰刀般的眼神。 “请您赶紧进宫,推脱这事儿!”公子瑾阑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那……”二皇子只说了一个字,便听得公子瑾阑身边的碗口粗的树折了。公子瑾阑将一腔愤懑都发泄到了那棵树上。 二皇子一直盯着公子瑾阑放在树上的手,根本没发现他有什么动作。他知道这次公子瑾阑是真的急了。他立刻吩咐他的贴身侍卫帮他更衣。 公子瑾阑三人跟着穿戴整齐的二皇子身后出了府门。 “记住!推为上策!三皇子必定也在皇上的身侧。皇上要你发誓善待他时,一定不要犹豫!”公子瑾阑叮嘱道。 “好!依你!”二皇子上了自己的马车。公子瑾阑望着二皇子匆匆而去的背影站了许久才离开。 柔心看到公子瑾阑握着拳头的手的指骨都泛白了。他是真的动怒了。柔心在心里暗暗地道。 这一切的背后操纵者便是公子清浅。他明知皇上属意二皇子,却不想坐以待毙。所以他想到了这个法子激怒皇上,从而达到拖延的目的。 皇上当然恼怒不已。自己还没死呢?他们就逼着自己写诏书。身为当权者,却忌讳的就是逼宫。那是一种公然挑战皇权的行为。 二皇子跪在皇上的面前直冒冷汗。皇上斜瞄着他一声不吭。 “父皇!儿臣并不知情。儿臣不要什么储君之位,只愿父皇长命百岁,福寿安康!”二皇子声泪俱下的话,使得皇上的气消了许多。 “你真是这样想?”皇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是!”二皇子叩首。 “父皇!这事儿恐怕二哥并不知情!”三皇子在皇上的身侧劝道。 “你这孩子如此厚道,朕很欣慰!你今日为他说话,不知你二哥以后当如何对你!”皇上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儿臣在此发誓!不论三弟日后犯了多大的错!儿臣定保他周全!如有违背,天人共诛!”二皇子想起了公子瑾阑的嘱咐,忙信誓旦旦,指天发誓。 “记得你今天的话!下去吧!”皇上眯起眼睛瞅了瞅伏在地上的二皇子道。 “儿臣告退!”二皇子这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他出了皇宫后,直接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成了!”二皇子一进门就报喜。 “传位诏书一日未见,就不能算成事!”公子瑾阑手里的笔根本就没停。他的头也未抬起。 二皇子知道公子瑾阑还在生他的气。可是这都是那群支持自己的大臣们怂恿他所致。他一时脑热就应了下来,谁承想竟然会使父皇大怒,险些坏了大事!这些庸才!二皇子在心里骂道。 柔心将茶放到了二皇子的面前。二皇子看着温婉可人的柔心,他的心里就舒服。可惜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二皇子瞥了一眼依旧忙着的公子瑾阑。 “公子!查出来了!挑起此事端的是五官郎中孙涛!”途安走进书房冲二皇子施礼后,向公子瑾阑禀报。 “他可是你的人?”公子瑾阑放下手里的笔,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 “他的品级较低,我回去查一下便知!”二皇子皱了一下眉头站了起来。难不成此事还有内情? “如果不是你的人,此后言行务必谨慎!免得着了人家的道儿!”公子瑾阑漠然地看着二皇子。 “不管是不是,我也不会放过此人!”二皇子恨恨地道。 “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不是时候!”公子瑾阑端起了茶杯。 二皇子寻思了片刻,然后走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如果是公子清浅所为,那么他一定是不希望皇上写传位诏书的。柔心也看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道士进宫 朱阳镇,公子清浅府邸的书房内。三皇子正在给他简述刚才政和殿里发生的那一幕。 公子清浅的目的已经达到。皇上不但近期不会这下传位诏书,他还为三皇子留了退路。 二皇子虽然霸道、心狠!但是他亲口发的重誓,还不至于违背。 公子清浅已经知道皇上不可能传位于三皇子了。那么只有皇上突然暴毙身亡,三皇子才有可能争上一争!可是身为人臣,如此便是大逆不道!海侯府的忠义之名也必将毁于一旦! 三皇子见公子清浅眉头紧锁,以为自己帮二皇子说话惹公子清浅不高兴了。于是他便起身告辞而去。 “公子!二皇子不知在哪儿寻了一个道士送进了宫里。”含光进到公子瑾阑的书房施礼道。 “他越折腾,对我们越有利!盯紧那个道士!”公子清浅翻阅着手里的书简吩咐。 “是!”含光退下了。 这二皇子行事越来越乖张了!难道他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不再完全依赖公子瑾阑了? 公子清浅想的一点不差。二皇子觉得自己不该事事都依着公子瑾阑。他毕竟只是自己的客卿而已。 皇上听说这个道士的道术很灵验,便向他询问自己的寿限。人毕竟都不想死,哪怕病入膏肓,也希望能延长寿命! 道士说得很隐晦。他说人的寿限由天定,并非凡人所能左右!但是人如果服下了他的丹药,就能延年益寿。 皇上虽然病重,却并非糊涂之人。他让那道士先食丹药给他看。 道士怔了一下,玄机拿起盒中的一粒丹药吞了下去。 赵公公让他张开嘴巴验看后,向皇上点点头。 “以后,你每日来此陪皇上共食此丹!”赵公公将丹药呈给了皇上。 公子清浅对能延长寿命的丹药颇有疑义。皇上的做法虽然算得上聪明至极,可是如果那道士为了暂时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与皇上同食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皇子应公子清浅的请求去向皇上要了一粒那丹药。公子清浅拿着指甲大小的红色药丸看了许久。 “刘涛!送到边关给炫飞,让他查查这药丸是否像道士说的那般药效。” 刘涛用手帕包好丹药便即刻启程去往边关。公子清浅让含光去查那道士的底细,却迟迟未有消息。 这个道士一定有问题!公子清浅写了折子差人连同密简一起递了上去。 皇上看了公子清浅的密简,便将二皇子传进宫中。 皇上问询这个道士的来历。二皇子说他来自嵩山,在那里修行多年。 “可知他的身家背景?”皇上徐徐地喝了一口茶。 “他的道号无极。俗家名字不详!”二皇子开始冒汗了。 “你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送进宫中,可知后果?”皇上的语气严厉起来。 “儿臣这就去查!”二皇子抽出锦帕开始擦汗。 “你站在一旁!赵佘,带人进来!” “是!”赵佘出去片刻,便引着那无极道人进了政和殿。 无极道人唱了个喏,然后给皇上行礼。他见皇上半天没言语,便微微抬头观望。 “你是何方人士?俗家姓甚名谁?”皇上的目光有些犀利起来。 “贫道是一孤儿,自小在嵩山普云观长大。”无极道人的回答使得殿里的人颇感意外。二皇子总算松了口气。 “哦?你的师尊可还健在?”皇上的思维还算缜密。 “他已经过世多年!”无极道人施礼道。 “那么说,无人能证明你的身世来历了?” “皇上要是不信任贫道,杀了便是!”无极道人闭上了眼睛。 “大胆!皇上可是一明君,岂能无故杀人!”二皇子指着无极道人高声喝道。 “你暂且继续住在宫中。回吧!”皇上摆了摆手道。无极道人退出了政和殿。 “儿臣告退!”二皇子也赶紧走了。 “赵佘!御医们怎么说?”皇上食了两天丹药后,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 “御医们说这丹药有许多不明的成分。让皇上还是谨慎点好。”赵佘回禀道。 “把消息传给公子清浅,继续查他的来历!”皇上站了起来。 “那丹药还吃不吃?”赵全扶着皇上的胳膊问道。 “吃着也无妨!”皇上觉得这丹药的药效还不错。他现在走路不再像踩在棉花上那样了。 公子清浅接到皇上的口谕后,派单连城道嵩山去查探。 “那边怎么样了?”公子清浅问立在身侧的含光。 “听说他将自己的几案掀了!”含光微笑着道。 公子瑾阑不但掀了几案,还砸了几案上的那盆兰草。他气得是七窍生烟。 二皇子知道自己又惹了麻烦,所以他没去公子瑾阑的府上,免得碰一鼻子灰。 柔心从泥土中捡起那棵兰草看了看。还好!整株都在,完好无损。 枫炎和高玥也进来帮忙收拾。公子瑾阑握着拳头,闭着眼睛坐着。 大家收拾好以后,都悄悄地退了出去。柔心和高玥寻了个好看的花盆将兰草重新栽好。 夜色降临了。柔心和高玥坐在石桌旁聊着天儿。枫炎提着食盒走到了柔心的面前。 柔心瞅着枫炎将食盒放在石桌上,便知道他是想让自己送进去。 “不如我们请公子出去喝酒!”柔心想了想道。 “公子会去么?”枫炎虽然觉得柔心的主意不错,但是公子正在气头上,他能答应出去吃酒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高玥将食盒提到了柔心的屋子里。 柔心和枫炎走到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口站住了脚。 “你去!”枫炎退后两步道。 柔心摸了摸发髻,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书房里没点烛火,柔心看不清公子瑾阑的表情。她吸了吸鼻子道:“我们想请公子去一品居吃酒!” 柔心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她转身就要出去时,公子瑾阑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你们请得起么?” “我们三个人应该没问题!”柔心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怎么把我也算上了?我可是攒了半年才有点积蓄的!”高玥苦着脸小声嘟囔着。 “我有!”柔心拉着高玥回屋取钱去了。柔心倒是收了不少二皇子和魏无镜的赏钱。她这回一并拿了出来。 高玥捧着柔心的钱匣子跟在了她的身后。公子瑾阑看到了问道:“你舍得?” “反正我在府里一切不缺!这银钱放着也是无用!”柔心爽快地道。 公子瑾阑挑了一下眉毛,然后转身向府门走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刺杀失败 “一品居”的菜肴精美,价格不菲。但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公子瑾阑一进“一品居”,就有人将他们引到甲字号包房。 公子瑾阑刚坐定,茶便上来了。柔心给公子瑾阑倒茶。 “既然是请我吃饭,都坐下吧!”公子瑾阑吩咐道。 枫炎和高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没敢坐下。 柔心将旁边的小桌搬到公子瑾阑的桌案旁边。 枫炎和高玥这才搬了椅子坐下了。柔心坐在公子瑾阑的对面。 伙计进来上菜。枫炎和高玥赶紧站了起来。柔心将菜摆好,然后给公子瑾阑倒上了酒。 “一起喝吧!”公子瑾阑发话了。枫炎给高玥和自己的酒杯倒满。 柔心端着酒杯敬公子瑾阑。公子瑾阑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然后他冷冷地瞅着柔心三人。 枫炎二话没说就干了。高玥闭着眼睛也喝了。 “公子!能不能……”柔心的花还没说完,就被公子瑾阑打断了。 “不能!” 可想而知,柔心和高玥醉得是一塌糊涂。公子瑾阑倒是越喝越清醒。他倒是想一醉解千愁。可是偏偏今天他就没喝醉! “公子!不能再喝了!”枫炎的眼睛都红了。 公子瑾阑拖着柔心走下了一品居的楼梯。高玥倒是没忘记钱匣子。但是她却忘了结账。 枫炎好不容易将她弄到了一品居的门外。账记在了公子瑾阑的名下。 柔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府中的。她一早醒来时还觉得头有点痛。 高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她醒来才发现自己还抱着柔心的钱匣子。 “柔心!我昨天喝醉了,忘记付账了!”高玥将钱匣子送到了柔心的房中。 柔心正在喝茶解酒。她让高玥将钱匣子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 “我看公子是一品居的常客,账恐怕挂在了他的名下。”柔心递给高玥一杯茶。 “那你的钱是不是就省下了?”高玥有点高兴。 “途安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来取的。”柔心吹着茶杯口的热气道。 “那我们不让他知道不就成了?”高玥说完去找枫炎。 枫炎听了高玥的建议挠了挠头说:“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可是答应我们三人付账的!”高玥小声道。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途安走了过来。 “途总管!”高玥给途安行礼。 “一点小事!”枫炎的脸红了起来。 途安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他看着坐在几案后沉思的公子瑾阑道:“公子!查不出!” “那就杀了!”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是!”途安领命而去。 高玥听到了公子瑾阑的话吓得躲到了枫炎的身后。途安走出来时,瞅了一眼胆战心惊的高玥。 “你怎么了?”柔心端着茶盒过来了。她看到高玥脸色苍白地站在枫炎的身后便问道。 高玥冲柔心摇摇手。她觉得自己的嗓子似乎被黏住了一般。 柔心走进书房一看,公子瑾阑漠然地望着书架出神。她悄悄地坐在茶桌旁开始煮茶。 宫里进了刺客的消息传到了公子清浅的耳朵里。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这倒是像他的做派!” “难道刺客是公子瑾阑的人?”姚童脱口而出。 “除了他,还能有谁?”公子清浅想到了自己被追杀的那次。 “可惜他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含光轻蔑地哼了一声。 “那道士的身手定然不错!这下他可是要惊了!”公子清浅的笑容里透着玩味的神情。 公子瑾阑听途安说刺杀失败,两名刺客皆亡 的讯息的确吃了一惊。他们的刺客皆是受过专门训练过的杀手,刺杀功夫都是一流的。就算刺杀失败,这些人也大都能全身而退! “那道士的功夫定是不凡!要不我们找一些江湖上的人去?”途安提出了建议。 “不可!宫中定会加强防范!这事儿暂且搁下吧!”公子瑾阑越发觉得这个无极道人到皇上身边必有所图。他会是谁的人呢? “这个无极道人会不会是他的人?”途安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也产生了怀疑。 “不会!海侯府的人不会对皇上不利!”公子瑾阑笃定地道。 “难道是微鸿组织的余孽?”途安实在想不出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往宫里安插人手。 且不说七皇子一直苦守边关,忠心于皇上。就算他有心争,也轮不到他。况且他真要是想做,直接带兵入京城便可。七皇子骁勇,沿途各郡县谁人敢拦他? “柔心!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么?”公子瑾阑看向正在煮茶的柔心。 “他落水而亡,我亲眼所见。”柔心不会出卖魏无镜的。魏无镜已经解散微鸿组织。他也无心再争什么?怎么会派人进京入宫呢? “派去嵩山的人可有所发现?”公子瑾阑不想再逼问柔心,所以他转了话题。 “公子清浅的人也去了那里,好像没有什么发现。”途安回禀道。 “把我们的人撤回!”公子瑾阑下了命令。 “宫里那边呢?” “继续盯着!”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途安退下了。柔心一直心虚地低着头。她怕公子瑾阑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如果他是魏无镜的人,你觉得我还能护得住你么?”公子瑾阑的语调里透着三分寒意。 “不是他的人!”柔心脱口而出。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分明就是公子瑾阑在套她的话! “那么说他还活着?”公子瑾阑眯起眼睛看向柔心。 “我的意思是说他都死了,怎么能派人来京城?”柔心慌忙地替自己辩解着。 “他用什么威胁你?使你甘愿为他撒着弥天大谎!”公子瑾阑的好奇心陡起。 “尸首你都看到了。”柔心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别慌! “尸首已经腐蚀!只要弄个三分像的人即可糊弄过关。”公子瑾阑抿了一口茶,他的眼睛始终紧盯着柔心的脸。她一直低着头,说明她做贼心虚! 柔心不再说话了。公子清浅曾告诫她,你只要不说话,别人就无法揣摩你的心思。 “公子!二皇子派人送来了厚礼!”途安进来禀报。 “请神容易,送神难!将我这话传过去!”公子瑾阑没好气地道。 “那这礼?” “收下!别拂了他的面子!”公子瑾阑望了一眼门外的三个大箱子。 高玥打开一个箱子瞅了一眼。她差点惊掉了下巴。那箱子里全是十足的金锭! “怎么?你怕我贪墨了不成?”途安瞪了高玥一眼。高玥赶紧松了手,躲到了枫炎的身后。 “她只是好奇!”枫炎不知道为什么要替高玥辩解。 “管好她!不然可要吃苦头的!”途安让人抬走了那三个大箱子。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露出马脚 京城的海侯爷捎信给公子清浅,让他瞅空回来一趟。 公子清浅忙完手头的活儿就带着姚童进了京城。 十月的天气虽然透着寒气,但是一点也不影响集市的繁荣。 从京城南门去海侯府需穿过南市。公子清浅的马车缓慢地行进着。 “公子!一品居二楼的窗户边探头的女子好像是明鸿院的卓儿!”姚童不经意的抬头间看到了卓儿正在窗户前向下张望着。 公子清浅掀开小车窗看向一品居的二层楼。卓儿依旧看着集市下面。 “姚童!把马车靠路边停下!”公子清浅吩咐道。 “得嘞!”姚童慢慢地将马车停在了一品居对面的一棵茂盛的槐树下。 能去一品居的都是达官贵人。公子清浅几乎都识得。 但是,他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那人三十上下,身穿儒服,颌下一缕青须。卓儿的身影也从窗户口消失了。 “走吧!”公子清浅关上了小车窗。 姚童赶着马车继续前行。他想问公子看出了什么?但是又没问出口。这街上的人太多了,他得小心地驾车。 马车到了海侯府。公子清浅下了马车直接进府。 他穿过廊道,来到了老侯爷的书房。 老侯爷正在喝茶。公子清浅进去后给父亲请安。 “免了!那道士查清楚了么?”老侯爷放下茶杯问道。 “正在祥查!”公子清浅恭敬地答道。 “不可懈怠!不能因为他可能助你一臂之力就不顾皇上的安危!”海侯爷的话使得公子清浅暗暗地冒冷汗。他的确曾起过这个念头。 既然自己和三皇子都不能做的事这个道士能成,他大可坐在一旁等结果就好。 “孩儿不敢!”公子清浅拱手道。 “不敢?你利用手里的权利为自己谋了多少方便?为父虽然老了,但还不糊涂!”老侯爷训斥着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气息有些不畅。他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查不清就让他滚!不然杀了也未尝不可!”老侯爷为了皇上可算是极上心的。 “公子瑾阑的人刺杀失败!那无极道士不好对付!”公子清浅如实告知。 “看来我还得进宫亲自面圣了!”老侯爷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爹!不可!听说皇上吃了那丹药,身体和精神都好了许多。”公子清浅急忙阻止道。 “难道为了自己的爵位,放任一个隐患不闻不问?”老侯爷看着自己这个谋略过人,心思缜密的儿子反问。 “去了也无果,何必自讨没趣!”公子清浅不肯让步。 “你!”老侯爷何尝不知道这个结局。但是他就是看不下去! “父亲!二哥!”公子清月听得父亲书房动静挺大便走了进来。 “准备一下!我要陪父亲用饭。”公子清浅转身吩咐道。 “好!”公子清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父亲退出了房门。 “父亲既然属意于三皇子,那么剩下的事便由我来做!清浅绝不会作出忤逆之事!”公子清浅给父亲再施一礼。 “恐怕事与愿违了!”老侯爷叹了口气。 精明的老侯爷岂能看不出皇上的意思?但是他知道二皇子做不得一个好帝王!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可以达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他唯一值得老侯爷欣赏的地方,就是孝心尚存。否则这江山早就是他的了! 公子清浅父子三人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老侯爷喝了一杯酒。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潮。 “我的年纪大了!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无论成败,不悔就是!”老侯爷放下筷子起身离席。 “二哥!要不您放弃吧!”公子清月觉得二皇子已经是志在必得了! “箭在弦上,已经由不得我了!”公子清浅拍了一下公子清月的肩头走了。 “二哥!你的事父亲不让我和大哥插手!你一定不要有事啊!”公子清月捏着手里的筷子,看着公子清浅的背影暗道。 老侯爷还是去了宫里见皇上。皇上知道老侯爷是一片忠心,所以只是含糊其辞地应着,并不表态。 老侯爷回到府里兀自伤怀,连晚饭都没吃。公子清浅收到了线报后叹了口气。父亲这又是何苦呢? “公子!查到了!早晨在一品居和卓儿见面的正是无极道人!”含光兴冲冲地来报。 “只是见了卓儿?”公子清浅抬头看向含光。 “一品居的老板一口咬定只有卓儿一人!”含光回忆起自己去追查之事。 “她哪里有那实力!不过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一点,那个无极道人和明鸿院脱不了干系。”公子清浅站起身来。 “公子可是要去明鸿院?”姚童见公子清浅走到窗前问道。 “将消息放出去!”公子清浅看着午后明晃晃的太阳微笑着。 “是!”含光去按公子清浅的吩咐将消息透露给了公子瑾阑的人。 公子瑾阑收到消息后,立刻去了二皇子的府邸。 二皇子听说无极道人去一品居见了卓儿,他有些吃惊。一个道士和明鸿院这样的地方有牵扯,毕竟不是个好事。 “我怀疑这个无极道人和微鸿组织脱不了干系!”公子瑾阑冷冷地开口道。 “那为什么不封了那明鸿院?”二皇子不解地问道。 “没有明鸿院,如何将微鸿组织的余孽清除干净?”公子瑾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怪不得魏无镜死了,你们还留着明鸿院!”二皇子恍然大悟。他当初还以为公子瑾阑等人将明鸿院给忘了呢! “只是单凭他和卓儿私下会面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公子瑾阑道出了问题所在。 “那丹药会不会有毒?”二皇子的额头开始见汗。 “不会!如果有毒,御医们会查出来的。”公子瑾阑笃定地道。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二皇子实在是搞不懂了。 “皇上可有什么异样?” “父皇的精神好了许多。还有就是我母妃说他在跟随无极道人修行,很少在后宫走动了。”二皇子把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皇上病入膏肓,少去后宫是好事!”公子瑾阑也看不出这道士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明鸿院里不是有我们的人么?”二皇子轻声的道。 “那风尘子鬼得很!在她们的面前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公子瑾阑皱起了眉头。 “那个风尘子和微鸿组织……” “据说她的父亲不肯投诚,说是被绞杀!”公子瑾阑的眼里透着寒光。 “那她与微鸿组织有联系也不奇怪了!毕竟父仇不共戴天!怪我父皇太仁慈了!”二皇子感叹不已。 “真像倒底如何?也只有皇上知晓!”公子瑾阑的话里有话。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心神不宁 皇上越来越迷恋修行,连早朝都不顾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共同把持朝堂。 边关裁军之事正式提到议程上来。文臣们一致认为边关已无战事,应该将一部分老兵遣回原籍安置。 武将们则认为放回去容易,一旦边关战事再起,募新兵不易! 二皇子倾向于裁军,三皇子不置可否。所以,二皇子责成武将旷达去往边关传达圣旨,负责相关事宜! 旷达到了边关后,宣读了圣旨。七皇子早就收到了公子清浅的线报。他痛快地接了旨,开始正式裁员。 边关艰苦,兵士们一听可以回家都很高兴。七皇子的军队由七万人减到五万。旷达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返京。 二皇子没有料到七皇子会是这个态度。他重重地奖励了旷达。旷达感恩戴德,表示愿意追随二皇子效犬马之劳。 二皇子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却沉默不语。 柔心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二皇子忍不住问公子瑾阑。 “也许我七弟没有争储之心!你说呢?” “他也争不去!除非他起兵谋反,否则这皇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公子瑾阑一语中的。 “那么他对裁军之事一点也不恼?”二皇子追问。 “如果他不同意,便有争的嫌疑。他不会给人留下话柄。但就七皇子的个性而言,他不会想这么长远。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提点他!”公子瑾阑顾虑的正是这一点。 “会不会是……”二皇子马上想起了公子清浅。 “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我们就很不利了!”公子瑾阑抬眼看向二皇子。 “是啊!我们防着他,却把他推到了公子清浅那一边。你说我这是不是得不偿失了?”二皇子懊恼地道。 “事情已经如此,悔之晚矣!我们不能再行错一步了!”公子瑾阑意味深长地看着二皇子。 “不会了!以后一切由你做主!”二皇子讪讪地道。他知道这几次都是自己的错。 “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那道士弄走!不然恐怕会误事!注意不要亲自出面,免得惹火烧身!”公子瑾阑嘱咐道。 “好!”二皇子起身离去了。 柔心给公子瑾阑换了茶。公子瑾阑旧事重提。 “我会遵守三年之约。但是这次无论我们二人谁生谁死,你都不该怨任何一方!” “好!”柔心违心地应道。她知道现在的局势就是如此的残酷。她没得选,只能看他们二人一争高下了。 世上难得两全之法!柔心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还是过不了这一关。她时常因为这件事而失眠。 公子瑾阑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他总算能安稳去睡了。可是他的政敌公子清浅却无法安枕。 公子清浅知道柔心对公子瑾阑的感情超过了对自己的情义。他如果置公子瑾阑于死地,那么他将会永远地失去柔心。 长夜漫漫,互相承诺的两个人辗转难眠。他们二人各自起身推开窗户看着天上的圆月。 “柔心!无论结局如何,记住你的承诺好吗?”公子清浅对着明月喃喃自语。 “公子!如果你杀了他,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那承诺还会不会兑现!但他要是杀了你,我便随你而去!也算应了你的承诺。”柔心在心里对公子清浅凄语。 柔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因为开着窗户,她着了凉。高玥给柔心拿了药煎着。 公子瑾阑在书房里拿起茶杯发现是空的。他看向茶桌片刻,然后冲书房门外唤道。 “枫炎!她呢?” “柔心姑娘昨夜着了凉,现在正躺在床上发汗!”枫炎一早见柔心未来,便去看过了。 “给她送盆碳火!”公子瑾阑吩咐道。然后他走到茶桌旁自己开始煮茶。 柔心喝了汤药、发了汗,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 “公子让我给你送来碳火!”枫炎将炭盆放到了柔心的床边。 高玥跟在枫炎的身后去书房侍候。她在门口看到公子瑾阑正在自己煮茶便没进去。 枫炎见高玥走到自己身边,便看着她。高玥悄声地告诉枫炎,公子瑾阑在自己煮茶。 枫炎当然知道公子瑾阑的茶艺十分的了得。所以他让高玥去侍候柔心。 “你怎么不去侍候公子?”柔心趴在被窝里探出头问高玥。 “公子自己煮茶呢!”高玥给柔心倒了杯热水。 柔心喝了热水,又出了一身汗。高玥拧干巾帕帮柔心擦着。 公子瑾阑这一天没看到柔心,总觉得少点什么?但是他没有去看柔心。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她也能撑过去! 柔心在掌灯十分开始想公子瑾阑在干什么?高玥提着食盒进来,发现柔心在出神,便打趣道:“你是不是想公子为什么不来看你?” “我只是一个奴婢!凭什么让公子来看我呢?”柔心披上衣服坐了起来。她的心里被高玥说得酸酸地难受。 柔心的晚饭吃得很少。高玥提着食盒路过书房门口时被公子瑾阑叫住了。 公子瑾阑询问了柔心的情况。他听说柔心晚饭没怎么吃就坐不住了。 高玥刚离开,公子瑾阑就披上斗篷走出了房门。 公子瑾阑来到柔心的窗外却没有进屋。柔心在被子里躺着却睡不着。她知道自己不该想着公子瑾阑,但是还是情不自禁地想他。 柔心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公子清浅。她试图不去想公子瑾阑,可是迷迷糊糊间她还是梦到了他。 第二天,柔心觉得自己好多了。她没有急着去书房侍候公子瑾阑。因为她想休息几天,试着适应不见他的日子。 公子瑾阑现在觉得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二皇子给他的信简,他看了能有半个时辰。 皇上对无极道人越来越信任,要想将他赶出宫是不可能的了。二皇子让公子瑾阑赶紧想和对策。 公子瑾阑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思维似乎停滞了。 “柔心还没好么?”公子瑾阑忍不住问刚走进来的枫炎。 “她说怕传染给公子,所以想多休息些日子。”枫炎将手里的信简递给了公子瑾阑。 “让她好生将养着!”公子瑾阑违心地道。然后他打开信简一看,是关于秋猎之事。二皇子让公子瑾阑帮忙斟酌猎场守护皇上的人手事宜。 公子瑾阑让二皇子请陈一出马护着皇上,可确保万无一失。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山火中脱身 皇家的围猎场上一片肃然。皇上端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他身后的无极道人骑着一匹白马。 “父皇!我把陈一请来了!”二皇子翻身下马给皇上行礼。 陈一却坐在马上愣住了。他看到了皇上身后的大师兄伽师。伽师见了陈一也是一愣。他旋即冲陈一摇摇头。 皇上见陈一愣愣地瞅着自己身后的无极道人,便道:“他是朕的同修无极道人。” 陈一自觉失仪,忙下马给皇上行礼。 “有你们二人相伴,朕今日必会捕获更多的猎物!”皇上说着示意二皇子和陈一上马。 三皇子在公子清浅的陪同下来见皇上。皇上见大家都到齐了,便宣布围猎开始。 赵公公扯着嗓子宣读围猎规则和获胜的奖励事宜。 众人看着皇上手里的旗,各个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 二皇子一声令下:“围猎开始!”四面的围猎者们各自冲进了他们选好的围猎地。二皇子和公子瑾阑等人已经被马蹄踏起的烟尘淹没了。 柔心拉上了面巾紧跟在公子瑾阑的身后。枫炎策马奔驰在公子瑾阑的右侧。 二皇子和他的侍卫杨林一路领先。二皇子发现了猎物,搭弓射箭命中了!杨林高举猎物跑过来投入二皇子的猎袋之中。 公子瑾阑连发三箭,射落了天空中的鹰隼。柔心也猎获了不少小猎物。 二皇子这一丛人满载而归。他们数过后列目上交。然后他们五人赶往下一个猎场。 柔心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公子清浅和三皇子来交猎获。 公子清浅和三皇子根本就没打算赢。他们猎了些小猎物后便坐在一棵树下歇息。 含光和刘涛不时地搭弓射箭,获猎附近一些惊慌逃窜的猎物。 “公子!那边起火了!”站在树上的刘涛指着南猎场叫道。 “我们去主场看看皇上是否安然无恙!”公子清浅拉起了三皇子。大家各自上马飞奔。 三皇子看到父皇在陈一和无极道人的陪同下,坐在主场高台之上品茶,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父皇!南猎场失火了!”三皇子跑上了高台。 “这个季节容易失火!通知大家回吧!”皇上站了起来。 一场兴致勃勃的围猎以失火而告终。大家回到皇宫一查人数,二皇子五人和刘侯的二公子主仆未归。 皇上忙命三皇子带人去寻。公子清浅跟在三皇子身侧为柔心担心着。 柔心等人确实在南猎场围猎。二皇子追着一头野狼拍马飞奔。公子瑾阑等人紧随其后。 他们追到一悬崖处勒住马头。那匹野狼自知性命不保,抬头长啸不止。 杨林一箭贯穿野狼的咽喉。野狼闷哼一声坠入崖下。这时柔心闻到一股烟火味儿。 “不好!走水了!”枫炎看着山下的滚滚浓烟叫道。 二皇子等人十分的惊疑,这山林已经颁布了禁火令,是谁敢私带火种? “怎么办?烟气越来越大了!这里虽然是上风口,但是火迟早会烧到这里的!”二皇子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枫炎你的鞭绳能甩到对面的那棵树上么?”公子瑾阑指着崖对面的一棵倒挂的松树问道。 “不够长!”枫炎解下腰间的编绳看了看。 “腰带!”公子瑾阑看着柔心。 柔心的腰带比较长。枫炎将鞭绳和腰带系在一处,然后甩到对面的那棵树上猛得荡了过去。 柔心不禁惊呼出声。枫炎将编绳系在了那棵树上,然后他爬上了对面的崖壁。 公子瑾阑将枫炎甩过来的编绳一把接住,绑在了一棵粗壮的树上。然后他扭头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是他望着崖下黝黑一片心里还是打怵。 火已经蔓延过来了。公子瑾阑见二皇子迟迟不肯上去,便道:“跟上!” 公子瑾阑飞身上了鞭绳,二皇子只好硬着头皮踩着编绳快步行走着。 编绳突然抖了一下,二皇子心中一慌。脚下便不稳了。 公子瑾阑一把抓住了二皇子的手臂将他拖拽着过去了。 杨林看了看柔心。柔心提气飞身鞭绳之上,她犹如一只燕儿一般掠了过去。 杨林在心中不禁暗暗叫好。他踩着凌波步过了绳索。 枫炎解下鞭绳,从腰间拔出匕首掷了出去。柔心的衣带断裂,编绳到了枫炎的手中。 柔心等人刚才站立的崖顶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好险!”二皇子擦着额头的汗道。 “这事儿绝非偶然!”公子瑾阑冷冷地瞧着对面的冲天火焰。 “你是说这山火冲着我来的?”二皇子拿着手帕吃惊地看着公子瑾阑。柔心三人也瞅了过来。 “这个无极该除掉了!”公子瑾阑说完抿紧了嘴巴。 大家这才知道此事是无极道人搞得鬼。但是二皇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无极道人为什么要至自己于死地呢? “他为什么这么做?”二皇子终于问道。 “他如果是微鸿组织的余孽,你又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那么控制皇上,杀了最有能力的皇子,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么?”公子瑾阑的话使得大家茅塞顿开。 “他恐怕现在得意的很!”二皇子恨恨地道。 “也许高兴的还不止他一人!”公子瑾阑意味深长地看着依旧不减的火势。 三皇子带着公子清浅到了南猎场,救火的兵士各个面色黧黑。 “看到二皇子了吗?”三皇子抓住了一个兵士问道。 “回禀三皇子!这么大的山火,二皇子要是真在里面,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可能!”三皇子怔住了! “这火没个十天半月的熄不了。请三皇子回去复命吧!”公子清浅劝道。他虽然不信二皇子、公子瑾阑和柔心等人已经葬身火海。但是的确如那个士兵所言,困在南猎场里面的人绝不可能生还! 政和殿内,皇上坐在宝座上焦急地等着消息。陈一和无极道人分立两侧。 皇上见三皇子等人回来了,便起身询问。三皇子按着公子清浅的吩咐回道:“山火不熄,无法探查到里面的情况!” 皇上觉得自己胸口堵的慌,他慢慢地坐下了。 “皇上!您还是回去歇着吧!一有消息,老奴会第一时间通禀的。”赵公公担心皇上的身体吃不消,便出言相劝。 “父皇!这火短时间内无法熄灭!您的身子要紧,还是去歇着吧!”三皇子施礼道。 “这人恐怕是回不来了!”无极道人的话刚说完,皇上便开始呕血。赵公公赶紧派人传太医。太医诊了脉后,跪伏在地。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皇上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问道。 “皇上吃了这药,便会有起色!”无极道人将一粒药丸放入皇上的口中。皇上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你给我父皇吃得什么?不会是毒药吧!”二皇子一行进到了政和殿之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谋而合 二皇子等人的出现,惊到了众人。政和殿内突然没了动静。 “诏儿!你还活着?”皇上颤巍巍地起身伸出了手臂。 “父皇!儿臣不孝!让您受惊了!”二皇子疾步走到皇上身前跪下了。 “回来就好!好!”皇上居然流下了眼泪。 公子清浅欣慰地看着立在公子瑾阑身后的柔心。 柔心看到了公子清浅关切的目光,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 “父皇!听儿臣劝!无极道人的丹药不能再吃了!”二皇子仰头看着自己的父皇。他的目光中透着担忧的神情。 “好!依你!”皇上扶起了二皇子。 “父皇!我扶您去歇着吧!”二皇子扶着皇上走了。 公子瑾阑瞥了一眼立在三皇子身边的公子清浅。他在公子清浅清澈的目光中没有看到失望的神情。也许他不希望柔心死掉吧! “还不走?”公子瑾阑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柔心赶紧低着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的命真大!”无极道人说完转身离去。陈一紧跟着无极道人的身后出了政和殿。 公子清浅望着陈一的背影起了疑心。难道陈一认识无极道人? 陈一住在鼓乐楼的书院里。公子清浅进了书院打听到陈一不在。他在书院里等了一个时辰,陈一也不见回来。 公子清浅看看天色将晚,便让鼓乐楼的老板娘告诉陈一自己来过。 公子清浅刚走出鼓乐楼,陈一便从街道的拐角处转了出来。他注视了一会儿公子清浅,然后进了鼓乐楼。 无极道人的确是陈一的师兄伽师。伽师告诉陈一,自己这次是来给皇上瞧病的。他虽然治不好皇上的病,但是可以使皇上在有生之年活得好一些。 陈一也听鼓乐楼的说书的讲,皇宫里来了个法术高强的道士。皇上吃了他的丹药,身体好了起来。 只是无极道人说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师傅毕竟走的不光彩。 陈一答应师兄伽师帮他隐瞒身份。所以陈一明知公子清浅来访,却从后门躲了出去。 公子清浅在朱阳镇等了三日也不见陈一来访,便知道他不会来了。 公子清浅让含光去查有关老阁主生前的一切资料,结果是一无所获。老阁主生前所有的文字记载全部消失。 “这个无极道人不能留!”公子清浅看向含光。 “他住在宫中,要动手恐怕会惊了圣上。”含光觉得不妥。上次公子瑾阑的人刺杀失败。二皇子和公子瑾阑一行人秋猎便差点葬身于火海! “这么危险的人时刻留在皇上身边,你可想过后果?宫里不好动手,那就想办法在他出宫的时候做!”公子清浅的想法与公子瑾阑不谋而合。 冬月已至,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少了起来。无极道人应陈一相邀去了鼓乐楼。他们是师兄弟相聚,把酒言欢。 夜深人静时分,无极道人出了鼓乐楼往皇宫方向而行。突然,他发现街道两边的屋顶上有人。 无极道人快步向前走去,十几个蒙面人手持利刃拦住了他的去路。 无极道人的酒惊醒了大半。他转身往回走,屋顶上的人跃下挡住了他的后路。一场厮杀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但是谁也没有料到无极道人的功力极强。两帮人手联合围杀只是使他受了伤而逃。 含光带人追到明鸿院失去了无极道人的踪迹。 枫炎和季府死士越墙进入了明鸿院。含光给公子清浅传了密信。公子清浅让含光带人守在明鸿院外,然后他将消息传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接到密信立刻去了二皇子的府邸。二皇子听说无极道人进了明鸿院,便立刻进宫请旨。 皇上听说微鸿组织的余孽潜入了明鸿院,便准了二皇子带人去搜查。 一个时辰之后,二皇子和公子瑾阑带人冲进了明鸿院。 风尘子在名花阁上弹琴吟唱。卓儿立在她的身后捧着手炉。 “奉旨搜查叛贼!”二皇子的侍卫杨林举着令牌道。 “既然有皇令,就请便!”风尘子依旧弹着曲子,只不过曲调中透着激愤罢了。 枫炎和杨林带人去搜查,却并未发现无力道人的踪迹。二人只好回来禀报。 公子瑾阑知道这明鸿院定有暗道。那无极道人此时恐怕已经脱身了。因此,他暗示二皇子走人。 二皇子没抓着人悻悻而归。皇上却让他继续追查。因为无极道人夜间被袭受伤,皇上认为是微鸿组织的余孽所为。 二皇子没有确切的证据指证无极道人,他只好默不作声。 陈一去宫中看望自己的师兄。他怀疑此事是公子清浅的人所为。但是刺杀无极道人的杀手皆是蒙着面的,无极道人对他们的武功套路又不了解。所以他无法指认任何人。 陈一知道自己这么躲着公子清浅不是办法,于是他去了公子清浅的府邸。 “你终于来了!”公子清浅起身冲陈一施礼。 “我再不来恐怕我的师兄就没命了!”陈一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心里有了数。原来无极道人是陈一的师兄。这样一来所有的疑惑便有了答案。 “坐!”公子清浅坐在了茶桌前。陈一坐在了他的对面。 公子清浅将茶杯放在陈一的面前。陈一凝视公子清浅片刻,缓缓地开口道:“我师兄并无恶意!” “但愿吧!”公子清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 “他只是想使皇上在有生之年活得好一些!” “那只是他的说辞。他不是你,忠心为主。他只是一个闲散的道士,何以突然有了此心?”公子清浅抬眼看向陈一。 “是二皇子请他的!”陈一的心里虽然也有疑惑,但是他还是信自己的师兄。 “为何以前不曾闻其大名?他可是追名逐利之辈?”公子清浅淡淡地反问道。 这正是陈一疑惑不解的地方。他的师兄伽师一向不问世事,怎么突然来了京城的皇宫之内?而且还使皇上对他言听计从? “这……”陈一无言以对。 “如果你不曾为朝廷效力!你可会为你的师傅报仇?”公子清浅的话使得陈一面色有些苍白起来。 师兄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师傅对他可是倾囊相授。难道他真的是来复仇的么? 公子清浅见陈一沉默不语,便给他换了一杯热茶。 “我该怎么做?”陈一猛的喝尽了杯中茶问道。 “最好劝他离开皇宫。”公子清浅考虑到陈一的感受,故而出了个下策。 “他要是不肯呢?”陈一知道自己师兄的个性。他不是一个轻易妥协之人! 公子清浅自然不能让陈一去杀了他的师兄。况且陈一也未必能杀得了他。 “看住他吧!”公子清浅知道陈一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好!”陈一放下茶杯告辞而去。 “他师兄不会嫌他碍事除了他吧!”姚童看着陈一的背影问公子清浅。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公子清浅的言下之意是陈一并不是个好对付之人!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各怀心事 皇上开始临朝,众大臣们欣喜异常。他们发现了立在皇上身侧的陈一。 没想到这个陈一居然如此有手段!二皇子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二皇子下了早朝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公子瑾阑听了这个信儿不以为然。 “他将来不会碍事儿吧!”二皇子有些担心。 “他现在已经碍事儿了!有人会对付他的。”公子瑾阑喝着茶冷冷地道。 “可无极道人似乎……”二皇子早朝时并未见到无极道人。 “他必有什么忌讳!这个陈一不简单!”公子瑾阑不明白陈一是用什么法子使得无极道人不上朝堂的。 其实陈一只对他的师兄无极道人说了一句话:“你既然说是为了皇上才来到宫中,那么就证明给我看!” 无极道人当然不能自食其言,只好不去朝堂之上了。 陈一在皇上身边十几日,他并未发现自己的师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一日是陈一的休假日。他便出了京城去了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 公子清浅正在院子里试一把新剑。那是公子清月的朋友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公子清月不用剑,便将它送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见此剑纤薄锋利,便想试试它的威力。 陈一随管家走进公子清浅的院子。他见公子清浅十分的专注,便立在一旁观看他的剑法。 此剑较轻,使在公子清浅的手里犹如道道彩虹般地耀眼夺目。 陈一暗暗感叹公子清浅的剑法不愧是京城第一剑! 公子清浅突然腾空而起,他的剑直指陈一身后的那棵枣树。 陈一却一动不动地立着。他身后的管家却差点跌坐在地。公子清浅飘落在陈一的身边收了剑势。 姚童跑过去扶起了倚在树干上的管家。管家施礼后,快步离开了。 “这剑不错!”陈一其实是在夸公子清浅。 “不适合我用!”公子清浅把剑递给了陈一。 陈一拔出剑仔细地端详了一番道:“是把好剑,适合女子使用!” 陈一说完将剑递还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的脑海里出现了柔心的影像。 “好生收着!”公子清浅将剑交到姚童的手中。 陈一随公子清浅进了书房。公子清浅接过姚童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手。 陈一坐在了茶桌旁。公子清浅坐在了自己的几案后。 “我师兄并未做任何不利于皇上的事!”陈一接过姚童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 “在你面前,他什么也不会做!”公子清浅拿起桌子上的密简看了起来。 “非让他出宫不可?”陈一不悦地看着公子清浅。 “是!否则必有大患!”公子清浅毫不客气地道。 “我师兄的性子,不是我能左右的!”陈一知道公子清浅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妄言。 “他不出宫,你恐怕会有危险!”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他应该不会置我于死地!”陈一的眼神暗淡下来。 “但愿吧!”公子清浅不禁替陈一叹息。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可是他的师兄呢? 无极道人此时正在清心殿与皇上谈论道心。皇上也不是完全信任无极的。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如何取信一个睿智的帝王?但是,皇上吃了无极的药之后,身体和精神的确好了许多。 皇上当然不信世上会有什么神药。他只是想多活些时日罢了。况且无极也只是说此药可强神固体,延年益寿而已。 只是大臣们不厌其烦地上奏本让自己不要迷恋修行,还说无极是别有用心之徒! 皇上其实只想图个清净,不上朝的日子真好。他暂时抛却了俗物琐事,静了心神,身体自然有所好转。 皇上看不出无极有什么野心和图谋。他从来没向自己索取过什么! 陈一只是静静地立在皇上的身后。师兄无极道人和皇上的谈话内容他丝毫也不感兴趣。皇上有时忘记了他的存在。无极道人也从来不看他。 皇上很少去后宫。云夫人的身体抱恙,后宫一切事物皆由二皇子的母妃许氏打理。 许氏为人低调,但却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之人,所以后宫之人皆敬而远之。 三皇子因为母妃的身子病弱,时常进宫探望。许氏的心里十分的羡慕云夫人。 皇上很少到她的宫里去。她至今还未封妃。二皇子也通常忙于政务也只限于年节来看望她。所以她的园子里一年到头都是清冷的。 “母亲!”正在沉思的许氏惊喜地抬起头。二皇子正关切地看着她。 “何事?”许氏收起了脸上的喜悦之情正襟危坐着道。她宫里的侍从们纷纷退下了。 “如果父皇未传位与我,皇宫恐怕会有刀光。”二皇子坐在了母亲许氏的对面。 许氏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然后她淡淡地道:“你尽管做,许家会永远支持你!” “孩儿怕连累母亲。”二皇子知道这些年母亲过得清苦,他的心里此刻很是难受。 “你不会输的!”许氏相信儿子的能力。 “母亲心里有个准备便好!”二皇子的心情郁闷,所以早早地离开了。 “这孩子跟着我也苦。”许氏的眼里有了泪光。 皇上的皇子众多。自从大皇子病逝后,二皇子从小就一直在严苛的宫规宫训的环境下长大。 皇上最喜欢的是云妃。所以他的儿子三皇子最受宠溺。皇上的慈爱都给了三皇子。二皇子只有挨训的份儿! 儿子的寡情薄义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形成的。许氏明知根源却无力扭转。 二皇子心情不好之时,他只有去公子瑾阑的府上喝茶。二人在儿时结的情义延续至今也实属不易。 公子瑾阑见二皇子来了以后只是闷头喝茶,便知他的心情极其的不佳。 “去马场吧!”公子瑾阑放下手里的书简站了起来。 明月正在自己马场洗马。他不经意间一抬头,看到了公子瑾阑和二皇子一行人走了过来。 明月将手里的刷子递给了马夫,然后他脱了罩衣擦了擦手迎了过去。 “见过二皇子!”明月施礼道。 “他还是老样子!”二皇子微笑着拍了一下明月的肩膀。 “我们来赛马如何?”公子瑾阑看向神情清朗了明月。 “好!”明月笑了,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永远都是快乐的!跟在公子瑾阑身后的柔心微笑着看着明月想。 那匹白马在马廐里看到柔心便嘶鸣不已。柔心走过去将马牵了出来。 二皇子自小就精于骑射,自然识得好马。他慢慢地走近白马。马儿不等他靠近便扬蹄咆哮起来。 二皇子知这马性子烈,便停下了脚步。柔心安抚着白马,渐渐地使它平静下来。 “真是一物降一物!”二皇子接过枫炎给他牵过来的一匹黑马翻身上了马背。 柔心给白马套上辔头,座上马鞍,然后她骑着马跟在了公子瑾阑和二皇子的后边。 “我们看谁最先跑完十圈便算赢!”二皇子手持马鞭指着马场道。 “奖励是什么?”明月打马赶了过来。 “你们想要什么?”二皇子十分的精明。明月居然认真地想了起来。 “柔心!你若赢了要什么?”二皇子出神地望着柔心甜美的笑容问道。 “希望您将来能成为一个仁君!宽待你的子民和兄弟们!”柔心的话使得大家的目光同时看向二皇子。 “好!不管你赢不赢,我都答应!”二皇子策马飞奔起来。公子瑾阑等人也打马追了上去。 正文 第二百章 陈一伴驾 三皇子已经有三天没见到他的父皇了。公子清浅让他把陈一弄到皇上身边去,可是皇上和无极道人在清心殿修行,不许任何人打扰。 三皇子无奈之下去朱阳镇找公子清浅想办法。 公子清浅看着手里的白玉兰花茶杯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你母妃的病可好些?” “母亲为父皇担忧,旧疾复发!”三皇子的神色暗淡下来。 “如果宫中出现了刺客,必会被宫中的禁卫军围捕。那刺客进了你母妃的宫中躲避,她该不会怕吧!”公子清浅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三皇子。 “你是说……”三皇子有些讶然。 “有了刺客进了皇宫,皇上必不能再专心修行,你便可趁机推荐陈一保护皇上了。”公子清浅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三皇子思虑片刻,点头应了下来。他随后离开公子清浅的府邸去宫中看望他的母妃。 云夫人见儿子来了,气色也好了许多。三皇子将公子清浅的计划告诉了自己的母妃。云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便点头应允了。 当夜,皇宫禁卫军左统领郭庆当值。他们在巡夜时发现有人潜入了皇上修行的清心殿。 “有刺客!”郭庆拔出了腰刀。刺客被发现后便逃向了后宫方向。郭庆正指挥人手围捕时,清心殿的门开了。 “何事如此喧哗!”皇上出现在清心殿的门口。 “回禀皇上!发现了一名刺客!”禁军左统领郭庆拱手禀报。 “刺客?去哪儿了?”皇上有些惊疑道。 “后宫方向!末将已经布置人手围捕了!” “后宫?你亲自,不!还是朕一起去吧!”后宫是皇上嫔妃们住的地方。刺客居然跑到了那里,皇上怎能放心? 无极道人并未随行,那毕竟是后宫重地。 皇上和郭庆带着禁卫军来到后宫挨处搜查。他们来到云夫人的住所时,看到三皇子正给他的母妃喂药。 “父皇?发生何事了?”三皇子放下药碗施礼道。 “可看到了刺客?”皇上立在云夫人寝殿的门口问道。 “刺客?回禀父王,不曾看到可疑之人!”三皇子恭敬地答道。 “你守着你的母妃,别让她受到惊吓!”皇上看了一眼形容消瘦的云夫人爱惜地道。 “皇上!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皇子岂能坐视不理?让他随你一同去吧!”云夫人下了床施礼道。 “难得你这么贤良!”皇上心里感叹不已。他命郭庆留下两名禁卫军,然后带着三皇子和郭庆去其他宫察看。 “皇上!有人看到一黑衣人从屋顶逃向了宫外!”禁卫军的一个侍卫前来禀报。 “还不派人去追!”皇上看着愣在一旁的郭庆喝道。 “是!”郭庆带着一队禁卫军向宫外方向追去。 “父皇!宫里得有高手贴身保护您了!那陈一还闲着呢?”三皇子适时地道。 “明日宣他进宫护驾!” “是!儿臣送父皇回寝殿休息吧!”三皇子红着脸道。公子清浅的计谋果然有效,但是三皇子觉得此事还是有些不光彩。 “你也得小心些!我还是去你母妃那里吧!对了!你今晚就宿在宫中,明晨再回!”皇上后悔没让三皇子从小好好学武,事到临头还得自己护着他。 “多谢父皇体恤!”三皇子更加的汗颜了。他内疚地跟在自己父皇的身后。 皇上的两名贴身侍卫赶来了。皇上命他们今夜守着后宫的大门。 第二日,陈一如愿地来到了皇上的身边。无极道人虽然有疑,但是他却不好开口询问。 此事当然瞒不过公子瑾阑。他和公子清浅的目标虽然一致,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快。 “有陈一在我父皇身畔,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二皇子没等枫炎通报便一脚踏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大门。 “那要看谁更有手段!”公子瑾阑目前还不知道无极道人是陈一的师兄。不然他可不会顾及陈一的感受,直接就可让无极道人进了牢狱。 “你是怕陈一斗不过无极道人?”二皇子坐在了茶桌前端起柔心给他斟的茶。 “陈一性子耿直,恐怕不是那无极道人的对手!”公子瑾阑转着手里的茶杯道。 “我们也不是摆设!”二皇子有些气闷:自己怎么就引狼入室了呢? “不劳我们费神!”公子瑾阑拿起了茶杯。 “他可是外臣,恐怕鞭长莫及!”二皇子抬眼望向公子瑾阑。 “你那三弟被他调教得失了本心!”公子瑾阑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嘲弄的神情。 “我那三弟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二皇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别小看了他!”公子瑾阑警告道。在公子瑾阑的眼里,三皇子看起来文不才,武不齐的样子。可在各大家族的眼里,他可是个忠孝仁义的好皇子! “不谈他了!”二皇子又想起了自己在父皇面前指天发誓的情景。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反正日后如果成事,也不能杀他了!到时候把他关起来,就当养了一只宠物!二皇子在心里盘算着。 “将来留不得!”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空杯子。 柔心已经走了过来。她正准备给公子瑾阑添茶。听了公子瑾阑冰冷的语气,柔心的手一抖,差点将茶水倒在了公子瑾阑的手上。 公子瑾阑斜瞅着忙着擦几案上的水渍的柔心。她的心真的是水做得么?怎么跟了自己这么久,还是那么心软呢? 柔心不敢抬头看公子瑾阑。她知道公子瑾阑不喜欢自己的同情心泛滥。可是自己就是变不了他喜欢的样子! “她要是变了!就不是她了!”二皇子看到柔心在公子瑾阑面前惊慌失措的样子,就替她说了句话。 “也是!”公子瑾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温润可口,很合公子瑾阑的口味。公子瑾阑不禁抬头看向已经坐在茶桌旁的柔心。 二皇子的目光也看向柔心。你早晚是我的女人!二皇子眯着眼睛微笑着。 公子瑾阑看到二皇子的表情,心里一沉。他当然知道二皇子在想什么。 妾室不是妻!所以二皇子就算要了去也不算什么?这正是公子瑾阑所顾虑的。 柔心却不知二人的心思。她正忙着给二皇子添茶。 “今日本王就在你这里用饭了!”二皇子竟然舍不得离开了。 “枫炎!还不传话?”公子瑾阑几乎是在低吼! 柔心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眼底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 二皇子却知公子瑾阑因何而怒。他站了起来道:“柔心!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柔心看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冷冷地道:“好生侍候着!” “是!”柔心跟着二皇子走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枫炎回来说还有一个时辰便可以开席。公子瑾阑却将手里的茶碗砸向枫炎。幸亏枫炎反应快。他的头一偏躲了过去。 “还不去守护着二皇子!”公子瑾阑眼神阴郁地看着枫炎。 “是!”枫炎飞身出了书房。他终于明白公子瑾阑发怒的缘由了。这要是不把人给看住了,他知道后果会是多么严重!公子瑾阑虽然不至于要他死,但是还不得脱一层皮? 枫炎在兰园找到了柔心和二皇子。他们二人正在欣赏和谈论着兰草。 柔心给二皇子讲了自己不识名贵的兰草,还埋怨公子瑾阑小气的事儿!二皇子听了不觉大笑。 公子瑾阑站在兰园的栅栏外寒着一张脸注视着柔心灿烂的笑容。二皇子的爽朗的笑声在他听来格外的刺耳。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试探真情 明月的马术是一流的,他一直遥遥领先于众人。 他的跑马场十分的广阔,马儿们跑了五、六圈后便开始喘粗气了。 柔心的白马却越跑越勇,超过了明月的黄彪马。 柔心勒紧马缰想让马儿慢下来。可是那马跑野了,柔心根本控制不住它。 “真是一匹好马!”二皇子在马上大笑起来。 “是不错!就是野了些!”明月爽朗的笑声响起。 “跑输了还有心思笑!”公子瑾阑冷着一张脸紧随柔心的身后。 “她的马厉害!又不是我们孬!”明月不以为然地追上了公子瑾阑的马匹。 柔心的白马越跑越快,二皇子、明月和枫炎甘愿认输。他们勒住了马头停了下来。 公子瑾阑虽然知道自己的马儿跑不过柔心的马匹野马。但是他担心柔心的安危,还是驱马紧随其后。 柔心见大家的马儿都停了下来。她也试图让自己的马停住。但是那马跑得正欢,虽然速度减慢了,但是仍旧不停蹄。 公子瑾阑的马赶上了,他抬手就要打那马儿。柔心一把抓住了公子瑾阑的手臂。两个人并排跑了许久,才各自勒住马头停了下来。 “不要伤害它好吗?”柔心低声祈求道。 “它就那么称心吗?一匹不能控制的马迟早是个祸害!”公子瑾阑纵马来到了二皇子的身边。 “一匹马而已!慢慢驯就是了!”二皇子翻身下马。 大家都下了马牵着走。柔心边走边对马匹白马轻声说:“以后要听话,不然他会杀了你的。” 那马而听了猛得嘶鸣一声,吓了柔心一跳。二皇子和明月哈哈大笑起来。公子瑾阑听了柔心的话又好气,又好笑。 “野马难驯,不如弃了!”公子瑾阑现在明显是不喜欢那匹马。 “公子既然将它送于我,就让我来训练它吧!”柔心将白马送到马廐里吃草料。 “是啊!这野马需要时间才能驯服的!”二皇子喜欢柔心,自然向着她说话。 明月也看出了端倪。这二皇子看上的女人,公子瑾阑争得过么? 二皇子现在觉得一身轻松。他临走时对明月说:“如果我得势,一定封你做大将军!” 明月只是拱手施礼,未说其他。公子瑾阑早就将明月举荐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对公子瑾阑举荐之人都十分的看重。他知道公子瑾阑眼高于顶,没有十二分的才干他是不会瞧得起的。 公子瑾阑回府后去他的浴室沐浴。柔心在一旁侍候着。 公子瑾阑惬意地泡在撒满花瓣的池子里。柔心按摩的手劲儿恰到好处。公子瑾阑竟然睡着了。 柔心红着脸坐在池边的台子上。她真的不习惯做这种侍候人的活儿。 公子瑾阑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看着柔心背对着池子而坐,突然想看看她对自己的感情倒底有多深。 柔心听到水波微动的声音,便回头一望:公子瑾阑不见了踪影,只有池面波纹微漾。 “公子!”柔心以为公子瑾阑睡得太沉滑进了池子里。她猛地跳入池中去寻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裹着浴巾斜斜地浮在水中。柔心将公子瑾阑拖出水面。 “公子!你醒醒!”柔心哭喊起来。枫炎从门外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枫炎蹲下身子看着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趁柔心不注意冲枫炎眨了眨眼睛。枫炎一时间愣住了。 柔心按了按公子瑾阑的胸口,然后她给公子瑾阑用嘴度气。 公子瑾阑吻住了柔心。枫炎的脸一热,起身走出了浴室的门。 柔心反应过来后推开了公子瑾阑。她浑身湿淋淋地跑出去了。 “枫炎!更衣!”公子瑾阑知道了柔心对他的情意。 “你怎么了?”高玥看着柔心浑身湿漉漉地进了房门便跟了过去。 柔心蹲在自己小屋的地上开始哭泣。她现在知道了公子瑾阑是在试探她。 高玥给柔心拿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她劝柔心赶紧换上,毕竟天寒容易着凉。 柔心换了衣服后躺在被子里一言不发。高玥捧着热水看着头发还湿着的柔心。 枫炎敲了敲门。高玥放下茶碗打开了房门。两个下人抬着浴桶进来了。 柔心在浴桶里觉得自己的身子渐渐地暖和起来。她为无法控制自己对公子瑾阑的感情而懊恼。 “公子在暖阁等你用饭!”枫炎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我身子不适,不去了。”柔心出了浴桶,穿上了睡袍。 高玥吩咐候在门外的下人们将浴桶抬走。枫炎对高玥说:“别让公子等太久!” 柔心坐在床上听了后只得起身换衣。高玥帮她擦干了头发。 柔心披着头,未施粉黛就出门了。高玥拿着棉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暖阁里摆着一桌酒席。一身淡蓝色长袍的公子瑾阑看起来不再那么冷峻了。因为他的眼睛里有了情,所以人也显得十分的俊朗。 柔心一袭白衣,外罩粉色短袄。她披着长发,白皙的脸蛋染着红晕。一双水剪眸子清澈明亮。 高玥帮柔心解下披风挂上。然后她和枫炎退了出去。 屋外明月皎皎,屋内红烛暖炉。柔心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那琥珀色的液体在白玉杯中格外的诱人。 公子瑾阑端着酒杯品着美酒,看着面前的佳人。 “吃吧!”公子瑾阑缓缓地放下酒杯,拿起筷子给柔心夹了菜放到她的碗中。 柔心看到了公子瑾阑修长的犹如象牙般白的手指,她的心跳得快了起来。 公子瑾阑看着柔心端起碗吃了起来,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柔和起来。 “来!喝杯酒暖暖身子。”公子瑾阑拿起了酒杯。 柔心看着酒杯里的酒迟疑起来。她真的害怕再被公子瑾阑算计。 “我会遵守三年之约的!还有不到半年不是么?”公子瑾阑的面色又变得冷峻起来。柔心的犹豫使得公子瑾阑不舒服起来。 柔心喝尽了杯中酒,然后她起身告辞。公子瑾阑没有强留她。 枫炎见柔心就这么和高玥走了,他的心里很是纳闷。他关上房门时看了一眼拿着酒杯出神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心里其实很苦。他知道无论二皇子和三皇子争夺皇位的结局如何?他都不可能真正地拥有柔心了! 如果公子清浅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柔心不会再留下。就算勉强将她留在身边,二皇子也会要了去的。 如果自己输了,那么就更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 原本香甜的酒喝在公子瑾阑的口中都变得苦涩起来,苦的让他想捏碎那酒杯……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没有退路 冬月末,天气寒凉。 掌灯时分,京城老侯爷府内已经围着碳火开始用饭了。 “爹!喝点烈酒驱驱寒气!”公子清城给老侯爷倒上了一杯酒。老侯爷喝了酒,话就多了起来。 “京城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海兰不肯让步,我也不逼他!但是你们二人万不可参与进去!”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公子清城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我们不帮他?”公子清月微圆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是!不许插手!否则就离开侯府自立门户!”老侯爷起身离去了。 “哥!”公子清月看向公子清城。 “爹的话没听清么?”公子清城沉着脸也走了。 “听你爹的没错!”公子清月的母亲姚氏从侧门走了进来。 “我怕……”公子清月担心公子清浅会敌不过公子瑾阑和二皇子。 “不能因为皇位的更替而将侯府搭进去!”姚氏拉着儿子的手道。 “孩儿明白了!”公子清月觉得自己有些冷。他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了母亲的怀里。 对不起!二哥!公子清月在心底呢喃着。他总觉得这么做对不起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密切注意着宫里的动向。只要皇上没立储,他就打算为三皇子争一争! 宫里的赵公公已经被云夫人笼络住了。但凡宫里有什么动静,云夫人就会第一时间知晓。 公子清浅的师兄,禁军左统领郭庆也应诺届时接应。 各大家族都在观望。他们的家主皆吩咐自己家族的子弟不许参与皇权争斗之中。 皇宫清心殿内,皇上与无极道人面对面而坐。 “你可否为朕算一算那位皇子适合继承大统?”皇上突然问道。陈一惊诧地抬眼望向自己的师兄。 “天机不可泄露!顺其自然吧!”无极道人淡淡地道。 “是时候写下这传位诏书了!”皇上下定了决心。 “这个倒不急!”无极道人的话使得陈一皱起了眉头。储君之位一日不立,诸皇子便不免各怀心思地明争暗斗。 “论理老二最合适!但是我怕日后他不会善待其他兄弟!老三仁德之名朝堂之上人人皆知,只是他的性子宽厚,恐日后做不了主。老七尚武,铁腕执政必不长久!” 皇上的这番话陈一算是明白了。皇上迟迟不立储,是因为没最后下定决心啊! “那就再考量一段时日!看谁能耐得住性子?”无极道人的话引来陈一的怒目。 “如果他们真的有人按耐不住,岂不是要折了?”皇上也对无极道人的话十分的不满。 “现在都按耐不住,那以后会安分么?”无极的道人的话不无道理。皇上和他身后的陈一都陷入了沉思。 陈一在夜间去了一趟公子清浅的府邸。公子清浅闻报,忙站起身来。二人见礼后落座。 “我师兄果然有问题!”陈一拿起茶杯又放下了。 “何以见得?”公子清浅动问。 “他建议皇上暂时不立储,观察各位皇子的动向。”陈一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心里一喜。无极道人虽然别有用心,但却帮了他一个忙。老侯爷的话也在公子清浅的脑海里盘旋。 “你来是要我想法子将你师兄逼走?”公子清浅的凤眸清澈如水。 “是!他的确不该再留在皇上的身边了!”陈一的心中颇伤感。 师兄弟见面本来是高兴的事儿。现在他们二人却各怀心思,不得不分离了。 “此事恐怕非我能及!他既然来了,不达目的便不会轻易离开。”公子清浅中肯地道。 “我不想他步我师傅的后尘!”陈一的脸色现出凄然之色。 “他应该不会!” “你是说他有退路?”陈一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 “是!他没有透露自己的来历就是早已有了法子,并且想全身而退!”公子清浅的话使得陈一半信半疑。 “如果他有不臣之心,我绝不会放任不管!”陈一捶了一下桌子起身走了。 “公子!他能对付得了无极道人吗?”姚童担心地问道。 “他不是无极的对手!”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老侯爷的话又萦绕在耳畔。 “爹!对不起!我输得起,但是三皇子输不起!” 其实谁也输不起!输就意味着死亡和终结! 陈一回到宫中后一直闷闷不乐。他知道自己和师兄无极道人之间迟早要有一个了断。一向不喜欢喝酒的陈一喝得伶仃大醉。 二皇子在早朝之上没有看到陈一。他觉得很是奇怪。散朝之后,他去了陈一在宫中的住处。 陈一酒醉未醒,趴在了桌子上。二皇子轻轻地拍了拍陈一的肩头。 陈一抬起昏沉沉的头看了一眼二皇子。然后他被二皇子扶到床上躺下。 二皇子走出了陈一的屋舍。他吩咐宫中掌事的太监,在记录册上写下陈一今日病假。 陈一酒醒之后才知道误了早朝。但是他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于是他便去了掌事太监那里问个明白。 掌事太监将二皇子为他做的事一一道明。陈一在心里记下了二皇子对他的恩情。 腊月初八那天早朝过后,无极道人在陈一的屋外候着。他见陈一回来便道:“今天为兄请客!” 陈一跟着无极出了宫门。他们一起来到了城北的山海酒楼。每年无极来京看望师傅,都请陈一在此吃饭叙谈。 陈一和师兄无极二人默默地吃着饭。陈一放下筷子时对师兄道:“你是来复仇的吧!” “是!”无极道人丝毫没有犹豫地答道。 “你想把我留在这里么?”陈一听了无极道人的话心底一沉。 “是!”无极道人说着推出一掌。 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张几案,陈一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了师兄的一掌。他觉得自己的手臂发麻,嗓子眼里一甜便吐了一口血。 无极道人趁机点了陈一的穴道。他顾及师兄弟的情义没有杀陈一。 无极关上房门后来到了明鸿院见风尘子。风尘子已经换上了黑色的长袍,黑纱遮面。 无极道人将陈一进宫的令牌放到了风尘子的手里。 风尘子跟着无极道人来到了皇宫的清心殿内。 风尘子通过无极道人知道了阎良是他的亲哥哥田垒,也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叫田月娥。 田门一代忠义,因改朝换代不肯臣服而举族尽数被诛。她和哥哥被父亲生前的好友,魏无镜的父亲魏潜所救。为了让她能活命,魏潜将她送到了自己的情人所开的明鸿院。他声称这个女孩是自己的私生子。田垒则留在魏府做了魏无镜的伴读。 风尘子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就和无极道人一起筹划复仇。 她要手刃灭门仇人,所以无极冒险将她带入宫中。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充当说客 皇上还跟往常一样去了清心殿。无极道人让人上茶。 皇上觉得今天的茶很好喝,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身边的宫女。宫女靓丽的容颜使得皇上惊艳。 “新进宫的?” 皇上的询问没有回应。无极道人站起身来退出了清心殿。 “茶可口么?”风尘子的声音异常的清冷。 “你倒底是何人?”皇上惊觉道。 “前朝田将军您可还有印象?”风尘子的手抓紧了托盘。 “你是田将军的什么人?”皇上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道。 “她的女儿田月娥!”风尘子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田将军好像没有女儿!他倒是有个爱妾喜欢舞剑,名唤田月娥。”皇上抬头看向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风尘子。 “没有女儿?”风尘子疑惑地看向门口。 “是!你的眉目间像极了一个人!”皇上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他的腹部开始疼痛起来。无极道人恐怕和她是一伙的! “像谁?”风尘子的心有些乱了。自己的身世仅凭无极道人一人之言是不足为信的。 “苏杭首富魏家的老家主!可惜他们一家人皆在十六年前被微鸿组织的人残杀,只留一女在明鸿院。”皇上手按腹部,冷汗从他的额头滚落。 “那魏无镜?”风尘子颤声道。 “他是微鸿组织的金主,也是冒名进入魏家潜伏的。你若不信可以去政和殿看我的御案上公子清浅递的密简!”皇上握着茶杯的手开始发抖。 风尘子闻言转身出了清心殿。皇上已经站不起来了。 赵公公守在政和殿门外。风尘子疾步走到他的面前低首道:“皇上在清心殿传你!” 赵公公快步向清心殿走去。风尘子点了侍卫的穴道,从侧门进了政和殿。 赵公公赶到了清心殿。他看到皇上趴在桌案上,便跑过去扶起了皇上。 “去拿笔墨!我要写诏书立储传位!”皇上推了一把赵公公。 赵公公在清心殿的文案阁内搬来了文房四宝。皇上颤抖着手写下了皇位传于“一”…… “皇上!”赵公公跪在已经气绝身亡的皇上面前哭叫道。 政和殿内,风尘子已经看到了公子清浅上的密简。她知道自己被无极道人利用了。无极道人早就不知所踪。她只好拿着陈一的令牌出宫了。 陈一的穴道虽解,但是他受了内伤。他要去京城外的公子清浅府邸报信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去了最近的二皇子的府邸。 “快去救皇上!”陈一跪伏在二皇子的面前。 二皇子见陈一这副模样,便知不好!他着人去通知公子瑾阑,他自己则带人去了皇宫。 皇宫响起了丧钟之声。大臣们也都纷纷赶往皇宫。 赵公公在二皇子和众大臣面前展示了皇上未写完的诏书。 “皇储未立?”大臣们哀伤之余纷纷私语。 禁卫军左统领郭庆将储君未立的消息飞羽传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立即让刘涛快马赶往边关通知七皇子带兵前来相助三皇子。他还令单连城去往晋安县知会刘井轩前来相助。 公子清浅在刘涛和单连城临走时吩咐:“如果有变,你们便留在他们的身边了!” 刘涛和单连城听了跪在公子清浅面前不起身。 “你们不是我公子清浅一人的下属!你们是守护整个幽京的官!” “遵命!”刘涛和单连城心情沉重地去执行各自的任务了。 “含光!集结城外守备营兵马!另外,让所有暗线化整为零。如有意外,你务必毁掉所有人的名册!内线之人各自散去谋生!你也逃吧!” “属下誓死追随公子!”含光单膝跪下道。 “死不惧!活着又何妨?”公子清浅扶起了含光。 公子瑾阑带人很快控制了皇宫的局面。二皇子下令关闭城门。一些大臣们主张拥立二皇子。 三皇子已经在城门关闭之前被姚童接到了公子清浅的府邸。 公子清浅带着兵马护着三皇子来到了京城的南门前要求进城。 二皇子怎么可能放他们进京城?一场兵戎相见的局面就要发生了。 京城内的各家各户都紧闭房门不出。街面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公子瑾阑一脸阴郁地坐在了皇宫的一所偏殿的几案之后。 柔心给他端来了热茶。公子瑾阑拿起茶杯叹了口气。 “皇上要是立了二皇子,他会放过三皇子和公子清浅么?”柔心探问道。 “我会劝他的。你去明月的养马场躲一躲!”公子瑾阑拉住了柔心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我和你在一起!”柔心倔强地回道。 “不可!京城的血战已经不可避免!七皇子的兵马若到了!整个京城便会陷入兵乱之中。我们胜算渺茫,宫里所有的人都无生还的机会!”公子瑾阑眼神里透着急切。 “不能避免了吗?”柔心的眼里现出了悲悯之色。 “除非他和三皇子退出!”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他在利用柔心,他的心里自然不好受。 “我去劝他!但是你必须保证不杀他!”柔心抽出手臂站了起来。她知道公子瑾阑在利用她,但是她不是为了某个人而去。她是为了京城能避免刀光血雨而去! “好!如果他愿意退出,我一定保全他的性命!”公子瑾阑信誓旦旦地道。 柔心在途安的安排下出了南城门。公子清浅看到柔心从城门出来心里陡地一沉。他知道她来做什么! 三皇子迎了上去。柔心在马上施礼。然后她对三皇子说:“你的母妃已经被二皇子软禁!如果你不想她出事,就不要争了。你二哥答应放你们母子一条生路!” 三皇子听了,十分的动容。他看向公子清浅。 “公子!如果你是为了京城的百姓着想,就不要争下去了!”柔心的话不多,却像一把利刃刺中了公子清浅的要害。他知道兵马进城意味着什么! “三弟!只要你放弃,我保证你和你的母妃安然无恙!否则,你的母妃将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二皇子出现在了城门之上。 一支冷箭射向了二皇子。二皇子身边的侍卫杨林推了他一把。杨林右肩中箭。 二皇子脸色铁青地带着人下了城楼。他临走时劝三皇子深思。 “我不能让母妃有事!”三皇子面露戚容。 “你可想好了?”公子清浅在心底叹了口气。皇上去的如此之快,是他所始料不及的。他没能将云夫人带出宫来便已经输了。 “是!没有了母妃,我争这个位子已经没有意义了!对不起!你走吧!”三皇子说完纵马和柔心一起进了城门。 “你带人投奔他处吧!”公子清浅对身后的守备营的守将川明道。 三皇子已经放弃了。川明黑着脸带着他的五千兵马走了。 “公子!我们也逃吧!”姚童看着公子清浅身边只剩下府里的一些人便道。 “我走他死!”公子清浅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成全柔心 二皇子将三皇子软禁在了他母妃的宫中。他听说公子清浅并未走,扭头看了一眼公子瑾阑道:“你真是料事如神!” 二皇子让杨林带人去将公子清浅捉回来!并刻意嘱咐道:“他若反抗!就地斩杀!” 二皇子去忙着他的继位之事了。柔心走到公子瑾阑的身边道:“他不会有事吧!” “他活不成!二皇子的令难道你听不明白?”公子瑾阑不愿再骗柔心了。他怕公子清浅死后,柔心不会原谅他。 柔心听了公子瑾阑的话转身就跑。公子瑾阑闭了闭眼睛,然后拔腿走向宫门。 京城的南门之下。公子清浅遣散了身边的人。只有姚童不肯离去,骑马立在他的身边。 “公子清浅!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二皇子的贴身侍卫杨林手持弓箭对准了公子清浅。 “住手!”柔心的喊声未落,箭已经射出。姚童见公子清浅无意躲闪,便扑到了公子清浅的身前。 “姚童!”公子清浅惨然地唤道。 “弓箭手!”杨林一声令下,城楼上的弓箭手们均搭弓准备。 柔心情急之下跃下城楼跑向公子清浅。杨林知道她是二皇子属意之人,所以投鼠忌器没有下令射箭。 “公子!如果有来日,好好待他!”姚童扭头看了一眼柔心便去了。 “姚童!都是我不好!”柔心哭着来到了公子清浅的马前。公子清浅抱着姚童翻身下马。 这时,城门开了。公子瑾阑带人冲了出来。柔心挺身挡在了公子清浅的身前。 “帮我厚葬姚童!”公子清浅放下姚童,走到了柔心的前面。 公子瑾阑的人持剑指向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轻蔑地看了看他们,然后走向城门。 “带走!”公子瑾阑望了一眼柔心,然后押着公子清浅去了刑部大牢。 柔心将姚童葬在了朱阳镇公子清浅府邸西边的树林里。 “你放心!我会救出他的!”柔心擦了一把眼泪在姚童的坟前发誓。 含光在府里烧了密简司所有的名册和一些过往的资料。然后他命人通知七皇子和刘井轩事败!七皇子和刘井轩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公子瑾阑带人来到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时,含光已经不知去向。老管家依旧守在门房。 公子瑾阑命人将他赶了出去,然后封上了大门。 柔心跟着公子瑾阑回到了京城。柔心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京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了繁荣。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各店铺的生意依旧红红火火。 “他暂时不会有事!”公子瑾阑虽然心中恼怒柔心如此在意公子清浅,但是他欠了柔心的,所以不得不宽慰她道。 柔心冲公子瑾阑施了一礼,然后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二皇子在百忙之中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他质问公子瑾阑为什么不杀了公子清浅。 公子瑾阑说他已经是阶下囚了,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二皇子气得指着公子瑾阑说不出话来。公子清浅一旦进入刑部大牢,就需要三司会审。那些老人儿多少都会给海侯爷一些面子的。就算二皇子想要置公子清浅于死地,也没那么容易了。 刑部大牢归董心平的父亲所管。他是一个软硬不吃的老家伙。你说这二皇子焉能不火冒三丈? 公子瑾阑为了自己的承诺可是开罪了即将荣登大宝的未来皇上。 二皇子气冲冲地走了。途安看着二皇子的背影摇摇头。 “你不该感情用事的!” “这是我的事!”公子瑾阑甩了一下袍袖进了书房的门。 柔心看到了这一幕,她走进了书房为公子瑾阑煮茶。 “它会暗中杀了他吗?”柔心担心地问道。 “他做不到!但是皮肉之苦免不了!”公子瑾阑看着柔心苍白的脸庞有些心痛。 公子清浅的确是被用了私刑。他的一条腿被打残了。二皇子亲自带人去干的。董老头儿是敢怒不敢言。 二皇子的登基大典定在了正月初八。柔心得知董心平的父亲掌管刑部大牢,便去了董府找她。 董心平带着柔心去牢房看望公子清浅。她们看到公子清浅的囚衣上血渍斑斑,两个人的心里都在哭泣。 柔心给公子清浅重新束发。她们二人在为公子清浅换囚衣时发现了公子清浅的一条腿折了。 柔心当时就哭了。董心平强忍着没有落泪。公子清浅平静地吃完她们带来的可口饭菜。 “以后不要来了!”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不!我要救你出去!”柔心拉着公子清浅的手低声道。 “不可能的事儿就不要做了!免得白白地搭上了性命!”公子清浅握紧了柔心的手嘱咐道。 “等我!我一定做得到!”柔心擦干了泪水亲了一下公子清浅的额头。 公子瑾阑得知柔心去了牢中看望公子清浅,他的妒火中烧。他吩咐枫炎看住柔心,否则就要他好看! 公子清浅之案在二皇子的威压下被判了斩刑。定在二皇子继位大典之后祭天之时处决。 董心平在夜晚将消息用箭射入柔心的床柱之上。 第二日,柔心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大门便质问公子瑾阑。 “我答应留他一命,可是二皇子,不当今圣上……” “公子难道要出尔反尔?”柔心的眼角发红。她冲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大门。 “枫炎!”公子瑾阑喝道。 枫炎伸手去拦柔心。柔心一掌打中枫炎的左臂,冲出了公子瑾阑的院落。 柔心逃出公子瑾阑的府邸去了董府找董心平。 董心平的父亲正是掌管天牢的执事。柔心让董心平设法弄到天牢的钥匙。 “好!我帮你!”董心平将柔心留在自己的房里。她去了他父亲的书房。 “父亲!女儿有事相求。”董心平刚进门就跪下了。 “哦?”董心平的父亲董坚放下手里的茶杯。 “请父亲帮忙救出公子清浅!” “他拒不娶你!你还要帮他?”董坚提起这事儿就一肚子气!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董心平咬住了嘴唇。 “我可以帮你!但是事成之后,你必须嫁给季府四公子!”董坚拿起了茶杯。 “好!”董心平闭上了眼睛。为了救公子清浅,她竟将自己的一生幸福搭了进去。 董心平走后,公子瑾阑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他也是来帮柔心的。但是他却是以求娶董心平为由而来。 “你不介意他对公子清浅的感情?”董老头儿捋着胡须问道。 “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不多了!”公子瑾阑这句倒是心里话。 季老爷子让公子瑾阑杀了柔心,再续一房妻子。 公子瑾阑表面上应承了。但是他怎么舍得杀柔心? “既然你要求娶她,那么就帮她完成心愿吧!”董老头儿最喜欢自己的三女儿,也最了解她的脾性。 “既然要成为一家人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公子瑾阑答应的倒是痛快。但是他的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二皇子一直觊觎柔心的美色。而柔心一旦进宫,就成了二皇子手中控制自己的一枚棋子。那时,他就不得不杀了柔心。但是他又于心不忍。于是他选择了第三条路,放柔心离开。但是柔心一个人是无法逃脱即将成为新皇的二皇子手下的追捕。所以,公子瑾阑才决定救下公子清浅,让他守护柔心。 这一切才是公子瑾阑最终愿意帮柔心救公子清浅的真正原因。可惜,柔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晓的了。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海侯府治丧 柔心住在了董心平的闺阁之中。董心平告诉柔心,他的父亲已经答应帮忙救公子清浅。但是她没告诉柔心她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必须嫁给公子瑾阑。 董大人将牢房的布局图给了女儿。他告诉董心平三天后的子夜是最佳时机,到时候她们拿着钥匙去牢门口等候,有人会接应她们! 柔心和董心平第二次去探监。她们将劫狱计划告诉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说有话要单独和董心平说。柔心默默地走开了。 董心平在公子清浅的逼问下说出了实情。公子清浅听了沉默半晌问道:“值得么?我就算是出去了,也是个废人!” “活着就有希望!公子属意之人又不是我。我嫁给谁已经无关紧要了!”董心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柔心走了过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公子清浅望着柔心纤瘦的身影暗道:“我如果真的出去了,也算是兑现了承诺!可是你真能忘了与他的那段情么?” 只有公子清浅能看破公子瑾阑的心思,也只有他知道只有公子瑾阑有本事能将他救出这大牢。但他是不可能告诉柔心的。爱都是自私的,公子清浅也不例外。他不希望两人以后的日子里还有柔心对另一个人的愧疚。 柔心和董心平出了刑部大牢的门来到后街。 柔心钻进马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忍不住惊呼:“炫飞?” “快进去!”董心平在柔心的身后推了她一下。 柔心和董心平坐定后。炫飞才告诉他们自己早就来京了。他见柔心跑出了公子瑾阑的府邸便一直跟着她了。 “你不会想去杀人吧!”柔心反问道。 “我是想去毒死他!可碰巧你出来了!”炫飞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我们要救他出来!你也一起吧!”柔心微笑着看着炫飞。有他在,不愁进不去了。 “我正有此意!”炫飞接过了董心平手里的牢房图看了起来。 三天后的子夜十分,夜静谧的很。整座京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董府的后门出来了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她们正是柔心和董心平。 柔心和董心平在刑部大牢的后街看到了坐在马车夫位置上的炫飞。 炫飞见了她们,跳下马车走了过来。柔心三人来到了刑部大牢的门外。他们在那里看到了接应的两个人。 “跟我走!你只需让他们昏睡即可,不要害了性命!免得董大人难做!”接应者中高个子发话。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精明的炫飞暗自琢磨着。他万万也没想到公子瑾阑会带枫炎一起劫狱救公子清浅。 柔心的心里只想着快些将公子清浅救出牢房,至于其他的都无暇顾及了。 炫飞使用昏睡散让那些看守牢房的人进入了梦乡。 董心平用父亲给他的牢房钥匙打开了公子清浅的牢房门。 炫飞紧紧地搂住了公子清浅的脖子。公子清浅却抬头看向蒙面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心情此刻十分的复杂。他的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公子清浅那憔悴的却依旧不失俊美的脸庞。 “炫飞!背着他快走!”柔心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炫飞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只有枫炎能理解炫飞此刻的心情。他们虽然是两个不同阵营的人,但是彼此之间的男儿豪情是相通的。 炫飞看到公子清浅站立不起来,他的眼中出现了杀意。 “别意气用事!”公子清浅在他的背上轻声道。 “好!容我日后再跟他们算账!”炫飞背着公子清浅和大家一起出了牢房的大门。 “你们快些出城!我们善后!”公子瑾阑冲着柔心道。 柔心只是跟在炫飞的身后扶着公子清浅,她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公子瑾阑多么希望柔心回头看上他一眼。但是柔心却只顾着公子清浅。 一种心痛欲绝的感觉使得公子瑾阑的脸色苍白起来。 “公子!该做我们的事了!”枫炎的声音在公子瑾阑的耳畔响起。 公子瑾阑按了按胸口转身和枫炎走回了牢房之中。 柔心一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京城的南门。守城的兵士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炫飞手中的金牌后赶紧打开了城门。 董心平目送着柔心三人的马车驶出了京城的大门。她的心随着城门的合拢陷入了低谷。 第二日,二皇子得报:“公子清浅夜间被割了头颅身死!” 二皇子听了吃惊不已。他知会公子瑾阑一起去验尸。死者从外形和公子清浅一般无二。 二皇子还是不放心。他让人传来了公子清城。 公子清城看到无头的尸体扶住了牢房门的栏杆。 “想不到你的胆子这么小!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二弟!”二皇子皱着眉头唤道。 公子清城强忍悲痛前去查看一番,然后他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行了!既然他是侯府的人,你就殓了吧!”二皇子带着公子瑾阑走了。 老侯爷听到自己的儿子殁了,便昏厥过去。公子清城一手操办了公子清浅的葬礼。公子清月哭的两眼通红。他一直坐在公子清浅的棺木前守灵。 老侯爷一直昏睡不醒。御医说他因悲痛极致才昏睡不愿醒来。 公子清浅下葬后。公子清城来到了父亲的床前。他屏退众人在父亲的耳边说了两句话。没想到老侯爷居然醒转过来。 侯府上下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公子清浅平时对府里人都很好。他比公子清城更得人心! 公子清月更是悲伤过度而病倒了。公子清城这些日子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府里上下全靠他支撑着。 老侯爷终于能下地了。他去了公子清城的书房。公子清城正拄着头小憩。他听得声音坐直了身子。 “爹!你怎么来了?”公子清城忙起身扶住了走进来的老侯爷。 “我就是想问问清浅他……”老侯爷见公子清城冲他使了个眼色便闭口不言了。 公子清城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然后他关上了书房的门。 老侯爷坐在了几案旁。公子清城坐在了他的身边悄悄道:“牢中死的不是清浅。清浅的脚底有个红色的胎记,那人没有。” 老侯爷听了后两眼涌出了泪水。他费力地说了四个字:“活着就好!” “嗯!”公子清城的眼睛湿润了。清浅能去哪儿呢?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心存内疚 公子清浅的腿炫飞医治不了。他赶着马车去往苍梧郡。 公子清浅躺在马车里昏睡着。柔心坐在一旁照料着他。偶尔间车子一颠簸,公子清浅便会皱起眉头。 “公子!你暂且忍耐着。等我们找到药翁,让他给你治腿伤!”柔心一想到公子清浅受刑致使腿残的情景,她的心里便一阵阵地难过起来。 公子清浅为了不累身边之人。他一路上吃的很少。 炫飞在边关和小红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较苦。他现在很会照顾人了。公子清浅除了右腿不能动之外,他的身子渐渐地好了起来。 “我们到了哪里?”公子清浅倚坐在车里问道。 “长沙郡!”炫飞掀了掀头上的草帽望向前面的界碑。 “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我得洗个澡。”公子清浅在牢狱中最受不了的就是不能洗浴。 “都这样子了,还穷干净!”炫飞的嘴里从来没有好话。 公子清浅听了苦笑了一下!世家子弟几乎天天沐浴熏香,这是惯例。炫飞出身于医药世家,显然没有这个习惯! 炫飞相中了一家后院宽敞的客栈。他将马车赶了进去后,从马车上将公子清浅背了下来。 公子清浅身穿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个脸庞。 柔心面纱遮面,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进了客栈。 炫飞和柔心帮公子清浅洗浴。公子清浅总算清清爽爽地坐在了椅子上。柔心给他梳理发髻。 公子清浅觉得自己因祸得福,心里很是满意。 炫飞命人抬走浴桶。他一扭头看到公子清浅一脸惬意的样子,撇了撇嘴道:“真的舍得功名?” “不舍也得舍了!”公子清浅半开玩笑地回道。 “如果你当时扣住三皇子,未必会输!”炫飞已经从柔心的口中得知了当时大概的状况。 “他是个孝子!如果我真的那么做,逼死了他的母妃。你觉得他会原谅我么?我爹又会如何?柔心定会弃我而去!说不定我到时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倒真成了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那时赢了又如何?”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和柔心。 “你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会放过二皇子和他吗?”柔心给公子清浅梳好了发髻,正仔细地端详着镜子中的公子清浅。 “不会!”公子清浅实话实说了。 “如果我求你呢?”柔心探问着。 “我会答应你的承诺,但是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公子清浅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欺骗柔心。 “真话伤人!”炫飞看着柔心忧伤的表情道。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谎么?”公子清浅固持己见。 “是!真诚相待是最可贵的。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说会放过他们。”柔心吸了吸鼻子道。 “放过他们,就等于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依三皇子的个性,你觉得他会杀了二皇子么?他不但不会杀他,还会厚待他!等时机成熟时,死的就是三皇子了!”公子清浅分析的不无道理。柔心沉默不语了。 公子清浅在客栈里睡了很长时间。柔心坐在他的床边陪着他。柔心觉得公子清浅如今惨状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她的内心十分的愧疚和不安。 柔心看着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的清瘦面庞,她的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让他的腿伤复原。 公子清浅乃京城第一公子,如今落得个残疾还不如杀了他更好一些。他白天面对着柔心还觉得好受些,可是他在睡梦里看到的尽是别人讥讽和嘲笑。 公子清浅在睡梦中惊醒。他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睡熟了的柔心。 月光透过窗棱冷冷清清地照在屋子里。公子清浅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自己的腿更加的疼痛了。 二皇子那时恨不能剜了他的眼神至今挥之不去。他的侍卫杨林下手之狠,公子清浅至今还心有余悸。 你们真不该让我还活着?公子清浅抿紧了嘴唇。这时,他想起了那个为了柔心而救自己的公子瑾阑。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东山再起么? 公子瑾阑此时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柔心会带公子清浅去哪里。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已经去董府下了聘礼。二皇子继位大典过后,他就会迎娶董心平。可是他的心还在柔心的身上。她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公子瑾阑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柔心在睡梦中还真的梦到了公子瑾阑。他依旧是那么的霸气凌人,神情间的冷漠让人感到阵阵的寒意。他就那么远远地瞅着柔心……柔心转身就跑,不知不觉间就醒了。 “做梦了么?”公子清浅伸手替柔心理了理发髻。 “公子!我帮你移动一下吧!” “好!”公子清浅的确觉得自己累得慌。他这么半天光顾瞅着柔心,忘记了腿疼。 柔心帮着公子清浅活动了一下身子。公子清浅的腿疼得他脸都红了。 “炫飞没给你处理一下?”柔心嘟囔道。 “他说这腿恐怕是治不好了!”公子清浅勉强笑了一下。 “不会的!他就喜欢开玩笑!”柔心给公子清浅盖上了被子。她的心不觉得痛了起来。 “我这个样子,你不会嫌弃吧!”公子清浅拉着柔心的手问道。 “不会!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的。”柔心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很是高兴。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柔心转身想去窗前的桌子上倒点水喝,谁知炫飞正抱着被褥站在她的身后。柔心捂着受到了惊吓的心脏冲炫飞轻声道:“你想吓死我啊!” “不想!”炫飞打了地铺躺了上去。 “你这是做什么?”柔心看着炫飞发怔。 “我一个人睡不着行不?”炫飞给公子清浅看了腿,伤得太厉害了。他无法医治,以至于寝食难安。 柔心坐在了炫飞的地铺一角守夜。炫飞这回倒是睡熟了。柔心也不知不觉地倒卧在炫飞的身边睡着了。 公子清浅早上醒来看到柔心和炫飞睡在一起有些发蒙。 “你们……”公子清浅想起身却牵动了那条伤腿。他不禁“呀”了一声。 柔心一睁眼看到了炫飞的脸。她惊得推了炫飞一下。 炫飞看到柔心睡在他的地铺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你怎么睡到我的铺子上了?”炫飞指着柔心问道。 “我怎么知道!”柔心坐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她并不在意这些。自己也许困了就躺在了那里吧!柔心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炫飞卷起了地铺抱着出去了。柔心给公子清浅打来清水梳洗一番。 炫飞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他背着公子清浅走到桌旁。 公子清浅坐在椅子上看着炫飞买来的吃食,都是一些清淡的饭菜。 “你的腿不好!所以吃清淡一点的好!”炫飞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到了桌子上。柔心三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柔心发现公子清浅吃得很少就帮他夹菜。炫飞说了实话:“他吃得少是不想麻烦我们。” 公子清浅差点被他的话呛到。柔心的筷子停下了。她给公子清浅倒了一杯水。 公子清浅喝了口水,瞅了炫飞一眼。炫飞不以为然地道:“她又不是外人!”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露宿湘山 炫飞采购了许多备用品装上了马车。他们的马车继续驶往苍梧郡。 柔心一路上精心照顾着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的心情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他内心的不甘和沮丧通通都被柔心的关爱抚平。 炫飞头一次这么认真地做一件事。他的马车赶得十分地平稳。 马车徐徐地停了下来。柔心掀开小车窗的帘子向外张望。 “什么事?”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上次要不是很久没有洗浴,他是不会住客栈的。他们最好别停车,不然很容易露了行藏。 “前面有人动起手,围了很多人。我们过不去了!”柔心扭头看向公子清浅。 “炫飞!不许生事!”公子清浅嘱咐道。 “哎!知道!”炫飞站在马车上看着人群中那两个打得正欢的年轻人。 “行了!有完没完!”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用剑隔开了那两个年轻人。 “师姐!他欺负我!”一个矮个子的年轻人指着他对面的青年后生叫道。 “我只不过走得快些,不小心碰了你一下而已!”那位个子略高的年轻人解释着。 “谁叫你走路不长眼的!”小个子不依不饶地叫着。 “肖航!我们出门前师傅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白衣女子拦住了还要动手的肖航。 “兵器谱上排名第三的肖冰的弟子?”公子清浅喃喃自语。 “肖冰厉害吗?”柔心好奇地看着公子清浅。 “他的枪能百步穿杨。”公子清浅坐直了身子。柔心关上了小车窗。 “那倒底是枪厉害,还是他的枪法厉害?”炫飞钻进了马车里。 公子清浅看着穿着狐袄的炫飞笑道:“你看起来一点不像车夫。” “这狐袄暖和,不然你出去赶一个时辰试试?”炫飞将手拢到了袄袖里。 “我恐怕只剩坐轮椅的份儿了!”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炫飞钻出了车子。 “都让开!这是官道,打架的到一边去!”这人的嗓门够大的。柔心坐在车子里还觉得震耳。 “狮吼门的人?”公子清浅觉得今天不寻常。 “你别以为自己会吼两下就随便乱叫!有本事去湘东夺了武林榜去!”肖航转身冲狮吼门的赶车人叫道。 “小辈不得无礼!”公子清浅旁边的马车里传出了虽然不是很响亮却震人心弦的声音。 “心弦掌门!我师弟不懂事,多有冒犯请海涵。”肖航的师姐听出了马车里的声音正是狮吼门的副掌门李山的声音。 “既然都是去湘东的,那就一起吧!”李山说完,他的马车前面便让出了一条路。李山的马车驶了过去。炫飞的驾着马车紧跟在后面也过去了。 马车到了湘东郡时,炫飞将车子靠在了路边。然后他掀开车帘进了马车内坐下了。 “不可!”公子清浅闭着眼睛道。柔心很是纳闷。炫飞一句话也没说,公子清浅怎么就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 “只是远远地看着,绝不靠前!”炫飞听说有武林赛事,心里就直痒痒。 “如果被发现了!我们的一切都是徒劳!”公子清浅的心情突然低落下来。 炫飞见公子清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便低头出去了。 马车驶得很慢。炫飞没心情赶路了。他的心早就飞向了湘东武林榜争夺赛事上。 “他只是去看看,不会有事的!”柔心边给公子清浅掖被子,边轻声地道。 “那就去吧!”公子清浅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柔心温婉的笑容。 柔心正直青春年少时期,她当然也喜欢凑热闹。 炫飞的耳朵尖,他听得公子清浅的话后将马车赶得飞快。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腿又开始痛了起来。 “这小子!”公子清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摇摇头。 “炫飞!慢一点!”柔心冲车外喊道。 炫飞这才降下速度。马车慢了下来。 “请问老兄!武林榜赛事在什么地方?”炫飞拉了拉帽檐开始问路。 “往西行,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就能看到湘山的大门了!武林榜赛事就在那儿举行!明天兄弟得早起了。”那人说的倒是详尽。炫飞谢过后就直奔那里而去。 “炫飞!武林榜的赛事好像是明天!”柔心提醒道。 “他想去找个好位置!”公子清浅用手臂撑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哦!”柔心开始给公子清浅轻轻地捶着左边的腿。 “这一条腿怎么能做你的夫君?”公子清浅自嘲地笑了笑。 “等你的腿好了,我便嫁你!”柔心觉得公子清浅的一定会好的。 公子清浅苦笑着道:“好!” “如果他的腿一辈子也好不了呢?”炫飞不满地声音传了进来。柔心顿时愣住了。她的小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你是嫌我拖累你不够是吧!”公子清浅不想使柔心难过。 “不会的!”柔心不信公子清浅的腿就这么废了。 马车听了下来。炫飞跳下马车四处看了看,最后他选定了一个比较满意的地方将马车赶了过去。 “今晚我们就宿在这里?”柔心惊讶地走出马车问炫飞。 “哪里都一样!”炫飞从马车后面的暗格里抱出了羊皮垫子和毛毡铺到了地上。 柔心拿出了干粮分给公子清浅和炫飞。三个人早早地就睡下了。 “你们怎么就睡在这里?”柔心听到动静出了马车观看。许多人就睡在了台子的下面。 “公子!他们跟炫飞一样,睡在了看台下。”柔心惊喜地说着外面的情况。 “嗯!”公子清浅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是他心里却暗暗责怪柔心和炫飞二人不懂事儿。他们是在逃之中,怎么能和平时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公子!明天我就是你的眼睛和耳朵!”柔心兴奋的有些睡不着了。 “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天就没精神了。”公子清浅向右边挪了挪。 “嗯!”柔心躺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她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公子清浅看着柔心纤瘦的身子生出了怜惜之情。他将被子盖在了柔心的身上。 柔心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头枕着公子清浅的胳膊,手臂搂着他的腰。 柔心的脸腾地红了。她坐了起来。公子清浅也睁开了眼睛。 “我的胳膊!”公子清浅费力地抬起了手臂。柔心心虚地给公子清浅捏着手臂。 公子清浅喜欢柔心给他拿捏手臂的感觉。他的眼睛看向柔心红红的脸庞。 柔心一抬头,看到了公子清浅明亮的眼眸里透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神情。她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我去弄水给你梳洗。”柔心像做了贼似的匆匆忙忙地下了马车。 “你没事儿吧!”炫飞见柔心的脸色绯红,脚步不稳便问道。 “哪里有水?”柔心从车后的格子里拿出了水盆。 “我看他们都去那边了!”炫飞指着湘山南面的山坳道。 柔心顺着山路向南走去。公子清浅发觉柔心很久没有动静便唤道:“柔心!” “他去打水了!咦?怎么还没回来?”炫飞已经将地上的铺盖放到了车上。他这半天在傻笑着看台上的人忙活的不亦乐乎。 “你去找找吧!”公子清浅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相助关世勋 炫飞向西而行。他发现那里有打斗过的痕迹,不禁心下吃惊起来。他的步子也加快了。 突然,四周射来了羽箭。炫飞飞身上树躲避。 这是什么情况?炫飞有些蒙圈了。林子里出现了许多手持利剑之人围住了他站的那棵树。 “我不想杀人!你们别逼我!”炫飞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他好像不是那个人!”树下的一个红衣人道。 “我在这里!”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金色发带之人出现在那些人的身后。刚才围着炫飞的人开始围攻那黑衣人。 黑衣人的掌法独特,好像不是幽京之地的武功套路。 眼看着那群人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却不料林子里又射出了羽箭。 黑衣人飞身上树。弓箭手的箭也射了上来。炫飞不得已跳下树,隐到灌木丛中。 黑衣人向东而去。那群人自然也追了过去。炫飞这才站起身来。 “炫飞!”柔心其实一直藏在树丛里。 “倒底发生了什么事?”炫飞看着柔心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公子恐怕等急了!”柔心转身往回走。炫飞跟在了柔心的身后。 我和一些人来到这边找水,却不料碰到了这群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抓人。来到这里的大都身手不错,岂肯束手就擒? “于是你就趁乱躲了起来?”炫飞接口道。 “嗯!其他的人都被捉住了。哎!你们干嘛呢?”柔心看到那群人手持弓箭对准了公子清浅的马车。 “我们怀疑临国的武师藏在了马车之中!”那群人之中的一个身穿蓝色长袍之人道。 “怎么可能?我们公子在车上休息呢?”柔心和炫飞走到了马车前。 “那车坐三四个人没问题!” 柔心这回看清楚了蓝衣之人的面容。他大约三十上下,一脸的精明相。 “我家公子的马车是人随便上的吗?”柔心的心思倒转得快!炫飞都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了。 “既然二位这么说,我就去看一看也无妨!”蓝衣人举步向前,走向了公子清浅的马车。 炫飞伸手拦住了蓝衣人。蓝衣人错愕地停下了脚步。 “我们公子……”炫飞的话没说完,马车里就传出了那黑衣人的声音。 “你赶好马车!不然我就杀了你家公子!” “你敢!”炫飞一手把着马车柱就跃上了马车。 “别动!否则我就不客气了!”黑衣人的声音又响起。炫飞站住了脚没敢进去。那群人已经围住了马车。 炫飞不敢使毒。他怕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柔心的心里替公子清浅担心着。 “为什么要抓他?”公子清浅哑着嗓子问道。 “他是临国的武师,却混进了这里!”蓝衣人开口解释着。 “这里既然是武林榜比试,他来这里看看也是人之常情。难不成你们怕了他?”公子清浅的话使得蓝衣人语塞。 赛台上锣声“梆梆”地响了起来。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台上。 “你可以去请教一下主持这次大会的武林盟主,看看他怎么说?”公子清浅给出了建议。 “你们守住了!别让他溜了!”蓝衣人临走时吩咐道。 柔心见公子清浅说话的语气很正常,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蓝衣人走上赛台询问武林盟主这件事如何处理。武林盟主萧鹤说:“天下武林是一家!让他见识一下我们幽京的武术之道吧!” “是!”蓝衣人从后面走下赛台。 “那群人撤走了。”炫飞说完掀开车帘。他却惊讶地发现那黑衣人正坐在侧凳上和公子清浅轻声交谈着。 “你们认识?”炫飞不自觉地问道。 “刚刚相识!他是临国的武师关世勋。”公子清浅微笑地看着炫飞。 “炫飞!”炫飞自报名号后,放下车帘看向赛台之上。 “比武正式开始!”武林副盟主张谈高声宣布。 “你不出去看看么?”公子清浅微笑着问关世勋。 “没兴致了!”关世勋坐在马车里没动。 柔心也爬上了马车看着赛台上两名武林人士在较量。 十场对决看下来,柔心的脖子都酸了。第十一人上场了。他一袭青衣,内衬锦绣滚团花窄袖短打衣裤。 赛台离得较远,柔心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他的剑法奇快一连胜了三场。 “清浅!你有对手了!”炫飞看得眉飞色舞,口无遮拦道。 “您就是京城第一剑?”关世勋看着眼前这个凤眸皓齿,唇薄面白的青年疑惑地问。 “让您见笑了!”公子清浅眉头微蹙道。这个炫飞真是不知轻重! “炫飞!车里还有外人呢?”柔心悄声提醒炫飞。 “这个我倒是忘了!”炫飞也自觉失言。可是话已出口,无经法挽回了。 “我们赶路吧!”公子清浅有些不悦道。 “我并无去处,不知清浅公子可否一起?”关世勋久闻公子清浅的声名,很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以!”公子清浅正不知如何能留下这个人,以免他泄露了自己的行藏。他自己提出来了,那是再好不过了。 柔心坐在了马车外的车板上。炫飞这回可是 高兴了。他是个最耐不住寂寞的人。这次为了公子清浅,他可是隐忍了多日了。 “你们不知道我在边关的日子多么的清苦。一日三餐都是一样的菜,我吃得脸都快绿了!”炫飞夸张地道。 “可是我看你也没瘦啊?”柔心差点笑出声来。 “那倒是!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去野外打兔子烤着吃。”炫飞的眼睛里有了光亮。 “红儿还不让你喝酒吗?” “自从清浅那次整了她以后,她再也不管我了!不过那边的酒可没京城的好喝!”炫飞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你的胡子呢?”柔心逗趣地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边关续了胡子?”炫飞吃惊地转头看着柔心。 “你认识小梦吧!”柔心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炫飞。 “嗯!”炫飞的脸红了一下。他暗自思量着:难道小梦将自己在边关的事儿告诉了公子瑾阑?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不可能平安无事。 “我们有时在一起说说话。她说她在边关有个表妹叫红儿。红儿有个满脸胡子的朋友熊小飞来自京城。他初看起来是个不安分的人。可是相处时间长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什么感觉?”炫飞好奇心陡起。 “比较重义气,有担当!”柔心边说边偷偷地观察炫飞的反应。 “她真的这么说?”炫飞的嘴角微微上翘,一副自豪、满意的神情挂在了脸上。 “嗯!她说你的眼睛特别的亮,就是有时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觉得不正经。她还说你爱喝酒,喝多了的时候就说京城的酒比这好喝多了。最主要的是,你说话直接,不拐弯抹角,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甚至毫不留情面!你说这不是你还会是谁?”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公子瑾阑?”炫将马车赶到了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公子!我们该休息一下了!”柔心说完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关世勋下了马车活动了一下筋骨。炫飞递给他一个果子。 柔心帮着公子清浅活动了一下身子,给他按摩了一下腿脚。然后她给将水袋递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喝了点水问柔心:“小梦喜欢炫飞?” “嗯!”柔心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炫飞?” “她说她的表妹喜欢炫飞。”柔心接过水袋笑了一下。 “谁喜欢我?”炫飞走到车边问道。 “你喜欢小梦还是红儿?”柔心钻出马车问道。 “我?”炫飞愣了一会儿,然后冲关世勋叫道:“上车!”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为清浅接骨 “他们是你的什么人?”关世勋觉得炫飞和柔心与公子清浅之间不像是主仆。 “朋友!”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 “你会有这样的朋友?”在关世勋的眼里,幽京士族子弟大都眼高于顶。而公子清浅又是士族大家中新一辈的佼佼者。 “他们重情重义,这样的朋友不好么?”公子清浅反问关世勋。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份似乎不该交这样的朋友。”关世勋忙解释着。 “士族子弟大都没有真正的朋友!”公子清浅道破了士族子弟们的悲哀和无奈。 “哦?也是!”关世勋苦笑一下。 “阁下不是临国普通的江湖人士吧!”公子清浅微合双眸道。 “一个落魄之人而已!”关世勋的神情有些落寞。他不自觉地将手端在了腰间。 公子清浅的扫了一眼关世勋拇指上略微发白的一圈扳指痕。他已经知晓这个关世勋定是皇室中人。可是公子清浅凭记忆搜索了一下临国皇室中的一些重要人物,这个关世勋好像不在其中。也许他真的是无足轻重的人。 “公子!始兴郡到了!”柔心扶了一下自己的帽檐,望着前方的界碑轻声道。 “继续前行,今晚赶到苍梧郡!”公子清浅挪了一下身子。 “你伤了腿脚?”关世勋关切地看着公子清浅一直未动一下的右腿。 “恐怕是废了!”公子清浅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关世勋的眉头微蹙,神情间颇为疑惑。 看来他真的不谙政事!公子清浅的疑虑全部打消了。 “我去苍梧郡寻一名医治疗腿伤。”公子清浅避开了自己不愿回答的话题。 “哦!”关世勋觉得公子清浅不愿涉及自己腿伤的原因是好面子。他牙根就没想到幽京曾发生了政变。他在幽京的日子虽然不短了,但是他一直在边境附近的一所寺庙里研究经文。 关世勋见公子清浅依靠在车上闭目休息。他也闭上眼睛调息起来。 马车过了始兴郡进入临贺郡。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最后一抹云霞也褪去了颜色。 炫飞有些累了。但他只是解下腰间的水袋喝了口水。 “要不你歇一会儿,我来赶车?”柔心看出了炫飞脸上的倦意。 “算了吧!你别把车赶到沟里去!”炫飞的嘴还是那么的不留余地。 柔心没有反驳炫飞。她想起了自己将牛车赶翻了的情景。魏无镜真的会放弃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吗? 三更十分,马车驶进了苍梧郡。炫飞寻了一家小客栈住了进去。 客栈的后面倒是开阔的很,连个院墙都没有。 炫飞解下马匹,拴在了马桩上任马儿溜达吃草。客栈伙计提来了木桶给马饮水。 炫飞背着公子清浅下了马车。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腿疼的厉害。他不自觉地吸着气。 “你先忍着!日后我再跟他们算账!”炫飞将公子清浅放到了房间里的床铺之上。 “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房间了。”店伙计看着炫飞不满的神情慌忙解释道。 “下去吧!”公子清浅看着这套房还算干净,便让那伙计快些离开,免得炫飞说出骂人的话来。 关世勋住在了公子清浅的隔壁。他清苦惯了,所以没觉得这客栈的条件差。 柔心很公子清浅松了筋骨,然后扶他躺下。 “去睡吧!明日还得上山!”公子清浅温和地拉着柔心的手道。 “嗯!”柔心将公子清浅的胳膊放到被子里。然后她熄了烛火。她路过炫飞的床铺时,炫飞已经睡着了。 夜里下了雨,早上有些凉。公子清浅让炫飞去给大家添些衣物。 炫飞买了四件紫色的薄绵斗篷,然后他驾车去了苍梧山。 炫飞将马车停在山下。他卸了马,然后背起公子清浅开始爬山。柔心和关世勋跟在他们的后面。 关世勋很羡慕公子清浅能有炫飞这样的朋友。 “柔心姑娘想必是清浅公子的红颜知己吧!”关世勋觉得柔心看起来像是公子清浅的奴婢。但是公子清浅却说她是他的朋友。那么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柔心的脸腾地红了。这时,炫飞的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柔心赶忙扶住了他背上的公子清浅。 “我来背他一段路可好?”关世勋看着炫飞吃力的样子道。 “好啊!不过这雨后的山路可不好走,你可不能将他摔了!”炫飞毫不客气地停下了脚步。 公子清浅想说不可,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关世勋背着公子清浅不但没有摔倒,还健步如飞。炫飞和柔心互望一眼,他们同时觉得这个关世勋的功力不浅。 他们在休息时,关世勋说他从小就随苦行僧修行。他背的柴比公子清浅重多了。 “原来是这样!你是怎么挨过来的?”柔心递给了关世勋一块饼。 “习惯了!”关世勋简单的话语里透着无尽的心酸和苦楚。 “你的母亲舍得吗?”柔心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经历不是世界上最苦的。 “我的母亲只是个卑微的宫女。”关世勋的眼底现出一抹凄然的神色。 “你比我幸运多了!我根本不知道知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柔心很会安慰人。 “是!一切都过去了!”关世勋背起公子清浅站了起来。公子清浅感受到了关世勋心中的豪情。他的隐忍和苦难经历兴许会使他有所作为!他将来不会是幽京的对手吧!公子清浅的心里隐含着淡淡地忧虑。 柔心凭着超常的记忆,将大家带到了药翁的草庐。 “姑娘来了!”药翁站在草庐门口看着正向他走来的柔心。 “老伯!你还好吧!” “嗯!有人受伤了?”药翁望向关世勋背上的公子清浅。 “他的腿伤得很重。”柔心的眼里现出了愁云。 “背进来吧!”药翁转身进了草庐之内。 “这里还挺宽敞!”炫飞帮关世勋把公子清浅放在草垫子上道。 药翁没有搭理炫飞。他坐在公子清浅的身前给他查看伤势。 “谁下手这么狠?腿骨都碎裂了!”药翁摇头叹息。 “能医好吗?”柔心的眼睛里透着焦急的神色。 “我尽力吧!”药翁起身去拿药箱。炫飞赶紧走上前去帮着提药箱。 “你是白家的人吧!”药翁坐下后问道。 “嗯!你认识我爹?”炫飞的脑袋蛮灵光的。 “老对手了!”药翁的话使得炫飞瞪大了眼睛。 “你和我爹是对手?”炫飞站在公子清浅的脚下定定地瞅着药翁。 “炫飞!别影响老伯!”柔心拉住了公子清浅的手。 “一会儿你的腿会很痛。不过这一路上你都扛过来了。我相信你也能挺得住!”药翁的话使得柔心三人明白了公子清浅的腿其实一直在疼,他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药翁在公子清浅的嘴巴里塞了一块白巾帕。免得他再为公子清浅接骨时,他因疼痛过度咬了舌头。 药翁的手挽起了公子清浅的衣襟下摆和裤管儿。他的手开始摸索起公子清浅的腿骨来。 柔心觉得公子清浅抓着自己的手用力了。她也用力握住了公子清浅的手。 “老头儿!你轻点!”炫飞看到公子清浅涨红的脸道。 “你按住他的另一条腿!一会儿会更痛!忍住了!”药翁说着手下开始用力将公子清浅已经断裂的腿骨接上。 炫飞几乎按不住公子清浅的左腿了。他干脆用自己的膝盖跪坐在公子清浅的左小腿之上。 公子清浅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地滚落到草垫子上。 关世勋拿出自己的手帕为公子清浅拭着额头的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前路艰难 公子清浅因疼痛过度而昏厥过去。柔心惊得连声呼唤:“公子!公子醒醒!” “这样也好!他就不知道痛了!”药翁拿起了木签将公子清浅的腿转圈固定好。然后他掐住了公子清浅的人中穴。公子清浅才缓了过来。 “公子!好了!”柔心落下了心痛的泪水。 “你该为我高兴才是!”公子清浅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别高兴的太早!这要看你的骨骼愈合的程度,就算是长好了,也不一定能回复如初!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药翁的话使得大家稍微愉快的心情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 “需要多长时间?”炫飞紧张地问道。他的手因不安而紧紧地握着拳头。 “康复的快得三五年才能完全好!这期间不能再受任何伤害了!”药翁嘱咐道。 “怎么这么长时间?”炫飞虽然不会治疗骨病。但是他最起码懂得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俗语。 “他的腿骨不但断裂,而且碎裂的很严重。我想除了我,没人能接的上了!”药翁收拾好药箱去给公子清浅配内服之药了。 大家知道药翁所言非虚。他们看着公子清浅都默不作声。 “三五年不算长!总比一辈子不能走路好多了吧!”公子清浅开解大家道。 “嗯!”柔心擦了擦腮边的泪水给公子清浅盖上了他的斗篷。 “我炫飞反正也没事儿!”炫飞躺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关世勋听了炫飞的话很受触动。他默默地走到草庐外去帮药翁熬药了。 柔心解下自己的斗篷盖在了公子清浅和炫飞的身上。 夕阳西下,草庐内放置了火盆。 公子清浅在柔心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映衬着他的凤眸格外的明亮。 “喝了这汤药,疼痛会轻一些!”药翁不得不佩服公子清浅的毅力。骨痛钻心,寻常人是受不住的。 公子清浅喝了汤药,他觉得自己暖和了许多。 炫飞还未醒。柔心将山薯分给大家。药翁常吃的食物都是他亲自种出的。他的孙儿陆喜每次来都带盐巴和米粮。 药翁和关世勋挤睡在榻上。柔心便睡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半夜里,炫飞被冻醒了。他悄悄起身寻找吃食。 公子清浅因为腿不时地疼痛而睡不踏实。炫飞起身时,他便睁开了眼睛。 炫飞将火盆拨亮,然后他将凉山薯架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才吃下肚子去。 “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冷!”炫飞嘟囔着在火盆边烤着火。 “也没有多余的被褥!要不你将这被拿去盖吧!”药翁坐了起来。 “算了吧!把你冻坏了!我还不得挨骂?”炫飞挤靠在公子清浅的身上,盖上了披风。 公子清浅不喜欢和别人同床。现在倒好,一边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眠了。 父亲不知怎么样了?大哥一定会发现那死的不是我!父亲应该不会有事!公子清浅自我安慰地想着。 京城海侯府并不平静。海侯爷以病重为由未去参加新皇的登基大殿。二皇子心中恼怒,便以莫须有的罪责将公子清城的礼部官职连降两级。 谢府的谢含也称病未去,二皇子亲自到他的府上问罪。 谢府所有人都被赶到谢含住所的庭院之内。谢含身穿中衣,持先皇御赐宝剑走出屋门跪在新皇面前。 二皇子看着手举宝剑擎于头顶跪在自己面前的谢含气得直哆嗦。 “谢卿这是何意?难道要我以先皇赐你的宝剑杀了你不成?”二皇子的眼里现出了狠厉之色。 谢含依旧低首,一言不发。他的孙儿谢星在他的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襟。 “既然谢卿有此意,朕便成全于你!”二皇子移步上前,缓缓地抽出了谢含手中的宝剑。宝剑一出,寒光四射。二皇子的眼睛被晃得几乎睁不开。 谢家跪在谢含身后的一众人皆低声啜泣。谢含挺直了身子丝毫不畏惧。 “请皇上深思!”二皇子身后的梁子成躬身施礼劝谏。 二皇子的剑缓缓地举起,然后快速落下。谢星吓得大叫一声闭紧了双目。一缕灰白色的长发飘落在地。 “咣当”一声,宝剑被二皇子掷在谢含的身边。 “爷爷!”谢星抱着谢含的后腰放声大哭起来。二皇子带人扬长而去。 “你是谢家的子孙,当有谢家的骨气!去静思堂闭门思过!”谢含拾起先皇御赐的宝剑站起身来。 “是!”谢星抹了把眼泪向院后走去。 “一个九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您就原谅他一回吧!”扶着谢含回卧室的谢乾替儿子求情。 “谢家不比各大家族的势力,但我们有的是忠义和骨气!海侯爷的二儿子在狱中惨死,他怎么会去参加皇上的登基大典?皇上忌惮海侯的威望,要拿我们谢家开刀!我若不这么做,谢家危矣!”谢含叹了口气。 “那您为什么不去呢?”谢乾对自己父亲的做法甚是不解。海侯不去,事出有因。其他各大家族的代表虽然有的老人未去,也派了族里能干之人前往。谢府却未去一人! “他做不稳这江山!”谢含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喃喃道。 谢乾听了睁大眼睛看着曾经京城的第一人的父亲。公子清浅已死。三皇子和她的母后被软禁在废弃的宫殿里。难道是远在边关的七皇子? 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门前车来车往的好不热闹。 公子瑾阑已经拜相封侯。前来祝贺的王公贵族络绎不绝。但是公子瑾阑只是令途安接待,他并不露面。 此时的公子瑾阑正站在窗前看着书房外的一棵大树沉思。远在边关的七皇子并未回朝参加新皇的登基大典。 七皇子骁勇善战,手握重兵镇守边关。他要是哪日生出不臣之心,随时都可以率兵直取京城。 现在的朝堂不稳,大臣们都在观望。海侯和谢府明显不支持新皇。董府和右丞姚家保持中立。 季家、严家和许家是二皇子司马诏的有力支持者。二皇子不听公子瑾阑的劝告,放逐了爱和稀泥的王大人。王家自然不会支持他了。 新皇司马诏重用以梁子成为代表的寒门士子,惹怒了各大家族。他们联名上书劝谏皇上用人需谨慎。司马诏对此却不理不睬。皇后严氏劝他考虑一下世家大族的利益。司马诏却拂袖而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迎娶董心平 公子瑾阑迎娶董心平那天,天一直下着小雨。 一身红装的公子瑾阑十分的俊朗地骑在马上。雨打湿了他的脸颊和发髻,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始终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他心里爱的人是柔心,但是他却不得不娶董心平。心里滴血的滋味公子瑾阑真的不想再有第三次了! 跟在公子瑾阑身旁骑在马上的枫炎知道他的心思。看着公子瑾阑木然的目光,枫炎真的为他心痛。 董心平一身凤冠霞帔拽地,眉宇间英气逼人。她虽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嫁给公子瑾阑。 豪华婚礼的背后是两个失去最爱之人的心酸。尽管他们的婚礼涉及两大家族的利益,但是他们二人都在各自的伤痛中走到了一起。酒是最好的媒介。他们二人在醉酒中圆了房。 公子瑾阑现在是幽京炙手可热的人物。炫飞在下山采买的时候听到了公子瑾阑大婚的消息。他故意当着柔心的面说出此事。因为他知道柔心曾经爱过公子瑾阑。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柔心对公子瑾阑死心,一心一意地对公子清浅。 柔心听了此事后只是凄婉地一笑。她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但还是会心痛。 “你还好吧!”公子清浅看着柔心端来药碗时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道。 柔心本来正蹲下身子将药碗递给公子清浅。她听了公子清浅的话后手不禁抖了一下,汤药洒在了公子清浅的手上。 柔心赶紧放下药碗拿出手帕给公子清浅擦拭。公子清浅心痛地搂住了柔心。柔心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哭了起来。 “你现在和清浅在一起,不能再想别人!”炫飞倚在门旁不咸不淡地道。 “炫飞!”公子清浅低声喝止炫飞外说下去。 炫飞抹了一下眼皮,转身出去了。柔心轻轻地推开了公子清浅,端起了药碗。 “对不起!”柔心低着头不敢看公子清浅。她的凄婉的模样令公子清浅怜惜不已。 “是我不好!让你去做棋子,苦了你了!”公子清浅替柔心拭去脸上的泪痕。 “药都凉了!我去温一下!”柔心拿着药碗欲起身。 “不用!”公子清浅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柔心用自己的手帕给公子清浅擦拭嘴角。她的动作轻柔,目光柔和。公子清浅的心微微地颤抖着。他情不自禁的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柔心的额头。 两片红晕飞上柔心的脸颊。她羞涩地看了一眼公子清浅,然后拿着药碗快速起身走了出去。 “你不该这么纵容她!”炫飞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色诱公子瑾阑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公子清浅抬眼看向一脸不忿之色的炫飞。 “可是她却爱上了他!”炫飞还是不依不饶的理论着。 “那是人之常情!她毕竟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公子清浅为柔心辩解的时候,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算了!你都不在意,我瞎操什么心!”炫飞撇撇嘴走到公子清浅身后躺下了。 晌午十分,柔心将草庐里的两张矮几搬到公子清浅的面前。 药翁端着可口的饭菜笑咪咪地走了进来。他的白胡须上还粘着饭粒。炫飞闻到了菜香猛地坐了起来。 “老头儿!你偷吃!”炫飞一高蹦到药翁的面前捏下他胡须上了饭粒叫道。 “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家。我吃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算偷吃呢?”药翁瞪着眼睛一本正经而辩解着。 “也是!”炫飞眨了眨眼睛觉得药翁说得在理。 “快坐下吃吧”柔心给大家分发了筷子。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很香。药翁感觉自己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就老了!”药翁放下碗筷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感叹道。 “嗯!趁着年轻胃口好,多吃一点!”炫飞将最后一块肉夹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却把肉给了柔心。炫飞瞪着眼睛看着柔心开心地吃着那块肉,他猛地将眼前盘子里的菜一股脑儿地倒在了自己的碗里。 公子清浅看着炫飞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哭笑不得。 “他看起来比你小多了!”药翁看着炫飞对公子清浅道。 “我们同岁!都十九!”炫飞抹了一下嘴角,咽下最后一口饭菜。 “老伯是说你的言行像个孩子!”柔心笑着捡拾碗筷。 “孩子?也是!满天下也找不出比他心眼儿多的人!”炫飞嘟囔着拎着两张矮几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他就这脾性!改不了了!”公子清浅的眼里含着笑意。 “这样活着不累!”药翁站起身道。 “是不累!就是常被他欺负!”炫飞跟在了药翁的身后。他对药翁的接骨术十分的钦佩。这几天他老是磨着药翁教他。 药翁也琢磨着自己的这门医术不能失传,于是答应教炫飞。炫飞也将药翁哄得十分的开心。 药翁的儿子陆喜上山来看他的祖父。他看到柔心等人心里很是吃惊。 “你不是死了吗?”陆喜的话使得药翁和关世勋一头雾水。 “我还活着!”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喜。 “你们是逃到这里的?”关世勋讶异地看着公子清浅。 “是!因为你看到了我。为了避免你泄露我活着的消息,所以……”公子清浅不用再说下去了。 “你大可告诉我实情。我不会说出去的。”关世勋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满以为自己遇到了知音,却不料是这个缘故留了下来。 “我们初次见面,不得不防着!”公子清浅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恐怕还因为我是临国人的原因吧!”关世勋倒是有自知之明。 “不错!”公子清浅并没有否认。 “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一丝情义?”关世勋还是心有不甘。 “你现在是我们的朋友了。”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关世勋受伤的心有所缓解。 “陆喜!不可对外人提及此事!”药翁嘱咐道。 “晓得!”陆喜一笑,露出了一对虎牙。 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药翁的脸红彤彤的。 “别喝了!”陆喜按住了药翁的酒碗。 “你别拦着!”炫飞伸手推开了陆喜。他给药翁的酒碗满上。 “还是我徒弟懂事儿!”药翁端着酒碗的手抖了一下,酒泼洒了出来。 “炫飞!药翁年岁大了!”公子清浅拿过药翁手里的酒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爷爷!我们去躺会儿!”陆喜扶着药翁躺到了床铺之上。 “炫飞!你出来一下!”陆喜走向了药庐门口。 “我去去就来!你们等我!”炫飞趔趄着起身走出了药庐。 “你们也去看看!别让他们伤了和气。”公子清浅担忧地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炫飞迷医术 炫飞走出草庐,看到陆喜站在一棵古树之下背对着他。他走过去拍了一下陆喜的肩。 陆喜的肩一沉,反手抓住炫飞的胳膊就是一拧。 按理说,炫飞的功夫也不差!可就是没有躲开,他被迫单膝跪地龇牙咧嘴地叫道:“我可以将接骨术传承下去不好吗?” “陆喜!放手!”柔心走过去碰了一下陆喜手臂上的麻穴。陆喜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柔心这才松了一口气,拉起了炫飞。她还真怕炫飞用毒对付陆喜。 “我家的东西用得着你来继承?”陆喜掐着腰瞪视着炫飞。 “你要是能行!你爷爷就不会教我了!”炫飞这直来直去的脾气确实容易惹祸。 陆喜听了火气更大了。他推开了柔心,朝炫飞的面门就是一拳。 炫飞这会儿已经有了防备,他闪身躲了过去。 “你别逼我出手!”炫飞后退着道。 “关兄只是看热闹的么?”公子清浅的声音在草庐里响起。 关世奇还真是想看看炫飞的能耐。不过公子清浅既然已经开口,他自然得上前劝解一二。 陆喜的拳头被关世奇抓住了。柔心拉着炫飞进了草庐之内。陆喜也被关世奇推进屋里。 “陆喜!我的这门医术不能失传!”药翁躺在榻上闭着眼睛道。 “我知道!可是我这心里就是憋的难受!是孙儿不才!”陆喜跪在了药翁的脚下。 “这门医术本来就不容易掌握!这也怪不得你!以后你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可不许再动手了!”药翁慢慢地坐了起来。他摸索着从怀里拿出了一粒药丸吞下肚去。 “师傅你吃的是什么?给我一粒!”炫飞走过去伸出了手臂。 药翁只好给了炫飞一粒。炫飞放到嘴里后笑了。那药丸芳香宜人,他的酒劲儿也醒了几分。 “师傅!您既然收我做徒弟,索性把你的医术都教我好不好?”炫飞坐到了药翁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胳膊道。 “你得寸进尺!”陆喜爬起来就要去抓炫飞。 “陆喜!爷爷刚才说什么来着?”炫飞的话使得陆喜快要抓住他肩头的手缩了回来。 “来!坐这儿!”药翁拍了拍自己右边的榻板道。陆喜没好气地坐在了药翁的右边。 “陆喜!医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可私藏起来!”药翁语重心长地劝解着。 “那你为什么还躲在这里?”陆喜不服气地脱口而出。 “我都这把年纪了,只想多活几年!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不是?”药翁拍了拍自己孙儿的肩膀。 想不到药翁不但医术高超,他的思想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柔心在心底暗暗地叹服。 “嗯!我一定替你将这门医术传下去!”炫飞信誓旦旦地道。 公子清浅在心里嘀咕着:你爹让你好好学医术你不干!现在倒是迷上了! 炫飞每天闲着没事做闷得慌,所以遇到一个感兴趣的事儿自然不能放过。他在医学上的天赋过人,药翁教起来得心应手。他们师徒二人的关系自然很是融洽。 关世勋见炫飞学医入了迷,便主动担起了照顾公子清浅的活儿。 柔心每天除了照顾公子清浅的饮食起居和熬药外,还得给大家洗衣做饭。她可是忙得团团转。幸亏有关世勋从旁协助,柔心才偶尔透口气歇一歇。 公子清浅每天看一些药翁的医书打发时间。关世勋跟炫飞下山采买时买了棋回来让公子清浅教他。 公子清浅便觉得时间过得总算快了些。他的生活也有了些乐趣。 转眼间,新年到了。陆喜置办了一些年货上了山。 柔心让炫飞照顾公子清浅。他和关世勋下山给大家买新衣。 苍梧县城的集市还真是热闹。柔心毕竟是女孩子心性。她东看看,西瞧瞧,对什么都感兴趣。 关世勋只是默默地跟在柔心的身后。他看到了温婉可人的柔心的另一面。他喜欢柔心现在的样子。一个毫不做作,喜形于色的样子。 一家规模不小的成衣铺子映入柔心的眼帘。她回头望了一眼关世勋便进去了。 关世勋抬头瞅了一眼店铺的名字。“芳草轩”三个绿色的字十分的醒目。 铺子里的服饰使得关世勋有些眼花缭乱起来。 柔心拿着一件墨绿色的衣服让关世勋去试。关世勋穿上以后,十分的合体。 “你现在看起来像个贵族!”柔心瞅着眼前气质完全变了样的关世勋。 “这件不合适!那件土黄色的很适合我!”关世勋指着铺子老板娘头顶那件道。 “那件衣服颜色差了些!”柔心觉得关世勋穿墨绿色很好看。 “给这位公子把这件衣服取下来!”老板娘冲铺子里的一位伙计叫道。 关世勋进去换衣服了。老板娘小声对柔心说:“他是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也是!我的确不知道他的底细!”柔心喃喃道。 关世勋出来了。他穿着土黄色的衣服看起来更像一个侠士。 “就这件了!”关世勋抬起手臂看了看道。 “嗯!”柔心去选自己和其他人的衣裳了。 柔心穿着一套红色的衣裙,外罩月白色的长袍出来了。 关世勋只觉得眼前一亮,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柔心的美使得他心动。但是心动的不止他一个。 “好美!”一位身穿黑皮毛狐氅的公子走进了芳草轩成衣铺。 柔心礼貌性地施了一礼,然后他进里间换衣服去了。 “在下柳千秋!阁下是和这位姑娘一起的吧!”柳千秋走到关世勋面前拱手道。 “关世勋!她是我朋友的未婚妻!”关世勋为了少些麻烦才如此说。 柔心拿着衣服包裹出来算账。柳千秋走到他的身边道:“这家铺子是我的家业。衣服钱就免了吧!” “公子的美意奴家心领了,衣服钱还是要付的。”柔心拿出了银钱付了账。 柳千秋看着柔心和关世勋走出了铺子,心里有些怅然。 “只要她没嫁,公子还是有机会的!”铺子的老板娘瞄了一眼柳千秋道。 “卢裘!跟上去看看他们住在哪里!”柳千秋冲门外吩咐。 柔心和关世勋顺道还买了一些过年用的东西,然后他们二人上了山。 “有人跟着我们!”关世勋轻声对身边的柔心道。 柔心停下脚步回身望去,她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她相信关世勋,所以他们二人走进了路边的林子里。 柔心和关世勋虽然甩掉了跟踪他们的卢裘,但是他们二人却迷路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巧遇苍梧双乌 公子清浅见天色已晚,柔心和关世勋还未归,心下便有些着急。 “炫飞!你和陆喜一起去看看吧!”公子清浅看着正在烤兔肉的炫飞道。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他们八成是迷路了。”陆喜不喜欢和炫飞同行,便独自一人去寻柔心二人了。 柔心和关世勋见天渐渐地黑了,心里不免有些慌了。 “我们这么不知方向的走也不是办法!”关世勋停下脚步看着四周的密林道。 “嗯!我们找个林子稀的地方燃起火堆,他们如果来寻还可以发现我们的踪迹。”柔心的想法得到了关世勋的赞同,于是二人就开始捡拾树枝。 “那里比较空旷!”柔心指着林间一片空地道。 他们二人点起了火堆。柔心将带有绿叶的树枝放到了火堆上。浓烟滚滚冒出,柔心呛得跑到了林子边上咳嗽着。 “他们在那边!”立在草庐门口的药翁看着远处的密林中冒起的浓烟道。 炫飞闪身出了草庐。他欣喜地叫嚷着:“嘿!他们还挺聪明的嘛!我去寻他们!”炫飞刚要走,却被药翁一把抓住了! “一路别忘了做好标记!别连你也走失了!”药翁不放心地嘱咐着。 “我是炫飞!丢不了的!”炫飞的嘴角一撇,人已经冲了出去。 “他的方向感很强,不会迷路的!”公子清浅知道了柔心二人的下落,他的心总算放下了。 柔心和关世勋坐在树根底下看着火堆暗自出神。 “你真的喜欢公子清浅?”关世勋望着火堆上跳动的火苗轻声道。 “喜欢过!”柔心倒也不避讳这事儿。 “难道你们之间……”关世勋从柔心的话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曾经错过!不过又回来了!”柔心抱着包裹想象着公子清浅此时焦急的模样。 “你们的感情一定经历过不少波折吧!” “嗯!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柔心抬起头看着天边的圆月。 “总算找到你们了!”炫飞累得坐在了火堆旁不起来了。 “辛苦了!”柔心看到炫飞心情变得愉快起来。她和关世勋二人同时站起身走向炫飞。 “别动!”炫飞突然飞身而起。他踩着关世勋的肩头击落了正袭向柔心二人的乌雀。 柔心和关世勋二人转身一看,在他们刚才坐过的地方站着两个面呈暗褐色的一模一样的人。在他们的肩上蹲着两只大乌雀。 “苍梧双乌?”关世勋在边关的寺庙里听主持说过这两个精通鸟语的奇人。 “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乌龙开口道。 “我们迷路了。所以在这里燃起火堆求救!”柔心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这里是我们的乌雀的领地。你们既然惊动了它们,就自己想办法出去吧!”苍梧双乌说完便隐身林中不见了。 柔心这才看到树林中的树上站着无数的乌雀。 “怎么办?”柔心看着身边的炫飞问道。 “这还不简单?我的毒可以使它们顷刻间殒命!”炫飞抬起了带着戒指的那只手臂。关世奇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并没有阻拦炫飞。 “不行!”柔心拉住了炫飞的胳膊。 “你有办法出去?”炫飞歪头看着拦阻他的柔心。 “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柔心不想再生事端。 “的确不妥!苍梧双乌听说很厉害。我们是来躲难的,不能再招惹是非!”关世奇开口道。 “那你们想办法吧!”炫飞坐在了火堆旁。他拾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星。要是搁在以往,以炫飞的脾气是不会听柔心二人啰嗦的。他为了公子清浅,只得隐忍自己的性子。 “太多了!”关世勋看着树上密密麻麻的乌雀头皮直发麻。 “它们会攻击我们吗?”柔心担心的是这个。 “没有苍梧双乌的笛哨,应该是不会的。除非我们刻意惊动它们。”关世奇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我们可不可以用什么东西引开它们呢?”柔心的话使得炫飞猛地站了起来。 “这个主意不错!” “可是我们不知道乌雀喜欢什么?”柔心发愁地看着炫飞。 “我们不知道,有人却知道!”炫飞说完看向林子的南面。 “你是说陆喜在那边?”柔心的反应挺快。 “他比我走得早!但是我是飞奔而来,所以反而比他早到。他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所以就躲在那里!”炫飞指着林中道。 柔心和关世勋凝神看向炫飞手指的那片林子,但是他们只看到黑黢黢的一片。 柔心三人静静地站在火堆旁一动不动。他们在等着奇迹的发生。 果然不出炫飞所料,树上的乌雀不知为什么突然飞起,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月光。柔心因为心惊而拉住了关世勋的衣袖。 关世勋正抬头看着那成片移动的乌云般的乌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袍袖一紧。他微微侧目一看,柔心雪白的小手正抓着自己的袍袖。她的又大又黑的双眸紧盯着天空的乌雀,白皙细腻的肌肤在夜色下格外的诱人。她那微微张着的小嘴使人忍不住有种去琢一下的冲动。 关世勋的喉咙动了动。然后他费力地挪开自己的目光。 “走!”炫飞见天边露出了月光便带着柔心二人向来时的路而去。 药翁坐在榻上打着盹儿。公子清浅则笔直地坐在草垫子上看着门口。他不知道为什么柔心等人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一抹淡淡的忧愁爬上了他的眉梢。 地上一道淡淡的影子映入公子清浅的眼帘。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公子!对不起!我们遇到点麻烦,在山间迷路了!”柔心走到公子清浅身前施礼道。 “回来就好!”公子清浅发自内心的声音。 “清浅!我们遇到了苍梧双乌!他们长得可是一模一样的!”炫飞快步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坐下了。 “没招惹他们吧!”公子清浅的心里吃了一惊。苍梧双乌能驱使乌雀攻击人,据说很是厉害。 “没有!有人将他们引开了!”炫飞看着刚走进来的陆喜道。 “陆喜!你是怎么将他们弄走的?”柔心好奇地询问道。 “我烤了一些野味!”陆喜坐在了药翁的身边。 “我去给你们拿吃的!”药翁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 “我去!”柔心抢先出了屋子。药翁点了一下陆喜的脑门道:“你将来给我娶个这样的媳妇回来!” “哪儿那么容易啊!”陆喜将药翁拉着坐了下来。 柔心端来了药翁做的饭菜。大家一尝,每道菜都有股药味。 “这是药膳,吃惯了就好了。”药翁用筷子点着盘子道。 “明天还是柔心做饭吧!”炫飞将碗里的饭划了到嘴里放下筷子道。 “真没见识!”陆喜不满地嘟囔着。他吃惯了药翁做的饭菜,自然觉得很好吃。 “我家里的厨子做的药膳可不是这味儿!”炫飞走到草垫子里面躺下了。 他的脾气倒是收敛了许多!公子清浅当然明白炫飞是为了自己才改了性子的。他的心里不免生出愧疚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晓情事 柔心和往常一样一大早起来忙活着。药翁因年岁的缘故,也早早地起床生了炉灶。 大家吃完早饭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柔心给公子清浅端来的热茶。公子清浅喝了茶,开始询问柔心他们迷路的缘由。 柔心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公子清浅听了只说了一句:“你以后不要再下山了。” “嗯!”柔心知道麻烦是因自己引起的。所以尽管她心里不愿意,却应了下来。 关世勋在外面看了一会儿药翁教授炫飞和陆喜医术,然后他就回来同公子清浅下棋。 关世勋虽然次次输,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公子清浅越发的觉得这个关世勋将来必有大的作为。 午饭过后,药翁将公子清浅腿上的木板取下。他摸了一阵子公子清浅的右小腿骨点点头。 在一旁紧张的脸色有些绯红的柔心松了一口气。 陆喜端来了捣好的草药,药翁将它涂到了公子清浅的腿上。然后他用麻布缠住了公子清浅的小腿。 “记得不能走动!”药翁嘱咐公子清浅。 “多谢!”公子清浅点点头道。 柔心帮公子清浅盖好被子,然后替他捏按另一条腿。 公子清浅微合双目,尽量放松身子,调整呼吸。 “你是不是弄痛了他?”炫飞看着公子清浅脸色微红质问柔心。 “不会吧!我没动他的那条腿!”柔心抬头看了一眼公子清浅。 “不痛!”公子清浅睁开眼睛无奈地看着炫飞。他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什么也不懂呢? 柔心走到公子清浅的背后边给他按摩肩背,边轻声地问道:“痛吗?” “不痛!很好!”公子清浅微笑着道。 “你好生侍候着!不许弄痛他!”炫飞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炫飞!出来!”门口的药翁实在是看不过眼,就把炫飞唤了出去。 “什么事儿?”炫飞不解地看着药翁。 药翁将炫飞拉到了一旁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炫飞揉了揉鼻子道。 “有女朋友吗?” “算是有吧!”炫飞坐在了半截树桩上莫名地看着药翁。这老头儿不是想给我找媳妇吧! “他喜欢柔心你不知道?”药翁见炫飞还没开窍便急了。 “知道啊!”炫飞愣愣地瞅着药翁。 “你是不是短根弦啊!”药翁面对炫飞简直是哭笑不得。 “有话您就直接说!”炫飞耐不住性子了。他掐着腰站了起来。 “他喜欢柔心就会脸红,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你懂吗?”药翁的鼻尖都出汗了。 “不懂!”炫飞的话使得药翁无语了。 “总之一句话,别去打扰他们!”药翁的这句话炫飞听明白了。 “早说不就结了?切!”炫飞抬腿走到了药碾旁磨起药粉来。他其实是在认真地琢磨着药翁的话。但是他实在是弄不明白了。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活儿直接去问公子清浅。 柔心见炫飞进了草庐便出去给公子清浅煎药去了。 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半晌没言语。他不知怎么开口问。 “你有话要跟我说?”公子清浅瞅着低头看着自己手的炫飞问道。 “嗯!” “说吧!”公子清浅见炫飞没了下文觉得很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你喜欢柔心是吧!”炫飞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来。 “有什么不妥么?”公子清浅愣了一下,然后反问炫飞。 “所以她给你按摩的时候你会脸红?”炫飞抬头直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表情不自然地瞅了炫飞一眼,然后几乎是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一个字:“是!” “喜欢一个人倒底是什么感觉?”炫飞的好奇心陡起。 柔心端着茶走到半路门口听到炫飞的话愣住了。 “脸红、心跳、呼吸不畅、浑身发热!”公子清浅用手将炫飞的脸推到一边。他实在是受不了炫飞了。 “噗嗤!”柔心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都是你!”炫飞一高蹦了起来,掐着腰叫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柔心将茶端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你懂吗?”炫飞不服气地道。 “当然!”柔心微笑着抬起头来。 “那你给我讲讲!”炫飞拉着柔心就要往外走。 “好!”柔心起身就要随炫飞出去。 “站住!”公子清浅觉得他们二人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了?”炫飞扭头看着公子清浅疑惑地道。 “你要知道什么问我就好了!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公子清浅此时觉得自己的头有两个大。 “我去熬药了!”柔心跑出了草庐。公子清浅毕竟出身士族之家,对一些事儿很在意的。而柔心自小就是孤儿,哪里有人跟她说这些? “你们士族子弟就是规矩多!”炫飞不得已又坐在了草垫子上。 “人活世上就得懂规矩!”公子清浅认真地道。 “行!你说!我听着!”炫飞现在什么都依着公子清浅。谁叫我们是兄弟呢?炫飞瞅了一眼公子清浅的右腿,然后他又看了看公子清浅的眼睛。 经过了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下的公子清浅依旧面容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炫飞知道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在意呢? “你面对红儿时有没有想拥抱她的冲动呢?”公子清浅一本正经地问炫飞。 “没有!”炫飞摇摇头。 “那你离开她这么久不想她么?” “想她做什么?”炫飞将右腿支了起来。 “那你想过小梦吗?”公子清浅眯起了眼睛瞅着炫飞。 “好端端地提她做什么?”炫飞有些不自在起来。 “如实回答!不然我怎么教你?”公子清浅的右手放到了被上,不自觉地捻着手指头。他的直觉告诉他,炫飞喜欢的人是小梦。 “有时做梦会梦到她!”炫飞的脸开始发红。他低着头不敢看公子清浅的眼睛。 “你喜欢的人是小梦!”公子清浅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她可是五毒门的人!”炫飞小声嘀咕着。 “喜欢一个人,不会在意她的出身和地位的。”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就像你和柔心!”炫飞抬起头看向公子清浅。 “你总算开窍了。但是你们很难走到一起。她和你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公子清浅把话挑明了。他知道小梦本性不坏,不然那次刘涛早就没命了。可是她是公子瑾阑的人。自己和公子瑾阑是死对头,炫飞怎么可能和小梦有什么结果呢? “知道了!”炫飞蔫头耷脑地站起身来走出了草庐。 公子清浅看着炫飞没精打采的样子叹了口气。但愿他陷得不深!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速之客 公子清浅在上鱼园设宴款待魏无镜。魏无镜不知不觉间就醉了。他这一醉就是三日。 柔心在杭州已经和丝绸大户乔举慎订下了丝绸贡品生意。她已收到公子瑾阑的线报,魏无镜不日便回杭州。可是柔心等了三天也不见魏无镜回府的消息。 护送柔心去杭州的车夫将此事传回了公子瑾阑府邸。 公子瑾阑着人一查,得知魏无镜醉在了公子清浅府邸。他气得是七窍生烟。如若果魏无镜再不回杭州,柔心将没有理由待在那里了。 柔心倒是有了主意。她假装生病住在了客栈里。 公子清浅得知此事长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魏无镜酒醒之后,离开了公子清浅的府邸回杭州了。 柔心听说魏无镜回家了。她便好生地拾掇一番,然后去拜访他。 魏无镜见了柔心自然是欢喜。谁人会不喜欢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孩子? 柔心先是谢了魏无镜的相救之恩,然后说了自己来杭州的目的。 魏无镜听了微微一笑道:“难道公子瑾阑府里没人了么?” “是夫人要几块上好的丝绸做衣裳!公子就让奴婢来帮着选一选!”柔心按照公子瑾阑的吩咐说了。 “既然如此,你就在我府上多住几日!”魏无镜给柔心倒了酒。 “不了!我的事已了,近日就要回去复命了!”柔心喝了杯中酒起身就要走。她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眩,便不解地看向魏无镜。 “你的脸色不太好!红娘!还不去请郎中!”魏无镜亲自扶着柔心去了客房。 柔心觉得自己没有喝多啊!她躺在床上还觉得天旋地转的。 郎中很快就来了。诊断的结果是柔心的身子太虚弱,又连日劳累,所以体力不支! 柔心觉得好像不对劲儿!自己的身体一向都很好的,怎么会虚弱至此? “你好好在我府中歇息,不必急着回去!公子瑾阑那边我会给他送信的。”魏无镜说完就走了。 柔心想试着起床,却感到浑身没有力气。她只好继续躺在了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娘给她端来了汤药。柔心喝了以后就睡着了。 柔心醒来时,一个身穿粉衣的丫头走了过来。 “姑娘醒了!我叫秋儿!是来侍候您的!”秋儿看着柔心要起来,便过来帮忙扶了一把。 “我睡了多久!”柔心从关着的窗户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现在是正午。公子吩咐您要是醒了,就同他一起吃午饭!” “好!”柔心想要穿鞋。秋儿却已经帮她穿上了。 柔心在秋儿的搀扶下来到了魏无镜吃饭的花厅。 “我好像昨天也没喝多!”柔心的脸红了起来。 “郎中说了,你只是身子虚而已。这是补汤,喝了对身体恢复有益!”魏无镜亲自给柔心盛了汤。 柔心喝了汤后开始出汗。她匆匆吃了几口饭后就离席了。 红娘已经吩咐人给她备了洗澡水。柔心泡在浴桶里才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 秋儿给柔心拿来了新衣。柔心穿上以后照着镜子觉得很好看。 “姑娘穿红色的更美!”秋儿禁不住夸赞道。 柔心只是笑笑,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梳妆。 “您告诉公子,明天我就回去了!”柔心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精美的丝绣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不喜欢?”魏无镜走了进来。 “公子!姑娘说她明个儿就回了!”秋儿施礼道。 “不急!我已经和你家公子打过招呼了!你可以在我这多住些日子!”魏无镜看着身穿华美红衣,犹如仙子般美丽的柔心不禁露出了微笑。 魏无镜见过的美人多去了。所以他并不会为美色所动。但是他喜欢看美人,就如同欣赏一件工艺品一般。 “我……”柔心想说不,但是她又停住了。自己来此不就是为了留在魏无镜的身边探查的吗? “走!我带你去逛逛园子!”魏无镜走出了客房。柔心只好跟着魏无镜欣赏它府中的美景了。 这园子之大超出了柔心的想象。如果没人引路,柔心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会弹曲子吗?”魏无镜将柔心带进了艺苑。那里正在排练的舞姬们纷纷退下了。 “会!”柔心轻声道。 “那我们合奏一曲如何?”魏无镜坐在了古琴前。 柔心也坐下了。她面前的是一把绿色的焦尾琴。 魏无镜的琴声响起,柔心随之附和!一曲弹罢,魏无镜不禁对柔心另眼相看。不过他的心中存了疑惑。一个婢女是如何会有这么好的琴技的? 难道是公子瑾阑教的?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就不一般了。 “你的公子都已成亲了,你就没想过要嫁人?”魏无镜探问。 “我不想做妾!只想一世一双人!”柔心回答的很干脆! “哦?”这回答使得魏无镜有些吃惊。难道她和公子瑾阑之间没有男女私情? 魏无镜留下柔心自有他的目的。他想通过柔心多了解一下公子瑾阑。 柔心在魏无镜的府里觉得不自在。她不但什么事都不用做,还有人伺候,简直就是过上了大小姐的生活。 魏无镜也几乎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带着柔心和红娘游山玩水,把个杭州游了个遍! 柔心通过观察,并未发现魏无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她决定两日后回京。 就在柔心临行的前一天夜里,她坐在了屋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边请!”管家刘伯的声音引起了柔心的注意。她从屋顶向下看去,一位蓝衣白面的中年人跟着刘伯向魏无镜的院子走去。 什么人会这么晚去见魏无镜?柔心踩着屋瓦跟着他们前行。快到魏无镜的院子时,柔心被人拉住了手臂。她本能的出手与那人相搏。 “是我!刘涛!”公子清浅的侍卫刘涛不得不报出名子。 “你怎么来了?”柔心奇怪的问道。 “公子不放心你一个人来魏府。所以吩咐我暗中保护你!” 柔心听了刘涛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刚要飞身去魏无镜的院子里。 刘涛按住了他的肩道:“你等在这里!我去!” 柔心看着身轻如燕的刘涛去了魏无镜院里的屋顶。她也悄悄地施展轻功躲到了魏无镜院里的树上。 那人进到魏无镜的书房里就再也没出来。只有刘伯一人提着灯笼走出院门。 一更过后,魏无镜的书房里熄了灯火。魏无镜和那人始终没有走出书房。 柔心只好按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刚坐下解开发髻,刘涛便从窗户进到了她的屋里。 “那人和魏无镜的关系密切!他们在言谈之中说要利用公子!”刘涛将自己听到的告诉了柔心。 “为什么?”柔心不解地问。 “不清楚!如果是求财,他大可直接跟公子谈!” “你的意思是说,他真的有问题?” “是!”刘涛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可我明天就要离开魏府了!”柔心懊恼地道。 “我去传信给公子!看看他有什么法子?”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他乡过新年 “公子!你为何答应去他的府邸过年?”柔心见柳千秋走了就蹲下身子看着刚转过身子的公子清浅。 “我们必须离开此地。所以只能暂时稳住他!”公子清浅眼里似乎起了一团云雾,使柔心看不透他的心思。 “我们能去哪儿?” “你就是个惹祸精!这个年恐怕是过不成了!”炫飞一进门就嚷嚷起来。 “炫飞!”公子清浅扶着柔心的手臂坐了起来。他不让炫飞再说下去了。因为柔心的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你们都走了,我爹怎么办?”陆喜一脸的不快神色。 “都得走!包括你!”公子清浅摸了摸自己的伤腿道。 “后山有一条下山的路,要走就趁今晚!”药翁说完就去收拾东西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所以他明白公子清浅的顾虑。 炫飞和关世勋花了半个时辰做好了一个担架。大家收拾停当便连夜往后山而去。 后山的路少有人走。药翁在采药时发现了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 山路崎岖不平。炫飞和关世勋抬着公子清浅走得很吃力。 他们在一处很陡的地方停了下来。炫飞要背公子清浅,却被关世勋抢着背在了身上。 公子清浅虽然不愿三番两次地承关世勋的情。但是事到临头,他还是身不由己了。 炫飞扛着担架走在了最后。他们下到山下时,天已破晓。 “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公子清浅坐在担架上闭着眼睛道。 柔心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大家默默地吃了起来。 “去哪里?”炫飞终于忍不住问道。 “义阳!”公子清浅脱口而出。 “去投奔七皇子?他会留下我们吗?”柔心担心地问道。 “会!”公子清浅的答案是肯定的。 关世勋却皱起了眉头。真要去义阳,他就不得不离开柔心他们了。他是临国的皇子,虽然不受重视,但也不能落在镇守边关的七皇子的手中。 公子清浅一行在晌午转到了临贺郡。炫飞和关世勋进城购买了两辆马车和备品。 公子清浅坐在马车里觉得自己的腿肿胀的厉害。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银钱?”公子清浅看着正在给自己拿捏腿的柔心问道。 “董心平给的!”柔心的声音小的像蚊子。要是别的女孩,一定会说谎。毕竟董心平是真心喜欢公子清浅,她的情义在关键时刻显而易见。 “我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日后我会还她的情。”公子清浅觉得自己有些倦了。他慢慢地躺下了。 董心平为了救自己嫁给了公子瑾阑,这份情他如何还的了呢?公子清浅在心里叹了口气。 董心平此刻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公子瑾阑待她是极好的。虽然他还未忘记柔心,但是他很欣赏董心平豪爽的心性。 途安对这个夫人也是赞赏有加。董心平从不干涉公子瑾阑的事儿。 府里的事务她只管她应该管的。府内的丫头们也不乱说话了。 董心平也极其欣赏公子瑾阑的才能。自从他任了丞相之职,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将朝堂之上的风气扭转。各部官员各司其职,丝毫不敢懈怠。她回家看望父母时,父亲也对公子瑾阑佩服得五体投地。 公子瑾阑唯一对自己不满意的是无法使七皇子交出兵权。七皇子始终是当今圣上的一块心病。 七皇子按公子清浅的策略行事。他既不回京,也不过问朝堂之事,只在边关操练兵马。他对公子清浅的死很是惋惜。他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公子清浅等人已经到了始兴郡。他们的马车停在了东阳客栈的后院里。新年将至,客栈里少有客人。 “老板!劳烦将浴桶送到甲字一号房间!”关世勋吩咐道。 “后堂有浴室的!”老板从桌案上抬起他那厚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关世勋。 “我们加银钱!”柔心推开门道。 “那奇!将浴桶送到甲字一号!好生侍候着!”老板直起身子,抻着脖子喊道。 公子清浅泡在浴桶里,感觉舒服多了。士族子弟爱干净的毛病他也有。 柔心红着脸给他洗头发。炫飞和关世勋都不见了踪影。 关世勋是被炫飞拉走喝酒去了。关世勋的酒量不比炫飞差,但是他却喝醉了。他告诉炫飞。他从来没对哪个女人动心过。柔心是第一个! 炫飞却让他离柔心远点。他们二人因醉酒而扭打起来。 陆喜站在楼上看热闹。药翁劝不住,只好去敲公子清浅房间的门。 柔心听说炫飞和关世勋打起来了,就赶紧下楼劝架。 关世勋见到柔心松了手臂。炫飞抹了一把鼻血冲关世勋挥挥拳头走了。 药翁和陆喜将公子清浅扶出浴桶安置在床上。 药翁查看了公子清浅的腿伤。他告诉公子清浅碎裂的腿骨已经开始愈合了,让他好生将养着。 柔心见公子清浅的腿不再用夹板固定和上药了,她的心里很是高兴。 新年的那天,公子清浅一行到了桂阳郡。他们在客栈附近的一家小酒馆里吃了年夜饭。 酒馆的夫妇没有其他亲人,所以他们二人热情地招呼公子清浅等人。 炫飞喝醉了说真想自己的父母,惹得大家情绪低落起来。 公子清浅也不禁黯然神伤。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和家人在一起。 京城侯府今年也格外的冷清。侯府受到打压,公子清城受到排挤。他大过年的被派到外面去给那些告老还乡的官员们送慰问物品。 公子清月在侯府陪着父母亲过新年。他并不知道公子清浅没死。所以他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老侯爷只是喝闷酒,一句话也没有。公子清月给父亲斟了杯酒,然后他拿着酒壶和酒杯起身去了家里的忠义堂。 “二哥!这杯酒是敬你的!”公子清月上了香,然后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 “二哥!愿你在天之灵保佑大哥平安归来。”公子清月知道皇上记恨侯府,所以他很替大哥担忧。 公子清月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大哥公子清城在大年初六返京途中遇袭。跟随公子清城的一众人等皆死余非命。 公子清城的武功不在公子清浅之下,所以能得以逃脱回来。 老侯爷见自己的长子死里逃生,便让他辞去官职闲在家里。 “爹!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公子清城忙惯了,一旦闲下来便百般的不适应。 “快了!”老侯爷的话使得公子清月有些发蒙。他隐约能听得明白爹爹话中的意思,心中不禁骇然。难道一辈子忠于朝廷的爹爹要谋反不成?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治病救人 公子清浅一行过了清东郡来到了长沙郡。他们在客栈休息了一宿,打算天明赶路。 炫飞一大早便去集市上买了些物品放到了马车上。他刚要进客栈,就听见了凄惨的哭声从对面的巷子里传出。 炫飞见行人纷纷前去查看究竟。他也跟着人流来到了十八巷的一户人家。 大家从大门望见四个家仆模样的人要抬走担架上的人,可一个绿衣女子死活不让抬走。 “他还活着呢?” “活不成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叹了口气。 “哎!那也得人咽了气啊!”炫飞看不过眼,推开人群走进了院子里叫道。 “他得了急症,会传染的!”管家急忙道。 “我看看!”炫飞掀起了那病人脸上盖得蒙布。管家和四个家仆迅速后退。 炫飞见那人的脸上被红疹覆盖着,也骇得倒退两步。 “别看了!我们快走吧!别染上了!”几个站在门前的人扭头就往后走。一时间,门外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真得抬走!”炫飞将蒙布盖好道。 “她真的没死!”那女子无助地坐在了地上。 “你们抬着他跟我走!兴许有人能医好他!”炫飞说着便出了院子。 “真的?”女子一骨碌爬了起来。家仆们看着管家。 管家点点头。他只要将人送出去就算完成了主人的命令,至于送去哪里已经不重要了。 炫飞将他们带到了离客栈不远的林子里的一处空地。 “你守着他!我去请人来医他!”炫飞看着那位绿衣女子吩咐道。 “多谢恩人!”那女子跪地给炫飞磕头。 “别!”炫飞跳着躲开了。 炫飞回到客栈发现大家都立在马车前瞪着他。 “现在还不能走!师傅,有个急症的病人需要你去救命!”炫飞从马车上拿了药翁的药箱,拽着药翁的胳膊就走。 “你倒底要干嘛?”陆喜拦住了炫飞的去路。 “让开!救人要紧!”炫飞一把推开了陆喜。 “陆喜!让他去!”公子清浅在车里发话了。陆喜只好让开路。 “师傅!就是这个人!”炫飞指着担架上的病人道。 药翁揭开蒙布也下了一跳!他给病人搭了脉,然后在药箱里翻腾起来。 “你找什么?”炫飞蹲在药箱边问道。 “驱风丹!”药翁拿起一个白色瓷瓶看着。 “是这个吧!”炫飞拿出一个只剩一个叉字的瓶子递给了药翁。 “臭小子!真有你的!”药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药翁将红色塞子拽了下来,然后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到了病人的口中。然后他在病人的锁骨上端一点,病人便将药丸吞了下去。 “银针!”药翁挽起了衣袖开始施针。炫飞一眼不眨地看着药翁的手。 药翁给他讲解着施针的诀窍,炫飞用心记着、学着。 “这是每天外敷之药!明天我再去给他施一次针就无碍了。”药翁边收拾,边道。 “他这病不传染吗?”一个胆大的家仆问道。 “他只是起了风毒疹,怎么会传染呢?”药翁不高兴地道。 “谢谢你救了我!”那病人的手拉住了药翁的衣襟。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药翁站起身提着药箱就走。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绿衣女子连忙跪下磕头。 “别磕了,回去吧!”炫飞拉起了绿衣女子。 药翁和炫飞在路上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公子清浅他们先走。 公子清浅听了那人的病情后同意炫飞和药翁留下继续诊治病人。 公子清浅四人乘坐马车继续前行。炫飞和药翁留宿在客栈里。 两天后,那病人的疹子开始消退,人也能行动自如了。炫飞和药翁才放心地上了马车。 “恩公!等等!”绿衣女子和那病人来到客栈门口。 “不用送了!请回吧!”炫飞拿起了马鞭。 “我们想和你们一起走!请恩公不要嫌弃我们!”他们二人躬身施礼。 “你们是做什么的?”炫飞跳下马车问道。 “我是那家的护院,崔岩!她是我妹妹崔彤!我们已经请辞了!”崔岩目光恳切地看着炫飞。 “一起走吧!”药翁在车子里发话了。 “上车!”炫飞本就是个爽快之人。他见师傅都开口了,就让崔氏兄妹上了车子。 “崔丙义是你们什么人?”药翁在车子里问崔氏兄妹二人。 “您认识我家父?”崔岩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人。 “他还好吧!”药翁温和地看着和崔丙义长得很像的小伙子。 “他已经过世了!”崔岩的眼中现出了悲苦的神色。 “他正直壮年,怎么会过世了?”药翁的心中不免一惊。 “家父因一块玉石而去了临国,返回时心情郁闷,没过三年郁郁而终!”崔岩似有难言之隐。 药翁听了嗟叹不已。故人定为情所累,终究逃不掉啊! 炫飞心里惦念着公子清浅,所以他的马车赶得飞快。 公子清浅四人在洞庭湖畔略做停留,等着炫飞二人。 柔心看着昔日大家一起诛灭五毒教的两大门徒时的庭院,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公子瑾阑。他娶了董心平会幸福的吧! 公子瑾阑现在的日子过得的确幸福。董心平和公子瑾阑朝夕相处后,渐渐地生了情。她学会了做夜宵。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将夜宵给枫炎,让他送进书房之内。 公子瑾阑的书房依旧不允许他人进入,董心平也不行。董心平的情义他还是会感觉到的。但是他忘不了柔心,所以他给董心平的爱是不完整的。 公子瑾阑看书简累了的时候就会看向茶桌。柔心的笑靥时常会出现在那里。那时的公子瑾阑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冰冷。他的脸上总是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公子!该休息了!”枫炎拉开书房的门走进来道。他看到了公子瑾阑望着茶桌时的样子。他的心底划过一抹担忧。 “公子!你放不下她,为何还放她走?”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成全她不好么?”公子瑾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心痛了起来。他有些嫉妒起公子清浅来。公子清浅虽然残了,败了!但是他却拥有了柔心。她不会忘了自己吧!公子瑾阑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柔心此时正坐在屋顶看着天上的繁星。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公子瑾阑府邸书房的情形。公子瑾阑正坐在几案后看着书简。红烛垂泪,光影摇曳……他现在应该休息了吧!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清浅伤情 炫飞等人终于赶到了西湖畔的那座宅院。公子清浅见炫飞带回来两个人便问缘由。 药翁说他们是故人之子女。公子清浅便不再查问了。大家商量一下决定明日清晨再继续赶路。 夜色来临了。柔心依旧坐在屋顶回忆着往事。 “你还不睡吗?”炫飞一觉醒来看到公子清浅仍然在看书,便走到茶桌旁倒了一杯茶喝下肚去。 “睡不着!”公子清浅和炫飞之间从来不隐藏彼此的想法。 “那我去把柔心叫来陪你!”炫飞转身看着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没言语,只是指了指屋顶。炫飞立刻明白他为什么睡不着了。 “她的心里还没忘了他?”炫飞的眉毛立了起来。 “嘘!她需要时间!”公子清浅说的挺轻松,可是他的心里难受得很。不然他也不会睡不着了。 柔心一早起床去打水梳洗。她来到井边发现炫飞坐在井台之上对她怒目而视。 “你怎么了?”柔心放下铜盆开始去摇辘轳。炫飞却把柔心刚提上来的水桶打翻了。 “你这是做什么?”柔心不解地看着炫飞。 “他昨夜没睡好!”炫飞指着柔心叫道。 “他的腿又痛了吗?”柔心跑向了公子清浅的屋子。 公子清浅正靠着枕头坐着等柔心。他看到柔心急急地跑了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腿昨晚又痛了吗?”柔心掀开被子查看公子清浅的腿。 公子清浅正疑惑不解时,看到炫飞倚在门口瞅着柔心。 “别动!”公子清浅低声道。柔心的手赶紧从公子清浅的右小腿上拿开了。 “我去找药翁来看看!”柔心的鼻尖开始冒汗了。 “她这么担心你,不好吗?”炫飞见公子清浅抿着嘴唇瞅着他,便知道他的心里有些不快。 “你和她说什么了?”公子清浅质问炫飞。 “就说你昨夜没睡好!”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床边给他盖好被子。 “以后我们的事你别参和了。”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我是在为你不值!”炫飞说完站了起来。他已经听到药翁的脚步声了。 药翁走到床边仔细摸了摸公子清浅的右小腿骨。 “恢复的不错!”药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公子清浅的手放在了药翁的手上微微地摇了摇头。 柔心端着汤药走了进来。他紧张地看着药翁。 “等下我给他配些养骨膏,你们来做帮手!”药翁对柔心和炫飞道。 公子清浅接过柔心手中的汤药喝了。柔心的眼睛始终看着公子清浅的右小腿的伤处。她的眼睛里满是关切的神色。 “已经不痛了!”公子清浅忍不住安慰起柔心来。 “都是我不好!”柔心跪在了公子清浅的床前。她的心里充满了内疚。 “都过去了!”公子清浅将碗放到了柔心的手里。 柔心起身和炫飞出去帮药翁配药去了。关世勋走进了公子清浅的房间。 “怎么样?”关世勋关切地问候。 “那两个人还好吧!”公子清浅无法出门,所以他只能问关世勋了。 “还算安分!一直在屋里。”关世勋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床边看着公子清浅的腿道。 “还不能使力!不过好多了。”公子清浅知道有些事儿回避不了。 “到了边关,我们就各自安好!”关世勋给公子清浅的腿盖上了被子,然后他起身出了房门。 如果他不是临国人,我们一定能成为好友!公子清浅看着关世勋的背影叹了口气。 关世勋见柔心三人正在忙着给公子清浅做膏药,他便去帮忙。 陆喜正在给大家准备晚饭。柔心见关世勋来了,他她就去帮陆喜做饭去了。 晚饭后,炫飞对柔心道:“今夜你在屋里照顾他。我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好赶车!” 柔心还没说话,炫飞就闪身出去了。这小子倒是有心了!公子清浅的心里暗自高兴。 “你的凌霄功法练得怎么样了?”公子清浅见柔心有些不自在便道。 “练到第二重!”柔心给公子清浅倒了杯茶端到了他的床前。 “且不可荒废了!”公子清浅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 “凌霄功法里有治愈篇,我来教你!”柔心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她为自己突然想起了这事儿而喜悦。 “好!”公子清浅将茶杯放到了柔心的手里。柔心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后,便开始给公子清浅演示起凌霄功法里的治愈功法。 公子清浅的内功底子好,悟性也高,所以他虽然只是看着柔心的动作领悟着这门功法的精髓所在。 他们二人练了一宿。第二日启程后,柔心在公子清浅的马车里倚着他睡着了。 关世勋掀开车帘坐在了炫飞的身边。公子清浅用手搂住了柔心的肩膊。 公子清浅也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马车到了武昌郡时,柔心和公子清浅才醒来。 “公子!对不起!”柔心发现自己趴在公子清浅的腿上忙坐直了身子。 炫飞将车子停在了城郊的一家客栈门口。然后他将公子清浅背下了马车。 “这位公子莫不是生病了?”客栈老板瞅了一眼炫飞背上的公子清浅问道。 “偶感伤寒!”公子清浅伏在炫飞的肩上低声道。 “哪个房间?”炫飞瞪了一眼客栈老板。 “楼上乙字号!”客栈老板高声道。 客栈里的伙计赶紧引着炫飞去了乙字号房间。 “怎么?嫌我重了?”公子清浅坐在床上半开玩笑地道。 “他真多事!”炫飞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他也是谨慎了些!万一我得了重疾,死在了他这里。他岂不是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公子清浅怕炫飞事后去找客栈老板的晦气便开解他。 “就他怕麻烦?”炫飞走过来给公子清浅解下披风,盖上了被子。 炫飞!开门!柔心在屋门口唤道。 “你没手吗?”炫飞气不顺地去打开房门。柔心端着三碗面走了进来。 柔心等公子清浅吃完面后,才看到炫飞连自己的那一碗也给吃了。她只好去楼下又要了一碗面坐在楼下吃。 “姐姐生得好美!”一个七八岁的女娃跑到柔心桌对面的凳子上坐着瞧着她。 柔心微微一笑问道:“你娘亲呢?” “在那儿!”女孩指着刚走进客栈大门的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道。那妇人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柔心见他们一身江湖打扮,便赶紧吃完碗里的面就走。 “娘亲!你看那姐姐多漂亮!”女孩跑到她母亲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指着正走上楼的柔心。 柔心不得已转身冲那妇人点点头。 “是个美人!”那妇人抱起了孩子亲了她一口。 “这样的女子只配得上皇室!”妇人身后的女子望着柔心婀娜的身影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隐居小筑 二皇子登基称帝后便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后宫之事。 现在朝堂日趋稳定,他才有心考虑礼部提议扩充后宫之事。 公子瑾阑被皇上单独在御书房召见。皇上问他要柔心。公子瑾阑说柔心在公子清浅死后便失踪了。 皇上闻言瞪视了公子瑾阑良久才问道:“可曾去寻?” “没找到!”公子瑾阑淡淡地答道。 “我能信你么?” “府内之人,任凭询问!”公子瑾阑的脸上起了寒意。 “我们君臣很久没下棋了!我去更衣,你姑且等着。”皇上转身从后门走了。 公子瑾阑知道皇上定是派人去他府上查证此事了。但他没想到的是皇上亲自去了他的府邸。 途安对皇上带人突然到来感到诧异。他和董心平前来见驾。 皇上询问柔心之事。董心平说自从她嫁到这儿就没见过柔心。途安的说法和公子瑾阑同出一辙。 皇上的贴身侍卫杨林随手捉了两人询问,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去传高玥!”皇上知道高玥胆子小,便在她跪地行礼时喝道:“你为何没侍候在柔心身边?” “奴婢不知柔心去了哪里!奴婢该死!”高玥的头如捣蒜般地磕着。 “行了!”皇上拂袖而去。 公子瑾阑足足在御书房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来皇上。 “皇上身体不适!请丞相回吧!”李公公在御书房门外道。 公子瑾阑推开御书房的大门走了出去。他知道皇上定是确定柔心不在自己府上而伤怀。 公子瑾阑回到府邸听说皇上亲自带人来查找柔心,他的心里有些不快起来。 更令公子瑾阑不快的还在后头嘞!皇上竟下令各州府全力寻找柔心的下落,并下了封柔心为妃的旨意。 此时柔心等人已经来到义阳郡。公子清浅等人到了七皇子的军营外。 炫飞要进去见七皇子。守门的兵士不让他进去。炫飞便在军营外和兵士们争吵起来。 七皇子听说有人因不让见他而大闹军营。便觉得事有蹊跷。一般人哪里有这个胆量? 炫飞见七皇子出来了。他便拱手施礼道:“公子清浅的好友炫飞见过七皇子!” 炫飞按照公子清浅的吩咐说着。七皇子一挥手,拦着炫飞的兵士立马让开了。 七皇子望了望炫飞身后的两辆马车问炫飞:“你找本皇子何事?” “我可否近前说话?”炫飞凝神看向英姿焕发的七皇子。 “大胆!”七皇子身边的左云喝道。 “过来吧!”七皇子抬起手臂制止了左云。 “真有些胆量!”炫飞敬佩地走向七皇子。 炫飞距七皇子三尺左右停下了脚步。他看向左云。 “你们都退下!”七皇子知道炫飞有话想单独跟他说,便屏退左右。 “清浅在马车里。”炫飞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到。 “他活着?”二皇子惊得瞪起了眼睛。 “是!只是伤了腿,无法行走!”炫飞冲七皇子点点头。 “让马车驶到我的军帐前!”七皇子说完便大步走向自己的军帐。太好了!他居然还活着!七皇子进了自己的军帐时还兴奋不已。 公子清浅被炫飞背进了七皇子的军帐之内。他坐在了七皇子的榻上施礼。 “活着就好!”七皇子坐在了几案后眉梢带喜地望着公子清浅。当七皇子目光移到公子清浅身边的柔心的身上时,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公子清浅以为七皇子是因为四皇子的事而对柔心不满,却不料七皇子接下来的话更令他心伤。 “当今圣上正在寻找他的爱妃柔心!” “是不是搞错了!”炫飞惊得站了起来。 “圣旨已下!”七皇子皱起了眉头。 “我和她都不易露面,更不适合待在军中。可有好的去处?”公子清浅动问。 “此地向西三百里处的西风山上有本王的小筑!你们就住在那里吧!夏斥!”七皇子让他的贴身侍卫夏斥引路,将公子清浅一行人带到了他的小筑安定下来。 守卫在那里的七皇子的亲兵全被撤了回来。只有夏斥留在小筑,负责公子清浅一行人的一切事宜。 “总算安顿下来了!”炫飞这些日子还真是累坏了。他一觉睡到了天黑。 “哎!关世勋去了哪里?”炫飞看着大家围坐着吃饭,独独不见了关世勋便问道。 “他没进军营!”公子清浅放下筷子瞅了一眼炫飞。 “为什么他不和我们在一起?”炫飞不解地追问。 “聚散终有时!”公子清浅见夏斥也在座,就随口道。 “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炫飞有些气闷地坐下了。 关世勋去了边关的大昭寺。那里是他在幽京边关的一个落脚点。 “你的父亲来函,让你回去参与朝政。”主持见关世勋回来了便递给了他一封信函。 关世勋只得离开大昭寺回到了临国。她的母亲正式被封妃。他也以皇子的身份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临国签订的停战协议只是一种缓兵休生之计。七皇子不但是幽京皇上的心病,也是临国的一个大患。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找时机除了他。 七皇子当然明了自己的处境。所以公子清浅来投使得他十分的欣喜。他在将公子清浅安排至自己的小筑第二天便前去拜访。 七皇子见公子清浅行动不便,遂令人秘密打造了一辆木轮椅。 公子清浅让七皇子暂时忍耐,继续操练兵马。 三天后,炫飞见夏斥推着轮椅进了小筑之内,便飞奔下了台阶。 炫飞试推着轮椅并兴奋地将它抬进了书房内。公子清浅正在看七皇子送来的简报。 现在密简司运转正常。原密简司司机处的李大仁擢升,负责密简司的一切事宜。密简司办事效率极高,各地的简报从未间断过。 依当今皇上的意思是取缔密简司。公子瑾阑认为它只是一个机构,只要它能为朝廷所用即可。 在公子瑾阑的力保下,密简司得以安然度过难关。但是含光却被下了秘密追捕令。理由是他烧毁了密简司的暗线名单,令所有暗线无法联络和调动。 “清浅!来试试!”炫飞不等公子清浅应承,便将他弄到了轮椅之上。 炫飞推着轮椅去了后院。柔心正在后院的竹林里挖笋。她听见声音抬起头一看,不禁笑了。 公子清浅看着身穿鹅黄色襦裙的柔心站在翠绿色的竹林里,手提一篓筐微笑看着他。那情景宛如一幅画印在了公子清浅的脑海中。 “公子!”柔心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她摸了摸轮椅各处,然后试推着。 “哎!慢点!”炫飞站在一边看着柔心吃力地推着轮椅叫道。 柔心找到了窍门之后,便推着公子清浅在院里转圈跑着。她的笑声和炫飞的叫声回荡在山林里。 风徐徐拂过公子清浅的清矍脸颊,使得他意识到天已经变暖了。时间过得真快!公子清浅看着天空的云叹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柔心送信 第二百二十一章柔心送信 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的桃花已经开了。以前每到这个季节,柔心便以桃花入茶。如今斯人已不在此了。 公子瑾阑端着茶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桃树出神。他无法忘记柔心,时常触景生情。 董心平虽然有了身孕,但是她却不像平常妇人那样小心翼翼地安胎。她依旧协助途安操持府内的事务。 公子瑾阑知道董心平的心性,也不加拦阻和管束,只是吩咐高玥尽心地侍候着。 皇上因寻不到柔心而时常迁怒于公子瑾阑。因此公子瑾阑称病,已经有十多天没有上朝了。 朝堂之上没了公子瑾阑,皇上行事便更加的肆无忌惮。董老爷子成了他的出气筒。严敏的父兄也被他发配到了边远之地。 季家长子季琦位列九卿。他为人沉稳,口碑颇高。他在大殿之上很少说话,皇上也找不出他的毛病,所以得以安然无恙。 公子瑾阑上朝,让皇上忌惮三分。他不上朝,朝政便一塌糊涂。倒不是朝堂之上非他不可,只是新皇刚愎自用,无人愿意碰壁而已。 朝臣们私下颇有微词,却被皇上的言录官记下了。这些朝臣免不了被罢官和流放。 新皇大力提拔和任用自己的人。梁子成已经升至了丞相长史。 公子瑾阑告病这一段时间内,政务大都由他接手处理。 梁子成没有家世背景,对皇权毫无影响。因此他得到了新皇的重用。梁子成因为自己是寒门出身,所以他的手下不乏寒门之士。 各士族大家虽然不惧皇权,但是他们也不想触霉头。所以梁子成在处理朝政之时,并未被掣肘。 远在边关的公子清浅从夏斥送来的简报上大致了解了朝堂之上的局势。 “你说公子瑾阑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炫飞无事可做,已经将公子清浅桌案上的简报翻个稀烂。 “真心爱一个人总要付出代价!”公子清浅说得轻松,可是心里却在意的很。公子瑾阑对柔心的爱的确超过了自己。如果易地而处,公子清浅绝对不会为了柔心而放了公子瑾阑。 侯府的家教使得公子清浅的理性大于情感。他答应给柔心想要的生活是自己的私事。而面对政敌则是国家大事! 而三皇子也不是二皇子,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使君臣失和。这就是他的仁德所在,也正是如此,才有侯府的支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仁德之君,忠良相伴。 现在的结局对柔心来说是异常幸运的。她与公子清浅朝夕相伴,渐渐地冲淡了她对公子瑾阑的情义。 柔心时常推着公子清浅在小筑后的林子里散步。 炫飞和药翁精习医术。他的医术突飞猛进,令陆喜望尘莫及。 陆喜和炫飞接触时间长了,渐渐地从内心接纳了他。 炫飞也将陆喜唤作师哥。药翁看着他们二人融洽相处,心里也着实高兴。 六月的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柔心给公子清浅做了件新衣。 公子清浅穿着新衣,人也格外地精神起来。柔心推着公子清浅刚要出门,七皇子便到了。 “今天的气色不错!”七皇子将一封密信递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打开一看才得知临国的国君准备立储。他的条件就是哪位皇子能将公子瑾阑扳倒,就可以成为储君。 “看来公子瑾阑的才干的确不凡!”七皇子由衷地叹道。 “七皇子可有何想法?”公子清浅合上密简递给了七皇子。 “公子瑾阑不除,我三哥如何上位?” “你是皇子,也可继承大统!”公子清浅的目光看向他处。 “可我三哥他……”七皇子的眼睛紧盯着公子清浅。 “他太懦弱了!如果不是他临阵退缩,我也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 “既然如此!我便按你的意思而行!”没有哪个皇子不想坐上那充满诱惑力的高高在上的宝座。七皇子也不例外。 “那就借临国之手扳倒公子瑾阑!”公子清浅的手握紧了轮椅的把手。 柔心的心不免紧缩了一下。她本以为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两个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了。却不料,他们之间远隔千里还是死对头! “都依你!”七皇子对公子清浅可谓是敬佩有加,言听计从。 公子清浅本想让炫飞去一趟临国。但是又怕他到时候管不住自己的性子坏了事! 七皇子的人去了一旦被发现就会适得其反。公子清浅的目光转到了正在给他熬药的柔心身上。 “柔心!你能否去一趟临国?”公子清浅拿着封好了的信简看着柔心。 “没问题!”柔心将药罐子从药炉上拿了下来,然后她将汤药倒在了药碗里端给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吹了吹碗上的热气,将药喝了下去。 “这信一定要亲手交给关世勋!”公子清浅握着信的手微微发抖。 柔心接过信放在了怀里。她对公子清浅的吩咐绝对的服从。因为她原本就是公子清浅的人。 “我怎么找到他?”柔心接过夏斥递给她的包裹问道。 “他是临国的六皇子!”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柔心的眼睛瞪大了。 “一切小心!快去快回!”公子清浅的目光中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是!”柔心转身离去。 “你就不怕他她半路拆开了那信简?”七皇子从小筑的一处假山后转了出来。 “就算她知道了密信的内容,也会将它送到关世勋的手中!”公子清浅注视着柔心远去的背影,心中产生了一丝的愧疚之情。 “也是!她本就是你的一颗棋子!”七皇子说完走出了小筑。 柔心怀揣着信简去往临国。两国既已停战,边境往来便日益频繁起来。 柔心拿着七皇子给她发放的文牒顺利地到了临国汝南郡的一个边关小镇。 柔心在镇子上的客栈休息了一夜。然后她租了一匹快马去往临国的京城。 在临国京城内搜集线报的刘涛接到了七皇子的密函,让他暗中相助柔心。 刘涛得知公子清浅还活着的消息,激动的喝了一夜的酒。 还有一人也在临国的京城。那人正是被幽京暗中通缉的含光。 柔心此时正在洛州的客栈里歇脚。香汗淋漓的柔心想在客栈里洗浴。客栈老板吩咐人给柔心送去浴桶。 在客栈住宿的尹生见柔心貌美便生了歹意。他在柔心洗浴之时潜入她的房间意图不轨,结果被柔心从楼上的窗户踹出,跌落楼下险些丧命。 柔心为了避免麻烦,洗浴完毕便骑马离开了那家客栈。 尹生是临国谏议大夫之子。他伤了筋骨,只好坐马车回京。 他们一前一后地进了繁华的京城。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公子瑾阑入狱 柔心一进京,刘涛的眼线便将消息传给了他。 柔心住进了离皇宫较近的鸿运客栈。那里街市宽广,视线开阔。 刘涛派人将六皇子的府邸路线图送给了柔心。柔心虽然有些讶异,但是这图正是她需要的。她觉得有人暗中相助,肯定没有恶意。于是,她在午后便去了六皇子府邸。 府门的侍卫进去通报。六皇子听说有一女子来找他,还声称是他的朋友愣住了。他从来也不和女子有任何瓜葛。 “不见!”六皇子实在想不出是谁?于是便回绝了。 侍卫说六皇子不见,请柔心自行离开。柔心没有完成任务,怎么能轻易走呢? “请再为通报一声!说我找关世勋!”柔心冲侍卫施了一礼。 守门的侍卫见柔心不但人长得柔美,还温婉有礼,就进去给她通传。 六皇子一听“关世勋”三字,便扔下手中的书简奔府门而来。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柔心!”六皇子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怎么成了六皇子了?”柔心跟着六皇子进了府门悄声问道。 “实在抱歉!在幽京,我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六皇子歉意地道。 “噢!这也怪不得你!”柔心的善解人意使得六皇子对她更加的爱惜了。 六皇子看了公子清浅给他的信简后,皱着眉头瞅了柔心半天。 “怎么了?事情很难办吗?”柔心不解地问道。 “你可知信中内容?”六皇子为柔心感到心痛。公子清浅居然让自己将柔心在公子瑾阑帮助下偷梁换柱,救走公子清浅的事儿亲自传给临国的皇上。 “不知!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做!”柔心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怕公子清浅让她去死,她也必须听从。 六皇子没有立刻启程去幽京。他陪着柔心在临国游玩了几天。 刘涛将消息传回时,公子清浅却淡淡地说:“只要平安就好!” 七日之后,六皇子禀明父皇,自己有法子扳倒公子瑾阑。 皇上大喜,当下写了立储诏书。就等事成之后公诸于天下。 六皇子与柔心一同乘马车去往幽京。柔心始终不问信简的内容使得六皇子十分的不解。她就那么信任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这么做算是帮了六皇子的大忙。所以六皇子即便对柔心有意也只能隐忍。他在边关放柔心下了马车。 “我想去京城看看!”柔心咬着嘴唇道。 “皇上正在四处寻你!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么?”六皇子摇着头坚决不同意。 “我扮做你的随从,不会有人在意我的!”柔心坚持着。 六皇子拗不过柔心,只好带她去京城。六皇子不明白京城里还有什么使柔心放不下的! 柔心要换男装。六皇子说不必了。你就扮做我的侍女吧!柔心太柔弱了,穿上男装反而更引人注目。 六皇子在京城的驿站递了国书。第二日就被临国皇上召见。 柔心见六皇子去了皇宫。她便到公子瑾阑的府邸去找董心平。 董心平此时已经大腹便便,行动不是很方便了。她见了柔心很是吃惊。 高玥让其他人都退下了。她站在门口把风。柔心说她只是回来看看就走。 “这太危险了!皇上已经给你封了妃!你要是被找到,不管愿不愿意都得进宫。”董心平一手扶着腰,一手拉着柔心的手道。 “他们不会发现我的!”柔心看着大着肚子的董心平勉强笑了一下。她爱过公子瑾阑。所以看到别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心里还是觉得酸酸的。 “夫人!公子被下了大狱,我送你回董府!”途安在门外哑着嗓子道。 “怎么回事?”董心平心中一惊。碍着柔心在屋里,她没有开门询问。 “临国的六皇子将公子协助柔心救走公子清浅的事透露给了皇上。”途安的话不禁使董心平愣住了。柔心也惊呆了! 途安去准备车马了。董心平转身怒视着柔心。 “我……”柔心本想说不是我。但是她已经知道这是公子清浅的计策,便不能让董心平看透。因此她没有替自己辩解。 锋利的剑架在了柔心雪白的脖颈之上。柔心低着头一声不吭。她被蒙在鼓里又做了一回棋子,自然伤心不已。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要用你换回他!”董心平的气息有些不稳了。 “如果能救他!我跟你去!”柔心把心一横道。 董心平看着柔心凄苦的表情,将剑掷到了地上。 “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董心平指着柔心叫道。柔心转身跑出了董心平的屋子。 六皇子回来后看见柔心呆坐在屋子里边猜测到她可能已经知道了内情。 “后天我们回去!”六皇子叹了口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京城天牢之内。皇上在牢门外注视着闭目坐在牢房中的公子瑾阑。 “为什么?”皇上忍住怒气问道。 公子瑾阑依旧如同一尊冰雕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他的牢房是关押皇室里人的天字号。房间里的用具一应俱全,只是人失去了自由。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皇上并不是单纯因为这事儿而将公子瑾阑下了大狱。季家的势力太大了。他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公子瑾阑依旧默不作声。皇上气得拂袖而去。 途安送走了董心平后回到了府里。枫炎带着人要去劫牢房,却被途安喝止了。 途安将死士遣回了季府。然后他跟枫炎道:“公子让你待在府里,别给他添乱!” “可是皇上要是起了杀心怎么办?”枫炎的手握着剑柄质问途安。 “公子说不会走到那一步!”途安差点脱口而出他不敢,临出口时就变了。 公子瑾阑完全可以逃走的。他不走是因为他不甘心他的仕途就此完结。他的江湖势力足以颠覆整个王朝。区区一个天牢,根本无法关得住他。 “途总管!皇上来了!”一个侍卫前来禀报。 “枫炎!接驾!”途安说完去了后院。枫炎莫名地望着途安的背影。 “枫炎见过皇上!”枫炎听得声音扭头一看,皇上带着御林军冲他而来。 “枫炎!你只要做本王的贴身侍卫。我便留着这座府邸!不会动这里的一草一木!”皇上早就想让枫炎成为自己的侍卫了。 “那公子……”枫炎探问道。 “本王答应你不杀他!”皇上对枫炎的忠心很满意。 “枫炎愿意为皇上效劳!”枫炎跪下行礼。 “好!”皇上满意地带走了枫炎。 “一切皆在公子的意料之中!”途安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放过公子瑾阑 京城驿馆内。 临国的六皇子见柔心不吃不喝地呆坐着,便对她说:“清浅公子说了,他不会有事!” “人都进了天牢,怎么会没事?”柔心抬起头凄楚地看着六皇子。 “你不信他?”六皇子给柔心倒了一杯水。 “信!”柔心喝了水站了起来。 柔心随六皇子回边关去了。她到现在依旧相信公子清浅的话,也不会怪他。因为她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止。 一字号天牢是不允许探视的。但是季家的势力遍布京城。所以季家的二公子赢曲在夜间来到了公子瑾阑的牢房之内。 “我早就警告过你,那丫头不能留!这下把自己搭进去了不是?”公子赢曲拿出食盒里的酒给公子瑾阑倒了一杯递到他的手里。 “有父亲在!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公子瑾阑捏着酒杯毫不领情地道。 “好!看在你身陷囹圄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爹问如何能帮到你?” “什么也不做就成!”公子瑾阑的话使得公子赢曲气结。父亲嘱咐只要公子瑾阑愿意写悔过书,他就能让司马诏放人!可是…… “好!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公子赢曲悻悻而去。 季老爷子听了二公子的转述,叹了口气:“让他自生自灭吧!” 皇上见自己关了公子瑾阑,季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的心里顿时没了底儿。 难道季家人真的不在意公子瑾阑的死活?还是他们笃定自己不敢杀他? 皇上没有摸清季府底牌的情况下只能关着公子瑾阑。 皇后严敏劝谏皇上为了朝政的稳定,不如放了公子瑾阑。皇上却道:“他私放要犯,罪不可赦!” 皇上见公子瑾阑一手提拔上来的梁子成在他落难之际一言不发,便将他唤道御书房问话。 梁子成却说公子瑾阑虽然有功于社稷,但是他却犯了致命的错误。因此他不能替他求情。 皇上说杀了公子瑾阑如何?梁子成却说杀不得!关着他就好。只要他不死,季家就还得支持您! 皇上第二日便宣布将公子瑾阑终身监禁。认命梁子成为左丞相。 七皇子兴冲冲地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小筑将简报递给了他。 “为什么不趁机杀了他?”炫飞看了简报撇撇嘴道。 “他曾救我一次!我也放他一马!”公子清浅合上简报看向柔心。 柔心知道公子清浅的意思。他不杀公子瑾阑是为了她的缘故。 “你就不怕他将来卷土重来?”七皇子哪里知道就算公子瑾阑身陷牢狱,要想置他于死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有公子清浅可以做到。他大可利用临国想除去公子瑾阑的心思,以国家利益为代价,换取公子瑾阑的性命。但是他为了留住柔心而放弃了这个计划。 “公子瑾阑不死,临国便有所忌惮!”公子清浅开解七皇子。 “你恐怕更胜他一筹吧!”七皇子坐在了石凳上看着公子清浅。但他却看不透公子清浅的心思。 “我身已残,恐怕力有不殆!”公子清浅拿起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主子!有线报!”夏斥恭敬地将红头羽信递给了七皇子。七皇子解开羽信看了一眼道:“六皇子如愿以偿了!” “但愿他坐得稳!”公子清浅放下茶杯闭上了眼睛。 “您休息吧!”七皇子起身而去。 柔心将公子清浅推进了屋子。躺在公子清浅床上的炫飞起身将公子清浅扶到床上。 “你真的帮七皇子上位?”炫飞挑着眉毛问道。 “不然呢?”公子清浅疲累地闭上了眼睛。柔心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和炫飞一起出去了。 “炫飞!你看我研究出了一种新药,可以治眼疾!”陆喜的医术也在突飞猛进。他立志要悬壶济世。 “行!哪天我的眼睛坏了!也有你给我医治!”炫飞的顽劣脾性又上来了。他将陆喜研制的膏药抹在了陆喜的眼睛上。陆喜拿着竹竿追着他打。 药翁则坐在屋门前打盹儿。炫飞躲到他的身后时,他才睁开眼睛。 “放下!”药翁看着陆喜手里擎着竹竿打将下来便抓住了竹竿瞪着眼睛道。 “你等着!”陆喜松了手去洗眼睛了。 柔心和崔氏兄妹做好了饭摆到了饭桌上。炫飞扶起药翁去吃饭。 柔心悄悄进屋一看,公子清浅正在睡着。她就让大家先吃。 “这柔心的厨艺大有长进!将来她成为了我嫂子,我天天蹭饭!”炫飞边吃,嘴还不闲着。 “食不言,寝不语!”柔心红着脸将一块鸡腿塞到了炫飞的口中。 “好吃!谢嫂子!”炫飞吃完鸡腿,咂了咂手指头笑道。 “今晚罚你不许喝酒!”柔心开始收拾碗筷了。 “绝没有下次!”炫飞可怜巴巴地拉着柔心的衣袖求道。 崔彤“噗嗤”地笑了。陆喜等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笑我让你们变哑巴!”炫飞摆出一副凶相道。 “炫飞!”公子清浅在屋里唤道。 “来了!”炫飞将自己的手在柔心的抹布上蹭了蹭,然后跑进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 柔心端来了温着的饭菜。公子清浅吃完后想洗浴。 炫飞去问夏斥哪儿有洗浴的地方。夏斥说小筑里就有温泉。 夏斥推着公子清浅来到了竹林后的一个温泉池。那里景色清幽,温泉池水氤氲的雾气使得竹林里犹如仙境一般。 炫飞和公子清浅一起进了池子。柔心和夏斥守在了入口处。 炫飞看着公子清浅细腻的肌肤又不安分起来。 “哎呦!”炫飞的手被公子清浅抓住了。他疼得直叫唤。 夏斥没想到看起来文静俊逸的公子清浅竟然功夫不浅甚是吃惊。 原来他的京城第一剑的名声不是作秀!夏斥暗暗在心里道。 他从来没有把士族子弟的花拳绣腿放在眼里。公子清浅却使他的想法有所改变。 炫飞先出了池子穿好衣衫。柔心帮公子清浅洗了长发,然后才帮他穿衣系带。 公子清浅低头注视着脸上染着红晕的柔心忍不住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夏侯赶紧转过身去。炫飞却眨着眼睛,呶着嘴瞅着。 “还不过来帮忙!”柔心扶着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炫飞赶紧将轮车推了过来。公子清浅坐在轮车上感觉一身的轻松。 “公子!我们去看夕阳!”柔心推着公子清浅往西面的山岗而去。 炫飞和夏斥看着被夕阳映红了的蹲在公子清浅身边的柔心,不禁为公子清浅有这样的佳人相伴而感到庆幸和羡慕。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追查清浅 京城的朝堂之上,季琦虽然不出动静,但是朝臣们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怒气和不满。 梁子成两面周旋,时常处于左右不是的境地。 其他士族都在看季氏的笑话。他们家族一手推出的新皇,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成就他的人关进了大牢。 朝堂之上的政事时常没人决断。梁子成的提议往往被打压!皇上最后一人定下,但是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皇上!要不我们放公子瑾阑出来?”李公公见皇上今日连晚膳都没吃便劝道。 “我就不信没了他,没了他季氏,我就不能治理幽京!” 话可以说,可是事儿却办不了,就连皇宫每年的贡品都迟迟不到。国库空虚,不付银钱,哪里有人愿意白送? 八月暴雨连连,田里的稻谷皆被冲毁。各县纷纷上报灾情,请求拨款赈灾。 皇上只好让各大家族筹款赈灾。季氏推说他们的田里收成损失惨重,无力救助他人!其他士族更不可能支持皇上。最后还是侯府带头筹款,士族大家们和朝臣才出了一部分资解了燃眉之急。 七皇子将简报递给公子清浅时道:“你父亲还真是不计较啊!” “他心痛的是失去养家糊口能力的百姓们的生计!”知父莫若子!老侯爷向来是公私分明,心系天下苍生。 “你让军士们开垦山地吧!”公子清浅担心军中粮草是否能撑到年底。 “好!”七皇子赶紧回营帐去研究和部署此事。毕竟他的军队不能饿着肚子跟着他打天下! 皇上得知此事后坐在御书房里发呆。姚妃去给他送夜宵。 “你说好好的军队却去垦荒种地!我七弟什么时候有了这脑袋瓜子了?” “皇上!那公子清浅说不定就在他的军中躲藏着呢?”姚妃的话使得皇上浑身一激灵。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怪不得我派出的人怎么也探查不出他的踪迹!”皇上连夜宣召他提拔上来的虎威军中郎将葛平。 “见过皇上!”葛平见皇上深夜召见,便知有大事发生。 “你去边关以巡查之名搜捕逃犯公子清浅!”皇上的目光中含着怒意。公子清浅如果真的在七皇子那里,那么他的江山还能坐稳吗? “是!臣明日就启程!”葛平领命而去。 七皇子这日正在山上带领军士们垦荒种地。左云急急地向他走来。 “七皇子!皇上派人来边关巡查!”左云拱手施礼道。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七皇子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了公子清浅。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边关?”炫飞不解地问公子清浅。 “七皇子的军士们在开荒种田,他们就猜到这个主意可能是我出的。烧了吧!”公子清浅将帛条递给了炫飞。 炫飞在怀里摸出来火折子燃了那帛条。然后他推着公子清浅进了房门。 “将大家都叫进来!”公子清浅被炫飞扶到了床上做好后道。 炫飞将大家都叫到公子清浅的屋内。公子清浅将特使来边关巡查之事说了出来。然后他吩咐大家在特使走之前不要再下山了。 “放心吧!大家都知道轻重!”药翁严肃地道。 “这就好!夏斥也暂时不要和七皇子联系!”公子清浅看向夏斥。 “明白!”夏斥是军营出身,自然知道此事的厉害关系。 “公子!我们的存粮只够五天的。”柔心待大家走后站在公子清浅的床前小声道。 “多挖些竹笋!再让炫飞去多猎些野味。”公子清浅拉着柔心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柔心将头靠在了公子清浅的胸前。 “等我的腿好了,我们就成亲。”公子清浅在柔心的耳边许诺。 “好!”柔心听得公子清浅的心跳似乎加快了。她抬起头看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吻住了她。 柔心想推开公子清浅,却感到浑身无力。她任由公子清浅亲吻着她。 “清浅!我们去打野味了!”炫飞推开房门看到了公子清浅和柔心亲吻的一幕。 公子清浅抬头看到了炫飞。炫飞的身子缩了回去道:“你们继续!” 公子清浅抱住了柔心。柔心在公子清浅的怀里渐渐地睡去了。 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右腿有些胀痛。他看了看自己怀中已经睡着了的柔心没有动。 柔心终于从内心接纳了公子清浅,这个最初令她心动的男人。 晚上炫飞没有直接去耳房睡觉,而是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床边的地上喝酒。 “我要睡了。你去屋顶喝!”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合上了眼睛。 “抱女人是什么感觉?”炫飞不知是因为醉酒脸红,还是他害羞的缘故。他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公子清浅听了炫飞的话,睁开眼睛愣了一下。 “你去抱一个试试不就知道了?”公子清浅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个炫飞还是什么也不懂! “嗯!”炫飞趔趄着起身。 “只能抱自己心爱的女人!”公子清浅怕炫飞真的去抱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这小子能干得出来。自己说得话他从来都信! “心爱的女人?”炫飞的身子就像定住了一般。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梦儿的身影。他猛得又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去趴在了自己的床上。 公子瑾阑入狱之后,途安将府里的人都打发走了。府里就剩下他和高玥两个人了。 小梦自然去边关红儿那里了。因为她已经无处可去。 虽然炫飞和小梦二人都在边关,彼此都有牵挂,可是他们之间不但隔着仇,还有红儿! 公子清浅和柔心二人情投意合。他们的脸上每日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十天后,柔心发愁了。大家不能每天只吃竹笋吧! “见过公子!我们下山去买些粮回来!”崔氏兄妹来到公子清浅的屋里道。 “虽然你们面生,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去吧!”公子清浅没想到那个葛平居然住到了镇子上不走了。这个消息还是炫飞趁夜去七皇子的营帐里讨酒吃听来的。 “给我带壶酒!”炫飞已经三天没酒喝了。他的酒虫都快出来了! “好!”崔岩爽快地答应了。他也是好酒之人,自然能理解炫飞。 “给公子买些好茶!”柔心拿了银钱放到了崔彤的手里。 七皇子这里什么也不缺,但是茶却不多。因为七皇子平日不喝茶,只饮酒。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炫飞借粮 葛平在镇子上租了个院落。他在军中并未发现公子清浅的踪迹。所以他怀疑公子清浅住在镇子上。 平日里,他派人四处查询是否有人见过画像上的公子清浅,但是无果。 据葛平所知,公子清浅在牢狱之中折了一条腿。他要想来到边关,需得有人照料。他出不了门,没人识得他很正常。 于是,葛平把目标锁定在了外来的陌生人身上。 崔氏兄妹下山购物时被葛平的人盯上了。崔岩早年走江湖,所以他很快发现有人跟踪。于是他和妹妹崔彤便没有回西山小筑。他们在山下租了一间屋子住了下来。 公子清浅见崔氏兄妹一直未归,便知道他们定是被葛平的人盯上了。 “我去找红儿!”炫飞看看天色将晚便道。 “夜深了再去吧!”公子清浅看着柔心端进来的两碟青笋和兔肉同意炫飞下山。 炫飞在子夜十分潜入了红儿的家里。红儿和小梦住在一张床上。炫飞不知底细便从后窗户跃进去了。 “谁!”小梦十分警觉地睁开眼睛。她的手里射出了毒丸。 炫飞闪身躲过。毒丸碰到了墙壁爆裂。一股红色的气体蔓延开来。 炫飞捂住口鼻窜到屋里的窗前推开了窗户。小梦的右掌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是我!”炫飞身子一旋,堪堪躲过。 “炫飞?”小梦心中一惊,遂听了手。 “小梦?”炫飞也愣住了。 “你三更半夜来红儿的屋里做什么?”小梦拧着眉头瞪视着炫飞。 “还能做什么?”炫飞的嘴角一歪,一抹坏笑写在了脸上。 “不害臊!”小梦转身出了房门。炫飞刚要跟出去,红儿醒了。她看到炫飞在屋里,高兴地蹦到地上搂住了炫飞的后腰。 “松手!红儿!”炫飞闭着眼睛道。 “嗯!你怎么大半夜来我这里?”红儿生性直爽,她没想那么多。 “我是来借粮食的。”炫飞转身看着满脸笑容的红儿。 “为什么?”红儿不解地问。 “我有急用!等过些日子我自会还你!”炫飞不能说出实情。 “好!记得还我啊!”红儿披上衣服带着炫飞去了仓房。 炫飞扛了两袋米粮就走。他走到院门口回头看向红儿和小梦叮嘱道:“别说我来过!” “嗯!”红儿使劲地点点头。 炫飞的眼睛看向小梦。小梦淡淡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炫飞将米粮扛到山上时,已经是三更天了。他坐在公子清浅的屋门外倚着粮袋睡着了。 “炫飞!你怎么睡在外面?”柔心一大早来到公子清浅的屋门外看到熟睡的炫飞叫道。 “别吵!让我多睡会儿!”炫飞揉了揉鼻子道。 “炫飞!进来!”公子清浅其实早就醒了。 “噢!”炫飞起身推开房门走进屋子。公子清浅接过柔心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脸。 “我去睡了!”炫飞向耳房走去。 “他真行!”柔心拿着巾帕走到门口看着两袋米粮笑道。 陆喜瞧见公子清浅屋门外的米粮,二话不说就搬到了厨房。 这天中午大家终于吃上了可口的饭菜。炫飞只是低头吃饭,一句话也没说。 “炫飞!你不是偷的吧!”陆喜打趣道。 “借的!”炫飞夹了一口笋放到嘴里咯吱咯吱地嚼了起来。 “红儿还好吧!”柔心也奇怪今天炫飞怎么变乖了。 “嗯!”炫飞吃完饭就去了公子清浅的屋里送饭。 “这还是炫飞嘛?”陆喜说出了大家的想法。 “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们!”柔心边收拾碗筷,边道。 “我在红儿的家里看到了小梦。”炫飞跨坐在凳子上看着正在吃饭的公子清浅。公子清浅依旧细嚼慢咽着,没有说什么。 “我直接从后窗进了红儿的房间,她可能误会我了!”炫飞懊恼地想着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可能带来的后果。 “喜欢她就直接告诉她,以免将来后悔。”公子清浅将碗筷放到了托盘上。 “我怕她拒绝!”炫飞走到床前的矮柜上拿起了托盘。 “那是她的事!你不后悔就成!”公子清浅看了一眼炫飞,然后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和手。 “我知道了!”炫飞端着碗筷走出了公子清浅的房门。 大家坐在石桌旁望着从公子清浅屋子里走出的炫飞。炫飞就像没看见他人一般,径直去了厨房。 “他倒底怎么了?”陆喜觉得炫飞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柔心去了公子清浅的屋里。公子清浅温情脉脉地看着走过来的柔心。 “公子!你没发现炫飞变了吗?”柔心坐在床前看着公子清浅问道。 “人没变!心跑了!”公子清浅温和笑了。 “你是说炫飞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他不是有红儿了吗?”柔心不自觉地看向窗外。炫飞正坐在石凳上发呆。 “缘分这东西,谁都强求不来!”公子清浅想到那个痴情于炫飞的红儿不禁轻轻地叹息。 “他喜欢小梦?”柔心想起了五毒门的小梦曾经跟她谈过炫飞。 “嗯!”公子清浅看着发着呆的柔心摸了摸她的头。 “那红儿怎么办?”柔心皱起了眉头。 “他们的事自己解决吧!”公子清浅拉起了柔心的手。柔心的手软滑细腻,柔若无骨。公子清浅握着就不想松开。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公子清浅松开了柔心的手。柔心站了起来。 “崔氏兄妹不会有事吧!”药翁和陆喜走了进来。 “不会!他们只要不回来,别人便不知道他们和我有关系。”公子清浅的言下之意就是崔氏兄妹没人识得,不会有事。 崔氏兄妹的确没事儿。但是他们却愁无法替公子清浅等人送米粮。虽然葛平的人没再出现,但崔岩根据多年的江湖经验知道自己和妹子现在不能去西山小筑,以免暴露了公子清浅等人。 “哥!我们这么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去寻点活计?”崔彤生性勤快,是个闲不住的主儿。 “好!”崔氏兄妹最后在集市上的一家蔬果店找到了打杂的活计。 葛平的手下监视的包括崔氏兄妹在内的一十二名外来人均无异样,他便打算后日回京复命。 七皇子听说葛平要走了,他的心里很是高兴。七皇子带葛平去看他的兵士种田。葛平拿起锄头也干了起来。 “你会种地?”七皇子见葛平的娴熟的锄着地里的草便动问。 “我家是农户!”葛平淡淡地道。 “那你还真是不容易啊!”七皇子拍了拍葛平的肩膀。 葛平在边关查寻了一个多月,然后启程回京了。 二皇子听了葛平的禀报也没多说什么!公子清浅智谋过人。葛平找不到他很正常。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儿女情长 葛平走后的第二天,七皇子便去小筑看望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让七皇子多去义阳郡守府中走动。七皇子在边关多年,还是第一次去义阳郡守的府邸。 义阳郡守见七皇子亲自到访,十分的惶恐。他以为七皇子是来索求什么!可是七皇子只是与他喝茶闲聊而已。 七皇子正打算离开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何人在弹琴?”七皇子随口问道。 “长女鲁茜不知七皇子在此,扰了你的视听。”义阳郡守慌忙起身行礼。 “弹得不错!”七皇子起身寻着琴声来到后院。 鲁茜一袭绿裳,面容清秀,眉目如画。七皇子凝视她片刻,然后转身离开了。 半月后,七皇子去见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在闲谈中问七皇子义阳郡守之女鲁茜如何? 七皇子惊异地问道:“你怎知义阳郡守的女儿鲁茜?” “义阳三公鲁举的长女才貌双全。我在京城之内早有耳闻。”公子清浅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 “你故意让我去义阳郡守府邸,目的就是能娶她?”七皇子也不是呆瓜,他看出了公子清浅的意图。 “是有此意!”公子清浅也不掖着了。 “你既有此意,为何不直接言明?”七皇子心里有些不悦。 “这种事最好是你情我愿为上!否则对双方不公!”公子清浅放下茶杯道。 “我何时迎娶她?”七皇子的确喜欢上了鲁茜。美人爱英雄!鲁茜早就倾慕七皇子。那日她听说七皇子造访,故意抚琴引他来相见。 “不急!”公子清浅抬眼看向七皇子。七皇子心里虽然是想早日迎娶鲁茜。但是他知道公子清浅让他娶鲁茜必定是有深意的。所以他只能听从公子清浅的安排。 七皇子走后,柔心边给公子清浅拿捏肩背,边笑着说:“看来七皇子对鲁茜很满意!你这个红娘当的好。” “我怎么办?”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身边的石凳上愁眉苦脸道。 “去见小梦,把话挑明!至于红儿,她肯定是要伤心的。”公子清浅认真地道。 “我,我去!”炫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是他倒底还是没下山。他怕小梦拒绝他,也怕无法面对红儿。 接下来的几天,炫飞每日蔫头耷脑。公子清浅告诫炫飞,有些事不能拖!一旦错过了,就永远失去了机会!炫飞终于鼓足勇气下山去了。 “他这么做真的好吗?”柔心推着公子清浅来到小筑大门外的台阶上望着那条下山的小路问道。 “他必须做出抉择,否则会耽误了两个人!况且小梦离开了公子瑾阑!这是她和炫飞的最好时机!错过了,他们二人就再也没有可能!”公子清浅的话使柔心明白了公子清浅的苦心。 炫飞磨磨蹭蹭地来到了红儿婶婶家的院门口。 “炫飞!”红儿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炫飞。她的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神色。 炫飞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小梦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炫飞看着小梦的脸色奇怪地问道。 “还不是被你那夜给惊到了?你走了之后,她就病了!”红儿天真地数落着炫飞。 “我走了以后她就病了?”炫飞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脸上泛起红晕的小梦。 “你不会是得了相思病吧!”炫飞口无遮拦地叫道。 “你说什么呢?”红儿走到炫飞的身边推了他一下。 小梦转身进屋去了。炫飞疾步走进了小梦的屋子。红儿莫名地呆立在院中。 “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小梦背对着炫飞道。 “我不走!这次我是因为你才来的!”炫飞握紧了拳头。他的心里很紧张,也很兴奋。小梦明显是喜欢他的。炫飞感觉得到。 “你半夜三更跑到红儿的房里,现在你却说喜欢的人是我!你知不知羞!”小梦转过身来眉目倒立地望着炫飞。 “那日我是来借粮的!有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我……” “那你说红儿怎么办?她早就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小梦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可我喜欢的人是你!”炫飞低下头不敢看小梦。 “你们怎么可以……”红儿站在屋门口无力地坐在了台阶上。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红儿!你听我说!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小梦跑出屋门握着红儿的手道。 “要真是他的一厢情愿,你怎么会在他走后就病了那么长时间?”红儿抬起头看着小梦。她虽然单纯,但却不傻。 “红儿!对不起!”炫飞走到门口扶着门框低声道。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红儿突然大哭起来。 “叫你走!你没听见吗?”小梦的眼泪也下来了。 “那我走了!”炫飞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院子。 红儿的婶婶已经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摇摇头进了厨房。 炫飞在山林里待到天黑。柔心拉着陆喜要去寻他,公子清浅却说不用! 当月亮爬上树梢时,炫飞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小筑的台阶。他看到公子清浅坐在轮椅上瞅着他便道:“陪我喝酒!” “拿酒!”公子清浅吩咐道。 “你真要陪他喝酒?”柔心疑惑地望着公子清浅。 “是!”公子清浅看着伤心、疲倦的炫飞道。 炫飞的头发蓬乱,发丝和衣襟上都挂着树叶和草。 柔心拿来了酒放到了石桌上。炫飞咬开酒壶的盖子就咕咚咚地喝了一大口。 “来!”炫飞拿起另一壶揪下了盖子递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也仰头喝了一大口。柔心看着他们二人一会儿,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炫飞拉着公子清浅陪他喝酒消愁一直到半夜。这时天开始阴沉下来。 “你不该回来!你就不怕她们出什么事?”公子清浅有些喝多了。 “她们能出什么事儿?”炫飞坐在地上倚着石凳吹着酒气。 “那可不好说!死人的事儿也是有的!”公子清浅的酒杯倒在石桌上。 “不会吧!”炫飞爬了起来往山下跑去。 “他不会有事吧?”柔心看着炫飞趔趄的脚步走过来问公子清浅。 “他不会有事儿!她们可不好说!”公子清浅连鼻子都喝红了。柔心推着他进了屋里。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柔心试剑 炫飞不知跌了几个跟头才到了山下。他刚走到红儿婶婶家的院门外,就听见红儿对小梦叫道:“你别说得好听!他说他爱你!不是我!除非你死了!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好!我死给你看!”小梦的话使得院外的炫飞心火上涌。他想进到院里,却找不到院门。他醉得实在是厉害。 “你要死也死得远些!别脏了我婶的院子!”红儿也喝多了!她夺下小梦手里的剪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梦也喝了不少酒。她哭着跑出了院子。 “小梦!”炫飞摇摇晃晃地跟在了小梦的身后。 小梦跑到了一个河边,想都没想就跳了进去。 “小梦!”炫飞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冰凉的河水使得炫飞的酒醒了大半。他看到了正在下沉的小梦。炫飞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小梦拖到了岸边。 “你走开!”小梦睁开眼睛一看炫飞就哭了起来。 “我不走!”炫飞抱着小梦不撒手。任小梦怎么捶打,炫飞就是不松手。 “为什么?”小梦哭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炫飞抱起小梦向河边的一个草棚走去。 雨哗哗地下了起来。炫飞抱着小梦躲进了草棚里。 炫飞抱着小梦坐在草垫子上看着小梦红红的脸忍不住亲吻着小梦。他们那一夜越了雷池。 炫飞清晨醒来时,小梦不见了。他穿好衣裳出去寻小梦。 小梦正在河边坐着。炫飞松了口气。他走到小梦的身边坐下了。 “你现在有重要的事儿要做!等你没事儿的时候到武陵郡的三家村找我!”小梦把头埋在了膝头。 “我舍不得离开你!和我一起好吗?”炫飞从后面抱住了小梦。 “我会在那里等你!”小梦轻轻地道。 “好!”炫飞觉得喉咙发干,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液。 炫飞回到西山小筑变得沉默寡言了。公子清浅问他怎么样了。他只说小梦答应等他。 “我这儿有柔心他们。你去找小梦吧!”公子清浅看着炫飞邋遢的模样心痛地道。 “你利用完我就想把我甩了!门儿都没有!”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轮椅旁。 “那就去泡个温泉,把自己弄干净!”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炫飞说的没错!不能让小梦再回到公子瑾阑的身边。 公子瑾阑虽然身陷囹圄,但是公子清浅清楚的知道他是自愿的。他要是想出来,早就出来了。 “你嫌我脏是不是?”炫飞站起身推着轮椅上的公子清浅往温泉池就走。他也不看前边的路,把公子清浅颠了个够呛。 公子清浅被炫飞连衣带人拖下了水。他倒是认真地洗了起来。 公子清浅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池子里看着炫飞。他真想揍他一顿。无奈他的腿不敢用力,只能忍着了。 “别那么瞅着我!”炫飞擦干身子穿上了衣服。然后他去给公子清浅拿衣服去了。 柔心知道了这件事后想去找炫飞理论,却被公子清浅叫住了。 “他没去寻小梦,而是留下来陪我,说明他很看重我们之间的情义。”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柔心的火气消了。 公子清浅闲暇之际便督促柔心练凌霄功法。柔心也让公子清浅勤加修习凌霄功法里的治愈功。 “你这么勤奋练功是为了能很好地保护他吧!”炫飞看到柔心每日都勤练凌霄掌法和剑法忍不住问道。 柔心并未回答,而是持剑袭向炫飞。她想看看自己的剑法倒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炫飞见一道剑光闪过,他本能地侧身躲过。他的一缕散发飘落在地。 “你还来真的?你知不知道会出人命的!”炫飞指着柔心埋怨道。 柔心收了剑势,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向公子清浅。 “以后不可对炫飞动手!”公子清浅表情严肃地看向柔心。 “是!”柔心放下了剑,接过公子清浅手中的茶。 “你说该怎么陪我?”炫飞拾起自己的发丝走向公子清浅。 “今晚让你喝个够!”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炫飞。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炫飞一扬手,那缕青丝便散入了草丛之中。 炫飞生性洒脱,所以并未计较此事。若是换了公子清浅,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算了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伤!这是古训,也是他们自小被灌输的根深蒂固的思想。 士族子弟不但爱惜自己的容颜,对自己的发丝也是十分看重的。 炫飞一直喝到深夜才被陆喜扶到他的床上睡去了。 柔心却和公子清浅练凌霄功法到黎明。 “睡一会儿吧!”公子清浅看到坐在他床上的柔心睁开眼睛便道。 “你先睡!”柔心扶公子清浅躺下了。她给他拿捏着腿脚。公子清浅慢慢地睡下了。柔心却去给大家准备早饭。 药翁给柔心打下手。他很喜欢勤快的柔心。要是自己的儿子能有这样的女子相伴就好了。 陆喜此时正和崔氏兄妹在山间打柴拾药草。陆喜发现了一个大灵芝长在一处悬崖峭壁的树上便要爬上去采。 崔彤说她去采灵芝。陆喜看着崔彤轻盈地上了悬崖,心生爱慕。但是崔彤喜欢的人却是炫飞。 炫飞确实是江湖女儿欣赏的类型。崔彤喜欢炫飞的豪放和不羁。但是炫飞已经心有所属,所以崔彤只好把自己的爱恋藏在了心底。 炫飞和公子清浅因为沉睡未醒而没吃早饭。柔心练了一套凌霄掌法后便去看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睁开眼睛看到柔心走进屋中便坐了起来。 “公子醒了。”柔心侍候公子清浅洗浴。然后她推着公子清浅来到了院落之中。 陆喜端来了药粥。公子清浅刚拿起勺子,药碗便到了炫飞的手中。他喝了一口药粥,然后又喷了出去。 “陆喜!你每天就给他喝这个?”炫飞觉得自己的嘴里全是苦味儿。 “你又没病!抢人的药吃?”陆喜白了炫飞一眼走开了。 “拿来!”公子清浅伸出手掌看着炫飞。 “还你!”炫飞将药碗飞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的手腕一转,那药碗稳稳地停在了他的手里。 “你的功法好像长进了不少!”炫飞倚坐在石桌上瞅着正在吃药粥的公子清浅。 “此药固本生元。我的功力自然会增加。要不你每天也来一碗?”公子清浅放下勺子道。 “算了吧!你自个儿慢慢吃!”炫飞起身去找药翁研究药理去了。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公子清浅望着炫飞的背影暗道。 公子清浅的功力确实大涨。他虽然只是练了凌霄功法的治愈篇,但是内家功法却是相通的。 这治愈篇就是用内力使人的伤快速复原。所以它是凌霄功法中的上层内功心法。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故人归来 七皇子一大早就来到小筑。公子清浅刚漱了口,炫飞便进来了。 “七皇子来了!” 柔心拿手帕给公子清浅擦了擦嘴角。炫飞将公子清浅扶到轮椅上推了出去。 “免了!临国出现了乱子!关世勋被临国的三皇子截杀,下落不明。临国的国君有意包庇三皇子,只是说六皇子病重,送去了皇家的园子里养病!”七皇子用手势制止了公子清浅想要抬起施礼的手臂。 “他必会逃到这里。七皇子有何打算?”公子清浅并不觉得奇怪。皇子争储的事儿再正常不过了。六皇子又没有根基,自然是争不过了。 “我想助他上位!公子可有法子?”七皇子看着手里的茶杯问道。 “那就请他来这里,静待时机!”公子清浅也拿起了茶杯。 “我让刘涛一直关注着他。这次恐怕就是刘涛暗地里救下了他!”七皇子边说,边观察公子清浅的反应。 刘涛在听说公子清浅亡故后,竟然三日不吃不喝。后来七皇子让他去临国做线人,说有机会他会为公子清浅讨回公道。 “他会亲自护送他的。等他来了,我想见见他。”公子清浅平静地道。 “他本就是你的人!这次回来了,就让他留在你的身边吧!”七皇子瞅了瞅公子清浅的右腿。 “多谢七皇子!”公子清浅恭敬地施礼。 “你的身子不方便。以后就不必多礼了!”七皇子起身走了。 “炫飞!拿酒!”公子清浅在七皇子出了院门后道。 “得嘞!”炫飞兴奋地跑向厨房拿出了一坛女儿红。 “柔心!你也喝点!”公子清浅将酒倒在了酒杯里递给柔心。 “好!”柔心也为公子清浅高兴。刘涛可是会用命来守护公子清浅的人! 但是更令公子清浅没想到的是,与刘涛和关世勋同来的还有一人。 这一日,天高云淡。公子清浅的腿上盖着薄毯坐在轮椅上看书。柔心做了点心端来。 公子清浅拿起糕点刚咬了一口,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公子!” 公子清浅的嘴里含着糕点,眼睛紧紧地盯着院门口的刘涛。 李涛疾步走到公子清浅的面前跪下了。紧接着关世勋和含光走了进来。公子清浅咽了糕点扶着石桌站了起来。 “见过公子!”含光撩开衣襟也跪下了。 “起来!”公子清浅的声音有些颤抖。 刘涛含泪站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含光起身紧走两步。他看到轮椅呆住了。 “公子!你的腿?” “已经好多了!坐下说话。”公子清浅坐下了。 关世勋走过来冲公子清浅施了一礼。公子清浅淡淡地道:“请坐!” 关世勋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对面。刘涛和含光立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侧。 “你的事儿我听说了。”公子清浅呷了一口茶。 “承蒙刘涛和含光搭救,我才大难不死。日后恐怕要叨扰了。”关世勋拱手道。 “七皇子让你来此,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了吧!”公子清浅放下茶杯看着关世勋。 “二位如能助在下成事!我必在有生之年不与幽京为敌!”关世勋信誓旦旦。 “但愿你能言而有信!”公子清浅举起了茶杯。 关世勋拿起茶杯望了公子清浅一会儿,然后喝尽了杯中茶。 中午,柔心做了一桌菜庆贺公子清浅和他的属下重逢。 含光讲了他是如何逃出京城,又如何去边关找刘涛的惊险历程。 “那你怎么会去了临国的都城?”柔心的脸红扑扑地,明显是喝得有点多了。 “我探听到刘涛去了临国京城做了线人,我便去寻他。”含光没喝多少。他一向冷静沉着,不苟言笑。 “你们一直在一起?”柔心吃了一口公子清浅给她夹的菜。 “没有!刘涛要是躲起来,没人能找得到!”含光苦笑了一下。 “那这次?”柔心的好奇心陡起。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刘涛。 “我找的他!”刘涛坦言道。 “你早就发现含光在临国的京城?”柔心觉得这个刘涛真的很厉害。 “是!”刘涛不善于说谎。含光听罢猛地喝干了杯中酒。 “那你为何不去见他?”柔心觉得不可思议。 “线人不可随便暴露自己!这是干这一行的规定!”公子清浅替刘涛回答。 “可含光也不是外人哪!你小子真是死心眼!”炫飞给刘涛和含光的酒杯满上。 “兄弟给你赔罪!”刘涛举起了酒杯看着含光。 “你没错!”含光仰脖干了杯中酒后离席去了自己的房间。 宴席散后,柔心忙完活计来到公子清浅的身边问道:“含光真的生气了?” “嗯!”公子清浅应道。 “这刘涛也真是的!含光大老远地来找他,他却知道而不现身相见!这事儿搁在谁的身上都会生气!”柔心给公子清浅捶着背道。 “他不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公子清浅微笑着抬头看了一眼柔心。 “那是为什么?”柔心蹲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侧仰头问道。 “他找不到刘涛,而刘涛却能轻易找到他!他气不过!”公子清浅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柔心的娇嫩的鼻子。 噢!原来的是这样!柔心摸着自己的鼻子眨了眨大眼睛。 公子清浅这些日子的心情大好。炫飞可就不高兴了。 含光不许公子清浅饮酒。公子清浅居然丝毫也不生气。 炫飞独自喝酒后就撒酒疯。含光警告他,喝醉酒后不许靠近公子清浅。 炫飞不能用毒,他自然打不过含光和刘涛。他只能气得干瞪眼。 关世勋没事儿的时候就和公子清浅下棋打发时间。他时常心不在焉,所以输得更快。 公子清浅只字不提帮他重回临国之事。他又不好催问,所以心事重重。 十月的天气有些寒凉起来。公子清浅时常坐在屋子里看简报。 “公子!线人来报:临国欲立四皇子为储君!”刘涛进屋后施礼道。 “柔心!你扮做六皇子的女人,随他回国争储!”公子清浅看了一眼立在床头的柔心。 “是!”柔心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拱手领命。 “刘涛!你扮做六皇子的随从,暗中保护他!” “是!”刘涛转身出去准备了。 关世勋被公子清浅请到屋里。他听说柔心陪他一起回去,他的心里甭提多高兴。虽然他们是假扮的夫妻,关世勋依旧很开心。 “你回去后什么也不用做,只待在自己的府里即可!”公子清浅嘱咐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刀光剑影 刘涛驾车载着着六皇子和柔心过了边境赶往临国的京城。 临国京城内,立储大典就要开始了。四皇子在三皇子、八皇子和十二皇子的虎视眈眈下走上了大殿。 我倒是给他人做了嫁衣!三皇子立在大殿的左侧愤然地看着一身华服的四皇子。 皇上从侧殿走上了龙椅坐下。四皇子率众跪下给皇上叩首。 皇上让大家平身。然后令内官宣读立储诏书。 随后加冕仪式开始。就在内官要将太子之冕戴在四皇子的头上时,六皇子的一声:“父皇”,使得内官的手放了下来。 “六弟?”四皇子抬头转身一瞧,脱口道。 皇上也愣住了。他以为六皇子已经不在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他的命还真大!三皇子暗暗道。不过他挺高兴六皇子能活着。他可比四皇子好对付多了。 皇上看着六皇子半天才道:“既然太子无恙,今天之事作罢!” 六皇子跪地叩谢隆恩。四皇子和诸臣公都跪下了。 “散了吧!”皇上起身离开了。 “真想不到……”大臣们议论纷纷地下了朝堂。 “回来就好!”四皇子拍了一下六皇子的肩走了。 “他好像对你不错!”柔心走到出了殿门的六皇子身边。 “他是唯一对我好的兄弟了!”六皇子喃喃自语。 刘涛等在皇宫外。他看到柔心和关世勋并排走出,心里感到有些别扭。公子就不怕他们真的成了一对?毕竟关世勋现在是六皇子,还是储君,未来临国的皇上! 六皇子的府邸倒是寻常。标准的四个套院和一个园子。 平时侍候六皇子的两个丫头见了柔心一脸的吃惊。六皇子一向不好女色,今日却领回一个美人儿。 “她以后就是你们的主母,小心侍候着!”六皇子吩咐道。 “初花、晚月愿意听从夫人的差遣!”初花和晚月跪下了。 “起来吧!”柔心温和地道。六皇子拉住了柔心的手进了屋里。 柔心见初花和晚月起身瞅着自己,便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臂。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你还需要什么,我可以让他们给你添置!”六皇子和颜悦色地转身看着柔心。 “挺好的!”柔心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主子!四皇子送来了请帖!”府里的下人递给六皇子一个帖子。 六皇子展开一看,是四皇子请他明日晌午去赴宴的帖子。 “能不去么?”柔心担心六皇子会再次被害。 “不妨事!四哥的宴请不会有事!”六皇子宽慰柔心道。 刘涛已经将府里的人都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他们都是父皇派来的人,还比较可靠。”六皇子晚上在书房和刘涛碰面时道。 “你父皇属意之人是谁?”柔心按公子清浅的吩咐探问道。 “我四哥!”六皇子的神色有些黯然起来。他在皇宫里最能说上话的就是四皇子。但是他现在却是抢了四皇子的储君之位。 “公子说了!皇储之争不能心软。”柔心不得不违心地道。她从内心是不赞成兄弟相残的。 “道理谁都懂!可是我这心里还是难受!”六皇子放下了手里的书简看着烛台上的泪烛叹了口气。 第二日,刘涛驾着马车来到了四皇子的府邸。柔心一看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皇家园林。 柔心和刘涛跟在六皇子身后走过了桥台回廊,来到了后园的角亭。 这里十分的清幽和宁静。一个天然的池子里养着几尾珍珠鱼。 同时在座的还有三皇子、八皇子和十二皇子。 “今天为六弟平安归来,特设宴祝贺!”四皇子举起了酒杯。 柔心仔细一看,这四皇子个子虽然不高,却俨然一副君王的气派。 “六弟命大、福大!三哥敬你一杯!”一脸笑面的三皇子起身相敬。 六皇子端起酒杯和三皇子对饮。因为公子清浅告诫他不要记恨任何人。皇储之争是必然。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六哥!怪不得你平时不喜女色。原来早就有了倾心之人!”八皇子看向六皇子身后的柔心。 “此次我将她接过来,也算了了一份心思!”六皇子的面上露出了笑容。 “不知嫂夫人是如何打动我六哥的心的?他可是佛陀之心啊!”十二皇子捏着酒杯的把儿调侃道。 柔心并不做答,只是低头微笑。四皇子让人加了凳子,柔心侧坐在了六皇子的身边。 “嫂夫人既能博得我六哥的欢心,必然是有过人之处!”十二皇子喝了一口酒看着柔心。 “我来自商贾之家!”柔心按公子清浅给她的身份作答。 “既然是富户之家,必然是习得琴棋书画。我这里有一把上好的古琴送于六夫人!”四皇子拍了拍手。一位娇艳的女子抱了琴放在了亭角的琴台之上。 “献丑了!”柔心不得不走到琴台之后试了一下琴音。果然是好琴!柔心在心里暗暗地赞叹。 柔心的纤指微抬,指过之处,弦音颤动,音色绝美。 掌声响起之后,四皇子不禁感叹:“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三皇子的面上起了妒色。八皇子侧耳倾听。十二皇子闷头喝酒。 六皇子侧身注视着柔心。他没想到柔心居然弹得这么好听。 “琴音卓绝,想必武功也不差!方显!”柔心的琴音刚落,三皇子便急不可耐地想除掉她了。 方显持剑直袭柔心。立在亭下的刘涛飞身而起,一剑刺向方显的左胁。方显不得不回剑相搏。 “三哥!”四皇子出言制止。 “方显!”三皇子见方显一时间难以取胜,便唤道。 方显收了剑势,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的功夫竟然不在我之下! “不知六弟何时有了此随从?”三皇子探问刘涛的底细。 “我的人就剩下他一个了!”六皇子面露戚容。以前忠心护卫他的人全都死了。他怎能不伤怀? “时过境迁,不必挂怀!来喝酒!”四皇子举起了酒杯。 五位皇子碰杯之声在柔心听来颇为刺耳。他们要明争暗斗到什么时候啊! 六皇子喝醉了。他在马车里失声痛哭起来。柔心只得安慰地搂着他。 “我后悔回到京城!”六皇子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已经回来了,便没了退路!”柔心也不由得感叹。 “我本就是一个苦修之人,却误不透世态炎凉。硬生生地跳入这火坑之中不能自拔!”六皇子真的后悔了。他要争、要活命就得踩着兄弟们的尸首爬上那高位!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一念之间 六皇子称病不上朝。其实他的确是病了,得的是心病。 皇太后寿诞他不得不出席。皇上看到他时都大吃一惊。这才不到短短的两个月,六皇子已经形销骨立了。 “传御医!”皇上在寿诞后将六皇子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他虽然对这个从小远离自己的儿子没有太多的亲情。但他毕竟是自己立的储君。 “父皇!儿臣能不能放弃储君之位?”六皇子的话使得皇上的脸上露出了怒意。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皇命岂容儿戏?除非你死了!” 六皇子见父皇面色难看,便伏地请罪。皇上见他这番模样,也不忍心过分苛责。 御医给六皇子看过,说了句:“需宽心才是!” 皇上这才明白六皇子得的是心病。敢情他是被上次的刺杀事件吓怕了。皇上宽慰了六皇子几句,便让他回了。 六皇子走后,皇上摇头叹息。你如果无心,又何必请命?既然在位,又为何不能安心立命? “父皇?六弟他怎么了?”三皇子、四皇子和十二皇子走进殿中询问。 “他被上次的事儿吓着了!想不干了!”皇上闭上了眼睛。 “那父皇的意思是?”三皇子壮着胆子探问。 “好好扶持他!谁再敢起不臣之心,休怪王法无情!”皇上怒视着三皇子。 “儿臣不敢!”三皇子慌忙跪伏在地。四皇子和十二皇子也跪下了。 皇上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便起身走了。四皇子拉起了三皇子和十二皇子走出大殿。 “没想到他的胆子那么小!”四皇子望着长长的宫道叹息。 刘涛把这个消息传给了远在边关的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回信道:“让柔心陪他进宫看看他的母妃。” 柔心走进六皇子的书房轻轻地道:“你有些日子没去看望你母妃了!” “我这个样子如何去得?”六皇子苦笑着放下书简。 “那日太后寿诞,你母妃虽然离你远,想必也看到了你的形容。你就不怕她胡思乱想的坏了身子?”柔心这个说客倒是称职。 “既然你有心,明日我们便去!”六皇子扶着几案站了起来。 “我陪你出去走走!”柔心扶着六皇子去了园子里。 “这花草都谢了!”六皇子的心情郁闷,所以满目尽是苍凉。 “明年开春,它们会重新绿起来的!”柔心的眼中尽是希冀之光。 “你看!那是耐冬树!”柔心拉着六皇子走了过去。 耐冬树下有两株已经被花匠用麻绳护好的牡丹枝丫。 “它们有耐冬树的护佑,明年会开得更艳。你呢?就是临国未来的希望!”柔心摸了摸那耐冬树。 六皇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柔心。他没想到柔心还会说这样的话。她一定是跟公子清浅久了,被熏染出来了。 “你觉得我真的能做好?”六皇子问柔心。 “能!你能为了不伤害你的兄弟而想退出储君之位,这说明你有一颗仁义之心!这是百姓之福!”柔心转过身子认真地道。 “好!从明天起,我多看些励精图治的书!”六皇子微笑着看着柔心清澈的目光。这是他病后第一次展露笑容。 “我们现在就去看!”柔心见六皇子心结已解,便拉着他飞快地回到了书房。 柔心在六皇子的书架上翻腾着。六皇子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在第三架,第六格内!”六皇子端起茶杯,发现茶凉了。 “我去给你煮茶!”柔心将找到的书册放到了六皇子的面前。 六皇子认真地看了起来。柔心把煮好的茶放在了他的手边,然后她点亮了烛火。 翌日清晨,柔心侍候六皇子更衣出行。六皇子虽然身子骨瘦削,但是精神却好了许多。他的母妃见了他不免流泪起来。 “我只是病了几日,劳母亲担心了!”六皇子给母亲奉茶。 六皇子的母妃擦了擦眼睛,然后问他:“这位姑娘好生美丽,我怎么从未见过?” “禀母妃,她是孩儿的女人!”六皇子拱手施礼。柔心也赶紧行礼。 “好!”六皇子的母妃见柔心温婉可人,心中不禁喜悦万分。她拿出皇上赏赐给她的绿玉簪子插在了柔心的发髻之上。 “多谢母妃!”柔心跪下行礼奉茶。 “儿啊!好生待她!莫要辜负了!”六皇子的母妃感怀自己的身世,不禁又落泪了。 柔心将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奉上。六皇子的母妃吃后赞不绝口。 他们宛如一家人一般过了一天。柔心和六皇子离开皇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如果柔心真的能留在我身边就好了!”六皇子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思忖着。他的心里有了想法,有了希望,自然就想着有所作为。因此,他不再消沉下去,而是积极面对未来。 六皇子虽然没有再上朝,但是他却将朝堂官员的名册梳理了一番。他发现礼部侍郎张忠谏为人中正,没有投靠任何人的麾下。兵部的张怀礼虽桀骜不驯,但也不站在任何人一边。 六皇子将此事让刘涛传给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却让他寻找元老之中可有这样的人! 六皇子对朝中的元老一无所知。他未免有些发愁。 柔心知道后让刘涛想办法。刘涛说京城东南有座寺庙。那里的主持年岁较高,许多德高望重的老人都曾去讨教过。 六皇子听说后便备了香烛,乘坐马车去了那里。 柔心扶着六皇子下了马车。他们抬头一看,庙门的牌匾上书着:“大香山寺”四个雄劲有力的大字! 主持法靳大师听说曾苦修的六皇子来了,便亲自来迎。六皇子合掌施佛礼。 法靳大师与六皇子谈经说法后,十分赞叹六皇子的博学。但是他不明白六皇子为何看不破这红尘。 六皇子只答了一句:“许是天命如此!” 法靳大师沉默良久问道:“你所来为何事?” “实不相瞒!我自小便离家,对朝堂之事陌生的很,只想寻位元老学习一二!”六皇子诚然施礼。 “前大学士邓凯可担此任!”法靳回礼道。 六皇子别了法靳,直接去了邓凯的府邸。 邓凯已经年逾古稀。他听说六皇子来了。便拄着拐杖前来相迎。 六皇子说明来意。邓凯很是欣慰。 “老朽三生有幸啊!”邓凯施礼。 “老先生不必多礼!”六皇子扶着邓凯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邓凯的对面。刘涛和柔心立在书房门外。 直到掌灯十分,六皇子才走出了邓凯的书房。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看清本质 年关将至,六皇子的身子已经将养好了。皇上设宫宴,款待群臣。 公子清浅来信简,不让六皇子参加。六皇子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办了。 第二日,六皇子便听说三皇子因醉酒出言无状被皇上下令禁足府内。 “他向来不喜饮酒,怎么会?”六皇子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倒是对公子清浅敬佩起来。他远在边关,竟然能料到当晚会出事! 柔心坐在六皇子书房门外的台阶上想着公子清浅此时应该在做什么? “夜凉了!回屋吧!”六皇子将自己的衣衫披在柔心的身上,然后扶起了她。 “我想回去看看!”柔心的话使得六皇子的心中升起一抹妒意。不过他说让刘涛问一下公子清浅的意思。 柔心听了很高兴。她在这里觉得很沉闷。还是小筑好!柔心的脑海里现出了大家在一起的欢快时光。 公子清浅接到了刘涛传来的信简。他只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不可!” 柔心听说公子清浅不同意她回去过新年,心里很是伤心。 六皇子不知怎么劝慰柔心,只能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大年初一,六皇子带柔心前去给父皇母妃拜年。他们刚踏进皇上的寿康宫,就听见三皇子的母妃的悲戚之声。 原来三皇子被禁足后得了失心疯。她的母妃见众皇子前来拜年,不禁心中感伤落泪。 皇上命人扶走了三皇子的母妃。 “儿臣带她来给父皇母后和母妃拜年!祝父皇母后和母妃福寿安康!”六皇子和柔心行大礼。 “赏!”皇后吩咐道。 柔心接了赏赐,拜谢皇后。然后她刚落座,皇上就开口道:“既然你属意他,就给个名分吧!” “儿臣正有此意!谢父皇成全!”六皇子的心中十分的喜悦。不管柔心如何想,只要皇上下旨封妃,那么她就是自己的人了。柔心只当做戏,并无他想。 宫宴之上少了三皇子,气氛冷淡了许多。十四皇子加权坐在母亲俞妃的怀里玩着球。他的球一不小心滚落到了八皇子的身边。 十四皇子迈着小腿摇摇晃晃地去八皇子身边拿球。 会儿,将球还给了十四皇子。 大家也陪着笑了一回。十四皇子爬到俞妃的怀里睡去了。 宫宴散了以后,六皇子坐在马车里看着身边的柔心一直地笑。 柔心觉察到六皇子的异样便问道:“你怎么了?” “高兴!”六皇子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没意思透了!有什么好开心的?”柔心想起自己在宫宴上拘谨地坐着就感到累得慌。 这时,宫里的丧钟响了起来。六皇子不禁一激灵。 “回皇宫!”六皇子急忙道。 刘涛只得调转马头驶向宫门。六皇子拉着柔心急急忙忙赶到寿康宫时,大殿之上一片哭声。 六皇子忙和柔心走进殿中。皇上扶着头坐在龙椅之上。 皇后娘娘坐在俞妃身边安抚着她。八皇子的母妃嚎啕大哭着。御医们正在为八皇子诊治。 “父皇!出了什么事?”六皇子气喘吁吁地问道。 “你十四弟殁了!你八弟也快不行了!”皇上的眼中流下了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六皇子一脸的怅然。 “回六皇子!他们均中毒了。下毒之人竟然利用了那球!”老御医也是第一次经历此事。他的胸中不免悲愤不已。那十四皇子才刚刚三岁啊! “父皇!儿臣请旨彻查此事!”六皇子跪在了皇上的脚下。 “查了!碰过这球的人都死了!”皇上痛哭出声。 “就这么算了?”六皇子望着目光呆滞的俞妃,在扭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八皇子。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堵的慌。 “六皇子!”柔心见六皇子刚站起来就要跌倒忙扶住了他,却不料他的口中喷出了鲜血。 “御医!”皇上惊觉地站了起来。 御医走过来给六皇子诊治一番后道:“六皇子只是悲伤过度所致!” 皇上重重地坐在了龙椅之上。他真的承受不住再失一子了。 “扶他回去吧!”皇上脸色灰白地看着嘴角带血的六皇子。 老御医将六皇子送到殿门口道:“他吐出了胸中的淤积之血,已经无大碍了!也是仁心所致,福报啊!” 刘涛见六皇子嘴边的血也吓了一跳。御医的话他听不明白。他和柔心扶着六皇子走出宫门,上了马车。 六皇子昏睡了一夜后,人终于清醒过来。柔心拿着巾帕给他洁了面。 “我总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六皇子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吃了饭,有精神再想!”柔心将六皇子扶到桌边。 六皇子的确饿了。他吃了饭后,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了力气。 柔心帮六皇子穿上丧服,他们一同入宫给两位暴毙的皇子治丧。 六皇子瞅空去了太医署询问老御医,那球上之毒。 老御医说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过程缓慢,但发作快。它是一种罕见的紫金花毒。 六皇子晚上回到府中便开始翻看医药典籍,查找关于紫金花的详细信息。 “六皇子!公子来信简,让你不要追查下去,以免惹火烧身!”刘涛来报。 “不查出是谁做的?他再以此毒害他人怎么办?”六皇子依旧没有停手。 “公子说是四皇子所为!他不会再用同样的手段了。”刘涛补充道。 “我四哥?”六皇子愣了半晌抬头看向刘涛。刘涛冲他点点头。 “可有证据?”六皇子根本不信。 “十二皇子与八皇子交好!”刘涛的意思很明显了。这次事件针对的是八皇子。 “不可能!”六皇子走到自己的几案后坐下了。 刘涛知道多说无益,便退下了。柔心给六皇子倒了一杯茶。 六皇子呆坐一宿。柔心坐在他的身侧睡着了。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棱照到了六皇子的脸上。 六皇子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他这才看到了身边熟睡的柔心。 六皇子脱下外袍盖在了柔心的身上。他独自走到院中,从井中摇了一桶水上来。冰冷的井水使他清醒了。他打了一趟拳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 刘涛默默地注视着六皇子的一举一动。他这么感情用事,真的能成事吗? 六皇子走进书房时,柔心醒了。她赶紧将六皇子的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外面这么凉,你怎么就这么出去了?”柔心关上了书房的门,然后她在炭盆里加了炭拨弄着。 “柔心!我想清楚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我四哥所为,那么他绝非是一个明君!所以我不会再感情用事了!”六皇子的话使得柔心抬起头笑了。 六皇子看着柔心温婉的笑靥彻底地不能自拔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真相已明 新年过后,六皇子开始上朝参与理政。朝堂之上的诸事都由四皇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六皇子回到自己的府邸进了书房后一言不发。 柔心给他上了茶,他也不理,只是端坐着如入定了一般。 柔心走到书房门外问刘涛:“他这是怎么了?” 刘涛望了一眼屋内的六皇子摇摇头。柔心只好进去坐着等他。 两个时辰后,六皇子睁开了眼睛。他说他要把储君之位让给他的四哥。 柔心和刘涛劝阻无果,便将信息传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看了后淡淡一笑。然后他将信简写好之后传了回去。 刘涛和柔心一看,公子清浅让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一定要护六皇子周全。 “公子这是同意了?”柔心不解地望着刘涛。 “我们只管守护好他便是!”刘涛看懂了自己该做什么。 六皇子去了四皇子的府上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四皇子死活不同意。六皇子便拉着他入宫去见父皇。 皇上被六皇子气得吐了血。然后他恼怒地说了句:“那你就做个废人好了!” “多谢父皇成全!”六皇子一身轻松地回府了。 皇上病了大半月。六皇子不上朝,朝堂便由四皇子把持。自从三皇子得了失心疯,八皇子和十四皇子被毒死后,十二皇子在朝堂之上一言不发。 皇上病好之后,便下了诏书:“六皇子无心朝堂,寸功未建,主动让贤……即日起册封四皇子为太子……” 六皇子见柔心和刘涛依旧留在自己的府邸很是奇怪。他便问刘涛怎么不走? “公子让我们继续守护你!”刘涛回禀道。 “我现在就是一个闲散的皇子,你们跟着我也无前途。”六皇子进门看着正给他煮茶的柔心说道。 “公子让我们留下来自有他的道理!”柔心将茶端给了六皇子。 六皇子觉得柔心能留下来陪着自己也不错。他便每日和柔心下棋、品茗,过得好不自在。 “公子!”刘涛递给六皇子一帖子。 “每年的春猎到了!”六皇子看着院中的打着骨朵的桃花感叹。 “去吗?”柔心已经将捏在手里的棋子放到了棋盒里。 “既已退出,就不该参和了!”六皇子坐在了棋桌旁。 柔心和六皇子的棋下了三个时辰也没分出胜负。柔心正捏着黑子犹豫地看着棋局时,一侍卫来报:“十二皇子狩猎途中坠马而亡!” 柔心的心一惊,手里的棋子掉落到了棋盘之上。六皇子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告退!”那侍卫见六皇子面色惨白地闭上了眼睛,便退了出去。 “他都是太子了!怎么还不肯放过你们?”柔心不解地问道。 “也许是个意外!”六皇子睁开眼睛捂着胸口道。 “你还是不相信?”柔心觉得都到了这个时候,六皇子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十二皇子刚出殡,柔心和刘涛就收到公子清浅的羽信。 公子清浅说刘涛和柔心的底细已经被四皇子查清了,让他们躲起来,暂时不要管六皇子了。 刘涛和柔心将此事告诉了六皇子。然后他们让六皇子一口咬定自己不知他们的身份。 六皇子让他们赶紧逃命。他说他四哥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刘涛和柔心前脚刚离开六皇子的府邸。四皇子的亲兵卫队便到了。 六皇子被下了大狱。他坐在阴暗的牢房里候审。 三天后的夜里,四皇子来到了牢中。六皇子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六弟!我来送送你!”四皇子将盛有酒壶和酒杯的托盘放到了六皇子面前。 六皇子看着酒壶猛然醒悟了。他愤怒地站了起来。 “我把太子之位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和十二弟?” “我本来那日是想毒死你的!谁曾想离你最近的十四居然将球滚落到了八弟的脚下。也是他命不济,做了你的替死鬼!”四皇子的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是你逼疯了三哥?”六皇子握着拳头的手有些颤抖了。 “是!你该感谢我才是!他派人截杀你,不该死吗?”四皇子的脸上露出了杀机。 “你有治国的才干,所以我让贤……”六皇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四皇子的狂笑打断了。 “储君之位本来就是我的!还用你让?我为朝廷做了多少事?你呢?你凭什么?”四皇子的拳头砸在了矮桌之上。 矮桌趴了,酒壶却稳稳地攥在了四皇子的手中。 “喝了这酒,一会就没事了!”四皇子捡起地上的酒杯倒满。 “这酒该你喝吧!”皇上和他的侍卫队出现在牢房门口。 “是么?”四皇子拿着酒杯走向他的父皇。 皇上身边的侍卫队长突然扼住了皇上的咽喉。 “父皇!有六弟陪你,你不会寂寞的!”四皇子阴狠的目光看着已经说不出来话的皇上。 六皇子用力推出了一掌。四皇子闪身躲过,但是他手里的酒却洒到了地上,激起了白烟。 侍卫队长突然眼睛鼓突,倒底而亡。四皇子大吃一惊,他的手抓向了刚刚缓过劲儿的皇上。 但是皇上身后的一名侍卫推开了皇上,抓向四皇子的手腕。 四皇子慌忙撤手推出一掌。那侍卫闪身躲过,一掌击中他的左肩。 六皇子已经来到了皇上的身边。他看到了柔心闪亮的眸子。刘涛和柔心已经将四皇子的亲信卫队剿杀殆尽。 六皇子再仔细一瞧,已经捉住了四皇子的人正是含光。 “走!”含光押着四皇子在前面做人质!狱中四皇子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柔心等人顺利地出了牢房。可是大牢之外,无数兵士搭弓望着柔心等人。 “放了我!我会给你们一条活路!”四皇子挣扎了一下。 “可能么?快让他们闪开!”含光手下一用力四皇子额头青筋爆出。 “快放箭!他们是……”含光一掌击毙了四皇子。他绝不能让皇上知晓他们的身份,否则一切都将白做了。 “皇上和六皇子在此!四皇子谋杀未遂,已经正法!还不放下兵器,迎圣驾回宫!”含光高声叫道。 那些兵将见四皇子已死,各个六神无主,纷纷放下兵器让开一条路。 皇上在六皇子的搀扶下走回了皇宫。然后他就一病不起。 六皇子主持善后事宜。他宽厚仁慈,没有追究那些兵将的责任,只是将他们派往边关了。 “我们回去了!望你能信守承诺!”柔心临走时对六皇子道。 六皇子现在完全有能力留住柔心。但是他知道自己肩背上的责任。如果他留下柔心,那么公子清浅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边关将会重燃战火。尽管他万般不舍,也不得不放柔心离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攻克京城 柔心三人回到了幽京边关七皇子的小筑之内。 炫飞推着公子清浅在树下石桌前品茶。公子清浅看见柔心三人回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柔心跑到公子清浅的身前。公子清浅张开手臂,柔心扑到了他的怀里。 刘涛和含光走近前来施礼。柔心这才站起身来跑去了屋子里。 “你们回来的正好!七皇子不日便要迎娶义阳郡守的女儿鲁茜。”公子清浅望着含光和刘涛很是欣慰。 “我会将消息尽快传到京城的!”含光虽然不在其位了,但是暗线里的人只有他认得多些。那些人传递消息最快。 司机处的人一收到这个消息,马上送到了皇上的手里。 “他娶了义阳郡守的女儿,是不是想要反哪?”皇上的心里很是担忧。皇后严氏说七皇子也许并无此意。他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皇上说她是妇人之见。他开始集结京城周边郡县的兵力。 七皇子娶了鲁茜后,开始练兵备战。义阳郡守听说七皇子开始操练兵马,朝廷也在集结兵力,便知大事不好。女儿既然已经嫁给了七皇子。他只能跟着七皇子做事了。 朝廷集结了十万兵马,由大将万昕和副将葛平带领前往边关。 七皇子在义阳郡设伏,大败万昕的先锋部队。然后七皇子一鼓作气,将万昕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各自逃命。 七皇子很快占领了江夏、武昌和镜灵郡。万昕的军队退到了庐江郡。 皇上接到战报后跌坐在龙椅之上。十万兵马在短短的两天便成了七万。如果历阳郡守不住,那么他的江山便成了七皇子的了! “皇上!不如我们放了瑾阑公子?他一定有法子令七皇子退兵的!” “去天牢!”皇上只好硬着头皮去大牢之中请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正在天字号牢房里洗浴。皇上的到来使得他颇感意外。 “如果你愿意,朕这就放你出去!”皇上走进了公子瑾阑的牢房。 “我在这里很好!”公子瑾阑闭着眼睛坐在浴桶里道。他每日除了看书就是练功,所以并不觉得时间过的慢。 “七皇子起兵谋反,你若不出去,他来了你也活不成!”皇上说的也是实情。公子瑾阑设计使四皇子殒命。七皇子与四皇子交好,他若得势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公子瑾阑。 “那就等他来吧!”公子瑾阑丝毫不为所动。 “你不怕死?”皇上疑惑地看着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闭着眼睛不再说一句话。皇上只好悻悻而归。 三天后,七皇子拿下了历阳郡。京城已经岌岌可危了。 临国的皇上在重病期间听说幽京大乱,七皇子举兵谋反,便让六皇子带兵攻打幽京。 六皇子将此消息传给公子清浅。公子清浅让他拖个几日。 六皇子虽然开始调集兵力,但是他有意拖延时日,所以迟迟没有发兵。 皇上听说此事后以为六皇子缺少临战经验,并没有动怒,只是催促他即刻启程赶往边关。 临国边关守将接到皇令开始部署兵力攻打幽京边关的小镇。 公子清浅亲自坐镇指挥七皇子留下的一万兵马守城。 七皇子的兵马攻到京城外。皇上命守城兵士死守。 他向徐州下旨出兵。徐州守将却按兵不动。皇上才知道他们是听季家的。 京城的几大家族根本对战事不闻不问。皇上这才知道自己不该把公子瑾阑关入大牢,以造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但是他悔之晚矣。 公子瑾阑在此时已无能为力。所以他宁愿在牢里也不愿出来了。 七皇子攻克了京城的南门。大军涌进京城内。皇宫内一片混乱。 皇上见守不住宫门了。他便率禁军右卫队拼力死敌。但是最后杨林也为了保护他而亡。他慌不择路跑到了囚禁三皇子的冷宫。 三皇子正在作画。他看到皇上浑身是血,捂着右臂走进来时愣住了。 “七皇子杀进来了!”皇上苦笑了一下。 “不打紧!你同我在这里住下吧!”三皇子拿出治伤药替皇上了。然后他撕下衣襟替皇上包扎起来。 “你不恨我?”皇上坐在了地上问道。 “你留下我们母子性命。我已经很知足了!”三皇子真诚地道。 “他恐怕逃到这里了!”门外响起了兵士的声音。 “搜!”七皇子的声音里含着怒意。 “我去和七弟替你求情。”三皇子走向殿门。 “慢着!”皇上拿起门内的宝剑递给了三皇子。 三皇子不明所以然的握住了宝剑看着皇上。皇上抓着剑锋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殿门被推开了。七皇子瞧见了三皇子惨白的脸和他刺入皇上胸口的剑。 “三哥!做得不错!”七皇子一挥手,进来几个兵士将皇上的尸首抬走了? 三皇子松了手,宝剑当啷落地。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自己杀了他。 “你没事吧!”三皇子的母妃在屏风后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为什么?”三皇子看着自己颤抖的手问道。 “他为了救你!”云夫人叹了口气。 “救我?你是说七弟会杀我?”三皇子不可置信地问他的母妃。 “你若替皇上求情,就必死无疑!”云夫人知道自己儿子性情仁厚,看不透这一层。 “七弟真的会杀了我?那二哥为什么救我?”三皇子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呆呆地坐在榻上望着她的母妃。 “公子清浅恐怕没死!”云夫人悄声道。 “母亲是说……”三皇子瞪大了眼睛。云夫人摆了个噤声的手势。三皇子望了一眼门口,便不再说下去了。 公子清浅坐守边关苦苦支撑了五日。七皇子占领皇宫后,派他的副将左云立刻带三万人马返回边关支援公子清浅。 临国的皇上拖着病体上朝。他听说自己八万兵马居然没能攻克对方一万余兵将的城池很是恼火。他问对方的守将是何人?在他得知是幽京的公子清浅时愣住了。他不是死了吗? 临国丞相张宣建议派人暗杀已经残废了的公子清浅。 “只要他一死,我们便可长驱直入!” 临国的皇上立刻应允。张宣便让身边的江湖高手李衔召集江湖人士一十六人去往边关刺杀公子清浅。 边关的形式非六皇子一人能掌控的了。他只好坐在自己的营帐里观望。 张宣等人到了边关直接去了幽京小镇刺杀公子清浅。 六皇子得到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暗暗地为柔心担忧着。他知道柔心会誓死护卫公子清浅。六皇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来回走着,却无计可施。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刺杀失败 公子清浅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营帐里看着地形图。 夜色笼罩下的边关战场暂时安静下来。柔心换上了红烛,然后给公子清浅倒了一杯茶。 含光立在公子清浅的身侧望着窗外。他的眉头紧锁着,显得忧心忡忡。 边关的形势异常的严峻。敌人的兵力数倍与我,含光几次想劝公子清浅放弃这个小镇。但是他太了解公子清浅了。让他放弃这里,置居民于水火之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公子!该歇息了!”刘涛走进了营帐施礼道。 “不忙!”公子清浅拿着笔在地形图上圈画着。 刘涛便走出了营帐。突然,他发现了对面帐篷上似乎喷了什么东西,黑了一大片。继而,那个帐篷的烛火熄灭了。 “公子!有情况!”刘涛拔出剑,他的眼睛紧盯着对面的帐篷。 三支飞镖直奔刘涛和他身边的两个侍卫而来。 刘涛持剑拨开两枚飞镖。另一枚飞镖插在了一名侍卫的喉咙上。 “守护主帅!”剩下的那名侍卫大喊一声。 这时,对面帐篷里冲出了十几名蒙面黑衣人。他们拨开羽箭,冲了过来。刘涛持剑迎敌。这时他才发现这些人竟然个个武艺高强。 “你出去看看!”公子清浅对含光道。 含光出了营帐一看,刘涛被几个蒙面黑衣人围攻,已经险象环生了。要不是他的轻功好,躲闪及时,早就被砍中了。 含光持剑杀了两名黑衣人。他和刘涛联手对峙着临国的八大高手。 另外的黑衣人冲进了公子清浅的营帐。柔心的凌霄剑法使得那些蒙面黑衣人胆寒。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剑法。 刘涛和含光被逼入帐中。柔心杀了三人后,和含光、刘涛二人联手守护在公子清浅的面前。 “不惜代价,杀了公子清浅!”为首的张宣下了死令。 他截住柔心厮杀起来。六人围住了刘涛和含光。 剩下四人持剑直取公子清浅。含光拼着伤了一臂,持剑挡在了公子清浅的面前。 殷红的血从含光的左臂滴下,公子清浅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两人缠住了含光。其余二人持剑直刺公子清浅的胸膛。 只听得“噗!噗!”两声,那两名蒙面高手仰面倒地而亡。他们只知公子清浅腿残了,却忽略了他的功法还在。 张宣心中一惊,左肩已经被柔心刺中。军营中的将士们已经冲了进来。张宣带着剩下的九名高手拼死力战。他见刺杀公子清浅无望,便下令撤退。 最后,张宣只带着两名高手逃回了临国的军营之内。 六皇子听说刺杀失败,他的心中敞亮了不少。然后他详细询问了刺杀的经过,得知柔心并未受伤,心中颇喜。 “那名女子很厉害!我就是伤在她的剑下!”张宣咬着牙道。 “快给他们治伤!”六皇子见郎中来了便道。 “六皇子仁心!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六皇子回京后为我们多美言几句!”张宣知道刺杀失败意味着什么! “好!你们且好好养伤。”六皇子温和地道。 “我们久攻不下,得想个法子了!不然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尤其是六皇子你第一次领兵,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边关的主将樊程捶了一下桌子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六皇子的眼中跳动着烛火的光亮。他想和公子清浅较量一下! “什么法子?”樊程急忙追问。 “现在是天高风急的时候,适宜用火攻!”六皇子倒想看看公子清浅是如何应对的。 “公子!敌人用厚盾前来攻城,我们的箭镞伤不了他们。放滚石逼退他们后发现盾牌后的兵士手里都提着桶。”刘涛前来禀报。 “不好!他们要用火攻!”公子清浅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快!让城中百姓运送沙土!让军士们两沙土抬到城墙之上!”公子清浅急道。 “是!”刘涛出去传令了。 火还是燃了起来。东面的城楼已经烧了起来。其他的地方的黑油都被沙土遮盖和压住了。 刘涛进到营帐中还不停地咳着。他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火势基本控制住了!” “好!我们的援军就要到了!吩咐将士们再坚守一夜!”公子清浅今夜的凤目格外的明亮。 “公子!我们真的没事了吗?”柔心将茶端到公子清浅的几案上跪坐在他的身边欣喜地问道。 “没事了!”公子清浅搂住了柔心轻声道。 含光咳嗽了一声走了出去。柔心的脸红了起来。 “我给你捏捏背!”柔心爬起来走到公子清浅的身后。 临国发起了新一轮的猛攻。边关的一万兵马只剩下了八千左右。 “公子!城中的百姓已经有人逃往义阳!”刘涛低着头来报。 “随他们去吧!”公子清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他们会动摇军心的!”刘涛补加了一句。 “不碍事!放了他们!”公子清浅放下茶杯看向刘涛。 “是!”刘涛走出去放人了。 “你怎么知道他将那些人抓了?”柔心不解地问道。 “他没抓,就不会说下面的话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公子清浅扭头看着身边的柔心道。 “我嘛!是女人!有你在,我才不会费神的!”柔心端着茶碗走到了茶桌旁。 “公子!该用饭了。”含光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炫飞去了哪里?”公子清浅觉得自己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八成去小筑和药翁制药去了。伤病太多了。”含光将菜饭摆到了几案上。 公子清浅收了地图,让大家一起吃。含光起先不肯。柔心将他拉着坐下了。 “去把刘涛喊来!”公子清浅看了一眼柔心。 “嗯!”柔心出去了。 刘涛刚洗完澡,换了新衣走了过来。他看到柔心便问道:“有事么?” “公子唤你!”柔心愣是把吃饭二字没说出来。 刘涛进到公子清浅的营帐发现含光坐在公子清浅对面。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施礼。 “行了!公子让你来吃饭!”柔心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不敢!我还是出去吃吧!”刘涛说完转身欲走。 “陪我吃顿饭不可以么?”公子清浅有些不悦了。 “不是!”刘涛不得不转身拱手道。 “那就坐下!”公子清浅的脸明显地冷了下来。 “是!”刘涛只好跪坐在含光的身边。 “以后你们将要成为幽京的支柱。所以今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就算提前祝贺你们了!”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含光和刘涛有些发蒙。 “公子是要……”含光看着拿起筷子的公子清浅疑惑地问道。 “从此之后,我将和柔心隐居。”公子清浅将筷子递给了含光和刘涛。 “我愿追随公子!”刘涛拱手道。 “不可!那样七皇子会有疑虑,我们皆有杀身之祸!”公子清浅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 含光和刘涛哪里有心思吃饭。他们好不容易将一碗饭吃下,然后两个人起身离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举荐政敌 左云带兵在夜里赶到了边关。公子清浅总算松了口气。 柔心和含光扶着他去床上睡下了。公子清浅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正午才醒。 “怎么不喊醒我!战事如何了?”公子清浅坐了起来。 “六皇子已经退兵了!”含光走进营帐道。 柔心端来了午饭。她边摆碗碟,边问公子清浅:“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怎么?怕了?”公子清浅被含光扶到桌子旁坐下了。他的腿已经可以慢慢地行走了。 “有你在我不怕,只是……”柔心担心的是京城大牢里的公子瑾阑。 “七皇子这时候还顾不上他!”公子清浅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还是放不下他。 “你能不能让七皇子别杀他?”柔心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对面道。 公子清浅不知怎地被呛到了!含光瞪视着柔心道:“你还让不让公子吃饭!” “没事儿!有我在,他死不了!”公子清浅承诺道。 “谢公子!”柔心起身出去了。 “公子!你真要救他?”含光皱着眉头道。 “没有他,我现在已经死了!”公子清浅放下了碗筷。他这顿饭实在是没法吃了。 “你已经还清了!”含光当然能看出公子清浅那次没有利用临国杀了公子瑾阑的事儿。 “我不能杀他!”公子清浅似乎在呢喃。 “为了个女人!你都……”含光握着剑柄也转身出去了。 守在帐外的刘涛见柔心和含光先后出了营帐,便走进去看个究竟。 “推我出去!”公子清浅见刘涛进来便道。 刘涛将公子清浅扶到轮椅上,然后推着他出了营帐。 公子清浅在军营西边的一棵树下找到了柔心。 “对不起!”柔心见刘涛推着公子清浅过来便近前施礼。 “我们回吧!明天启程回京。”公子清浅看着一脸迷茫之色的柔心道。 柔心走在公子清浅的轮椅旁一言不发。公子清浅闭着眼睛却无法使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柔心对公子瑾阑的感情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弱。这令公子清浅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炫飞在晚间提了酒壶来请公子清浅喝酒。公子清浅居然答应了。 “你是不是有心思?”炫飞和公子清浅酒至半酣时问道。 “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么?”公子清浅肚子里的火儿没处发泄。 “好!我不问了还不成!”炫飞倚坐在台阶上叫道。 “那最好!”坐在帐门口轮椅上的公子清浅将手中喝光了酒的坛子摔得粉碎。 “你倒底怎么了?”炫飞吓得跳了起来。他从未见过公子清浅撒酒疯。 柔心坐在营帐里的榻上绣着手帕,她当然听得到公子清浅和炫飞的对话。坛子碎裂时,柔心一不小心扎了自己的手指。 柔心看着冒着血的手指流下了眼泪。她根本无心绣花,她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柔心!公子喝醉了!”炫飞将公子清浅推进了营帐。 柔心赶紧放下针线迎了上去。他们二人将自身酒气的公子清浅扶到床上。 “过来陪我睡!”公子清浅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板。炫飞看了柔心一眼,赶紧溜了。 “公子!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倒茶。”柔心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公子清浅坐了起来。他喝了茶清醒了许多。 “对不起!吓着你了。”公子清浅将茶杯放到了柔心的手里。 柔心放好茶杯走到公子清浅床边扶他躺下了。 “陪我一会儿好吗?”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胸口堵的难受。 “都是我不好!”柔心坐在了床边拉住了公子清浅的手。 “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你不必自责。”公子清浅的心痛了起来。 柔心见公子清浅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便要去找炫飞。 “别走!我没事!”公子清浅拉着柔心的手不放。 “你真的没事吗?”柔心摸着公子清浅的脸担心地道。 “没事儿才怪!”立在营帐外的含光咬着牙道。 “倒底怎么了?”刘涛忍不住问道。 “是啊!倒底怎么回事?”炫飞突然从含光的身后钻出来,吓了含光一大跳。 “你能不能正经些!”含光怒视着炫飞。 “我天生就这样!”炫飞仰脖喝尽了坛中的酒。他刚想摔了坛子,却被含光抓住了手腕。 炫飞看了一眼公子清浅的营帐,然后将坛子放到含光的手中回去睡觉了。 “今夜你守着!”含光气不过,也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柔心一早起来,收拾好东西,然后他她侍候公子清浅吃了早饭。 药翁祖孙和崔氏兄妹留在小筑。公子清浅等一行人坐马车去往京城。刘涛和含光骑马跟随左右护卫着。 他们到了义阳郡。义阳郡守亲自来送行。他拜托公子清浅给她的闺女带去了礼物。 公子清浅一行马不停蹄地走了三天才到京城。 京城的秩序已经回复了。南门的守卫增加了一倍。公子清浅的马车也被进行了严格的检查。就算炫飞报出了公子清浅的名号也不好用。 “这些人也太认真了吧!”炫飞赶着马车嘟囔着。 “军人就是这样!”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七皇子正在筹备登基大殿。他听说公子清浅进京了,便让人去宫门口迎接。 公子清浅坐着轮椅进了皇宫的大门。皇宫里的禁卫军门都在窃窃私语。 “说什么呢?”禁卫军左统领和郭庆巡查时发现自己的部下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一个侍卫指了指城楼下坐着轮椅进宫的公子清浅。 “他回来了!”郭庆飞身下楼直奔公子清浅而去。 公子清浅看到自己的师兄疾步走向自己,便冲他摇摇头。 郭庆愣了一下,然后冲公子清浅点点头后,与他擦肩而过。 公子清浅被含光和刘涛推入殿中见七皇子。柔心留在了大殿之外等候。 “你的腿上怎么样了?”七皇子一直在大殿之中立着等公子清浅。 “好多了!谢七皇子挂念!”公子清浅拱手施礼。 “我打算让你做大司马!辅佐我治理国家。”七皇子的脸上英气勃发。 “我已经是半残之躯,只想和柔心长相厮守。”公子清浅婉言拒绝了。 七皇子听了脸色陡变。他的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你就这么不愿辅佐于我?”七皇子脸上的怒容显现。 “有一人更适合!”公子清浅从容不迫地道。 “哦?”七皇子的手离开了剑柄。他坐在了龙椅上拿起了茶杯。 “臣举荐公子瑾阑为大司马!”公子清浅郑重地朗声道。七皇子差点被茶水呛到。 “你说什么?他可是置我四哥殒命的罪魁祸首!我恨不能杀了他而后快!”七皇子将茶碗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向公子清浅。 “可那个位子只有一个!”公子清浅的目光看向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公子清浅的意思很明白:要是四皇子还在,你能登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吗?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生生错过 公子清浅拿着圣旨,坐着轮椅去了天牢。七皇子派了两拨人都没有请动公子瑾阑。 “我已说过了!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公子瑾阑背对着牢门冷冷地道。 “他不是二皇子!你只有两个选择不是么?”公子清浅眯着眼睛看着牢中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听到公子清浅的声音十分的震惊。他猛得转过身来,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公子清浅。 “看来你已经放下了!”公子瑾阑见公子清浅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便道。 “你既然不愿像我一样生活,那么大司马的位置再适合你不过了。朝堂是你大展宏图的地方不是么?”公子清浅将圣旨递给了刘涛。 刘涛不情愿地将圣旨双手递给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却并不领情。 “你若能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亲自将圣旨交于我手,我便做了这个大司马!”公子瑾阑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刘涛用圣旨指着公子瑾阑,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涛!把圣旨给我!”公子清浅轻声唤道。 刘涛走过来将圣旨交到公子清浅的手里。 “公子!我们走!”含光也是一脸的怒容。 “慢!”公子清浅喝住要推他离开的含光。 含光、刘涛和公子瑾阑诧异地看着公子清浅缓缓地站了起来。 公子清浅面带微笑地走向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咬着牙道:“你骗了七皇子?” “为了柔心不得已而为之!”公子清浅将圣旨放到了公子瑾阑的手里。 “你如果想见她,便去朱阳镇我的府邸。我们会在那里逗留三日!”公子清浅尽管万般不愿,但是他也为了柔心邀请了公子瑾阑。 “不必了!我已经有了妻儿,不想与她再有任何羁绊!”公子瑾阑冷冷地回道。他的手攥紧了那道圣旨。 他在狱中好不容易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儿忘记了。现在被公子清浅提起,他的心竟然颤抖了一下。 公子瑾阑出了天牢的大门。董心平抱着孩子坐着马车来接他。 公子瑾阑接过董心平手里的孩子亲了又亲。孩子在他的逗弄下“咯咯”地笑着。他那童稚的笑声刺激着远处一棵大树后一颗伤情的心。 柔心远远地看着公子瑾阑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她的眼里流下了眼泪。 公子瑾阑上马车的时候,看了一眼柔心躲的那棵树。 柔心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是她亲自去告诉董心平,公子瑾阑要出狱了。董心平在大牢门前停住马车的时候,柔心下了马车躲到了树后。 “我们回去吧!”含光推着公子清浅来到了树后。 柔心扑到公子清浅的怀里痛哭起来。含光愤怒地走到一旁。他用拳头捶打了一下树干。他替公子清浅不值。 公子清浅抚摸着柔心的发髻。柔心的泪水湿了他的衣衫,也揉碎了他的心。 朱阳镇依旧平静如水。公子清浅下了马车望着自己的府邸感叹不已。 刘涛在撕扯着门上的封条。含光扶着公子清浅坐在了轮椅之上。 柔心推着公子清浅进了府里。公子清浅见府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而吃惊不已。 管家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公子清浅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跪下行礼。 “快起来!”公子清浅颤抖着嘴唇道。 “您还活着!”管家擦了擦泪水站了起来。 “活着!”公子清浅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家进到了公子清浅的院落里。柔心望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禁泪目。 大家都沉浸在无限地伤感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外的一棵大树上站着两个人。他们正是公子瑾阑和枫炎。 公子瑾阑注视着柔心精心呵护着公子清浅的样子,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公子瑾阑在回去的路上打马疾驰。枫炎骑马紧随其后。他们进了京城,公子瑾阑的马速才缓了下来。 “公子既然还忘不了她,为何不与她相见?”枫炎不解地问公子瑾阑。 “相见不如不见!”公子瑾阑的心猛地抽痛起来。 枫炎见公子瑾阑的脸色突变,便不再言语了。 公子瑾阑从此真的失去了柔心。如果他去见柔心,兴许他们以后的命运会截然不同了。 柔心离开了公子瑾阑后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有多深。但是他们毕竟是错过了。 公子清浅要走的那天,七皇子亲自来相送。他问公子清浅要去哪里?公子清浅的答案是天涯海角。 “我要找你呢?”七皇子对公子清浅的回答十分的不满。 “他会找到我的!”公子清浅抬起头看向七皇子。他清亮的眸子里毫无半点瑕疵。 “既然如此!一路顺风!”七皇子的心放下了。公子瑾阑的能力他早就有所耳闻。 “公子!我们去哪里?”柔心坐在公子清浅的身边问道。 “去寻小梦!”公子清浅见炫飞将马车赶得飞快,便知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急切。 “他和小梦?”柔心抬头看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点点头,搂住了柔心的肩膊。柔心把头靠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上。她的心累了,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安歇。 炫飞只在武昌郡停下马车补充了一些食物。然后他们继续前行。 三天后,炫飞赶着马车到了武陵郡。大家在武陵郡的客栈里洗浴换衣,好好地睡了一宿。 第二日一早,炫飞便唤醒柔心和公子清浅继续赶路。 炫飞赶着车子进了三家村。他们一路打听来到了小梦住的院子。 炫飞停下马车跳到地上。他拽了拽自己的衣服,然后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石桌旁,一位红衣女子抱着个孩子在唱歌谣。 “小梦!”炫飞颤声叫道。 那红衣女子听见炫飞的声音猛然回头望去。 “红儿?怎么是你?小梦呢?”炫飞愣在当场。 “小梦她难产死了!”红儿悲声道。 “不会的!”炫飞后退两步。 柔心推着公子清浅停在了院门口。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 “炫飞!这是你和小梦的孩子!他叫白小飞。”红儿看着炫飞的模样,心里很难过。 “我不要!我要小梦!”炫飞突然纵身跳出了院子的围墙,跑得无影无踪。 “炫飞!”红儿抱着孩子喊道。 “他会回来的!”公子清浅的脸上也露出了戚容。炫飞要不是为了照顾自己,就不会和小梦连最后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再访桃园 公子清浅和柔心在小梦的家里住了三天。红儿经常抱着孩子在院门口张望。 第四天清晨,柔心在院子里的井旁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炫飞。 红儿略通医理,她说炫飞是因为身子虚脱才晕倒的。柔心去厨房做了米汤给炫飞灌下。 炫飞昏睡了一天一夜后才醒来。他坐在床下低着头不起来。 柔心推着公子清浅来看他。红儿给他端来了红丸粥。 “你怎么来这里了?”炫飞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那日因为醉酒赶走了小梦。事后我跟后悔,便到处找她。最后,我在这里找到了她。那时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红儿说着便流下了眼泪。 孩子的哭声从红儿的屋里传出。红儿放下红枣粥跑了出去。 “吃了我们去看小梦!”柔心把粥端给炫飞。炫飞几口就将粥吃完了。 红儿抱着孩子在前面引路。小梦就葬在村头的竹林里。 炫飞跪在小梦的坟前痛哭流涕。柔心给小梦烧着纸钱。红儿将孩子放到了公子清浅和的怀里。然后她从篮子里拿出了果品摆在了小梦的坟前。 “表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孩子抚养成人!”红儿给小梦上了香。 末了,炫飞不肯走。公子清浅只好由着他去了。 柔心每日给炫飞送吃的。炫飞都一口未动。公子清浅不得已只好让柔心推着他来到了炫飞面前。 “你这个样子,小梦怎么会安心?”公子清浅看着躺在小梦坟旁的炫飞皱起了眉头。 “我只想陪陪她!是我来晚了!”炫飞哑着嗓子道。 “你是怨我喽?”公子清浅的眉头宁到了一处。 “我怨我自己!”炫飞缩紧了身子。 “行!我陪你!”公子清浅抿紧了嘴巴。 炫飞没有吱声。柔心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他有些高热。 公子清浅站了起来。他和柔心将炫飞拖到轮椅上推了回去。 柔心惊喜地发现公子清浅能自个儿走路了。公子清浅走回去后,就让红儿去给炫飞抓药。 柔心给了红儿银钱,红儿才走了出去。公子清浅哄着白小飞。柔心给炫飞洗衣裳。 红儿拿回了药煎好了给炫飞送去。炫飞喝了退热的药,然后睡下了。红儿给他盖了厚厚的被子。 炫飞发了一身的汗,第二日便退烧了。炫飞好了以后,绝口不提小梦。他开始对孩子感兴趣了。 公子清浅决定带炫飞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炫飞倒也没说什么。 公子清浅说要去找一找武陵郡的那个世外桃源。炫飞便赶着马车去往镜水河畔。 柔心怕炫飞因为伤情而将马车赶到沟里。她坐在了炫飞的身边。 其实柔心的担心是多余的。炫飞看似懒散,不靠谱。他要真做起事来是绝对不含糊的。 炫飞停下马车来到了河边。他看到有一木船停靠在湖边,便解开了绳索。 “哎!年轻人!那是我的船!”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我们要租你的船!这是租金!”柔心赶紧拿出银钱来放到那人的手里。 “行!”那船夫看到银钱便笑了起来。他痛快地答应了。 “我们的马车也劳烦您给照看一下!”柔心扶下了公子清浅。 “成!”就算我的船回不来了,这马车可比我那船值钱多了!船夫暗自盘算着。 柔心扶着公子清浅上了船。公子清浅望正走过来抱着孩子的红儿道:“孩子太小!不如……” “我炫飞的儿子不怕!”炫飞抱过儿子亲了一下。红儿上了船。炫飞把孩子放到她的怀里。 柔心让红儿去船舱里坐,怕她一不小心将孩子掉到水里。 孩子在船舱里咿呀学语。炫飞边划船,边看着舱里的儿子。 “炫飞!这边!”公子清浅指着一条细流道。炫飞赶紧转入这条水道。他们来到了鬼谷子的传人,兰儿的家里。 兰儿听到有人敲门,边起身走了出来。她看到公子清浅一行时,愣了片刻。 “我们这次是来寻那世外桃源隐居的!”公子清浅道明来意。 “你们不是桃园里的人,不能进去住!”兰儿摇摇头道。 “兰儿!什么人?”兰儿的祖母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奶奶!是我!”柔心扶着公子清浅走到了院子里。 “哦!是那个柔心姑娘!”兰儿的祖母竟然还记得柔心。 “呦!还带了个娃!他是你的孩子?”祖母看着柔心问道。 “不是!是他的!”柔心指着炫飞告诉兰儿的祖母。 “他都有娃了!你的呢?”兰儿的祖母和蔼地望着柔心。 “我还没成亲呢?”柔心害羞地低下了头。 “那我们再进去看看如何?”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柔心意识到他是有目的而来。 “所有的宝藏你们都取走了!还想干嘛?”兰儿的火气上来了。 “兰儿!怎么说话呢?那宝藏本就是身外之物!留在我们这里也是徒增祸患!” “祖母!你怎么能向着外人呢?”兰儿不悦地瞅着依偎在她祖母身边的柔心。 “他们要是恶人!我们祖孙早就没命了!”兰儿的祖母叹道。 “觊觎宝藏的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人!”兰儿反唇相讥。 “物尽其用才合道理。宝藏埋尘,和泥土无异!”公子清浅的话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难道宝藏在世外桃源之中?柔心的心里打着小鼓儿。我们既然要隐居,还要那宝藏做什么? 公子清浅看着柔心一脸的疑惑,便知她已经猜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兰儿!公子说的不无道理!现在一定是国库空虚,需要这笔财富!它用来济世富民未尝不是一件功德!”兰儿的祖母竟然是一个睿智的老人!令公子清浅刮目相看。 “不知老人家姓甚名谁?”公子清浅忍不住动问。 “我祖母叫吕青兰,所以我叫小兰!”兰儿口无遮拦地道。 “原来您老人家才是……”公子清浅起身施礼。 “公子不必多礼!兰儿!带他们去桃园取出宝藏!”兰儿的祖母吩咐道。 “是!”兰儿恭敬地应道。 兰儿划着船将公子清浅等人送到桃园就走了。她说三天后来接他们。 红儿见到这世外桃源的景致惊得差点叫起来。 “我们要是能住在这里,那该多好!”公子清浅不禁感叹。 “公子寻宝藏做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打算隐居了吗?”柔心实在是憋不住了。她不能不问。 “以后有他用!相信我!”公子清浅搂住了柔心的肩膊向前行。 红儿羡慕地望着柔心和公子清浅。然后她看向炫飞。 炫飞坐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望着天!他的嘴里叼着一片树叶,又恢复了往常的不羁模样!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桃园遇险 公子清浅等人终于看到了白墙黑瓦的小院。大家进了屋里,里面的书香气息依旧。 炫飞拿起几案上的斗笔瞅了瞅。公子清浅在书架前寻找着什么。 柔心拿着水盆出去了。她打了水擦着屋里的浮尘。 “你找什么呢?”炫飞看着公子清浅走到后面的书架问道。 “明天我们去四处看看!”公子清浅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走到了书案前。 “柔心去哪里了?”红儿抱着已经睡熟了的白小飞问道。 “应该去找吃的了!”公子清浅走到屋外,柔心的确没在院子里。 “我去找!”炫飞走出了院门。 “你和柔心住这里!”公子清浅指着一间暖阁道。 红儿进去一看,里面有套间。她便去了里间,将孩子放在了床上。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柔心和炫飞还是没有回来。 “他们不会有事吧!”红儿走进书房有些不安地问公子清浅。 “你守在这里!那边有井水,后面有厨房!”公子清浅说完就慢慢地走了出去。他因为长时间的坐轮椅,右腿还是有点不适应。 来这里时,柔心一直扶着他,他还没觉得自己的腿有什么异样。现在需要他自己走路了,便觉着不得劲儿了。 公子清浅顺着一条花草小径缓缓地向前走去。在路的尽头,公子清浅看到了一个山洞。他停下了脚步。 公子清浅捡了一块石头扔进洞中,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的脸色渐渐地凝重起来。 公子清浅转身往回走。他的心里很急,但是脚下却走不快。 “人呢?”红儿在后院挖了些野菜,做了野菜汤端了过来。 公子清浅回到了院内,他找到柔心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了火折子。然后公子清浅端起野菜汤喝了下去。他皱着眉头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红儿!在院外小径的尽头有个山洞!我要进去寻柔心和炫飞。不管我们出没出来,你都不要进去。为了炫飞的孩子,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公子清浅郑重地嘱咐红儿。 “那洞很危险是不是?”红儿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是!我们进去要是出不来!你进去也只能是送死!”公子清浅知道红儿对炫飞的感情,所以他不得不交代清楚。 “这个你带上!”红儿倒是个爽快的性子。她心里不好受,但是并不糊涂。 “这个是?”公子清浅看着红儿给他的红色的荷包不解地问道。 “这是解毒清心草!可以避毒和静心凝神!”红儿听到了白小飞的哭声,便知道孩子醒了。她赶紧走出书房门去看孩子了。 公子清浅拿了自己灵域剑。然后他到院子里砍下一根粗树枝做了一个火把。 红儿抱着孩子出来时,公子清浅已经走到院门口了。 “公子!一定把他们找回来!”红儿带着哭腔道。 “好!照顾好孩子!”公子清浅走出了院子。 公子清浅举着火把向前行。夜色下的桃源景色别有一番美丽。可惜公子清浅心急如焚,无心欣赏这世间罕见的景致。 公子清浅来到洞口停下脚步。他隐约听到水流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进了洞中。 洞里的岩壁湿滑,公子清浅的右腿使不上劲儿,所以他差点摔倒。他把剑插在洞壁之上才站稳了身子。 “公子!是你吗?别过来!前面的滑坡会使你掉下来。”柔心看到上面的火把光亮猜道是公子清浅进洞来寻她和炫飞了。 炫飞滑下洞时摔晕了。柔心站在水里托着他的头,以免水呛到他。 “那里的岩壁很滑,你们上不来是不是?”公子清浅站稳了身子问道。 “是!炫飞掉下来时晕了,到现在还没醒来!”柔心因为水凉而哆嗦着。 “柔心!坚持住!我这就去找绳索!”公子清浅拔出了自己的宝剑慢慢地往回走。 他出了洞口后便到路边割藤草编草绳。这还是药翁教他们的手艺。 公子清浅编了两条长绳,然后重新回到洞中。他将自己的剑插入洞壁,然后把草绳的一端系在剑柄上。 柔心见公子清浅扔下来两条绳索。她把其中的一条系在炫飞的身上,然后冲公子清浅喊道:“可以了!” 公子清浅开始用力往回拉拴着炫飞的那条绳索。 柔心边抓着另一条绳索往上爬,边时刻关注着炫飞。 石岩湿滑,炫飞并未被石壁刮到。柔心攀上了岩壁帮着公子清浅将炫飞拉了上来。 公子清浅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冻得直哆嗦的柔心身上。 公子清浅和柔心好不容易将炫飞拖至洞口。 “炫飞!醒醒!”公子清浅拍打着炫飞的脸颊唤道。 可是炫飞丝毫也没有反应。难道他摔伤了头?公子清浅开始检视炫飞的头来。 炫飞的头和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公子清浅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柔心!他掉下去时有没有叫喊?”公子清浅怀疑炫飞不是摔伤的。 按理说,炫飞要是和柔心一样滑下去,只会落到水里。因为人站在岩壁上突然滑落,必然重心向斜前方滑下,根本不会碰到任何东西! “他好像一根木头般掉进水里。”柔心仔细地回忆着。 “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柔心吃惊不小。她警觉地向四处看去。 公子清浅蹲在炫飞的身边。红儿给他的荷包从他的腰间垂落下来。 “炫飞会不会是中了别人的道儿?”公子清浅解下荷包放到炫飞的鼻子下。 “谁给你的?”柔心伸手想去拿那荷包看看。她的心底泛起了酸意。 “别动!这是解毒清心草!”公子清浅喝止了柔心。 柔心收回了手臂。她静静地看着炫飞,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这是怎么了?”炫飞的眼珠子动了动。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你遇到了谁?”公子清浅扶起了炫飞问道。 “一位姑娘!”炫飞虚弱地眨了一下眼睛。 “长得很像小梦吧!”没有人比公子清浅更了解炫飞了。 “是!”炫飞的心揪了一下! “为了一个像小梦的女人差点丢了性命,值么?”公子清浅心痛地扶起了炫飞。 “换做是你也一样!”炫飞总算明白了公子清浅为了柔心所做的牺牲。 通过这件事使公子清浅等人明白了这桃源并非像看起来这么简单、美好!他们对外来人是毫不留情的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了。 公子清浅三人回到了小院。 “喝点热汤暖和一下吧!”红儿端来了两碗野菜汤。 “多烧些热水给他们洗浴!”公子清浅看着炫飞和柔心喝着热汤依旧哆嗦着便道。 红儿看了一眼炫飞去烧水了。公子清浅拿来包袱,柔心和炫飞各拿出干净的衣裳回屋换上了。 炫飞和柔心泡了热水澡总算缓过来了。他们睡了一觉,精神恢复的不错。 “孩子没有吃的总是不行的!”红儿抱着哇哇直哭的白小飞走了进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进潭寻宝 “我们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遇到这里的居民。”公子清浅站起身来。 桃源的晨曦十分的迷人。漫山遍野的山花散发出阵阵的清香。葱郁的树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偶尔有露珠滚落下来,让人忍不住用手去接。 柔心看着手心的露水现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用宽大的叶子采集着露水。 公子清浅等人没有找到当地的居民,却发现了蜂巢。 炫飞用药气赶走了群蜂,然后他端走了蜂巢。 “别伤了蜂王。”公子清浅看着炫飞用衣服包裹着蜂巢叮嘱道。 孩子喝了露水对的蜂蜜后睡着了。炫飞和柔心留下了蜂蜜后,又将蜂巢送了回去。 “公子!我们没有船,所以不能去更远的地方。他们可能住在那里!”柔心指着远处水流深处苍翠的密林道。她和公子清浅在溪流旁的高处已经站好久了。 “宝藏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公子清浅坐在了身边的一块岩石上。 “那会在哪里?”柔心坐在了公子清浅身边的草地上。 “应该就在这里!”公子清浅若有所思道。 “可是那图明明说宝藏在岐山不是吗?”柔心仍然不解地问。 “那只不过是转移大家的视线而已!”公子清浅摸着柔心的头温和地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儿的?”柔心想起以前大家寻宝的情形。 “在苍梧山的时候。那时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便发现了一个问题。当所有目标很清晰地将宝藏指向岐山,这本身就是一大漏洞。” “宝藏若真在岐山,那半山药庐的主人姜孟良精通五行和玄门之术,他一定会找到宝藏的。而事实证明,宝藏并未现世。也就是说姜孟良并未寻到宝藏!” “我们在这已经第二天了,宝藏连个影儿都没有!”炫飞喝了一口蜂蜜水道。他饥肠辘辘,却只能喝这个。 “公子!我们要是找到了宝藏,还能安稳度日吗?”柔心的担忧不无道理。俗话说,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现在国库空虚,没有宝藏,我们幽京危矣!”公子清浅虽然不在其位,但是他还是忧国忧民。这一点无论他在天涯海角,也是改变不了的本性! 柔心沉默不语了。公子清浅虽然和她一起离开了那个曾经尔虞我诈的朝堂,但是他的心性依旧不改。柔心不知该喜还是忧! “那个水潭有多大?”公子清浅突然想起了那个山洞。 “不小!我托着炫飞没敢动地方!”柔心细细回忆着。 “按理说,那里的岩石浑圆,上面定长满了青苔,所以才湿滑。可是你怎么却能站得住?”公子清浅满脸疑惑地望着柔心。 “我脚下的岩石并不滑!”柔心听公子清浅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万分惊奇的。 “你确定你的脚下是岩石?”公子清浅的眼中闪着亮光。 “我以为是!”柔心虽然在水里待的时间不短,但是她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能出去,根本没注意脚下倒底是不是岩石。 “我们一起再去看看!”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看好孩子!”炫飞走到红儿面前看了看她怀里熟睡的孩子道。 公子清浅带着炫飞和柔心去了山洞。他们在山洞门口看到了那个与小梦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你还真敢再来!”炫飞指着那女子叫道。 “这句话我该对你说才是!”那女子毫不客气地回道。 “你是来阻止我们进洞的么?”公子清浅淡淡地开口道。 “这里不属于你们!你们还是快些离开!”那女子手里出现了一条蛇鞭。 “有些东西留在你们这里也没用!”公子清浅拔出了腰间的剑。 “公子!我来!”柔心拿过公子清浅手里的剑指向那女子。 “小心!”公子清浅看着那女子左手的鞭瞬间一分为二,便知她的鞭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柔心的身子腾空而起。她的人和剑同时袭向那女子。 那女子见一道蓝光袭向自己,心下不敢大意。她的左右手于头顶相交,然后持双鞭架住了柔心的剑势。 柔心借势翻过那女子的头顶,一个云踢脚踹向那女子的后胸。 那女子道声:“不好!”她的身子旋转后移,用鞭抵住了柔心的脚力。 柔心的脚蹬住了那女子的鞭借力后跃,她手里的剑却刺向那女子的咽喉。 “好厉害!”炫飞看得是心惊肉跳。 那女子侧身闪过,鞭打柔心的左肩。柔心不退反进,她的左掌推出,一股劲道将那女子击退几步。那女子的鞭自然打不下去了。 “你不是她的对手,如何拦得住我们?我们不想害你性命!只想取这潭中的宝藏!”公子清浅见那女子停了手便道。 “宝藏的确在潭下!我们要是能取,早就动手了。”那女子冷笑道。 “你们避世而居,要那宝藏做什么?”公子清浅反问道。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那女子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我们合作如何?”公子清浅眯起了眼睛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似乎呆了一下,然后她咬了一下嘴唇道:“好!” “如果拿到宝藏,又当如何?”公子清浅觉得此女的心思似乎并不复杂。 “我只要一件留作纪念!”那女子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大喜过望。她也许真是因为好奇而来。可是她为什么要置炫飞于死地呢?公子清浅扭头看向炫飞。 炫飞似乎看出了公子清浅的意思。他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看来是炫飞将那女子误认作是小梦,说了不该说的话吧!公子清浅寻思着。 “你们人多!我怎么能相信你们呢?”那女子虽然毫无心机,但是却并不傻。 “我们要杀你,何必跟你费口舌?”公子清浅的话打消了那女子的疑虑。 “我叫刘明娟!”那女子自报名姓。 “我叫柔心!他是清浅公子!那是炫飞!”柔心介绍道。 “里面湿滑,有别的通道么?”公子清浅瞅着山洞问道。 “没有!你们不是结了绳索吗?”刘明娟的话使得公子清浅不再小瞧她了。那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想必刘明娟都看到了。 炫飞拾起洞口的草绳拽了拽,然后将绳的一端系在外面的树上。 “你守在这里!”公子清浅转身对炫飞道。 “再好不过了!”炫飞倚坐在了树下。 “我们进去吧!”公子清浅弯腰拾起另一根草绳拿在手里。 “公子!你的腿?”柔心想到那冰冷的潭水就不禁一哆嗦。 “不碍事!”公子清浅轻声道。 “要不我去!你守在这里?”炫飞猛得站了起来。他突然想到公子清浅的右腿还不能用力。 “我守在这里!我的水性不佳!”刘明娟走到那棵树下坐下了。 “走吧!”公子清浅居然没有反对。他转身走向洞口。 “你信她?”炫飞跟上去道。 “信!”公子清浅拉住了柔心手中的草绳。 “我先下!”柔心抢到公子清浅的前面。 柔心走到前面的陡坡处滑了下去。她根本没有抓住绳索。她在落水的一刹那憋了一口气游了出来,然后她站住了。水齐依旧胸深,柔心怕公子清浅跌到自己的身上,她往后退了一步。 公子清浅滑下后,抓着绳子站住了脚。潭水的寒凉使得他皱了一下眉头。 “我来了!”炫飞喊了一嗓子滑了下来。他也没抓住绳索掉到了水里。公子清浅一把抓住了绳子的末端。 炫飞游到公子清浅的身边钻了出来。公子清浅一把抓住了他的肩。 “轻点!”炫飞抹了一把脸,站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我们去哪里找宝藏?”炫飞揉了揉鼻子。这水太凉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寻到宝藏 “我下去查探一下!”柔心潜入了水中。公子清浅握紧了拳头。他的担心显而易见地表露出来。 “我的水性不如她!”炫飞看出了公子清浅为柔心的安危紧张。他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理解公子清浅为所爱之人担忧的心情。 时间慢慢地流逝,公子清浅的脸色有些苍白起来。潭水的寒凉使得他本来就不安的心哆嗦起来。 “她的水性是极好的!”炫飞只有对公子清浅才用这种轻轻的安慰语气。 公子清浅的眼睛紧盯着黑黝黝的潭水。他生怕一眨眼错过了什么! “公子!水下什么都没有!”柔心钻出水面,抹了一把脸道。公子清浅一把拉过柔心搂在怀里。 “公子!这潭水里到处湿滑,无法立足!只有这一处能站人。”柔心搂着公子清浅的腰喘着气道。她的确是累坏了。 “恐怕我们站的地方才是宝藏的入口。你们站住了!”公子清浅憋了口气潜入水下。 “公子!小心!”柔心伸手抓住了炫飞的胳膊。 “他没事的!”炫飞扶住了柔心。他将自己的内力输送到柔心的体内。柔心才缓了过来。 “这里果然是入口!但我们需要将站的石板掀开!”公子清浅钻出水面道。 “那水也会倒灌进去的!说不定我们也会被吸进去!”炫飞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们三人只要抓住这草绳即可!”公子清浅看了看依旧垂在岩石下的草绳道。 公子清浅三人潜下水,他们合力掀开了石板。潭水瞬间倾泻而下!公子清浅推了一把本能上游的柔心。然后他一抓住炫飞,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洞口的岩壁。 柔心借公子清浅的推力窜出水面抓住了草绳。 公子清浅和炫飞被水流冲刷的透不过起来。柔心看着潭水面迅速地下降,公子清浅和炫飞却不见踪影。 公子清浅见水在地洞中不断地上升,他终于松了手掉到了水里。 炫飞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潭水终于将地洞灌满。公子清浅提着炫飞的后脖领游出了地洞口。 柔心见水面平稳了。她跳入水中看到了公子清浅和炫飞。她快速地游向公子清浅。他们二人合力将炫飞拖出了水面。 “憋死我了!”炫飞吐了口气叫道。 “活着就好!”公子清浅松了口气。他站在洞口的石台边上喘了口气。 柔心还浮在水里。她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柔心!把炫飞弄到绳子那里!”公子清浅打算再潜入水洞中看看。 “公子!等我一会儿!”柔心不放心公子清浅独自一人下潜。 “好!”公子清浅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炫飞被柔心带着游到了草绳下。他抓住了草绳道:“你们小心些!” 柔心游向公子清浅。他们二人双双潜入水洞之中。 水洞之中居然透着光亮。公子清浅和柔心冲光亮之处游去。原来是装有夜明珠的盒子被水冲开发出的光泽。 这里的金银珠宝无数。公子清浅和柔心只拿了一盒夜明珠和一盒最值钱的沉香木浮出水面。 “我们先上去歇歇!”公子清浅示意炫飞上去。 公子清浅三人筋疲力竭地走出洞口。刘明娟早已燃起了火堆。 柔心烤着火还在哆嗦着。刘明娟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在身上。 “谢谢!”柔心感激地望着刘明娟。 “这个给你!”柔心将自己从地洞中取出的那盒夜明珠递给刘明娟。 “我要的不是这个!”刘明娟没有接。 “不知姑娘要什么?”公子清浅有些意外!这盒夜明珠其中的一颗就足以换取一座城池。刘明娟却连瞅都不瞅一眼。那么她所要之物必不寻常。 “一支桃花玉簪!”刘明娟看着跳动的火苗道。 炫飞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刘明娟瞅了他一眼,转身向身后的林子里走去。 公子清浅往火堆里添了干树枝。火蛇舔着枝儿上窜。 “给!”刘明娟将一壶酒递给炫飞。炫飞一把抓过咬开盖,却停在唇边没喝。 “喝吧!暖暖身子!”公子清浅知道炫飞想什么! 炫飞闻了闻壶里的酒气。刘明娟夺过来喝了一口后塞给他。 炫飞这才仰脖喝了一大口递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喝了两口递给柔心。柔心觉得自己已经不冷了,就摇摇头。炫飞抢过去猛灌起来。 “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吧!”柔心觉得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换了还得下水!”炫飞喝干了壶里的酒道。 “你回去换吧!剩下的活儿我和炫飞来做!”公子清浅轻声道。 “还是我来吧!”柔心看了看公子清浅的右腿摇摇头,然后她站起身来将外衣还给刘明娟后,准备再进入洞中。 “我们一起去!”炫飞拿起地下的草绳,也起身走向洞口。 “捡些能拿出来的有价值的即可!”公子清浅嘱咐他们道。 柔心和炫飞再次潜入水洞之中。他们打开了几个小箱子。专挑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用草绳系了起来。 炫飞又打来一个盒子,里面尽是珠钗之类的。他刚要合上,突然看到了一支很像刘明娟要的粉色花儿的玉簪。他将簪子揣在怀里与柔心一起提着一串盒子游出了潭水。 公子清浅对他们拿上来的东西还比较满意。炫飞掏出玉簪给刘明娟看。刘明娟摇摇头说不是。不过她还是将玉簪别在了头上。 公子清浅看了一眼炫飞。炫飞往火里加了根树枝道:“有吃得吗?” 刘明娟又进了林子。然后她提了个蓝子出来了。 炫飞拿起篮子里的馒头咬了一口咽下肚去。 “怎么?你不怕有毒?”刘明娟看着炫飞道。 “不怕!”炫飞脱口而出。 “那你刚才?”这回轮到刘明娟诧异了。 “我怕你下了迷药!”炫飞已经吃了一个馒头。 “你不怕毒,怕迷药?”刘明娟不明所以然地瞅着炫飞。 炫飞自然不能告诉刘明娟他百毒不侵的真相,所以他不吱声了。 “我去帮你找簪子!”柔心转身又去了洞里。公子清浅起身跟了去。 柔心见公子清浅尾随她而至,她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他们二人手拉着手潜入水洞之中。公子清浅在一个精巧的翡翠匣子里找到了刘明娟想要的桃花玉簪。 柔心却看上了一个匣子里的玉观音。那尊观音像栩栩如生,面容慈祥。 公子清浅带出了几盒世间罕见的琉璃盏和香料。 刘明娟看到那支桃花玉簪后流下了眼泪。她告诉公子清浅三人,那簪子是她母亲的遗物。她经常到洞口来就是想找到办法拿到这支簪子。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寻到住处 公子清浅三人将水洞的石盖推回原位。然后他们出了水潭,走出了洞口。 兰儿在天明之后划船进来了。公子清浅等人已经将拿出的宝藏用四个包裹皮儿包起来系好。 兰儿看到了捆绑严实、整齐的四个包裹疑惑地问:“找到了?” “嗯!”公子清浅随口应道。大家上了船,冲躲在院中的刘明娟挥了挥手。 兰儿已经猜到有人帮了他们。但是她没有看到是谁。 兰儿一直把公子清浅等人送到了他们马车停的地方。 那渔夫见公子清浅等人回来了,便走上前去。 炫飞将宝藏搬上马车。柔心给了那渔夫一些银钱,嘱咐他将兰儿送回去。渔夫欢喜地应下了。 公子清浅等人上了马车。炫飞拿起马鞭问道:“去哪儿?” 柔心看向眉头微皱的公子清浅。公子清浅轻轻地道:“随便找个镇子住下就是!” 炫飞听了愣是半天没缓过神来。敢情去哪儿都行! 炫飞赶着马车盲目地向前行。他觉得大县城不安全,于是他赶着马车去了偏僻的乡下。 景色不美的地方他觉得公子清浅会看不上。不干净的地方他也不喜欢。马车一直跑到天黑,炫飞也没找到一处满意的住处。 炫飞这么瞎走,居然连他自己都不知现在身处何处。 公子清浅任由炫飞赶车而行。他这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 柔心几次掀开车帘望向外边。她看见天都黑了,炫飞也没停车便对公子清浅道:“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公子清浅终于挪动了一下身子。他的腿在潭中受了寒凉,一直疼痛不已。 红儿和柔心下去方便了。公子清浅爱怜地抱起身边的白小飞。 炫飞走进马车看到了公子清浅正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的心里很高兴。 “你也快生一个吧!”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道。 “我的腿不太好!”公子清浅倒是不瞒着炫飞。 炫飞听了心中一惊。他掀开公子清浅的衣裤看到公子清浅的右腿已经红肿起来。 “为什么不早说?”炫飞心痛地从怀里摸出消肿的药膏给公子清浅涂抹上。 “炫飞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也能接受?”柔心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他是我表姐的骨肉!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的。”红儿低声道。 公子清浅赶紧示意炫飞把自己的裤袜弄好。炫飞听了柔心的话心里有些慌乱,所以他稀里糊涂地给公子清浅的裤腿拉下,长裙的下摆拽好就钻出了马车。 柔心和红儿进了马车。炫飞因为公子清浅的腿需要赶紧医治。所以他将马车感到了附近的一个镇子上。 天已经快亮了。公子清浅让红儿去租房屋。炫飞想跟着去,却被公子清浅叫住了。 “她是生面孔!我们最好别露面!”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走进了马车。 “为什么?”炫飞不解地问公子清浅。 “七皇子对我不愿为官心存疑虑,说不定那一天会被奸人唆使起了杀心!”公子清浅面色凝重地道出缘由。 “都怪我!”柔心听了公子清浅的话不禁自责起来。 “我既然已经答应与你隐居便不会反悔!只是我们今后的生活依旧不能随意!”公子清浅搂着柔心道。 “那你当初还那么帮他?”炫飞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我自有用意!”公子清浅不便言明。 “行!反正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过这样的日子了。”炫飞倒是豁达得很。 红儿一直到正午才满脸是汗地回来了。她告诉公子清浅,在此地西南有个闲置的院落。原先是江富户的别院。后来他犯了官司,被发配了。他的弟弟见这宅院空着可惜,便生了租出去的心思。只是这院落座落荒郊,所以至今未租出去。 “可以!”公子清浅觉得远离繁华之地挺好。柔心将租金给了红儿。 “炫飞!你暗中跟着红儿即可!”公子清浅吩咐道。 炫飞将帽檐拉下,悄悄跟在了红儿的身后。红儿进了江家大院。炫飞翻墙进了江家。 江家的二郎收了银钱,便带着红儿去了郊区的宅院。 红儿进去看了一番,觉得很满意,便在契约上按了手印。 江家二郎走了之后,炫飞便现身了。红儿被他下了一跳。 “你跟着我作甚?” “还不是怕你被骗了?”炫飞撇了撇嘴道。 “除了你,谁还能骗到我?”红儿的眼眶红了起来。 “好!是我不对!我去赶车!”炫飞逃也似的跑出了院门。 炫飞赶着马车来到了郊外的江家别院。柔心抱着孩子跟在公子清浅的身后下了马车。 她看到了一座布局比较考究的院落。院门的匾额上写着“芳草兰庭”四个大字。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屋宇陈设都十分的讲究。 炫飞刻意让公子清浅住进了一间带有套房的屋子。然后他对柔心说:“清浅的腿在潭中受了凉,你住里间方便照顾他!” 公子清浅知道炫飞是好意,便没有吱声。柔心听了炫飞的话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红着眼睛问:“你为什么不早说?” “不碍事!好多了!”公子清浅坐在床边微笑着道。 “炫飞!药!”柔心冲炫飞伸出了手。炫飞从怀中拿出药膏递给了柔心。 柔心扶着公子清浅躺在了床上。公子清浅这时才觉得右腿胀痛的厉害。 柔心轻轻地在公子清浅的右腿上涂抹着药膏。然后她拿出麻布将公子清浅的腿缠上。 炫飞出去给公子清浅配药去了。红儿哄睡了白小飞后,她帮着柔心做午饭。 炫飞抓了药回来。柔心让大家先吃饭。她忙着给公子清浅熬制汤药。 红儿吃完饭去替她。柔心来到饭桌上看到炫飞正在喝酒。 “你陪我喝点!”炫飞给柔心倒了一杯。柔心知道炫飞心里苦,便喝了一口。 “好好珍惜!别像我一样!”炫飞说着闭上了眼睛。 “别喝了!为了孩子好好的活着!”柔心劝炫飞。 “好!不喝了!”炫飞起身睡觉去了。 柔心将熬好的汤药端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喝了一口,觉得太苦了。他的眉头紧锁的样子让柔心想起来公子瑾阑喝药时的情景。她失了一会儿神。 公子清浅知道柔心又想起了往事,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堵得慌。 “我一会儿再喝!”公子清浅将药碗递给了柔心。 “等会儿就凉了!一口气喝下去就好了。”柔心回过神儿,端着药碗喂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只好张嘴喝净了碗里的药。柔心赶紧给他倒了水过来。 公子清浅喝了一碗清水还觉得这嘴里的苦味依旧。兴许是他的心里苦的缘故吧!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亲人相见 公子清浅的腿在炫飞配得药的调理下渐渐地消肿了。他开始把自己的精力用在了和柔心培养感情上面。 柔心不让公子清浅过多的走动。公子清浅只好让柔心推着他到园子里散步。 这里的空气清新。花草虽然不名贵,但是生得十分的茂盛。 公子清浅发现了蹲在远处草丛里的炫飞。柔心看到炫飞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公子清浅过去了。 “炫飞!你在做什么?”柔心好奇地问道。 “种药草!”炫飞没有抬头。他正忙着嘞。 “我们看着就好!”公子清浅的微笑如三春的暖阳划过柔心的眼眸。 公子笑起来真好看!柔心不禁瞧得痴了。炫飞听得公子清浅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他笑起来就是好看!”炫飞的话使得公子清浅扭头看柔心。柔心的脸红的如柿子一般。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 公子清浅握住了柔心的手笑得更加灿烂。炫飞转身继续忙活着。 柔心抬起她那双水剪眸子羞涩地望着公子清浅。 “我们也该成亲了!”公子清浅凤眸含情道。 “嗯!”柔心吻了一下公子清浅的额头。 “这还差不多!”炫飞站起身来突然道。柔心推着公子清浅快速地离去了。 “我说得不对么?”炫飞一手拿着木铲,一手握着药草发起怔来。 炫飞开始询问公子清浅成亲都需要什么?公子清浅列了一张清单,炫飞和红儿采买了三天才置办齐全。 炫飞推着公子清浅来验看。公子清浅说他很满意。他让炫飞带着红儿和孩子回家一趟。然后再悄悄去侯府将自己的大哥公子清城请来为自己主婚。 炫飞也很想念父母,便和红儿依公子清浅的吩咐扮做夫妻抱儿子回家看望双亲。 白氏夫妇看到了自己的孙儿喜出望外。他们真的以为孩子是炫飞和红儿的。 炫飞说他还有要事要办,嘱咐红儿就在白家抚养孩子。 红儿虽然不舍得离开炫飞,但是她更舍不得她一手养到三岁的白小飞。于是,她留在了白家。 炫飞进了京城后去了侯府门外守候。公子清城已经官复原职。他忙完公务坐马车回府下车时,发觉有人冲他招手。 “公子!”公子清城的护卫警惕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炫飞举起右手,他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在夕阳的照射下发着蓝绿色的光芒。 公子清城遂知道以草帽遮挡了半边脸的人就是公子清浅的好友炫飞。 “你们先回府等候!”公子清浅见炫飞走进十八巷子口,便跟了进去。 炫飞在巷子的拐弯处停下脚步。公子清城近前问道:“他还好吧!” “他要成亲了!希望你能去为他主婚!”炫飞的话使得公子清城又惊又喜。 “三天后朱阳镇见!”公子清城说完就走了。 炫飞旋即出了城门,去往朱阳镇。朱阳镇公子清浅府邸的管家见炫飞来了,便让他进了宅院。 炫飞说他要在这里等公子清城。管家即刻给他安排了房间住下。 公子清城在礼部任职。京城官员无事是不可以随意离京的。他想了一天也没想到出京的籍口。 晚上,公子清城回府后也没了往日的神采。老侯爷看出他有心事便问询起来。 公子清城只好说了实话。老侯爷说此事只有一人可以帮忙。 公子清城忙问是何人。老侯爷说只有大司马公子瑾阑可以相助。 “这怎么可能?”公子清城满腹狐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与他实话实说!”老侯爷说完就进内室休息去了。 公子清城半信半疑地将公子瑾阑请到一品居。 “有事么?”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一向办事严谨,从不私交朝臣的公子清城问道。 “我二弟要成亲了!需要我去主婚。所以请司马大人帮忙!”公子清城说完边行礼,边观察公子瑾阑的反应。 他见公子瑾阑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十分的疑惑不解。 公子瑾阑用力握着茶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仰脖喝尽了杯中茶。 “这个月邵陵正好有一批贡茶要入京,需提前去查验。你就辛苦跑一趟吧!”公子瑾阑说着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多谢!”公子清城拱手施礼相送。 公子瑾阑走到自己的马车前喷了一口血。枫炎赶紧扶住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抬手推开了枫炎。他进了马车后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枫炎皱着眉头上了马。他回头望向公子瑾阑刚才去的房间。 公子清城立在窗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公子瑾阑为什么会吐血。他又为什么要帮自己? 公子清城回到侯府后去了父亲的书房。老侯爷听了公子清城的汇报后说了句:“不可耽误正事!” “爹爹!您就不奇怪公子瑾阑的反应么?还有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呢?”公子清城看不透,也猜不透! “他欠了我们家的情,自然要还的!”老侯爷是个通透之人。他怎能看不破这一层?不然公子清浅又怎么可能让炫飞来请自己的大哥为自己主婚呢? 第三天清晨,炫飞站在朱阳镇公子清浅的府邸门前等着公子清城。 公子清城坐着自己的马车来了。炫飞上了车道:“你真行!我还怕你出不来呢?” 公子清城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炫飞觉得忒没趣儿,就打开小车窗看向外面。 马车驶向邵陵郡方向。一路上公子清城一句话也不说,炫飞都快憋闷死了。 马车到了武昌郡才在馆驿停了下来。炫飞总算下车透了口气。 公子清城着急赶路就是为了省出时间去看公子清浅。 他们在馆驿睡了一宿,第二日继续乘马车赶路。 一天后,他们到了长沙郡。在驿馆里,公子清城悄声问炫飞等人住在哪里。 炫飞说他们住在武陵郡西南的安博镇茯苓村。 公子清城让车夫将马车赶到邵陵郡的馆驿等候自己。他则和炫飞租了两匹马奔向武陵郡。 天黑时,公子清城二人赶到了武陵郡。他们二人在一家小酒馆匆匆地吃了碗面,然后继续打马前行。 半夜十分,两人终于赶到了安博镇茯苓村郊的“芳草兰庭”。 公子清浅和柔心已经睡下了。炫飞翻墙进去打开了院门。 公子清浅听得声音唤醒了柔心。柔心披上衣服出门查看。 “公子!大公子来了!”柔心提着灯笼欢喜地道。 公子清浅的衣服还未穿好,公子清城已经大步走进了屋子里。 公子清浅只好起身迎接。公子清城却一把搂住了他。 公子清浅的眼睛湿润了。他没有想到他的大哥是如此的看重兄弟之情。那个自小到大一直对他十分严苛的大哥竟然搂着他泣不成声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喜结连理 “大哥!对不起!”公子清浅在大哥耳边轻声道。 “你的腿没事了吧!”公子清城松开了公子清浅,看向他的右腿。 “基本无碍了!”公子清浅微笑着道。 “前几天他的腿还肿的像红萝卜!”炫飞撇了撇嘴道。 “炫飞!”公子清浅收起笑容瞪了炫飞一眼。 “快坐下!”公子清城让公子清浅坐在了床上。 柔心搬来了椅子给公子清城。公子清城问公子清浅要娶哪家女子为妻。 柔心窘迫地站在公子清城的身后低头咬着嘴唇。 “柔心!过来!”公子清浅唤道。 柔心只好走到公子清浅的床边冲公子清城施礼。 “是她?”公子清城的眼睛本来就大,这回瞪得又圆又大。 “柔心!还不叫大哥?”公子清浅催促道。 “大哥!”柔心又施一礼。 “柔心!你先出去泡壶茶来。”公子清浅知道自己需好生和大哥公子清城说说。 柔心低着头退了出去。炫飞也走到了屋外。 “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腿才……”公子清城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件事儿! 士族子弟怎么能明媒正娶一个丫头?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大哥!我只想后半生过普通人的生活,你明白吗?”公子清浅试图劝服公子清城。 “就算你的腿不能恢复到以前,但是只要能走路,京城的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依旧任你挑选!大哥可以亲自为你上门提亲!”公子清城还是不明白公子清浅的心思。 “大哥!我只爱她一人!” “那就纳她为妾!我去和爹说!”公子清城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公子清浅娶柔心为妻。 “我只想和她一人白首不弃!”公子清浅起身跪在了公子清城的面前。 柔心在门外端着茶盘看着跪在地上的公子清浅流下了眼泪。 “你可不能负他!”炫飞冲柔心挥了挥拳头! 柔心将茶盘放到炫飞的手上。她跑到公子清浅身扶着他道:“快起来!” “跪下!”公子清浅拉着柔心跪下了。 公子清城皱着眉头看着曾经在京城名声大噪的第一公子,现在居然为了一个丫头甘愿永远隐居于此地!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的腿不好!先起来再说!”公子清城虽然心里有火,却不能发作。 “大哥!爹爹早就知道我的心意。还请大哥成全!”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公子清城愣了半晌。 他觉得公子清浅的话似乎所言非虚。他回忆老侯爷这几日的言行,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既然父亲不反对!那我这当大哥的也只有祝福你们了!”公子清城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起身拂袖而去。 柔心小心地扶起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大哥的顽固思想虽然不能接受,但是只要他不反对就可以了。 “你明知他是这个态度,还非要让他来主婚?”炫飞将茶盘端进来放到了桌子上。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公子清浅拉着柔心的手郑重地道。 “行了!我说不过你!哪天行大礼?”炫飞坐下开始喝茶。 “明天!我哥是京官,不能耽搁他的事。”公子清浅静静地道。 第二日,芳草兰庭张灯结彩,满院子的喜庆气氛。 公子清城虽然依旧板着个脸,但是他还是主持了这场没有宾客的婚礼。 炫飞已经将在酒楼买的酒菜摆上了桌。公子清浅和柔心给公子清城敬了酒。 公子清城喝了些许的酒,吃了几口菜便以事务繁忙为由匆匆地离去了。 午日中升,公子清浅在柔心的搀扶下去了喜房。 公子清浅揭了盖头,和柔心喝了交杯酒便完成了婚礼。 “我的腿还未好,不能和你行房事,你不会介意吧!”公子清浅亲了一下柔心的额头歉意地道。 公子清浅的腿这会儿正疼着嘞!他的心中十分的懊恼。 “不会!”柔心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那我们去跟炫飞喝酒!”公子清浅拉着柔心来到了酒桌旁。 “你们……”炫飞没想到他们这就出来了。 “我们喝酒!”公子清浅自个儿倒了一杯酒干了。 “他的腿还痛!”柔心的心思在公子清浅的腿上。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快!”炫飞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哭笑不得。 “这是我从父亲那里讨教得来的风痛丸,你吃了很快就会好了!”炫飞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绿色的盒子递给了公子清浅。 “收好!”公子清浅把盒子给了柔心。 炫飞没醉,公子清浅倒是醉得厉害。柔心和炫飞将他扶到床上躺下了。 柔心去煮了茶,然后端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喝了茶,拉着柔心的手不放。柔心只好侍候他睡觉。 清晨的曙光照在屋里。柔心发现公子清浅搂着自己睡得正香。她轻轻地将公子清浅的胳膊挪开,然后下了床去做饭。 公子清浅睡醒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右腿还是不太舒服。柔心服侍他吃了早饭。 “把药丸拿来吧!”公子清浅很想自己的腿快些好起来。 柔心打开盒子一看,十二粒药丸怎么少了一粒。不过她也没多想,拿了一粒给公子清浅服下。 “给兄弟和嫂子贺喜了!”炫飞一大早来讨赏钱。 公子清浅将早已准备好的贴子从枕头下拿出来给了炫飞。 炫飞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千两的银票!这侯府果然有钱的很!炫飞将银票小心收藏好。他以前从来不缺银子花,出来后才知道赚钱不易,没钱没法活! 公子清城来时自然带了侯府的贺礼。公子清浅将礼物和礼单都让柔心收起来了。 “柔心!我种的那片药草有毒,你一定不要过去!”炫飞嘱咐柔心道。 “嗯!”柔心推着公子清浅出来晒太阳。 “他都能走了,你还这么惯着他?”炫飞飞身上树,躺在树桠上道。 “你的腿要是坏了!我也天天推着你出来晒太阳!”柔心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忍不住笑了。炫飞的脸都快绿了。 “怪不得他大哥不同意你们的婚事!这么伶牙俐齿的,谁受得了啊!”炫飞的嘴又没了把门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柔心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炫飞!”公子清浅气恼地低吼。这小子说话怎么就不过脑子呢? “来人了!你们进去躲躲吧!”炫飞跳下树走向院门口。 柔心推着公子清浅进了屋子里。她的心里在嘀咕着:“谁会来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计诱柔心 “怎么是你?”炫飞打开院门吃惊地问道。 “我是来祝贺的!”公子瑾阑一身黑色长袍,脸色冷峻地看了一眼炫飞,走进了院中。枫炎将马拴在了院外的树上,然后他也进去了。 “这里不欢迎你们!”炫飞闪身挡住了公子瑾阑的去路。 公子瑾阑的脸上犹如罩上了一层寒冰,他的眼神阴冷的可怕。 公子清浅在屋中的窗户里看到了公子瑾阑。他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对身后呆若木鸡的柔心道:“我们出去吧!” 柔心的手握了握轮椅背,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推着公子清浅来到了院子里。 “大司马光临寒舍,可有要事?”公子清浅施礼道。 公子瑾阑并未搭话,他的眼睛看向公子清浅身后的柔心。 “见过大司马!”柔心走到轮椅旁微微俯下身子施礼。 “你还好吧!”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 “她和清浅新婚燕尔,当然好得很!”炫飞在一旁大声道。 “不请我喝一杯茶么?”公子瑾阑的眼睛依旧看着低眉顺眼的柔心。炫飞的话已经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但是他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请!”公子清浅知道这次如果不是他帮忙,自己的大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来这里给自己主婚。 柔心推着公子清浅来到了书房。公子瑾阑仔细打量了一下书房里的陈设。 “简陋了些!”公子瑾阑坐在了茶桌旁道。 “乡野之地,自然比不了京城。”公子清浅坐在轮椅上看着依旧神情高傲的公子瑾阑。 柔心煮了茶端了进来。她将茶盘放到茶桌上,然后端起一杯茶。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同时伸出了手臂。 柔心愣了一下,将茶杯拿在右手。她的左手端起了另一杯茶同时递于二人。 “这是给你的新婚礼物!”公子瑾阑的嗓子又开始发干。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润润嗓子。 柔心接过枫炎手中的礼盒后,忙行礼道谢。柔心的心也有些许的痛。她没想到公子瑾阑会来贺喜。 “大司马是否留下来一起用晚饭,我好让柔心去准备一下!”公子清浅的话一出口,公子瑾阑自然不好再坐下去了。 “不必了!”公子瑾阑起身看了一眼柔心,然后转身快速地离去了。 柔心手捧着礼盒,眼睛凝视着公子瑾阑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心里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公子清浅咳嗽了一声,将柔心的心思拉了回来。 “公子!这礼物?”柔心不知该不该留着。 “收着吧!我累了!”公子清浅的确是觉得有些疲累。他的心更累。 柔心侍候公子清浅上床躺下。然后她拿着公子瑾阑给她的礼盒去了放置礼品的房间。 柔心犹豫了半天才打开了礼盒。礼盒里竟然是季家的传家玉佩!柔心愣愣地瞅着那碧绿色的,象征着季家至高无上权力了玉佩彻底傻住了。 柔心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然后她跑向了院门。 炫飞见柔心跑出了院子,便偷偷地跟了上去。 柔心在路边的一棵梨树下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公子瑾阑。 “这个玉佩我不能要!”柔心从怀里拿出那玉佩放到了公子瑾阑的手中。公子瑾阑接过玉佩拉住了柔心的手。 “跟我回京!”公子瑾阑急切地道。 “不!我已经是他人之妇了!”柔心试图挣脱公子瑾阑的手,却没有成功。 “你们并没有夫妻之实!”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柔心惊呆了。难道他一直在院中,并且看到了一切? “柔心!你已经嫁给了清浅!你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炫飞走了过来。枫炎持剑拦住了他。 “我已经和他拜堂成亲了。您请回吧!”柔心用内力推开了公子瑾阑。 “如果没有婚姻的约束,你还会回到他的身边吗?”公子瑾阑的声音里透着悲凉。 “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请公子自重!”柔心说完跑回了“芳草兰庭”。 公子瑾阑望着柔心消失在院门内,他的心开始痛起来。 “公子!我们回吧!”枫炎将马牵了过来。 公子瑾阑的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然后拉过马缰翻身上马疾驰。 柔心跑回了院内,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炫飞关上了院门,然后走到柔心的身边道:“这是最后一次!” 柔心无力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一块手帕递了过来。 柔心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然后她猛然抬头看到了公子清浅关切的目光。 “你怎么起来了?”柔心赶忙站了起来。 “我睡不着!”公子清浅搂住了柔心。 “对不起!”柔心把头埋在了公子清浅温暖的怀里。 “都过去了!”公子清浅喃喃自语。他似乎也在宽慰自己。 柔心变得不爱说话了。她每天只是默默地做事情。 公子清浅开始钻心的练习凌霄功法中的治愈术。 炫飞除了喝酒再没别的事可做。不过他养了一条狗用来看门。 八月十五那天是当地人的庙会日。公子清浅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他带着柔心和炫飞去逛庙会。 他们三人均戴着黑纱帽。在外人看来,他们 是怕热而已。 庙会上异常的热闹。柔心喜欢看猴戏,所以公子清浅寻了一棵树,他们三人坐在树上观看。 柔心看得是津津有味。公子清浅却闻到了一股烟气。他四下看去,发现寺庙方向好像失火了。 “走水了!”有人向这边跑来。看戏的、逛庙会的、进香的、玩耍的……顿时都四下奔逃。 柔心三人只能站在树上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一个孩子跌倒了,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踩踏到他。柔心飞身下树去救那孩子。 柔心一掌抵住了孩子身后的人,另一只手拉起了孩子。 柔心再想上树去寻公子清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拉着孩子随着人流向前跑着。 公子清浅在树上是干着急,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人流过后,烟尘也蔓延过来。炫飞扶着公子清浅飞身下树去寻柔心。 柔心已经和人流来到了镇子上。那孩子已经七八岁了。他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只好在柔心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孩子的祖母感谢柔心将孩子送回,便极力挽留她在家里吃午饭。 孩子的母亲回来看到自己的儿子平安无恙,也很感激柔心的恩德。 柔心说她和朋友们走散了,要急着去找寻才脱了身。 她回到那棵树下时,公子清浅和炫飞已经不在那里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无家可归 柔心独自一人往西南城郊走去。就在她快要到家时发现院外已经被官兵包围了。 柔心想上前去看个究竟,却被一人拉住了。她扭头一看笑了,那人正是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将柔心带到一棵树后。柔心只见公子清浅一人便问道:“炫飞呢?” “我们分头找你!他还没回来。”公子清浅的眼睛始终盯着围着“芳草兰庭”的那些官兵。 火从院中升起,柔心抓紧了公子清浅的衣袖。 “这群混蛋!”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身后看着房顶的火苗叫道。 “我们走!”公子清浅的眼睛里也现出了怒意。 柔心和炫飞跟着公子清浅来到了一座山下。炫飞坐在石头上看着沉默不语的公子清浅。 “想不到公子瑾阑是这样的人!”炫飞气得一拳砸在了身边的树上。那棵树猛烈地晃动了两下,树叶哗哗地落了下来。 “不是他干的!”公子清浅倒说了一句公道话。 “除了你大哥,只有他来过!”炫飞没好气地道。 “不是他,还能是谁?”柔心幽幽地道。她也认为是公子瑾阑所为。 “他虽然贵为丞相,要调兵也需有缘由!况且这些兵士的服饰并非皇家军队的样式。”公子清浅虽然也没琢磨透这些兵士的来由,但是他看出了他们不是隶属于兵部。 “我们住在这里是少有人知的!”听了公子清浅的话,柔心的心里更是疑惑不已。不是公子瑾阑派来的,那么还会是谁呢? “就是!还有谁和我们有这么大的过节?”炫飞捡起一把叶子扔向空中。 “不是和我们有过节,而是和公子瑾阑有仇!而我举荐了公子瑾阑为大司马。在我新婚燕尔之际,公子瑾阑又来贺喜!所以他们就冲着我来了。”公子清浅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你知道是谁了?”炫飞“嚯”地站了起来。 “四皇子有自己的一支亲信部队。虽然只不过千余人,但是个个骁勇善战。他们定是围捕公子瑾阑失败,所以才来找我麻烦。” “那他们也没有必要烧我们的家呀!”炫飞实在是不舍那所宅院。 “一定是他们有人中了你毒草之毒,所以一气之下毁了我们的院子!”公子清浅所料一点不差。 “我今夜就去取我们的那些东西!”炫飞将宝藏就埋在那些毒草之下。 “今夜不成!他们定会守在那里等我们自投罗网!”公子清浅笃定地道。 “他们可不会那么傻!这火一烧,我们就知道出事了!况且一把大火,什么东西也没留下,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还会回去?”炫飞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信你就回去试试!”公子清浅不想和炫飞再争辩下去了。 “去就去!反正那些东西也必须拿走!”炫飞见公子清浅如此说,心里也有些不踏实起来。他对公子清浅的话从来都是信的。 夜色降临了,炫飞真的就去了“芳草兰庭”。公子清浅居然也没拦他。柔心有些担心地道:“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他一身毒功,任谁都忌惮三分!”公子清浅看了看自己曾经中了火毒的手。 “他们为什么还会守在那里?”柔心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们的屋宇被毁,他们猜测我一定会回去追查是谁动的手。所以他们定会设了埋伏等在那里。”公子清浅分析的一点儿都没错! “那炫飞岂不是很危险?”柔心看着月光下镇定自若的公子清浅不禁心生疑虑。 “他既已知道那里有埋伏,就会小心行事的!”公子清浅有些累了。他坐在了炫飞坐过的那块石头上。 柔心走过去立在公子清浅的身边。他们二人静静地望着通往外面的那条山林小路。 直到三更天,炫飞才提着两个大箱子出现在林间小路上。柔心赶紧跑过去接过一个箱子。 “你没杀人吧!”公子清浅有些担心地问道。 “只是让他们多睡会儿!不过倒是便宜了他们!”炫飞现在已经知道分寸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炫飞坐在了箱子上问道。 “翻过这座山再说!”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行!我拿这箱。你们拿那箱!”炫飞扛起一只箱子上了山路。 公子清浅和柔心两人提着箱子两边的箱耳跟上了炫飞。 天光大亮时,公子清浅三人到达了山顶。 公子清浅和炫飞坐在箱子上休息。柔心看到山的另一面的山林里似乎有人家。 “公子!我们去林中的那家讨口水喝吧。”柔心现在是又饥又渴。 “好!”公子清浅拿着绢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应道。他的腿好了之后,第一次走山路。 公子清浅三人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到了那猎户家里。 “你们是……”一个年轻的壮汉看着公子清浅三人抬着两个大箱子翻山越岭,心中很是奇怪。 “我们路过这里,想讨口水喝。”柔心施礼道。 “进来吧!”猎户家根本就没有院门。院子也就是用树枝围成的。一个粗大的树桩上放着几只碗。 青年汉子去厨房提来一壶热水给柔心三人倒上。 “这山中有虎狼?”公子清浅看着院中晾晒的兽皮问道。 “不多!”青年汉子蹲下身子敲打气兽皮来。 “那你们的生计?”公子清浅隐约看到窗户里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在偷偷地看着他们。 “避难之人有口饭吃就好!”青年汉子低着头坐在了兽皮之上。 公子清浅不再追问下去了。这几年频繁更主,许多人都受到了牵连。 公子清浅三人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抬着箱子下山。 “炫飞!把箱子埋在这里!”公子清浅站在一棵老松树下四处看了看道。 炫飞巴不得赶紧放下这箱子。现在他又饿又渴,这箱宝藏就像有千斤重一般。 他“扑通”一下将箱子放下。然后抽出自己的剑和柔心一起开始挖坑。 公子清浅三人将宝藏埋在了那棵老松树下,踩实了泥土。 他们三人总算下了山,来到了山下的一家小酒馆里。 炫飞吃了三碗热汤面才放下筷子。柔心端着碗喝着面汤。 “我们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吧!”炫飞看到公子清浅放下筷子便道。 “去荆州!柔心!再买些干粮带着路上吃。”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柔心从钱袋里拿出银钱付了账,背着干粮跟着公子清浅和炫飞一起向荆州而去。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夫妻圆房 荆州山林颇多。公子清浅三人寻了个水源充足的幽静的竹林开始搭建屋子。 炫飞一开始处于好奇,干得十分的卖力。可是一天之后。他便累得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柔心和公子清浅砍了竹子背着回来。炫飞这才坐了起来。 “搭把手!”公子清浅背上的竹子太重了。炫飞起身帮他卸了下来。 “今天将屋梁搭上!”公子清浅看着四面绿色的竹墙,脸上露出了微笑。 “噢!”炫飞苦着脸接过柔心递给他的水喝了一口。 公子清浅亲自选竹。柔心负责切割。炫飞站在竹墙之上搭着梁子…… 晚上,他们三人便睡在了还未建好的竹屋里。 五天后,他们的竹屋建好了。炫飞出去买了酒菜回来,大家一起庆祝。 “让我看看你的手!”柔心在砍竹子的时候,划伤了左手臂。炫飞已经给她敷了药。公子清浅打开了麻布看了看,柔心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给!”炫飞端来了捣好的药草。 公子清浅给柔心轻轻地涂上,然后他问炫飞:“会不会留疤痕?” “无痕膏的制作过程很复杂!这里恐怕无法配制!”炫飞为难地看着柔心手臂上的那道疤痕。 “她的手上如果留下了疤痕,那么我心里也会有!”公子清浅定定地瞅着炫飞。 “行!做你的兄弟就是不容易!”炫飞拿起剑出门了。 “你这么在意这些?哪天我变丑了,你是不是会嫌弃我?”柔心看着公子清浅认真地给她包扎手臂问道。 “会!所以你一定不许变丑!”公子清浅系了个蝴蝶结。 “原来公子只是喜欢我这张脸。”柔心低下头有些难过。 “真的信了?傻丫头!”公子清浅将柔心拥入怀里。 炫飞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公子清浅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凌霄治愈功法。他想快些使自己的腿复原。 柔心用竹子围了个院落,然后她还做了几把竹椅。 十几天后的一个晌午,炫飞头戴着草帽,身背竹篓,提着一袋米回来了。 “公子!炫飞回来了!”柔心接过炫飞手中的米袋放到了他们的仓房里。 “还好吧!”公子清浅走出了屋门看着坐在竹椅上休息的炫飞问道。 “临国又开始侵犯我们的边关。公子瑾阑推荐了一个叫明月的年轻人统领五万人去往边关协助左云。”炫飞将一盒药膏递给了公子清浅。 “临国的主将是何人?”公子清浅将药膏放到了走过来的柔心的手里。 “六皇子!”炫飞接过柔心给他倒的茶喝了。 公子清浅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进了屋子里。 “你是不是后悔扶持他上位?”炫飞自己又倒了杯茶高声道。 “行了!你就别给他添堵了!”柔心将炫飞的背篓里的酒喝菜拿了出来。 柔心做了几个小菜放到了桌子上。公子清浅看着天上的圆月却迟迟不动筷。 炫飞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他对着酒壶的嘴儿喝了一大口。 柔心将筷子递给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看了一眼柔心,然后他接过了筷子放下。 “喝酒!”炫飞倒了一杯酒举了起来。 公子清浅拿起酒杯和炫飞对饮起来。柔心默默地吃着饭。 炫飞喝多了,话也多了起来。 “清浅!你说六皇子会打仗吗?”炫飞的舌头有些发板。 “不管他是不是身不由己,我们已经和他是路人了!”公子清浅喝干了杯中酒。 “我们当初要是不帮他,兴许现在还会是朋友!”柔心双手拄着下巴幽幽地道。 “他领兵攻打幽京恐怕是另有目的。”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看向柔心。 柔心没有听出公子清浅的话外之意。她拿起筷子给公子清浅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的碗里。 “不管是什么目的,他都违背的诺言!”柔心抬头看着公子清浅道。 “不管他了!我们喝酒!”炫飞给公子清浅的杯子倒满了酒。 “再喝就醉了!”公子清浅摇摇晃晃地起身伸出手臂。柔心扶着公子清浅去了房中。 “醉了就睡,有什么大不了的?”炫飞拿着酒壶去了自己的屋子。 柔心将公子清浅扶到床上就想着出去收拾桌子。不料公子清浅借着酒意拉住了柔心。 “我们睡觉吧!” “我……”柔心看着公子清浅的凤眼含情,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本能地往回抽手臂。公子清浅却更加抓紧了她的手。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么?”公子清浅搂住了柔心的腰肢。 “可是你的腿……”柔心不知自己为什么有些胆怯。 “已经好了!”公子清浅将柔心拉到床上坐下。其实他的腿并未完全好。但是六皇子攻打幽京的目的很明显,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怕!”柔心的脸红红的,眼睛里露出了怯意。 “你……”公子清浅看着柔心羞怯和六神无主的样子,他的眼睛里露出了喜悦的目光。他怎么也没想到生性霸道的公子瑾阑并没有碰过柔心。 月亮悄悄地隐入了云间。林间的风吹得竹叶哗啦啦地响。公子清浅吹灭了烛火,拉上了帘帐。 炫飞第二日清晨起床并没有看到早饭。他昨晚只顾喝酒,并未吃饭。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些饥肠辘辘的。 “柔心!”炫飞坐在桌边看着没有捡拾的碗盘唤道。 “别叫了!”公子清浅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病了?”炫飞捏了一个花生豆放到了嘴里问道。 “嗯!我们去做早饭吧!”公子清浅端着两个盘子走向厨房。 “你还会做饭?”炫飞帮着捡碗筷。 炫飞进了厨房看到公子清浅站在炉灶前,便知道他不会生火。 “我来吧!”炫飞在小红家时经常帮忙做打杂。生火是他最拿手的活儿。 炫飞点燃了炉灶后见公子清浅还站在那里不知做什么?他便拍了公子清浅的肩膀笑道:“你也有不会的事儿!”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公子清浅确实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这是第一次进厨房。 “淘米煮饭!”炫飞去米缸里舀米。 炫飞让公子清浅洗米。他去将锅刷净添上了水。 公子清浅将洗好的米倒进锅里。炫飞不知道放多少水合适。 “我们自己吃!多少水都无碍!”公子清浅盖上了锅盖。 两个从未做过饭的男人站在厨房里等待着饭熟。炉灶里的火被炫飞烧得旺旺的。 炫飞记得红儿做饭时拿勺子在锅里搅和几下。他吐了咬在嘴里的棍儿,拿着饭勺学着红儿的样子在锅里乱搅一气。 公子清浅和炫飞总算把饭做熟盛了出来。然后二人稀里糊涂地炒了两个菜端上了桌子。 “柔心!吃饭了!”公子清浅走进屋子里却见床上空无一人。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步步为棋 “柔心呢?”炫飞见公子清浅一人出来了,便问道。公子清浅摇摇头走向院门口。 柔心端着装着洗好了的床单的木盆走了过来。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脸上带着潮红。 “别凉着了!”公子清浅端过柔心手里的木盆温和地道。 “一大早洗浴,也不怕凉!”炫飞嘟囔着道。他用筷子夹起菜,又放下了。刚才他尝了一口菜,实在是难吃得很。 柔心和公子清浅没有搭理炫飞。他们将床单晾晒在了架子上。 柔心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再瞅瞅公子清浅和炫飞的脸和衣服笑了。 “坐下吃饭!”公子清浅拉着柔心坐下了。 公子清浅尝了一口自己做的菜皱起了眉头。柔心却吃得很香。 “好吃?”炫飞好不容易吃了一碗饭。他见柔心吃得很多便好奇地问道。 “嗯!你们的手艺不错!”柔心夸赞道。 “别逗了!这还不错?”炫飞撇撇嘴站了起来。 公子清浅低头吃着饭没吱声。他觉得实在是难以下咽,所以吃得很少、很慢。 “我再去给你们加个菜!”柔心见公子清浅光吃饭,便去了厨房。 柔心的菜刚一上桌,炫飞便夹了一筷头塞到嘴里。 “嗯!好吃!”炫飞开心地吃了起来。 柔心给公子清浅夹了菜。公子清浅觉得柔心的菜炒的很香,也很和他的口味。 炫飞觉得公子清浅和以往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始终随着柔心转。 “你怎么还坐轮椅?”炫飞不解地看着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面上一红,开始低头看自己的书。炫飞见公子清浅不理自己,便觉得奇怪。 “你的腿不是又出问题了吧!”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面前抽走了他的书。 “有些发胀!不碍事!”公子清浅不得不说了实话。 炫飞听了二话没说就推着公子清浅进了屋子。他将公子清浅扶到床上查看他的右腿。 “你怎么搞得?”炫飞见公子清浅的腿有些浮肿便问道。 “兴许是天凉了的缘故吧!”公子清浅随便找了个理由。 柔心听到了炫飞的问话便道:“他的腿是因为……” “柔心!”公子清浅制止了柔心再说下去。 “倒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瞒着我?”炫飞起身掐着腰质问公子清浅。 “过两天自然就好了!”公子清浅放下裤管轻轻地道。 “你还把我当做兄弟不?”炫飞急了。 “我累了!”公子清浅躺下了。 炫飞气得指着公子清浅说不出话来。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不看他。 炫飞气嘟嘟地走出了屋子。他踢翻了木盆,打翻了簸箕,顺着山路下山去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柔心坐在床边柔声问道。 公子清浅假寐不语。柔心替他捏按了一回,然后给他盖上被子悄悄地出去了。 公子清浅这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的腿有些胀痛。他不告诉炫飞一是因为不想炫飞埋怨柔心;二是他不想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透。 炫飞很晚才回来。柔心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了。 柔心见炫飞回来了,便去屋里将公子清浅扶上轮椅推了出来。 “喝酒!”公子清浅给炫飞倒了一杯酒。 炫飞倒是不客气的一口干了。然后他开口道:“六皇子挺厉害!我们边关的守将带兵出战迎敌连败三次!” “朝廷那边可有动向?”公子清浅喝了一口酒问道。 “七皇子对那些有异声的朝臣皆大开杀戒!惹得各大家族甚是不满!但是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不少朝臣和士族大家皆有联姻,他这么做无异于自掘坟墓!”公子清浅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公子瑾阑不管么?”柔心拿着筷子望着炫飞。 “据说他现在只是做事,很少开口说话!”炫飞把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刘涛和含光怎么样?”公子清浅最关心的是他的这两个贴身侍卫。 “他们回到朱阳镇做你原来的事儿!”炫飞拿起酒壶喝起来。 公子清浅听了后才安下心来与炫飞喝酒。柔心却吃得很少。 公子清浅喝醉了酒,拉着柔心和他睡觉。柔心在公子清浅睡下之后走出了房门。 炫飞在屋顶醉眼朦胧地望着站在院中看着月亮的柔心。 “你不该再伤清浅的心!”炫飞飞身来到了柔心的身边。 “你能忘记小梦么?”柔心的心里很乱。 “那不一样!”炫飞的心痛了一下。他走到了石桌旁坐下了。 “我不是故意要伤他的心。我担心公子瑾阑的性子会惹来杀身之祸!你不是说七皇子连四大家族中的人也杀了几个吗?”柔心坐在了炫飞的对面拿起了酒杯和炫飞对饮。 “他虽性子冷,但是不傻!”炫飞给柔心又倒了一杯酒。 公子清浅半夜醒来发现柔心没在床上,便起身披衣下床去找柔心。他见柔心已经喝醉,将她扶到了床上。 第二日,柔心早上起来觉得头有些疼痛?公子清浅让她去找炫飞要醒酒药。柔心却到处也找不到炫飞。 炫飞因为灌醉了柔心怕公子清浅责怪他,便跑到山下躲着去了。 “炫飞这么怕你,为什么还和你成为兄弟?”柔心揉着太阳穴问道。她的头的确很痛。 公子清浅在炫飞的屋子里找到了醒酒药递给了柔心。 “我有时也怕你!但是我们还是夫妻不是么?”公子清浅坐在了柔心的身边耳语。 “你怕我?”柔心喝了醒酒药,拿着药瓶怔怔地扭头看着公子清浅。 “怕你的心跑了!只要两个人的心彼此在意,就是好兄弟!”公子清浅将柔心手里的药瓶塞上塞子道。 “对不起!”柔心拉着公子清浅的手歉意地看着他。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本来就是我将你抢过来的。”公子清浅起身要回屋里去。 “是我自愿的!你对现了你的承诺,我也实现了我的梦!”柔心起身抱住了公子清浅的后腰。 “我也喜欢现在的生活!”公子清浅转身搂住了柔心。 柔心幸福地靠在公子清浅的怀里。她清楚地知道公子清浅的牺牲有多大。就算他以后再出仕,她也不会拦着他的。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心里时刻都装着天下,关心着天下的百姓! 公子清浅虽然和柔心在这山林里隐居,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是他的心里的确明白七皇子的皇位长不了。自从他帮七皇子那天起,他就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助七皇子登上大宝只不过是他的一步棋,他能瞒得过天下人,却独独瞒不过公子瑾阑。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回京受阻 幽京京城之内繁华依旧。边关紧张的战事在京城人的眼里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公子瑾阑的府邸却是异常的忙碌。午后,战报频繁送达公子瑾阑的书房。 一向忙着府里后院之事的途安近日却一直立在公子瑾阑书房之内。 明月与临国战将轮番厮杀伤了左臂。现在他只能紧闭城门,守城不出了。 皇上最近在朝堂之上经常无缘无故地大发雷霆。朝中的战将派去一个,阵亡一个!这叫皇上怎能不心急发狂? 今日上朝,皇上便要御驾亲征。公子瑾阑和众臣公劝阻无果,只能依着他的性子去了。 七皇子重返边关的事儿被炫飞听到。他立马上山回到了竹苑。 公子清浅见炫飞几日不归,今日突然跑了回来,便知道有重大事情发生了。 “柔心!多炒几个菜,再拿一壶酒来!”公子清浅将桌子上的糕点端到炫飞的面前。 炫飞边吃糕点,边将七皇子御驾亲征的事儿告诉了公子清浅。 “我们明天回京!”公子清浅抬头看向远处。 “回去?”炫飞惊得差点被糕点噎着。柔心端着一托盘的菜也站住了脚。 “我也该回家看看了!”公子清浅收回眼神转头看向柔心。 “还回来吗?”柔心将做好的菜逐一摆到桌子上。 “嗯!”公子清浅拿起了酒壶给炫飞和自己的酒杯倒满。 “七皇子走了,就没人对我们不利了!这个机会不错,我也回家看望爹妈!”炫飞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我们还需提防着四皇子的旧部!”公子清浅给柔心夹了她爱吃的菜。 “明天一早我先下山租辆马车。”炫飞自己倒了杯酒喝下肚去。 “少喝点!”公子清浅认真地看向炫飞。 “好!”炫飞做事儿还是蛮有分寸的。他知道明天还得赶车,所以没有喝得太多。 柔心走进屋里开始收拾东西。公子清浅告诉她不必带得太多。 炫飞一大早就下山了。柔心和公子清浅吃了早餐,然后他们提了包裹往山下走去。 炫飞将马车停在山下路口处。公子清浅和柔心上了马车,炫飞便挥起马鞭驾着马车去往京城方向。 天黑时,马车进了武昌郡。炫飞找了一家不大的客栈。因为公子清浅嘱咐他一路要小心行事,不可张扬。 公子清浅的腿肿胀的难受。他坐在床上让柔心唤炫飞来。 炫飞进了公子清浅的房间后给他看了腿。然后他从怀里拿出药膏给公子清浅涂上。柔心拿来麻布给公子清浅的腿包好。 “怪不得师傅说你的腿得五年才能好!”炫飞站在公子清浅的床尾摸着下巴道。 “为什么?”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腿行走已经无碍了。 “受伤的骨完全愈合需要时间。你的腿骨碎裂的太严重,虽然已经接好,但是也不能保证每块细小的碎骨完全吻合。所以你的腿还得养着!”炫飞说完就出去了。 “会好的!”柔心坐在公子清浅的身边扶他躺下。 “嗯!”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二皇子已经死了。他的贴身护卫杨林也死于乱箭之中。可是公子清浅一想到他们对自己的腿无情地摧残,他的心里就愤恨不已。 晚上,柔心三人草草地吃了面就睡下了。公子清浅搂着柔心,闻着她的发香却无法入睡。 这腿伤还真是麻烦!公子清浅的心火上涌。他低头看着熟睡的柔心红扑扑的面颊,忍不住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睡觉!柔心推开了公子清浅,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公子清浅叹了口气,直到二更天他才慢慢地睡去。 炫飞在楼下点了早饭。他等了半天也不见公子清浅和柔心下楼。于是他起身走到楼梯口刚要喊,却想起公子清浅嘱咐他的话:“别暴露了身份!” “兄长!下来吃饭!”炫飞憋了半天喊道。 柔心见公子清浅睡得很熟便没忍心叫醒他。炫飞的一嗓子,柔心不得不打开了房门。公子清浅听得声音睁开了眼睛。 “什么时辰了?”公子清浅坐起身来问道。 “快到卯时了!”柔心转身拿着公子清浅的衣服走到了床边。 公子清浅穿戴整齐,净了面后,同柔心一起下楼吃饭。 “成了亲就是麻烦!”炫飞嘟囔着。 “多吃点!”公子清浅给他夹了菜。 他们出了客栈的大门时,天光已经大亮。柔心扶着公子清浅上了马车。炫飞赶着车去往庐江郡。 公子清浅由于昨晚没睡好,所以他感到很困顿。柔心给他铺好了被褥,让他躺着睡下了。 马车驶到一段山路时,四皇子的亲信部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们又没犯法!你们拦着我们做什么?”炫飞故意大声道。公子清浅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柔心从小车窗向外一看,前面的路上和山林里都是兵。 “他们的人太多了!”柔心转头对公子清浅道。 “让炫飞瞅空卸下马!”公子清浅示意柔心出去。 柔心刚下马车,四皇子的亲信冷才便叫道:“就是她!” “把马解下来!”柔心下了马车走过炫飞的身边时轻声道。 “四皇子之事我也很难过!但是他为什么殁了,我想大家都清楚。”柔心的话使得那些将四皇子的死归结于她的兵士们沉默了。谁都懂得皇位争夺是残酷无情的。 “他死了!你陪葬!”冷才冷笑了一声。 “好男儿应该志在疆场!”公子清浅从马车厢里钻了出来。他一步一步地走下了马车凳。 “你如能替我们杀了公子瑾阑,我们必定去边关奋勇杀敌!”冷才知道当今能对付得了公子瑾阑的也只有公子清浅了。 “他现贵为大司马,谋杀朝廷命官是诛九族的大罪!”公子清浅看到炫飞已经悄悄地解下了拉车的两匹马,心中便有了底儿。 柔心见公子清浅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那“嘭嘭”乱跳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你若不肯!这里就是你们的归宿!”冷才提起了手里的刀指着公子清浅。他身后的兵士也将手里的刀抬了起来。林子里的弓箭手都拉满了弓。 “我不忍对你们下手!这是最后一次!奉劝各位!边关战事吃紧,还是去那里吧!”公子清浅从炫飞手里接过马缰。他拉着柔心上了马。 “你觉得能全身而退吗?”冷才的脸上现出怒意。他的手举了起来。 炫飞上马立在了山路当中。他的手转动着那在日光下发着绿光的戒指。 “别伤了他们的性命!”公子清浅说完打马往回疾驰。 炫飞在冷才的手挥下之前放出了迷烟。冷才赶忙用手捂住了口鼻。 迷烟散去后,哪里还有公子清浅三人的影子?冷才看到自己身边只立着四人,其他的兵将皆倒卧在地。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成全大哥 庐江郡,清扬客栈。 炫飞将马车赶到后院,然后他从后门来到了前面的柜台询问刚才和他同来的公子清浅在几号房间。 “二楼乙字号房间!”掌柜的满脸堆笑地道。 炫飞跑上楼梯,来到了公子清浅的房门外。他刚想敲门,就听见屋里头传出了含光的声音。 炫飞猛地推开了房门。含光回头一看是他,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 “他怎么来了?”炫飞瞪了一眼含光走到公子清浅的身侧。 “我们在武昌郡一露面,暗线就已经通知他了。”公子清浅微笑着道。 “速度够快的!”炫飞嘟囔了一句。 含光也是士族子弟,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是他所受的教育使得他很看不上炫飞的江湖习气。同时他也嫉妒炫飞在公子清浅心中的位置。 炫飞也不喜欢含光的循规蹈矩和固执。因此,他们见面总是不和气的。 含光带人来接公子清浅,一路上自然顺风顺水地到了朱阳镇。 公子清浅下了马车看着修葺一新的府邸,心中感慨颇多。 柔心却并不开心。他知道公子清浅此次回来并不是看望父亲那么简单。 公子瑾阑在公子清浅回来时便已经接到了线报。他当然知道公子清浅此行的目的。 “就剩下一个了!他还不放心?”公子瑾阑坐在书房的几案后看着手里的密简思忖着。 “他不会对公子不利吧!”枫炎听出是怎么回事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和我作对的资本!不过说到底还是他赢了!”公子瑾阑的脸阴沉起来。 “我们要不要……”枫炎看着公子瑾阑面起寒霜便问道。 “那药丸弄清楚了吗?”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那药丸是白氏的风痛丸!”枫炎小心翼翼地回禀。 “那么说他的腿并未好!”公子瑾阑拄着下巴沉思起来。 枫炎悄悄地退了出去。董心平抱着孩子站在书房的门口。枫炎刚想禀告,就被董心平摇头制止了。 枫炎望着董心平的背影,又看了看书房内若有所思的公子瑾阑,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柔心一回来,又把公子的心给勾走了! 柔心跟着公子清浅坐着马车进了京城。炫飞回家看爹娘去了。刘涛亲自给公子清浅驾车。 侯府的海侯爷一听自己的二儿子回来了,心中大喜。他吩咐下人拿出上好的女儿红。 公子清浅带着柔心来到了海侯的书房。他们齐齐跪下给海侯爷敬茶。 海侯爷双手颤抖着接过茶杯,连声道:“好,好!” 晚宴上,公子清月领来了两个孩子。公子清浅仔细一看,高兴地唤道:“商千!妮儿!” “见过公子!”商千和妮儿跪下给公子清浅磕头。妮儿已经七岁了,商千十岁。他们已经跟着公子清月学了书文和功法。 “来!坐!”柔心拉着两个孩子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们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公子清月母亲见柔心很喜欢小孩便道。 “不急!”公子清浅见柔心的脸色绯红,忙拿起筷子给她夹了菜。 “他的腿还需一些时日将养。”公子清城给老侯爷倒了酒。 “你也该成家了!”老侯爷呷了口酒道。 “是!”公子清城看了一眼柔心和公子清浅。他虽然不赞成公子清浅的选择,但是见他们二人情投意合的样子,心里也是羡慕的。 “不知大哥看上了哪家的女儿?”公子清浅端起酒杯问道。 “姚丞相的长女端庄秀丽,知书达理。你明日便去提亲吧!趁他还在京,早点把婚事给办了!”老侯爷说完就起身走了。 公子清城起身施礼。大家也一并站起来行礼。 “我去看看他!”公子清月的母亲也离席了。 “坐下吃饭!”公子清城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大哥要是不喜欢姚家的女儿,我去跟爹爹说!”公子清浅觉得他大哥公子清城似乎不太满意这门亲事。 “父亲定下的亲事,必已经有了眉目,如何改得?”公子清城的神色之间有些伤感。他真正喜欢的人是姚家的二小姐姚婵儿。 公子清浅听了也没说什么。公子清城心中不快,所以喝了两杯也走了。 “大哥倒底喜欢哪家的姑娘?”公子清浅看着公子清月问道。 “姚相家的二小姐姚婵儿!”公子清月小声道。 晚上柔心上了床问公子清浅:“都是姚家的女儿,娶哪个不是一样的吗?你大哥既然喜欢姚婵儿,娶她不就成了?”柔心天真地看着公子清浅。 “在士族大家,长幼有序!嫡庶差别更大!”公子清浅有心相帮,无奈长姐未嫁,二女儿便需等待。 “你的点子多!就帮帮你大哥吧!”女子依偎在公子清浅的身边道。 “好!难得你不计较我大哥当初不愿我娶你为妻。”公子清浅搂住了柔心。 “他说的也没错!是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你!”柔心还未说完,公子清浅就吻住了她的唇。 公子清浅第二日进宫去看望三皇子。他让三皇子马上去姚家提亲。 三皇子虽然不知公子清浅是何意。但是他的母亲云夫人让他听从公子清浅的安排。 公子清浅已经让刘涛将彩礼备齐。公子清浅和三皇子一同去往姚相家。 公子清浅将三皇子送到姚丞相的家门口后,他便离开了。但是离开前,他嘱咐三皇子务必成了此事。 姚相见三皇子突然登门提亲,心中有些疑惑不安。 三皇子虽然在宫中衣食无忧,但是毕竟还是没有被放回自己的府邸。所以姚相觉得要把自己的大女儿嫁于他,心中有些不甘。但是他又不能当面拨了三皇子的面子。 姚相唤来大女儿姚湘。他的意思是如果女儿不同意,他也好有说辞。可谁知姚湘儿听说三皇子是前来提亲的,她满心欢喜地应下了。 三皇子递上了庚帖。姚相不得不将女儿的庚帖给了三皇子。 这时管家来报:“海侯府的公子清城前来提亲。” “怎么不早点来!嗨!”姚相心里暗暗叫苦。 公子清城见姚相的客厅外摆放着彩礼,心中十分的纳闷儿。直到他进到客厅看见三皇子,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来晚了!”姚相一脸的惋惜。 “我是来求娶您的二女儿姚婵儿的!”公子清城隐约之间觉得此事必定和公子清浅有关。所以他直接向姚相求娶姚婵儿。 “哦?”姚丞相有些吃惊。不过转瞬间,他的面上露出了笑容。 “我家今天双喜临门,真是个好日子啊!哈哈!哈!”姚丞相开怀大笑起来。 老侯爷事后听说此事,脸色一沉道:“将公子清浅唤到我书房!” “父亲!二哥今天一早就走了!”公子清月进了书房恭敬地行礼道。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七皇子战亡 公子清浅上了马车。柔心问道:“能成吗?” “放心吧!”公子清浅坐下后拉住了柔心的手。 柔心搂住公子清浅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身上。公子清浅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你父亲不会生气吧?”柔心坐直了身子拉着公子清浅的手问道。 “会!”公子清浅收起了笑容,闭上了眼睛。他做了这件事,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回侯府了。公子清浅在心底叹了口气。 三天后,公子清城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府邸。他的到来使得管家诚惶诚恐。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公子清浅觉得进来之人的脚步声很轻微,几乎察觉不到。他抬起了头看向来人。 “大哥?”公子清浅颇觉意外。他的大哥公子清城是第二次来他的府邸。上一次是他自立门户,公子清城来给他撑门面来过。 “怎么?不欢迎?”公子清城坐在了茶桌旁端起了柔心煮好的茶。 “大哥的好事将近?”公子清浅面露喜色。 “是!日子定在下月初六!”公子清城最近心情大好。姚婵儿不但人长得清丽、聪慧,还对公子清城是百依百顺。 “提前恭喜大哥了!”公子清浅打心眼里替公子清城高兴。 “行了!记得日子!”公子清城起身道。 公子清浅站起身来相送。柔心也跟到了书房门外。 “这么快?”柔心打心底里蹦出了一句话。 “我父亲想早日抱上孙子,自然就催得紧些!”公子清浅搂着柔心的肩进了书房。他大哥亲自登门道谢,公子清浅的心里是十分的快意。 “我倒是喜欢女孩儿!”柔心说完害羞起来。 “也好!”公子清浅打心底里笑了。 夜色降临了,公子清浅书房的火烛已经燃了一半。他看着坐在茶桌旁打盹的柔心,合上了手里的书。 公子清浅轻轻走到柔心的身边抱起了她。柔心睁开眼睛依偎在公子清浅的怀里。她觉得公子清浅的心跳好像快了起来。 公子清浅将柔心放到床上,然后拉上了帘幔。 “你的腿?”柔心羞涩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 “好了!” 烛火熄了。含光纵身上了树,倚卧在树干上。他不想和公子清浅一样深陷情网,去他家提亲的人也不少,他为了躲避母亲的唠叨,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喝点酒暖暖身子!”刘涛从树下经过扔给含光一小坛酒。 含光一伸手接住酒坛。他不喜欢喝酒,所以他只喝了两口。 公子清浅一早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树上的含光。 “没回家么?”公子清浅走到树下抬头看着含光。含光从树上跃下向公子清浅施礼。 “我已经不是你的上司了!”公子清浅转身向书房走去。 含光抬起头看着公子清浅依旧俊逸的背影说了句:“你永远是我们的头儿!” 刘涛给公子清浅端来了早饭。他是在镇子上买的。 “你让管家烧些热水,柔心要沐浴。”公子清浅与刘涛比较亲近些。 刘涛虽然看起来比较清秀,但他是个十分重义之人。 “柔心!池水已经热了!”刘涛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道。 柔心已经醒了。她穿上了衣服下了床。公子清浅推开房门微笑着。 “去我的浴房!”公子清浅说完转身先去了。 柔心拿了换洗衣服走到了公子清浅的浴房。 “进来吧!”公子清浅在里面轻唤。 柔心走上台阶推门进入。屏风后,公子清浅已经在浴池之中了。 “你的腿不碍事吧!”柔心的脸颊绯红起来。 “好像没什么事儿!”公子清浅没有实话实说。他的腿还是肿胀的难受。要不是老侯爷急着抱孙子,他是不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 柔心给公子清浅散下发髻梳洗起来。公子清浅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公子!三皇子和姚相之女定亲之事报还是不报?”含光在浴室的门外询问道。 “报吧!不然他回来,你就遭殃了!”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可是皇上若知道了,三皇子就没好果子吃了!”含光顾虑重重。 “总是要面对的!”公子清浅知道现在的政局形势。也知道朝臣们会力护三皇子。四大家族也会不遗余力地保三皇子的。 “他不会瞒着吧!”含光抬头看向那华丽的浴室大门。 “不会!”公子清浅看了一眼正给他系腰带的柔心。 柔心知道公子清浅说的那个他是谁。她和他已经永远没了可能。现在她只知道他的夫君是公子清浅。她要和他白头偕老。 公子瑾阑看到含光报上来的这条信简犹豫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这信简的分量。 这封信简最后还是到了边关七皇子的手中。当时战事吃紧,他看了信简之后心火上涌。恰巧临国的主将来叫阵。七皇子疾步走出营帐上马领兵出了关口。 七皇子本就骁勇善战,加上他这口心中的怨气,十几个回合后,便将临国主将斩于马下。兵士们军心大振,喊声连天。 七皇子不顾明月的劝阻,率兵冲入敌方营帐。杀敌无数,但是他也被敌方的毒箭射中了。 药翁赶到七皇子的营帐时已经来不及了。噩耗传入京城,群臣震惊。 三皇子被朝臣请出主持殇仪。七皇子的灵柩在五天后抵达京城。 公子瑾阑带人去了朱阳镇。他看到公子清浅悠闲地看书、喝茶,他的火气就上来了。 “你做得好事!”公子瑾阑迈进公子清浅的书房门口指着他厉声道。 “见过丞相!草民听不懂阁下的意思。”公子清浅不得不起身行礼。 “你去边关退敌!”公子瑾阑将诏书扔到了公子清浅的脚下,然后冷冷地瞥了一眼柔心离去。 公子清浅弯腰去捡诏书。柔心恰巧过来帮他捡拾。他们二人一家抓住了一头拿了起来。 “这事儿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柔心不解地看着公子清浅。 “我的确难辞其咎!刘涛!”公子打开诏书看了一眼皇后的宝印,然后冲书房外叫道。 “公子!”刘涛快步走进了书房。 “即刻随我去边关!” “是!”刘涛出去备马车了。 “这么急?”柔心边收拾东西便问。 “战事吃紧,一刻也不能耽搁!”公子清浅拿了几套书简递给了柔心。 公子清浅和柔心上了马车坐定。这时,炫飞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坐哪儿?” 公子清浅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有炫飞在,那临国的毒箭就不足为惧了。 “哎!我们要走,你别挡道!不然我就不客气了!”炫飞见公子瑾阑带人拦住了去路便跳下马车抱着臂膀道。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前往边关 “柔心留下!”公子瑾阑身着黑色披风坐在马上冷冷地注视着马车的帘幔。 “你不放心我?”公子清浅和柔心钻出了马车。 “边关有近十万兵马!我如何放得下心?”公子瑾阑一脸寒意地看着凤眸皓齿的公子清浅。 “我父兄都在京城,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公子清浅凤眸微睁道。 “谁人不知老侯爷忠义!”公子瑾阑言下之意就是,就算你有不臣之心,老侯爷也不会支持你!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是要我做人质吗?”柔心的心往下沉。 “是!”公子瑾阑咬着牙道。 “好!我留下!”柔心知道他们再争执下去只能白白浪费时间。 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公子瑾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他又不好言明,只能沉默了。 “炫飞!他的腿伤未愈,你好好照顾他!”柔心给炫飞施礼。 炫飞咬着嘴唇,拿眼睛斜瞄着柔心道:“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公子的事来!” “奴家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柔心坚定地道。 “炫飞!上车!”公子清浅转身进了车厢里。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堵的慌。 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侧道:“柔心真是的。我们就不松口,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没时间了!边关若失,幽京危矣!”公子清浅何尝不想柔心能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公子瑾阑的话任谁听了都不无道理。七皇子就是因为拥兵自重而谋权篡位,自己恰巧是他的帮凶。公子瑾阑这步棋十分的高明,捏住了自己的死穴。 公子瑾阑将柔心带回自己的府邸陪伴董心平。 董心平因为上次公子瑾阑入狱之事不肯和柔心多说话。 高玥得帮董心平照顾孩子走不开。柔心无聊之下去了后园的荷花池。 “柔心和夫人相处可好?”公子瑾阑放下书简问枫炎。 “据说她们二人并无交流!”枫炎把从高玥口中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哦?”公子瑾阑有些诧异了。她们不是一起营救公子清浅的吗? “柔心现在何处?”公子瑾阑站了起来。 “我看见她往后园去了。”枫炎实话实说。 公子瑾阑走出书房的门去后园寻柔心去了。 柔心见荷花池边上有一木舟,便跳了上去。 “你要做什么?”途安恰巧经过湖边看到了这一幕。 “划船!”柔心解下了绳索。 “那荷花好不容易侍弄好了。你快上来!”途安来到木船前冲柔心道。 “哪那么容易就碰坏了!”柔心拿起桨荡开了木船。 途安见柔心将船划开,他情急之下跳入船中。 船猛的一晃,柔心站立不稳,扑到了途安的怀里。 “你们在做什么?”公子瑾阑立在湖边低吼。 “我只是……”柔心推开途安急着辩解。 途安本来刚站稳脚跟。柔心这一推,船便开始转动起来。 途安本能地抓住了柔心的胳膊。柔心也抓着途安,两个人方才站稳。 “上来!”公子瑾阑的声音透骨的寒。 “嗨!”途安拿起桨将船划到了岸边。他拴上了锚绳拉着柔心上了岸。 “啪!”得一声,途安的脸上起了五个红色的指印。 “你怎么随便打人呢?”柔心挡在了途安的身前。 公子瑾阑的手又举了起来。柔心急忙道:“他是为了怕我掉到荷花池里才跳上船的!谁知那船不稳,我就……” “去书房!”公子瑾阑听明白了。但是人已经打了,他本性高傲,自然不会道歉。 途安捂着脸看着柔心的背影,心里情绪十分的复杂。 那次为了救这个笨女人,自己受了重伤,吃许多苦。自己也曾经借明鸿院风尘子之手差点就要了她的命!没想到刚才公子瑾阑发火时,柔心居然挺身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柔心跟着公子瑾阑来到了书房内。她面对公子瑾阑时,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说吧!你和董心平为何事闹掰了?”公子瑾阑坐在了几案后问道。 “因为你被关进了大牢!”柔心低头小声道。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差点杀了我!”柔心不善于说谎。 “哦?”公子瑾阑颇感意外。董心平心仪公子清浅他是知道的。 “她对你动了情!”柔心替董心平说话。 “我的心思难道你不知?”公子瑾阑眼神阴郁地看着柔心。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把自己推向别的女人。难道她的心里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公子瑾阑的心抽痛起来。 “奴已为人妻,请公子忘了我吧!奴家告退!”柔心说完就走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她在门口处看到了董心平。 “跟我来!”董心平刚才已经听到了柔心和公子瑾阑的对话。她的婢女说柔心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于是她便来看个究竟。 柔心跟着董心平来到了她的屋子。她看到了守在孩子床边的高玥。 “柔心!”高玥跑到柔心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忍不住落泪了。 “我很好!”柔心也有些心酸。 “高玥!上茶!”董心平支走了高玥。 “他很好!只是腿伤未愈。”柔心知道董心平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不留在他的身边?”董心平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我是人质!”柔心的神情暗淡下来。 “原来是这样!清浅公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董心平皱起了眉头。 “可是他不信!”柔心无奈地道。 “你们成亲这么久,还没有孩子吗?”董心平见柔心走到自己的孩子的摇床边,便轻轻地问道。 “他的腿还没完全好!”柔心的脸红了起来。 “姑娘喝茶!”高玥给董心平奉茶后,端了一杯给柔心。 孩子睡醒了,他咿呀地叫了两声。然后将自己的小拳头塞到了嘴里吸允着。 “孩子叫什么名字?”柔心看着高玥抱起了孩子问道。 “季环宇”董心平放下茶杯望着柔心从高玥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儿子。 季环宇竟然冲柔心裂开小嘴笑了起来。柔心开心地笑了。她笑得那么纯,那么美。董心平瞧见了也不禁心生妒意。 “他也喜欢看漂亮的人儿!”高玥大大咧咧地笑道。但是她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柔心回头一看,公子瑾阑就在她的身后。 孩子见了公子瑾阑却哭了。高玥抱着孩子哄着。 “三皇子就要登基称帝了!你也准备一下,明天晚上有宫宴。”公子瑾阑的身子转向董心平。然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就走了。 “你去么?”董心平若有所思地看着柔心。 “我去合适吗?”柔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 “应该去的!清浅不在,你代他去正合适!”董心平的话不无道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情到深处 宫中饮宴十分地讲究品级。公子瑾阑贵为大司马,他的席位自然离皇上很近。 柔心和董心平坐在了他身后的位置。他们的对面便是姚丞相,右手是左丞相梁思成。 姚丞相的大女儿姚湘和二女儿姚婵儿也列席了宫宴。 柔心看向正襟危坐,兴致勃勃观赏歌舞的三皇子。他看起来老成了许多。他那张儒雅的面孔似乎多了一分俊美,身子也壮实了许多。 今夜的歌舞十分的精彩。公子清城功不可没。 这歌舞彩排本是宫中礼乐师的事儿。可公子瑾阑偏偏让公子清城来管此事。 公子清城因筹备新皇登基庆典忙得团团转。他起先是拒绝了的。但是公子瑾阑下了手令,公子清城才不得不督办的。 公子清城是个做事严谨、较真的人,凡是经他手操办的事,必是稳妥、完美的。 宴会结束时,已经是子夜过后了。柔心回到了公子瑾阑府邸自己的屋子里。 她的屋里的摆设依旧,可她的心境却不一样了。她坐在梳妆台前挂念着边关的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此时正坐在自己的营帐里看着刚刚传来的羽信。 京城三皇子登基之事使得公子清浅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边关战事频繁,战将损失惨重。明月虽然经药翁的调理,伤势痊愈。但是几天来的轮番应战,使得他的伤又复发了。 “公子!该休息了!”刘涛进来拱手施礼道。 “好!”公子清浅起身走向了自己的床铺。 刘涛见公子清浅这么痛快地就去睡了,心里颇感意外。 在边关的这许多时日,公子清浅哪夜不是刘涛催了又催才去休息的? “对了!你明天把桌子上的那信简派人送到公子瑾阑的府邸。”公子清浅在刘涛罩灭烛火时道。 刘涛拿起桌上的信简走出了公子清浅的营帐。他借着月光一看,是公子清浅写给柔心的一封家书。 三天后的午后,公子瑾阑刚用完午饭去到自己的书房。枫炎便递给他一封信简。 公子瑾阑一看是公子清浅写给柔心的家书,立刻打开看了起来。 “公子!不可!”枫炎见公子瑾阑一把将那封家书撕开急道。 公子瑾阑听见枫炎出言制止,恼怒之下将那封信简摔到他的脸上。 枫炎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了一下。信简像飘落的叶子般散落一地。 柔心因为几日后要参加公子清城的婚宴,正好前来向公子瑾阑说一声。她见地上散落的信简便走上前来捡拾起来。 公子瑾阑和枫炎见柔心捡起了信简,脸上的惊异显而易见。 “为什么撕了我的家书?”柔心的眉头攒了起来。 “有事么?”公子瑾阑抿起了嘴唇。我就算撕了,你又能如何?公子瑾阑在心里冷笑。 “公子清城要办婚宴,我去帮忙几日!”柔心不想再待在公子瑾阑的府邸了。她实在是气不过公子瑾阑的行为。 “侯府的人都死绝了么?”公子瑾阑咬着牙冷冷地道。 “难道公子怕我跑了不成?”柔心第一次怒对公子瑾阑。 “你敢么?”公子瑾阑笑发自心底的冷。 “既然如此,我便去了!”柔心转身走向书房的门口。 “三日!”公子瑾阑握紧了拳头。 柔心拿着公子清浅写给她的家书头也不回地去了自己的小屋。 公子清浅的信中写了自己在边关对柔心的思念之情。他在字里行间透露了和柔心亲昵时的感受。公子瑾阑看了怎能不恼怒? 公子清浅工于心计,他的目的达到了。柔心对公子瑾阑撕毁她的家书的行为十分的寒心。她庆幸自己没有回头,而是选择了和公子清浅在一起。 侯府一片喜气祥和。柔心的到来使得老侯爷格外的高兴。他吩咐下人们以二公子夫人的礼遇待柔心。 公子清城娶亲的前夜,侯府设了家宴。柔心坐在了公子清月的母亲身边。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和亲人们在一起的欢乐。 九月初六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公子清城骑着高头大马前去姚府迎亲。相亲的队伍走到八里坎时,两名持刀客正在追杀一名白衣女子。 公子清城飞身下马拦住了那两名刀客。白衣女子趁机飞身屋顶不见了踪影。 “你是何人?为何插手江湖之事?”一名青衣刀客质问公子清城。 “两位为何追杀那女子?”公子清城毕竟久经官场,听出对方说得有理便反问道。 “江阳花因丈夫被青城门人所杀,便仇视青城一门。十几年来她以美貌诱惑青城弟子无数,使得他们自甘堕落,无心练功上进!”青衣刀客见公子清城一脸正气,才与他说出原委。 “你们又待如何?”公子清城虽然觉得青城弟子的堕落并不能全怪江阳花,但是他毕竟知道说出此话的后果,所以没有言明。 “捉住她交给门主处置!”青衣刀客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在下不知就里,请勿见怪!”公子清城拱手道。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就不与你计较了!”青衣刀客说完就和他的同伙走了。 公子清城这才上马继续去姚府迎亲。他这一耽搁,就误了吉时。 姚相毕竟是有涵养之人。他问清了缘由后就让女儿上了迎亲的马车。 公子清月在侯府门口迎接宾客。他见宾客都到齐了,可是他的大哥公子清城的迎亲队伍还没回来,心下不免焦急万分。 老侯爷在客厅陪着宾客们说话。他见时辰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还未到也颇感不安起来。 公子瑾阑冷眼看着老侯爷的脸色便知道公子清城迎亲还未回。 那些前来喝喜酒的臣公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了。 柔心带人布置完喜房后来到了喜厅观礼,却发现厅内并无人。 柔心怀着疑惑的心情来到了客厅。她从大家的私语中得知公子清城的迎亲队伍并未回来。 “要不派人去看看?”坐在老侯爷旁边的谢贤提议。 “不必!一定是路上遇到了变故,再等等吧!”老侯爷心里虽然急,但是他还是处变不惊。 “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宾客们齐齐地站了起来。 “大家去喜堂观礼!”老侯爷的心敞亮起来。 喜堂之上,公子清城和姚婵儿喜结良缘。 新人去了洞房。公子清城陪宾客饮酒。公子瑾阑喝了两口酒就离席了。 “去通知柔心!”公子清城吩咐自己身边的侍从。 柔心见新娘进了新房,不禁松了口气,然后她去了厨房找吃的。 公子清城的侍从没有找到柔心便回去禀报。公子清城皱起了眉头道:“继续找,找到为止!” 柔心拿了两块花糕走出了厨房。她坐在一处僻静的凉亭里吃着糕点。 “饿坏了吧!”公子瑾阑的声音在柔心的耳边响起。 柔心吓了一跳,她的另一块花糕掉落在了地上。 公子瑾阑拿出锦帕替柔心擦拭嘴边的糕点渣。柔心闻到了一股淡淡地清香后退了两步。 公子瑾阑一把搂住了柔心的腰肢。柔心本能地推了一下却没推开。 “这里是侯府!放开我!”柔心的鼻尖渗出了汗珠。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她可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侯府,你们就可以随意了么?”公子清城的声音十分的刺耳。 “我是来带她回去的。”公子瑾阑松开了手道。 “她是我们海侯府的人,留在你那里不合适。”公子清城不咸不淡地相怼。 “别忘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公子瑾阑冷笑。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前去取宝 “柔心!你意下如何?”公子清城知道公子瑾阑的功力很高,况且今天的确不适合动手。 “我……”柔心不知如何是好了。她留下,怕给侯府带来麻烦。不留下,以后这侯府恐怕再也容不下她了。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公子瑾阑抓住了柔心的手就走。 “海侯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公子清城的话音刚落,亭子周围便出现了许多侯府的侍卫。 “你们让开!我不想伤人!”公子瑾阑还不想和侯府闹翻。 “出了什么事了?”老侯爷带着公子清月走了过来。 公子清城的手一挥,那些侍卫瞬间隐去了。 “我要带她回府。”公子瑾阑皱起了眉头。要是老侯爷硬要留下柔心,那么自己今天将无法带走她了。 “柔心!如果你愿意留下来,谁也带不走你!”老侯爷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他这样说就不会置海侯府和季氏相处于对立的境地。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柔心。柔心冲老侯爷深施一礼道:“奴家去瑾阑公子的府邸等夫君平安归来!” 柔心的话老侯爷听明白了。他点点头道:“去吧!” “爹!你……”公子清城看着远去的柔心和公子瑾阑不解地望着老侯爷。 “边关战事吃紧,后方的补给要是跟不上,他还回得来么?”老侯爷神色凝重地望着前方的石子路。 “那你就不怕他为了留住柔心而……”公子清城不赞成老侯爷的说法,他觉得公子瑾阑是个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人! “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他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就算他不会,可是国库空虚,这仗再打下去,恐怕也没法取胜了!”公子清城的话使得老侯爷沉默了。清浅要是输了,那么幽京恐怕就彻底沦陷了。 公子清浅此刻正从边关小镇的城楼上下来。他们又一次打退了临国军队的攻击。 “主帅!我们的粮食已经不足了,可是京城的粮草还未到!”左云走到公子面前禀报。 “知道了!”公子清浅走进了自己的营帐拿起笔写了一封书简递给刘涛,让他命人火速送往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 三日后,公子瑾阑在书房里接到了公子清浅写给他的书信。他看了信简后,马上让枫炎去找柔心。 柔心正无聊地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看着天边的云。 “柔心!公子唤你去书房!”枫炎总算找到柔心了。 “什么事?”柔心边走边问。 “他来信了!”枫炎随口答道。 柔心听了,提着裙摆飞跑而去。枫炎愣了一下,提气追了上去。 公子瑾阑见柔心跑进书房,他的心里颇感不悦。 枫炎进屋后,看到了公子瑾阑阴冷的目光看向自己,心里不禁抖了一下。 “把信给我!”柔心没有看到信简便伸出手向公子瑾阑索要。 “不是给你的。”公子瑾阑抿着嘴唇拿起了茶杯。他的手因为用力攥着茶杯,指骨微微泛白。 “我不信!”柔心因上次公子瑾阑撕了公子清浅给她的信而不再信任他了。 “他让我们去取宝藏!”公子瑾阑压住心底的火气按住了茶杯。 柔心这才知道公子清浅写的封信的确不是给她的。 “对不起!”柔心给公子瑾阑道歉。 “明日启程!”公子瑾阑抬起头冷冷地瞅着柔心。 柔心施礼后退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公子瑾阑将手里的茶杯掼出,清脆的破裂声使得已经走到小院拱门的柔心的脚步滞缓了一下。 第二日清晨,柔心起了晚了些。昨夜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公子瑾阑早早地就坐在了马车里等着柔心。枫炎想去催催柔心,却被公子瑾阑制止了。 柔心收拾停当,急急忙忙地走向府门口时,撞到了途安的身上。 途安一把推开了柔心,说了一句:“公子已经等了很久了!” “对不起!”柔心跑出了府门,在枫炎的瞪视下,上了马车。 柔心刚坐在马车夫旁边,马车便启动了。枫炎骑马跟着马车前行。 柔心因为困顿,倚着车厢睡着了。马车慢了下来。 两个时辰后,公子瑾阑的马车驶到了庐江郡。 “公子!前面就是庐江郡的地界了,我们歇还是不歇?”枫炎将马骑到马车侧面的小窗旁问道。 “去驿馆喝杯茶再行赶路!”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不舒服。他昨天的火气还未消散。 公子瑾阑掀开车帘看到依旧倚着车厢睡着的柔心。他抱起柔心走下了马车。 女子睁开眼睛看到了公子瑾阑那张冰冷的脸。但是他的胸怀是温暖的。 “放我下来!”柔心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已经为人妻,不能再让别的男人抱着了。 公子瑾阑似乎没有听见柔心的话。他径直走进了驿馆的大门。 驿馆的侍卫给公子瑾阑施礼。枫炎依例出示 牌子。侍卫们赶紧跪下行礼。 驿馆的管事一见,知道来了高官,所以他赶紧行大礼。 公子瑾阑放下了柔心,走进了茶舍里。茶舍里并无他人。 管事的询问侍卫来者何人?当他得知是当朝最有权势的大司马公子瑾阑时,忙疾步走到公子瑾阑身边施礼道:“这边请!” 公子瑾阑跟着管事来到了雅间。柔心一看,这间屋子十分的敞亮。几案、茶桌、书卷、琴台……一应俱全。 公子瑾阑坐在了几案后。柔心坐在了茶桌旁开始煮茶。 想不到这小小的驿馆也有好茶!柔心嗅着茶香暗暗地寻思着。 公子瑾阑喝了一口柔心奉上的茶,觉得十分的惬意。他看着柔心端坐在茶桌前熟练地煮茶,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一炷香过后,公子瑾阑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枫炎见天色已近晌午,便没有去提醒公子瑾阑。 “司马大人!请移步花厅用饭!”管事进到雅阁冲公子瑾阑毕恭毕敬地行礼。 公子瑾阑这才抬头看向窗外。时值正午,日头正当头。 “有劳!”公子瑾阑站起身来跟着管事走出了雅阁。枫炎和柔心赶紧趋步跟上。 花厅里的饭桌上的菜肴十分的丰盛。公子瑾阑坐下后,示意柔心也坐。 柔心知道公子瑾阑的脾性。她坐在了他的对面。 枫炎在外间和驿馆的侍卫们一起用饭。管事则立在花厅的门外候着。 柔心因早上没吃早饭,所以她吃得颇多。公子瑾阑只觉得柔心好像比以前饭量大涨。 公子瑾阑三人用完午饭就上马车继续赶路。公子瑾阑让柔心到马车里坐。柔心不得不进去陪着公子瑾阑。 “你们为何没带宝藏进京?”公子瑾阑闭着眼睛端坐着问道。 “四皇子的旧部烧了我们的家。我们不得已才将宝藏埋在了山中。”柔心据实相告。 “他为何不惩治那些人?”公子瑾阑的眼睛里透过一丝疑虑。 “他让他们去守边关。”柔心回忆着公子清浅说的话。 “那些人留着终究是祸患!”公子瑾阑的眼底露出一抹寒凉之色。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情深伤人 公子瑾阑三人在武昌郡的一处客栈住了一宿。 次日,他们继续赶着马车直奔武陵郡方向。夜幕降临时,公子瑾阑一行才到了武陵郡西南的安博镇茯苓村。 公子瑾阑让枫炎将马车赶到柔心住过的芳草兰庭,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柔心站在庭院外有些伤感。她和公子清浅的家成了焦土。他们曾经在这里拜堂成亲,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走吧!”公子瑾阑瞥了一眼柔心道。 柔心跟着公子瑾阑上了马车。枫炎驾着马车去了镇上的客栈投宿。 柔心夜里很晚才睡着。她在睡梦里梦到四皇子的旧部去了边关,公子清浅被他们围住厮杀。 “不要!”柔心惊醒了。 “该启程了!”公子瑾阑本来是来唤柔心下去吃饭。柔心突然惊醒大叫,公子瑾阑便知道他八成是梦见了公子清浅。于是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转身拂袖离去。 柔心用手背拭了拭额头的汗,然后她起床梳洗了一番。 她下楼后,公子瑾阑和枫炎已经吃好了。柔心只好让客栈的伙计给她备了干粮带在车上吃。 公子瑾阑坐在马车里看着前面一言不发。柔心吃着卷饼看向车窗外。 枫炎将马车停在了柔心所说的藏宝的那座山前。 公子瑾阑下了马车审视着这山。山路依旧,可爬山的人却不同了。 柔心想起那日和公子清浅二人合力抬着装有宝藏的箱子爬山的情景。她一不留神,踩到了一个石子险些摔倒。枫炎及时地拉了她一把,她才站稳脚跟。 “用心走路!”公子瑾阑的眉头紧锁着,一脸的不快道。柔心本是练功之人,要不是心中有事儿分了神,怎么会跌倒? 这条路柔心和公子清浅一起走过。故地重游,她一定是想起了那时的情形才走了神的。公子瑾阑越想越气,脚下走得飞快。 枫炎和柔心不得不施展功法跟上公子瑾阑的步伐。 “公子这两日有些不对劲儿!”枫炎小声和柔心嘀咕着。 柔心没有吱声。她知道公子瑾阑还忘不掉他们之间的旧情,所以会有反常的行径。她无法和枫炎言明,只能沉默不语了。 柔心三人来到了山顶迎风而立。风吹拂着公子瑾阑的脸庞和发髻,却拂不去他心中的块垒。 “顺着这条路下去,在半山腰处有一棵老松树,宝藏就在下面!”柔心指着下山的路径道。 公子瑾阑拉住了柔心的手往山下走去。柔心用力抽回了手臂。 公子瑾阑握紧了拳头继续前行。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便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棵树下!”柔心的记忆力是极好的。 “枫炎!挖!”公子瑾阑站在松树下看着那里平整的地面道。 枫炎拔出剑开始挖掘起来。柔心冲公子瑾阑伸出了手。 公子瑾阑从自己的腰间解下匕首递给了柔心。 柔心和枫炎挖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挖到了那两箱宝藏。 公子瑾阑打开了箱子一瞧,里面有许多小的盒子。 “这盒是夜明珠!”柔心打开一盒道。 盒子里的夜明珠在白日也十分的璀璨夺目。公子瑾阑合上了盒子道:“搬走!” 枫炎扛起一箱走在前面。柔心将手里的匕首还给了公子瑾阑,然后道:“我们抬着它吧!” “没用!”公子瑾阑将剩下的那个箱子扛在了肩上。 柔心看着公子瑾阑毫不费力地扛着那箱财宝,便知他的功力又加深了。牢房里孤寂的日子里,他竟能静下心来练功也实属不易。柔心看着公子瑾阑高大的身影暗暗地佩服他的毅力。 两箱宝贝装上了马车。他们按原路往回赶。谁知天公不作美,他们在快到武昌郡的时候天开始下雨。 这雨下得急了些,枫炎不得不把车子赶到临近的小镇子上躲避。 马车起先停在一处棚子底下。哪知雨越下越大,还刮起了狂风,那棚子被风给掀翻了。 枫炎只得冒雨赶着马车寻找客栈。 他们住进了风锦客栈。那两箱宝贝便抬到了公子瑾阑的屋子里。 枫炎已然成了落汤鸡。他安置好了三人的住宿后便去洗浴了。 柔心端着饭菜进到公子瑾阑的屋子里。公子瑾阑走到桌旁坐下了。 “再拿一副碗筷,一起用吧!”公子瑾阑拿起了筷子。 柔心没有说什么就出去了,但是她却没有进来陪公子瑾阑用饭。 枫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到了公子瑾阑的屋门口。 “进来!” 枫炎赶紧开门进到公子瑾阑的房间里行礼道:“请公子吩咐!” “你守在屋里!”公子瑾阑的脸色十分的阴郁。 “是!”枫炎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 公子瑾阑大步走出了屋门来到了隔壁柔心的屋子里。 柔心正在铺床准备休息。她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公子瑾阑正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看着她。 “请公子自重!”柔心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你真的……”公子瑾阑抓住了柔心的胳膊瞪视着她。 “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柔心挣脱了公子瑾阑的手臂认真地道。她的心里有些苦楚和无奈。 “那你的心呢?”公子瑾阑步步紧逼。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吗?”柔心已经退到了墙上。 “他死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公子瑾阑冷冷地一笑道。 “不可以!”柔心一急,抓住了公子瑾阑转身时的右臂。 公子瑾阑见柔心如此在意公子清浅,他怒甩了一下胳膊离去了。 柔心贴着冰冷的墙壁无力地哭了。她知道公子瑾阑说得出,便做得到。 第二日,天放晴了。柔心身心俱疲地坐在马车里低头不语。 公子瑾阑看到柔心的面色苍白,心里有些不忍。 “现在战事紧张,关乎国运。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公子瑾阑当然知道轻重。边关如果失手,那么国将不国了。他的理想抱负便会化为泡影。这时候只能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他要死了!我便陪他!”柔心闭上眼睛不再他想。这一夜的心里煎熬使得她倍感心伤。 “那我就关他一辈子!”公子瑾阑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他不想再看到柔心和公子清浅在一起的样子了。没有柔心的日子里,他几乎每天都活在回忆里。他忘不了,也挥之不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老侯爷挂帅 枫炎赶着马车去往武昌郡。他听见了公子瑾阑和柔心的对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柔心一出现,公子瑾阑便失去了理智。“她真的不适合留在公子的身边!”枫炎想起了途安的话。 等战事一了,就赶走柔心!枫炎打定了主意。 马车驶进了武昌郡,顺着官道而行。枫炎看到了一处茶铺。 茶铺的老板走过来递上一壶茶和一封信简。枫炎将茶壶和信简交给了马车里的公子瑾阑。 枫炎驾车赶往历阳郡。公子瑾阑打开信简看了起来。 边关战事吃紧!临国增派了兵力。我方将领死伤殆尽,边关主帅海兰清请求派遣将领前往支援。 公子瑾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幽京的将领皆是世袭,那些花拳绣腿的士族子弟去了只能是送死! 柔心看到信简和公子瑾阑的表情,她的心里阵阵地发冷。但是她只能干着急,却不能询问。这毕竟是机密之事。 “他的人都快死绝了!幽京又无可用之将,你说怎么办?”公子瑾阑戏谑地看着柔心那祈盼的眼神。 “幽京那么大!怎么可能没有将才?”柔心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觉得哪家的士族子弟堪用?”公子瑾阑冷笑。 “海侯爷一定有办法!”柔心的话使得公子瑾阑沉思了起来。 马车进了历阳郡的官道。公子瑾阑决定采用柔心的意见。海侯爷早年也是十分的骁勇善战,他的老部下都在各郡任要职,要是他出面,还愁无将领可派? 柔心见公子瑾阑不再言语,便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她心里头稍稍安稳了些。 历阳郡的官道上行人车马频繁往来。枫炎的马车不得不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枫炎卸下一匹马!”公子瑾阑知道战事紧急,不能多耽搁。 枫炎将马的缰绳递给了刚下马车的公子瑾阑。 “上马!”公子瑾阑一把抱起柔心放在马上。然后他坐在了柔心的身后策马狂奔。 柔心也知道战事不能耽搁,所以她并没有和公子瑾阑计较。 公子瑾阑和柔心同骑一匹马进京的事儿在京城传开了。 公子瑾阑入宫上早朝时就发现有些朝臣对他不但指指点点,还窃窃私语。 “这是临国的和战书!”三皇子举起了手里的国书道。 “什么条件?”姚相施礼询问。 “联姻!”三皇子的眼睛看向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心中不禁一紧。难道临国六皇子要的女人是柔心? “皇上!不知求娶的是哪位公主?”姚相知道边关的情况,况且国库空虚,现在议和是最明智的选择。 “临国的六皇子要求娶之人是公子清浅的新婚妻子!”三皇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朝臣们听后十分的意外和惊讶。 “柔心已然婚配!请皇上另选佳人!”公子清城出列施礼道。 “临国六皇子指名要柔心,朕也没有办法。”三皇子也十分的为难。 “一个女子就能平息两国的战事!不如……”谏大夫管遂提议。 “不可!其一:此女已有夫婿;其二:我幽京还未到用女子来祈求和平的地步!”公子瑾阑的声音虽冷,但是却说到了骨子里,戳中了要害。 “可是国库空虚,我们的财力恐怕支持不了几日了!”姚相叹了口气。 “朝中可战之将也匮乏!”兵部侍郎直言。 “臣请皇上下旨,由海侯府的老侯爷亲自挂帅出征!我这几日已经将海兰清所找到的宝藏运回!”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朝臣们纷纷交耳点头。 “姚丞相意下如何?”三皇子看向姚相。 “臣附议!”姚相施礼道。 海侯府的老侯爷接到圣旨后亲自挂帅。公子清月坐在马上跟在父亲的身边一起出征。 皇上率领朝臣亲自相送至京城门外。 公子清浅带领兵士紧闭城门不出战。他已经接到简报,父亲已经亲自挂帅前往边关。 老侯爷的旧部纷纷与其汇合赶往边关。三皇子也修书给临国的六皇子说柔心已嫁给了公子清浅。如他还有意和亲,便将公主嫁他为妻。 六皇子看到书信十分的沮丧。他倒底还是晚了一步。 老侯爷带着他的旧部约十万人马来到了边关。公子清浅率边关将士跪迎老侯爷。 “辛苦大家了!”老侯爷拉起了自己的儿子对众守城兵将们道。 “守卫国土!寸土不让!”兵将们齐声道。 老侯爷的旧部将领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他们出城迎敌,势如破竹。 六皇子不得不回书三皇子,同意迎娶幽京的公主为妻,永修同好! 边关依旧由左云和明月驻守。老侯爷临走时问公子清浅:“你还是不回去么?” “儿子不孝!”公子清浅跪在了老侯爷的面前。 老侯爷叹了口气,转身上马带着兵将撤离了边关。 公子清月扶起了自己的二哥。公子清浅让他转告柔心,他在边关的西山小筑等她。 老侯爷回京途中和自己的旧部一一道别。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没到京城就病倒了。 皇上率文武百官在宫门口迎接,却收到老侯爷病重已回侯府的消息。 皇上立刻带着御医前往侯府探望。姚相和公子瑾阑也陪皇上一同前往。 老侯爷听说皇上前来探视,他便要起身,却被他的夫人,公子清月的母亲一把按倒。 皇上一行来到了老侯爷的卧室。夫人代行大礼。老侯爷坐起身来在床上行礼。 “快给海侯看看!”三皇子催促道。 “是!皇上!”御医给老侯爷诊了脉道:“心火旺盛,肺经不调,心脉不畅!应该宽心才是!” “不知海侯有何心事?”三皇子坐在了海侯的床边问道。姚相和公子瑾阑退了出去。 “清浅不愿入朝为官,请皇上恕罪!”老侯爷欲施礼,却被三皇子按住了。 “虽然可惜!但是朕尊重他的选择。他为我做得够多了!”三皇子真诚地看着老侯爷的眼睛。 “如此多谢了!”老侯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皇上赏了侯府千户,公子清城官升三品。百官见皇上绝口不提公子清浅,也未见他归来很是不解。公子清城和左右丞相不闻不问,其他人也只好将疑问藏在了心里。 柔心在公子瑾阑的府里听到老侯爷回来的消息很是高兴。但是公子清浅并未归来,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公子清月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要求见柔心,却被拦在了府门之外没见到。 柔心去了公子瑾阑的书房。枫炎将她拦在了书房之外。 “我要去边关寻他!”柔心在门口施礼道。 “他的心里若有你,自然会来带你离开。”公子瑾阑不耐烦地放下手里的朱笔看向门外的柔心。 “我只是知会大司马一声!”柔心拿定主意不再留在这里。 “你觉得你走得了么?”公子瑾阑挑了一下眉毛冷冷地道。 柔心听了拔腿跑向府门方向。府里的侍卫开始拦截她。但是他们远远不是柔心的对手。 途安见柔心功力大涨,不禁吃了一惊。他启动了院子里的五行之阵。 柔心忽然觉得府里的景色大变,心下骇然。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未发现柔心 公子瑾阑下朝后,在宫门口看到了途安。途安疾步走到公子瑾阑面前递上了密简司的加急密简。 公子瑾阑打开密简一看,是柔心可能在六皇子手里的消息。 这含光的胆子倒是不小!公子瑾阑抿着嘴唇冷笑。 “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途安见公子瑾阑的表情便问道。 “你亲自带人盯着皇家别院六皇子的住所!”公子瑾阑上了自己的马车。 “是!”途安拱手施礼。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么?途安心里暗暗地核计着。他不敢怠慢,赶紧回府调集人手去了皇家别院。 公子清浅的马车在临国的六皇子和幽京的七公主大婚当日驶进了京城。 “刘涛!去我的私宅!”公子清浅吩咐道。 刘涛将马车赶到了一个十分僻静的巷子里。公子清浅和炫飞下了马车进了公子清浅的宅院里。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药花见了公子清浅三人愣住了。 “牛叔!公子来了!”药花喊了一嗓子后,欣喜地走到公子清浅面前施礼。 “还不去打扫一下公子的屋子?公子!您回来了!”牛叔见礼。 “牛叔!我们要在这里住几日,别让外人知晓了。”公子清浅温和地看着牛叔。 “老奴知道!”牛叔恭敬地回道。他是侯府的老人了。公子清浅见他办事沉稳,便要在了身边留用。 刘涛安顿好公子清浅就去找含光询问消息。含光告诉他,公子清浅已经派人盯住了六皇子住的皇家别院。 刘涛把消息带回。公子清浅看了看天色道:“等六皇子去了皇宫,我们就去别院探查!” 六皇子在卯时出了皇家别院。他临行前嘱咐了姜央几句。 皇宫之内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三皇子身穿金色九龙袍端坐大殿之上。 临国六皇子牵着幽京七公主的手沿着红色的地毯徐徐走进了婚庆的大殿之内。他们向三皇子行大礼,然后司仪开始主持婚典。 公子瑾阑一身绣花黑袍立在群臣之首的位置。线人来报公子清浅已然入京,但是却查不出他的落脚之处。 要是让公子清浅先找到柔心,那么自己再要抓公子清浅时,柔心势必会成为自己的对立面。公子清浅势必会在此时去皇家别院找寻柔心。现在是抓他的最好时机,但是公子瑾阑却分身乏术! 正在这时,宫里管事的应公公从侧廊走到了公子瑾阑的身边低语。 公子瑾阑看向了立在皇上身边的全公公。全公公轻唤皇上。三皇子这才随着全公会的目光看向公子瑾阑。 应公公赶紧跪地行大礼。皇上知道有要事发生,便冲公子瑾阑点点头。 公子瑾阑从侧廊悄悄地离开了婚庆大殿。他出了宫门直奔皇家别院而去。 公子清浅带着炫飞和刘涛来到了皇家别院。他们潜入了院内,找到了六皇子住的园子。 六皇子带来的八个侍女都在。柔心并不在园子里。 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公子清浅正在思忖时,公子瑾阑带人包围了六皇子的住处。 “不知您是何人?为何要围住我们的园子?”跟随六皇子前来的副侍卫长见状质问公子瑾阑。 “大胆!幽京大司马在此,还不行礼?”枫炎喝道。 “见过大司马!”副侍卫长赶忙行礼。 “我得报,有人潜入了六皇子的府邸,所以带人来搜查!”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副侍卫长。 “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并未见到任何歹人!”临国六皇子的副侍卫长不肯让公子瑾阑搜查。 躲在暗处的公子清浅示意刘涛弄出了声响。副侍卫长一惊,忙道:“请!” 公子瑾阑亲自带人开始搜查。公子清浅这才意识到不妙。 他和炫飞退向了皇家别院的深处。刘涛艺高人胆大。他仗着自己轻功卓绝,藏身于一棵大树之上密切注视着公子瑾阑等人的一举一动。 公子瑾阑在临国六皇子的园子里既没找到柔心,也没看到公子清浅等人。于是,他带人去搜其他地方了。 柔心被姜央带着去了别院的院首大人的屋子里。她用重金贿赂了院首大人,将她们藏在了密室之中。 公子瑾阑带人搜遍了皇家别院,也没有发现柔心的踪迹。公子清浅三人亦是如此。 公子清浅三人回到了他的私宅。炫飞看到公子清浅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开解他道:“六皇子喜欢柔心,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炫飞!”刘涛听了炫飞的话简直哭笑不得。他哪里是在劝人,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嘛! “我们在六皇子离开时跟着便是!”公子清浅的嗓音有些嘶哑起来。 公子瑾阑在皇家别院没有找到柔心,一肚子气都发在了送他的院首身上。 “园子里进了人,你都不知道!给我打!”公子瑾阑一脚踹倒了院首大人。 枫炎拿出自己的腰鞭一顿猛抽,那院首大人护着自己的头面杀猪般地大叫饶命。 公子瑾阑愤然地带人离去了。院首大人自然知道祸首是谁。 他在侍卫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然后他打开了密室的门放柔心和姜央出来。 “你们倒底怎么惹怒了大司马?”院首一身伤痕地样子使得姜央一惊。 “没想到你们幽京还有人敢乱用私刑!” “休得胡言!要是他知道我私藏了你们!会诛我九族的!快走吧!”院首大人悔不当初。 六皇子在宫宴后带着公主回到了皇家别院自己的住处。他听说大司马公子瑾阑亲自带人来搜查别院,便知他对自己起了疑心。所以他决定第二天就离开京城。 翌日,天高云淡。 临国的六皇子与新婚的公主乘坐马车离开了幽京的京城。 公子清浅和炫飞乘马车已经到了历阳郡。刘涛一路跟着六皇子的车队,他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六皇子的车队住进了历阳郡的馆驿之内。公主依旧红盖头遮面,被两名侍女搀扶着进了馆驿的大门。 公子清浅听了刘涛的禀报十分的沮丧。如果不是六皇子劫持了柔心,那么她倒底在哪里呢? 公子瑾阑也接到线报,六皇子的车队中没有柔心。 难道柔心已经遭遇了不测?公子瑾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不信武功很好的柔心会这么轻易地就死掉! “继续盯着!”公子瑾阑宁愿相信公子清浅的判断,柔心在六皇子的车队里。他不也是一直亲自跟着六皇子的车队么?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弄清真相 临国六皇子的车队到达了庐江郡。他们在那里的驿馆又住了一宿。 公子清浅一行依旧没有什么发现。炫飞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公子清浅的分析出现了失误。 “柔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公子清浅虽然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柔心就是在六皇子出现的途中失去了踪迹的。 刘涛又去探查了一番,依旧无果。他回到了客栈向公子清浅禀报。 公子清浅让刘涛去休息。刘涛走到门口时说了一句:“会不会是他派人带着柔心另走他路。”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们跟着就是!”公子清浅不信六皇子会一直将柔心藏着不露面。 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 途安每日在公子瑾阑下朝后都亲自来到他的书房送简报。因为公子瑾阑最近的脾气十分的暴躁,两名给他送简报的侍卫都受了重伤。 “还是没有!”公子瑾阑将手里的简报扔到了途安的脸上。 “有他跟着,迟早会找到的!”途安静静地看着公子瑾阑道。 “他要是在义阳郡还是没有找到,难不成要跟去临国?”公子瑾阑冷笑不已。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的目光停滞了片刻。 “公子有好办法了?”途安见到公子瑾阑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他有麻烦了!”公子瑾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 “那是好事,不是么?”途安拿着公子瑾阑撇到他脸上的那份简报走出了书房。 公子清浅三人一直跟着临国六皇子的接亲车队到了义阳郡。 他们住在了义阳郡守的府里。义阳郡守的女儿鲁茜已经有了七皇子的骨肉,就快临盆了。 “你就不怕这个六皇子是用柔心诱你去临国?”鲁郡守一语道出了临国六皇子的目的。 “知道!”公子清浅拢着衣袖平静地道。 “清浅!那我们还去自投罗网?”坐在公子清浅身旁的炫飞惊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不是明智之举。你要是被六皇子擒为人质,那么海侯爷将会投鼠忌器!边关的情况可就不妙了!”鲁郡守句句发自肺腑。 “您不会扣押我吧!”公子清浅抬眼看向鲁郡守。 “我的确有此意!可是现在又改主意了!你既然敢去,必然已经想好了对策!”鲁郡守端起了茶杯道。 “多谢!”公子清浅也举起了茶杯。 “清浅!你好好地想想!我们还去么?”炫飞一脸担心地看着公子清浅。 “谁说要带你去了?”公子清浅拿起茶杯啜了口茶道。 “什么!”坐在茶几上的炫飞蹦了起来。 “你去了帮不上忙,反而添乱!”公子清浅放下了茶杯认真地看着炫飞。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炫飞在地上急得直转圈。 “要去可以!一切听刘涛的安排!”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安静了下来。 “行!”炫飞痛快地答应了。 “公子!还是没见到柔心!”刘涛进到公子清浅的屋子里禀报。 “今夜辛苦你了!”公子清浅看着刘涛爱惜地道。 “我去盯着!”刘涛笑了一下出去了。 “怎么?你怕他们今夜就过边关?”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道。 “是!”公子清浅拿起了桌案上的书卷。 “记得喊我!”炫飞起身走出了公子清浅的屋子。 公子清浅看着炫飞的背影有些头疼。不带他去是不行了。但愿他去了临国不会惹下什么祸事! 六皇子在三更天就让他的车队准备出发。一直监视着六皇子车队的刘涛去了客栈向公子清浅禀报。 “我们也准备出发去临国。”公子清浅让刘涛喊醒了炫飞。 炫飞看着公子清浅和刘涛一副临国人打扮的样子蒙了一会儿。刘涛将一套新衣递给了炫飞。 炫飞换上后道:“现在就走?” “嗯!”公子清浅三人骑马拿着关牒出了关口来到了临国的边陲小镇。他们三人出关的名字自然是假的。 六皇子的车队行动缓慢,直到四更天,他们才到了临国。 公子清浅三人见六皇子的车队到了临国的小镇。他们便骑马直接去了临国的京城。 六皇子的车队在五天后抵达京城。他带着幽京的七公主直接去皇宫见自己的父皇。 公子清浅亲自去了宫门口查看,的确没有柔心的影子。 “公子!还待在这里么?”刘涛轻声问道。 “六皇子一共带了多少侍女去迎亲?”公子清浅询问刘涛。 “我问过皇家别院的管事。婢女人!公子!莫非……”刘涛的眼睛瞪得老大! “你不识得公主!这事儿不怪你!”公子清浅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去探查。 六皇子一定是将柔心扮做公主,而让真正的七公主穿上了侍女的衣服。 “可是六皇子直接带着柔心、公主和他的贴身侍女进了皇宫!”刘涛一脸茫然地看着宫门口。 “柔心在临国已经封了妃!”公子清浅直觉得自己的胸口气血翻涌。血顺着他的鼻孔流下。 “清浅!”炫飞把住了公子清浅的脉。 刘涛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擦了擦鼻孔,道了声:“我们走!” “可那时是做戏啊!”刘涛扶公子清浅上马道。 “皇命岂是儿戏?”公子清浅用手帕捂着鼻孔上了马。 他们来到了刘涛的秘密住所下了马。刘涛用暗号敲开了门。一个线人将他们的马牵到了后院。 刘涛将公子清浅扶进了自己的屋子里,然后他打来了一盆清水。 公子清浅洗了洗鼻子止了血。炫飞拿出药丸递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服下了药丸,坐在了几案后。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刘涛觉得这个关世勋有些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假戏真做呢? “找机会进入六皇子的府邸和柔心接上头。”公子清浅静下心来道。 “好!今晚我就去!”刘涛端着水盆要出去。 “今晚不成!过些日子再说吧!”公子清浅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道。 “是!”刘涛虽然不明就里,但是公子清浅的话他一向是服从的。 “为什么?”炫飞见刘涛端着水盆出去了,便问公子清浅。 “六皇子想用柔心引我上钩,你说我会直接送上门去吗?”公子清浅觉得心中有些烦乱不安。 “也是!”炫飞两手后拄地伸直了腿。 “别出去!以免露了行藏!”公子清浅嘱咐炫飞道。 “晓得!”炫飞答应得十分痛快。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柔心有喜 柔心被六皇子携着进了皇宫大殿。他们的身后跟着已经换上了禧服的幽京七公主和搀扶着她的姜央。 “儿臣见过父皇!”六皇子在路上许诺,不会杀公子清浅。所以柔心也只好向皇上行礼。 “幽京的七公主以正妻的身份嫁于你!你不可怠慢了他!”临国的皇上见六皇子的身边站着他的妃子柔心,便心中有些不悦。这表面的功夫都做不来,真是不成气候!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谨记!”六皇子行礼道。 “今夜的宫宴在即,你们就先在宫里歇息吧!”皇上与皇后起身去了后殿。 “恭送父皇、母后!”六皇子施礼道。柔心三人也随着行礼。 “我们先去看我母妃!”六皇子拉住了柔心的手。七公主看在眼里,伤在心头。 这些日子了委屈她并不觉得怎么样。可是这一刻,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六皇子带着柔心和七公主去见他的母妃。他的母妃很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终于长大了!” “还不给母妃上茶!”六皇子转身看着身后的七公主道。 “请母亲喝茶!”七公主毕恭毕敬地奉茶。 “好!好!”六皇子的母妃将礼物递给了七公主。七公主将礼盒放在了姜央的手里。 “见过母妃!”柔心不得不上前行礼。 “我儿终于找到你了!你走后,他大病了一场呢?”六皇子的母妃拿手帕擦了擦眼睛。 “母亲!以前的事儿就别提了!”六皇子坐在了他的母妃身边。 “你们也坐!” 柔心站着没动。七公主不知坐在哪里合适。 “柔心!过来坐我身边!”六皇子的母妃唤道。 “是!”柔心走到了六皇子的母妃身边施礼,然后侧身坐在了她身边的榻上。 七公主拘束地坐在了六皇子身边的椅子上。她孤零零地嫁到临国,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分外地小心。 柔心看着只有十四岁的七公主,内心里为她的未来的命运担忧着。 临国的宫宴,场面十分的宏大。 柔心和七公主分坐在六皇子的两侧。柔心侍候人惯了,所以她给六皇子斟了酒。 七公主平日里娇养,她面对这样的场合只能干坐着。 六皇子拿了一块糕点送到柔心的嘴边。柔心本想拒绝的。六皇子的眼神使得柔心一惊。她顺着六皇子的视线看到了一身侍卫打扮的公子清浅立在廊下。他们虽然相距甚远,但是柔心一眼便看出了公子清浅。 柔心吃着六皇子喂她的糕点,差点儿噎着。六皇子将自己的酒杯递到柔心的手里。柔心喝了一口,咽下了嘴里的糕点。 “怎么办?”柔心满脑子里都是怎么能告诉公子清浅,六皇子已经发现他了。 宴席间,大家纷纷给六皇子敬酒,庆贺他大婚之喜。 柔心巴不得六皇子醉倒。可是六皇子只是拿着酒杯做作样子,灌醉他是不可能了。 “幽京的公主果然容貌靓丽!可就不知道才艺如何?”六皇子的叔父喝得有点多了。 六皇子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七公主。七公主面上一红,低下了头。她的确什么都会一点,可是拿手的却没有。 “奴家为大家演奏一曲尽兴!”柔心总算想到法子了。她要以曲传音。 柔心的古琴曲获得了满堂彩。六皇子亲自起身将柔心迎回了自己的身边。他再看向廊下时,公子清浅已经不在了。 六皇子冲身后的侍卫扫了一眼。他的贴身侍卫疾步走了过来。 六皇子冲附耳过来的侍卫吩咐几句。然后他拿起酒壶给柔心倒了一杯酒。 柔心知道六皇子已经看破了她的用意,不得已喝了那杯酒。 宫宴散后,六皇子拉着柔心上了自己的马车。柔心没了功力,只能任由他拉着了。 六皇子回到府邸,让管家安置了七公主后便来到了柔心的房中。 柔心喝了酒,所以脸颊微红,面若云霞。六皇子忘情地搂住了柔心。 “我和公子清浅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柔心皱起了眉头。 “那又如何?”六皇子亲吻柔心。柔心刚抬起手臂,却被六皇子攥住了手腕。 柔心情急之下踩了六皇子一脚,然后奋力推开了他。 六皇子抬起手还没碰到柔心,她便摇晃了一下身子晕倒了。 “来人!”六皇子放下手臂抱起了柔心。 “太子!”姜央在门口施礼。 “将府上的刘郎中请来!”六皇子将柔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他望着柔心苍白的脸,心中充满了内疚。 刘郎中被姜央从被子里拉了起来。他披上外衣,提着药箱便跟着姜央来到了柔心的屋子里。 “见过太子!”刘郎中冲六皇子施礼。 “快给她看看!”六皇子催促道。 刘郎中给柔心诊了脉,然后给六皇子道喜:“恭喜太子,她有喜了!” 六皇子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姜央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将刘郎中打发走了。然后她退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六皇子在柔心的床边坐了一夜。他不知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一人欢喜,一人愁!公子清浅当时和刘涛就在柔心屋子的房顶。刘郎中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心中欢喜异常。 他本打算今夜救走柔心。谁知六皇子竟然守了她一夜。公子清浅和刘涛只好先回去再做打算。 柔心清晨醒来看到一脸疲惫的六皇子眼神阴郁地看着她。 “我怎么了?”柔心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头有些昏沉沉的。 “你,有喜了!”六皇子不想隐瞒柔心,以免日后难做。 “我有孩子了?”柔心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好好休息,我进宫一趟!”六皇子起身离去了。 “夫人!吃点东西吧!”姜央端来了粥饭。 柔心接过碗就要喝。姜央突然倒下了。柔心惊得碗没拿住,跌了下去。却被公子清浅稳稳地接在手里。 “公子!”柔心扑到公子清浅的怀里,抓住他的衣襟不撒手。 “行了!快走吧!”炫飞不耐烦地道。 “我的功力没了!”柔心仰起头看着公子清浅。 “没事儿!你穿好衣服,带我们一起出去!”公子清浅接过刘涛递过来的衣服道。 柔心穿上衣服才发现公子清浅三人身着府里的侍卫服。 柔心按着公子清浅的吩咐去了七公主的屋子。 七公主听说今天得去宫里给母妃请安,便同柔心一道出了屋门。 府里的侍卫听说她们要进宫给娘娘们请安,便不敢拦着。 柔心和公子清浅等人将七公主送到皇宫门口便走了。 六皇子下朝后去看母妃。他看到了七公主才知柔心没有和她一起进宫。 六皇子让自己的贴身侍卫拿着自己的令牌火速出宫传令关闭城门。 公子清浅四人的马车刚到城门口,城门便关闭了。 “回去!”公子清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倒底还是晚了一步。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权宜之计 公子清浅和柔心坐在马车里相互依偎在一起。 “对不起!”柔心靠着公子清浅的肩头轻声道歉。 “不是你的错!我应该派人去接你才是!”公子清浅搂紧了柔心。 马车驶进了刘涛的住所。公子清浅四人进了院里。 “他们很快就会搜查到这里!”公子清浅进到屋里坐下道。 “公子!请随我来!”刘涛领着众人走到后院。 院子的主人小庆将马吃的草料掀开。大家一看,这里有一口废弃的井。 刘涛擦亮火折子,带着大家顺着绳索爬到井里。井壁上有一道门,公子清浅等人钻进去了。 “让他把马车处理掉!”公子清浅嘱咐刘涛。刘涛冲正在往上拉绳子的小庆子说了此事。然后他钻进去并关上了石门。 公子清浅一行弯着腰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了外面的出口。 “这是什么地方?”炫飞看着外面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便问道。 “乱葬岗!”刘涛钻了出来,熄了火折子。 “这鬼地方倒是安全!”炫飞咕哝着揉了揉鼻子。 “往那边走!”刘涛带着大家来到了一个小树林里。 “这还不错!”炫飞钻进了用树枝搭的棚子里坐下了。 公子清浅和柔心坐在了一块兽皮上。刘涛从一个坛子里拿出了几个果子。 “炫飞!你看看柔心倒底怎么了?为什么功力全失?”公子清浅看着正在吃果子的炫飞。 炫飞扔了果核,然后走到柔心的身边给她把脉。 “她是服用了化功散,暂时失了功力。等我给她配两副药吃了就没事儿了!”炫飞说完走到草垫子上躺下了。 “那药对胎儿可有影响?”公子清浅担心地问道。 “这个不好说!”炫飞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又马上睁开了。柔心失了功力,又有了身孕,他们能逃出去吗? “你都知道了?”柔心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嗯!”公子清浅搂着柔心微笑着。 “刘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炫飞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也想已经亡故了的小梦,所以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没事了,小庆会来知会我们的。”刘涛立在棚子门口道。 “那他要是一直不来,我们岂不是会饿死?”炫飞转了转眼珠子想着。 “不会!”刘涛答得很简洁。 “如果真的有事儿!我们不跑,还等着人家来抓不成?”公子清浅搂着柔心也躺下了。 天渐渐地阴暗下来。 公子清浅三人睡了一觉后,感觉有些冷。炫飞坐了起来,他看到刘涛正在点篝火。 公子清浅脱下外袍盖在了柔心的身上。柔心其实也醒了,但是她懒懒地不想起来。 刘涛拿出腊肉和红薯放在火上烤着。炫飞闻着香味直咽口水。 刘涛见肉烤好了,便拿出麻布铺在地上。然后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将肉切成块分给大家。 外面起风了。棚子里四处透风,柔心冷得直哆嗦。火堆虽然很旺,但是热气却被风吹散了。 刘涛去林子里砍了些树枝堆在柔心坐着的那面墙里。风却把那些树枝吹得东倒西歪。 公子清浅搂着柔心坐着。他能感觉得到柔心的身子在发抖。 “我们用绳子把那些树枝固定住!”公子清浅拉了拉自己的袍子,将柔心裹在里面。 公子清浅三人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堵住了那些漏风的地方。 柔心靠在公子清浅的怀里睡去了。公子清浅却忧心忡忡地看着那跳动的火苗。 清晨的阳光从棚顶漏了下来,地面光影斑驳。 “公子!小庆子被六皇子的人抓了!”刘涛走进棚里看着已经醒了的公子清浅道。 公子清浅摆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起身和刘涛走出了棚子。 “他不会说出来吧!”公子清浅看着天上的白云道。 “可是那样的话,他就活不成了!”刘涛和小庆子相处久了,有了兄弟之情。 “这次带不走柔心了!”公子清浅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走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柔心倚在棚子的门边凄然道。 “不行!她已经有了身孕,不能把她丢下!”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身前一脸的怒容。 “正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所以才留下她。这是最好的选择,否则我们一个也逃不掉!”公子清浅的眼神十分的阴郁。 “大不了一起死!我们怎么能抛下她一个?”炫飞说什么也不同意。 “世事难两全!等柔心生下了孩子,我们再来带她走!”公子清浅不敢回头看柔心。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定是无必的难过。 “炫飞!这是最好的方法了!我不要你们陪我去死!我要你们都好好地活着!”柔心想清楚了,与其一起死,不如一起生!于是,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对不起!”公子清浅转身搂住了柔心。他不能让炫飞和刘涛为了他们二人丢了性命,也不能让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和柔心有事!他只能取此下策! 公子清浅三人离开了临国,回到了幽京的西山小筑。 小庆子因帮助六皇子找到了柔心而被释放回家。 六皇子在府内增派了人手。他也时常陪在柔心的身边细心地呵护着她。 柔心生性温婉随和,她心中的不快没过多久就烟消云散了。六皇子对她照顾有加,使她感到了温暖和一种浓浓的亲情。 七公主在府中无依无靠。她只能和柔心一起说说话、做做针线。柔心又比她年长,所以她什么事儿都听柔心的。 到了年底,柔心的腹部隆起。皇上听说太子有了孩子十分的高兴。皇后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补药和贵重的物品。 新年那天夜里,皇宫里设了宫宴。六皇子和七公主去了皇宫。 姜央在六皇子的府邸陪着柔心过新年。柔心坐在床上绣手帕。姜央和两个丫头立在她的屋门口侍候着。 柔心有些口渴,便唤姜央给她倒水喝。一只白玉云纹水杯递了过来,柔心接过水杯感觉不对劲儿。姜央身上的熏香是茉莉花味的,而现在递给她茶杯的人身上的熏香很淡雅。 柔心缓缓地抬起头,公子清浅那双好看的凤眸正深情的凝视着她。 “公子!”柔心扔下绣活儿扑到公子清浅的怀里。 “这次我不走了!”公子清浅已经在临国的京城找到了稳妥的落脚点。 “会不会太危险了?”柔心仰起头担心地问道。 “我不放心你们母子!”公子清浅拉着柔心坐在了床上。 “我很好!”柔心把头埋在了公子清浅的怀里。 “我知道!”公子清浅搂着柔心轻声道。 “你在京城小心些!不要惊动了他!”柔心还是不太放心。 “我会小心的!”公子清浅亲了一下柔心的额头。 “公子!六皇子不知为什么突然回府!”刘涛走进柔心的屋里急道。 “我们走了!”公子清浅和刘涛匆匆地离去了。 柔心立在床边痴痴地望着屋门口。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善恶一念间 柔心听得脚步声,赶紧坐在床上拿起了针线。 “你们怎么了?”六皇子看着刚刚清醒的姜央和门口的侍女问道。 “我的头好像有些晕!”姜央揉了揉太阳穴回道。那两名侍女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 六皇子快步走进柔心的屋子里。他看到柔心正坐在床边做着绣活,不禁松了口气。 “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柔心放下绣活站起身问道。 “把你一个人丢在府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六皇子实话实说。 “我给你倒杯茶!”柔心刚要移步,六皇子就拦住了。 “你现在不能做这些事!”六皇子拉着柔心的手坐在了床边。 “我没事儿!”柔心抽回了手臂。 六皇子接过姜央手里的茶杯递给了柔心。柔心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她的确是有些渴了。 姜央又给六皇子倒了一杯茶。六皇子一饮而尽。 “去吩咐送些夜宵过来!”六皇子知道柔心每天夜里都有吃夜宵的习惯。 “是!”姜央看了一眼坐在六皇子身边的柔心退下了。她知道柔心肚里的孩子不是六皇子的,她为六皇子感到难过。 姜央端着托盘走在廊道里。她注视着两只盖着盖儿的碗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把她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只听得“咣当”一声,姜央手里的托盘被一位迎面疾步走过来的侍卫撞翻了。 “我赶着去提马车!抱歉!”那名侍卫闪身而去。 姜央看着地上打碎的瓷片,心里五味杂陈。她捡拾碎片的时候割伤了手指头。她拿出自己的手帕包扎好,然后她又去厨房端了两份夜宵。 姜央将夜宵送到柔心的屋子里时,六皇子已经不在那里了。皇上痰咳症发作,六皇子进宫去侍候了。 “你的手怎么了?”柔心端着夜宵问道。 “不小心被碎片划伤了。”姜央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柔心下了床。她放下碗去拿药膏给姜央涂抹着。她用嘴吹了吹,然后用干净的麻布给姜央轻轻地包扎好。 姜央看着柔心给她包扎好的手指头,猛得夺过柔心正端起来的碗放到托盘里道:“夜宵凉了!我再去给你做新的!” 柔心怔怔地看着姜央的背影,她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第二日,七公主来到了柔心的屋子里。柔心问她宫宴的情况。七公主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先回来也没说一声!我被人家耻笑,你还问!”七公主哭着跑了出去。 柔心一脸懵懂地坐了半天。她觉得自己有些倦了,便躺在床上睡去了。 六皇子子夜十分回到了府邸。他询问柔心的情况。姜央不敢隐瞒,将七公主指责柔心的话告诉了六皇子。 六皇子去了柔心的屋子里。他看到柔心在睡梦中紧锁眉头,便知道她做了不好的梦。 天光大亮时,柔心才起床。她觉得自己的头有些不舒服。 一定是在屋子里待久了,有些气闷!柔心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姜央赶紧拿着棉披风给柔心披上。柔心信步走到了六皇子的书房前。她惊讶地看到七公主跪在书房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柔心上前关心地问道。 “猫哭耗子假慈悲!”七公主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柔心。 柔心觉得有些气闷。她走进了六皇子的书房去问个明白。 六皇子说七公主不分是非曲直,该罚!柔心遂为七公主求情。 “既然你不介意,那就算了吧!”六皇子不忍心拂了柔心的意。 柔心走到七公主的面前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看在我们都是来自幽京的份上,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太子开恩,你可以回去了!” 七公主已然听到了柔心为她求情的话。她站了起来冲柔心施了一礼便走了。 府里的下人们见七公主被罚,又被冷落,所以都不愿意靠近她。 七公主没了说话的人。下人们又是见风使舵的多,因此她每日郁郁寡欢,不久就病倒了。 柔心听说七公主病了,便请府上的郎中一起去看她。 郎中说七公主是气血淤塞,心情郁闷所致。柔心吩咐侍候七公主的侍女给她煎药。 “你才是太子妃,也是将来的皇后!所以你要坚强,要懂得隐忍!”柔心说完就走了。 七公主想起了她的母妃在她临行前的话和柔心说的如出一辙。难道柔心根本就不在意这名分? 七公主琢磨了半天也弄不明白。但是她的心情好了许多。柔心还是关心她的,也就是说自己可能误会她了。 早春二月,天气渐暖。柔心日日盼望着公子清浅会再来。 六皇子发现柔心变得爱发呆了。她时常坐在屋门前的回廊凳上看着前方许久。 也许是她有了身孕的缘故,六皇子暗自开解自己。 皇上的身体并不见好。六皇子越来越忙了。他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回府。 这一日他刚踏入柔心的院子里,就听见她愉快的笑声传了出来。 什么事儿使得她这么开心呢?六皇子轻轻地走到了柔心的屋子门口。 屋门口的两名侍女刚要禀报,就被六皇子给制止了。他走进屋子里一看,七公主戴着个假面具正在演戏呢? 姜央看到六皇子后赶紧见礼。七公主摘下面具局促不安地看着六皇子。 柔心从床边起身行礼。七公主也忙施礼。六皇子摆摆手让七公主离开。姜央也跟着出去了。 “你喜欢看戏?”六皇子坐在了床边温和地问道。 “嗯!”柔心走到桌边给六皇子倒了一杯茶。 “那我明天就让人找戏班子来府上!” “真的?”柔心露出了笑容。 “嗯!你开心就好!”六皇子拉住了柔心的手真诚地望着她。 “我有些累了!”柔心回避着六皇子的眼神。 “那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一起用饭!”六皇子扶着柔心上了床。 六皇子走后,柔心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轻声道:“你爹爹明天就来看我们了!” 原来六皇子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加派了大内高手们守着柔心的院子。公子清浅无法进来与柔心相见。他让刘涛趁夜深将自己写给柔心的绢条密封在蜡丸里射入她的屋子里。 柔心看了后就烧了,然后她就拉着七公主演戏给她看。 翌日午后,戏班子进了园子里。柔心和七公主在坐亭子里看戏。 六皇子因宫里的要务缠身,无法陪柔心看戏。 戏班子演得戏十分的精彩。园子里的侍卫和侍女、仆役们都看得津津有味。七公主也连连地拍手叫好。 只有柔心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公子清浅。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相见不易 “走水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戏台开始冒烟,继而火苗上窜而起。 众人忙于救火,场面异常的混乱。七公主被她的侍女搀扶着离开了戏台。 姜央去给柔心拿手炉了。柔心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园子里的僻静小路上。 “为什么走这条路?”柔心用手扶着腰站在了一棵大树下喘了口气道。 “是我!” “清浅!”柔心的心跳加快了。 “嘘!我们去那里!”公子清浅带着柔心走进了一座空院落里。 “这是什么地方?”柔心见这院落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住的样子。 “这是六皇子府邸的一个废弃的院子。”刘涛关上了院门道。 “他们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找到这里?”柔心有些不安起来。 “那火一时半会儿也熄不了!”公子清浅让柔心靠在自己的身上歇息。 “姜央会不会四处找我?”柔心还是满脸的担心之色。 “我们一会儿将你送回房间。他们不会想到你在房里!”公子清浅安慰柔心道。 “我出去看看!”刘涛飞身上了墙出去了。 柔心搂住了公子清浅的腰,并将头靠在他的怀里。 公子清浅爱怜地抚摸着柔心的头。他们就那样地相互依偎在一起。他们彼此再没有说一句话。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精心的策划,只为了能够相聚片刻聚。 “公子!我们走吧!”刘涛回来了。 “好!”公子清浅扶着柔心出了这废弃的院子。 他们从后院回到了柔心住的院落。院子里没有人。公子清浅和刘涛将柔心送到了屋里。 “安心养胎!”公子清浅的凤眸里流露出一丝的不舍,但是他不得不走。 六皇子在宫里接到戏台起火的消息后,立马赶回了府邸。柔心已经身怀六甲,他怎能不担心、挂怀? 他见火已经熄了,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柔心的屋子里寻她。 “着火了!”柔心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眼里有了些许的歉意。 “你没事儿吧!”六皇子走到床前关爱地看着柔心道。 “没事儿!”柔心心虚地笑了一下。 六皇子却笑不出来。这戏台怎么会突然失火呢? 柔心看出了六皇子的疑虑,她的心思一转道:“这戏台突然冒烟失火,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纵火?害得我又惊又怕,连戏都没看成!” “这事儿我会查清楚,你安心歇着吧!”六皇子说完就走了。 柔心坐在床上十分地担心公子清浅等人。她怕六皇子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六皇子的假戏真做,使得她成了临国太子的妃子。但是她现在所爱的人是公子清浅。况且他们已经有了爱的果实。 六皇子派人去查了,结果是因为两家戏班明争暗斗造成的。 柔心听六皇子说起此事颇感意外。但是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公子清浅布的局。他一定是事先设计好了的。 以后的日子里,柔心越来越不喜欢出门了。她的身子看起来十分的臃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柔心也不例外。 临国的皇上病入膏肓,已经不能临朝理政。六皇子几乎顾不上柔心了。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府邸了。 这一日,七公主来拉柔心去园子里看桃花。柔心提着裙摆走得很慢。 微风吹起,柔心觉得身上有些凉意,便让姜央回去给她拿件披风。 姜央走后,柔心坐在一棵桃树下的木墩上歇息。七公主提着花篮和她的侍女忙着采集花瓣。 一位清扫园子的老人走到柔心的身边递给了她一方手帕。 柔心识得手帕上的字是公子清浅的笔迹。她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怕被人发现了,顾不得看上面写了什么?她迅速地将手帕塞进了怀里。 老者扫着落英走远了。姜央拿着披风走到柔心的身后给她披上。 七公主提着一篮子的桃花瓣心满意足地跟着柔心回去了。 柔心坐在床上看着在挑着花瓣儿的七公主。她微张着樱桃小口,神情间十分的专注。 但愿她能获得幸福!柔心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七公主。 柔心在夜里没人的时候拿出了手帕。公子清浅说让她每日到园子里走走,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 柔心有些失望了。她本以为是公子清浅约她见面的。她用烛火燃尽了手帕,然后放在了茶杯里用水浸泡。最后她将水倒在了大花盆里用泥土盖上了。 姜央发现柔心喜欢到园子里溜达和晒太阳了。 六皇子让她多打听些有关怀孕女子需要注意的事儿。许多妇人告诉她,女人怀了身孕多走动有利于生产。 也许柔心也知道这些。姜央并未多想。她只是每天尽心地侍候着柔心。 柔心喜欢坐在桃树下的木墩子上看飘落的桃瓣,也喜欢听树上的鸟鸣声。 那位打扫园子的老者总是在柔心的身前轻轻地走过。偶尔他也会远远地拄着扫帚注视着柔心。 一开始的时候,柔心还盼望老者能再替公子清浅给她传递消息。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老者再没有什么给她。她就不再抱有希望了。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柔心不常去园子里了。一是她的身子越来越不方便;二是柔心怕热。 这一日,天下了雨,凉爽了不少。柔心的心情不错。她拿着扇子去了园子里。 扫地的老者走到柔心的身旁时递给了她一束鲜花。 柔心感激地抬头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老者。这时她才发现那老者竟然是公子清浅装扮的。 她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公子清浅凝视了她片刻,迈着蹒跚的步子缓缓地离去了。 “我们回吧!”姜央觉得柔心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 “好!”柔心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 晚上,六皇子来到了柔心的屋子里看望她。他发现了那束鲜花便问柔心哪儿来的。 “园子里摘的!”柔心不想六皇子知道“老者”的存在。 六皇子走后,姜央问柔心为什么不说是老者给的? 柔心说怕六皇子想歪了。姜央觉得有些好笑:六皇子怎么会吃一个打扫园子的老者的醋? 第二天,六皇子来到柔心的屋子里对她说:“我要搬到宫中住了!宫里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等孩子生下来,我再接你进宫!” 柔心痛快地答应了。她可不想和公子清浅分离。 六皇子带着七公主进住东宫。他留下姜央和几个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保护和照顾柔心。 柔心每日必去园子里。她待得时间也很长。每次都是姜央催她回去。 六月末,柔心快生产了。姜央请了产婆来到院子里住下了。 产婆带着两个姑娘来见柔心。柔心发现了其中有一位是刘涛装扮的。她对生孩子的恐惧少了几分。刘涛在这里,那么公子清浅就一定还在园子里。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喜得千金 柔心生产那日,刘涛守在了她的屋子外面负责递送东西。 两名护卫也守在柔心的屋门外。柔心是练武之人,所以她的孩子很顺利的就生了下来。 产婆将孩子洗干净包好放在了柔心的身旁。 这时,六皇子匆匆地赶来了。刘涛侧身低头站在门旁。 “她怎么样了?”六皇子询问道。 “恭喜太子喜得千金!”刘涛用妇人的声音答道。 “赏!”六皇子掀开门帘走进屋内。他身后的公公递给刘涛一袋赏银。 柔心搂着孩子睡着了。六皇子看着那女婴笑了。如果柔心产下了男孩,那么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留! 公子清浅派刘涛女扮男装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如果是男孩,那么刘涛就会想办法将孩子抱走。 公子清浅听说柔心生了女孩,倒是松了口气。不然就算他们抱走孩子,柔心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会伤心的。 “公子!是不是让炫飞立刻配解药给柔心?”刘涛见公子清浅一直留在六皇子的府邸,心里很是担心。 “等孩子满月再说吧!”公子清浅看着园子里的那棵桃树下的木墩道。 六皇子给柔心的孩子找了奶妈。柔心却给辞了。她要自己带这个孩子。 姜央每天帮着柔心照看着孩子,渐渐地也喜欢上了。 柔心的身子很快就复原了。她闲不住,抱着孩子在地上走动。姜央看到了抱过孩子,让柔心到床上休息,不许下地。 孩子办满月宴那天,六皇子抽空回到府邸陪着柔心。 “孩子该有名字了!”六皇子拿出了已经测好了的名字递给了柔心。 “盈盈?” “怎么?不喜欢么?”六皇子紧张地看着柔心。 “很好听!谢谢!”柔心冲六皇子施礼道。 “来!盈盈!”六皇子抱起了孩子亲了亲。孩子居然咯咯地笑了。 姜央接过孩子走了出去。柔心收拾停当与六皇子一起去见宾客。 宴会结束后,六皇子又回到了宫中。他说过几天就接柔心母女进宫。 柔心趁姜央哄孩子睡觉时去了园子。她希望能遇到公子清浅,告诉他这件事。谁知公子清浅并未出现。 柔心回道了自己的屋子里很是伤感。她知道一旦自己进了宫,那么要想再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三天后的清晨,六皇子身边的福公公来接柔心进宫。柔心抱着孩子出门时,还抱有一丝希望地向四处看了看。结果她只看到了两名护卫立在门前。 柔心怀着失望的心情上了马车。姜央也跟着钻进了车里,坐在了柔心的身边。 马车驶向了皇宫的方向。柔心的心沉入了谷底。 马车突然停住了。紧接着就传来了喊声:“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姜央掀开小车窗看向外面。原来他们正路过一个集市。官兵们正在捉贼。集市上的人很多,车马也不在少数。市集上的场面一度很混乱。 姜央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她就被打晕了。公子清浅走进了马车。他拉着还愣着的柔心快速地走出马车。 柔心看到了旁边车子上的刘涛。刘涛接过柔心手中的孩子送到了车厢里。 公子清浅携柔心飞身上了旁边的车子。公子清浅和柔心刚进了车子里,马车就移动了。他们的动作很快,也没有一丝的声响。赶车的看了一眼居然没吱声。柔心便知道他定是公子清浅的人。 其余跟车的人被人群挤得站立不稳,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到别人?所以没人注意到柔心换了马车。路人就算瞥见了,也不会在意的。这事儿跟他们全然没有丝毫的关系。 “坐稳了!”炫飞赶着马车直奔城门而去。 刘涛把孩子递给刘涛便出了马车厢坐到了炫飞的身边。 这次,炫飞驾着马车顺利地出了京城。他们赶往边关方向。 “来得及吗?”柔心担心地问公子清浅。 “先把这药丸吃了。你如果恢复了功力,就算他们追上来,我们也不怕!”公子清浅将一粒红棕色的药丸放到了柔心的口中。 柔心咽下药丸,看了看自己怀里已经睡熟了的女儿。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柔心在心里暗暗地念叨着。 “名字娶了么?”公子清浅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叫盈盈!”柔心说出了六皇子给孩子取的名字。 “海盈盈!嗯!还不错!”公子清浅伸手摸了摸女儿嫩嫩的小脸。孩子的嘴动了动,然后继续睡着。 “和你娘一样的贪睡!”公子清浅最了解柔心了。 “我早就不贪睡了!”柔心怕公子清浅把孩子弄醒了,便将他的手拿开。公子清浅却握住了柔心的手。 柔心靠着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有些困倦。 马车过了洛州,公子清浅唤醒了柔心。他们换上了快马。 荆州在望,公子清浅四人被官兵围住了。一场厮杀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柔心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七成。他们杀开一条血路逃到了荆州城外的一座山里。 这座山十分的险峻,山上的灌木和杂草丛生。林木也十分的茂盛,根本没有道路,更没有人烟。 刘涛和炫飞身上虽然带着水和干粮。但是他们走了三日后,食物和水几乎不剩多少。 “前面就是边关防线了。”公子清浅远远地望着那里的营帐皱起了眉头。防守的兵士几乎增加了一倍。 “我们能过去么?”柔心靠着对面火龙般的火把幽幽地道。 “对付他们总可以吧!”炫飞坐在山岩上玩石子。 “你如果用毒,那么临国的六皇子就会抓住你的把柄。皇上要是不治你的罪,那么边关将会重燃战火!”公子清浅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那我们岂不是过不去了?”炫飞将一颗石子掷向山谷。 “临国的边关突然增兵,必然惊动幽京的守军。只要他们如实上报,我们便有机会了。” “你是说公子瑾阑会帮我们?”炫飞扭头瞪大眼睛看着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没有再言语,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柔心坐在公子清浅的身边给孩子哺乳,现在她的心里和眼里只有孩子了。 公子清浅四人只有等。炫飞只是希望公子清浅的分析不会有差池。 公子瑾阑的确接到了边关的密简。含光另外附加了一封信简。信简中告诉公子瑾阑有关公子清浅在临国的一切计划。 公子瑾阑看着几案上的快要燃尽的烛火,终于还是不忍心不救柔心。 “枫炎!立刻让人将这封羽信火速送往边关交给明月!”公子瑾阑的脸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的冷峻。 “是!”枫炎那些羽信疾步走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公子瑾阑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早已经凉透了。他抬起头看向空空的茶桌,一股落寞的情绪攫住了他的心。他猛然掐灭了烛火,屋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公子瑾阑缓缓地起身走出书房。他抬头看着被乌云笼罩的天空,不禁怅然神伤。他本以为自己能放下,到头来还是无法忘怀那段情。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旧情难忘 义阳郡的边关小镇在夜间是十分的安静。远处山峦起伏,近处河畔垂柳。 明月和两名侍卫在一家酒馆喝酒。这时,一位军士匆匆走进来递给明月一封羽信。 明月赶紧打开一看,是公子瑾阑让他带人在边关利用对方增兵,于坪山口挑起事端。 “走!”明月在桌子上放下了银钱。 公子清浅四人已经在坪山边卡的树林里待了两天了。 炫飞觉得公子清浅这次恐怕是失算了。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的行动出卖了他。 “你去哪儿?”公子清浅轻声地问炫飞。 “我下山去给你们弄吃的!这山连个兔子都没有!” “回来!”公子清浅低喝道。 “回来就回来!”炫飞嘟囔着坐在了刘涛的身边。他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 柔心抱着孩子睡不着。她的腹中空空,饥饿难耐。但是她却一声没吭地忍耐着。她相信公子清浅说的话。 “都过来!”公子清浅凝神望着对面几十米处的关口道。 炫飞“嗖”地起身来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他看到了那里聚集了很多人。他虽然看不清人脸,但火把却在不停地晃动着。 “我们过去!柔心!带好孩子。”公子清浅领着大家贴着山岩悄悄地潜了过去。 “把你们的主帅找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是不是还要打!”明月已经换了兵士的服装,佯装醉酒的样子道。 “我们主帅岂是你想见就见的?”站岗的兵头儿推开了明月。 明月上前一步把他摔倒在地。明月身后的侍卫和兵士们也一起动起手来。 临国的兵士纷纷上前打架。公子清浅四人趁机跑过去了。 他们穿过一道山岗,发现那里有四匹马。马上有吃的和喝的。 公子清浅四人喝了点水,立刻上马飞奔而去。 他们跑到了边关小镇上。炫飞要去边关小镇上找酒喝,却被公子清浅拦下了。 “我们回家!”公子清浅打马往武陵郡而去。柔心三人只得纵马相随。 他们一直跑到了荆州南的一个小镇上才住进了一家客栈。大家总算吃上了一顿饱饭。 “为什么这么急着赶路?”炫飞放下筷子,喝了口酒问道。 “他帮了我们不假,但是也会抓我们不是?”公子清浅的话使柔心的心又起了波澜。他还是放不下么? “柔心和你都有孩子了,他还能怎样?”炫飞不以为然道。 “他从来不会白帮忙的!”公子清浅扶起柔心上楼去了。 “这么麻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举荐他当什么大司马!”炫飞气嘟嘟地埋怨着。 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 公子瑾阑接到明月的信简气得摔在了地上。公子清浅等人居然一天的功夫跑得无影无踪! “公子!要不要通知我们江湖上的人?”枫炎小心翼翼地道。 “我们先不要动!六皇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必定派人来幽京寻找柔心的下落。”公子瑾阑冷静了下来。 “公子怕他会接我们之手找到他们?”枫炎也不算笨。 “这件事先放下吧!让他们主动回京的办法有的是!”公子瑾阑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枫炎赶紧给公子瑾阑添茶。 “公子!长公子回来了!”一个侍卫在门外禀报。 “让他先去给母亲请安!”公子瑾阑放下茶杯瞅着门外的儿子。 季谨言已经七岁了。他的个子较高,长得很像公子瑾阑。他在书房的门外已经听到了父亲的话。所以他顺从地跟着侍卫去了董心平的屋子。 董心平看着公子瑾阑的长子恭敬地称呼自己“母亲”,还给自己行礼,便让她的贴身丫头翡翠打赏了他。 季谨言退出了董心平的屋子,随后去拜见自己的父亲。 “你的功法学得怎么样了?”公子瑾阑漠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杨雅娴死后,季谨言便由季老爷子抚养,所以公子瑾阑对他的情感淡了下来。 “正在用心学着。”季谨言毕恭毕敬地回道。 “剑在那里!”公子瑾阑指着自己左边的剑架上的剑看着季谨言。 “公子!他还小!”枫炎替季谨言说了一句话。 “出去候着!”公子瑾阑瞪视了一眼枫炎。 “是!”枫炎拱手退下了。 季谨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走到剑架前抽出了父亲的那柄剑。一道蓝色的寒光闪过,季谨言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季老爷子很是疼爱他。所以在教他剑法时用的是竹剑,生怕伤了他分毫。 公子瑾阑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便知道他是第一次用剑。 “锋利的很!”公子瑾阑怕儿子伤了,不好向自己的父亲交代。 “是!”季谨言边答应着,边急着试剑了。 倒是练武的好料子!公子瑾阑看着儿子耍的把式暗道。 “枫炎!告诉老爷子,他要在府里多住些日子!”公子瑾阑打算亲自调教季谨言练习功法。 “是!”枫炎传消息去了。 季谨言住在了她母亲生前的院子里。一直守在院里的梅香突然看到走进院子的季谨言愣了半晌。 “你是……”已经过去四年了,梅香一点也认不出长得到了她肩膀高的季谨言了。 “我是谨言!”季谨言一手背在后面,静静地望着梅香。 “小公子?”梅香惊喜地走到了季谨言的身前望着他许久才施礼。 “我以后就住在这儿了!”季谨言知道父亲既然留下自己,就不会再轻易让自己回去了。 “奴家去给公子收拾房间!”梅香将夫人旁边的屋子的门打开了。 季谨言走进去一看,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屋子里也是干净的很。看来这个梅香每天都打扫的。 “辛苦你了!”季谨言只看到梅香一人,便知她对母亲的情义。 “这都是奴家应该做的。”梅香见季谨言虽然只有七岁,却表露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贵公子般的气质。他没有公子瑾阑的冷漠,但却有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劲儿! “见过谨言公子!”枫炎走进季谨言的屋子拱手施礼。 “他是……”季谨言见屋门外立着个眉目清秀的孩子便问道。 “还不进来拜见公子!”枫炎冲门外唤道。 “奴叫管邾,是来侍候公子的!”管邾比季谨言大一岁,今年八岁。他跪下给季谨言磕头。 “你起来吧!”季谨言看着管邾的年岁和他相仿,心中已生欢喜。 “行了!以后好好照顾小公子!”枫炎行礼后告退了。 “梅香!把旁边的屋子给管邾收拾出来!”季谨言吩咐道。 “是!”梅香带着管邾去了他的屋子。 季谨言走进了自己母亲的屋子里。他对母亲只有模糊的印象了。但是他却知道母亲生前是十分地疼爱他的。父亲不喜欢母亲,他也是知道的。 季谨言没有见到他的柔心姑姑。那个温婉美丽的女人的模样他却记得很清楚。 她不会也死了吧!季谨言站在窗前有些沮丧。父亲又娶了别的女人!柔心姑姑一定是伤心欲绝的。等想办法打听一下她的下落。季谨言默默地想。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看起平静 季谨言在梅香的口中得知柔心姑姑还活着,他的心里特别的高兴。但是她现在倒底在哪儿,梅香却不知晓。 柔心四人已经回到了他们的竹屋。刘涛无法再回去了。他表示愿意一直跟着公子清浅,绝无怨言。 刘涛不但武艺超群,他的野外生存能力也很强。多年的暗线生活,使得他适应了各种生活方式。有他在身边,公子清浅的日子过得舒坦多了。 炫飞很喜欢柔心的女儿盈盈。他经常帮柔心带孩子,抱着小粉囡在屋外看玩意儿。 柔心现在的生活过得平静、安逸和舒适。她很知足,也很幸福。 炫飞不知在哪里弄了一把古琴。公子清浅每日看书、写字和作画外,还不时地抚弄几下那古琴。 炫飞注意到海盈盈每当听到公子清浅弹琴时,她的神情就格外的专注。 “清浅!将来盈盈长大了,就给我的儿子做媳妇!”炫飞的话使得正在喝茶的公子清浅呛到了。 炫飞立刻瞪起了眼珠子叫道:“你觉得我儿子配不上你的女儿?” “不是!孩子将来的事儿谁又说得准呢?”公子清浅接过柔心手里的巾帕擦了擦嘴。 炫飞沉默了。他的神色暗淡起来。他想起了小梦,那个使他无法忘怀的女人。 炫飞怀里的海盈盈咿呀地看着他。她的小拳头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她那白白胖胖的小手拍打着炫飞的嘴。炫飞看着怀里的小盈盈心情好了许多。 刘涛下山探听消息去了。柔心又忙碌了起来。 公子清浅的腿还需要休养,所以他不能多走动。其实就算他的腿没事儿,他也不能做什么! 一个在士族世家成长起来的公子哥儿,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所有的家务一概不会。 这一天,天气晴朗。柔心将屋里的被褥都搬出来晒着。她要和炫飞下山去采买,所以公子清浅就需要照顾女儿。 柔心临行前嘱咐公子清浅,一个时辰之后将被褥收起来。 公子清浅应承的倒是痛快,可是他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自己也搂着孩子睡着了。 柔心和炫飞回来后,被褥已经被风吹落在地。 柔心赶紧放下背篓去捡拾被褥。炫飞也将手里的东西搁在院里的桌子上帮忙。他们二人将被褥抱进屋里时,看到公子清浅和孩子睡得正香。 炫飞和柔心瞅了公子清浅半天,二人一句话也没说地出了房门。 直到晚上吃饭时,公子清浅才醒来。他抱起了自己的女儿走出了屋门。 柔心和炫飞正在低头吃饭。公子清浅走到桌子旁坐下了。 柔心从公子清浅的手里接过了孩子。公子清浅拿起筷子说了声:“我睡着了!” “我们的被褥都躺地上了!”炫飞放下筷子抹了一把嘴道。 “幸亏没下雨!”公子清浅看着柔心道。 柔心抱着孩子亲着,她似乎没有在听二人的谈话。公子清浅转头看了一眼炫飞,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人家不在意,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炫飞嘟囔着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来!把孩子给我!”公子清浅抱过柔心怀里的孩子亲了一下。 柔心拿起筷子会心地笑了。看来公子清浅是喜欢孩子的。柔心边吃饭,边琢磨着。 “等过两年,我的腿彻底好了,我们再要个儿子!”公子清浅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希望有个儿子。 这一个娃儿就累得我喘不过气来,再来一个实在是要人命的。柔心嘴上没说,却在心里嘀咕着。 公子清浅见柔心只是吃饭,并没有接他的话。他的心里犯了核计:难不成她不喜欢男孩? 孩子在公子清浅的怀里睡熟了。她脸上的皮肤嫩嫩的,似乎风一吹就能破了似的。 公子清浅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女儿进屋了。他把孩子放到了床上,然后定定地瞅着。孩子的眉眼像极了柔心。 “又是一个美人胚子!真不知道将来能牵动多少人的心。”公子清浅转头看向门外。 柔心正在收拾碗筷。她穿着蓝色的围兜,腰肢纤细,一举一动皆使人心动。 “将来还是早早地给你寻个好人家,免得伤了别人的心!”公子清浅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寻思着。 夜里起风了,柔心觉得冷。她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公子清浅坐在窗前的桌子上看书。烛火忽明忽暗的,公子清浅只好放下书关紧了窗户。 “这里这么清苦,你不会怨我吧?”柔心见公子清浅皱着眉头上了床,便轻声问道。 “有你在身边,这些都不算什么。”公子清浅搂着柔心道。他的确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但是为了柔心的,他尽量隐忍着。 “不后悔吗?”柔心支起上半身看着公子清浅的眼睛问道。 “快躺下!别着凉了。”公子清浅将柔心按在了被子里。 雨哗哗地下了起来。柔心不免又担心起来。 “不会漏雨吧!” “不会!我是按照图纸设计的屋檐。睡吧!”公子清浅拍了拍柔心的后背道。 柔心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公子清浅却迟迟难以入睡。他担心的是临国六皇子的人。他知道六皇子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柔心的。 临国的六皇子因为父皇病重,无法分身去寻柔心。他派了临国最厉害的明心阁的探子来到了幽京。 明心阁的阁主叫山行。他派遣宫池带领他的一组六人前往幽京帮助六皇子寻人。 宫池六人进入了幽京后,直奔京城而去。他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查清公子清浅的底细。 尽管六皇子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宫池,也把有关公子清浅的资料都给了宫池。但是宫池还是要进行核实、查证。这就是明心阁的一贯行事作风。 公子瑾阑知道六皇子定会派得力的人来查找柔心。但是他却不知道来得人是谁?因此,他只能等这些人自己找上门来。 宫池六人分成两队进入京城。他们当中有个名唤“何璇”的女子。 宫池和她扮做兄妹进了幽京的京城。跟随他一起的是他的副手李靖山。李靖山的内外家功夫都很厉害。他能单掌碎石。 宫池没有住客栈,那样很容易被人查到。他们租了一间民房,是毫不起眼的那种院落。 宫池让何璇去朱阳镇查找公子清浅的府邸,并且想办法潜入查看。他和李靖山去了京城有名的歌舞坊——明鸿院。通常这种地方打探消息最容易。 他们的确在明鸿院大有收获。公子清浅的过往在这里简直就是无人不知,且人人都愿意提起的事儿。 原来他是为了那个令六皇子不肯放弃的妃子而退出朝堂,宁愿浪迹天涯。这个柔心真的就那么令人不舍么?宫池的好奇心陡起。我一定要找到柔心,看看她倒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打破平静 何璇去了公子清浅在朱阳镇的府邸。她在夜间潜入府里查看。 府里的重要资料都被含光烧毁,所以何璇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宫池听了何璇的禀报并不感到意外。公子清浅是密简司的头儿,他怎么会在自己走后留下蛛丝马迹呢? “你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去查他的死对头公子瑾阑。兴许我们能从他那里得到公子清浅的去向。”宫池的眼睛有些浮肿,使得他那张本来就不年轻的面孔更显得老气横秋。其实宫池也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 “宫大人!不!宫管事!我们的那队人已经联系上了。他们在等您分派任务。”李靖山还不适应他们现在的身份。 他的功夫虽高,但是嘴巴却十分的笨拙。因此他在明心阁的地位并不高。 “让他们去公子瑾阑的府邸盯着,记着嘱咐他们千万别大意,暴露了身份。”宫池站在院中的树下吩咐道。 “好!”李靖山走出院门传话去了。 第二日,公子瑾阑下了早朝回到府邸。途安来到他的书房禀报说府门外面多了几个陌生的脸孔。 公子瑾阑让途安派人盯住他们。途安领命而去。 公子瑾阑坐在几案后无心打理事务。他的心随着柔心的离去而沉寂了。但是,陌生人来打探他的府邸,使得他又烦躁起来。 他要是帮柔心,那么她和公子清浅就会过得更逍遥自在。要是不帮,会将柔心置于险境。 公子瑾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门外的树更加的茂盛了。一个小身影出现在公子瑾阑的视线里。 季谨言走向了书房。公子瑾阑回到自己的几案后坐下了。 “见过父亲!”季谨言躬身行礼。 “什么事?”公子瑾阑的语气十分的冷漠。他的心情现在是糟透了。 “我想知道柔心姑姑去了哪里?”季谨言垂手而立,不敢抬头看他父亲。 公子瑾阑紧抿着嘴唇,眯着眼瞅着他的长子。 季谨言的鼻尖开始冒虚汗。他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 “滚!”公子瑾阑从嗓子眼里低吼。 季谨言匆匆地施了一礼后,退出了书房的门。 公子瑾阑用手按了按头,他心里的火气直往上顶。 “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他还小!”季老爷子和二公子赢曲踱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有事么?”公子瑾阑的脸由于怒气而发白,使得他的神情冷得可怕。 “气大伤身!”季老爷子坐在了茶桌旁。 “我要亲自调教他!”公子瑾阑知道季老爷子的来意。 “你有时间么?别耽误了这孩子!”季老爷子接过枫炎递给他的茶抿了一口。 “谨言拜见阿爷!”季谨言走进屋门,跪地行大礼。 “以后这礼就免了!快起来!”季老爷子伸出了手臂。季谨言起身走到季老爷子的身边。 “阿爷!我的功夫好多了。请您到院子里,我耍给您瞧瞧!”季谨言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的冰冷神情,便拉着季老爷子的手出去了。 “别再惦记那丫头了,她已经配了人。还有,那人不能留!”公子赢曲说完就走出了书房的门。他可不想看公子瑾阑那张冰霜脸。 公子瑾阑知道他二哥的意思就是自己父亲的授意。如果他不想与柔心为敌,就不能杀公子清浅。 公子瑾阑现在是十分的难做。他希望公子清浅死,却又不舍得放弃柔心,那只能选择借刀杀人这一条路了。 临国的六皇子便是那把杀人的刀。这件事要是自己亲自出马,必定马到功成。但是现在自己身为大司马,要想放下政务出去办私事,简直是不可能的。 “枫炎!让途安来见我!”公子瑾阑拿定了主意。 途安见枫炎亲自来找自己,便知道公子瑾阑有要事吩咐自己去办。 他和枫炎来到前院见过了正在看季谨言练武的季老爷子和公子赢曲,然后他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公子!有何吩咐?”途安施礼道。 “花重金让罗坤亲自去查公子清浅的下落,然后将消息放给六皇子的人。嘱咐罗坤将柔心安全带回京城!对了!你且不可露面,派一个不是府里的稳妥人去见罗坤。”公子瑾阑用手点着桌子道。 途安见状,心里明白公子瑾阑心中定是还有些犹豫的。 “公子!我去了?”途安探问道。 “去吧!”公子瑾阑最后下定了决心。 这种结果正是公子清浅所担心的事儿。他知道,要是公子瑾阑想找他们,他们是藏不住的。 “公子!我回来了!”刘涛走到公子清浅身前道。 “公子瑾阑是否派人来寻我们?”公子清浅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问刘涛。他提起茶壶给刘涛倒了一杯茶。 “临国的六皇子派人去了京城。但是却查不到是什么人。公子瑾阑府里的人出府去了明正堂。”刘涛带回来的消息使得公子清浅陷入了沉思。 “你和炫飞下山去采买一年的备用品和食物。记得戴上帽子!”公子清浅打心底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炫飞拿着草帽跟着刘涛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 “公子瑾阑找了神捕罗坤。以后就不要再下山了!”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 “我们还怕他们不成?只要他们敢来,管叫他们有去无回!”炫飞的话刚说完,就被刘涛拉着衣袖拽走了。 “罗坤真的那么厉害吗?”柔心抱着孩子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坐下了。 “他虽然只是明正堂里的一个副堂主,但是他的追踪之术确实厉害。凡是被他接手的人,没有一个逃得掉!他的神捕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公子清浅摸着孩子的小手道。 “他会找到我们吗?”柔心也开始担心起来。 “会!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公子清浅不想瞒着柔心。 “那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柔心觉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去哪里都一样!现在我们下山,他们来得更快!”公子清浅苦笑了一下。这柔心还和以前一样的单纯。 “那我们就找一个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柔心固执地起身去拿图了。 公子清浅并没有阻止柔心。他只是看着柔心抱着孩子进到屋子,不一会儿又拿着画着地形图的兽皮出来了。 柔心把孩子放在公子清浅的怀里。她开始认真地看起地形图来。 公子清浅不忍心打碎柔心的梦,所以他没有吱声。他知道柔心想要的生活就要结束了。但是他不悔,他实现了对柔心的承诺,也借公子瑾阑的手将三皇子推上了皇帝的宝座。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罗坤出马 刘涛和炫飞下山去采买。刘涛并不在一个集市将所需东西买全,而是跑了四个集市购买。 炫飞以为刘涛是货比三家才这么做的。其实刘涛是不想让人知晓他们一次购买了这么多的东西,以免让人引起注意和怀疑。 他和炫飞无法一次将这么多的东西都搬到山上。 刘涛正在犯愁呢?公子清浅和柔心下山了。 “你们把盈盈自己留在家里?”炫飞的眉毛立了起来。 “在这儿呢?”柔心侧过身子,盈盈正在她后背的竹篓里吃小拳头呢! 公子清浅四人一起将刘涛和炫飞置办的东西弄上了山。 “车子藏好了么?”公子清浅询问刘涛。 “放心吧!”刘涛开始往仓房里搬东西。炫飞喝了一杯水后也去帮忙。 “这回他们找不到我们了吧!”炫飞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柔心递给他一块巾帕。 “我们只能躲一时。”公子清浅从柔心身后的背篓里抱出了孩子。 “谁这么厉害?公子瑾阑也出不来!”炫飞的神情间有些疑惑。 “罗坤!”公子清浅说出了名字。炫飞不吭声了。他听说过罗坤,也晓得他的本事。 罗坤听说有人出重金让他去寻公子清浅。他婉言谢绝了。 来人去找明正堂的堂主李焕。他告诉李焕,这事儿推不得,否则明正堂将无法在京城立足了。 李焕一听便知来人的来头不小。他去见罗坤,晓明厉害关系。 “你可知他要寻谁?”罗坤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却又放下了。 “公子清浅已经不在是当年的京城第一公子了!”李焕走到了罗坤的身边道。 “官虽然不当了!可是他的智慧不会消失。况且侯府也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我们收钱办事,没有违反行规。就算老侯爷也得遵守这道上的规矩!”李焕的话虽没错,但是他的心里也是很打怵的。 “这单子生意不做,以后就没得做了!”公子瑾阑府办事的王管事霸气地道。 罗坤知道无法推脱了。他只能接了这烫手的山芋。 公子瑾阑派人给罗坤送去了公子清浅这几年外出所去过的地方的详尽资料。 罗坤画了一张只有他能看懂的图。他从中推算出公子清浅去武陵郡取宝回京,然后去边关打仗这两条主线。 罗坤开始准备行程的安排。他只带了他的助手张重。 途安收到线报,罗坤已经准备出发了。他立刻带府里的侍卫将宫池派来监视公子瑾阑府邸的人一举抓获。 可是那三个人抵死也不说出宫池所住的地方在哪里。 公子瑾阑去了地牢。那三人被蒙了眼睛,只听到一种冷的彻骨的声音传来。 “我们是想帮你们的!说出他的住处,我们有消息要递给他!”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你把消息告诉我!我替你传递!”其中一人叫道。 “你出去传话,我们跟着你不一样能找得到么?” 那人不言语了。公子瑾阑的话不无道理。可是他为什么不偷偷跟着自己,而偏偏要言明呢? “想好了就回话!”公子瑾阑有些不耐烦了。 “枫炎!杀了他左边的那个人!”公子瑾阑怒道。 枫炎掐住了说话那人身边的一个人的脖子。那人脖子被掐,手抓住了说话的人的手臂。 “不要说!”被掐的人从嗓子里挤出三个字。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人也倒地而亡。说话的人垂下头,一声不吭。 “还不说?”公子瑾阑的眉毛挑了一下。 “我们死也不会说的!”说话那人右边的人伸手去抓自己眼睛上的蒙布。公子瑾阑一掌击毙了他。那人口吐鲜血,重重地倒下了。 “你可就没有他们那样的幸运!”公子瑾阑走向说话的那个人。 “你们真的只是想给我们消息?”那人哆哆嗦嗦地后退道。 “是!” “那你为何要杀他们?”那人退到了墙根处。 “他们不识时务!”公子瑾阑冷笑。 “公子!”途安走进了地牢。 “说吧!”公子瑾阑转身看向途安。 “罗坤可能已经知道公子清浅的下落。他的马车已经出发了。”途安看了被蒙着眼睛的那个人一眼。 “我带你们去!”那人一听公子清浅的名字,便知道眼前的这些人确实也在寻他。 宫池这几日也搜集到了公子清浅近年来的落脚点。但是具体他会去哪里,宫池还没有头绪。 “参见副阁主!”那活着的人引着戴着面具的公子瑾阑和枫炎来到了宫池住的小院。 “他们是何人?”宫池心中虽然恼怒,但是他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罗坤已经有了公子清浅的下落!你跟着他便能找到你想找的人。”公子清浅见宫池其貌不扬,脸上已经有了鄙夷之色。但是他戴着面具,所以宫池并未看出来。 “为什么帮我?”宫池眯着眼睛看着戴着面具的公子瑾阑。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沿途我会传信给你!”公子瑾阑漠然看着宫池。 “什么条件?”宫池可不傻。 “杀了公子清浅!”枫炎握着剑柄道。 “阁下应该是……”宫池的话还未说完,枫炎的剑已经指向了他的咽喉。 “行!成交!”宫池站着没动。他身边的李靖山却拔出了剑。 枫炎瞥了一眼李靖山,他的剑已经入鞘。然后他跟着公子瑾阑离去了。 “李靖山!带上所有人出京!”宫池要去跟着罗坤,所以他要马上行动,以免把人跟丢了。 罗坤坐在马车里前往边关。公子清浅住在边关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他在那里相助七皇子时,二皇子曾派人去寻找过,却空手而归。这引起了罗坤的兴趣。 罗坤和李重沿途很少停车。夜里他们就睡在马车里。 宫池等人骑马,所以很快根据公子瑾阑提供的画像跟上了宫池的马车。 张重很快发现了有人跟踪。他将此事告诉了罗坤。 罗坤却并不在意。有人花重金请自己追踪公子清浅,他们自然也不会闲着。 “有他们跟着更好!我们只负责找人,其他的事与我们无干!”罗坤实在是不想与公子清浅为敌。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三皇子的势力是何等的弱,却依旧能坐上皇位。就凭这一点,罗坤就甘拜下风。 “公子!前面就是义阳郡!”张重驾着马车进了义阳城。 “寻一处客栈休息、洗浴!”罗坤掀开了小车窗看向外面。 时值正午,阳光正炽,晃得罗坤有些睁不开眼。 张重找了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客栈停下了马车。他等了半天也不见伙计来牵马。这是什么情况?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放弃追查 张重走进客栈,看到客栈老板坐在桌台后打瞌睡。 “老板!不做生意了么?”张重用手指敲了敲桌台。 “哦!我们这有上好的客房!不知是几位哪?”老板费力地站了起来。他实在是太肥胖了,他坐过的椅子发出“吱嘎”的声响。 “两间上房!”李重付了定金。 “公子得自己将马车拉到后院了。今天义阳郡守鲁公的女儿办满月宴,几乎全城的人都去吃免费的流水席了!”老板用他那肥厚的手掌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台解释着。 张重这才知道为什么不见一个伙计了。他出去跟罗坤一说。罗坤让他将马车拉到后院。然后两个人去了义阳郡守的府邸。 鲁公的府门前整整一条街都是吃客。罗坤上前一看,菜肴十分的丰富。 “这鲁公倒底是有钱哪!”罗坤说着坐下吃饭。 “有钱的人多了去了!那也得舍得花不是?”罗坤身边吃席的老人听了他的话回道。 “也是!不知老丈可曾看见鲁公女儿的媒人公子清浅?”罗坤探问道。 “那可是个大人物!幽京的英雄啊!不过据说他回京了,再没回来!”老丈一脸的敬仰之色。 他果然没在边关。罗坤吃了一口菜暗暗地思量着。 “公子!我们还找吗?”坐在罗坤斜对面的张重小声问道。 “既然来了!就找一找吧!”罗坤想找到公子清浅在边关的落脚点。 这流水席里免不了有官兵。张重在罗坤的授意下给一个看起来官职不小的军士倒酒。 那军士本就喝得有些多,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张重问他公子清浅在边关是否有私宅。那名军士摇了摇头说:“他倒没有!原统帅七皇子在西山倒是有个小筑!” 张重待细问,那军士竟然醉趴下了。张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罗坤。 “这就对了!”罗坤起身和张重回客栈。罗坤和张重泡澡时,张重问罗坤什么时候去小筑。罗坤说不去了,明日去武陵郡。 张重问为什么不去了?罗坤说公子清浅不在那里。 武陵郡依然人多。罗坤的车马在街道上缓慢地行进着。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一家客栈门前。客栈的伙计赶紧将马车拉到后院停放。 罗坤二人住进了客栈。宫池等人住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小客栈里。 “他们为什么到了边关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来到了武陵郡?”李靖山问坐在罗坤住的客栈对面的酒楼的宫池。 “他认为公子清浅不可能在边关。”宫池吃着花生米,喝着酒。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客栈的门口。 罗坤在客栈里美美地睡了一觉。他起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去对面酒楼吃一顿!”罗坤带着张重进了客栈对面的酒楼。 他们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吃了起来。宫池和李靖山走下楼来。 罗坤瞥了一眼宫池。他从宫池的佩剑和钱袋的料子看出他是临国人。 宫池走到罗坤的对面施礼。罗坤请他坐下来一起喝酒。 宫池本就有意和罗坤谈一谈,遂坐了下来。李靖山立在了宫池的身后。 店伙计添了碗筷。罗坤和宫池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宫池切入正题。 “我知道阁下去寻什么人。我也正在找他。我们的目的一致,不如同行如何?” “阁下来自临国的明心阁吧!你觉得我会和你一起么?”罗坤一语道破了宫池的身份。这令宫池心下一惊。他遂问道:“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是临国人就不必说了。你的物件出卖了你。而来幽京寻公子清浅的只有临国的六皇子。他要找人,必定是临国有名的密阁。也只有他能请得动密阁的高手。” “不愧是神捕!在下自愧弗如。”宫池端起了酒杯。 两人喝着酒,便不再说话。李靖山却着急了。罗坤并不想和副阁主同行,那么他还能帮着找公子清浅吗? “再喝就醉了!”罗坤按住了酒杯口。宫池提着的酒壶只好放下了。 “罗神捕受人所托寻人,自然是不能不办事!而你们又同是幽京之人。将来遇到了不免尴尬。如果我们同行,找到人之后,你可回避,剩下的事由我来做不好么?”宫池的话句句在理。 “话虽如此,但我好歹也是幽京人。”罗坤起身和张重走了。 “他不识好歹!我去教训他一下!”李靖山转身欲走,却被宫池叫住了。 “他既为神捕,想必功夫不差。他身边的张重也是习武之人,且不可莽撞。” “那我们怎么办?”李靖山回头问宫池。 “继续跟着吧!”宫池的如意算盘落空,还被人看破了身份,心里不免怅然。 罗坤回到了客栈就进了自己的屋子。他现在左右为难。人不能不找,但是宫池明显就是要杀公子清浅。而公子清浅曾苦守边关,深得士兵和老百姓们的敬重。他要是因为自己找到他的踪迹而被害,那自己岂不成了临国的帮凶? 罗坤将自己关在客栈里待了两日。最后他带着张重返回了京城。 这下可把宫池气坏了。他发了一通脾气,然后转念一想:他既然来了此地,就说明公子清浅就在这周围。我就不信离开你罗坤不行! 罗坤回了明正堂将情况和堂主李焕说了。李焕叹了口气道:“等雇主找上门,我们退了这定金就是!” 公子瑾阑听途安前来禀报说,罗坤回京了。他便知道一定是宫池露了底儿。 “怎么办?”途安问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阴沉着脸没吭声。现在他不能出面去做这件事。否则此事败露,他这个大司马恐怕会被扣上勾结外敌,意图谋杀功臣之嫌。 公子瑾阑当夜去了明鸿院。风尘子听说公子瑾阑来了,她换了新衣前来迎接。 “有事么?”风尘子坐在了公子瑾阑的对面问道。 “我和公子清浅是宿敌!但是我要是出手,难免会被人扣上种种罪名!”公子瑾阑开门见山道。 “我有什么理由呢?”风尘子浅笑。枫炎瞅得呆了。这女人生得怎么如此之美艳? “这是重金!你总会想出名目的。”公子瑾阑示意枫炎送上礼盒。 “可以!但是你得陪我一夜!”风尘子依旧笑靥如花。 公子瑾阑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寒凉。风尘子站起身用扇子掩住口鼻道:“说句玩笑话,何必当真!只是我这明鸿院以后可就仰仗你了!” “行!”公子瑾阑一刻都不想多待了。他起身就走。枫炎赶紧跟了上去。 风尘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公子瑾阑!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她打开了礼盒一看,里面除了价值连城的珠宝之外,还有一封信简。 信简上讲明了雇佣罗坤的事儿。原来罗坤不干了!怪不得他会来找我!可是我怎么才能让罗坤继续追查公子清浅的下落呢?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手段狠辣 明正堂的正厅内坐着两个人。他们是明鸿院的风尘子和公子瑾阑府的王管事。 王管事为公子瑾阑打理生意场上的事儿。他通常在外面跑生意,并不去公子瑾阑的府邸。所以没人知道他是公子瑾阑的人。 公子瑾阑的生意和其他士族子弟一样,挂的都是别人的名头。 明正堂的堂主拿了契约和礼盒来到了正厅。他看到明鸿院的风尘子先是吃了一惊。 “李堂主这是何意?”风尘子看到李焕将礼盒放到她面前的几案上便问道。 “你的这单生意做不了!定金如数奉还!”李焕将契约放在了王管事的几案上。 “明正堂已经接了我这单生意,现在却反悔了?难道不怕以后没得生意做么?”风尘子的脸色变了。 “明正堂做的都是良心活!你的这单生意将会使我明正堂陷入绝境!”罗坤背着手走进了正厅。 “是么?天宝年四月,你追踪一个江湖刀客,致使他的全家老小一十三人殒命!同德二年,一逃犯因冤逃狱,结果被你追回判了斩刑!……”王管事拿着途安给他的书简如炒豆般地念着。 “够了!”罗坤觉得自己犹如针芒在背。这些都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他追踪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否则他也不会去。就如这次的事儿,他已经知晓原委和后果,所以只能放弃任务。”李焕替罗坤辩解道。 “阁主!不好了!小公子不见了!”一个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李焕“嚯”地站了起来。 他前三个孩子都是女娃,直到四十岁才得个儿子。孩子突然不见了,他焉能不急? “他在后院玩耍。我去给他拿东西,回来时只看到他的木马。我们找遍了整个明正堂,也找不见小公子。”丫头抹着眼泪道。 李焕听了愣愣地跌坐在椅子上。罗坤的眼睛盯着明鸿院的风尘子。 “是不是你做的?” “我不就在你面前?”风尘子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 “说不定掉到井里了也未可知!”王管事显然是知情的。敢跟公子瑾阑作对的没有几人!他心里暗道。 “罗坤!我可就这一个儿子!”李焕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你们就不怕我报官?”罗坤拍了一下几案叫道。 “我们可都什么也没做呀!”王管事故作惊讶地摊开了双手。 “你!”罗坤一拳砸趴了几案。 “算了!你若就是不想做这单生意!我们去找他人!”风尘子站了起来。 “慢!”李焕不能不管儿子的死活。他走到罗坤的面前跪下了。 罗坤想要扶起李焕,怎奈李焕死活不起来。罗坤转身长叹道:“我罗坤该有此劫!” 既然罗公子想通了,那么我们就静候佳音了! 风尘子和王管事一起走了。李焕爬了起来拱手道:“多谢!你的这个情我记下了!”然后他走出了正厅寻儿子去了。 罗坤紧握着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了。为了堂主的儿子,他必须去做这件事。也许公子清浅会理解自己的难处。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定然有脱身的法子!思及至此,罗坤打起精神,稳步出了正厅的门。 宫池找遍了武陵郡的大街小巷,没有人识得画像上的人。 正在宫池寝食难安之时,公子瑾阑的人送来了密简:罗坤已经在来武陵郡的路上了。你们暗中司机行事。公子清浅身边有个用毒高手,需提前做个准备!必要时用柔心做要挟,逼死公子清浅! 这个公子瑾阑真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宫池觉得自己的后背直冒凉气。他想的是自己一旦杀了公子清浅,那公子瑾阑会不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公子清浅想必更厉害!不然怎么可能活得这么久?宫池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但是他已经没了退路,且走一步看一步了。 荆州的翠屏山上,公子清浅和柔心坐在院子里的桌子前打着糕粉。 柔心粉嫩嫩的小拳头用力握着杵捣着瓦盆里的粉。公子清浅的手上和鼻子上都沾着白粉,他拿着杵生硬地碾着。 “我来吧!”柔心看着公子清浅笨拙的动作和他鼻尖上的白粉忍住笑道。 “你看你爹的鼻头都白了!”炫飞抱着孩子走过来笑了。 孩子看到公子清浅,张着小手让他抱。公子清浅抽出手帕擦了擦鼻子和手,然后起身抱过了孩子。 风尘仆仆的刘涛走进了院子。他看到夕阳下,公子清浅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真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一刻。 “怎么样?”公子清浅看到了刘涛。 “公子!罗坤和宫池见了一面后回京了。但是不知怎的,他又回来了!”刘涛施礼道。 “定是公子瑾阑背后做了手脚!你当初一定是这儿出了毛病,才推举他任大司马。现在他不但不领你的情,还反过来要你的命!”炫飞指着自己的头叨叨起来。 “我推举他任大司马是为了我自己!他当然不会领情!”公子清浅倒了一杯茶给刘涛。 “你到现在还替他说话!人家都把刀架到你的脖子上了!”炫飞愤愤地瞪着公子清浅道。 公子清浅怀里的盈盈吓得哭了起来。柔心擦了擦手,从公子清浅的手里接过孩子哄着走进屋里。 “刘涛!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道。 “明白!只是他们会不会发现宝藏就在桃源?”刘涛将剑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他坐了下来。他为了监视宫池的一举一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提前通知兰儿!你先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公子清浅看着刘涛的黑眼圈就知道他很是辛苦。 “好!”刘涛觉得自己有些疲累,就走进了炫飞的屋子里。 “炫飞!”公子清浅伸出了手。 炫飞不情愿地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公子清浅。 “把他给刘涛!欠你的以后还!”公子清浅说完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屋子。 “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炫飞的嘴永远不会说好话。 公子清浅的脚步滞缓了一下,然后他觉得自己的步子变得沉重起来。 “腿又不舒服了吗?”柔心已经哄睡了孩子。她看到公子清浅步伐缓慢,便心急地问道。 “腿好了,心伤了!”公子清浅的声音虽然不大,坐在院子里的炫飞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这有刀,放点血就好了!”炫飞的心里还是有气。 “炫飞!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柔心扶公子清浅上床后,走到院子里道。 “明明是死对头,却在关键时刻心慈手软!”炫飞拿起杵击中院外的一棵树。 “他是治国良才!公子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刘涛被炫飞吵的难以入睡。他走到门口倚着门框替公子清浅辩驳。 “没你事儿!睡觉去!”炫飞手中的银票飞向了刘涛。 刘涛接了银票揣在怀里。他身上的银钱的确是不多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需要银钱的。虽然线上的兄弟都不太计较,但大家都是需要养家糊口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重情重义 刘涛下了山,来到了荆州城。 刘涛在荆州城里有两个曾在密简司做暗线时的属下。 公子清浅的密简司暗线被解散后,方兴文回到了家乡荆州娶妻生子了。寥成恺则是继承了父亲的产业,经营几家兵器铺子。 刘涛去了寥成恺的兵器铺。一个身穿打铁服的方脸汉子正在看老铁匠迟云海打一把刀。 刘涛见刀淬了水,便没有吱声。老铁匠迟云海拿着铁榔头狠命地砸着刀身。随着刀体的冷却,迟云海开始轻轻地捶打起来。 老铁匠停了手。他将刀竖了起来,刀光程亮,在阳光下格外的晃眼。 老铁匠吃云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但是这笑容很快消失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刘涛的脸上。 寥成恺回头一瞧,一抹惊喜划过他的眼眸。 “你怎么来了?快到里面坐!”寥成恺也顾不得那把刀了。他将刘涛让进了后院的屋子里。 刘涛坐在桌子后喝着寥成恺递过来的茶默不作声。 “有什么事就说吧!谁叫我们以前是好兄弟呢?”寥成恺快人快语。 “临国有个叫宫池的人想杀我们公子。京城明正堂的罗坤也接了这个活儿!”刘涛放下茶碗注视着寥成恺。 “要我做什么?”寥成恺目光炯炯地看着刘涛。 “将公子在武陵郡所做的一切透露给他们!”刘涛拿出一块画有公子清浅去过的地方的巾帕推到寥成恺面前。 “你的意思是……”寥成恺琢磨不透刘涛的用意。 “转磨!”刘涛说了一句行话。 “懂了!走!去我家!”寥成恺换下了衣服,然后带着刘涛去了他在荆州城南的宅院。 寥成恺的宅院四进八间,十分的敞亮。刘涛却没有有看到他的家人。 “你还没成家?”刘涛坐在客厅的几案后询问道。 “我父母先后故去。我经手的生意也不熟,那事儿就搁下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寥成恺的仆役们开始上酒菜。 刘涛和寥成恺喝酒叙旧,直到深夜。 寥成恺第二日带着刘涛去了他家在武陵郡的兵器铺子。 刘涛这下可算是大开眼界了。寥成恺家的兵器铺很大,里面的各种兵器应有尽有。 “怎么做?”寥成恺看着手里的宝刀问刘涛。 “先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再做打算!今夜我们去罗坤住的客栈!”刘涛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柄镶着红宝石的剑。 “喜欢就送你!”寥成恺放下宝刀看着刘涛道。 “我们去休息一下吧!”刘涛放下了那柄宝剑。在他看来,只要剑术好,树枝也能克敌。所以刘涛的剑术造诣很高。 寥成恺虽然长得高大,但是他的轻功十分的了得。这令刘涛对他刮目相看。 他们二人经过探查得知罗坤住在了湘山客栈。刘涛二人在夜里飞檐走壁地来到了罗坤住的客栈窗外。 罗坤屋子里的烛火并未熄灭。他正在看自己根据公子瑾阑提供的线索画得一张图。 刘涛用眼神示意寥成恺。寥成恺会意地点点头,然后他来到了罗坤的屋门外。 “谁?”罗坤起身走到屋门口推开了房门。他并未看到人影。 刘涛已然到了屋里,看到了罗坤绘制的那张图。他惊讶地发现,这张图与自己给寥成恺看得图十分的相似。 “公子!什么事?”住在罗坤隔壁的张重走出房门询问。 “也许是我听岔了!”罗坤回到屋里坐在了几案后。 刘涛和寥成恺回到了兵器铺。他们住在了一间客房里。 “有收获吗?”寥成恺看着正在洗脸的刘涛问道。 “这个罗坤的确名不虚传。我给你看得那张图,他已经有了。不过这倒省了我们的事了。”刘涛先前还愁怎么把图给罗坤呢? “你从来就没替自己做打算?”寥成恺觉得刘涛有些可惜了。 “跟对了人,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刘涛上床睡下了。他自从跟了公子清浅,就觉得自己有了人生的价值。 公子清浅的所为在当时人人为了家族利益争个头破血流的士族子弟中是难得的。他为了朝堂、为了百姓,为了幽京默默地做事,从不计较官职品位的高低。 在功成之后,公子清浅能急流勇退,不贪恋名利,这份情怀是无人能及的。他举才而用,宁愿放下个人的恩怨,这份胸怀也是世间少有。 更令刘涛敬佩的是,他居然能安于贫寒,从不抱怨分毫。 他唯一的私心就是得到柔心。他做到了,也为了这份情放下了一切。 他虽在山野,却依旧心系家国,不惜冒险取得宝藏,解决了国库空虚的难题。他也为了守护幽京,不顾一身伤残坚守边关,指挥边关将士奋勇杀敌。 刘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人,他怎么能不敬,怎么能不拼死守护呢? 公子清浅此刻正躺在床上想着刘涛应该到了哪里,在做些什么。 刘涛自从进了密简司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他聪明、机智,为人仗义、正直,是个难得的好下属、好兄弟。这次不得不连累他了!公子清浅在心里暗自叹息。 罗坤五更天便醒了。他坐在床边细细地琢磨了一下昨晚的事,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公子!今天我们去哪里?”张重向来敬重罗坤。 “乘船游江!”罗坤和张重在一家面馆吃了面后就出门了。 罗坤坐着竹筏沿着澄水河畔前行。公子瑾阑的密简上有公子清浅游澄水的提示。虽然密简上并未说明公子清浅游澄水的目的,但是他是有可能在此地隐居的。 这里山清水秀,环境清幽。罗坤已经陶醉在这风景如画,水清天蓝的美景之中了。 “公子!那边有个村子!”张重撑着竹篙道。 “去看看吧!”罗坤神情愉悦地站起身来。竹筏还未停稳,罗坤已经飞身到了岸边。然后他并未进村子里,而是立在水畔看着水流后面的船只。 宫池的船出现了,这在罗坤的意料之中。但是后面的竹筏有的是渔翁;有的是观赏景色的游人。他并未发现停下来的船和竹筏。 “你在看什么?”宫池的船靠岸后,他走向了罗坤。 “本以为还有他人,不想是你!”罗坤现在无法判断昨夜潜入他屋子周围的人是谁?他将矛头指向了宫池。 “罗公子好像有所指啊!”宫池听出了罗坤的话外之意。 “昨夜有人潜入我屋门前!”罗坤看着河水淡淡地道。 “原来你到这里是为了这个!”宫池显得有些失望。 “也不全是!”罗坤转身走向了他身后的渔村。 “跟吗?”站在宫池身边的李靖山询问道。 “已经来了!走吧!”宫池举步寻着罗坤的足迹前行。他知道自己只要跟着罗坤迟早有一天会寻到公子清浅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修习功法 刘涛的竹筏其实就跟在宫池的船只后面。他和寥成恺戴着斗笠,一个手持鱼竿钓鱼,另一个撑杆划着水波。 他们看到了罗坤和宫池先后上了岸。岸边的渔村里已经安插了他们的人。 刘涛和寥成恺回到了武陵郡的兵器铺子。他给公子清浅飞鸽传书,汇报了罗坤和宫池的行踪。 公子清浅坐在屋外的竹椅上看着帛条上的消息,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爹的笑容太有魅力了!”炫飞抱着小盈盈倚在院中的桌子上道。 海盈盈看着自己父亲的笑脸也咧开嘴笑了。炫飞突然觉得她的笑容和公子清浅的一模一样!他不禁呆住了。 “我们喝酒!”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回过神来。 “柔心!”炫飞冲屋里喊道。 “我听见了!酒在地窖里。”柔心他们挖了一个地窖储存东西。 晚饭很丰盛。柔心给公子清浅和炫飞的杯子里斟满了酒。 “什么事这么开心?”炫飞仰脖喝干了杯中的酒。他怀里的小盈盈伸出雪白的小胖手抓住了他的酒杯。 “他们正按我布的棋局走着!”公子清浅呷了一口酒道。 “这个你擅长!”炫飞轻轻地从小盈盈的手里拿过酒杯。 柔心走过去接过孩子。炫飞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不是说我们莫负好光阴吗?”柔心曾因为听到罗坤在寻他们而忧心不已。 公子清浅劝解她说,要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莫负好光阴。 “柔心说得对!今朝有酒今朝醉!”炫飞又干了一杯。 “我的腿应该无大碍了吧!”公子清浅也喝尽了杯中酒。 “不能用蛮力!”炫飞知道公子清浅为什么问这个。如果宫池等人找到他们,势必要有一场大战。 “到时候你护着孩子,我可以的!”柔心抬眼看向公子清浅。 “嗯!柔心的功力大涨,应该能应付他们。”自从上次柔心用炫飞试剑后,炫飞才知道柔心的功力已经今非昔比了。 “从明天起,你们都得用心练功了。恐怕届时不止宫池的人会来!”公子清浅的话虽然没有挑明,但是柔心知道他说的是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江湖势力之大,柔心是知道的。她咬了一下嘴唇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除非……”公子清浅的眼眸看向了远处。 “你有其他办法?”柔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走一步,看一步吧!”公子清浅并未说明他的想法。 “别问了!喝酒!”炫飞给公子清浅的酒杯倒满了。 柔心怀里的小盈盈使劲儿把小手伸向炫飞。炫飞不禁乐了。 “你也想喝酒?” “没正形!”柔心抱起小盈盈起身回屋去了。 “你的火毒掌练得怎么样了?”公子清浅捏着酒杯看着炫飞。 “已经达到了三层功力!”炫飞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道。这些日子他跟着公子清浅东跑西颠的,早就把功给搁下了。 “别喝了!练功去!”公子清浅按住了炫飞正要拿酒壶的手。 “再喝一杯!就一杯!”炫飞可怜兮兮地道。 公子清浅看着炫飞乞求的目光松开了手。炫飞赶紧喝了杯中酒,然后倒了满满的一杯。他满意的一口喝了。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去睡了!明早练!” 公子清浅看着炫飞懒散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他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子! 一大早,公子清浅就将炫飞喊醒,让他和柔心一起练习功法。 柔心的凌霄功法很是厉害。炫飞打不过她,所以不敢偷懒,不然柔心就会用凌霄掌教训他。 每天看孩子的事儿就落到了公子清浅的身上。好在小盈盈不哭也不闹,很是乖巧可爱。 树叶飘落时,公子清浅接到了刘涛的飞鸽传书。 公子清浅展开帛条一看,罗坤和宫池二人已经查到了兰儿的住处。不过兰儿接到刘涛的信儿提前躲进了桃源之内,所以罗坤等人扑了个空。他们在那里沿河寻了几次,最后去了洞庭。 “刘涛不会被发现吧!”炫飞抱着小盈盈凑过来道。 公子清浅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烧了那帛条。炫飞鼓着腮帮子使劲地一吹,灰片便飞上了天。 炫飞怀里的小盈盈“咯咯”地笑了起来。公子清浅抱过她也开心地笑了。他那爽朗的笑声在竹林和山间回荡着。 转眼间,秋去冬来。 京城的公子瑾阑府邸开始采办冬日的碳和置办过冬的吃食、用具等。途安正在后院忙得不可开交时,枫炎传他去公子瑾阑的书房。 途安一走进公子瑾阑的书房,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公子!”途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季谨言和他的伴童管邾,然后给公子瑾阑施礼。 “他们二人连树上的麻雀都逮不着,你说该怎么办?”公子瑾阑一边拿着朱笔批阅着公文,一边问道。 “啊?”途安愣住了。原来是公子瑾阑亲自调教自己儿子的功法,不曾想三个月了,季谨言的轻功进展缓慢。公子瑾阑又是个急脾气,所以他唤来了途安。 这季谨言是老爷子的心尖儿肉,打也打不得,罚也罚不得的。途安的脸上现出了冷汗。 “怎么?你想袒护他们?”公子瑾阑抬起头冷冷地瞅了途安一眼。 “属下亲自教他们捉麻雀!”途安急忙回道。 “行!一个月!”公子瑾阑放下笔,合上了书简。 “是!”途安硬着头皮应下了。 “既然有途总管给你们做担保,我就暂且饶了你们一回!”公子瑾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多谢途总管!”季谨言和管邾迅速地爬起来就走。 “属下告退!”途安也退下了。他看了看站在树下的季谨言和管邾叹了口气。遇到这样的爹,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跟我来!”途安将季谨言和管邾带到了后院练武场。 “你爹都教你什么了?”途安站在九根木桩前看着季谨言。 “内功心法。”季谨言恭敬地回道。 “练得怎么样?” “已经能运用气息了!”季谨言谦逊地道。 季老爷子从季谨言五岁便开始教他调息和气聚丹田之法。他用了两年时间,为季谨言打下了良好的内功基础。 公子瑾阑虽然只教了他三个月的内功心法,他小小的年纪,内力已经达到了第三层。 “这是九根木桩。也是九宫步的基础功法。看我给你们演示一遍!”途安飞身上了四尺高的木桩。 季谨言和管邾的眼睛紧盯着途安的双脚。途安的步伐灵动,越走越快……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夫妻分离 公子瑾阑将朝堂整治了半年,然后他开始放权。 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左相梁子成开始接替他管理朝堂事务。朝务井然有序,谢含也被三皇子请到朝堂之上,恢复了职位。 公子瑾阑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他开始关注罗坤等人的动向了。 “公子!梁子成来访!”枫炎在书房门口禀报。 “请!”公子瑾阑对这个梁子成很看重,因此便敬他三分。 梁子成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施礼道:“今日登门拜谢提携之恩!” “你如何谢我?”公子瑾阑见梁子成两手空空便冷嘲道。 “你这大司马府无所不有。上至金银珠宝、古玩器皿,下至龙珠、沉香……” “行了!坐吧!”公子瑾阑素知他清贫,家无长物,也不与他计较了。 “不过我略备薄礼,请笑纳!”梁子成将自己珍藏多年的龙骨扇恭敬地送到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之上。 公子瑾阑瞥了一眼,心知此扇价值不菲。他指了指茶桌,梁子成躬身又施一礼,走到茶桌旁坐下了。 “你可知罗坤?”公子瑾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问道。 “此人追踪之术的确厉害!但是他未必能斗得过公子清浅。”梁子成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茶杯。 呵!他倒是不简单哪!我在京城所做之事,他恐怕都知道了!公子瑾阑有些气不顺起来。 “您要是不亲自出马,恐怕不成!”梁子成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这茶的确比家里的茶好喝!梁子成的神情有些恬然。 “枫炎!左相走时给他带上府里上好的茶叶。”公子瑾阑冲书房门外的枫炎吩咐道。 梁子成一听,赶紧起身告辞。枫炎带他去后院拿茶叶去了。 公子瑾阑信步走到后院的练功场。他看到自己的长子季谨言正在木桩子上走九宫步。途安在桩子下点拨着他。 季谨言本来走得好好的。可是他突然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的脚下乱了起来。 公子瑾阑皱着眉头走到途安身后抽出了他腰间的鞭子挥向季谨言的脚下。 季谨言险些被打中。他不得不快速地移动步伐。 公子瑾阑看到季谨言在木桩上越转越快时,才罢了手。他将鞭子扔给了途安道:“到我书房来!” 途安收了鞭子对季谨言道:“好好练!” 途安跟着公子瑾阑到了书房,然后他素手而立。 “罗坤到了哪里?”公子瑾阑将龙骨扇推到了一边。 “岐山!”途安谨慎地答道。 “又没叫他寻宝!他去那里作甚?”公子瑾阑对罗坤有些失望。 “他也许是在找线索!”途安知道罗坤也不容易。 “恐怕是宝藏比公子清浅更有吸引力吧!”公子瑾阑的脸色如同外面的天气一般有些阴冷。 “请公子吩咐!”途安知道公子瑾阑必有话要说。他们二人相处久了,必然知道对方的心思。 “通知罗坤,别中了公子清浅的计!”公子瑾阑啪地打开了梁子成送给他的龙骨扇。 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罗坤收到了密信后才恍然大悟。他在渔村里所得到的消息恐怕都是公子清浅故意为之! 罗坤和宫池终于坐在了一张桌子上用饭。罗坤看信时的脸色阴晴不定,使得宫池知道这信的内容一定十分的重要。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宫池忍不住询问。 “宝藏不在这里,公子清浅一定在武陵郡!”罗坤将信放在油灯之上焚毁了。 “你就不想知道这信来自哪里?”宫池挑了一下眉毛道。 “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久在京城的罗坤当然知道这个生存的法则。 宫池不言语了。他是临国密阁之人,怎么会听不懂罗坤的话呢?官场如此,江湖亦是! 罗坤回到客栈自己的房间后又拿出了那张图。他用笔划去了岐山。然后他盯着那张图出神。 “芳草兰庭”四个字映入他的眼帘。雇主送的信息中说公子清浅就在那里娶妻,还生活的了一段时间。他们因为被人追杀,躲进了后面的一座山里。 罗坤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公子清浅等人一定是翻过的那座山。 第二天清晨,宫池走出客栈看到罗坤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便知他探查的事有眉目了。 罗坤等人驾车去了“芳草兰庭”。他们看到那里已经开始建起了新的房舍,便去了后面的山前。 刘涛知道有些事情终究会来临。他回到了翠屏山,公子清浅的隐居之所。 公子清浅看到刘涛,心中一沉。他当然明白刘涛为什么回来了。 “公子!我们是否离开这里?”刘涛走到桌前看着公子清浅怀里的孩子问道。 “如果他们来了!你想办法引宫池单独来见我!”公子清浅手拿茶杯看向天边的云。 “我舍不得这里!”柔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公子清浅的身后。她搂着公子清浅的脖颈,把头埋在他的肩头低语。 “早晚得离开不是?”公子清浅放下茶杯摸了摸柔心的头安慰她道。 “我们能去哪里呢?”柔心的神色有些凄然。 “你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我自然有办法脱身!”公子清浅闭着眼睛道。 “好!记得来寻我!”柔心吸了吸鼻子道。她知道自己和孩子留下来便是公子清浅的累赘。 “你让她们去哪里?”炫飞走到桌边坐下质问公子清浅。 “随便去哪里都可。你和她一起走!”公子清浅睁开眼睛看着炫飞。 “那不成!你要是死了!她把孩子扔给我然后一抹脖子,我还得给你养孩子!”炫飞坚决不同意。 “我自己可以的!不过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柔心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心里一阵难过。她是为了让自己活着才故意说这番话的。 “好!我一定活着去寻你!走吧!”公子清浅抱起小盈盈亲了亲,然后递给了柔心。 炫飞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要给柔心。公子清浅给拦住了。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刘涛。 刘涛解下自己的钱袋递给了柔心。 柔心接过钱袋系在身上。然后她抱着孩子进屋去收拾东西。 “你真的放心?”炫飞有些舍不得小盈盈。 “为了孩子,她会好好地活着的。”公子清浅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欣慰。柔心倒底是成熟了。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般纠缠不清,也没有像她们一样啼哭不止。 柔心抱着孩子离开了翠屏山。她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时,已经想好了去哪里最安全。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化解危机 刘涛将柔心母女送下了山。他临走时问柔心去哪里。柔心摇摇头,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子清浅听了刘涛的话,不禁怅然若失起来。他明白柔心虽然没流一滴泪,但是她的心里在流血。 炫飞在竹屋附近布置了毒阵。公子清浅看着忙碌的炫飞和刘涛没有吱声。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公子瑾阑不会不告诉宫池等人要防备炫飞的毒。 公子清浅之所以没有阻拦炫飞布阵是因为不忍心使炫飞失去斗志。但是他没想到炫飞此次所用之毒无人能解。 三天后,刘涛从山下回来了。他告诉公子清浅,罗坤和宫池等人已经朝翠屏山方向而来。 “刘涛!你守在院门外,记得只让宫池一人进来!”公子清浅吩咐道。 “好!”刘涛走出院子,坐在了院门口的石头上看着通往山下的路口。 “我们做什么?”炫飞有些不安地看着公子清浅。 “站在我身后,一句话也别说。”公子清浅摸了摸茶壶。茶壶还是温的。 “我去温壶茶!”炫飞要去拿茶壶。 “不必了!他不敢喝!”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垂下了手臂。 公子清浅和炫飞闭目坐在椅子上等着罗坤和宫池等人。 两个时辰过去了,公子清浅三人并未等到罗坤和宫池。 “他们会不会不敢来了?”炫飞看着夕阳西下便道。 “他们不是不敢来,而是在做准备。”公子清浅看了一眼炫飞道。 “我饿了!”炫飞转身去了厨房拿出了一碟糕点。他知道公子清浅所说的是罗坤等人为防止他用毒而没有立刻上山。 公子清浅吃了糕点后,让炫飞给刘涛送去。炫飞把糕点递给了刘涛。刘涛只用两指捏了一块放到了嘴里。 “怎么跟个大姑娘家似的!”炫飞又开始皮了起来。 刘涛也不与他计较,他的眼睛继续看向路口。 炫飞端着盘子走到桌旁坐下了。他生性好动,要让他这么一直坐着简直是活受罪。 “我去屋里躺一会儿!等他们来了,记得叫我。”炫飞说完就去了他自己的屋里。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月亮的银辉洒落下来,为这寂静的山林增添了一点神秘的光感。 宫池做了充分的防毒准备后带着人上山。罗坤和张重远远地跟在了后面。他们发现有许多人在上山。 “公子!我们还去么?”张重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罗坤。 “去看看也好!不过我们不可插手!”罗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直坐在院门外树墩上闭目调息的刘涛猛地睁开了眼睛。 “公子!他们来了!不下五十人!”刘涛冲院里的公子清浅道。 “按我的吩咐做!”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这个公子瑾阑恐怕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宫池带着李靖山、何璇等人来到了公子清浅的竹院门口。 “公子请宫阁主一人进去说话。”刘涛施礼道。 “副阁主!不能去!”何璇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宫池抬手制止了何璇。他了解公子清浅其人的品性。 宫池独自一人举步迈进了公子清浅的院子里。 “请!”公子清浅坐在轮椅上伸出了手指着桌子对面的位子道。 “有礼!”宫池冲公子清浅施了一礼。 “阁下所为何事我已知晓。不过柔心现在不在这里。”公子清浅坦言道。 “公子今天要不说出她的下落恐怕……”宫池的手拍打着桌子缓缓地道。 “阁下应该幸运才是!如果你今天寻到柔心,那么我们两人的结果只怕一样!”公子清浅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虽然他不怕宫池等人,但是要杀了临国密阁之人,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宫池听了公子清浅的话沉默了良久道:“可有脱身之法?”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方有一条活路。”公子清浅轻轻地放下了杯子。 宫池站起身来拱手施礼后走出了院门。李靖山和何璇走近了宫池。 “我们回吧!”宫池拔腿向山下而去。 “炫飞!”公子清浅唤道。 炫飞从床上跳下地,然后冲出了屋门。他看到院子里只有公子清浅一人,不禁松了口气。 “启动阵法!”公子清浅冲身后的炫飞道。 “好嘞!”炫飞走到院门口冲刘涛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将引线拉起。林子里瞬间起了紫色的毒雾。 “不好!快走!”躲在林子里树上的罗坤和张重点着林间的树枝飞奔而去。他们提前吃了解毒丹。所以,他们跑出了毒阵后,只觉得头稍微有些晕眩。 林子里的江湖人士就没那么幸运了。在树上的还逃出来几个;在地上的人可就遭了殃。 炫飞的毒无处不在。一花、一草、一木,甚至一片叶子都浸了毒。 “公子!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刘涛见炫飞的毒阵起作用了,便问道。 “边关的西山小筑。”公子清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炫飞从竹林里牵出三匹马。公子清浅三人骑马向后山而去。 宫池等人下了山并未走。他们在等罗坤。罗坤和张重在山下看到了宫池。 宫池见罗坤和张重的嘴唇微紫,便知他们中了炫飞的毒。 “这是解毒药!”宫池从怀里掏出一瓶解毒丹递给了罗坤。 罗坤接过瓶子,拔出塞子将解药倒在了手里。他和张重一人一粒的服下了。虽然二人暂时已无大碍,但是却留下了隐患。 “公子清浅同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走?”罗坤不解地看着宫池。 “柔心不在山上!”宫池皱了一下眉头。如果罗坤将今天的事传出,那么公子瑾阑会怎么做呢? “有些事我只当没看见!我已经帮他们找到了公子清浅。至于他们有没有能力对付他,就不是我的事了!”罗坤的话使得宫池安心了许多。 “柔心没找到,我们无法回去向六皇子交差!所以只能暂时和你一起回京城再做打算。”宫池上了自己的马车。 罗坤和张重也上了自己的车子。他们一前一后两辆马车一同驶向京城方向。 罗坤一行过了洞庭便遇到了一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罗坤下车后看着那人。那人戴着兜帽,看不清长相。 “罗公子如果寻不到柔心,就不必回京了!”那黑衣人傲慢地瞅着罗坤。 “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们?”罗坤的宝剑已经出鞘。 “那就试试看嘛!”黑衣人掀开兜帽,他光光的头顶程亮。 “公子!我来!”张重提着刀冲了过去。 那人见张重的刀劈了过来,便闪身躲过。那刀带的风使得黑衣人暗暗吃惊。这人好大的力气! 黑衣人不敢大意,他手中现出了双刀。张重的刀法稳重。黑衣人的刀法却十分的诡异。他不与张重的刀正面相碰,却刀刀袭向张重的要害。 罗坤见张重无法赢过那黑衣人。他提着剑换下了张重。 宫池等人也下车观看。他们见罗坤的剑法逼退了那黑衣人也震惊不已。 黑衣人见自己无法拦住罗坤等人,便飞身潜入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我们走吧!”宫池欲上车,却被一冷笑声惊住了。 “找不到人就得死!” “什么人?”宫池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下遂惊骇不已。 李靖山一掌拍向左边的林子里。一棵碗口粗的树生生的断裂。 “好气力!不过你还是留着力气寻人去吧!找到柔心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有本事出来见真章!别躲躲藏藏的吓唬人!”李靖山吼道。 只听“啪”得一声,李靖山的额头顿时鼓起了红色的血包。 “鬼老竟然肯受人驱使!”罗坤知道今天要是不答应,那么他们恐怕是回不去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前往建宁郡 柔心牵着马,背着孩子从南面下了山。她要去建宁郡的大昭寺找他的结拜兄长魏无镜。 柔心沿着长江南岸骑马奔行了一天,来到了一座小镇。 东兴客栈的一个伙计懒洋洋地坐在门旁的石头上打盹。 “小哥!我要住店!”柔心牵着马走了过去。 “声音倒是挺甜,就是这一脸的麻子看了晦气!”这伙计的嘴够损的。 柔心听了眼里露出了怒意,但是她很快就平复了心态。她不能和这样的人置气。她要平安到达建宁,以免露了行藏。 “把马给我!进去吧!”伙计伸手拽过柔心手里的马缰,牵着马去了后院。 柔心住进了客栈里。她把背篓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抱出了孩子。 柔心喂饱了孩子刚想抱着她出门吃饭,就听到有人在询问:“见过这个女人没有?” “好漂亮的姑娘!只是无福遇见!”坐在那门口的伙计的声音响起。 “幸亏我化了妆容,不然可就惨了。”柔心抱着孩子拿出包裹里的干粮凑合着吃了。 柔心洗净了妆容,然后准备上床歇息。这时,有人来敲门。 柔心的心里有些慌乱起来。她披上衣服走到门前问道:“谁?” “最近夜里不太平,尽量不要出来走动!”客栈的伙计在门外轻声告诫。 “嗯!”柔心用手按着胸口怦怦直跳的心松了一口气。 柔心躺到床上时,她的心还未平静下来。你爹也不知脱险没有!柔心看着身边的孩子暗道。 夜深了,客栈的烛火都熄了。柔心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柔心被屋外的打斗声惊醒。她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天还未亮,寅时刚过。 柔心穿好衣裳,画了妆容,然后戴上兜帽,抱起了还在沉睡的孩子。她刚打开门,白天那伙计立在二楼的楼梯上转头冲她怒道:“不想死就赶紧回去!” 柔心只好关上了门。她出于好奇,将靠近楼梯的那扇窗户的糊纸撕开一小块儿,然后向外看去。 客栈的楼下好像有个白衣女子正在和一位赭衣人在打斗。 他们二人一直打到了楼梯上。客栈伙计立在了柔心的屋子门前。 柔心见那女子好像不敌的样子,便生了相助之心。她从刘涛给她的钱袋中拿出了一枚钱币弹了出去,正好击中那赭衣人的右肩。 “什么人?”赭衣人的动作一迟缓,便挨了白衣女子一掌。 赭衣人看向客栈的伙计。那伙计赶紧道:“不是我!” 赭衣人恼羞成怒,一掌击向客栈的伙计。他万万没想到客栈伙计居然和他对接了一掌。 赭衣人后退了两步。客栈的伙计却跌进了门内。 柔心赶紧过去扶起了他。赭衣人一掌逼退白衣女子,朝屋里迅速地瞥了一眼。 他看到柔心抱着孩子,便打消了疑虑。白衣女子的剑已经到了他的后胸。 赭衣人用双掌夹住了剑。白衣女子使足了力气也刺不下去分毫。 “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赭衣人喝道。 “休想!”白衣女子倔强地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赭衣人用内力震开了白衣女子的手。 白衣女子花容失色,转身欲逃。赭衣人的身法奇快地拦住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眼看着自己逃不掉了,便把心一横,想要自尽了事。 柔心眼疾手快,又弹出一枚钱币,击中了白衣女子的肘部。白衣女子的胳膊一麻,手中的匕首已经掉落在地。 赭衣人的眼睛向四处看了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客栈伙计的身上。 客栈伙计似笑非笑地望着赭衣人。白衣女子趁机跳下阁楼而去。 “又让她给逃了!这个害人精!”赭衣人气得一顿脚,飞身追去。 我不会救错人了吧!柔心怔怔地站在屋子里望着门口发呆。 “想不到你有如此好的身手!”客栈伙计边说边走出了柔心的屋子。 柔心见自己露了功底,便很快地离开了客栈骑马继续西行。 天气渐渐地冷了。柔心用自己的斗篷盖住了背篓。 背篓里的小盈盈被柔心用棉被裹着,她不能随意动弹,便咿呀地叫着。 “等到了前面的客栈就好了。”柔心的马依旧跑得飞快。 柔心在乌江口客栈下了马。客栈伙计将柔心引到了楼上的客房。 炫飞教了柔心简单的化妆之术,并且给了她几粒药丸。说是吃了药丸,她的脸上真的会起疹子。 柔心在客房里放下了孩子。她没敢洗脸便早早地躺下了。 没过多久,客栈楼下便传来了询问之声。柔心吃下了药丸,然后走到窗边上点破窗户纸看向外边。三个紧衣束袖的青年汉子走上了楼梯。 “你看准了她带着个孩子?”一个青年汉子问在前面领路的伙计。 “没错!孩子的哼哼声我听得清清楚楚。”客栈伙计点头道。 “可是这姑娘?”说话的青年汉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像。 “不是!这女子丑的很!”客栈伙计瞟了一眼那张画像摇摇头。 “大哥!恐怕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另一个头戴蓝头巾的汉子皱着眉头道。 “去看看!”先前那个汉子已经走到了阁楼之上。 柔心走到床边看了看孩子,然后她深吸了口气走到镜子前。 客栈伙计开始敲门。柔心强作镇定地打开了房门。 “不知几位找谁?” “就是她?”那个被称作大哥的汉子看到柔心的脸吃了一惊。 他手里的画像掉落在地。柔心帮他拾了起来。 “走吧!” “慢!”最后进来的瘦高个拦住了他的结拜大哥。 “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被称作大哥的汉子摇摇头。 “你把脸洗一下!”瘦高个儿盯着柔心道。 柔心不得不挽起袖子去洗脸。她的脸一碰到水就开始发痒。 难道是炫飞的药物起了作用?柔心用巾帕轻轻地擦干了脸朝镜子里一看,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的脸上布满了红色的疹子,十分的瘆人。 她刚一回头,那三个年轻的汉子扭头就出去了。 柔心看着自己的脸有些心伤。炫飞的药太厉害了,自己的脸还能恢复吗? 柔心这一宿根本就没睡好。她早上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都觉得厌烦。要是公子清浅看到我这模样,还会和我白头偕老,共度余生吗? 柔心出了客栈,骑着马慢慢腾腾地走着。她的心绪不佳,所以没有心情赶路。 乌江波涛阵阵,更引起了柔心的愁绪。柔心过了乌江,来到了一座山前。她下了马,掏出一张公子清浅给她画在锦帕上的地形图看了起来。 翻过这座山就是建宁郡了。柔心在山下将马卖了,然后她添置了干粮开始爬山。 当柔心来到山顶看到建宁郡的整座城池时,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路艰辛 柔心在山间走了两天才下了山。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一户农家的场院。 “姐姐你找谁?”一个扎着双髻的五六岁的小女孩歪着头看着柔心。 “香子!你和谁说话呢?”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大姐!我想在您这里歇歇脚。”柔心施礼道。 “坐吧!”那妇人看着柔心背上的孩子道。 香子拿了一把花生塞到柔心的手里。柔心坐在桌子前吃着花生。 “姐姐了脸是不是很痒啊?”香子爬上了凳子看着柔心的脸道。 “嗯!”柔心挤出一个微笑。这孩子天真可爱的很!柔心实在是不能冲孩子发火。她的脸已经不值得看了,而且还痒得很。这对一个爱美的女孩是致命的打击。柔心自己的心里也过不了这一关。 妇人端来了面饼和菜汤。柔心吃得很香。妇人看着柔心吃完后道:“我这女娃很是乖巧。不如您带她出去看看外面的风光?” “嗯!”柔心吃了人家的饭,不得不应下了。她觉得自己这脸,再带上个女娃,别人就更不会在意她了。 “外面很好玩吗?”香子天真地跪坐在凳子上看着柔心。 “嗯!”柔心喝净了碗里的菜汤。 妇人起身收拾东西去了。柔心看着香子问道:“你没有姊姊吗?” “有三个!还有一个小弟弟。他们跟父亲去了祖母家,明天才能回来。”香子有些不开心地答道。 柔心看着她那表情,便知道她其实也很想去的。也许是她的母亲留她在身边作伴吧。柔心放下背篓,抱出了自己的孩子。 香子见了,从凳子上爬下来,跑到柔心的身边惦着脚看小盈盈。 “她像我家面缸里的粉粉一样白!真好看!”香子瞅着小盈盈那莹白的皮肤羡慕地道。 “香子!以后你就跟着这位姑姑了!记得要懂事!”妇人将包裹放到了柔心的马背上。她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养不起,只能将香子忍痛送人了。 “娘!我还能回来看你吗?”香子在这一刻突然哭了起来。 “当然可以!”妇人木然地闭上了眼睛。她用她那粗糙的手抚摸着香子的头。 柔心知道妇人的难处,便把盈盈放到背篓里背上。然后她来到香子身边道:“来!姑姑带你骑马!” “嗯!”香子抹着眼泪跟着柔心走了。 柔心骑着马沿乌江向南行。坐在她身前的香子好奇地看着外面的行人和江边的景色。 夜晚的乌江水映着夜色和月光显得有些诡异。 柔心牵着马来到了江边的棚户区。那里有座小小的客栈。也就是几间板房,四周围上了木栅栏而已。 香子觉得很稀奇。她坐在马上看着走过来的蓝衣老者笑了。 老者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牵着马到马鹏里拴好。 柔心牵着香子的手进了客栈。客栈里灯光昏暗,几桌在厅里用饭的过客在谈论着什么! 柔心拿了房牌去了自己的客房。小香子爬上了床坐着。柔心点亮了油灯,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简陋的桌椅和柜子。 过了乌江再向西南就到建宁郡了。柔心看着床上睡熟了的两个孩子琢磨着。住在这种地方,她心下生了小心。 柔心在床上静坐练功。一宿并无任何事发生。 清晨,柔心背着自己的孩子,带着香子骑马去往建宁郡。 路边的茶铺里有许多喝热茶的人。茶铺的老板也在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柔心骑马缓慢地经过。她并没有停下去喝杯热茶。因为她知道公子瑾阑的势力遍及各地。茶铺很有可能就是公子瑾阑的眼线。 天很凉,小香子坐在马上缩在柔心的斗篷里只露出两只俏皮的大眼睛。 建宁郡的城门在望,柔心纵马前行。她在城门前下了马接受盘查。 进了城门,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柔心想起了过往的时光。 “我这个样子,魏无镜大概也认不出吧!”柔心低头苦笑了一下。 “姑姑!”香子坐在马上突然惊叫。 柔心猛地抬起头勒住了马头看去。一位身穿白色锦衣长袍的公子在自己的马上拉住了马的辔头。 “对不起!”柔心拉着马退后两步。 “是我急着赶路!惊扰了夫人!”那位公子显得彬彬有礼。 柔心将马牵到路边让出道路。那白衣公子拱手施礼后纵马而去。 路边的人纷纷冲柔心指指点点。柔心也不加理会,继续牵马前行。 “姑姑!那是什么?”香子看到了卖唐人的货摊,便在马上欠着身子叫道。 柔心微笑着牵马走到货摊前给香子买了一个。香子拿着唐人舍不得吃,只是定定地瞅着。 柔心牵着马来到山下。大昭寺的钟声响起,柔心知道早课已经结束了。 这里的山路平缓,柔心牵马前行。马儿在大昭寺门口停下了。 “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小沙弥居然没有认出柔心来。 柔心跟着他来到了后院进了大昭寺。马被牵去了马厩。柔心被安置在了一个空禅房之内。 柔心带着孩子们去了浴房之内。小沙弥见了便去厨房抬热水。 柔心先给自己的孩子洗了澡,然后包好让小沙弥帮着抱着。 柔心和香子洗浴后走出来时,她们看到小沙弥正笑呵呵地坐在石台上与怀里的小盈盈哼哈对话呢! “施主!”小沙弥听见脚步声站了起来。他看着柔心直发怔。 柔心抬起手摸了摸脸。她脸上的疹子好像不见了。 “柔心?”小沙弥呆愣楞地叫道。 “是我!不过这次我惹了麻烦,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来了寺里。”柔心抱过孩子嘱咐小沙弥。 “那魏公子……”小沙弥探问道。 “带我去见他!”柔心拉上了兜帽。 魏无镜正坐在自己的禅房里抚琴。他新学了一首禅曲《忘尘》。 柔心走到魏无镜的放门口停住了脚步。她不想打扰他的雅兴。 “进来吧!”魏无镜知道寺里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来他的禅房的。 小沙弥引着柔心进到了魏无镜的屋子里。魏无镜的琴声戛然而止。他万万没有想到进来的人会是柔心。 “兄长!”柔心抱着孩子施礼。小香子的手抓着柔心的后衣襟胆怯地看着魏无镜。 “过来坐吧!”魏无镜的修为已经到了波澜不惊的境地。 柔心抱着孩子坐在了蒲团之上。小香子自己搬了和蒲团坐在了柔心的身边。 “遇到麻烦了吧!”魏无镜拿起几案上的茶杯啜了一口茶水问道。 “嗯!跟你当初一样!”柔心低下了头。 “他连你也不肯放过?”魏无镜的眼中走了怒意。 “他要杀的人是清浅。”柔心幽幽地道。 “不都一样?你已经与清浅成亲,他要杀了你的夫君,你又如何?”魏无镜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我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柔心不敢抬头看魏无镜。 “在你危难之际能想到我这个兄长,我很高兴。”魏无镜淡淡地道。他平淡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已经不想与外界有任何的瓜葛。但是柔心来了,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好日子恐怕到头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藏匿行踪 柔心在寺里的事儿只有四人知晓。她不能瞒着主持住在寺里。 柔心很少出自己的禅房门。偶尔出来,也戴着面纱。 魏无镜建议柔心搬到他的院子里住。他的院子比较偏远,也少有人来。 主持也觉得可行。于是,柔心便抱着孩子,领着香子住进了魏无镜的院子里。 那个认出柔心的小沙弥便留在了魏无镜的院子里打杂。 魏无镜不喜欢孩子,所以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柔心每天为了两个孩子操劳着。 柔心也不去打扰魏无镜清修。但是自从她来了,魏无镜便将身边的惊痕派出去打探消息。 惊痕回来后,将自己探听的消息告诉了魏无镜。 天冷了起来,柔心的屋子里放了两盆碳火也不是很暖和。 香子躲在被子里逗着小盈盈玩。柔心则坐在床边给孩子做衣裳。 魏无镜轻轻地走了进来。柔心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站了起来。 魏无镜坐在了桌旁缓缓地开口道:“清浅公子下落不明!罗坤和宫池还在寻找你的下落。他们找不到你之前是回不去了。” 柔心听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公子清浅没事儿是她最关心的事儿。 “安心住在这里吧!”魏无镜看着柔心的笑靥起身走出了屋子。 “多谢兄长!”柔心冲魏无镜施礼道。 魏无镜没有告诉柔心关于公子瑾阑的事儿。他不想柔心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公子瑾阑将手里的权力下放后,他便开始着手追寻公子清浅和柔心的下落。虽然他没有离京,但是他广布眼线,秘密地进行查找。 柔心当日带着两个孩子在建宁郡街上路过时,她的马差点撞上建宁郡的公子茗的事儿成了家家户户的谈资。 虽然柔心的容貌有所改变,但是却难保那个神捕罗坤是不是会寻过来。 罗坤在武陵郡的客栈里看着手中的图沉思着:柔心倒底去了哪里呢? 宫池走进罗坤的屋子里。他看到了罗坤几案上铺着的地形图。 “只要找到公子清浅,就能有柔心的下落。”宫池坐在了几案的一头。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罗坤可不想再去招惹公子清浅。 “但是他一定知道柔心的下落!”宫池笃定地道。 “公子清浅就交给我们背后的人吧!”罗坤在地形图上画了两道线。一条线自荆州到建宁郡;另一条线是从荆州至苍梧郡。 宫池抻着脖子望着罗坤在地形图上画好的两条线问道:“她要是随便在那个镇子上一落脚,我们就得忙活大半年!” “让他们提供这两条线上的城镇所有的线报。”罗坤拿起茶杯出神。 “行!你等着!”宫池走出房门让李靖山去联系公子瑾阑的人。 公子瑾阑在书房里看着宫池提供的罗坤所绘的线路图和要求沉思片刻,然后他冲门外 枫炎道:“进来!” 枫炎进到书房施礼后,按着公子瑾阑的吩咐去通知途安搜集线报了。 密简司的含光得到消息很是焦急。他不知公子清浅去了哪里,无法将消息送出去。他只能派了两个线人分别去了苍梧郡和建宁郡,希望能碰到刘涛。 刘涛一直在武陵郡监视着罗坤的一举一动。公子清浅和炫飞走山路去了义阳郡的边关小筑。 公子清浅在小筑内继续治疗他的腿疾。药翁每天让他将伤腿泡在药桶里。 炫飞又开始研习药翁布置给他的功课。陆喜则在完善他的治疗眼疾的方子。崔氏兄妹负责他们的饮食和采买。 公子清浅坐在药桶前泡着腿,他的手里虽然拿着书,却时常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怕柔心在路上出现什么危机,更怕她照顾不好她自己和孩子。 “行了!没心思看书就别看了!”炫飞将公子清浅手里的书抽走了。 “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公子清浅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炫飞十分地不理解这件事儿。难道柔心连公子清浅都信不过? “只有一个可能……”公子清浅突然想到了柔心可能去找谁了。 “别吊人胃口了!快说!可能什么?”炫飞将书放在了公子清浅的桌子上。他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公子清浅却闭着眼睛,抿着唇一言不发了。炫飞看着公子清浅这副模样,便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他气嘟嘟地走出了公子清浅的屋子,拿着扫帚开始拎起来。 院子里顿时尘土飞扬。坐在桌边分药草的陆喜将手里的豆子撒向炫飞。 炫飞的耳朵听出了轻微的风声,他手里的扫帚往后一甩,身子躲向一边。陆喜撒出的豆子又飞了回来。陆喜用簸箕接住了豆子。 崔彤捂着口鼻跑到了远处的一棵树下。药翁端着给公子清浅的药膏皱着眉头道:“哪来的那么多灰尘?” “我扫地!”炫飞装模作样地扫着地上的几片落叶。 公子清浅看着药翁拿着膏药进来了。他便将腿从药桶里抬起来放到了桶边上。药翁拿起巾帕给他擦干净腿上的水渍。 药翁给公子清浅的腿涂好药膏,然后用干麻布缠好。 “恢复得不错!再养个一年半载就差不多了!”药翁笑呵呵地道。 “让您多费心了!”公子清浅看着药翁端着药桶出去便道。 “我收了个好徒弟,值得!”药翁看着站在晒药的架子前闻着草药的炫飞笑道。 他不惹事便好!公子清浅苦笑着摇摇头。他不知道炫飞何时才能收敛性子,真正地成为有益于天下的人。 “刘涛来信儿了!”炫飞举着一小竹筒走进了公子清浅的屋子。 公子清浅伸出了手。炫飞却把拿着小竹筒的左手藏到了身后。 “给我!”公子清浅一本正经地道。 “今晚让我喝酒!”炫飞站着没动。 “好!”公子清浅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给!”炫飞的手伸了出去,那小竹筒飞向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用两指夹住了小竹筒。 信简中说罗坤和宫池去了苍梧郡。公子清浅摇摇头躺在了床上。 抱着臂膀站在公子清浅屋子里的炫飞走过去拿着那帛条看了起来。 “烧了!”公子清浅有些困倦了。这些日子,他因为心中忧虑,没睡一个好觉。 他一定知道柔心去了哪里!炫飞给公子清浅搭上了被子走出了屋外。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宴请公子茗 建宁郡大昭寺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法会。郡中来了许多有身份的人。那个被柔心的马差点冲撞了的公子茗也来了。 小香子见寺内一大早的钟声响起,便好奇地出了院子寻钟声而去。 正在做法事的主持见小香子在香炉后向这边张望,心中有些吃惊。他冲小香子眨眨眼,意思是让她回去。不曾想小香子理会错误,从香炉后走出来了。 这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将小香子抱到了听法会的人群之中。 小香子抬起头一看,抱她的人正是那天差点被马撞到的公子茗。 小香子甜甜地笑了。她乖巧地坐在了公子茗的身前。 法会结束后,主持吩咐一个小沙弥去将小香子送回去。 可是等小沙弥走到小香子坐的地方一看,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公子茗听完法会,抱起已经睡着了的小香子走出了大殿。这时,小香子揉揉鼻子醒了。 “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姑姑。”小香子在公子茗的怀里坐了起来。 “我送你过去!”公子茗抱着小香子去了魏无镜的院子里。 “公子!有人进了院子,要不要……”惊痕在魏无镜的门外禀报。 “别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魏无镜走到窗前看着公子茗修长的背影道。 柔心正抱着孩子到处找小香子,她也才回到院子里。 “姑姑!”小香子从公子茗的脖颈处看到了柔心。 柔心虽然戴着面巾,但是她见了生人不免下意识地拉了拉兜帽。 公子茗转过头看向柔心。他放下了香子,然后道:“冒昧而来,请勿怪!” “多谢公子送回香子。”柔心低头行礼。 “举手之劳!”公子茗听到柔心的声音温婉甜美,不禁仔细瞧了她一眼。虽然那次他看到了柔心丑陋的面容,但是他还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也许是患了什么疾病才导致她的脸变成那样。 “公子慢走!”柔心的话使得公子茗脸上一红。 他匆匆地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他一边走,一边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对了!刚才的女子露出的额头的皮肤是光洁白皙的。 公子茗的脚步变得缓慢了。这女子一定是为了躲避什么才来到寺中的。不然他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容貌,还住在寺里最偏远的院子里? 公子茗一直在思考,并没有发觉有人跟着他。 惊痕一直跟到他的府邸才回去向魏无镜禀报。 “这个公子茗据说是个清高磊落之人。他就算知道了柔心的过往,也不会告发的。”魏无镜在地上走了两个来回道。 “留着他有可能暴露我们!”惊痕搂着剑分析着。 “他想不到是我!得让他知道真相才好,以免对柔心不利!”魏无镜坐在了几案后琢磨着法子。 “杀了岂不干净?”惊痕觉得没有必要这么费神。 “我已经答应柔心不再杀人。她就在这里,我怎么能……”魏无镜瞪了惊痕一眼。 惊痕转身出去了。他看到柔心正在院子里忙活着。香子跪坐在石桌前看着柔心。 “等下吃糕点,记得要乖哦!”柔心微笑着点了一下小香子的鼻子。 “妹妹什么时候能长大和我玩哦!”小香子看向屋子里。 “快了!”柔心和好面去了厨房。 魏无镜刚写好一封信简,柔心就端着糕点走进了他的屋子。 “尝尝我做的!”柔心把糕点放在了魏无镜的几案上。 “你来的正好!我打算把你的事儿告诉公子茗。”魏无镜将信简递给了惊痕。 “为什么?”柔心的眼中现出了一抹慌乱的神情。 “与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露了你的行踪,不如先把他拉到我们这一边。”魏无镜拿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是这样啊!”柔心松了一口气。 “为了你!我们才不杀他!”惊痕转身送信去了。 “多谢兄长!”柔心冲魏无镜深施一礼。 “我答应你的事儿不会轻易改变!”魏无镜觉得柔心做的糕点很好吃。他许久没吃到外面的食物了,这寺里清苦的很。 公子茗正在他的书房里写字。他的家奴来报,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简。 公子茗放下笔,接过信简看了起来。原来寺里那女子的哥哥邀请他去寺里谈论经文。 “去回来人,我明日午后会去。”公子茗将信简放下了。 第二日午后,柔心在魏无镜屋里的几案上摆了她做的糕点。惊痕将他买的水果也洗净摆在糕点的旁边。 魏无镜笑着摇摇头。他拿出了上好的茶叶让柔心去煮。 “公子!他来了!”惊痕在门口轻声道。 魏无镜坐在几案后望着屋门口。一袭白衣锦服的公子茗微笑着走了进来。 “请!”魏无镜伸出了手邀请公子茗坐下。 公子茗施了一礼,然后他坐在了几案的一侧。 “公子请用茶!”柔心将煮好的茶端了上来。 “这茶可不是民间所有。”公子茗嗅着茶香道。 “这是我的妹妹柔心。我是他的兄长鉴生。”魏无镜名鉴生,字无镜。大家皆唤他叫魏无镜,却不知他其实叫魏鉴生。 “见过鉴生兄和柔心姑娘,小生张茗。”公子茗施礼道。 “久闻公子大名,在下不才,愿与公子切磋一下经法。”魏无镜将自己几案上的经书递给了公子茗。 “不知柔心姑娘为何来此?”公子茗直接问道。 “我夫君公子清浅遭人追杀。我们不得已分开走。所以我就来投奔我的兄长了。”柔心的声音里透着悲切。 “可是京城第一公子?”公子茗对公子清浅倾慕已久,却不想今日见到了他的夫人。 “都是虚名!”魏无镜端起茶杯道。 “非也!清浅公子实为人中龙凤,令我倾慕已久。”公子茗一脸的仰慕之色。 魏无镜的心中颇感不快。他曾和公子清浅打过交道。他觉得公子清浅比公子瑾阑还不好对付。这样一个心机重的人,有什么好倾慕的? “请公子务必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将我在此的消息透露出去,柔心将感激不尽。”柔心说完,对着公子茗盈盈下拜。 公子茗赶紧起身去扶柔心。柔心退后一步道:“我兄长很喜欢经文,你们论着,我去为你们准备酒菜。” 公子茗冲柔心的背影施了一礼。魏无镜皱着眉头看着公子茗。 他们二人开始谈论起经文来。这时魏无镜才知这公子茗的实力不凡。 公子茗在寺里吃了晚饭,然后他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去了。惊痕一直将他送回他的府邸。 惊痕一度在送公子茗回府的路上动了杀机,却最终忍住了。 魏无镜担心惊痕会杀公子茗,那样他就不好向柔心解释了。所以他一直坐卧不安地等着惊痕回来。 惊痕踩着月光进到魏无镜的屋子里。魏无镜看到惊痕一脸坦然自若的神情,这才松了口气。 “公子莫非怕我杀了他?”惊痕见魏无镜站在窗前便问道。 “是!” “如果我杀了他,公子会如何?”惊痕探问。 “那我们只能各走其路了!”魏无镜走到窗前坐下了。 “属下明白了!”惊痕转身走出魏无镜的屋子。 “但愿你真的明白了才好!”魏无镜意味深长地自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佛珠之缘 柔心在大昭寺住了三个月。她的女儿海盈盈已经会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跑了。 小香子对海盈盈十分的好。有好吃的东西,她总是让盈盈吃完了她才吃。 柔心对小香子的举动十分的不解,她只不过六岁,怎么可能懂这些。 “这是我给孩子们买的新年礼物!”魏无镜走到柔心的屋门前将礼物放在了石桌上。 “谢谢!”小香子竟然学着柔心的样子行礼。 “不错!”魏无镜抱起了地上的盈盈。 “谢谢!”盈盈学着小香子道。 “这是阿舅应该做的!”魏无镜笑了。他这是第一次抱孩子。 “来!给我吧!”柔心怕孩子的靴子弄脏了魏无镜的衣衫。 魏无镜最是讲究了。他虽身处寺院,但他的贵族般的习气却无法消除。他的衣衫永远是一尘不染的。 “这寺里清苦,过年不会像外面一样热闹。”魏无镜观察着柔心的反应。 “能平安度日就好!”柔心淡然地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心性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魏无镜从袖子里摸出一绿玉簪子递给了柔心。 “多谢兄长!可我却没有什么礼物送给您。”柔心歉意地接过了簪子。 “无妨!”魏无镜看着柔心依旧姣美的容颜笑了。 “来!我给你戴上!”魏无镜拿过柔心手里的簪子戴在了她的头上。 公子茗提着礼盒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他感觉此时的柔心和魏无镜二人似乎不像兄妹。 “公子!有人来了!”惊痕不得不上前来禀报。 “哦?”魏无镜扭头看到了公子茗。 公子茗缓步走了过来见礼。然后他开口道:“年节将至,特备薄礼,请笑纳!” “寺中清苦,我们也没有什么给你的,留下来一起用个便饭吧!”魏无镜请公子茗去他的屋中坐下了。 公子茗坐在几案后细细地打量着一身黑衣锦服的魏无镜。 “我祖上经商,后因家道败落才在寺中寻一清净之地。”魏无镜解释道。 “可我观兄长的气度,不似经商之人!”公子茗拿起茶杯啜了口茶道。 柔心正端着茶壶放在茶桌上,听闻公子茗如此说,不禁手一抖,弄出了声响。 公子茗抬眼看向柔心。柔心不自然地冲公子茗歉意地施礼。 “依公子所见,我应当是何等的身份?”魏无镜对公子茗产生了兴趣。他只不过是建宁郡一个小小世家的子弟,居然能有如此的洞察力。 “王侯贵族也不为过!”公子茗直言不讳。 站在门口的惊痕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魏无镜却笑了起来。末了,他说了一句:“世事无常,安于现状未免不是明智之举。我虽曾富可敌国,终究还是流落至此!” “活着才是最大的赢家!”公子茗已经猜出魏无镜的身份了。但是他从不参与政事,也不会做损人不利己之事。魏无镜既然已经死了,那么现在他就是柔心的兄长而已。 “请兄长和公子用饭!”柔心已经在饭厅摆好了自己做的菜肴和碗筷。 公子茗和魏无镜在席间相谈甚欢,柔心抱着孩子早早地离席了。 公子茗临走时说他会在大年初五来访。 寺里的新年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们吃的馒头上多了个红点。 柔心烧了菜给主持送去。主持却赏给了他寺里的小沙弥们。 主持将一串佛珠手串戴在柔心的手腕上。柔心合掌施佛礼表示谢意。 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坐在床上和香子玩耍的盈盈看到柔心手腕上的串珠便抓着不放。 柔心只好将那串佛珠给盈盈玩。盈盈拿在手里拨弄了半天也不厌倦。 盈盈趁柔心去做饭的时候,跑到了魏无镜的屋子里。 魏无镜在弹琴,盈盈坐在蒲团之上静静地听着。 魏无镜一曲弹罢,笑着对盈盈道:“等你长大一些,我再教你。你这佛珠还给你母亲吧!” “我喜欢!”盈盈说完便爬起来跑出了屋子。 “这个小人精!”魏无镜浅笑着道。 主持来到魏无镜的院子里。他看到盈盈在院子里的树下玩佛珠,便轻轻地走了过去。 “你的佛珠为什么比我的这串大呢?”盈盈歪着头看着主持的胸前那串佛珠。她的样子十分的乖巧可爱。 一向不苟言笑的主持也不禁展露笑容道:“因为我的年纪比你大。” “等我长大了,这串佛珠也会多起来是吗?”盈盈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十分的好听。 “嗯!”主持眨了眨眼睛道。童言无忌,但是主持却记在了心里。以后的每一年里,他都会给盈盈添一颗佛珠。这每一颗佛珠都是他亲手打磨而成的。 初五那天,公子茗果然应诺来访。他身穿白色华服,外罩蓝色长袍,英俊潇洒至极。 柔心一身红装,外套白色夹袄,显得十分的靓丽。 魏无镜依旧黑色锦服,但他戴上了玉冠,儒雅之中多了一份贵族的气派。 公子茗自带了一把绿绮琴。他与魏无镜和柔心抚琴吟唱,好不畅快。 一向好玩的盈盈靠在门边专注地倾听着。香子给她拿了糕点,她只是拿在手里没咬一口。 惊痕怕盈盈冻着,就把她抱到了柔心的身边。 柔心搓着盈盈冰冷的小手低声嗔怪地问道:“冻着了会生病的。” “我不冷!”盈盈把她的小手伸在了火盆之上。 柔心看到了门边的香子。她冲香子招手,让她过来。香子的眼睛却看向了魏无镜。魏无镜轻轻地摇了摇头。香子便跑开了。 公子茗走后,柔心问魏无镜为什么那么对香子。 魏无镜说她毕竟是个丫头,只能照顾和服侍盈盈,这是她的本分。 柔心说她从来也没把她当丫头看待。两人的意见不和,不欢而散。 柔心回到屋里把香子叫道跟前对她说:“你以后就是盈盈的姐姐,不许轻看了自己。” 香子却跪下了说:奴愿意一辈子服侍盈盈。 柔心吓了一跳,这魏无镜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听他的呢? 柔心拉起了香子,不许她自称奴婢。香子却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僭越。 一个七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令柔心心惊不已。她告诉香子,以后管自己叫母亲。香子却跪在地上不起来,说什么也不应。 柔心一气之下又跑到魏无镜的屋子里找他理论。 魏无镜只是静静地看着柔心,一句话也没说。 柔心知道自己和魏无镜是两个阶层的人,他们的思想永远也不可能相通。于是她冲魏无镜行礼道歉。 魏无镜也不计较,只是他无法理解柔心的心态。 从那以后,柔心对香子就像女儿般的关怀备至,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亲自寻人 过了新年,盈盈满两岁了。她开始缠上了魏无镜。 魏无镜每天必为盈盈弹奏一曲。盈盈听得久了,便会哼哼出琴曲来。魏无镜知道盈盈的乐感很强,便开始教她识琴谱。 柔心则教香子学写字。香子学得很认真。魏无镜看了香子写得字也忍不住夸了几句。然后他让惊痕教香子练武。 柔心倒也没拦着。女孩子习武可以自保,她也是赞成的。 公子茗这一日来到魏无镜屋中谈了许久。他走后,魏无镜找柔心说公子茗想把盈盈带到府里一段时日。 柔心不解地问魏无镜为什么?魏无镜告诉她,万一有一日出现不测,盈盈也有个家可去。 柔心这才意识到魏无镜对她隐瞒了什么。在柔心的追问下,魏无镜告诉柔心,公子瑾阑竟借巡查之名,亲自来寻柔心了。 “他不会找到这里的!”柔心舍不得孩子。 “我们是为了盈盈好!后天他来接孩子,你早做准备吧。”魏无镜轻轻地叹了口气。 柔心这两天满脸都是愁云。魏无镜知道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所以让盈盈和香子多陪陪她。 公子茗的马车停在了寺外。香子和盈盈被惊痕送出了大昭寺。 公子茗对外只是说自己将孩子寄养在寺中。他的父母早逝,族人虽然惊讶,但是他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在外有妾室再正常不过了。 公子瑾阑亲自巡查各地官员业绩的事儿自然瞒不过公子清浅。 他接到刘涛的线报后也不禁为柔心担心起来。 罗坤等人已然往建宁郡方向而来。建宁郡的简报上的骑马带两孩子的丑女差点撞了公子茗的事儿被罗坤看到了。 宫池说不会是柔心。她只有一个孩子。况且她貌美如花,怎么可能是她?罗坤却说是不是查一查便知分晓。 公子瑾阑也看到了这份简报。按时日上来看,这个事件正发生在柔心失踪的时候。 于是,公子瑾阑便亲自外出巡查,以便找寻柔心的下落。 刘涛比他们早一步到达建宁郡。他从当地人的口中探查到那女子去了大昭寺。 刘涛在日间去了大昭寺,并未发现柔心的踪迹。于是,他在夜里又去探查。结果他发现了寺内有个偏僻的院落。 刘涛的轻功虽然了得,但是惊痕却一直守在院中。所以他们在屋顶之上大打出手。 魏无镜无法出面相助,只能站在窗前观望。 柔心听到打斗之声后,出来查看。她见惊痕落下屋檐,便纵身上了屋顶。 刘涛一看来人正是他要找寻的柔心,便拉下了面巾。 “刘涛?”柔心的掌已经到了刘涛的胸前。刘涛含胸后撤。柔心的掌停住了。 “好险!”刘涛暗道。这柔心的掌法也太快了。 刘涛和柔心纵身下了屋顶,惊痕已经躲了起来。 刘涛告诉柔心,罗坤和公子瑾阑正先后赶往这里。 柔心让刘涛在院中等他片刻。她来到魏无镜的屋子里说明情况。魏无镜说他会和惊痕离开这里躲一阵子。柔心这才放心地和刘涛离去。 魏无镜和主持打了招呼后,前往公子茗的住所。他和公子茗商议过后,带走了香子。因为那天见过香子的人很多。 惊痕第二天给公子茗送来一个和香子差不多大的女孩。 公子茗府里的人只有他的贴身家童看清楚了香子的长相。他从小就服侍公子茗,自然不会出卖他。 惊痕告诉他,他的相好的就埋在大昭寺后面的山里。那里有一个石碑,记载的是前朝建寺的事儿。 公子茗不得不佩服魏无镜思谋周全。他便安心地在府里照看两个孩子了。 盈盈已经能听懂公子茗的话了。她的母亲被被逼无奈,已经离开了。以后会有人来询问她,还会拿出她母亲的画像给她看。 公子茗告诉盈盈千万别说出自己的母亲来,也别相信任何人的话。盈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罗坤找到了大昭寺的主持。主持说的确有个面貌不佳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寺里住了一宿。第二日,她便另投他处了。 公子瑾阑也前来询问,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 公子瑾阑带着罗坤等人来到了公子茗的府上。 “听说公子在寺中寄养了孩子?”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是!”公子茗拱手施礼道。 “你的夫人呢?” “已经过世!”公子茗沉静地答道。 “哦?她葬在何处?” “大昭寺后山。”公子茗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审问的犯人一般。 “你的孩子可否一见?”公子瑾阑冷笑道。 “童儿!将孩子带来!”公子茗冲门外唤道。 “他去不了了!”公子瑾阑的目光冷得可怕。 “这可是我的府上!”公子茗的情绪有些激动。 “那又如何?”公子瑾阑轻蔑地瞅了一眼公子茗。 “公子!”枫炎抱着盈盈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叫朱珠的女孩。 公子瑾阑仔细审视了盈盈一会儿,然后让罗坤拿出了柔心的画像。 盈盈看着画像,想起了公子茗说的话。她的眼睛又看向了公子瑾阑。 “公子!她好像不识得画中的女子。”枫炎看着公子瑾阑道。 “你的母亲去了哪里?”公子瑾阑有些烦躁起来。难道这个孩子真的不是柔心的? 海盈盈摇摇头,她瘪瘪嘴想哭。她实在是想妈妈了。 “她的母亲去了哪里?”罗坤问朱珠。 “死了!”朱珠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小手。 罗坤带来的见过香子的人也摇摇头,表示这女孩不是。 罗坤抬头看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起身便走。 公子茗接过枫炎手中的盈盈道:“恭送大司马!” 枫炎奉公子瑾阑之命去了大昭寺。一个小沙弥将他带到了一座坟前。 枫炎挖开了坟,的确看到了一副女人的骸骨。 公子瑾阑气得连晚饭都没吃。宫池却说,只要找到了公子清浅,一切都解决了。 这使得公子瑾阑很快离开了建宁郡。但是她他却留下来一批眼线。 公子瑾阑问罗坤,公子清浅可能去了哪里。罗坤略一沉思道:“京城或是边关!” 公子瑾阑立刻飞鸽传书令明月包围了边关的西山小筑。 公子清浅和炫飞扮做兵士混在队伍里。明月没有搜到公子清浅,也就没为难药翁等人。毕竟药翁等人在开战之时,用他们的药草救治过不少兵士。 公子瑾阑听说公子清浅不在小筑,便和罗坤等人回了京城。 公子清浅和炫飞也一路风餐露宿地在山野中赶往京城。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去临国躲避 刘涛和柔心赶到义阳郡时,他们在西山下看到了守候在那里的崔彤。 崔彤告诉柔心二人,小筑已经被兵士守着了。公子清浅和炫飞去了京城。 柔心一听,便也要去京城与公子清浅汇合。刘涛却说现在去不是时候。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柔心一面记挂着公子清浅,一面担心着她的女儿。 “是啊!去哪儿呢?”刘涛犯愁了。 “要不你们去临国躲躲?”崔彤给柔心出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不错!六皇子一定不会想到你会去临国。”刘涛等着柔心拿主意。 “清浅不会有事吧?”柔心还是放不下。 “你只要无事!他便平安!”刘涛对公子清浅除了敬重之外,更多的是佩服他的智慧。 “好!我们现在就走!”柔心也有值得欣赏的一面。她行事果断,从来不拖泥带水。 边关小镇向来都是鱼龙混杂之地。刘涛很快就弄到了两张出关的关牒。他们二人顺利地到了临国境内。 刘涛在临国待了几年。俗话说狡兔三窟,他在临国的京城还有一处落脚点。 “公子这是娶了女人了!”刘涛的邻居葛大娘看到柔心跟在他的后面咧开嘴笑了。 “嗯!”刘涛含糊地应道。 柔心的面颊飞上了红云。她进了刘涛的院子,看到了院里种了许多的瓜豆。 “回来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人家走了过来。 “徐伯!您还好吧!”刘涛拉住了走到他跟前的徐伯问候道。 “好!天天盼着你回来呢?”徐伯睁着浑浊的双眼看着刘涛身后的柔心。这女娃怎的生得这么俊呐? “她是我媳妇!”刘涛说的时候脸上发烫。 “徐伯好!”柔心的嘴巴倒是甜得很。 “好!屋子我天天打扫。我再去给你们抱床被子。” “徐伯!她住我旁边的那间屋子。”刘涛的耳根都红了。 “这怎么行?”徐伯摇摇手不同意。 “又不是真的!”柔心拉了一下刘涛的衣袖。刘涛也怕引起徐伯的怀疑,也就没再说什么。 当夜,刘涛便离开了他的家返回了幽京。他要将柔心在临国的消息告知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在公子瑾阑回京的第二天也到达了京城。他直接去了海侯府。 海侯爷见他回来了,很是高兴。他们在晚宴上请了已经当了皇上的三皇子和谢府的谢含。 公子瑾阑听说公子清浅回到了海侯府,还宴请了当今的圣上,他的脸都绿了。 “人还……”枫炎不得不问公子瑾阑。 “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回来,我们还能做什么?”去告诉罗坤,继续查找柔心的下落! 罗坤现在已经知道要找柔心的人是公子瑾阑了。但是他明知要杀公子清浅的也是他,却只能装作不知。因为委托他们明正堂的是明鸿院的风尘子,而非公子瑾阑。 宫池邀请罗坤去一品楼,罗坤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为由拒绝了。 宫池气得七窍生烟。他现在是毫无头绪。这柔心连公子瑾阑都寻不到,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帮着她。那个公子茗就很可疑,可惜捉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公子茗听自己的贴身童儿说院外面来了许多陌生人,他便知道那是公子瑾阑的眼线。 他告诉自己的童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公子瑾阑听到线人汇报,公子茗除了请了个奶娘带孩子之外,就是参加诗会和清谈会的活动。与他交往的都是建宁郡的名流。 公子瑾阑的批复是继续盯着。枫炎觉得公子茗应该没事儿。那孩子不是看了柔心的画像毫无反应吗?但是他不敢质疑公子瑾阑,只能按吩咐传话。 途安训练了季谨言多日,已经初有成效。八岁的季谨言上树捉鸟不在话下了。 季府的老爷子在过年的时候赏了季谨言一把绿玉宝剑。公子瑾阑看了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剑太轻了!” 途安知道公子瑾阑的意思。绿玉剑是上品,但是不适合男子佩戴。只是士族的公子哥儿们的玩物罢了。于是,他秘密遣人替季谨言寻找合适的宝剑。 季谨言觉得爷爷给的剑已经很好了。他每天都在练习剑法。公子瑾阑不时地指点一二。他小小的年纪,剑术已经不凡了。 “公子!徐公公来了!”枫炎冲已经走到门口的徐公公施了一礼。 徐公公拿着圣旨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公子瑾阑并未起身。 “皇上有旨!今年的春猎取消,改为武试,意在为幽京选拔有实力的武将。填补边关将才的不足!”徐公公念罢偷偷地瞄着公子瑾阑。 “需要我做什么?”公子瑾阑见圣旨里并未提及自己,便冷冷地道。 “由您亲自主持选将!”徐公公将圣旨放在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上,然后退了出去。 皇上的意思是给公子瑾阑回旋的余地。如果他不愿参与此事,皇上可派他人主持。 公子瑾阑知道此事定是公子清浅的主意。他拿起圣旨想扔出去,但还是重重地拍在了几案之上。 “枫炎!罗坤可有动静?”公子瑾阑忍住怒气问道。 “未动!”枫炎如实禀报。 “给他三天时间!”公子瑾阑黑着脸看着枫炎。。 “是!”枫炎去通知途安了。 明正堂内,罗坤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图。他也在建宁郡留了人。但是公子茗的行动一切如常,使得罗坤的线索断了。 公子清浅独自一人来了京城,他只是与京城人士参加各种场合的饮宴,也没有和柔心有任何的书信往来。 炫飞回了白家堡没再出来。这条线索也行不通。 公子瑾阑提供的边关的线报也没有柔心的消息。 罗坤手扶着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疲累。他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罗公子!我家公子让我过来传个话,限你三天时间出京寻人。”枫炎拱手施礼道。 罗坤听了直想骂人!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的手抓着图气得直哆嗦。这哪里是请人,分明就是赶他出京寻人。 枫炎走了,罗坤的头开始疼了起来。李焕走进来发现了罗坤的异样。他吩咐人去请汤郎中。 经汤郎中诊断,罗坤是中了毒所致。这毒虽然不深,但是却使得罗坤落下了头痛的毛病。 “可有解毒之法?”李焕无暇询问罗坤是如何中的毒,他只关心谁能解这个毒。 “恕老朽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汤郎中只开了两副缓解头痛的药便走了。 “你中了何人的毒?”李焕吩咐人去煎药后询问罗坤。 “白氏!”罗坤暗自叹了口气。 “你怎么惹上了京城最难缠的白氏?”李焕的头大了两圈。 “白炫飞是公子清浅的好友!他一直在他的身边。这次是我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不过他当时针对的人不是我!”罗坤只能说出实情。 “公子清浅就在京城!我想办法请他为你寻求解毒之法。”李焕说完欲走。 “我后天就会离开京城去寻人。他不会帮我的。”罗坤躺在床上无力地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焕为了兄弟也豁出脸皮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讨要解药 公子清浅一直住在京城的侯府。老侯爷这几日总是笑呵呵的。 一直漂泊在外的儿子回家了。长子清城的夫人有喜了。老侯爷怎能不乐,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这一日,公子清浅在自己的房里看书。侯府管家送来一份请帖。公子清浅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明正堂的李焕请他去一品楼吃饭,说是还邀请了公子清浅的兄长公子清城。 公子清城今日当值,所以公子清浅无法让兄长拒绝此事。这个时候他的兄长恐怕已经应下了。 公子清浅当然知晓李焕是为何请他吃饭。罗坤等人虽然当日不会向自己出手,但要不是他的追查,自己怎么可能和妻子女儿分开?以至于他们现在天各一方,无法相守。 如果自己不去,兄长一人去了,也会代自己应下的。 “告诉送信之人,我明日定会按时赴约。”公子清浅将请帖扔在了几案之上。 老侯爷在晚上用饭时对公子清浅道:“要有容人之量,不可多结怨。” 公子清浅便知父亲时刻关心着自己。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一品楼今日的宾客颇多。公子清浅碰上了几个熟人,多聊了几句,耽搁了一些时辰。 坐在窗边的李焕早就看到了公子清浅进了一品楼,可是他的兄长公子清城都来了,他还是未进来。 “定是遇到了熟人,不好立刻走人。”公子清城端起茶杯开始品茶。 “也是!京城的人都愿意和他结交。”李焕不咸不淡地道。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公子清浅脱下靴子走了进来。 “有礼!”李焕见了公子清浅,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承让!”公子清浅坐在了李焕的对面。 李焕亲自给公子清浅奉茶。公子清浅接过茶杯道了句:“多谢!” “我的意思您想必已经知晓。他原本是不愿的。可是我的儿子突然失踪,他不得不在我的恳求下做了不该做的事!既上了船,要想下来却难。”李焕将罗坤的处境娓娓道来。 其实不用李焕说,公子清浅也明白。罗坤曾在遇见宫池后突然回京,就足以证明他还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行!等我见了我那兄弟,讨了药给你便是!”公子清浅端起茶喝了一口。 “多谢!只是他明日便要出京,您看……”李焕深施一礼道。 “知道了!”公子清浅听说罗坤还要出京追查柔心的下落,心中便有了怨气。他起身抛下兄长公子清城独自回了侯府。 公子清浅把自己关在房门内生闷气。公子清城虽然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气恼,但是他隐约猜到了定是罗坤找到了他,他才逼不得已和柔心分开后回京的。 老侯爷询问公子清城几句。然后他来到了公子清浅的房门前敲门。 “爹!”公子清浅一听敲门声便知是父亲来了。他赶紧起身去给父亲开门。 “许多人在这京城中都有太多的无奈。他们有时根本无法选择自己的路。”老侯爷语重心长地劝道。 “爹!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胸中的这口怨气实在是难消。”公子清浅立在窗前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道。 “既然答应人家了,就不该食言。”老侯爷走到公子清浅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嗯!”公子清浅闭了闭眼睛,然后出了屋门。 “让清月和你一同前去!”老侯爷说完就去自己的院子了。 公子清浅走到府门前时,公子清月在他的身后唤道:“二哥!等等我!” 公子清月在自己父亲的吩咐下,一路跑来。此时他不免有些气喘吁吁了。 “你也该多练练功了!”公子清浅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脸色绯红的公子清月道。 “二哥说得是。”公子清月向来听公子清浅的话。 公子清浅兄弟二人上了马车出城而去。白家堡就在朱阳镇的南山坳。 公子清浅的马车一直进了山林。白家修了盘山路,所以马车可以进山。 炫飞听说公子清浅来了。他从药庐飞跑出来。 “你老娘我病了,也没见你这么急!”炫飞的母亲迎面而来道。 “娘!”炫飞往左,他的娘亲也往左。他往右边去,他的娘亲便挡住右边的路。炫飞不得以唤道。 “你答应为娘不再往外跑,我就让你去见他!” “行!”炫飞满口答应着。 公子清浅和公子清月坐在客厅里喝茶。白家总管站在门口张望着。他已经派人去知会公子了,怎么还不来呢? “他不会是被他的母亲拦着不让出来了吧!”公子清月见炫飞迟迟不到,便暗自揣度着。 “我来了!”炫飞笑嘻嘻地走进了客厅。 “我可等你多时了!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公子清浅打趣道。 “母亲看得严!”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几案前将身子伏在几案上轻声道。 “我有事求你!”公子清浅看看天色将晚,便直接对炫飞开口了。 “说吧!什么事?我们之间还用‘求’字?”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旁道。 “给我前不久你在翠屏山施毒的解药!”公子清浅搂着炫飞的脖颈道。 “你要救谁?”炫飞转头盯着公子清浅那双凤眸追问道。 “罗坤!”公子清浅放下手臂,低着头看着几案上的茶水。 “没有解药!”炫飞起身就走。公子清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愣是将炫飞拽着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怕他死了,没人陪你玩捉迷藏的游戏?”炫飞一提到罗坤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日子让他给搅黄了。小盈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我哥已经答应人家了。他一诺千金,总不能反悔吧!”公子清月替公子清浅说话。 “谁应下的,谁自己想办法!”炫飞气嘟嘟地道。 “不给就算了!”公子清浅起身就走。 “我就是不给!”炫飞也站了起来。他看着公子清浅和公子清月的背影叫道。 公子清浅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公子清月跟在公子清浅的身后道:“你其实再说几句,炫飞应该能给你的。” “他会给的!”公子清浅上了马车。 “公子!等等!这是解药!”白府的管家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正要上马车的公子清月。 “多谢!”公子清月拿着瓷瓶进了马车里。 公子清浅拔出瓶子塞一看,里面有三颗药丸。 为什么是三颗呢?公子清浅盖上了塞子琢磨着。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接受皇命 “你还怕炫飞给了假药不成?”公子清月看着他二哥公子清浅的表情问道。 “不是!但解药为什么是三颗呢?”公子清浅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马车停在了朱阳镇公子清浅府邸的门口。公子清月跟着公子清浅下了马车后,前去敲门。 厚重的朱漆门打开了,门内赫然站着一个令公子清浅意想不到的人。 “刘涛?”公子清月也吃了一惊。他听公子清浅说,刘涛去寻柔心了。 “见过二位公子!”刘涛恭敬地施礼。 “柔心她还好吧!”公子清浅的心激动起来。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公子请进来说。”刘涛待公子清浅和公子清月进门后,他关上了院门。 管家披着衣服拿着灯笼出来了。他见了公子清浅和公子清月赶紧施礼。 “你带三公子去禄草轩住一宿!”公子清浅吩咐道。 “是!三公子请!”管家引着公子清月去了禄草轩。 刘涛这才轻声地告诉公子清浅,柔心在临国躲着呢? “我这儿很好!你明天就回去照顾她们母女。”公子清浅放心不下柔心和小盈盈。 “盈盈留在了建宁郡。”刘涛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已经走到自己屋门口的公子清浅猛地站住了脚。他转过身看着刘涛,等待他的解释。 刘涛长话短说,将事情的经过低声叙述了一遍。 公子清浅这才转身推开屋门进去歇着了。刘涛则进了旁边的小屋子里歇息。 天还未亮,刘涛便走了。他要去边关替公子清浅保护着柔心。 公子清浅一大早便和公子清月坐着马车进了京城。 公子清浅将解药递给了公子清月,然后他下了马车走向侯府。 公子清月将解药送到了明正堂李焕的手里。李焕去了罗坤的房间。 罗坤和张重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了。他看到李焕手里拿着药瓶,心里便明白了。 “这解药我不能吃!”罗坤神色黯然道。 “我已经讨来了。你不吃,岂不白费我的一番心思?至于以后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便不再干涉了。”李焕将解药倒在手里递给了罗坤和张重。 罗坤和张重一人一粒服下了。他们不想李焕为他们担心。 “怎么还有一粒?”李焕刚想将瓶子扔掉,却发现了另一粒药丸。 “那白家小子还想再毒我一次!”罗坤已经猜出了炫飞的心思。 “那你把这解药带上!”李焕将药瓶放在了罗坤的手里。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罗坤的手,眼睛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不碍事!我小心点就是!”罗坤故作轻松地道。 “一定要小心!”李焕松了手。 罗坤和张重拿着行礼上了马出京去寻柔心了。 柔心在临国的刘涛的寓所里每天帮着徐伯给园子里的瓜豆除草、浇水。 邻居葛大娘隔三差五地来给柔心送好吃的。柔心也将自己绣的帕子送给了葛大娘。葛大娘欢喜地贴身揣着。 刘涛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柔心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问刘涛不怕葛大娘把他们说出去吗?刘涛笑了笑说,这个地方的人大都是来自幽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 柔心这才把心放下,安稳地在此度日。她询问刘涛得知公子清浅在幽京的京城很安全,她的心里挺高兴,只是她不时地想自己的孩子。 小盈盈现在管公子茗叫父亲。公子茗也越来越喜欢她了。 建宁郡的线人每月上报公子茗的言行。公子瑾阑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便撤了那里的眼线。 惊痕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住在乡下的魏无镜。魏无镜便带着香子回到了大昭寺。 公子茗每次去参加大昭寺的法会,都会带上小盈盈。 小盈盈便去魏无镜那里听他弹琴。魏无镜嘱咐小盈盈不要把他在这里的事儿说出去。小盈盈懂事地点点头。 公子茗说小盈盈懂事这么早很少见。魏无镜微笑不语。据已故的老人们说,他在两三岁时就很懂事。 魏无镜询问了京城的状况。公子茗说京城正在选拔武将,公子瑾阑恐怕没有时间找寻盈盈了。 京城的公子瑾阑足足选拔了一个月,才遴选出二十名武功高强的年轻才俊。 皇上在大殿上召见了新选拔上来的人才。梁子成宣布名单后,姚相看到里面的士族子弟不足十人,便提出了异议。 “到边关是去打仗,不是绣花!”公子瑾阑的一句话使得站在大殿之上的那些武生们忍俊不禁起来。 上次去边关的不少士族子弟折了。所以大臣们和各大家族的人便默不作声了。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儿子或兄弟们去战场上白白地送命! “皇上!这些武生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毫无临敌作战经验。所以臣建议最好有人指点一二,在边关需要人时再去为国效力!”梁子成的提议得到了众臣公们的认可。 “谁可担此重任呢?”皇上询问道。 “臣举荐海兰清!”公子瑾阑朗声道。 “哦?”皇上颇感意外。他素知二人不和。这太阳莫非打西边出来了? “臣觉得可行!海兰清在边关领军抗敌,实战经验丰富。”姚相也赞同。 皇上没有在朝堂之上召见公子清浅前来大殿,而是在下朝之后单独在御书房将他请来。 公子清浅听了皇上叙述朝堂之上的事情经过,已然明白公子瑾阑的用意。他就是想用这件事绊住自己,不能去和柔心相见。 “您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皇上虽然极其希望公子清浅能为国效力,但是他欠他的太多了。 “草民愿意!”公子清浅拱手施礼道。 “我立刻封你为……” “皇上请慢!草民可以做这事儿,但不要官职!”公子清浅再施一礼。 “这……”皇上犹豫半晌,还是同意了。 公子清浅随后和皇上研究了训练计划。训练场地就定在了朱阳镇的公子清浅的府邸。 皇上命人扩建公子清浅府邸的后院。修建了屋舍、兵书阁和演武场。 公子瑾阑回到府邸后,途安来到了他的书房。 “公子就不怕那些人将来为公子清浅所用?” “区区二十人,何足为惧?”公子瑾阑轻蔑地道。 “可是他们将来是要统领兵马的!”途安还是不放心。 “主将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当中也不乏我们的人!”公子瑾阑交了实底。 怪不得公子会安心将他们交给公子清浅训练!途安退出书房后暗道。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一次较量 朱阳镇公子清浅府邸的后院扩建督造由五皇子负责。 五皇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已经有了两房夫人。 皇上知道五皇子不善钻营,生活上不是十分的宽裕,所以他将这项工程让五皇子去做。 五皇子倒是勤勉,日日按时前来察看。他坐在蒲伞下喝着茶水。 公子清浅不得不来陪同五皇子监造。因此,所有的工匠都干得十分的卖力,无人敢偷懒、懈怠。 五皇子也不克扣材料和伙食,所以演武场和房舍建造得不但坚固,还提前完工。 皇上龙心大悦,赏了五皇子一些金银器皿。五皇子乐颠颠地请公子清浅到一品楼吃了一顿。 他人去一品楼只是做做样子。五皇子可是真吃、真喝。 公子清浅只得奉陪倒底。五皇子好歹也是个王爷。 公子清浅回到朱阳镇时,日头已经落下了。他信步来到了演武场,拿着一杆枪舞了起来。 “我以为你只会耍剑,没想到你的枪术也不错!”炫飞正坐在兵书阁的屋檐上喝酒呢! 公子清浅的枪飞落到架上,他的人已经飞身上了兵书阁。 “你的腿好了?”炫飞拿着酒壶低头看着公子清浅的右小腿。 “不是不使蛮力即可么?”公子清浅微笑着拿过炫飞的酒壶喝了一口酒。 “你真的要训练他们?”炫飞接过酒壶问道。 “不然呢?”公子清浅坐在了炫飞的身边。 “他们可是不好训的!”炫飞有些替公子清浅担心。他的腿刚好,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不放心就来帮我!”公子清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行!但得付酒钱!”炫飞故作认真地道。 “成交!”公子清浅搂着炫飞的肩膊笑了起来。 他确实需要帮手,刘涛又不在身边。含光升至密简司的主簿,负责密简司所有密简的审批上报事宜。公子清浅回来这么久了,他都无暇分身前来看望。 单连城留在了靖安县刘井轩的手下任副将,并即将迎娶刘井轩的女儿为妻。他虽然挂念公子清浅,但是已经有心无力了。 当夜,炫飞宿在了公子清浅的府邸。公子清浅喝了酒后,睡了个好觉。 两天后,皇上亲自带着二十位武生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府邸。 公子清浅的管家已经将一切都打理好了。他还雇佣了厨子和仆役。 皇上将一块令牌交到了公子清浅的手上,并当着众武生的面道:“如果有人对你不敬或违令不从,可凭此令牌任意处置!” 公子清浅手持令牌谢恩。众武生也都躬身施礼。 皇上走后,公子清浅吩咐管家带武生们去各自的屋子里熟悉一下。 武生们两人一间屋子,自由组合入住。大家都找好了对子,只有姜亮和南宫时剩下了。 姜亮不合群,自从被选中之后,从未主动开口说话。南宫时本性清高,也很少言语。 只剩下最西面的一间屋子了。大家都在各自的窗户里瞅着这两人。 南宫池先走向了那间屋子。姜亮坐在一棵树下望着天。 “他们俩住一块儿正合适!”士族子弟庄子豪趴在窗上笑道。 一块土疙瘩朝他的面门飞来。庄子豪的头一偏,躲了过去。 “嗨!我又没说什么!”庄子豪指着姜亮气结。 “算了!”和庄子豪一屋的厉行将姜亮拉进里间坐下了。 “你说他……”庄子豪觉得姜亮真是不可理喻。 “初来乍到的,别惹事儿!别忘了皇上给公子清浅的那块令牌!”厉行提醒庄子豪。 管家将武生们入住的情况说给公子清浅听。公子清浅看着自己几案上的名单,拿起笔在姜亮和南宫池的名字上画了两个圈。 “辛苦了!先退下吧!”公子清浅轻声地道。 “我说清浅!他们二人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炫飞趴在了公子清浅的几案上点着二人的名字道。 公子清浅拿起一个果子塞到了炫飞的嘴里。炫飞眨了眨眼,咬了一口果子道:“好吃!” “记住不可和他们动手!”公子清浅不得不嘱咐炫飞。 “知道了!我让着他们还不成?”炫飞将吃剩的果核扔到了窗外。公子清浅摇摇头合上了书简。 第二日一大早,炫飞就拿着铃铛招呼武生们起床。 管家已经吩咐厨子将早餐做好了摆在餐厅的桌子上。 武生们陆续来到了餐厅用餐。炫飞一查人数,发现少了一个。 “谁没来?”炫飞瞪着眼睛问道。 “该来的都来了!”王兴博接口道。武生们有的哄笑起来。 “小兔崽子!我……”炫飞的手刚举起来,又放下了。他转身去了房舍查看。在第五间房里,龚宇睡得正香呢? “还不起来!”炫飞在龚宇的耳边大喊。 “啊!”龚宇惊得坐了起来。 “就差你一个了!”炫飞掐着腰叫道。 “对不起!睡过头了!”龚宇看看窗外赶忙穿衣服。 龚宇饿着肚子站到了演武场的队伍当中。公子清浅训诫了大家几句,然后命他们捉对比试。十人胜出后再比,还剩下五人。 公子清浅记下了五人的名字。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公子清浅让他们五个再进行循环比试。最后南宫时胜出。姜亮屈居第二。 姜亮输在了心计上。他们二人本来不分胜负的。南宫时故意跌倒,姜亮收回了手中的剑。不料南宫时一跃而起,将剑指向了姜亮的胸口。 姜亮自然不服,还要重新比试。公子清浅只说了一句:“兵不厌诈!输了就是输了。” 南宫时成了他们的队长。姜亮为副队长。姜亮对此嗤之以鼻。 午后,公子清浅在兵书阁传授武生们兵法。姜亮居然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炫飞在廊道的窗户外看见了。他将咬在嘴里的叶子甩向姜亮。却不料姜亮的手一挥,树叶便落地了。他继续睡着,似乎根本就没醒过。 “呵!”炫飞觉得这个姜亮了是在装睡。他去后院的水塘里用酒壶灌了水回到了兵书阁。 炫飞喝了一口水,然后喷向了姜亮。姜亮居然身子后仰躲了过去。水洒到了向根的书上。 姜亮揉揉眼睛叫道:“谁偷袭我?” 炫飞早就溜得不见了踪影。公子清浅抬头望了一眼姜亮问他:“敌人十倍兵力于我方,该如何应对?” “跑!”姜亮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道。大家顿时哄笑起来。 “如果你跑了,全城沦陷。该如何?”公子清浅依旧耐着性子问道。 “我死了,他们也活不成!不过可以让他们先跑,我后跑!”姜亮的答案使得大家狂笑不止。只有南宫时沉思不语。 “南宫时!你莫非同意姜亮的方案?”公子清浅探问道。 “如果无援兵的情况下,跑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南宫时的话使得大家不再笑了。 “恐怕到那个时候,跑也跑不出去了。”公子清浅发出了一声叹息。屋里的武生们皆肃目,不再言语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传授兵法 “战场的冷酷无情,远非你们的想象!”公子清浅起身走出了屋外。 武生们都听说了公子清浅在右腿伤残的情况下苦守边关的事儿。大家对他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公子清浅接下来教授他们排兵布阵之法。姜亮展露出了他这方面的天分。 公子清浅私下里让含光调出了姜亮的所有资料,才知道他的父亲居然是自己父亲的已故老部下的独生子。 怪不得他的天赋如此之高。公子清浅感叹不已。从那一刻起,公子清浅开始对姜亮格外的严格起来。 每天清晨,武生们必须沿演武场跑上二十圈。姜亮跑得快,所以他经常在别人还大汗淋漓的时候已经坐了半天了。 “你既然这么能跑,每天就多跑十圈!”公子清浅的话赢得了其他武生们的认同。 “凭什么我得多跑?”姜亮觉得不公平,所以他并不买账。 “让你跑,你就跑!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倚在兵器架上的炫飞走过来道。 “能者多劳!”公子清浅说完转身离去。 “你……哼!”炫飞指了指姜亮转身跟着公子清浅走了。 “你就算再跑十圈也不算什么?”南宫时气喘吁吁地揩着汗道。 姜亮觉得有些憋气,便一拳砸在了演武场一角的旗杆柱上。他这一拳用了十二分的力,那柱子竟然裂开了。 姜亮自己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砸裂柱子。其他的武生纷纷走过来看。 “不就多跑十圈吗?对于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碟。这下可好,你自个儿去和统领说吧!”庄子豪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闭嘴!”姜亮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被庄子豪一说,便指着他叫道。 “行了!我陪你去和统领说吧!”南宫时走到姜亮身边将他拉走了。 “本来就是他不对!还不让说!真是的!”庄子豪冲着姜亮的背影依旧数落着。 “让你多跑十圈,你会答应不成?”万恒哼了一声走向了自己的屋舍方向。 “我……”庄子豪被万恒抢白地说不出话来了。 公子清浅坐在书房里正在看书,屋外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谁在外面?”公子清浅疑惑地看向门口。炫飞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进去吧!”南宫时推搡着姜亮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哦?怎么回事?”公子清浅很纳闷:他们不去吃早饭,来自己这里做什么? “我……”姜亮欲言又止。 “他一拳将旗杆柱子打裂了!”南宫时不得不替姜亮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好深的内力!公子清浅在心里嘀咕着。但是他的脸上却依旧平淡如水。 “你的师傅是何人?”公子清浅的问话使得姜亮一愣。我打裂旗杆柱子,与我师父何干?他不禁疑惑地抬头看着公子清浅? “怎么?你师父不让你说么?”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我师傅是铁脚山的雷岳道长。”姜亮小声地回道。 原来是他!怪不得他的徒弟有如此的功力。公子清浅听自己的师傅说起过当今武林,以内力修为见长的数雷岳道人最高深莫测了。 “我不是有意的。”姜亮毕竟是初出茅庐,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所以他做错了事儿,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去用饭吧!”公子清浅放下了手中的书简站了起来。 “是!”姜亮愣了一下,旋即和南宫时一起行礼退下了。 “你就这么放过他了?”炫飞的头从窗户外探了进来。 “不然呢?”公子清浅走出书房和炫飞一起去了饭厅。 武生们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突然看到公子清浅和炫飞二人走了进来。他们手里的筷子都停下了。 公子清浅和炫飞在大家的注视下坐在了窗边的空桌旁。 侍候在侧的仆役们见了,忙去端来的饭食。公子清浅拿起馒头咬了一口,那些武生们才又低头吃起来。 大家吃饱喝足,然后去了兵书阁。公子清浅继续给大家讲解军事要略。 二十多人围着偌大的沙盘模拟战,姜亮的人马已经踏过了河。 南宫时的额头见了汗。在战略战术上,他的确不及姜亮。 公子清浅见了,帮助南宫时扳成了平局。姜亮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于是他更加勤学苦练了。 这一日,公子清浅正在演武场看大家操练武艺。含光走了过来施礼道:“见过公子!” 公子清浅坐着没动。含光只好单膝跪地再施军礼。 “你已经是朝廷命官了,不必跪我。”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演武台上的武生们都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日为师长,终生为父兄!”含光知道自己来得太晚了些。 公子瑾阑给了他很多的任务,使得他无暇分身前来。这一次还是他熬了一个通宵,赶完了手里的活出来的。 “起来吧!”公子清浅怎能不知此中的玄机。他只是觉得含光做事过于老成,不懂得变通。 含光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你们都过来认识一下!我以前的下属含光。”公子清浅将含光介绍给大家认识。因为这些武生将来都是要去戍边的。而含光恰好是边关和朝廷之间的纽带。他们迟早是要打交道的。 “见过含光兄!”武生们都来见礼。 含光拱手还礼。然后公子清浅和含光一起去了书房。 “你们继续练着!”炫飞拿着手里的小旗道。武生们又开始操练起来。 炫飞想知道含光来干什么,所以他跑到公子清浅和的书房门外偷听去了。 公子清浅坐定后,含光才开口道:“罗坤等人去了边关。” “他的鼻子向来很灵!有办法联系上刘涛么?”公子清浅心里有些烦躁不安起来。自己被困在京城,无法前去和柔心相见。自己的孩子却还得由别人抚养。公子清浅心里怎能不急躁呢? “他不联系我,我无法找到他!”含光垂下了头。他的拳头握了起来。刘涛在这一点上永远比他强。 “就算罗坤去了临国,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公子清浅抬眼看向含光。 “公子如果能让他们以为柔心就在京城,那么罗坤就不会去临国碰运气了。”含光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岂不是将危险转嫁给了侯府?”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 “我想老侯爷是不会介意的。”含光望向公子清浅。 “炫飞!进来吧!”公子清浅冲门外唤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偷听?”炫飞惊讶地问道。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注意到了。公子清浅没道理会知道自己在门外的。 “你要是不来听,那就不是你了!”公子清浅苦笑了一下。 “你这么了解我啊!”炫飞嬉皮笑脸地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几案上。 “替我去办件事儿!”公子清浅将自己的计划同含光和炫飞讲了。含光和炫飞二人点点头去照办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各使手段 京城的公子瑾阑在书房里看着线报。昨晚有个女子抱着孩子和炫飞一起进了侯府。 难道是柔心回来了?可是我的人为什么未有她回来的一丁点儿的消息?公子瑾阑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枫炎!”公子瑾阑用拳头眼捶了捶自己的额头叫道。 “公子?”枫炎快步走进了书房。 “通知罗坤他们,柔心回京了!”公子瑾阑吩咐道。 “她怎么回来的?”枫炎疑惑地问道。 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枫炎,却并未说话。枫炎施礼后退出书房去传话了。 朱阳镇的公子清浅立刻接到了含光的线报,罗坤等人正在赶回京城的途中。 他会这么轻易就相信柔心回来了?公子清浅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将事儿都办明白了,不由得他不信!”炫飞自信地道。 “未必!”公子清浅坐在几案后沉思起来。 “行了!别想了!横竖是他有上策,我们有下策!”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几案旁坐了下来。 “得想办法让刘涛尽快回来!”公子清浅眯着眼睛道。 “就留柔心一人在临国?”炫飞弄不明白公子清浅在想什么! “你去让含光到边关放出消息,就说我得了急症!”公子清浅的手拿起了茶杯。 “好!”炫飞起身欲走,却被公子清浅叫住了。 “慢!给我弄副能像得了重病的药!” “啊?来真的?”炫飞掐着腰低头看着公子清浅疑惑地道。 “是!” “真有你的!”炫飞转身去找含光了。 公子清浅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皇上亲自过府来看望,并且派了御医前来诊治。 御医说公子清浅好像得了肺痨之症。皇上嘱咐御医赶紧医治。 公子清浅却说有炫飞在,不劳御医了。皇上素知炫飞的医术了得,便没再坚持。但是他嘱咐炫飞务必治好公子清浅的病症。 炫飞说公子清浅病得很重,不是短时间能好得了的。 皇上让公子清浅的师兄,禁军左统领郭庆暂时去公子清浅的府邸负责武生们的操练。 刘涛在临国听到公子清浅病重的消息后告诉柔心,他要回幽京一趟。 柔心知道刘涛要回去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她让刘涛放心,自己会小心的。 刘涛没敢告诉柔心,就怕她要跟着回去。因为刘涛已经猜到这也许是公子清浅有意让他回去。 刘涛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他来到公子清浅的卧室一看,炫飞正给公子清浅喂药呢! “公子!你真的……”刘涛疾步上前道。 “嘘!假的!”炫飞挤弄了一下眉毛道。 “哦!”刘涛这才松了口气。 “你回来正好!让含光传信边关,说我的病已经好了!”公子清浅怕柔心听到消息赶回来。 “是!不过公子不必担心,柔心是不会得到消息的。”刘涛拱手施礼道。 “这就好!”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刘涛说得一点没错!柔心从不出门,无从知晓外面的消息。况且那个镇子上的居民大都来自幽京。他们的嘴严实的很。 刘涛去密简司见了含光。含光身穿官服,光鲜的很。 “你小子去哪儿了?也不知和我联系,有时真急死人了!”含光拍着刘涛的肩膀抱怨道。 “情非得已!”刘涛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女孩子的模样。 “要不你还在密简司任职?”含光真心希望刘涛能来帮他。 “这里有你就好!对了!公子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好了!”刘涛微笑道。 “我马上着人传话!”含光写了密简递给了他屋子里的侍卫。 “你的人安全吗?”刘涛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吧!靠不住的人不配进密简司!”含光给刘涛倒了杯茶。 刘涛喝了茶后,便告辞了。含光望着刘涛的背影叹息:“真是可惜了!” 刘涛被公子清浅派到京城侯府守护着那个假扮柔心的女子和孩子。 公子瑾阑听说刘涛进了侯府,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难道柔心真的回来了? “枫炎!去把途安叫来!”公子瑾阑黑着一张脸道。 “是!”枫炎赶紧去后院找途安。 途安听枫炎说公子瑾阑的脸色不太好,他便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内。 “公子!有什么吩咐?” “何人能进得了侯府,并且能去见柔心?”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当然是夫人了!”途安想都没想地应答。 “那你就想办法让夫人去一趟侯府!”公子瑾阑自己不好向董心平开口,怕她知道原委后拒绝,所以他让途安想办法。 途安走出公子瑾阑的书房后向董心平的院子走去。他边走别想怎么才能让董心平心甘情愿地去侯府见柔心。 “途总管可有事?”董心平见途安心事重重地走了进来便问道。 “长公子想见一见他的柔心姑姑,却只敢偷偷与我说。”途安故作为难状。 “就这事儿?”董心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是公子他……”途安的意思很明显,公子瑾阑是不会同意的。 “只要他不知道,不就成了?”董心平若有所思地看着途安。 “柔心现在在侯府。她的孩子还小。不如夫人趁公子不在时,带长公子去侯府探望一下即回。我想就算公子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途安说出了他的意思。 “行!等明日瑾阑上早朝时,我便带谨言去侯府探望柔心。”董心平的话使得途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他去了季谨言的屋子把明天董心平带他去侯府看望柔心的事儿一说,季谨言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他早就想见见他的柔心姑姑了。 上次他去跟父亲说及此事时,被骂了出来。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应承呢? 途安见事情已经安排稳妥,便去向公子瑾阑回禀。 “如果柔心避而不见,那么就是公子清浅使得伎俩!你亲自去候在府门外。如果他急急赶回,那么就完全可以肯定抱着孩子回侯府的人根本不是柔心!”公子瑾阑的眉宇间露出了嘲弄的神色。 “您是故意调回的罗坤?”途安惊诧地追问道。 “是!可没想到他给我唱得是这一出!”公子瑾阑本来以为自己调回了罗坤,真正的柔心就会放下戒备回到京城侯府,可没想到只有刘涛一人回来了。 “如果侯府里的人真是柔心怎么办?”途安盯着公子瑾阑的眼睛问道。 “那就以后再找机会!”公子瑾阑冷冷的目光中透出了三分寒意。 “公子别忘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途安不得不提醒公子瑾阑。 “那又如何?”公子瑾阑冷冷地笑道。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特殊历练 京城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暖和起来。海侯府墙外的桂树已经开花了。微风拂来,空气中蕴含着淡淡香甜的气息。 董心平的马车停在了海侯府的门前。侯府的门丁赶紧进去禀报。 董心平下了马车,嗅着这淡淡地桂花香味,感到神清气爽起来。 季谨言跟着也下了马车。途安早已下了马。他在马车旁搭着手,扶着季谨言下了马车。 管家走出门一看,原来是董府的三小姐董心平。他施了一礼道:“不知是什么风把司马大人的夫人引来了!” “我是来看望柔心妹子的!”董心平年长柔心两岁。 “噢!她正在祠堂受罚!夫人今日恐怕无缘得见了!”管家按着侯爷一早的吩咐,只要有人来见柔心就这么回复。 “那我以后再来!”董心平本想问问柔心因何事受罚。但是这毕竟是侯府的私事,她思量再三也没问出口。 “夫人可约她踏青之日同游。”途安走近董心平提点道。 董心平按着途安的意思说了。管家说他会代为转达三小姐的好意。她将手里的礼物让途安递给了管家。管家施礼表示谢意。 董心平和季谨言没见到柔心,只好坐着马车回到了府中。 公子瑾阑下朝回府后听途安陈述了当时的情况。公子瑾阑便已经确定柔心并不在海侯府中,那么她会在哪里呢? 柔心在临国刘涛的宅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她觉得自己有些无聊。这时葛大娘来了,她看出了柔心的寂寞。于是柔心戴着面纱和葛大娘去了集市。 柔心才得知她住的地方叫东来镇。集市上的老主顾见葛大娘的身边多了一位姑娘,都冲着他们露出了笑容。 镇子上来了新人,成了大家秘而不宣的事儿。 葛大娘买了菜后,拿到一条过街河里去洗。柔心帮着葛大娘洗菜。葛大娘嘱咐柔心别掉进河里,这河水太深了。 柔心熟识水性,她当然不怕。但是葛大娘是好意,她自然应了。 葛大娘在回去的路上提醒柔心不要和自己的男人分开很久,不然男人会管不住自己的。 柔心红着脸应着。不过她的确有些担心,公子清浅才情和心智过人,那些有才有貌的大家闺秀都倾慕于他。 葛大娘看着柔心沉默不语的样子,便有些心痛她,便安慰道:“刘涛是个好小伙子!他不会的!” “嗯!”柔心有些心不在焉地走进了家门。她的心绪不宁,所以晚饭吃得很少。 徐伯见柔心闷闷不乐地样子,便道:“踏青的日子快到了。你那日也出去走走吧!” “嗯!”柔心收拾了碗筷就去了厨房。她在厨房洗了很长时间的碗筷才走了出来。 月亮弯弯地挂在夜空中,柔心的心也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她在梦里梦见了公子清浅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 柔心早上醒来时,觉得自己很累。刘涛怎么还不回来呢?是不是清浅出了什么状况?柔心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公子清浅从刘涛回来后,他的病便一天天地好了起来。他听说董心平去侯府看望柔心,并且邀请柔心在踏青的日子相见,便知道这是公子瑾阑故意为之。 “刘涛!是否有把握将柔心安全带回来?”公子清浅看着立在门前的刘涛问道。 “公子瑾阑的眼线众多,恐怕不易!”刘涛确实没有把握。 “要是走山路呢?”公子清浅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万一出了状况,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刘涛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炫飞!你去将南宫时和姜亮唤来!”公子清浅看着在窗外悠闲地吃糕的炫飞叫道。 “我和刘涛走一遭不就完了吗?何苦折腾那两个小子?”炫飞的嘴边沾满了糕粉。 “你去不成!”公子清浅耐心地回绝了炫飞的提议。 “行!我去叫他们来!”炫飞拍了拍粘了糕粉的手去喊人了。 南宫时和姜亮一起走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他们冲公子清浅施礼。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要事。你们俩将所有武生分成十组,分别去边关寻找刘涛藏在边关小镇上的宝,然后秘密带回。”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刘涛和炫飞都瞪大了眼睛。他这是要放出所有的鸽子啊! “这也是授课内容吗?”姜亮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哪一组能先安全、秘密地带回找到的宝物,就算获胜!”公子清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刘涛。刘涛点点头前往边关。 武生们一听可以去边关历练,心里十分的高兴。 炫飞给他们每人发放了银钱和一份关于寻找宝的密文。 公子清浅来到演武场上,刚才还雀跃不已的武生们都安静了下了。 “此去边关,不得扰民,这是其一。其二,江湖险恶,不得与恶者同流。其三,大家都是同一阵营,此次任务隐秘,不得为争功而泄密和有意破坏。最后,祝大家旗开得胜,安全返回!” “是!统领!”武生们异口同声地应道。 “记住!一个月为限!大家今晚就可以陆续启辰了!”炫飞补充道。 晚饭过后,炫飞来到公子清浅的书房。公子清浅正在写密简。他看到炫飞进来,便让他将自己刚写好的密简送往含光处。 含光接到公子清浅的密简,立刻差人送进宫中给皇上。 皇上看了公子清浅的密简后,连夜令公子瑾阑找理由扣押宫池等人。 公子瑾阑已经接到线报,说公子清浅府邸的武生们趁夜离开了京城。他接到皇上的密令后,亲自带人去了宫池等人的住处。 宫池等人当时已经睡下了。他们的住处被围住之后,公子瑾阑命人从院墙翻进院中打开了院门。 宫池等人听得动静被惊醒。他们穿衣出来时,看到公子瑾阑带人正站在院中。 “不知大司马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宫池一看公子瑾阑带了许多官兵前来,不免有些吃惊。 “奉皇命查一桩要案,希望你们能配合调查。等事实查清后,确认与你们无关,便不会为难尔等。”公子瑾阑的话说得十分的巧妙。他向宫池透露了两个信息:首先,他是奉皇命行事,非他的本意。其次,你们在事情过后会被放回。 宫池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岂能听不出?所以他并没有带人反抗,而是顺从地跟随公子瑾阑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府尹刚从宫中回来。他奉皇命将宫池等人关入密牢之中。 公子瑾阑回到自己的府邸时已经是子夜十分了。 途安亲自在府门口等公子瑾阑回来。他跟着公子瑾阑来到了书房。 “让明月封锁边关消息,不得将武生们离京去边关的消息透露出去!违者立斩!务必保证武生们在边关的安全。”公子瑾阑深知此事保密的重要性。这些武生可是他亲自遴选出来的,是幽京未来的希望。这个公子清浅倒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让武生们去边关寻什么宝?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任务相同 任务历练是兵家的训练项目之一。公子清浅的师傅曾经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后来因为看破世事而隐居。 公子清浅不但跟他的师傅修习武学,还学习兵法。公子清浅在这方面受到了他师傅的严格训练,所以他能在边关领兵作战得心应手。 公子清浅的势力不如公子瑾阑。他只能借助这次武生历练将柔心安全带回。 南宫时和姜亮出发最晚。他们俩在屋里研究密文的内容。 姜亮打开密文的内容居然乐了。南宫时好奇地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水中斗嘴,憋一口气才上来。 “这哪跟哪儿啊!”姜亮笑着摇摇头。 南宫池初看时也有些发蒙。这是什么宝物? “水中斗嘴一定有水!”南宫池写了一个水字。 “斗嘴呢?”姜亮笑归笑,正事了不含糊。 “憋一口气才上来是……”南宫池没有接姜亮的话,而是读出了下句。 “这有何难?活人呗!”姜亮随口说道。 “我们要送回京的就是活人!”南宫池将自己的密文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的密文!”姜亮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密文递给了南宫池。 南宫池一看,只有一句:关口竹寺密林中。 “这是让我们在关卡的树林中等候即可!”南宫池说完将两封密文烧了。 “哎!你就不怕我们理解错误?”姜亮看着燃烧的密文道。 “你忘了我们的这次的首要任务就是要保密?走吧!”南宫池拿起几案上的行囊和剑与姜亮一起去往边关。 庄子豪和厉行骑着快马,日夜兼程地第一个赶到了义阳郡。他们在义阳住了一宿,洗了个澡。第二日一大早,他们二人便来到了边关小镇。 庄子豪和厉行边在面馆边吃面,边打开了密文瞧着。 “柳十里,树成荫,云遮月,星光无。”庄子豪放下筷子不自觉地念叨着。 “嘘!别忘了机密行事!”厉行向四周看了看,却发现根本没人关注他们。他才掏出自己的密文展开。 庄子豪起身走到厉行身边坐下。他看着密文皱起了眉头。密文上写着:“温香软玉车马行,不惧强盗、不惧兵。” “我们恐怕要送一美女入京了!”厉行对庄子豪耳语道。 “这么个大……”庄子豪的嘴被厉行捂住了。庄子豪看着厉行近在咫尺的脸,拉开他的手笑了。 “快走吧!”厉行和庄子豪出了饭庄来到了街上。 “老伯!请问哪里有成片的柳树林?”庄子豪拱手施礼问一位走在路边的老者。 “向东而行,遇河再向北行约二十里便到柳家庄了。”看着指点着前面的路口道。 “多谢老伯!”庄子豪和厉行齐声道谢。 他们按照老者指的路,走了一个半时辰便来到了柳家庄。 那里的柳林比路上看到的柳树密集多了。远远地望去,那柳林就像一个个身穿绿衣的舞娘在翩翩起舞。 “那边有个庄园,我们过去看看!”厉行率先走向柳家庄。 庄头的溪水旁,许多妇人在洗衣物。她们嬉笑怒骂,好不热闹。 “这么多女子,我们要寻的是哪个?”庄子豪摸了摸耳朵东瞅瞅,西望望。 “二位小哥!你们要找谁?”一个俏丽的女子端着木盆往回走,看到了庄子豪和厉行。 “我们要找……”庄子豪的脸红了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女子姓甚名谁? “找你的小情人是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那女子轻笑着走过庄子豪的身边。 “我们只有晚上来碰运气了。”厉行看着第一张密文道。 夜色降临了,庄子豪和厉行又来到了柳家庄。他们站在一棵大柳树下静静地望着庄子方向。 “今天月亮倒是挺圆,可是没有乌云啊!”庄子豪一手拉着低垂的柳枝感叹。 “我们回去吧!”厉行明白了。他们必须是云遮月,星无光的日子来才行。 “这刘涛倒是挺能整的。他直接让我们找到人送往京城不就成了?何必这么费事?”庄子豪一天跑柳家庄两次,他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酸,便发了牢骚。 “哪儿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儿?我们可是在执行任务!”厉行瞅了一眼庄子豪。 “他可是逍遥自在了!我们来到边关,连他的影儿都没看到!”庄子豪嘟囔着。 “你就不怕他在什么地方盯着你?他的轻功那么好,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厉行吓唬庄子豪道。 “不会吧!”庄子豪倒着走,眼睛四处搜寻着。 刘涛已经到了临国自己的院子里。柔心看到他很开心。 刘涛告诉柔心,他要带她一起返回幽京的京城与公子清浅团聚。 柔心高兴的一宿没怎么睡。第二日三更天,她便和刘涛一起离开了东来镇,去往边关。 南宫时和姜亮也来到了边关小镇。他们在镇子上住了一宿。天光大亮时,他们二人去了通往临国的关卡。 两边的兵士们认真地检查过往行人的关牒和物品。 南宫时和姜亮看到关卡两边都是树林,不禁呆了一下。 “哪边的林子密一些呢?”姜亮实在是分辨不出。 “竹寺!”南宫时想起了密文上有个竹寺。 “请问大哥!竹寺怎么走?”姜亮走到一卖饼的小商贩处买了两个饼问道。 “右边林子里有一条毛道,顺着那条道走就能看到了。” “多谢!”姜亮将一个饼递给南宫时,然后又走向右边的林子。 南宫时看了看那饼,他实在是无法下口,便拿在手里跟上了姜亮。 他们二人顺着林子里的小路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了一片竹林。 他们在竹林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竹寺,只有一个凉亭。 姜亮坐在凉亭里看到立在他身边的南宫时手里拿着那饼没吃,他便拿到自己的手里吃了起来。 “我们就等在这里?”南宫时看着吃得正香的姜亮问道。 “这竹林里只有一个亭子,坐吧!”姜亮抹了抹嘴巴道。 南宫时只好坐在了姜亮身边的凳子上闭目调息。 姜亮却倚着亭柱睡着了。他的呼噜声使得南宫时好生烦躁。他睁开眼睛四下瞅了瞅,竹林里一片寂静。 “密文里也没写时日,就这么等着?”南宫时自言自语道。 “不等着,还有什么办法?”姜亮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接着话。 “可我们的行礼都在客栈里!”南宫时觉得有些口渴了。他是南宫世家的八公子。他的母亲是南宫一的最受宠的夫人。他从小除了练武外,没吃过什么苦。 “天色已晚,现在出去恐怕会被当成偷渡客给抓起来!”姜亮看着昏暗的竹林认真地道。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城门生事 南宫时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姜亮可是躺在长条凳子上睡得很安稳。 突然,姜亮猛地坐了起来。他隐约间听到了钟声。 南宫时也站了起来。他向东面张望着。姜亮拍了一下南宫时的肩膀道:“还不走?” 姜亮和南宫时一起向着竹林东面而行。他们二人以剑开路,行了大半日才看到一座不大的寺庙。寺庙的门上当赫然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竹寺。 “真有这个地方!”南宫时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姜亮上前敲门。一位眉毛胡子皆白的老和尚打开了寺门。 “师父!我们要进寺等人!”姜亮实话实说。因为他的师傅曾告诫过他,在出家人面前不打诳语。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请随老衲来!”老和尚将姜亮二人安置在禅房之中。不一会儿,一个小沙弥端来了茶。 南宫时口渴难耐,看到茶端起来一饮而尽。他觉得这茶不比自己平时喝得茶差,心中颇感诧异。 他们的早饭只不过是馒头、稀粥和小菜。姜亮吃得是津津有味。南宫时只吃了一点点。 “你要是到了边关,可有得苦头吃了!该改一改了!”姜亮看着南宫时劝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南宫时何尝不知道这个中道理? 姜亮和南宫时在竹寺待了三日,才等来了他们要等的人。 当主持带着一个蒙面青衣女子和一个使唤丫头进来时,南宫时和姜亮同时站起来了。 那位青衣女子冲他们二位行礼。南宫时和姜亮拱手还礼。女子在她的丫头的陪伴下走出了屋门。南宫时和姜亮赶紧跟上。 “我们的马车在边关小镇的千鹤车行!”青衣女子只说了一句话。 姜亮四人向竹寺主持辞行后走向竹林。他们在竹林里的亭子略做休息后,然后走上了林间小路。 南宫时记得他和姜亮去客栈的路上看到过千鹤车行。于是,他让姜亮回客栈取行礼,自己带着青衣女子主仆去了千鹤车行提了马车。 南宫时驾着马车在去往京城的路口接上姜亮。 姜亮告诉南宫时,他听说去往京城的路口时常会有官兵搜查,说是要找的人犯是个女子。他问南宫时要不要绕路走。 “我们车上的女子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送往京城的,又不是人犯。”南宫时一点也不担心。 “可是偏偏我们运送人的时候出现了官兵,你就不怕是统领设得局?”姜亮还是有所顾虑。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问题。”南宫时放慢了马车行进的速度。 “走官道回京最快!不然你们就输定了!”青衣女子在马车里轻声道。 南宫池听了后,扬鞭打马疾驰。青衣女子身边的丫头对她耳语道:“你就不怕么?” “不怕!”青衣女子尽管蒙着面纱,但是她的眼睛清亮如水。 “前面好像正在盘查!”姜亮看着历阳郡城门外拥堵的人群道。 历阳郡城门外,一队兵士正在认真地查着过往的人和马车。 庄子豪和厉行的马车正在接受检查。他们在乌云遮月之时,于十里坡柳树下遇到一位蒙面黑衣女子和她的侍女。于是,他们二人便护送两位女子回京。 京城的公子瑾阑接到了边关武生中他的人传回的消息,他们所要护送的是女人。 公子瑾阑敏感地觉察到这次武生到边关历练是公子清浅要接柔心回京的计策。所以他以寻找要犯为由,让他的人去往历阳城门参与检查。 庄子豪和厉行站在马车下,心里直犯嘀咕:“他们要搜查的人犯不会是我们车上的女子吧!按理说不会。她们可是统领要带回京城的人!” “让开!”检查的兵士一把推开了庄子豪上了马车。他刚掀开车帘就被击飞出去。 车里的蒙面黑衣女子和她的侍女跳下马车就跑。公子瑾阑派来的人出手拦截。 “我们怎么办?”庄子豪呆呆地道。 “她们没了!我们就输了!”厉行功夫虽不及南宫时和姜亮,但是他的身手也是极厉害的。在公子清浅亲自主持的演武较量中排第三。 庄子豪功夫不及厉行,但是他精通玄黄之术。就在他们四人被公子瑾阑派来的高手和官兵围住之时,他抛出了烟筒。 霎时间,黄色的烟雾笼罩了历阳城门口。官兵们捂着口鼻纷纷后退。 姜亮四人弃了马车随着人群涌进了城门之内。 待黄烟散去,哪里还有庄子豪四人的影子?公子瑾阑的人赶紧给他发了消息。公子瑾阑看了密简,气得扔到了书房的门外。 枫炎捡拾起来一看,不禁皱着眉头道:“难不成炫飞也去了?” “叫途安!”公子瑾阑冷静了下来。 枫炎飞跑到后院找来途安。途安手拿枫炎给他的密简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不是炫飞!是一个叫庄子豪的武生。他会玄黄之术。”途安正在调查各武生,所以他知道他们的情况。 “集中人手,捉拿庄子豪!”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可他是……” “协助人犯潜逃,难道抓不得么?”公子瑾阑用力拍了一下几案。 “是!”途安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哗啦”一声。他扭头一看,公子瑾阑的几案散架了。几案上的一应用具滚落一地。 枫炎和途安不得不进去帮着整理。然后途安去吩咐人送来了新的几案。 公子清浅得到含光的线报,庄子豪被通缉。炫飞扔了吃完的果核道:“这就搭进去一个!” “他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也没事么?”公子清浅烧了帛卷儿道。 “他哪里有我本事大?”炫飞撇撇嘴去抓架子上的鹦鹉。 “本事大!本事大!”鹦鹉吓得飞起来叫道。 “行了!”公子清浅伸出了手臂。鹦鹉停在了他的手上。 炫飞的手在公子清浅的面前缩了回去。公子清浅摸了摸鹦鹉的羽毛,然后一抬手,那只鹦鹉便飞回了架子上。 “用不用我去帮他?”炫飞觉得庄子豪这小子的脾气秉性和自己颇为相像。 “不必!柔心他们快回来了。你去朱阳镇路口等着姜亮他们,必要时助他们一臂之力!”公子清浅拿起了茶杯。 “你是说他们二人护送的才是柔心?”炫飞掐着腰望着品着茶的公子清浅。 “去了不就知道了?”公子清浅放下茶杯看向炫飞。 “行!你不告诉我,我自个儿瞧去!”炫飞气嘟嘟地走出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侯府添丁 炫飞骑着马来到了朱阳镇的城门外。朱阳镇离京城最近,只不过是个小镇,并无兵士守城门。 炫飞将马拴在了树桩上。他坐在一棵大树上望着远处的路口。 午后的日头正足,炫飞倚着树干竟然打起盹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差点使炫飞从树上掉下来。 他抬头一望,一辆马车拐向了朱阳镇的路口,冲他这条路而来。 突然,路前出现了绊马索。驾马车的南宫时勒紧了马缰,可是马还是被绊倒了。 南宫时轻拍车板而起。姜亮的剑已经出鞘,人已经杀向路边的灌木林中。 马车里的青衣女子搂住了身边丫头的腰从马车顶窜出,然后落在了路边的一棵树干上。 “好像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潜伏在林子里的人道。 “揭了她的面纱再说!”那个领头的江湖人带着八个江湖高手围住了从树上跃下的青衣女子和她身边的丫头。那个丫头蹲在了地上低着头,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姜亮和南宫时已经将施放绊马索的人打伤。然后二人持剑杀了过来。 那八大江湖高手均黑衣蒙面。他们的武功奇高,两个人截住了南宫时和姜亮,其余的六人同时攻向青衣女子。青衣女子的面纱很快被他们的剑击落。 “不是!”一个黑衣蒙面人叫道。 “扯呼!”领头的那个人啜了一声口哨就带人撤走了。 “好险!”青衣女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行了!公子清浅让我来接你们!走吧!”炫飞从树上跳了下来道。 青衣女子解下马车上的两匹马。她将她的丫头扶上马背。自己牵着马跟在了炫飞的身后。 姜亮和南宫时见只有一匹马,便也牵着走了。 炫飞带着姜亮四人来到书房见公子清浅。炫飞还没开口,他身边的丫头便跑向了公子清浅。 “你终于回来了!”公子清浅站起身拥住了柔心。 “柔心?”炫飞从来没正眼看过那丫头。他压根就没想到柔心会扮做丫头。 “是我!”柔心转过身来温婉地笑道。 “你的脸怎么这么黄?还有这头发挡住了眉眼,怪不得我也认不出了!”炫飞仔细地瞧着柔心讪讪地道。 “你岂止没认出我?”柔心捂着嘴笑出了声。 “见过公子!”青衣女子用原声道。 “刘涛!你真是比女人还女人啊!”炫飞差点惊掉了下巴。 姜亮和南宫时也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大家的表情。 炫飞最后一个走出书房的门。公子清浅一把搂住了柔心,没想到炫飞又回来了。 “今晚喝酒!”炫飞见公子清浅紧紧地抱着柔心,他慌忙说了一句就跑了。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刘涛第一次被灌醉了。 第二日,公子清浅带着柔心坐着马车去京城侯府。 刘涛驾车,炫飞坐在他的身边酣睡着。他们的马车被拦在了京城门外。 “你们要做什么?”被惊醒的炫飞指着来到他身边的兵士质问道。 “都下车接受检查!”一个守门的侍卫道。 “侯爷!”门内的士兵一齐行礼。 公子清浅听到声音,带着柔心下了马车来到父亲的面前行礼。 “回来就好!”老侯爷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笑道。 京城的海侯爷亲自来迎接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回府,哪个敢拦? 公子瑾阑听说后,气得脸色发白。他知道这一定是公子清浅提前知会了海侯爷。 正如他所料,公子清浅在柔心回来后就让人送信给自己的父亲。 海侯爷带着公子清浅夫妇回到了侯府,阖家欢喜。 柔心就留在了海侯府陪着快要临产的嫂子。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盈盈,不禁暗自神伤。 盈盈在公子茗的膝下受到了良好的熏陶。公子茗每日不是吟诗作画,就是弹琴品茶。盈盈围着他团团转。她小小的年纪就会背颂公子茗的诗文了。她有时也想自己的母亲柔心。她去哪里了呢?不会不要自己了吧。 柔心的心思被海侯爷看出来了。海侯告诉柔心,儿女在膝下是福,儿女远离膝下也是福,只要儿女安康就好! 柔心听了略微有所宽慰。公子清城的夫人姚婵儿有她陪着,便觉得不那么闷了。六月底,姚婵儿生了个男孩。侯府上下皆大欢喜。老侯爷给孙子起名叫海明生。 海明生满月宴时,几乎京城所有的王公大臣和士族大家都来祝贺。贺礼堆满了姚婵儿的院子。 柔心扶着抱着儿子的姚婵儿出来见众宾客。大家都夸姚婵儿有福。嫁给了海侯的长子,还生了儿子,将来定是风光无限。 姚婵儿听了,喜得眉眼带笑。有的人看到侯府妯娌和睦,便心生嫉妒,难免讲了些不中听的话,说柔心是在巴结姚婵儿,以后也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柔心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生气。她压根儿就没打算在侯府过下半生。 老侯爷的赏银一式两份,不偏不倚,博得了大家的尊重。 柔心和姚婵儿齐齐谢过了老侯爷的赏。然后她们回到了姚婵儿的院落。 姚婵儿将儿子交给了奶娘哄着。她拉着柔心的手道:“别让她人的话坏了我们姐妹的情分。” “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将来我也不会住在这里。”柔心笑着道。 “你不住这儿,要去哪里?”姚婵儿听了颇感意外。在她的思想里,侯府是最好的归宿。 “先不说这个!这是我送孩子的礼物。”柔心从自己的手帕里拿出了一双自己亲手缝制的鞋子。 姚婵儿接过来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那双鞋上的蝴蝶,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 公子清浅在门外咳嗽了一声。柔心转身跑出了屋子。姚婵儿羡慕地望着柔心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公子清城虽然是个好丈夫,但他更是个好官。他们一个月也难得见上一面。 柔心和公子清浅去了他们在侯府的园子,享受着二人世界的快乐。 炫飞拉着刘涛喝酒。刘涛不喝,炫飞便要挟刘涛把他女扮男装的事儿说出去。 刘涛听了脸立刻红了。他放下酒杯,转瞬间便没了影儿。 炫飞醉眼朦胧地道:“你们都不陪我喝酒,我去找小梦!” 炫飞拿着酒壶趔趄着走出了自己的屋子。他刚出院门就被侯府的侍卫拦住了。 “侯府夜间不得随意走动!” “让开!我去找小梦!”炫飞喝了一大口酒叫道。 侍卫还是拦着炫飞不让他走出院门。炫飞飞身上了墙头。侍卫啜了一声口哨,炫飞刚跳下墙头,就被一张网给罩住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逐出泄密者 清晨,公子清浅和柔心还未起床就被轻微的敲门声扰了好梦。 公子清浅穿上衣服,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刘涛冲公子清浅施礼道:“炫飞昨夜被关入了侯府的地牢。” “为什么才来禀报?”公子清浅系好衣带问道。 “属下知道侯府的规矩!”刘涛轻轻地解释着。 柔心给公子清浅披上了外袍。公子清浅顾不得去洗浴,直接来到了府里的地牢。 炫飞一大早酒醒了。他看到自己在地牢里,便想起昨晚的事儿。 公子清浅来接炫飞出去。炫飞却生气地说他要在这里待几天。 公子清浅说:“你醉酒跳墙,坏了侯府的规矩。按理说应该三天以后才能出去。” 炫飞听了,一骨碌爬起来跟着公子清浅出了地牢。他看到刘涛守在地牢门口,便气不打一出来。 “你要是陪我喝酒,我至于在地牢里待一夜吗?” “行了!”公子清浅拉走了炫飞。 刘涛苦笑着摇摇头。昨夜他看到炫飞被捉,但是他熟知侯府的规矩,所以也只能看着他被关进地牢,毫无办法。 炫飞吵着要走,公子清浅只好和他一起回朱阳镇了。 去往边关的武生们只差庄子豪和厉行未归。公子清浅让姜亮和南宫时去寻找他们。 姜亮和南宫时走后,炫飞问公子清浅:“你就不怕他们有去无回?” “不怕!公子瑾阑虽然做事不择手段,但是他是个有底线的人。”公子清浅走向了演武场。 十六个武生齐聚演武场上。他们给公子清浅见礼。 公子清浅扫视了每个人,然后缓缓地开口道:“现在庄子豪和厉行还未能按时回来是因为我们在场的某人泄露了此次行动的秘密。” 公子清浅的话犹如一声惊雷,使得在场的武生们惊住了。 “泄露秘密的人不配在我们这个队伍里。不管他的立场如何,都不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泄密!这就是从军的人铁的纪律!” “是自己站出来呢?还是被揪出来呢?”炫飞手摸着下巴看向每位武生。 武生们都笔直地站立着,没有人出列。炫飞回头看向公子清浅。 “你们随我来!”公子清浅带着武生们进了兵书阁。他让武生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写出各自在边关的言行,并写一份搭档的。 公子清浅收上武生们的言行录后,就让他们去演武场操练了。 公子清浅将武生们写的都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他拿出了两个人的书简。 “段成民!张骁!”炫飞念叨着。 “去叫他们两个!”公子清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段成民和张骁走进公子清浅的书房后施礼。公子清浅看向段成民。 “你没有话要同我说么?” “不知统领要问什么?”段成民拱手道。 “你和张骁到了边关后一直在一起?”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是!从未分开过!”段成民看向张骁。 “是这样的!”张骁给段成民作证。 “你们在等候目标人的出现时去了茶铺?而且是你的提议?”公子清浅追问。 “是!那女子就在茶铺对面的成衣铺门口出现的。”段成民表示自己没做错。 “那你为什么不在成衣铺等着呢?茶铺里的人很多,你却在那个时候讲出你们的目标是个女子!你是怕传信的人听不到吗?”公子清浅的语气越来越严厉起来。 “我虽然有错,但也不能证明我就是通风报信之人!”段成民还在狡辩。 “不管是不是你,在那种人多的场合不知保守秘密,你觉得还有资格留在这里吗?”公子清浅不想对段成民怎么样。他毕竟也是受制于人。 段成民被公子清浅逐出的消息传到了公子瑾阑的耳朵里。他不得不佩服公子清浅的睿智。 “段成民如何安置?”途安看着坐在几案后的公子瑾阑问道。 “让他回去在我们的武馆里当个武师吧!”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途安去见段成民,并将公子瑾阑的意思转告于他。段成民不甘心地道:“我传递的消息就值区区一个武师?” “你行事粗鄙,被人看破,难道还堪重任?”途安给了段成民银钱打发他走了。 世上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段成民在回乡的路上住进了一家乡村小客栈。他居然遇见了庄子豪和厉行。 庄子豪和厉行见段成民独自一人,便询问缘由。 段成民因心有怨气,所以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庄子豪和厉行。并且他还告诉他们,公子清浅已经让姜亮和南宫时出来寻他们了。 段成民临别时嘱咐庄子豪和厉行不要去茶摊喝茶。 庄子豪和厉行化妆成卖菜的农人一路走到历阳郡。 南宫时和姜亮四处张贴寻找亲人的消息。他们住在历阳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的一个名叫“隆阳”的小客栈里。 “我们这么等着真的管用吗?”姜亮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们已经在客栈里住了十多天了。 “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只能等着!”南宫时的心里也很急。 庄子豪和厉行挑着菜担在历阳郡城门外等候盘查。他们二人续了胡须,所以顺利地进了城里。 庄子豪靠在一面墙喝水。厉行蹲在墙根啃着干粮。一阵风吹过,墙上贴着的麻布掉了下来。 厉行瞅着那麻布拉住了庄子豪的衣襟。庄子豪蹲下身子看着麻布上的字笑了。 隆阳客栈虽小,却是日日爆满。姜亮躺在床上枕着双臂无聊地望着棚顶。 “来了!”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南宫时叫道。 姜亮从床上翻身而起。他跟着南宫时来到了客栈门口。 “队长!”庄子豪看到南宫时差点落泪。 南宫时四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客栈,却发现客栈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原先在楼下吃饭的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的手里拿着刀或剑盯着南宫时四人。 南宫时四人向退出客栈时发现门口站着四个人。 “束手就擒,免得伤了!”一个续着络腮胡子的人站在楼梯上道。 “我门的剑在屋里!”姜亮小声道。 厉行从菜筐里抽出了刀,然后他把扁担递给了姜亮。 庄子豪却把自己的剑给了南宫时。他拿起扁担开打。 顿时,客栈的桌子也趴了,碗碟碎了一地。客栈的老板躲在桌台后瑟瑟发抖。 “不要恋战!我们从窗户出去!”南宫时在四人背靠背时道。 “闭住呼吸!”庄子豪的手一抖,一股粉红色烟尘撒出。 那些和他们打斗的人闻到了一股清香后便倒下了。 大家从窗户跳了出去。庄子豪最后一个来到窗前,岂料楼梯上的那个络腮胡闭住呼吸,纵身跃下楼梯来抓庄子豪。 庄子豪听到响声回首推出一掌,他的掌中现出了白色的烟雾。络腮胡心中一惊,后退两步倒地不起。 庄子豪跳出了窗户和大家一起往京城方向而去。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暗箭伤人 京城公子瑾阑府邸的院中骄阳似火,可是他的书房里却似乎凝结了冰霜一般使人感到寒凉。 四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居然能在江湖蓝衣客的手中逃脱,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可这事儿就偏偏发生了,而且是在大白天。 “公子!还捉么?不如先放他们一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途安许久才敢开口道。他觉得自己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杀不得,还伤不得么?”公子瑾阑哪里肯咽下这口气? “是!奴立刻去办!”途安退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枫炎站在屋内大气不敢出。他生怕公子瑾阑心中的怒气发到自己的身上。 “爹爹!他们追不到我呢?”公子瑾阑的二儿子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书房。 “环宇!来!我们出去玩!”枫炎抱起季环宇走出了书房的门。小祖宗,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枫炎边在心里嘀咕着,边将季环宇递给了站在书房门前的丫头。 姜亮四人正在官道上急急地行走,突然听到路边的林子里有女子喊“救命”的声音。 “我们现在不能再节外生枝了!”南宫时见姜亮要冲进林子,便一把拉住了他。 “如果连这事儿遇见了都不管,我们还是男人吗?”姜亮甩开南宫时的手臂进了林子。 厉行也跟了进去。庄子豪看着南宫时问道:“我们不进去吗?” “能不进吗?”南宫时被姜亮抢白的脸上挂不住,但是他不能不和队友们一起并肩作战。 南宫时和庄子豪紧跟着进了林子,哪里有什么女子?他们看到姜亮和厉行二人身中数箭,已经昏倒在地。 南宫时和庄子豪背起二人出了林子。他们在路边放下二人。庄子豪从怀里拿出伤药递给了南宫时。 “你要做什么?”南宫时见庄子豪要拔出姜亮肩头的箭急忙问道。 “不拔出来会感染的!”庄子豪一用力拔出了羽箭,姜亮“呀”地一声醒了过来。血顺着他的肩头“汩汩”冒出。 南宫时赶紧将自己手中的伤药撒在他的肩上。 “咬着!”庄子豪拿出自己的巾帕塞到了姜亮的口中。他一较劲儿,将姜亮腿上的羽箭拔出了。 姜亮疼得是满脸通红,额上的汗珠从腮边滚落下来。 姜亮又将他后背的箭也一并拔出。姜亮痛得昏死过去。 “姜亮!”南宫时急得只叫。 “他没事儿了!”庄子豪用自己的腰带将姜亮的伤口包扎起来。然后他用同样的法子将厉行身上的羽箭拔出。 厉行伤得较重。庄子豪给他包扎完后背着他而行。 南宫时扶着一瘸一拐的姜亮跟在庄子豪的后面。 炫飞在公子清浅的吩咐下,带着龚宇和陆羽丰两个岁数最小的武生已经在朱阳镇外的大树下等了两天了。 炫飞身边尽是横七竖八的酒坛子。龚宇喝了炫飞的酒正倚着石头睡得香。 陆羽丰坐在树上看着通往京城的路口。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他们会不会出事呢? “师叔!他们回来了!”陆羽丰在树上大叫起来。 炫飞推了一把龚宇。龚宇根本就没醒。炫飞揪着龚宇的耳朵把他提了起来。 “疼!疼!”龚宇抓着炫飞的手叫道。 陆羽丰已经跃下树跑向了姜亮他们。当他看到姜亮受伤时,站住脚不动了。 “搭把手!”南宫时累得实在是够呛。这姜亮实在是太重了。 陆羽丰赶紧扶住了姜亮。姜亮更是受罪。他觉得自己的左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庄子豪背着厉行看到了炫飞和龚宇时就走不动了。 炫飞和龚宇赶紧扶下厉行,给他查看伤势。厉行的后胸中了一箭,虽未伤及要害,但是血却没止住。 炫飞赶紧从怀中拿出止血药给他撒上。然后他背起厉行健步如飞地回到了公子清浅的府邸。 公子清浅见炫飞神色严肃地背着厉行走进自己的书房,便知不好。 他赶紧帮炫飞将厉行放在了茶桌旁的榻上。炫飞一句话也没说就跑了出去。 “统领!”南宫时等人进了书房拜见公子清浅。 “回来就好!”公子清浅亲自扶着姜亮坐在了茶桌边上。 “都怪我不听南宫时的话,着了人家的道儿!”姜亮自我检讨着。 “他们没想要你们的命!否则……”公子清浅一眼就看出了是谁的人干的。 炫飞拿来了药箱。他先给厉行服用了红花散,然后开始给他重新检视伤口、敷药。 演武场上的武生们看着姜亮被人搀扶着,厉行躺在担架上被抬回了自己的屋子,他们的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这就是泄密的代价!”炫飞见公子清浅一言不发,便替他说了一句。 “今天散了吧!”公子清浅今天实在是没心情操练他们了。他没想到公子瑾阑居然会使用这种手段。 “你也不必自责!他没要了他们的命就已经不错了!”炫飞早就领教过公子瑾阑的狠辣行事作风。 “我不该利用他们的!”公子清浅深深地内疚不已。 “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这也让他们知道江湖的险恶。”炫飞给公子清浅倒了杯茶。 公子清浅接过茶杯却放下了。炫飞知道自己再劝也没用,他去看厉行了。 武生们都去了厉行的屋子里看望。厉行还没有醒来。 “这么多人不利于他的伤势好转,各回自己的屋里吧!”炫飞背着手走进来道。 武生们纷纷散去。庄子豪站起身来请炫飞坐下。 炫飞坐在厉行的床边看着庄子豪。庄子豪被他看得直发毛。 “师叔!你干嘛这么瞅着我?”庄子豪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以后你就跟我学吧!边关打仗也需要医师不是?”炫飞终于开口了。 “噢!”庄子豪哪里敢反驳。他听说炫飞不但医术好,还擅长用毒! “行!我这就去跟他说去!你好好照看他!”炫飞满意地走了。 “送师叔!不!师傅!”庄子豪在屋门口拱手相送炫飞。 待炫飞走远了,庄子豪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刚转身进屋,就听见床上的厉行道:“恭喜你了!” “你醒了?都听见了?”庄子豪惊喜地走到床前扶起了要起身的厉行。 “他是白氏的后人。据说还曾拜药翁为师。你小子真有福气啊!”厉行喃喃道。 “我们的统领也很厉害嘛!”庄子豪觉得还是公子清浅的脾气好。他真的很怕炫飞。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姜亮请行 公子清浅听说炫飞要收庄子豪为徒,欣然同意了。军中有个好医师,会救很多人的命。 “禀报统领!厉行醒了!”庄子豪在书房的门外高声道。 “走!去看看!”公子清浅和炫飞快步走出书房去看厉行。 “都怪我学艺不精,连累了姜亮受伤!”厉行在床上拱手施礼。他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和炫飞互望一眼。 “你好生养着,不要思虑太多!”公子清浅说完转身出了屋子去看姜亮。 姜亮的身体强壮,又没伤及要害。他正在屋里一瘸一拐地翻找东西呢? “不在床上休息,起来做什么?”公子清浅走进屋子里道。 “统领!”姜亮赶紧给公子清浅施礼。 “坐吧!”公子清浅坐在了椅子上。 姜亮坐在了床边看着公子清浅。他不知道公子清浅来他的屋里做什么? “你刚才在找什么?” “我父亲给我的兵书。”姜亮不敢隐瞒。他将手里的兵书递给了公子清浅。 “怪不得他对兵法这么熟悉。”公子清浅翻了翻那本姜氏实战兵法的书简打心底感叹不已。 “等下上兵法课!”公子清浅将兵书放在桌子上走了。 “噢!原来是要我去听课!”姜亮喃喃自语道。 十八名武生在兵书阁里跟公子清浅研习兵法。姜亮总是出其不意地制胜。其他武生不得不甘拜下风。 “清浅!徐老头儿来宣你进宫!”炫飞走进了兵书阁道。 公子清浅接了圣旨进京去了。炫飞带着大家去了演武场操练。姜亮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练武。 公子清浅进宫后,跟着徐公公来到了御书房。 皇上告诉他,临国的皇帝病危,已经让六皇子准备继位了。 “您是让我去送贺礼?”公子清浅挑了一下眉毛道。 “这是该有的礼数。本来应该派你大哥去的。可是大司马说现在礼部正忙着,不如让你代你大哥走一遭。”皇上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既然如此,清浅愿意出使临国。”公子清浅知道自己若不去,那么就会将大哥置于险境。 “如此甚好!你可带几名武生同去见识一下!”皇上毫无心机。他见公子清浅没有推辞,心里自然高兴。 “是!”公子清浅领命而去。 炫飞听公子清浅要去出使临国,便直奔他的书房而来。 “你去了,那六皇子能放过你吗?” “我是使臣,他不能把我怎么样!”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你倒看得开!要是万一呢?”炫飞手按几案,盯着公子清浅的眼睛道。 “那就逃!” 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刚走到门口的姜亮忍不住乐了。 “进来!”公子清浅厉声道。 “见过大统领!”姜亮走进来施礼。 “什么事?”公子清浅见是姜亮,便隐忍着没发火。 “我想随您去临国。”姜亮道明了来意。 “你的腿好了?”公子清浅瞅着姜亮的腿抿紧了嘴唇。 “已经没有大碍了!”姜亮拱手道。 “不可!”公子清浅坚决不同意。此去可能是九死一生,他怎么能让自己父亲的老部下的独子跟着自己去冒险呢? “请问您这次带的人有什么要求?”姜亮当然不肯轻易放弃。 “武功好,脑子灵,绝对服从命令的人!”公子清浅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 “我好像符合这个条件!”姜亮倔强地道。 “那就比试一下!”公子清浅拍了一下几案道。 “是!”姜亮拱手施礼后出去了。 “他的腿伤不重,大概到了临国就好了。”炫飞觉得姜亮武功好,人又机灵,是个不错的人选。 “难道没人了么?非得带个受了伤的人?”公子清浅不知哪来的火气。 演武场上,姜亮已经打倒了四人。龚宇急急地跑到公子清浅的书房门口禀报。 公子清浅和炫飞赶到演武场,看到地上被姜亮打伤的武生叫道:“住手!” 姜亮和南宫时,还有万恒同时收了招式。姜亮见公子清浅来了,便道:“统领可是说话算数之人?” 南宫时和万恒正在给公子清浅行礼。他们听了姜亮的话惊得扭头看向他。 公子清浅第一次被气到了。他甩下袍袖转身离去。 在姜亮的坚持下,公子清浅不得不带着他在内的四名武生一起出发。刘涛和炫飞也一同前往。 姜亮的腿不好,不便骑马,所以他给公子清浅驾车。 他们在历阳用了午饭后继续赶路。黄昏十分,公子清浅一行住进了庐江郡驿馆。 炫飞给姜亮微肿的腿涂抹了药膏,然后用麻布给他缠上。 龚宇躺在床铺上兴奋的睡不着觉。万恒和南宫时已经睡熟了。 “你还不睡,明日就没精神头了!”姜亮瞅了一眼身边瞪着大眼睛的龚宇道。 龚宇赶紧闭上了眼睛。姜亮就不明白了。龚宇只有十五岁,公子清浅怎么让他跟来了呢? 炫飞正在公子清浅的房中问同样的问题。公子清浅道:“他的轻功好,跑得快!” “呵!”炫飞被公子清浅的话逗乐了。难不成就是这个原因?他竟然选中了龚宇?炫飞待要问时,公子清浅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刘涛依旧在屋顶守夜。他已经习惯了。驿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入刘涛的耳中。他睁开眼睛一看,驿馆的大门被打开了,门外走进来六个人。虽然离得远看不太清楚,但是刘涛觉得为首一人的身影很熟悉。 刘涛潜入了人住的屋子。他这才知道来的人正是临国密阁的宫池。他的任务失败,只能带人回国。 公子瑾阑这个时候放他出来,是有用意的。他告诉宫池,公子清浅要出使临国。 宫池一听,心中的颓丧荡然无存。虽然他不能将柔心带回去,但是他可以帮助六皇子扣住公子清浅。 刘涛第二日清晨便将宫池在半夜住进驿馆的事告诉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召集了所有人宣布了一条令大家茫然的指令:“到了临国,如果遇到危险,谁能先跑回幽京,谁就是这次任务最大的赢家!谁要是被捉住了,就是死路一条!” “那要是您有危险了怎么办?”龚宇年纪虽小,可是智商却不低。 “自己的危险自己解决!”公子清浅瞪了龚宇一眼。龚宇吓得躲在了宫池的身后。 “我一定不会拖累统领的!”万恒听懂了公子清浅的话。 “你们记住了吗?如果跑不掉,没人会去救你们的!”公子清浅重重地重申道。 “那您带我们来做什么?”姜亮的话使得公子清浅气结。 “历练!” “跑得快也是一种历练?”姜亮反问道。 “是!活着便是赢家!”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看着姜亮。 “受教了!”姜亮虽然不赞成公子清浅的话,但是他从中也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驿馆遇袭 公子清浅的马车在第三天到达义阳郡。他命姜亮将马车驶到了义阳郡守的府门前。 刘涛递了帖子,义阳郡守亲自出来迎接公子清浅。 他们二人简单地寒暄几句,然后一同进了府门。 义阳郡守带着公子清浅一众来到了会客厅。他们二人落座品茶,四名武生则立在公子清浅的身后。 炫飞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刘涛守在大厅的门外。 “您此去临国,凶多吉少啊!”义阳郡守放下茶碗道。 “万一我有事,还请郡守代为上书,且不可为我起兵戈!”公子清浅此行的目的便是如此。 “公子大义!请受我一拜!”义阳郡守鲁公起身躬身行大礼。 公子清浅忙起身还礼,然后他旋即告辞而去。鲁公亲自送至府门外。 “等等我!”炫飞提着一坛酒从后面飞奔而来。 鲁公将备好的礼一同塞到炫飞的手中。炫飞捧着礼品来到了马车后。 刘涛打开马车后备箱,将礼品盒和炫飞的酒坛子放到里面。 “后会有期!”公子清浅拱手致谢,然后上了马车。 姜亮坐在了马车夫的位置上拿起了缰绳。马车驶向了边关小镇。 左云带人前来送公子清浅。崔氏兄妹拿着药翁新研制的药丸送于炫飞。 公子清浅一行过了关卡来到了临国境内。临国派了礼部侍郎汤谏前来迎接。 南宫时四人见汤谏不但热情招待大家,还送了许多礼物。他们有些怀疑公子清浅的判断力了。 公子清浅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直到马车驶进驿馆,他才对众人说了一句:“切勿多言!” 南宫时四人住进了驿馆的房间里,然后有人送来了食盒。 龚宇打开食盒一看:“哇!好丰盛!” 大家吃着美味佳肴,小声议论着临国的待客之道。 只有万恒一言不发,吃完了就去里间的屋子里睡下了。 “我看那礼部侍郎汤谏对我们统领可是礼遇有加,敬重的很呢?”龚宇的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 “也许这都是表象!”南宫时放下筷子也去休息了。 “你的腿怎么样了?”炫飞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已经无碍了!”姜亮站起身来道。 炫飞还是不放心,亲自又给他检视了伤口,最后给他上了药,说是避免复发。 龚宇将碗盘收拾好后放入食盒中提到了门外。驿馆的仆役见了给提走了。龚宇关上房门也去里间睡下了。 夜半,刘涛倚在树上准备休息。这时,他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刘涛站在树上一看,心中暗道不好。他飞身下树来到公子清浅的屋前敲了敲窗棱。然后他又赶到四名武生的屋子里叫起了他们。 武生们见刘涛大半夜的把他们喊起来,便知道有要事发生。 “走不了了!记得听我号令!”刘涛听到脚步声围住了他们的院子便道。 “龚宇随我上房梁!”刘涛话音未落人已经在屋梁之上了。龚宇随后也到了他的身边。好功夫!姜亮三人感叹不已。 “姜亮去门后!你们二人躲在左右屏风后!”刘涛刚说完,姜亮三人已经藏好了。 屋门“呼”地一声被推开了。十几个蒙面人一拥而入。他们手里均拿着明晃晃的马刀。 那些人进屋后直奔卧室而去。 刘涛冲姜亮指了指门口。姜亮闪身将守在门外的两名黑衣蒙面人解决了拖进屋内并关上了房门。 那群黑衣人见内室没人,心下顿慌。他们四下散开走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门内倒卧的两名黑衣人的尸身时,更加地惶恐不安起来。 姜亮躲在书架后。刘涛见三人正走到书架前,便示意他推倒书架。 姜亮猛得一推,书架顿时砸向那三个黑衣人。 姜亮闪身去了南宫时的屏风后。南宫时和万恒见刘涛指着后面的几个人,便一齐出手。 屋里的黑衣人开始转身持刀围住了南宫时二人。 南宫时和万恒以一敌十,很快就险象环生了。 这时刘涛暗示姜亮在黑衣人的背后出手。姜亮瞬间又偷袭成功,斩杀了二人。 姜亮的加入扭转了战局。他们三人背对背迎敌,黑衣人们居然奈何不了他们。 刘涛让龚宇待在梁上。他持剑杀向黑衣人们。 那群黑衣人哪里是刘涛的对手?他们很快就被刘涛等人给解决了。 刘涛带着姜亮四人换上了黑衣人的衣服来寻公子清浅和炫飞。他们只看到了公子清浅和炫飞屋子里的死尸。 “他们往那边跑了!还不随我一起追!”一个黑衣人头目以为刘涛等人是他们的同伙便唤道。 刘涛等人随着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向驿馆的东南面追去。 “李头儿!他们在那边的寺庙里!我们的人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了!只是上面说要活口,我们一时间还拿他们没办法。”一个骑着马的人跑过来道。 “进去捉了便是!”这边的李头儿不耐烦地道。 “有个小子擅长施毒,我们的人已经折了许多,所以只好死守待你来!” “走!”李头儿带着大家去往东南面的寺庙。 刘涛等人混在黑衣人里面丝毫也没被发觉。因为他们每个人皆蒙着面急着赶路。 “就是这个庙!”马上的人下了马道。 “见过李头儿!”门外守卫齐声施礼道。 看来他是个不小的官儿!刘涛暗自琢磨着。 “头儿!你不能进去!进去的人都毒发身亡了!”门前的侍卫拦住了李头儿。 “搬柴草来!”李头儿寻思半晌道。 姜亮等人吃了一惊,皆看向刘涛。刘涛冲他们耳语片刻,姜亮等人频频点头。 姜亮四人借搬运柴草为名杀了十几名黑衣人。 李头儿命人将柴草顶部浇上水,然后点燃根部的柴草。顿时寺庙四周浓烟滚滚。 刘涛趁乱跃上了远处的一棵高大的树上。 公子清浅和炫飞见浓烟一起,便带着寺里的僧人们从侧门跑了出来。 刘涛望见了,立刻领着站在树下的四名武生去与公子清浅二人汇合。他们收拾了守在那里的弓箭手。 “是我们!”刘涛见公子清浅要对他动手,忙拉下了面巾。 “往哪边走?”公子清浅知道刘涛的能耐。 “跟我来!”刘涛带着大家进了寺庙后面的林子里。 “头儿!只捉住了几个逃出来的僧人!”一个黑衣人押着几名寺里的僧人前来禀报。 “他们往哪边去了?说出来就放了你们。”李头儿黑着脸问道。 “阿弥陀佛!他们往庙后的林子里去了。”一个僧人施佛礼答道。 “先把他们押下去!召集人马,追!”李头儿气急败坏地带人向寺庙后的林子里追去。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炫飞护友 刘涛带着公子清浅等人出了林子,爬上了一座山。 天亮时,他们已经翻过山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公子清浅等人洗了一把脸,然后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歇息。 “直接去京城,还是回驿馆?”刘涛擦了擦手问道。 “去京城!”公子清浅果断地道。 “那我们的礼物……” “到时候让他们自己送去便是!没人敢动的!”公子清浅说着站了起来。 刘涛带着众人顺着乡间小路直奔京城方向而去。 他们在晌午十分来到了一座小镇子上。刘涛和四名武生买了衣衫换上。然后大家在镇子上吃了面,买了干粮继续赶路。 刘涛身上的银钱不多,所以他们只能步行。 这一日,他们住在镇子上的客栈里。大家聚在公子清浅的屋子里研究如何能快些到达京城。 “我们这么走太慢了!而且很容易被追杀我们的人认出来!”刘涛虽然带着大家走的是山路,但是时不时地还得穿过城镇。 “我的身上只有这些!”姜亮将自己仅有的银钱拿了出来。其他的三名武生见状也拿出了自己身上的钱袋。南宫时的银钱还算多一些,但是大伙凑在一起的钱也不够买一匹马的。 公子清浅看向了炫飞。炫飞不得已拿出了一张银票道:“记得还我!” 刘涛拿了银钱去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和五匹马。 姜亮的腿伤刚好,所以他和公子清浅坐在了马车里,其余的五人皆骑马随行。 公子清浅等人一路上声称他们是幽京的使节,在驿馆被人追杀才落得如今这副模样。 此事很快被六皇子的耳目所探查到。 六皇子听了并未动怒。他将礼部尚书卓诚毅叫来训斥了一顿。 卓诚毅赶紧派人核查此事,然后上报。六皇子让礼部再派人去洛州迎接公子清浅一行。 公子清浅刚到洛州城,礼部中侍郎便带人前来相迎。 公子清浅进了洛州驿馆后问礼部中侍郎这里可否安全? 礼部中侍郎哈哈一笑道:“绝不会再有事发生!” “那我们的礼和仪仗……”公子清浅并未说完就停下了。 “我已经派人去取了,请公子尽管放心就是!请”礼部侍郎在驿馆准备了酒菜,给公子清浅压惊。 酒过三巡,公子清浅询问皇上的病情。礼部侍郎醉醺醺地道:“就这几天的事了!” 当夜果然平安无事,公子清浅一行一大早便随礼部中侍郎启程去往京城。 他们在晌午前抵达京城南门。公子清浅一行进了京城后,被安排在了京城西郊的馆驿之中。 炫飞一看他们的院落比较宽敞,屋宇也够气派,便开心起来。 公子清浅让刘涛带南宫时去接应他们的贺礼和仪仗。 炫飞却觉得公子清浅多此一举。这东西总不会长腿跑了吧! 公子清浅也不与他分辨,只是查看一些临国的皇室礼仪方面的书简。 姜亮三人去浴房洗浴。他们捉到了一条青蛇拿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炫飞眼尖,大喝一声:“别进来!” 姜亮手捏青蛇的七寸愣在了门口。公子清浅被炫飞的叫声惊到,不禁抬起了头。 炫飞闪身挡住了公子清浅的视线。他挥手让姜亮等人赶紧离开。 姜亮三人虽不明就里,但是却拿着蛇走了。炫飞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 “怎么回事?”公子清浅放下书简问道。 “没事儿!我去看看他们!”炫飞一溜烟儿地跑出了书房。 姜亮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用盆装了那条蛇逗着。 “你们在哪里发现这东西的?”炫飞揪住了姜亮的衣领没好气地问道。 “在浴室里啊!”姜亮被炫飞的眼神给吓到了。 那条不知死活的蛇突然蹿起去咬炫飞。炫飞回手一掌,那条青蛇顿时成了焦炭。 姜亮三人见了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炫飞的掌力这么厉害,全都呆住了。 “公子怕这东西!想必你们也知道是谁在捣鬼吧!所以你们立刻去买驱蛇粉,然后洒在院里的各个角落!”炫飞不得不说出公子清浅怕蛇的事了。 晚上公子清浅挑灯夜读。炫飞坐在他的几案旁独自喝酒。他醉眼朦胧地发现书房门口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什么东西呢?炫飞走到门口查看。这一看不要紧,他赶紧关上了房门。 “这大热天儿的关门做什么?”公子清浅抬头看向炫飞。 炫飞转过身来看见公子清浅的油灯旁一条蛇正昂首看着那跳跃的火苗。 “没什么?我可能伤风了。”炫飞故作镇静地走向公子清浅。 “少喝点酒就好了!”公子清浅继续低头看书。 炫飞走到那条蛇的面前。那条蛇见有人靠近,便作势要攻击。 炫飞一把抓住了蛇的七寸。公子清浅听得风声抬起头看着炫飞。 “我抓了一只蚊子!”炫飞不自然地伸出了左手吹了一口气。他的右手捏着那条蛇放在身后。 “你今晚没事吧!”公子清浅觉得炫飞今晚有些怪怪的。他也许喝多了吧!公子清浅把视线又转到了书上。 “我喝多了!去睡了!”炫飞将蛇藏到自己的袍袖子里走出了书房,然后关紧了房门。末了,他还不放心地落了锁。 “这群小兔崽子!要气死我嘛?”炫飞顾不得去找姜亮三人算账了,他飞身上了屋顶,从院墙出了院子。然后,他拿出腰间的短笛吹了起来。 那些蛇听到炫飞的笛声,竟然都乖乖地随他去了。 躲在屋子里的姜亮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不怕蛇,但是满院子的蛇,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他们只好紧闭房门,不敢出去。 炫飞回到院中就将姜亮三人揪出屋子好一顿打。 “你听我们解释!哎呦!不是……” 公子清浅听得声音出门查看。炫飞一见公子清浅便松了手笑道:“我们在练拳脚。” 公子清浅又看向姜亮。姜亮也强作微笑道:“我们在练功!” “我们是在练功!”龚宇摸着自己差点被炫飞拧断的胳膊小声道。万恒一声不吭地立在姜亮的身边。 “时候不早了,歇着吧!”公子清浅见大家都不愿说实话,自己也懒得再管。他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 “进屋去!”炫飞推搡着姜亮三人进了他们的屋子里。 “我们真是按你的吩咐买了驱蛇粉洒在了院子里。”姜亮看着炫飞的眼睛解释道。 “恐怕是有人故意将诱蛇的药粉当做驱蛇粉卖给了我们。”万恒的话使得炫飞的酒醒了三分。 “我去看看!”炫飞走到一棵树下捏起被洒了驱蛇粉的泥土闻了闻。然后他明白了自己确实冤枉了姜亮三人。 “还不拿笤帚扫院子?”炫飞冲他身后的三人叫道。 姜亮三人赶紧去旁边的花房拿笤帚开始扫起来。 炫飞则去了公子清浅的卧室查看,并未发现什么。 公子清浅熄了油灯,出了书房门。他看到姜亮三人正将扫出的泥土运往院外,便走下了台阶要去看个究竟。 “这么晚了!睡觉!”炫飞跑到公子清浅的身前拉着他的胳膊就走。 “他们在做什么?”公子清浅在自己的卧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们三人打不过我,所以罚他们打扫院子。”炫飞推开了公子清浅的屋门走了进去。 “你不睡么?”公子清浅走进自己的卧房见炫飞没有走的意思便问道。 “我睡地铺!”炫飞从门后抱出了自己的铺盖。 “你好像没喝多啊!”公子清浅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正在往地板上放被褥的炫飞道。 “有点多!刘涛不在,我们得小心点不是?”炫飞总算找了个像样的理由。 公子清浅见问不出和所以然,便由着炫飞去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火烧密阁 公子清浅一大早推开房门,就看到姜亮和炫飞在树下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 龚宇端着水盆一脸倦容地走了过来。公子清浅擦了擦脸,然后将巾帕放到水里问龚宇:“出什么事了么?” “嗯!听说昨晚礼部中侍郎的家里全是长虫。他被吓晕了。”龚宇小声道。 公子清浅的手停在了水盆的上方。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起来。 “您没事吧!”龚宇看着公子清浅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便问道。 “没事儿!你让炫飞来我书房!”公子清浅深吸了口气,然后迈着僵硬的步子去了自己的书房。 炫飞听说公子清浅在书房里等他,便连跑带颠地进去了。 公子清浅端坐在几案后注视着炫飞。炫飞一见公子清浅这表情,已经猜到他或许知道自己惹祸了。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而已!”炫飞在茶桌旁坐下了。 “这事儿不是他做的!”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 “不是他,还有谁?”炫飞拿起了茶杯转着看。 “宫池!”公子清浅眯着眼睛道。 “宫池?他不是在幽京吗?”炫飞不解地看向公子清浅。 “柔心已经到了侯府。我又来到了临国。宫池还有什么理由留在幽京呢?”公子清浅静静地看着炫飞道。 “也是!不过他也犯不上和我们较劲哪!”炫飞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桌上。 “他的任务失败了,必须要做点什么弥补一下!”公子清浅当然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把蛇引到密阁去!”炫飞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拿在了手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他们知道你怕蛇,却弄来了一院子!你能忍,我可忍不了!”炫飞一仰脖,喝尽了杯中的茶水。 “茶要慢慢地品!”公子清浅不温不火地道。 “行!你品着!我吃饭去了!”炫飞起身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龚宇将早餐送到了公子清浅的书房里。公子清浅嘱咐他要盯住炫飞,随时将他的行动告诉自己。龚宇点点头应下了。 炫飞早饭后就不见了踪影。姜亮找龚宇也找不着。 “万恒!龚宇不是偷跑出去玩了吧!”姜亮回到屋里看到正在擦拭剑的万恒道。 “他八成跟炫飞出去了。”别看万恒不出门,他却什么都知道。 “炫飞不会惹出事来吧!我们毕竟是在临国。”姜亮有些担心地看向窗外。 “那也不能干等着挨欺负吧!”万恒的剑已入鞘。 不行!我得把这事儿告诉统领。姜亮走出了屋门,直奔公子清浅的书房而来。 公子清浅正在看临国京城的城区图。姜亮进屋后拱手施礼道:“统领!炫飞和龚宇恐怕去了临国的密阁!” “过来记一下这城区图!”公子清浅知道此事自己无法亲自出去解决,所以他只能让姜亮去替他完成该做的事。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姜亮看着城区图上被公子清浅圈出的密阁暗道。 “你去密阁后院放把火,掩护他们二人离开即可。不过你们不要立刻回到这里。你们去这条街的酒楼吃酒!记得嘱咐炫飞,不可贪杯!如果他不听,就把他灌醉!”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姜亮睁大了眼睛。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公子清浅看着发愣的姜亮提醒道。 “这就去!”姜亮转身跑出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万恒从窗户里看到姜亮跑出了院门。他便来到了公子清浅的书房门口。 “进来吧!去这条街的明兴酒楼订桌酒菜,等炫飞三人去吃!如有人询问,便说你们是约好了的。”公子清浅看着眼前这个不喜张扬的万恒道。 “这酒钱……” “记在驿馆幽京使节的名下!”公子清浅的身上从来不带银钱的。 万恒走后,整座院落顿时空荡起来。公子清浅走出了书房,来到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 院子里异常的安静,公子清浅的心里却并不轻松。他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的暗箭。 一阵阵脚步声从院外传来,使得正在沉思的公子清浅抬头看向院门口。 “公子!我们的贺礼和仪仗完好无损!”刘涛进来禀报。 “好好收着吧!”公子清浅看着那些厚重的贺礼和精美的仪仗叹了口气。两国表面上礼尚往来,却各自暗藏杀机。何时能真正地止戈刀兵,公平共处? 南宫时过来给公子清浅见礼。公子清浅淡淡地道了声:“辛苦了!” 临国护送仪仗和贺礼的人走了以后,刘涛告诉公子清浅,他们幸好去的及时,要不然这些东西早就付之一炬了。 “你们去洗浴后,立刻到我的书房来!”公子清浅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刘涛知道一定要有事发生了。他赶紧带着南宫时沐浴、更衣。 刘涛和南宫时刚走进公子清浅的书房。一队官兵便进了院门。 刘涛欲出门查看,被公子清浅的手势制止了。于是他立在了公子清浅的几案旁。南宫时站在了公子清浅书房的左侧书架前。 “不知京兆府少尹带兵来此所为何事?”公子清浅坐在几案后看着走进来的临国京兆府少尹无阗道。 无阗自诩临国京城无人能及其容貌,但他见到了公子清浅,才自叹弗如。尤其是公子清浅一眼道破自己的身份,使得他不得不对这个幽京第一公子刮目相看。 “有礼!接到密阁报案,说是密阁进了人,撕毁重要的文谍,并且还纵火烧阁!” “那你不去查案,来我这里作甚?”公子清浅目中露出怒意。 “密阁副阁主说进去的人皆身着幽京的服饰。所以他怀疑……”京兆府少尹无阗说到这,意识到不妥,遂没了下文。 “可看清面容?”公子清浅逼问道。 “来人武功极好,并未见到真容!”无阗的额头开始见汗。 “那你来我这里是怀疑我了?”公子清浅冷笑道。 “不敢!只是查问一下,你的人可都在院中。 ” “炫飞刚刚带着三人出去吃酒了!”公子清浅不耐烦地道。 “他们一共四个人?” “不错!”公子清浅抿紧了嘴唇。 “打扰了!告辞!”无阗转身出了公子清浅的书房。他带人去寻炫飞等人。一路上他在心里嘀咕着:宫池报案时声称只有两人。而炫飞他们一共是四个人,会不会是宫池搞错了呢?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炫飞醉酒 炫飞进了密阁后一阵乱撕,使得那些经过精心整理的文案毁于一旦。 密阁的成员发现满地的碎纸片后,惊慌失措地去向阁主禀报。 密阁阁主听了大惊失色。自明心阁创建以来,还未有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件。所以他派出了密阁中的高手们在阁内搜索。 炫飞的气也撒的差不多了。他便想出去了。但是密阁内外已经戒严,他不知该从哪里出去才是。 一直暗中跟着炫飞的龚宇将炫飞拉到了一座阁楼之上。他们在那里能看到阁内的一切。 “是他让你来跟着我的?”炫飞扭头看着龚宇。龚宇不敢撒谎,只能点点头。 “我们好像出不去了!”炫飞看着密阁的各个要道都有人守着便道。 “那怎么办?”龚宇探头向下看去。 “先躲着呗!”炫飞不以为然地转过身来。 “那边起火了!”龚宇激动地看着密阁的人都跑向后院叫道。 “嘘!我们也去救火!”炫飞拉着龚宇也去了后院。 后院的火已经无法控制了。大量的浓烟使得整个后院无法辩物。 炫飞在阁楼上看得清楚,密阁后院的门是开的。他拉着龚宇一直跑出了后门。 一直等在那里的姜亮看到炫飞二人出来了。他便引着他们去了明兴酒楼。 万恒早已点了酒菜候在那里了。他从窗口看见炫飞三人冲这边过来了,便起身接应去了。 炫飞见了酒,也不如问万恒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万恒劝炫飞别喝醉了。那密阁的人不会轻易甘休的。 炫飞哪里听得进去?于是万恒就暗示姜亮,一起将炫飞灌醉了。 明兴酒楼不在街面上,而是在巷子里。京兆府少尹无阗带人找了大半日,也没见炫飞四人的影子。他只好带人回府去弄清炫飞的长相,画了几张图找寻。 炫飞那时已经被姜亮和万恒扶回了驿馆。公子清浅让人将炫飞扶进了他自己的屋子里。 公子清浅把姜亮三人叫道书房嘱咐了一通。然后才让他们下去休息。 无阗带人拿着图影总算找到了炫飞四人吃饭的酒楼。 酒楼老板说这几个人的确实来过,现在已经走了。 无阗只好硬着头皮再去驿馆。公子清浅早就知道他会回来,所以泡好了茶等着呢! “请恕在下无理!我要问炫飞四人一些话!”无阗施礼道。 “既然是职责所在,那就问吧!”公子清浅让刘涛去唤姜亮三人。 无阗却道:“还是我去吧!” 姜亮三人按着公子清浅的吩咐回话,自然没有什么破绽。 无阗要见炫飞。刘涛便带他来到了炫飞的卧房。 炫飞醉得一塌糊涂。他正躺在床上睡着呢! 无阗见炫飞一身的酒气,便捂着口鼻去唤炫飞。 炫飞闭着眼睛坐了起来,还没等无阗询问,他又直挺挺地躺下了。 无阗见炫飞的确醉得厉害,便带人走了。刘涛给炫飞盖好被子,然后去向公子清浅禀报。 公子清浅让刘涛今晚务必看好炫飞。刘涛便睡在了炫飞卧房的外屋。 夜里果然来了四个蒙面人想要劫走炫飞,却被刘涛出其不意地给打跑了。 公子清浅等人出来时,那些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公子清浅让姜亮给炫飞灌了解酒汤,然后帮刘涛守夜。 半夜,炫飞起来解手,刘涛和姜亮扶着他去了茅厕。炫飞这时已经清醒了许多。 “你们回去吧?我没事儿!”炫飞进了自己的屋里,却将刘涛和姜亮关在了门外。 “你去睡吧!”刘涛坐在了炫飞屋门外的台阶上。 姜亮并未离开。他坐在了刘涛的身边望着天边的皓月。 刘涛看着姜亮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现在已经成家立业了的单连城。 姜亮对刘涛很好奇。他听说刘涛也是士族子弟。他为什么舍弃功名,甘心追随公子清浅呢?他们二人各怀心思地坐到天亮。 一大早,炫飞酒醒后有些饿了。他推开房门看到了被他关在门外的刘涛和姜亮。 “你们俩没毛病吧?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没有他们二人,你恐怕现在都不知在哪里了!”公子清浅走了过来道。 “公子!”刘涛起身施礼。 “统领!”姜亮也旋即站起来行礼道。 “行!就算我欠他们一个人情。我出去吃口饭总可以了吧!”炫飞从刘涛和姜亮二人身边挤过,却被公子清浅捉住了手臂。 “吃饭可以,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你说!”炫飞站住了脚,摸摸自己的肚子道。 公子清浅在他的耳边低语片刻。炫飞撇撇嘴道:“依你!” “君子一言!” “我又不是君子!”炫飞推开公子清浅快步走向了饭厅。 “噗嗤!”姜亮忍不住乐出了声。 公子清浅瞅了一眼姜亮,然后转身而去。刘涛和姜亮也去用饭了。 炫飞的饭还未吃完,京兆府少尹无阗便走进了饭厅。 炫飞不认识他,所以继续吃着。刘涛和姜亮起身行礼。 “你就是炫飞?”无阗十分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炫飞。 “白炫飞!如假包换!”炫飞喝净了碗里的粥,抹了一把嘴道。 “昨日你是何时离开这里去酒楼的?” “记不清了!我昨日好像喝醉了!”炫飞似笑非笑地看着无阗。 “你走的时候是清醒的吧!”无阗坐在了炫飞的对面。 “我和他一道!”炫飞指了指姜亮。 “我现在问的是你!”无阗忍住怒气道。 “我向来对时间没什么印象!你觉得是什么时辰就是了!”炫飞站了起来。 “你昨日可曾去了密阁?”无阗拦住了炫飞的去路。 “密阁?不认识!”炫飞推开了无阗往外就走。 “怪不得幽京的人都说白氏是出了名的难缠!”无阗在炫飞背后来了一句。 炫飞的身子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炫飞之所以忍住了没发火,正是因为他刚才答应了公子清浅,为了大家的安全,无论来人说什么都不许发作,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无阗见炫飞如此,他也只好带人走了。宫池在密阁听了无阗的转述后道:“炫飞一定有问题!” “何以见得?”无阗皱着眉头问道。 “他避而不答,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你可曾查过驿馆出入的记载?” “驿馆只记下了万恒在昨日离开驿馆的具体时辰,至于炫飞三人却没有记下!”无阗回忆道。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暗中下毒 密阁吃了这种哑巴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宫池被密阁阁主训斥了一通,让他召集人手重新补齐被毁的文案。 密阁的案子也上报到了大理寺。六皇子对此事也略有耳闻。他传了大理寺卿前来询问。 大理寺卿说此事颇为蹊跷,来人好像存心前来捣乱的。 六皇子饶有兴趣地问道:“何以见得?” 大理寺卿便将贼人只是撕毁了文案,并未做出其他的事。至于后院纵火,好像不是同一人所为。但是看起来是他的同伙为了掩护他逃走而为! 六皇子又询问了密阁之人的说辞。大理寺卿说密阁之人也颇奇怪。他们一口咬定是幽京使节的人所为。 六皇子听了笑了。他随口道:“定是他了!” “谁?”大理寺卿疑惑地追问道。 “此事暂且搁下吧!”六皇子说完便让大理寺卿退下了。 “该去见见他们了!徐公公!备马车!”六皇子起身唤道。 公子清浅刚用完午饭,就听见院门口一公公尖着嗓子道:“太子驾到!” 六皇子举步走进了院子。炫飞正在公子清浅的书房里无聊地摆弄着茶碗。他一听六皇子来了,便抬头看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放下书望向书房的门口。 “素闻清浅公子重礼仪!”六皇子走进书房看着并未起身的公子清浅道。 “坐!”公子清浅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六皇子走到茶桌旁,炫飞却依旧在摆弄着茶碗,丝毫没有搭理他。 六皇子也不与炫飞计较。他坐在了茶桌的另一边。 “不知太子驾到有何事?”公子清浅的口气并不友好。 “来探望朋友!”六皇子知道自己违背的对公子清浅的承诺,自然会受到冷遇。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情义可言了!”公子清浅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既如此,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了。”六皇子的神色严肃起来。 “请讲!”公子清浅放下了茶杯道。 “我即将继位!但是我的王妃却流落在幽京。即便如此,我也会封她为后!”六皇子的话使得炫飞的手停住了。他转头看向了公子清浅。 “你的王妃如何,与我无干!”公子清浅拿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茶。茶有些凉了,略微有点苦涩。公子清浅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这就好!”六皇子起身大步离去。徐公公赶紧趋步跟上了。 “他倒底来做什么?”炫飞到现在还不明所以然。 “同我摆明立场!”公子清浅神色黯然地道。 “他会冲我们下手么?”炫飞站了起来。 “现在不会,但是总有那么一天的!”公子清浅神色凝重地望着院外的一棵老树。 就在这天夜里,临国的皇上病逝。举国皆服丧。公子清浅等人也被要求穿素服,吃素斋。 炫飞看着桌子上的素菜,扔下筷子就要走。 “站住!”公子清浅轻喝道。 “我就去酒馆吃碗面!”炫飞转过身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公子清浅。 “在临国国丧期间,任何人不许走出这院门!否则就别再回来了!”公子清浅说完,放下筷子离开了饭厅。 “吃饭!”炫飞气嘟嘟地回到桌旁拿起了筷子。大家这才又开始吃起来。 “这没有酒的日子真的很难熬!”炫飞坐在公子清浅书房外的台阶上嘟囔着。 “要不您吃块糕点?”刘涛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过来。 炫飞可不客气,伸手抓了一块。他刚要咬,却又拿在手里看着了。 “怎么?糕点有问题?”刘涛看着炫飞问道。 炫飞掰开糕点闻了闻道:“把这糕点给我!” 还没等刘涛反应过来,盘子已经到了炫飞的手中。 “回来!”公子清浅走到书房门口冲炫飞叫道。 “人家都要毒死你了!你还不让我出去?”炫飞的话使得刘涛等人大惊失色。 “什么毒?”公子清浅镇定自若地问道。 “一种慢性毒药,连续服用三年才会发作。”炫飞手里的糕点已经被他捏得变了形。 “你就不想知道谁下的毒么?”公子清浅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还能有谁?不是那个忘恩负义之人,就是密阁干的!”炫飞气冲冲地道。 “未必!还是等我们查清了,你再去寻仇也不迟!”公子清浅说完,转身回到了几案后坐下了。 “刘涛!将这糕点晾干保存!”炫飞把那盘糕点递给了刘涛,然后他也进了书房。 姜亮四人也走出了屋子看着刘涛。刘涛走到他们身边嘱咐道:“你们各自留神便是!” “嗯!”姜亮皱着眉头应道。 “他们会不会毒死我们?”龚宇有些心惊地问道。 “不会!但是会杀了我们的!”姜亮拍了拍龚宇的肩膀道。 龚宇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时。南宫时点点头回到了屋子里。 “从今天起,我们可要小心了!”南宫时坐在了椅子上道。 “是!”姜亮三人齐声应道。 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桌案旁坐下了。他见公子清浅拿起了书简,便一把夺了过来。 “想知道什么?”公子清浅望着炫飞耐心地问道。毕竟这一次是炫飞发现了有人在食物里下毒,而针对的人就是自己。 “谁下的毒?” “过些日子便见分晓!”公子清浅答得很含糊。 “你是说我们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炫飞的情绪有些失控。他将手里的书简握得紧紧的。 “是!那糕点还要去拿!”公子清浅说的时候看向门口的刘涛。刘涛冲公子清浅点点头。 “这么做会不会太危险了!他们要是在别的食物里投毒怎么办?”炫飞担心地问道。 “我们不吱声才是最安全的!刘涛!将此事告诉他们四人,且不可透露出去。”公子清浅吩咐道。 “是!”刘涛将此事对姜亮等人一说,大家都表示绝对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那你为什么觉得不是六皇子和密阁所为?”炫飞继续追问。 “幽京的使节中毒死在临国,你觉得其他各国会怎么想?他们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的!” “也是!那会是谁呢?难不成是公子瑾阑派人干的?”炫飞对公子瑾阑有很深的敌意,第一个想到他也不奇怪。 “他只会借刀杀人,不会亲自派人动手!”公子清浅觉得自己有些倦意。这炫飞的确使人头疼。 “还有什么人要置你于死地?我实在是想不出!”炫飞也觉得自己的头有些不舒服了。他从来都不爱动脑的。 “我去休息一下!”公子清浅起身走出了书房。他一身的白衣在阳光下格外的亮眼。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花会诱敌 公子清浅按惯例前去吊唁。临国皇上的灵柩安放在皇宫西苑的安国寺内。 和公子清浅同去的还有三国的使臣。刘涛和炫飞等在寺门口。 皇后和嫔妃们跪在右侧,皇叔、太子和老臣们跪在左侧。 公子清浅等人上香后行礼退出了。他看到临国皇室凋敝,不禁感叹不已。 炫飞见公子清浅出来,便跟着他上了马车。刘涛赶着马往回走。 公子清浅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炫飞本以为公子清浅会给他讲临国皇上的丧仪之事,没想到公子清浅一言不发地闭着眼睛。他有些后悔跟来了。 马车到了驿馆门口。公子清浅下了马车对刘涛道:“去查一下六皇子的皇叔!” 刘涛走后,炫飞边走边问公子清浅:“他皇叔有问题吗?” “能和六皇子争天下的就剩他了!”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炫飞。 “到时候我们就坐着看好戏!”炫飞一听乐了。看来这个六皇子想登上皇位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们已经深陷棋局,身不由己了!”公子清浅见炫飞还是不开窍的样子,只好让他明白一点。 “你还帮他?”炫飞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死了,我们也活不成!”公子清浅点明厉害关系。 “呵!敢情我们跟他拴一起了?不帮还不行了?”炫飞觉得心里格外地别扭。 晚上,刘涛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炫飞正在给公子清浅研磨。 “公子!查清楚了!”刘涛给公子清浅行礼道。 “说吧!”公子清浅放下笔,静静地望着刘涛。 “他在临国北境有自己的封地和兵马。京城的后备营左卫骑统领是他的女婿。洛州的兵马校尉是他的小舅子。他在朝臣之中也有些威望。”刘涛将自己查出的结果一一禀报给公子清浅。 “去查这两个人,务必找到他们的错漏之处或是弱点!要快!”公子清浅附加了一句。 “是!”刘涛迅速地转身离去。 “不知到了你和他对决的时候,他会不会记得你的情,在关键时刻放你一马!”炫飞撇了撇嘴道。 “我说过了!帮他就是帮我们自己!”公子清浅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他写好之后,令炫飞交给南宫时送往宫中的六皇子。 南宫时手持幽京使节的令牌进了皇宫。六皇子听说公子清浅的人来了,便让徐公公带到御书房候着。 南宫时在御书房门外已经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天色黑的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一阵脚步声传到南宫时的耳畔。他抬头一看,六皇子在两名提着灯笼的侍婢的照亮下徐徐走来。他的身后跟着徐公公。 “见过太子!”南宫时恭敬地行礼。 “进去说吧!”六皇子进了书房。 南宫时跟着六皇子进到书房里一看,不禁被里面的陈设所吸引。这里的物品皆是世间罕有。 “他有什么话给我?”六皇子知道一定是公子清浅让南宫时来的。 “公子让我将这封信简给您过目!”南宫时将公子清浅写给六皇子的信简呈上。 六皇子看了一眼信简道:“知道了!” “告辞!”南宫时退出了六皇子的书房。 南宫时出了宫门却发现自己的马不见了踪影。他仔细地看了看完好无损的马桩,心中疑惑不已。 南宫时走在去往驿馆的路上遇到了四个持刀蒙面黑衣人的袭击。 眼看着南宫时渐渐地不敌,这时,从前面的路口飞奔来一匹快马。骑在马上之人正是按公子清浅吩咐前来接应南宫时的姜亮! 姜亮挥剑伤了两人。然后他将南宫时拉上了马背。 那四个蒙面黑衣人见追不上了,便垂头丧气地回去禀报了。 公子清浅派姜亮将南宫时接回了驿馆。南宫时将见到六皇子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公子清浅让南宫时回去休息。 “你给人家写了书简,人家就回三个字!还下死手要杀你的送信之人!”炫飞有些忿忿不平地道。 “我们都去歇着吧!”公子清浅说完罩灭了烛火。 刘涛在第二天晌午回来了。他告诉公子清浅,六皇子的皇叔的女婿滦平好女色。他的小舅子喜欢赌博。 六月十六,临国的城外的十里荷塘有个赏荷花会,公子清浅让刘涛扮成女子去设法接近滦平,好探听他的的口风。南宫时扮做刘涛的表兄与他一同前往。 赏荷会那天,六皇子邀请了各国的使节一同赏荷。 万恒留下守着庭院。炫飞、姜亮和龚宇随公子清浅一起去了赏荷花会。 炫飞到了花会上就被那里的美酒给吸引住了。他坐在阁楼的屋顶捧着酒坛子就开始喝了起来。 龚宇怕炫飞喝多了摔下来,便直摆手让他下来。 炫飞人没下来,却把空酒坛子扔到了龚宇的怀里。 “别管他了!”姜亮拉着龚宇坐在了六皇子宴宾的阁楼门外的廊凳上。 刘涛一身女装立在花船的船头。南宫时一袭淡蓝色的公子服装扮。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滦平也的确在花会的一角楼坐着赏荷。刘涛俏丽的脸庞吸引力他的注意力。他租了一个花船,尾随着刘涛的花船前行。 刘涛二人在一处景色宜人的地方下了船。滦平也停船前去搭话。 他们在河畔信步闲游。三人在言谈间,滦平露出了对妻子的不满和怨怼。 南宫时在他们分别之际,邀请滦平去自己的宅院喝茶。滦平看着刘涛俏丽的容颜欣然应允。 滦平走后,南宫时看着刘涛感叹:您要是女人,不知会迷住多少有情郎! 刘涛听了丢下南宫时不见了踪影。南宫时只好独自一人划船回去。 公子清浅见刘涛走向这边的观赏台,便起身告辞了。六皇子也带着自己的太子妃离去。 南宫时前脚回到了驿馆,公子清浅等人便回来了。 “宅院的事安排好了么?”公子清浅看向刘涛。他心里有些奇怪,刘涛为什么和南宫时分开走。 “已经安排妥当!租金已经付了!”刘涛拱手道。 “叫他进来!”公子清浅看向门口的南宫时。 “公子让你进去!”刘涛走出书房对候在门口的南宫时道。 南宫时进了书房恭敬地行礼。公子清浅吩咐他以后就住在那所宅院里,轻易不要回来。 南宫时领命而去。 炫飞在夜里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公子清浅闻到酒味就知道他走了进来。 “喝酒伤身!”公子清浅心痛地看着炫飞。以前他也喝酒,但是从来不会把自己灌醉。自从小梦死了以后,他几乎逢喝必醉。 “那你再给我找个媳妇儿,我保证戒酒!”炫飞醉得确实不轻。 “红儿不挺好的么?”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炫飞提什么要求,他都能尽力满足。可唯独这件事,他帮不了炫飞。他特殊的毒性体质,除了和他一样的练毒的女子外,其他的都不成!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内部瓦解 滦平自从见了刘涛后,便越发地看自己的夫人不顺眼了。当初他要不是因为皇叔提携他,才不会入赘呢? 滦平的夫人生性悍妒,又娇生惯养,把自己看得金贵,所以不得丈夫的喜欢。他们夫妻之间的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现在越发地淡了。 滦平以前背着夫人逛花楼,后来被发现了才有所收敛。如今见了刘涛,又勾起了他的别样心思。 这一日,滦平的夫人去寺庙上香。滦平和他人换了值班的时日,然后去了刘涛租住的宅院。 南宫时见滦平来了,忙放出了信鸽。滦平和南宫时闲聊着。南宫时说她的表妹去上香,一会儿便回。 滦平听说后,便邀请南宫时和他的表妹一起去酒楼用饭。 南宫时假意说得询问一下表妹的意见,滦平却说他去订席了。 刘涛换上女装来到了宅子里。她见只有南宫时一人,便询问怎么回事?南宫时便带着刘涛去了快意酒楼。 滦平见南宫时和刘涛来了,心下欢喜异常。他遂吩咐伙计上菜。 这酒楼不但菜色上乘,还有歌舞助兴!刘涛琢磨着这一席一定是要不少银钱的。 滦平席间询问南宫时得知刘涛并未有情人,便更加地殷勤起来。 刘涛喝了酒,脸上染了红晕。滦平见了难以自持,便提出要纳刘涛为妾。 刘涛说滦平的夫人是有名的厉害,她的父亲又是皇叔,自己可不敢惹他们。 滦平却说他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当时没有拒绝这门亲事。 刘涛亲自给滦平倒酒。然后他冲南宫时使了个眼色。南宫时借口有事,先行离席了。 滦平借着酒意搂住了刘涛的肩膊。这时,滦平的夫人带人闯进了酒楼。她见滦平搂着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怒从心中生。 “给我打!” 滦夫人身后的武士们纷纷冲了过来。滦平挺身挡在了刘涛的身前。 “你若不闪开,今个儿连你一块儿打!”滦夫人气得嘴唇直哆嗦。 “您还是和夫人回去吧!”刘涛推开了滦平。 那些武士拿着棒子挥向刘涛。 滦平见状,拔出剑和武士们打在一处。南宫时见滦夫人冲刘涛走去,便从暗处走出来拦住了她。 “你理应管好你的夫君才是!”南宫时的话不无道理。可是滦夫人哪里听得进去?她去推南宫时。 南宫时故意抓住了她的手臂。滦夫人一不小心,跌倒在南宫时的怀里。 南宫时生得唇红齿白,肤质细腻,眉眼俊秀。滦夫人居然看得呆了。 “夫人请自重!”南宫时见滦夫人的眼神有些异样,便推开了她。 “我们走!”滦夫人见他的武士们不是滦平的对手便一跺脚道。 那些武士们收了拳脚,跟着滦夫人走了。滦平收了剑对南宫时拱手道:“在下今夜当值,先走一步!” 南宫时拱手回礼。滦平看了一眼刘涛,然后转身离去。 “他的夫人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南宫时望着滦平的背影问道。 “你说呢?”刘涛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南宫时,然后走出了酒楼。 南宫时对酒楼老板说饭钱记在滦平的账上,随后去追刘涛了。 刘涛回到宅子后,换回了男装。然后他让南宫时继续留在宅院里,自己去驿馆向公子清浅禀报。 公子清浅见一切按着自己的布局进行着,便让刘涛去滦平的府上打探消息。 滦平的夫人并没有回府。她直接去了父亲在京城的府邸。 皇叔听说滦平在酒楼私会女人,心中也着实恼怒。 滦平见夫人去了皇叔的府上,他的心里着实有些胆怯。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扛着了。 滦平亲自去皇叔的府邸接人。皇叔嘴上虽未说什么,可是他也没给滦平好脸色。打这儿起,滦平和皇叔之间有了嫌隙。 滦平迎回夫人后,便睡在了自己的书房里。滦夫人赶到书房与滦平大吵了一场。滦平越发地厌恶起夫人来。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刘涛看在了眼里。回到驿馆,刘涛便去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公子清浅听说后,冲着刘涛微笑不语。刘涛红着脸走出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滦平闲时便来到了刘涛的宅院里与南宫时饮酒诉苦。 南宫时劝他不要再来了,以免引起皇叔的不满。 滦平却说他想与夫人和离,与刘涛长相厮守。 刘涛却说不该得罪皇叔,以免丢了官职得不偿失? 滦平冷笑道:“他早有不臣之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刘涛劝滦平慎言。并让滦平不要和皇叔同流合污,免得惹祸上身。滦平满口应承着。 刘涛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让滦平暂时不要再来了。等大事过后,他们再聚不迟。滦平觉得刘涛说得在理,就不再来此了。 南宫时怕滦平变卦,便埋怨刘涛不该这样说。 刘涛说他本就无心反叛,如今就更不会跟着皇叔趟这浑水了。 公子清浅和刘涛把下一个目标转向了皇叔的小舅子左慈。 洛州的兵马校尉左慈好赌。他虽然俸禄不低,却时常输得食不果腹。 南宫时扮做富商,拿着公子清浅给他的银钱与刘涛一起去了洛州。 一日,左慈输了银钱,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却撞上了南宫时。 南宫时拱手施礼道:“在下无心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左慈本来心有怒意,但见南宫时彬彬有礼的态度,便不再计较了。 南宫时说天已晌午,请左慈与他一起去酒楼喝酒。 左慈正愁没钱吃饭,便乐不得地随南宫时去了正春酒楼。 刘涛早就在酒楼定了桌。南宫时和左慈把酒畅谈,好不畅快。 左慈得知南宫时是来洛州做生意的,心中大喜。他利用手中的权利,为南宫时谋得了 最好的商铺。 南宫时应允获利后,给左慈一分的利钱。左慈高兴的不得了。 有了左慈的照应,南宫时还真的像模像样地做起了绸缎生意。 刘涛回去把情况跟公子清浅一说。公子清浅对南宫时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南宫时的前途不可限量。他留在京中比去边关更合适。 于是公子清浅嘱咐刘涛,遇到危险时一定让南宫时第一个撤离临国。 刘涛见公子清浅如此看重南宫时,心里对他的芥蒂也就解了。他开始帮南宫时经营绸缎生意了。 正文 第三百章 皇权之争 南宫时经常请左慈吃饭,席上劝他纳一房夫人。 左慈家徒四壁,囊中羞涩,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钱娶妻?他将自己的处境说于南宫时听。 南宫时顺势劝他戒赌,然后说娶妻之事包在他的身上了。 左慈说他也知道赌博不好,但是就是改不了。 南宫时便让他没事儿的时候来这绸缎铺子帮忙。并让刘涛时刻看着左慈,不让他接触赌场。 南宫时还真得寻到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她为了她那生病的弟弟来绸缎铺子找活干。 南宫时便留下了她做工。 左慈虽然年近三十,但是模样周正。他来绸缎铺子看到了这个丫头,以为是南宫时给他寻的女人,便时常没话找话地说上几句。 姑娘名叫小菊,虽没见过大世面,但是能干,性子也活泼。 南宫时没事儿的时候跟她说起了左慈的家庭背景和现在的职位。小菊羡慕不已,不免对左慈也殷勤了些。 南宫时在适当的时候便为他们二位提媒,自然是水到渠成。 京城内的新皇登基大典也在紧张地筹备之中。 南宫时不时地在左慈耳边吹风,说他有艳福,千万别辜负了这段好姻缘。 左慈却有些闷闷不乐。南宫时明知故问地询问他是何原因。 起初,左慈绝口不说。南宫时也不追问,只是让他早日迎娶小菊。小菊也希望能早日和他喜结良缘。 左慈在酒醉后说出皇叔要在皇上的登基大殿上动手,谋得皇位。万一失手,自己必定连坐,所以他不能马上娶小菊,以免害了她。 南宫时故作惊讶地掉了筷子。左慈见他胆小,也就没在意自己露了底儿。 南宫时却劝他不要参与,到时候可能有一线生机。 左慈的眼中露出犹豫不决的样子。南宫时给他倒了酒道:“人这一辈子不在于功名,而在于是否能平安、幸福。” 左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道了声:“多谢!” 刘涛走了进来给南宫时倒了杯酒说:“来!我敬你!” 南宫时慌忙站起来和刘涛对饮了一杯酒。然后刘涛去驿馆告诉公子清浅,临国皇叔晔要在皇上登基大典上发难。 六皇子接到公子清浅送进宫里的消息,心中暗暗吃惊不已。公子清浅是如何得知这么机密的消息的?事成之后,就算不杀他,也绝不能放他回去! “你送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给六皇子,他该不会再对你下手了吧!”炫飞坐在公子清浅的几案上得意地道。 “恰恰相反!他不会轻易让我离去的。”公子清浅叹了口气坐在了几案后。 “那你岂不是做了回冤大头?”炫飞的眉头锁紧了。他紧盯着公子清浅的眼睛,实在是猜不透他的心事。 “如果我有事,你要先走,我才好脱身!”公子清浅的手扶着炫飞的肩头认真地道。 “要走一起走!”炫飞一把推开公子清浅的手转身出了书房。 公子清浅无奈地看着炫飞的背影叹息一声。他知道必须让炫飞离开,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临国的新皇登基大典十分的隆重。公子清浅作为幽京的使节出席了此次盛大的典礼。 六皇子身穿龙纹皇服,头戴皇冠,神情威严地坐在了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宝座。 国师前来卜算国运。一道红光飞落到皇宫之外。过了许久,一个侍从匆匆而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彩锦递给国师。 国师接过来一看,面色大变。他问侍从这个彩锦是从何处寻得。侍从跪伏在地不敢应答。 “快说!此事关乎国运,不可隐瞒!”国师催促道。 “是皇上的原府宅内拾得!”侍从头如捣蒜,身若筛糠。 “可有证人?”六皇子不慌不忙地问道。 “府内的一应人等均看到了此物落入宅中。”侍从胆战心惊地回道。 “这么说来,朕不配做这个位子了?”六皇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从这红锦上的卜算看来是这样!”国师振振有词,似乎并不怕皇上怪罪于他。 “那红锦朕看得么?”六皇子的目光如炬,国师不禁心生寒意。 “当然!”国师将红锦递给了前来的陈公公。 六皇子接过陈公公递过来的红锦看了一眼,然后他拿着红锦走到祭坛之上。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六皇子手里的红绸。六皇子手持红锦拜了拜祖庙,然后将它投入的了祭火之中。 国师讶然地望着六皇子。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知六皇子烧了这红锦是何意啊?”皇叔走到祭坛之上质问六皇子。 “红锦之上写着国运昌盛,四方太平!我为了感谢天地,所以用它祭拜有何不妥么?”六皇子镇静地反问道。 “国师!红锦之上可是……”皇叔的还未说完就惊呆了。 国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公子清浅见状也不禁吃了一惊。这六皇子的心思和手段竟然也这般的决绝。 “皇叔莫非不信朕所言?”六皇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如真像您所言,国师为何会说您不适合那个位子,并突然暴毙呢?”皇叔不肯让步。 “也许是他泄露天机而遭到了报应吧!”六皇子明显是在警告他的皇叔。 “你可看清红锦上的字?”皇叔走下台阶一把提起那依旧跪伏在地的侍从逼问道。 “未,未曾看到!”那侍从的腿脚有些不听使唤。口齿也不利索了。 “皇叔看来是觉得我的确不适合这个位子!”六皇子怒道。 “是!”皇叔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观礼的人收到惊吓,纷纷后退。大典上的侍卫们护住了六皇子。 羽林卫分成了两派,他们均拔刀相向,各为其主。 “皇叔!如果你现在罢手,侄儿看在你早年看顾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了!”六皇子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他心里有了一丝的悲悯之情。 “剑已出!还有回旋的余地么?”皇叔晔“”举起了手中的剑。双方开始了近距离的搏击。 “皇叔!我们的人都被围住了!”一个侍卫来到皇叔晔的身边禀报。 “国舅和滦平呢?”皇叔晔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他们二人已经写出了你的阴谋篡位计划!”六皇子从袖中拿出两份书简掷到了皇叔晔的脚下? “想不到是他们出卖了我!”皇叔晔一声悲叹,提剑自刎而亡。 “皇叔!”六皇子的手伸着,似乎想阻止他的皇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叔晔倒在地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义无反顾 公子清浅回到驿馆后一言不发。炫飞见公子清浅这副模样,就更想知道新皇登基大典之上的具体情形。 姜亮三人也同样好奇。所以他们四人将刘涛团团围住了。 “也没什么?皇叔晔输了,自刎谢罪!”刘涛知道自己要不说点什么,很难脱身。 “就这么简单?”炫飞不可置信地叫道。 刘涛见大家依旧围着他,便接着道:“国师莫名其妙地口吐白沫而亡。” “这倒有点意思!依你看,国师是怎么死的?”炫飞继续追问。 “看不出!八成是中毒了吧!”刘涛猜测道。 “那人没有其他症状?”炫飞很好奇这国师是怎么死的。难不成这临国的皇宫里也有会使毒的高手? “没有!”刘涛推开炫飞走向公子清浅的书房。 “让他们都回幽京吧!”公子清浅见刘涛进屋后开口道。 “炫飞恐怕……”刘涛还未说完,炫飞就进来了。 “你们说我什么呢?”炫飞走到刘涛身边掐着腰盯着他看。 “我们的事办完了!该离开了!”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看着炫飞。 “那就一起回去喽!”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几案旁坐了下来。 “你带着他们今晚离开,务必要保证他们安全到达幽京!”公子清浅看着身边的炫飞道。 “你不和我们一起?”炫飞抓住了公子清浅的胳膊。他的神情间有些紧张。 “你们先走!我和刘涛随后就回去!”公子清浅用另一只手握住了炫飞的手。 “好!”炫飞答应的倒是痛快。这令公子清浅颇感意外。 姜亮等人听说公子清浅让他们今晚随炫飞离开,都来到了公子清浅的书房里。 “记住!此次历练已经结束,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回到幽京!”公子清浅郑重地嘱咐道。 “是!”大家齐声答道。 刘涛已经把南宫时找了回来。南宫时听说可以回幽京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南宫时!他们一路上都由你照顾了!”公子清浅吩咐道。 “您不同我们一起走吗?”南宫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回到幽京!”公子清浅重重地道。 “记住了!一定回去!”南宫时握了握拳头承诺。 炫飞和四名武生一起出发去边关。他们刚走不久,公子清浅住的院子就被重兵围了。 刘涛将这事儿告诉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让刘涛也走。刘涛却说恐怕出不去了。 “你若想离开!一定有办法的!这是命令!”公子清浅加重了语气。 “一起走!”刘涛固执地道。 “我留下就是为了给他们争取时间!他现在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他的目的还未达到!”公子清浅耐心地解释着。 “当初就不该带他们来!”刘涛一拳打在门框上。 “偌大个幽京,总不能就我们俩来出使吧!”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刘涛。 “我走了!”刘涛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他得先出去再想法子了。 公子清浅被软禁了。他的一日三餐都由皇上的近卫队长罗庚亲自递送。 公子清浅每日看书、抚琴,并不显得颓丧。六皇子的人去追杀炫飞和姜亮等人,却被炫飞的毒弄得有去无回。 六皇子得报大怒。他让人在边关放出消息:公子清浅被软禁了。 炫飞等人本来已经过了边境,但是他听说公子清浅被软禁,又跑了回来。姜亮不听南宫时的话,也偷偷尾随炫飞回到了临国境内。 六皇子让密阁的宫池带人活捉炫飞。宫池领命前往驿馆门口等炫飞回来。 六皇子去了驿馆见公子清浅。他让公子清浅随他去皇宫中居住。 公子清浅说只要他放过炫飞,自己住哪里都一样! 六皇子答应不伤炫飞性命。公子清浅却让他起誓。六皇子心知上次自己违背诺言,以至于失信于公子清浅。所以他并未生气,而是郑重地起誓:“绝不会要了炫飞的命!” 公子清浅这才与六皇子一同进宫。六皇子坐在马车里问公子清浅为何笃定炫飞会回来? “你会让他轻易离开吗?”公子清浅反问六皇子。 六皇子不再言语了。公子清浅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没打算放过炫飞。他在临国招募了一批使毒的高手,就是为了对付炫飞的。 要想让公子清浅受制于自己,就得先拿住炫飞。否则那小子不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说不定哪天他连自己都不会放过。 皇宫大内,高手如云。公子清浅进了皇宫,要想再出去就难上加难了。 两天后的一个夜里,炫飞偷偷地潜回了驿馆。他看到公子清浅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便走上前去。 炫飞刚要迈步进书房,就被一个人拉住了。炫飞的手抬了起来。 “是我!里面的人不是公子!”刘涛将炫飞拽到了书房的西墙角。 “什么人!”屋里假扮公子清浅的宫池听到动静喝道。 院外的近卫队的侍卫们冲进了院子。他们开始四处搜查起来。 眼看着炫飞和刘涛就要被看到了。炫飞的手抬了起来。 “人在院外!”院门外有人大叫道。 院子里的侍卫们又冲出了院子。宫池也疾步走向院门口。 刘涛和炫飞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飞身上了墙头,然后跃上了墙外的一棵大树。 “什么人这么晚来这里?”炫飞轻声问道。 “我们去看看!”刘涛和炫飞绕到院门前一看,姜亮正和那些近卫队的侍卫们苦苦缠斗着。 “别弄死人就行!公子被关在皇宫里!”刘涛提醒炫飞道。 炫飞释放了迷烟,那些侍卫们纷纷倒下了。宫池捂着口鼻退到了院内。刘涛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姜亮一起向外跑去。炫飞跟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奔跑着。 刘涛将他们带到了一家面馆。刘涛上前轻轻地敲门。开门的是位上了年纪了老妇人。 “是刘涛啊!快进来吧!”老妇人将刘涛三人让进了房中。 “我实在是没地儿去了!”刘涛将姜亮扶到椅子上坐下。 炫飞拿起桌子上茶壶喝了一口喷在了姜亮的脸上。姜亮这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吃吧!”老妇人端来了面饼和面条汤。 “这里这么小,怎么躲?”炫飞看着只有三间房的小面馆道。 刘涛搬开了桌子,掀开了桌子下的一块板子。炫飞这才看到了一个地下楼梯。 老妇人拿来了烛火。刘涛接过烛火,带着炫飞和姜亮走下了楼梯。 老妇人盖好了板子,将桌子移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然后她熄了烛火,准备休息。这时,街面上已经满是官兵了。他们正挨家挨户地搜查着呢!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藏身酒馆 “好险!”炫飞听得上面兵士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小声道。 这个面馆是幽京安插在临国的一个秘密接头地点。刘涛这次是实属无耐,才将炫飞二人带到了这里的。 这地下仓房便是在紧急情况下,线人们的藏身之所。仓房里设有通气孔和桌子等物件。 炫飞在仓房里发现了酒。他便毫不客气地打开一坛。 刘涛知道炫飞就好这一口,便没有阻止他,只是告诫他仅此一坛。 炫飞喝完就睡下了。他连日的奔波,也的确是累了。 姜亮也靠着炫飞坐在地铺上睡着了。刘涛也倚在楼梯下眯了一觉。 炫飞正睡着,却被上面屋子里的面香给馋醒了。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你要干嘛?”刘涛一把拉住了正要上楼梯的炫飞。 “肚子饿了!去讨碗面吃!”炫飞解释道。 “不可!上面都是来吃面的客人,你出去会被发现的。”刘涛急道。 “那你有吃的吗?”炫飞把那只已经踏上楼梯的脚从楼梯蹬上拿了下来,他的眼睛斜瞅着刘涛。 “没有!” “呵!敢情我们得饿一天喽?”炫飞抱着臂膀撇着嘴道。 “是!”刘涛定定地瞅着炫飞。 “那酒得让我喝吧!”炫飞走向了那些酒坛子。 “那坛动不得!”刘涛赶紧走向酒架子。 炫飞可不理刘涛,他伸手抓起那坛酒,却没拿起来。 “咦?”炫飞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内力虽不及公子清浅,但是也不弱,怎么会连一坛酒都拿不起来呢? “这坛给你!”刘涛取了一坛酒递给炫飞。 “我就要喝这坛!”炫飞已经掀开了坛盖, 然后他便惊住了。那坛子里是满满的黄金。刘涛将手里的酒坛子放到炫飞的手里。然后他重新封上了那坛黄金的坛口。 “不是!这酒怎么变成了金子?”炫飞现在还蒙着呢? “喝你的酒吧!这事儿跟谁也不许提!”刘涛黑着脸道。 “这么有钱才开这么小的酒馆,也忒抠门了吧!”炫飞打开酒坛子喝了一大口。 刘涛不再理炫飞,而是坐在地铺上闭目养神。 炫飞走到刘涛身边坐下了。他最怕闷了,所以他没话找话地道:“这事儿跟清浅也不能说吗?” “不能!”刘涛觉得自己的头有点不舒服起来。这炫飞简直就是个大麻烦!也不知公子清浅怎么就和他成了好朋友。 晚上时,炫飞听到楼板的声音一骨碌爬了起来。刘涛也站起身子走到了楼梯口。 “这是你们的面!”老妇人手持烛火望着刘涛和炫飞。 刘涛爬上楼梯,接过食盒道了声:“多谢!” 炫飞一看,食盒里有三碗肉面,外加一碟花生米、几个熟鸡蛋和一壶热水。 “将就吃吧!”刘涛把筷子递给了炫飞和姜亮。 炫飞尝了一口面,然后说了句:“好吃!”便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碗里的面。 刘涛吃得很慢。他看着炫飞没吃饱的样子,便将自己的面又分给了他一半。炫飞也不客气,一股脑儿的吃光了。 炫飞吃饱后,困意便上来了。他倒在地铺上呼呼大睡起来。姜亮也睡下了。 这时的炫飞在刘涛的眼里可爱起来。他敢爱敢恨,讲义气、重感情……刘涛觉得炫飞的优点也不少。 “你们只能在这里待三天,这是规矩!”老妇人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知道!”刘涛轻轻地回道。 “三天后我们去哪里?”炫飞坐起来低声问道。 “不知道!”刘涛对炫飞不得不刮目相看了。他居然有如此的警觉性,是刘涛始料不及的。 炫飞听了也没说什么,他躺下接着睡。刘涛拿起旁边的被子盖在了炫飞的身上。 刘涛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皇宫里的公子清浅。他孤身一人,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况且还有人暗中下毒,要谋害于他。 公子清浅被安置在皇宫的西南一隅。那里有一个院落。院子里满是梨树,房屋陈设清雅,一看就知道原来的主人是个高雅之人。 伺候公子清浅的人不多。两个使唤丫头和一个太监小福子。 小福子给人一打眼的感觉就是憨憨的,没有心眼儿的模样。 公子清浅的饮食起居全是他在打理。人倒也勤快的很。 公子清浅的书房里全是经书和诗文,再无其他。 三天后,六皇子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小院。公子清浅正在誊写金刚经。 “这里还住得惯吧!”六皇子见公子清浅依旧低头专注地写着,便开口问道。 “您以前住得惯,我又怎能住不惯呢?”公子清浅搁下笔道。 六皇子扭头瞅了一眼门口的小福子。小福子吓得忙冲他摇手。 “你是如何知道这是我的屋子?”六皇子走过去看公子清浅的字。 “满架经书,难不成这临国还有第二人有如此礼遇?”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小福子端了茶进来。六皇子拿了一杯啜了一口。 公子清浅将自己的茶杯放在了几案之上。他静静地看着六皇子。 “你的字可以卖个好价钱!”六皇子转身坐在了茶桌旁。 “消磨时间而已!”公子清浅合上了书简。 “明天有个法会,你有没有兴趣去听一听?”六皇子说出了此次来的目的。 “既然您亲自来了,我能不去么?”公子清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 “如此甚好!”六皇子起身离去了。 公子清浅本想从他的身上打探一下炫飞等人的消息,可是六皇子闭口不谈此事。 “可吓死我了!”小福子望着走出院门的六皇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想不到皇上会亲自来这儿!”春花小声道。 “更没想到他见了皇上居然不起身迎接?”秋月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行了!你们以后小心地侍候着!里面这位看来不简单哪!”小福子嘱咐两个丫头道。 “奴家们记下了!”春花秋月施礼回道。 “行了!下去该干嘛就干嘛!”小福子实在是不喜丫头们嚼舌根子。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公子清浅一直在读经书。 小福子就纳闷了,这经书有什么可看的,还看了这么长时间。他不会是想走那条路吧!小福子想到这里摇头叹息起来。这公子清浅生得那么俊,字写得也好,可就是命不好,被软禁在这深宫之中不见天日,整日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孤独度日。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混入法会 皇宫西苑安国寺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法会。六皇子头一次以皇上的身份参加,因而这次法会与以往有所不同。 法会的僧人们均身披珈蓝,手持佛珠坐在莲花座上诵读佛经。 公子清浅一身白色衣衫,外罩土黄色外袍,显得格外的儒雅俊逸。他跟在六皇子的身后上香礼佛。 在他们身后,许多王公大臣们家中的信众纷纷跪拜。 六皇子随后坐在了左手的蒲团之上。公子清浅端坐在了他的身边。 公子清浅无意间扫视了一下那些信众,两个熟悉的身影使得公子清浅的呼吸有些不稳起来。 他们二人怎么敢来这种地方?公子清浅虽然收回了目光,但是他的心中却为刘涛和炫飞担心着。 刘涛和炫飞尽管化了妆,却依旧瞒不过公子清浅。 信众们在大厅里坐下听法会。刘涛和炫飞看到了公子清浅,他们的心里十分的激动。 炫飞的眼睛一直盯着公子清浅。刘涛只好用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什么事?”炫飞轻声道。 “别看了!”刘涛微微地摇着头道。 炫飞把眼睛挪到了做法事的摩诃井大师身上。 摩诃井大师看似在领众生念佛经,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炫飞。 炫飞虽然离摩诃井大师很远,却依旧能感觉得到他那威严的目光。 “看我作甚?”炫飞在小声地嘀咕着。 “念经!”坐在炫飞身边的刘涛听到了炫飞的声音凝神向前一看,便知摩诃井大师已经发现了炫飞并非真正的礼佛、敬佛之人。因此他心中有些急,便出言相告。 “我又不知他念得是什么?”炫飞对经文一窍不通,所以他听不明白。 “随便念!”刘涛简直无语了。他本不想带炫飞来。可是炫飞偏要见公子清浅一面,刘涛哪里能阻拦得住呢? 炫飞学着刘涛的样子微合双目,嘴中念念有词:“佛是你们求,不是我在求。你们吃素,我喝酒,谁也别强求!” 刘涛听了炫飞的念词,顿时哭笑不得。更令刘涛无法忍受的是,炫飞竟然在一个时辰后坐着睡着了。 摩诃井大师在念经结束后高声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炫飞突然被惊醒,吓得一激灵,差点从地上爬起来。 刘涛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才稳住心神看向摩诃井大师。 摩诃井大师似乎瞟了炫飞一眼。炫飞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双手合十低下了头。 炫飞的所作所为均被公子清浅看在眼里。他知道炫飞能坐到现在是为了来见他一面,所以公子清浅的心里很是感动,同时他也深深地为他担忧着。 开坛论经的时辰到了。信众们都分列两侧坐下了。 炫飞觉得自己的腿有些麻,便用拳头敲了敲。 刘涛故意用身子遮住了炫飞。炫飞却按着刘涛的肩膀,抻着脖子看热闹。 六皇子请了临国的另外三位高僧和一位善辩经的雅士参与此次法会辩经。辩经场面的热烈可想而知。 一直未开口的摩诃井大师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不是佛门信众,是否可以参加法会?” 公子清浅听了心中一惊。他虽然现在看不见炫飞,但是他知道刘涛和炫飞并未离开。若是摩诃井大师将炫飞唤了出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刘涛的担心已经写在了脸上。炫飞瞅着他的苍白的脸色笑了。 “到时后我一个人扛着,你千万别出去!”炫飞在刘涛耳边低语。 “不许出去!”刘涛转头拧着眉毛道。 “行!他不叫我,我自然不会出去的。”炫飞见刘涛真的为他担心,他的心里反而挺高兴。 “众生皆平等!只要他在这里,就是与佛有缘!阿弥陀佛!”高僧法缘和尚合掌道。 “心里无佛,纵使身在法会上,也无心礼佛!”雅士沭阳珞看向两侧的众人。难道真的有人混在信众之中? 六皇子同样也有所疑惑。但他只能看到对面一侧的信众,看不到炫飞这一边的人。 “佛法无边,普渡众生!能渡这样的人,也是佛门幸事!”乾宿法师朗声道。 “不知同道法师如何看待此人?”摩诃井大师已经知道有人混进了法会之中,他不得不请示身为皇上的六皇子。六皇子佛门法号是同道。 “既来听法会,便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无妨!”六皇子不想因为此事搅扰了法会。 “既如此,我们便去经阁誊抄经文吧!”摩诃井大师说完起身率众前往皇家藏经阁。 公子清浅看着面前宏伟的经阁也不禁暗自赞叹不已。 众人进入经阁之中。藏经阁的抄书经阁十分的宽敞明亮。 千余人坐在一起抄经,并不显得拥挤。刘涛和炫飞自然坐在环形侧面最后一层经桌前。 刘涛担心炫飞的字,但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炫飞从小就被父母送到京城最好的蒙学馆学习。他的字写得整齐、字体刚中带柔,十分的秀美。 公子清浅的经文写得很快。他是第一个抄完了自己桌案上的经文。 小沙弥拿着公子清浅所抄经文放到摩诃井大师的大桌案上时,摩诃井被他的字体所吸引。他不禁抬头看向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冲摩诃井大师微微一笑,摩诃井大师不觉得一怔。此人不但字体一流,人长得也俊美,况且神态自若,自带贵族气质。 摩诃井大师转头看向身边的六皇子。六皇子刚誊完经文,他一抬头看到了摩诃井探寻的目光。 六皇子扫视了一下正在誊写经文的众人,他的目光落到了公子清浅的桌案上。 公子清浅的桌案上只有笔墨。六皇子遂对摩诃井大师轻语:“此人是幽京第一公子!” 原来是他?摩诃井再看向公子清浅时,公子清浅已经闭目端坐着了。 “就留在寺里吧!”摩诃井大师答应了之前六皇子的请求。 六皇子在法会之前单独见了摩诃井大师。他说要将幽京第一公子囚在寺里。摩诃井大师说此地是佛门重地,怎能锁人? 现在摩诃井大师才明白为什么六皇子要将公子清浅送到这里了。他的确是太优秀了,为了临国的江山社稷,不能放他离开。 抄经结束时,众人皆散去。公子清浅却依旧端坐着没动。 “施主为何留下?”摩诃井大师动问。 “佛门留我,我走不得!”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摩诃井大师的面上一热。 “既然你已经猜到我意,那么便留下好了!”六皇子起身而去。 他一出佛门,便对守护在外的禁卫军统领刘君下令彻查今日参加法会的人。 刘君领命而去。六皇子这才安心地坐上了皇辇回宫中了。 刘涛和炫飞藏身经阁院内的树上。他们见只有六皇子出来了,公子清浅却迟迟未出,两人的心中倍感疑惑。他为什么还不出来呢?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相见不易 “走水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戏台开始冒烟,继而火苗上窜而起。 众人忙于救火,场面异常的混乱。七公主被她的侍女搀扶着离开了戏台。 姜央去给柔心拿手炉了。柔心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园子里的僻静小路上。 “为什么走这条路?”柔心用手扶着腰站在了一棵大树下喘了口气道。 “是我!” “清浅!”柔心的心跳加快了。 “嘘!我们去那里!”公子清浅带着柔心走进了一座空院落里。 “这是什么地方?”柔心见这院落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住的样子。 “这是六皇子府邸的一个废弃的院子。”刘涛关上了院门道。 “他们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找到这里?”柔心有些不安起来。 “那火一时半会儿也熄不了!”公子清浅让柔心靠在自己的身上歇息。 “姜央会不会四处找我?”柔心还是满脸的担心之色。 “我们一会儿将你送回房间。他们不会想到你在房里!”公子清浅安慰柔心道。 “我出去看看!”刘涛飞身上了墙出去了。 柔心搂住了公子清浅的腰,并将头靠在他的怀里。 公子清浅爱怜地抚摸着柔心的头。他们就那样地相互依偎在一起。他们彼此再没有说一句话。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精心的策划,只为了能够相聚片刻聚。 “公子!我们走吧!”刘涛回来了。 “好!”公子清浅扶着柔心出了这废弃的院子。 他们从后院回到了柔心住的院落。院子里没有人。公子清浅和刘涛将柔心送到了屋里。 “安心养胎!”公子清浅的凤眸里流露出一丝的不舍,但是他不得不走。 六皇子在宫里接到戏台起火的消息后,立马赶回了府邸。柔心已经身怀六甲,他怎能不担心、挂怀? 他见火已经熄了,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柔心的屋子里寻她。 “着火了!”柔心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眼里有了些许的歉意。 “你没事儿吧!”六皇子走到床前关爱地看着柔心道。 “没事儿!”柔心心虚地笑了一下。 六皇子却笑不出来。这戏台怎么会突然失火呢? 柔心看出了六皇子的疑虑,她的心思一转道:“这戏台突然冒烟失火,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纵火?害得我又惊又怕,连戏都没看成!” “这事儿我会查清楚,你安心歇着吧!”六皇子说完就走了。 柔心坐在床上十分地担心公子清浅等人。她怕六皇子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六皇子的假戏真做,使得她成了临国太子的妃子。但是她现在所爱的人是公子清浅。况且他们已经有了爱的果实。 六皇子派人去查了,结果是因为两家戏班明争暗斗造成的。 柔心听六皇子说起此事颇感意外。但是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公子清浅布的局。他一定是事先设计好了的。 以后的日子里,柔心越来越不喜欢出门了。她的身子看起来十分的臃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柔心也不例外。 临国的皇上病入膏肓,已经不能临朝理政。六皇子几乎顾不上柔心了。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府邸了。 这一日,七公主来拉柔心去园子里看桃花。柔心提着裙摆走得很慢。 微风吹起,柔心觉得身上有些凉意,便让姜央回去给她拿件披风。 姜央走后,柔心坐在一棵桃树下的木墩上歇息。七公主提着花篮和她的侍女忙着采集花瓣。 一位清扫园子的老人走到柔心的身边递给了她一方手帕。 柔心识得手帕上的字是公子清浅的笔迹。她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怕被人发现了,顾不得看上面写了什么?她迅速地将手帕塞进了怀里。 老者扫着落英走远了。姜央拿着披风走到柔心的身后给她披上。 七公主提着一篮子的桃花瓣心满意足地跟着柔心回去了。 柔心坐在床上看着在挑着花瓣儿的七公主。她微张着樱桃小口,神情间十分的专注。 但愿她能获得幸福!柔心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七公主。 柔心在夜里没人的时候拿出了手帕。公子清浅说让她每日到园子里走走,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 柔心有些失望了。她本以为是公子清浅约她见面的。她用烛火燃尽了手帕,然后放在了茶杯里用水浸泡。最后她将水倒在了大花盆里用泥土盖上了。 姜央发现柔心喜欢到园子里溜达和晒太阳了。 六皇子让她多打听些有关怀孕女子需要注意的事儿。许多妇人告诉她,女人怀了身孕多走动有利于生产。 也许柔心也知道这些。姜央并未多想。她只是每天尽心地侍候着柔心。 柔心喜欢坐在桃树下的木墩子上看飘落的桃瓣,也喜欢听树上的鸟鸣声。 那位打扫园子的老者总是在柔心的身前轻轻地走过。偶尔他也会远远地拄着扫帚注视着柔心。 一开始的时候,柔心还盼望老者能再替公子清浅给她传递消息。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老者再没有什么给她。她就不再抱有希望了。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柔心不常去园子里了。一是她的身子越来越不方便;二是柔心怕热。 这一日,天下了雨,凉爽了不少。柔心的心情不错。她拿着扇子去了园子里。 扫地的老者走到柔心的身旁时递给了她一束鲜花。 柔心感激地抬头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老者。这时她才发现那老者竟然是公子清浅装扮的。 她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公子清浅凝视了她片刻,迈着蹒跚的步子缓缓地离去了。 “我们回吧!”姜央觉得柔心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 “好!”柔心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 晚上,六皇子来到了柔心的屋子里看望她。他发现了那束鲜花便问柔心哪儿来的。 “园子里摘的!”柔心不想六皇子知道“老者”的存在。 六皇子走后,姜央问柔心为什么不说是老者给的? 柔心说怕六皇子想歪了。姜央觉得有些好笑:六皇子怎么会吃一个打扫园子的老者的醋? 第二天,六皇子来到柔心的屋子里对她说:“我要搬到宫中住了!宫里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等孩子生下来,我再接你进宫!” 柔心痛快地答应了。她可不想和公子清浅分离。 六皇子带着七公主进住东宫。他留下姜央和几个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保护和照顾柔心。 柔心每日必去园子里。她待得时间也很长。每次都是姜央催她回去。 六月末,柔心快生产了。姜央请了产婆来到院子里住下了。 产婆带着两个姑娘来见柔心。柔心发现了其中有一位是刘涛装扮的。她对生孩子的恐惧少了几分。刘涛在这里,那么公子清浅就一定还在园子里。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救人心切 幽京正在筹集兵马和粮草,准备和临国开战。 这时,义阳郡守遣人将一份密简送至姚相府中。 姚相一看密简上书:皇上亲启。他没敢看,在早朝时呈了上去。 众臣公都盯着皇上手里的密简。他们以为姚相想出了营救公子清浅的好办法。 皇上看完密简后,长叹一声道:“海兰清不愧是海侯爷的儿子!他去临国之前到义阳郡守府里交代了一件事,如果他被临国扣押,请不要为了他而起刀兵!” 大殿之上顿时赞叹之声不绝于耳。公子瑾阑走出来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用再费心了,想必他自有法子回来!” 公子瑾阑的话使得大家又议论纷纷。大家认为公子瑾阑说的没错,公子清浅才智过人,绝不会在临国坐以待毙! 现在纵使皇上有心发兵解救公子清浅,也无从开口了。他把目光移向了公子清浅的兄长公子清城。只要他发话,皇上便可继续发兵救人。 公子清城无奈地摇了摇头。早上他来上朝时,海侯爷叮嘱他不许提议发兵临国。 下朝之后,公子清城无精打采地回到了侯府。 柔心从公子清城的夫人姚婵儿那里得知了公子清浅被扣押在临国的消息。所以她一直站在姚婵儿的屋门口等着公子清城。 公子清城低头走到屋门口时,才看到柔心立在那里。 “怎么样?”柔心紧张地询问。 公子清城摇着头走进了屋子里。姚婵儿放下孩子起身看着自己的夫君。她也很想知道结果。 柔心在门口见公子清城一声不响地坐在了床边,便知道朝廷也救不了公子清浅了。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开始收拾东西。 柔心拿着包袱走出屋门时,看到了老侯爷站在她的门外。 “爹!”柔心疾步走到了老侯爷的面前施礼。 “你不能去临国。你去了,清浅就永远回不来了!”老侯爷神情凄然地看着柔心。 “不会的!”柔心倒退了两步。 “你想想看!临国的六皇子为什么扣押他?”老侯爷闭上了眼睛。 “我的夫君只有清浅一人!”柔心说完哭着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嗨!”老侯爷长叹一声走了。 柔心趴在床上哭了许久才坐了起来。她虽然不能去临国,但是她可以去求一个人,那人正是公子瑾阑。 柔心拿定主意,便走出了侯府。公子清月追了出来。 “父亲让我问你可想好了?” “只要能救他,我绝不悔!”柔心的说完便跑向公子瑾阑府邸的方向。 公子清月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他既为自己的二哥感到欣慰,同时也为柔心去找公子瑾阑而忧心。 柔心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门口站住了脚。当初她义无反顾地走了,现在却为了救公子清浅再次回来,她不知道公子瑾阑会不会愿意再见她。 公子瑾阑府邸的侍卫认得柔心。他们见柔心在府门口踟蹰不前,便悄悄地去禀报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听了侍卫说柔心就在府门外,他的心跳开始加快。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他一想到柔心是为了公子清浅而来,他的心又有些不舒服起来。 “公子?要不要去接她进来?”枫炎见公子瑾阑的表情阴晴不定,便开口道。 “不必!”公子瑾阑知道柔心一定会进来的。 柔心犹豫了良久,终于迈上了台阶。侍卫没有拦着柔心,也没人询问。柔心就那么直直地走了进去。 从府门到公子瑾阑的书房,柔心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枫炎看到柔心来了,便对公子瑾阑道:“来了!” 公子瑾阑拿着茶杯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他抬眼看向门外的柔心。她还是那么温婉、柔美,让人不忍苛责。 “进来说话!”公子瑾阑的声音很低沉。他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柔心到了公子瑾阑的面前,然后跪下了。公子瑾阑的眉毛宁在了一起。 “我可以救他,但是你必须留在这里!”公子瑾阑盯着柔心姣美的容颜道。 “好!”柔心吸了吸鼻子抬起了头。 “你的屋子还空着,去吧!”公子瑾阑此刻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柔心起身退下了。公子瑾阑的手握紧了茶杯。 “公子!她的心不在这里。你为何还要去救那个人?”枫炎不赞成公子瑾阑的决定。 “我不救他,他就一定回不来么?”公子瑾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 “那您打算如何营救?”枫炎很是好奇。 “唤途安来!”公子瑾阑冷冷地看了枫炎一眼。 “是!”枫炎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遂赶紧去了后院。 途安随枫炎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他在路上听说公子瑾阑要救被临国扣留的公子清浅,心中有些不快一并写在了他的脸上。 “给我找一个和柔心相像的人!”公子瑾阑瞅着途安的脸道。 “非这么做不可么?”途安的话问的很有技巧。 “是!”公子瑾阑的回答很干脆。 途安不再说什么了。他施礼后退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上哪里能找到和柔心像的人?枫炎觉得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柔心住在了自己的小屋里。那里的陈设一点没变,而且一尘不染。他难道知道我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柔心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 “柔心!”高玥听说柔心来了,便跑过来看她。 “高玥!”柔心站起身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你是为了救清浅公子才留下来的吧!”高玥听枫炎说起这事儿。 “不说这些了。你和枫炎什么时候成亲?”柔心拉着高玥坐在了自己的床边。 “他不敢和公子说,怕他不答应。”高玥低着头小声道。 “等我给你们说去。”柔心看着高玥,想起了初见她时的模样。时间过得真快!柔心不禁在心底里感叹不已。 董心平听说柔心为了救公子清浅而留在了府里,她便在第二日请柔心去她屋里吃午饭。 董心平的儿子看到柔心后十分的乖。这令大家十分地奇怪。要知道季环宇是出了名的淘气。除了他爹,他谁都不怕。 柔心将季环宇抱在膝头喂饭。季环宇吃得很多,也很开心。 “柔心姑姑!”季谨言来向董心平请示去看季老爷子,碰巧看到了正在喂季环宇吃饭的柔心。 “长高了!”柔心抱着季环宇站了起来。 “有事么?”董心平放下筷子问道。 “我要去看祖父,特来向母亲禀报一声。”季谨言施礼道。 “去吧!记得不可留宿!”董心平嘱咐着。 “是!”季谨言临走时还望了一眼柔心。柔心冲他微微一笑道:“早些回来!”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日子清苦 季谨言一转头,撞到了一个人。他后退两步抬头一瞧,赶紧施礼。 “父亲!孩儿莽撞了!”季谨言的心里直打怵。 公子瑾阑审视了季谨言片刻,然后走进了董心平的屋子。 柔心抱着季环宇怔怔地立着。董心平起身道:“添副碗筷,再加几个菜!” 高玥指挥着丫头们捡拾吃过的菜,并且在董心平的旁边主位上放了一副碗筷。 公子瑾阑坐在了董心平的身边。董心平看着柔心道:“孩子给奶娘照顾,坐下吃吧!” 奶娘去抱季环宇。季环宇却搂着柔心的脖子不撒手。 “不懂规矩就教他懂!”公子瑾阑的口气十分的严厉。 柔心赶紧对季环宇说:“你爹生气了。” 季环宇不情愿地被奶娘抱走了。柔心施礼道:“我吃好了!您们慢用!” “怎么?与我吃顿饭都不乐意么?”公子瑾阑拿起的筷子又重重地放下了。 董心平吓了一跳。自从她过了门,公子瑾阑的性子虽冷,却还未在她的屋子里发过火。 董心平赶紧起身去拉柔心坐下了。 柔心虽然没吭声,但是她却吃得很少。她实在是吃不下。 “要想他平安回来,就好好地活着!”公子瑾阑拿着巾帕擦了擦嘴角道。 柔心起身施礼后离开了董心平的屋子。她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小屋,一种落寞的情绪攫住了她的心。 柔心坐在了自己的窗旁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孩子不知怎么样了?还有他会不会受苦呢? 公子清浅在临国的安国寺内的确过得清苦。每日他必须去上早课,午饭和寺里的和尚吃得一样清淡,晚上只有水果和糕点。 他的几案上放着刚誊写好的经卷。昏暗的烛光照在公子清浅白皙俊美的脸上,门口的小沙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公子清浅喝了一口茶,然后开始打坐练功。小和尚也端坐在蒲团之上闭上了眼睛。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树梢,那银色的光辉铺洒在公子清浅的小院里。 一声猫叫使得公子清浅睁开了眼睛。他轻轻地站起身走出屋外。 小沙弥揉了揉眼睛看到公子清浅飞身上了屋顶。 小沙弥还没来得及问他去哪里,公子清浅已经不见了踪影。 安国寺藏经阁顶,公子清浅正吃着刘涛给他带来的食物。 “幽京的线报,柔心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刘涛瞅着公子清浅吃完道。 “没来临国便好!”公子清浅虽然心中伤痛,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会来营救你么?” “会!”公子清浅这个字说的很费力。 公子清浅和刘涛望着月亮沉默着。柔心是为了救公子清浅而进公子瑾阑的府邸的。他们心里虽然明白,但是心情却很沉重。 “她不去求他,我也未必回不去!”公子清浅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她救你心切,并非不信任公子。”刘涛了解柔心的心情。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那么做。 “我知道!”公子清浅起身跃下藏经阁顶不见了踪影。 刘涛看到了众多僧人拿着火把往藏金阁的后院而去。 “你们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的院子里做什么?”公子清浅从卧室里走出来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寺僧问他们前面的小沙弥。 “我明明看见他飞身上了屋顶不见了的!”小沙弥也一脸的茫然之色。 公子清浅闻言转身进屋去了。众僧人也都散去。小沙弥苦着个脸坐在了公子清浅卧室的门外。 公子清浅躺在床上思索着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铁桶般的皇宫。 小沙弥的这一关好过,但是要过藏经阁里的摩诃井大师的那一关就难了。刘涛来到寺里,摩诃井大师不会不知道。他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皇宫中的大内侍卫们只要听到寺里有动静,就会围住西苑。还有寺里的一百二十多和尚也不会放他任意离去。 炫飞可以施毒,但是他们就算离开了皇宫,也躲避不了六皇子、密阁和安国寺僧人的追杀。那时他们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所以,公子清浅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树叶凋零,秋不知不觉地来了。公子清浅站在窗前看着扫院子的小沙弥想起了已故的姚童。他的心猛得紧缩了一下,疼痛伴随而来。 我不能再失去刘涛和炫飞!公子清浅按住胸口暗道。 院门外走进来两个人。公子清浅仔细一看,进来的是六皇子和徐公公。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凉了?我给你送秋衣来了。”六皇子从窗口望见了公子清浅苍白的脸色。 “偶尔想起了故人!”公子清浅转身走到了桌边坐下了。 徐公公不满地将手里的包袱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六皇子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对面。他知道孤独的滋味,所以他来了。 “你大可差一个宫人前来!”公子清浅似乎并不想看到六皇子。 “后天秋猎,你不去么?”六皇子觉得十分的没趣儿。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公子清浅的态度也太冷淡了些。 “你不怕我跑了么?”公子清浅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你如果真能跑回去,才是幽京的第一公子不是么?”六皇子说完盯着公子清浅的眼睛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旋即起身道:“后天寅时三刻会有马车来接你!” 公子清浅喝着茶,看着六皇子走出了房门。 夜里,刘涛来了。他从后窗进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公子清浅熄了烛火。 公子清浅将后天秋猎之事告诉了刘涛。刘涛说这是个好机会。 公子清浅却说不可。猎场之上戒备森严,弓箭手众多。六皇子必定会带众多大内高手同行。 刘涛临走时,公子清浅嘱咐他,秋猎之事不可让炫飞知道。 第二日,摩诃井大师来到了公子清浅的院里。他问公子清浅为什么要参加秋猎。 公子清浅说清净久了,便想看看热闹。摩诃井大师没再多言,拿了公子清浅誊写的经卷走了。 我已经有了妻儿,不会和你一样的。公子清浅望着摩诃井大师背影叹道。 公子清浅一想到柔心和孩子,他的精神便好了许多。 “公子明天能否给我带回来一只兔子?”小沙弥拄着笤帚小声道。 “你要养兔子?”公子清浅看着那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沙弥问道。 “是!这里太清静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我。”小沙弥满脸的委屈之状。 “好!我答应你!”公子清浅觉得这个小沙弥实在是可怜的很。自己若同他比起来,还算可以。这样想着,公子清浅便不觉得自己的日子难捱了。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秋猎中箭 临国的秋猎是在京城东面的皇家园林围猎。那里的自然景观十分的优美。 山峦巍峨,湖泊清澈。湖水中倒映着蓝天白云和苍翠的树木。偶尔几只欧鹭飞过水面,划起一道道水波,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六皇子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公子清浅白衣蓝袍,显得格外的英俊、洒脱。 八名大内高手身穿藏蓝色的紧身宫服,紧随着六皇子和公子清浅的身后。 六皇子的身边是临国的第一侍卫高手阴竹。他一身黑衣绿袍,显得他的身材格外的修长。他的剑却不似那些文人雅士那般长。实用的剑才是最好的武器。 林子很密,猛兽的嚎叫之声不时传到围猎者的耳朵里。 六皇子和公子清浅一行已经深入林中寻找猎物了。 一只箭猪落入了大家的视线。六皇子等人搭弓瞄准了那猎物。 箭猪被射中了。它瞪着血红的眼睛冲了过来。 六皇子射出了第二箭,那只箭猪倒下不动了。 公子清浅只是跟着他们寻找猎物,他的弓箭依旧挂在身上。 “你不打算猎杀?”六皇子询问身边的公子清浅。 “只想逮一只活兔子!”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为何?”六皇子不解地问道。 “养着解闷!”公子清浅并未说出小沙弥要养。那样的话,估计那个小沙弥就得被换走了。 在一片草地上出现了几只雪白的兔子。六皇子勒住了马头停了下来。 公子清浅将弓取下来,拔出了羽箭。兔子似乎发现了他们,转身就跑。 公子清浅的箭更快。三箭齐发挡住了一只白兔的去路。还没等那只白兔转向另一个方向,又三支箭拦住了那只兔子。 六皇子的手一挥,侍卫阴竹便走过去拎起了兔子耳朵。他的另一只手拿着公子清浅的六枝羽箭。 “多谢!”公子清浅接过兔子用绳子缚了放在了怀里。 “你的捉兔子的法子不错!”六皇子调转马头向前行。 “皇上!前面的路口比较窄,我们回吧!”侍卫阴竹见两山夹一路口,便建议道。 “也许过了那山口,会有更多的猎物!”六皇子打马前行。 公子清浅见两边山林茂密,便拔出了剑。后面的大内高手们见公子清浅拔剑,他们互相望了一眼,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拿在手里。 六皇子等人一入山口,两边的林子里就射出了羽箭。 公子清浅和八名大内高手持剑拨着那些羽箭,护着六皇子。 阴竹来不及拔剑,空手抓着射到身边的羽箭。 六皇子的剑还未拔出,他的左臂便中了一箭。 “阴竹!跟我上!”公子清浅见林中羽箭不停,便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们非被射中不可。 公子清浅飞身上了右边的一棵树。阴竹也随之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他们在树上飞跃上山,看到了那些躲在树后的弓箭手。 那些弓箭手哪里是公子清浅和阴竹的对手?他们不一会儿就被阴竹和公子清浅消灭干净了。 “走!”公子清浅和阴竹依旧施展轻功在林间飞跃。 他们来到山下时,八大高手只剩下了五人。死的三人用身体护住了受伤的六皇子。六皇子的脸色发青,显然箭上有毒。 公子清浅从怀里取出解毒丹给六皇子服下。然后他和阴竹一起上了左边的山林里寻找那些弓箭手。 最后,他们捉了一个活口来到了六皇子的身边。 “我们先离开这里!”公子清浅将六皇子扶上马。大家刚上马出了山口,迎面来了三骑手持弩箭的人。 “当心!”公子清浅推开了旁边马上的六皇子。弩箭的速度太快了!公子清浅的胸部中了弩箭。 阴竹从马上腾空而起,挥剑刺向一名刺客。五名大内高手骑马挡在了六皇子和公子清浅的身前。 “我们都要挺住!”六皇子说完便趴在了马背上。 公子清浅抓着马缰勉强坐住了。阴竹等人解决了那三名刺客后,将公子清浅扶下了马。 “去京城贴布告寻找炫飞!就说我中箭了!他能救我们!”公子清浅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阴竹飞身上马疾驰而去。五位大内高手将六皇子放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他们围着圈守护着二人。 夜色来临之时,公子清浅模糊地看到有三个黑点奔向他们。 “清浅!”炫飞从马上跃下来扶起了公子清浅唤道。 “我能挺住,先救他!”公子清浅倚靠在刘涛的怀里道。 “炫飞!听公子的!”刘涛见炫飞并没有去看六皇子便提醒他。 炫飞看了一眼六皇子,然后拔下他胳膊上的箭闻了闻。 “药箱!”炫飞冲阴竹叫道。 阴竹将药箱从马上拿下来递给了炫飞。炫飞拿出一粒药丸放到了六皇子的口中。 “刘涛!解开清浅的衣服!”炫飞吩咐道。 刘涛将公子清浅放平,然后解下了他的腰带。他赫然发现一只兔子和公子清浅串在一起。 “多亏了这只兔子!”炫飞心有余悸地道。 炫飞拿出麻布,塞在了公子清浅的嘴里。然后他打晕了公子清浅。 “你做什么?”刘涛瞪着炫飞质问道。 “不然他会疼死的!”炫飞拿出了止血药放在身边。 “没有射中要害!真是万幸!”炫飞按着公子清浅的肩一较劲儿拔出了弩箭。 血从公子清浅的伤口里喷出。炫飞拿起止血药洒在了公子清浅的伤口上。 刘涛脱了公子清浅的上衣。炫飞给他缠上了麻布。 “还不快给皇上诊治!”徐公公扯着嗓子叫道。 “你们谁的内力较深厚?”炫飞瞅着阴竹等人问道。 “做什么?”阴竹皱着眉头瞅着炫飞。 “用内力将他体内的淤血化开!”炫飞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他施好针后,看着阴竹。 “侍卫长!你来吧!”阴竹看着曲重山道。 曲重山修的是纯阳之功。他的内力纯厚,不会伤到被救的人。 曲重山端坐在六皇子的身后开始运功。一炷香过后,六皇子突然睁开眼睛喷了一大口黑血。 “皇上醒过来了!”徐公公惊喜地叫着。 “你来了!”六皇子看着炫飞道。 “你幸亏没杀了我吧!”炫飞在这个时候还是那么的皮。 “他怎么样了?”六皇子回头瞅着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公子清浅问道。 “恐怕得养一段时间了。”炫飞的眼睛里满是忧郁的神色。 “皇上!您的马车来了!奴家扶你上车。”徐公公走到皇上身边道。 “先把他抬到车上!”六皇子扶着徐公公的胳膊站了起来。 刘涛等人将公子清浅扶上了马车。六皇子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看着他。 炫飞问公子清浅是怎么受伤的。六皇子如实告知。 “原来他是为了救你而差点丢了命!真是不值!”炫飞的嘴里从来没好话。 六皇子顿时气结。不过他看在炫飞刚刚救了他的份上,也没说什么。 “谁要杀你?”炫飞给公子清浅把了脉后问六皇子。 “不知!”六皇子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毒镖伤人 六皇子的体内的毒需要三次才能拔除。公子清浅却需将养很长时间。他的伤虽未伤及心脉,但是伤口很深。 六皇子将公子清浅安置在皇宫内院。由炫飞照料着他的生活起居。 公子清浅醒来后看到了炫飞。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不喜欢我来照顾你?”炫飞本以为公子清浅醒来看到自己会很高兴,没想到他是这副表情。 “赶紧离开皇宫!”公子清浅想坐起来,却因为伤口疼痛作罢。 “你都不能动了,还赶我走?”炫飞捏了自己的鼻子一下,生气地瞅着公子清浅。 “你不能留在这里!”公子清浅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救了他,他还会害我不成?”炫飞不解地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床边。 “你还想不想我们回去?”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胸口疼得厉害起来。他的脸由于伤痛而发红。 “你好了,我自然会离开!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听!”炫飞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公子清浅走人! 公子清浅知道自己再费口舌也没用。他不再言语了。 “醒了?”六皇子和徐公公走进了公子清浅的卧室。 “刚醒就和我争吵!”炫飞嘟囔着站了起来。 “他有伤,你就不能让着他些?”六皇子坐在了公子清浅床边的床凳上望着公子清浅。他的眼睛里的神色很是复杂。 “我没事儿了。”公子清浅依旧闭着眼睛道。 “你的伤口很深,炫飞说你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好转。”六皇子温和地道。要不是公子清浅替他挡了弩箭,他这会儿早就成了死人了。 “我的身体好着呢?不用那么长的时间就能康复!”公子清浅睁开了眼睛看着眼神闪烁不定的六皇子。 “为什么救我?”六皇子坐直了身子问道。 “临国就剩下了你一个不是吗?”公子清浅的眼睛看着一脸茫然的六皇子微微一笑。 “我死了,临国必定大乱。这不正是你们幽京吞并临国的最好时机么?” “本来就是!”炫飞不和适宜地加了一句。公子清浅和六皇子都了解炫飞的个性,所以他们没理他。 “你以为北面的部族会看着面前的肥肉不食?那时候临国就是各国的纷争之地。整个中原将大乱,战争频繁,民不聊生!”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六皇子和炫飞的内心有所触动。 公子清浅纵观全局,不以个人得失和一国的得失而论天下。 “我明白了!你歇着吧!如有需要,让炫飞尽管找徐公公!”六皇子站起身来走了。 “他会不会被感动,放我们回去?”炫飞的眼睛里透着希冀之光。 “不会!”公子清浅笃定地道。 “他!他简直就不可理喻!”炫飞在地上来回地踱着步。 “换做是我,早就杀了他!”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眯起眼睛看着他。 “和你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关乎国运的事从来就不是小事!”公子清浅认真地看着炫飞。他希望炫飞能明白他们的处境。 “他要是敢杀你!我就将整个皇宫变成一座死宫!”炫飞算是听明白了。他们不但走不了,说不定哪天还会死! “他会先对付你!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公子清浅试图说服炫飞离开。 “我们两个在一起,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炫飞还是不肯丢下重伤的公子清浅而去。他重情重义的性子这一辈子恐怕是不能改了。 公子清浅有些累了。他不再说话,而是闭着眼睛休息。 “我去找刘涛,告诉他你的情况!”炫飞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炫……”公子清浅一急便要坐起来,却抻动了伤口,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没过一炷香的功夫,炫飞捂着自己的左胳膊回来了。 “你还好吧!”公子清浅看着炫飞回来了,他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伤了我的胳膊!”炫飞气嘟嘟地坐在了公子清浅床边上。 “我看看!”公子清浅皱着眉头抬起了右手臂。 “你看!”炫飞的左臂上插着一把飞镖,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还不赶快上药!”公子清浅的手抓着炫飞的衣襟急道。 “你别动!我这就去伤药!”炫飞看到公子清浅的脸色由于过度地担心而苍白起来。所以他赶紧起身去处理伤口了。 炫飞去了公子寝殿旁边自己的住处,拔出了飞镖扔到门外。一个小太监要去捡那飞镖,炫飞瞧见了忙叫道:“别碰!有毒!” 那个小太监吓得一激灵,缩回了手臂。他身边一个年长的太监弯下腰道:“别听他的!要是有毒,他怎么会活着?” “你怎么了?”小太监看到那个年长的太监拿起飞镖的那一刻就倒地抽搐起来。 炫飞已经给自己的胳膊上了药,正用牙咬着麻布系着带子呢?他听到小太监的瘆人的叫声忙走出殿门查看。那个中了毒的太监已经毒发身亡了。 “我不是告诉你们别捡吗?”炫飞瞪着眼睛看着那个浑身哆嗦着的小太监问道。 “他不信!所以就……” “出什么事了?”一队巡逻的兵士走了过来。他们看到中毒死亡的太监嘴唇乌黑,便拔出了腰刀指着炫飞。 “他不听我的劝告,拿了那浸了毒的飞镖,所以死了!”炫飞解释道。 “哪来的毒镖?”一名禁军小头目追问。 “不知哪个恶毒的人用它伤了我的胳膊!”炫飞指着自己刚包扎好的左臂道。 “那你怎么还活着?”那个禁军小头目的头脑很灵活。 “我提前吃了解药,所以能活到现在!”炫飞当然不能告诉他们自己不怕毒! “是这样吗?”禁军小头目看向了炫飞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是,是的!”小太监的嘴还是在打颤。 “把人抬走!”禁军小头目用自己的手帕垫着拿起了那枚毒镖。 炫飞见他们走了,便换了一件衣裳去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说:“你的麻烦来了!” 炫飞不以为然地给公子清浅熬药去了。等他端着药碗回来时,刘统领带着禁军侍卫在屋子里等他呢! “让开!有什么话等他喝了这碗药再说!”炫飞冲拦住他的禁军侍卫叫道。 “让他进来!”刘统领喝道。禁军侍卫让开了路,炫飞走进了公子清浅的卧房里。他扶起了公子清浅,然后给他喝了汤药。 “好了!你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炫飞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掐着腰道。 “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刘统领盯着炫飞的右手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我走了,他怎么办?”炫飞瞪起了眼珠子。 “宫里死了人,必须得公事公办!”刘统领的眼睛始终没离开炫飞的右手。 “你让你们的皇上来!我跟他说!”炫飞抬起右手指着刘统领。 刘统领退后两步,生怕再着了炫飞的道儿。上次他吃了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皇上日理万机,怎么能来?”刘统领那里敢去烦劳皇上? “就说我请他来!”一直一声不响的公子清浅说话了。 “既然公子发话,我就去走一遭!”刘统领带着人走了。 “他会来吗?”炫飞将碗递给门口的小太监后转身走到公子清浅的床前问道。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是非之地 “会!他不是那种狠绝之人,任何人的命在他眼里都一样。为了弄清楚事实真相,他会来!”公子清浅十分地了解六皇子的为人。 “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你也不信我?”炫飞转着手里的戒指道。 “你擅使毒,而且有时候不管不顾,所以很难使人相信你!我信你又有何用?”公子清浅想让炫飞明白自己的苦心。 “江湖上讲得是恩怨分明!他们不惹我,我自然不会去害人!”炫飞觉得自己没错。 “毒这种东西还是慎用为好。”公子清浅意在劝戒炫飞。 “说得好!”六皇子来的真是快,这令炫飞感到吃惊。 “他虽然江湖气重了些,但只要是他做的事,绝不会说谎!”公子清浅示意炫飞扶他起来。 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床边将他扶着坐好。然后他看向沉思不语的六皇子。 “宫有宫规!他中毒后依然活着,可是碰了毒镖的人却死了。”六皇子面呈难色。他初登大宝,难免受人掣肘。 “他是用毒之人,自然是备有解药。他能救你,便不会去随便杀你的人!”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六皇子不得不承炫飞的情。 “你们歇着吧!我虽然是皇上,但是做事也得按规矩来!所以你管束好他,下不为例!”六皇子神情不快地转身出去了。 “这皇宫处处是危机,你在宫里的这段时日一定要谨慎!”公子清浅眼含忧虑地看着炫飞。 “行了!不是没事了吗?”炫飞也有些恼火。这人又不是他毒死的,可偏偏还要怪他,他怎能不气? “你要见刘涛就去西苑的安国寺我的住处等他!”公子清浅知道不能和刘涛断了联系。 “你早说不就没事了吗?”炫飞责怪起公子清浅来。 公子清浅顿时气结,他还没来的及说什么?炫飞已经出去了。 炫飞进了安国寺后,悄悄地来到了藏金阁。他刚想去后院公子清浅的住处,藏经阁内便传出了摩诃井大师威严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我去给清浅拿东西!”炫飞停住脚步看向藏经阁。这老头莫非会隔空视物的本事?炫飞觉得自己的轻功不是很差的。 “去吧!”摩诃井大师并未横加阻拦。 炫飞来到了公子清浅的院子里。他还未进屋,树上就跳下一人。 炫飞后退两步抬起了右手。可是他一看是刘涛,便乐颠颠地走过去。 “公子怎么样了?”刘涛担心地问道。 “还需休养月余才能好起来。”炫飞边说着,边看着刘涛手里的东西。 “这是给公子的!你告诉公子,公子瑾阑正在找一个和柔心很像的人!现在皇宫戒备森严,我实在是进不去!我们就在这里传递消息吧!”刘涛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炫飞。 “你也不给我带壶酒!”炫飞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埋怨道。 “好好照顾公子!十天后我再来!”刘涛说完就飞身上树不见了。 “我们方丈请你去说话!”一个和尚前来对炫飞道。 怪不得刘涛这么快就走了!原来是有人来了!我怎么就没发现呢?炫飞转身边寻思着,边跟着和尚来到了藏经阁。 “他的伤怎么样了?”摩诃井大师关心地问道。 “伤在胸部,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需要时日恢复。”炫飞对摩诃井大师还是心存敬畏的。 “我这里有颗药丸,对伤口的恢复有奇效,你拿去吧!”摩诃井大师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炫飞。 炫飞拿着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粒指甲大小的淡绿色药丸。他嗅了嗅,却没辨出是什么药草制成的。 “咦?嘿!”炫飞惊奇地瞅着那药丸。 “去吧!”摩诃井大师看着炫飞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嗯!我得研究一下!”炫飞小心翼翼地盖上了盒盖,然后把它放到了怀里走了。 “这小子倒是个性情中人!”摩诃井大师赞叹道。 炫飞回到了公子清浅住的寝殿。他一直拿着那粒绿色的药丸看着,并在公子清浅的床前来回地走着。 公子清浅看炫飞自从西苑的安国寺回来,就没说一句话地看着手里的绿色药丸,他便疑惑地琢磨着:“这粒药丸肯定大有来头!” “清浅!你要是吃了这药丸肯定伤口好的快!”炫飞终于停在了公子清浅的面前。 “你拿去研究吧!我不吃也能好起来。”公子清浅知道炫飞对那药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算了!还是给你吃吧!你不吃,我也未必能弄明白它的药理!”炫飞把药丸放到了公子清浅的手中。 “那我可吃了?”公子清浅微笑地看着炫飞。 “吃吧!”炫飞转身走向了桌子,倒了一杯茶喝下肚去。 “真吃了?”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身旁抓起他的手看了看。 “不是你让我吃的吗?”公子清浅的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算了!本来就是摩诃井大师给你吃的!”炫飞神情沮丧地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床边道。 “行了!我要休息了。”公子清浅轻轻地道。 “噢!”炫飞扶着公子清浅躺下了。然后他走出了公子清浅的寝殿,坐在殿外长廊的廊凳上看着外面的落叶。 “什么人!见了本公主也不行礼?” “说我吗?”炫飞依旧坐着没动。不过他倒是被眼前的这位娇滴滴的美人所吸引了。 “本公主美吗?”临国的八公主见炫飞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你长得很美,就不知道骨子里是不是一样喽!”炫飞嬉皮笑脸地道。 “你!你敢冒犯本公主!给我打!”八公主气得花容失色。 “我就说表里不一嘛!”炫飞腾身越过栏杆站在了廊道外。 “停!”八公主抬起了手臂,阻止她身后的两名太监。然后她也轻轻地越过栏杆,来到了炫飞的身前。 “好男不和女斗!”炫飞闪身想进公子清浅的寝殿,却被八公主给拦住了。 这位的轻功在我之上,我要走恐怕不容易。也罢!陪她玩玩,就当是解闷了!炫飞寻思至此,便抱着臂膀看着八公主道:“你要怎样?” “我要你当我的跟班!”八公主莞尔一笑,粉嫩的脸蛋上现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妈呀!我可不想做太监!”炫飞吓得转身就跑。 “不是……”八公主提着裙子便追。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又惹祸事 炫飞慌不择路,跑进了后宫之中。八公主紧追其后。 “炫飞!这后宫是你随便来的地方么?”六皇子正在和静贵妃在宜清阁喝茶,炫飞一头钻了进来。 “不是!有人追我!”炫飞赶忙跑到六皇子的身后躲了起来。 八公主追了进来,看到了六皇子不禁一愣。然后她赶紧施礼道:“见过皇上!” 这炫飞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眼前这位?六皇子的怒气慢慢地消散了。 “你们二人擅闯后宫,该当何罪啊?”六皇子一把揪出身后的炫飞问道。 “我不是有意的!”炫飞挣脱了六皇子的手臂道。 “我也不是有意的。我是跟着他来的。”八公主知道宫中的规矩,她赶忙辩解。 “炫飞、绮云!宫中的规矩不可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六皇子喝道。 “别那么认真好不好!这次是我不对!”炫飞见六皇子要来真格的,忙认错道。 “既然你已经认错,那就跟我去清浅公子那里讨个说法。他说怎么处置,我便依他!”六皇子说完走出了宜清阁。 “恭送皇上!”静贵妃表面上恭敬地施礼,她的心里却骂着炫飞。皇上好不容易来她这里一趟,偏偏被这个毛头小子给搅和了! 炫飞觉得去公子清浅那里比较好,怎么说也是兄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八公主跟在炫飞的身后琢磨着:“这公子清浅是什么人?怎么皇上会给他这么大的面子?” 公子清浅正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就听见脚步声在殿外响起。他睁开眼睛转头一瞧,六皇子带着徐公公和侍卫来了。他们的身后还跟着炫飞和一位公主打扮的女子。 “这小子八成又闯祸了!他就不能省点心?”公子清浅在心里叹气。 “炫飞!过来扶我起来!”公子清浅唤道。 “我来吧!”六皇子不等炫飞应声,便走到公子清浅的床前扶起了他。公子清浅便知炫飞这次又闯了大祸。 炫飞和八公主一声不响地低着头站在屋门口。 “他们……”公子清浅想先弄清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公公!你说!”六皇子发话了。 “是!皇上!炫飞被八公主追着,也不管不顾地就闯进了静贵妃的宜清阁。皇上正和静贵妃在喝茶,他就一头钻进屋去!”徐公公的话还未说完,公子清浅从口中喷出一口血昏厥了。 “清浅!”炫飞跑到公子清浅的床前紧张地喊道。 “还不快救人!”六皇子也没想到公子清浅会有这么大的气性。 炫飞赶紧拿药箱施针。公子清浅半天才缓过气来。 “你看在我这身子的份上,饶了他这次吧!”公子清浅虚弱地恳求六皇子。 “也是!他要是被打残了,你身边可就没了贴心的人照顾了。我先给他记下了!还有你!以后每天来这里照顾清浅公子赎罪!”六皇子甩下袍袖走了。 “清浅!你别生气了!我发誓不会有下次了!”炫飞跪在公子清浅的床前起誓。 “都是我不好!你就原谅我们吧!”八公主也跪在了公子清浅的床前。 “你们起来吧!”公子清浅捂着自己的胸口皱着眉道。 “还不去打盆水来!”炫飞气冲冲地看着八公主。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把公子清浅气得吐血! “哎!”八公主拿着盆来到了门外。守在殿门口的公公赶紧接过盆去打水了。 八公主端着水盆走到炫飞的身边。炫飞用巾帕蘸着水给公子清浅擦拭着嘴边的血渍。 “你先回吧!”公子清浅睁开眼睛看着貌美如花的八公主道。 “嗯!”八公主放下水盆,施了一礼退下了。 “知道宫中不是你待的地方了吧!”公子清浅闭上眼睛道。 “刘涛让我告诉你,公子瑾阑正在寻找一位和柔心很像的女子。”炫飞岔开了话题。他怕公子清浅又赶他走。这宫中这么险恶,他可不能把受了伤的公子清浅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附耳过来!”公子清浅看着炫飞道。炫飞凑到公子清浅的身边将耳朵贴到公子清浅的嘴边。公子清浅跟他密语了一阵子。炫飞起身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幽京,公子瑾阑的府邸。 途安带来了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公子!人带来了!摘下面纱!”途安给公子瑾阑施礼后冲那蒙面女子喝道。 女子不情愿地摘下面纱。但是她始终低着头,公子瑾阑冷冷地喝道:“抬头!” 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看到公子瑾阑时愣住了!世间居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公子瑾阑也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和柔心如此相像的女子!她的眉宇间的神态像极了柔心。 “可有麻烦?”公子瑾阑收回眼神看着手里的茶杯问道。 “她的家人没问题!只是她不乐意!”途安硬是将人绑来的。一直到了府里,他才放开她。 “是么?能为我做事,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公子瑾阑将茶杯放到了几案上。他抬起头看向那名女子。 “奴家罗琳倩,愿意为公子做事!”罗琳倩的态度突变,使得途安瞪大了眼睛。自己曾磨破了嘴皮子,这个罗琳倩就是不答应。如今却怎么改了肠子了? “愿意就好!带她下去梳洗一番!唤柔心前来!”公子瑾阑吩咐道。 途安带着罗琳倩去了后院沐浴更衣了。柔心跟着枫炎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见过公子!”柔心施礼道。 “我寻了个和你八分像的女子!一会儿你见见她。然后让她跟你一段时日,我再让她去临国。” “你是让她冒充我?”柔心瞪大了眼睛看着公子瑾阑。 “不是!是替代你在六皇子心中的位置!”公子瑾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可是她毕竟不是我!”柔心说完脸就红了。 “依你对临国六皇子的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子瑾阑冷冷地注视着柔心。 “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的人。”柔心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 “看来你们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公子瑾阑将手里的茶杯扔到了柔心的脚下。茶杯碎裂开来,柔心不禁退后了两步。 “那就改变策略!”公子瑾阑的手按住了几案。他恼怒的时候,在柔心的眼里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见过公子!”罗琳倩轻轻地走进来施礼。 “都滚出去!”公子瑾阑掀翻了几案。 柔心拉着惊慌失措的罗琳倩快步走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罗琳倩气喘吁吁地跟着柔心来到了她的小院里。 柔心这才仔细地看着罗琳倩。她吃惊地发现,罗琳倩真的和自己很像。 罗琳倩抬头看柔心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般。不过她静下心来再看时,发现柔心比她更柔美一些。 “以后你就和我住在这里了。”柔心拉着罗琳倩的手进了自己的小屋。 “你的床太小了,我还是住耳房吧!”罗琳倩还是不太习惯和自己很像的人亲近。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道。 “你喜欢就好。”柔心的适应能力较强。她觉得罗琳倩越像自己越好。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名声尽毁 公子瑾阑的府邸自从多了一个和柔心相像的罗琳倩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粗心的高玥就误把罗琳倩当成了柔心拉到了董心平的屋子里一块儿吃饭。 真正的柔心来时,高玥和屋里人都大吃一惊。 董心平仔细看了一下才分辨的出哪一个是真正的柔心。 公子瑾阑有一次在花园里散步,她看到了罗琳倩的背影,以为是柔心便走过去。 罗琳倩回头一看是公子瑾阑,便红着脸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柔心在做什么?”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她在做她相公爱吃的糕!”罗琳倩因嫉妒柔心而离间公子瑾阑对柔心的感情。 “你如果再说这种话,小心你的舌头!”公子瑾阑抓住了罗琳倩的胳膊阴狠地道。 公子瑾阑走后,罗琳倩摸着自己发痛的胳膊不仅不怒,反而挺高兴。她在公子瑾阑抓住她手臂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他特有的气息。 柔心端着做好的糕送给公子瑾阑,却不料他将她的糕掀翻在地。 柔心愣愣地瞅着公子瑾阑。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惹到他。 柔心蹲在地上捡拾着,公子瑾阑走过去将糕踩在脚下。 柔心看着公子瑾阑的靴子,然后抬起头莫名地看着他。 公子瑾阑蹲下身子抓住了柔心端着盘子的手。 柔心挣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她手里的盘子却掉到了地上,那些刚被柔心捡拾起来的糕散落一地。 “放手!”柔心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公子瑾阑的手臂。 公子瑾阑站起身提起了柔心。柔心的右手使出了凌霄功法里的招式,迫使公子瑾阑松开的她的左手臂。 但旋即,公子瑾阑的剑却横在了柔心的脖颈之上。 柔心皱着眉头看着公子瑾阑。公子瑾阑顺势搂住了柔心,弃了手中的剑。 “我们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柔心的话刺痛了公子瑾阑的心。他的手掐住了柔心的脖颈。 “爹!”季谨言恰巧来书房询问是否可以去季老爷子那里多住些时日,他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吃惊的叫道。 “滚!”公子瑾阑怒吼一声。 季谨言不得不退下了。他赶紧去找董心平来救柔心。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公子瑾阑面色青白,眼神狠厉。 柔心被公子瑾阑掐住了咽喉,她只是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若还是放不下她,就让她侍候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董心平站在门口徐徐地道。 公子瑾阑听了后松了手,柔心转身抚着咽喉就跑。公子瑾阑冷笑一声点住了她的穴道。柔心的脸瞬间白了起来。 公子瑾阑抱起柔心走向书房门口。董心平不得不让开路。她的心在痛,看着柔心斜瞄着她的求救眼神更让她透不过气来。 “你杀了我算了!”柔心知道没人能救她,只能靠自己。 公子瑾阑的脸上挂着冷笑,却并不搭话。柔心被他抱进了他的卧房的床上。 “你救了他,我便嫁你!”柔心不得不靠说谎来暂时摆脱危机。 “好!”公子瑾阑点了柔心的睡穴,眼神阴郁地望着她。他知道她在说谎,可是他还是舍不得她死。 公子瑾阑就那么静静地瞅着这个让他爱恨交加女人,一直到天黑。 董心平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发呆。她不后悔救了柔心,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堵的慌。 “环宇!你的父亲在他的房里睡了很长时间,他还未吃饭!”董心平看着自己的儿子道。 “我去看看!”季环宇从几案上爬下来,跑出了屋子。董心平示意高玥跟去看个究竟。 高玥跟着季环宇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卧房门前。枫炎立在远处的一棵树下。 “爹爹!”季环宇跑到卧室里去了。 枫炎瞥了一眼高玥,赶紧跟了进去。高玥站在屋外等着。 公子瑾阑躺在柔心的身边刚合上眼睛不久,就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传来。 “出去!”公子瑾阑喝道。 季环宇已经到了屋子里。他隐约看到了父亲坐起来后,他的床上有个女人的脸。 “环宇!我们走!”枫炎抱起了季环宇出去了。 高玥接过枫炎怀里的季环宇回到了董心平的院子里。 “娘亲!爹和一个女人在睡觉!”季环宇跑进屋里仰着头看着他的母亲。 “乖!”董心平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娘亲!你怎么哭了?”季环宇爬上了董心平的膝盖伸着小手擦着他母亲脸上的泪痕。 董心平屋里的丫头们都低着头默不作声。高玥的手也在扯着自己的裙带。她现在已经懂得了男女之间的情事,所以她替董心平感到难过。 柔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高玥知道柔心的脾气,她深深地为她担忧着。 柔心半夜醒来看到了公子瑾阑和自己躺在一处,她猛地坐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完好无损,便松了口气。 “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公子瑾阑将柔心拽倒在自己的怀里。 “我们不能这样!”柔心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公子瑾阑死死地搂住了。 “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面对他?”柔心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了。 “已经传出去了。我的小儿子在天黑的时候来过!”公子瑾阑冷笑道。 “你是故意的?”柔心发现了公子瑾阑的意图。 “是!”公子瑾阑并不否认!他就是想让柔心再也无法进海侯府的大门! “让开!”柔心推开公子瑾阑下了床。 “我会去救他的!”公子瑾阑冲着柔心的背影道。 柔心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小屋。她坐在床上时,还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她不得不拽过被子把自己围起来。 公子瑾阑做事不择手段,柔心是知道的。可是这一次,他彻底伤透了她的心。 柔心想到远离自己的孩子和公子清浅,她的心犹如刀割一般地疼痛不已。 “为了救你,我的名声尽毁。你如果回来了,还会来寻我回去吗?”柔心在心底里发出了呐喊。 柔心一直坐到天亮。高玥走进她的屋子里时,看到柔心空洞洞的眼神吓了一跳。 “来!我给你梳洗一下。”高玥勉强露出了微笑。董心平嘱咐高玥,见到柔心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想睡会儿!”柔心觉得自己有些疲累,倒卧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好!”高玥帮柔心把被盖好,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但是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柔心在门前。她怕柔心做出什么什么傻事来。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颜面尽失 幽京的朝堂之上,皇上将一书简扔到了公子瑾阑的脚下。 “身为大司马,当以身为范!你怎么能做出……”皇上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公子瑾阑拾起书简一看,是海侯爷写得谴责他的上书。 “是她自己来我府上的,如何能怨得了我?”公子瑾阑冷笑道。 群臣当中也有人对公子瑾阑和柔心的事略有所耳闻。他们起先是替侯府抱不平,可是听了公子瑾阑的话后,便不再做声了。 皇上也觉得此事不易闹大,于双方的脸面不好看,便道:“你们的家事,朕也不便横加干涉!都好自为之吧!” 公子瑾阑下得朝堂,便走到公子清城的身边道:“你们在她去我府中时,为何不加阻止?事到临头,你们反倒来质问于我?” “我怎么也想不到大司马能干出禽兽不如的事儿来!”公子清城轻蔑地望着公子瑾阑道。 他们身后的大臣们都纷纷走开了。这双方都是难惹的主儿,谁都唯恐避之不及。 “侯府的媳妇儿来我府中投怀送抱,我怎么能拒绝呢?”公子瑾阑说完大笑着走了。 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儿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还有走得慢的臣公们都摇头叹息着。 公子清城气得的脸都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 老侯爷听了公子清城的叙述,也气得不轻。他立刻带着公子清月去了季府。 季老爷子听说海侯爷亲自到访,他赶紧出来迎接。 海侯将此事说于季老爷子。季老爷子也气得脸色发白。 “事已至此,不知海侯有何主意?”季老爷子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他有时也拿他没有法子。更何况他现在身为大司马,自己纵使是他的父亲也不能过分苛责于他。 “设法将柔心送到清心观吧!”海侯爷知道此时不易让柔心回自己的府邸。 “我当尽力!”季老爷子的话说得很明白。 “多谢!”海侯爷起身回去了。 “这个孽障!已经有了家室,还惦记着那个小妖精!”季老爷子拿起手里的云纹茶杯想扔,却又舍不得,只好放下了。 公子瑾阑回到府里就去看柔心。守在柔心屋外的高玥看到公子瑾阑来了忙施礼。 “她怎么样了?”公子瑾阑轻轻地询问着。 “说是要睡会儿!”高玥小心翼翼地答道。 公子瑾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柔心睁眼一看是公子瑾阑,拿起被子盖住了头。 “海侯爷将我们的事儿上奏了!”公子瑾阑坐在了床边。 “什么?”柔心猛地坐了起来。 “我的颜面尽失,你可是满意了?”公子瑾阑盯着柔心的眼睛看着。 “还不是你自找的?我会很海侯爷说清楚的。”柔心冲公子瑾阑叫道。 “说得清吗?”公子瑾阑搂住柔心吻了起来。 “我打死你这个……”季老爷子拿着手里的拄棍打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听到父亲的声音愣住了。季老爷子的棍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脊背上。 公子瑾阑一个趔趄倒在了柔心的身上。柔心也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季老爷子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还瞧见了公子瑾阑吻她的一幕。这回,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海侯爷为了你去了我的府上。我本以为是自己的犬子任意妄为!没想到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季老爷子气得摆着手走了。 柔心坐在床上欲哭无泪。公子瑾阑扶着自己的腰坐了起来。他虽然挨了自己爹的一棍,但是他觉得值! 柔心和公子瑾阑的事儿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 含光不知该不该告将此事传给公子清浅。他犹豫再三,还是发出了羽信。 刘涛接到了信息后为难了。公子清浅现在正在皇宫里养伤。他如果知道了此事,一定会伤心的。 炫飞在十天后又去了西苑的安国寺。刘涛如约而至。 炫飞告诉刘涛,公子清浅现在恢复的不错。刘涛听了并未露出喜色。 “你怎么了?那边有不好的消息吗?”炫飞觉得刘涛有些不对劲儿。 “公子瑾阑和柔心二人……”刘涛实在是难以启齿。 “不可能!”炫飞从屋里走出了屋外。刘涛跟了出来。 “这事儿还是不要跟公子说了吧!” “不说他回去后怎么办?”炫飞一拳打在了院子里的那棵老树上。 “公子知道真相,他的伤不会……”刘涛还是很担心。 “有我在,没事儿的!”炫飞还是有些不信。他回到了公子清浅住的寝殿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出神。 “刘涛带来了什么消息?”公子清浅坐在床上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你说柔心会背叛你吗?”炫飞转头看向公子清浅。 “不会!”公子清浅笃定地道。 “幽京传言她和公子瑾阑那个了!”炫飞说得很费劲儿。 “她活着不是么?”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好像没死!刘涛没说!”炫飞摸了摸鼻头想了想说。 “那就没事了!”公子清浅知道柔心的性子。如果公子瑾阑做了不该做的事儿,那么不是他死,就是柔心死!不过他深深地忧虑起来。柔心能顶住压力等自己回去么? “也许真的是谣传!”炫飞见公子清浅陷入了沉思便开解他。 “我没事儿!只是担心她承受不住这么多!”公子清浅的眉头一直锁着。 “那位不会不管她的!”炫飞总是不会劝人,只能是火上浇油! “你去趟御书房,告诉六皇子注意自己的饮食。”公子清浅的伤有了起色,便觉得要害他和六皇子的人一定就在宫中。自己帮六皇子登上皇位的事儿,这人一定知情! 炫飞来到了御书房求见皇上。徐公公说皇上正在批阅书简,让炫飞等一会儿。 炫飞可没有耐心等候。他趁徐公公没注意,就跑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看守御书房的两名侍卫伸手拦住了炫飞。炫飞大叫道:“我有要事要见皇上!” 六皇子听见炫飞的声音便道:“让他进来!” 炫飞得意地冲那两名拦他的侍卫做了个鬼脸,然后进去了。 “什么事?”六皇子放下笔看着炫飞。 “清浅让我告诉你,饮食上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他好些了吧!”六皇子知道公子清浅会帮他找出那个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好多了!只是柔心出了点状况,他有些不开心。”炫飞的嘴又没了把门的。 “柔心怎么了?”六皇子急忙追问。 “也没什么?我得回去照顾他了!”炫飞自知失言,赶紧溜走了。 “传宫池!”六皇子的心思已经不在政务上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密查案件 六皇子通过宫池弄清楚了柔心和公子瑾阑的传言。 可是六皇子不信柔心会做出背德之事。于是,他借看望公子清浅之名探听口风去了。 公子清浅用了午饭,让炫飞扶着他在地上走走。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六皇子和徐公公走了进来。 公子清浅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看着六皇子。他的鼻尖渗着虚汗。 “你们下去吧!”六皇子看向徐公公和炫飞。 炫飞看了一眼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冲他点点头。炫飞遂跟着徐公公走出了殿门。 “密阁传来消息,说是柔心在公子瑾阑的府邸出事了。”六皇子紧盯着公子清浅的眼睛。 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密阁的消息真是精通啊!” “彼此,彼此!”六皇子的话使得公子清浅警觉起来。他猜测到一定是炫飞走漏了消息。 “你觉得柔心会是那样的人么?”公子清浅反问道。 “她不会,不等于公子瑾阑不会!”六皇子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他不敢!”公子清浅上了床倚在了床上。 “不敢?”六皇子没弄明白公子清浅的意思。公子瑾阑还有不敢做的事么? “看来你对柔心还是不够了解!”公子清浅微笑起来。 六皇子看着公子清浅的笑容,心里有些嫉妒。自己和柔心只是名誉上的夫妻,而公子清浅却是和柔心有了夫妻之实。他们的女儿已经有三岁了。 “宫里人的名册我给你带来了!”六皇子拿出了一份书简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人无论是谁,都不能留!”公子清浅看向了六皇子。 “我答应你!”六皇子说完起身而去。 “你的身子还弱着呢?怎么能去查案子?”炫飞在屋门口听见了六皇子和公子清浅的谈话内容。 “有些事先得用脑子想一想!”公子清浅伸出了手臂。 炫飞将桌子上的书简送到了公子清浅的手里。 公子清浅将名册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他让炫飞帮他去取笔墨来。 炫飞走到寝殿门口吩咐立在那里的李公公去拿笔墨来。 李公公取了笔墨递给炫飞时想:“一个伤着,另一个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书生,他们要笔墨做什么呢?” 公子清浅在书简上圈出了几个名字。炫飞一看:一个唤做余太后;一个是岑太妃;还有一个是宫里管事的方嬷嬷。 “这些女人能做什么?”炫飞不解地问道。 “把这个书简送还给六皇子。然后让他把这几个人的详细资料给我。”公子清浅将手里的书简放在了炫飞的手上。 “你歇着吧!”炫飞拿着书简快步走出去了。他一边走,一边哼着曲儿。 “啪嗒!”一声,炫飞手里的书简被拐角走出来的八公主给撞掉了。 “对不起!”八公主弯腰低头捡起了那书简。被公子清浅圈了圈儿的岑太妃的名字映入八公主的眼帘。 “你看这个名册做什么?”八公主好奇地问道。 “不该问的就别问!”炫飞拿着名册去了御书房。 八公主被他抢白的脸上挂不住。她生气地跑回到自己的殿中。 侍女们见公主一反常态地摔起了屋里的东西。她们赶紧去禀报岑太妃。 岑太妃来到自己女儿的殿中询问怎么回事?八公主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你是说他掉下的书简上有我的名字?”岑贵妃的目光中透着深意。 “是!所以我才问他的嘛!”八公主撅着小嘴拿着茶桌上的茶壶倒着茶水。 “他兴许有重要的事!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一向心机较重的岑太妃劝着自己的女儿。 “连母妃都向着他!”八公主扭头不理自己的母亲了。 “你这么大的气性,不是喜欢上他了吧?”岑太妃笑道。 “母亲!你坏!”八公主伏在茶桌上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热。 “好了!既然喜欢,就不要闹脾气了!”岑太妃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道。 八公主发脾气的事儿在宫中传开了。六皇子看着窗外的腊梅笑了。 炫飞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他进到公子清浅的屋子里时看什么都不顺眼起来。 “镗”的一声,正在看书简的公子清浅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桌子旁的方凳被炫飞踢得飞上了空中。 “你在做什么?”公子清浅的问话使得炫飞差点没接住那掉下来的凳子。 “没什么!闲得慌!”炫飞将凳子放到了桌子旁。 “既然你那么闲,就去藏书阁帮我寻找一卷临国的史志!”公子清浅放下手中的书简冲炫飞道。 “那我去了!你有事叫门外的小城子!”炫飞大步走出了屋门。 炫飞去找徐公公带他去了藏书阁。藏书阁里的书卷太多了。炫飞看得眼花、头晕。 “你帮我找一下你们的史志!”炫飞对立在一旁的一个看管书卷的小太监道。 “你等着!”小太监拿着梯子去帮他寻了。 炫飞没事儿就随手拿起了一部书卷。那是一部天工开物的书卷,上面画着许多建筑图和构造图。 “你要是书卷我给你找到了!”那个小太监拿着书卷递给了炫飞。 “这部书卷也不错,我一并借去看了!”炫飞拿着两部书卷回到了公子清浅的屋中。 “你那卷是什么?”公子清浅很好奇地问道。炫飞一向不喜欢读书,这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这书卷可真是好看!”炫飞坐在桌前卖弄着道。 “给我瞧瞧!”公子清浅来了兴趣。 “你看了也肯定会喜欢!”炫飞乐颠颠地送到了公子清浅的手里。 “是一部好书!你看完了给我。”公子清浅翻了翻,也觉得不错。 “我说好看吧!”炫飞笑了起来。 公子清浅看着炫飞开心的样子很是欣慰。在这森严、冷酷的皇宫中,能保持本性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炫飞拿着书坐在廊凳上看着。把抢走了他的书。 “还我!”炫飞站起身,伸着手道。面对可爱、难缠的八公主,炫飞只能忍着不发火。 “还你不是不行!你得给我讲讲宫外的样子。”脸的期待。 “行!”炫飞觉得这太简单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八公主把书还给了炫飞,然后趴在栏杆上看着他。 炫飞坐在廊凳上问八公主:“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行!不过我从来没出去过,你可别骗我!”八公主孩子气地道。 “你真的没出去过?”炫飞不可置信地看着八公主。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他们不让我出去!”八公主委屈地样子使得炫飞觉得她有些可怜。 “哪天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可好玩了!”炫飞在宫里待的久了,也心生厌倦。 “太好了!你可不许耍赖哦?”八公主认真地伸出了手掌。 炫飞看了看八公主那白皙如凝脂般的手呆了一下。 “怎么?想反悔了不成?”八公主急道。 “啪!”的一声,炫飞和掌。 “炫飞!进来!”公子清浅的声音从他的寝殿里传出。 “来了!什么事?”炫飞闪身跑进殿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利用八公主 炫飞走进公子清浅的屋子一看,公子清浅眼神阴郁地望着他。 “我可没惹祸啊!”炫飞掐着腰站在地中间道。 “公主是不能随便离开皇宫的!”公子清浅郑重地警告炫飞。 “我也就那么一说!”炫飞走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将那卷天工开物放到了他的手上。 “言而无信,枉为男儿!”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那你说怎么办?”炫飞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现在听公子清浅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的伤已经无碍了!”公子清浅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不把那个下毒之人揪出来,我不走!”炫飞见公子清浅又要让他离开,心里十分的不快。他干脆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腿上。 “到时候就怕你想走的时候走不了了!”公子清浅坐直身子拉住了炫飞的胳膊,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虑。 “我想走还不容易?把他们一路都迷晕不就得了?”炫飞说得很轻松。 “那你现在就带着我一路迷晕他们出去吧!”公子清浅将身子靠在了床头的垫子上。 “那些大内高手不知藏在哪里?我……”炫飞被公子清浅的话给噎住了。 公子清浅要破在皇家围猎场刺杀皇上的案子和捉到给自己下毒的人,的确需要炫飞的协助,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 炫飞见公子清浅没有硬要他离开,便也不再挑起话头。 “炫飞!”八公主在门口冲炫飞招手。 炫飞从公子清浅的腿上下去,然后走到门前看着八公主。 “这是父皇赏赐给我的,你拿去用吧!”八公主把一盒金银珠宝放到炫飞的手上就跑了。 炫飞拿着盒子回到了公子清浅的寝殿里坐在桌子旁打开了盒子,耀眼的珠宝晃得炫飞睁不开眼睛。 “不能要!”公子清浅揉着自己被炫飞坐麻了的腿道。 “知道!我只是看看!”炫飞拿起一支凤簪瞅了瞅,然后放回了盒子里。 “把那支簪子留下!”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瞪大了眼睛瞅着他。 “你就说一个足够了!”公子清浅看着炫飞手里的珠宝盒道。 “你喜欢这簪子?”炫飞将珠宝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他拿那凤着簪走向公子清浅。 “算是吧!”公子清浅说得很含糊。 “我觉得柔心戴它不合适!”炫飞将簪子放到公子清浅的手里道。 公子清浅没有回应炫飞的话,他只是收好了簪子。 炫飞去了八公主的殿中。八公主见炫飞把珠宝盒拿回来了,心里有些不乐意了。 “你嫌少?我还有一盒!”八公主要去拿另一盒珠宝给炫飞。 “不少!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心意我领了。所以我只留下一件,其余的你先收着。”炫飞把珠宝盒放在茶桌上开始观察八公主的殿宇。 八公主见炫飞如此说,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宫女来上茶。八公主亲自端了一杯给炫飞。炫飞喝着茶坐在了茶桌旁。 “你给我说说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八公主坐在炫飞的对面拄着下巴看着炫飞。 炫飞从皇宫外正街开始说起。他把自己知道的路径和主要商铺的名字一一告诉了八公主。 八公主让炫飞给他讲讲市井趣事。炫飞这个倒是拿手。他口若悬河,八公主听得是如痴如醉…… “公主!该用午膳了!”八公主的贴身侍女盈彩小心地提醒道。 “你就在我这里吃吧!”八公主兴犹未尽地望着炫飞。 “这么快?我得赶紧回去!”炫飞说完就起身走人了。 太监小城子已经将食盒放在了公子清浅屋里的桌子上。他端了一盆水走到床前。 公子清浅净了手,然后用巾帕擦干净。小城子端着水盆走出屋门望着廊道的尽头。炫飞怎么还不回来呢? 公子清浅自己下了地。他费力地提上自己的靴子。这时,他的胸口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公子清浅坐在床边捂着伤口没有再动。他知道不能抻动伤口,否则他的伤会好的慢。 “我回来了!”炫飞疾步走了进来。 “扶我过去!”公子清浅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不该抻动伤口的!”炫飞看着公子清浅微微发红的脸色责怪道。 “我以为自己可以了!”公子清浅随口解释着。 炫飞给公子清浅拿了筷子,然后他将菜碟摆放在桌子上。 “一起吃吧!”公子清浅看着炫飞道。 “八公主送来的菜!”小城子将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炫飞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脆爽丝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她的菜怎么和我们不一样?”炫飞觉得公主带来的菜肴很美味。 “她曾是临国先皇最喜爱的公主。”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瞅着炫飞。 “怪不得!”炫飞放下筷子,抹了抹嘴道。 “你没事儿的时候和她多聊聊她以前的生活。”公子清浅也放下了筷子。他拿起巾帕擦了擦嘴角。 “你想知道什么?”炫飞知道公子清浅是要打听些什么! “她母亲是岑太妃!岑太妃是富雅国的公主!” “你怀疑她的母亲?”炫飞小声问道。 “名册上的人都需要查一查。”公子清浅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富雅国不是没了吗?”炫飞听说过临国和富雅国之间的战事。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忧虑。 炫飞默不作声了。他不喜欢做这种事情,但是为了公子清浅不被毒死,他只能去做了。 八公主丝毫没有心机。她见炫飞又来到自己的宫殿,心里很是愉悦。 炫飞却变得沉默寡言了,八公主也不介意。她给炫飞讲自己在皇宫中的寂寞,也讲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炫飞静静地听着那个只属于八公主的故事。 “你父皇那么喜欢你,为什么?”炫飞不得不问正题了。 “他很喜欢我的母亲。我母亲是富雅国的最美的公主!她本来是有婚约的,却因为战争而嫁到了临国。”八公主说到这停了下来。她的母亲不许她和别人提及此事。 炫飞没有再问下去。他实在是不忍心利用面前这个单纯、可爱的八公主。这种事他真的做不来。 “我见过那个人!”八公主有些烦躁起来。她起身在殿里来回地走着。 炫飞的眼珠子随着八公主来回地转动着。他知道八公主心里一定有个关于她母亲的秘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早有预谋 坐在床上的公子清浅见炫飞进来,便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望着他。 炫飞一声不响地坐在桌子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他猛灌了三杯茶才开口道:“她母亲的确有问题。” “她母亲并不爱她的父皇是吧!”公子清浅叹了口气道。 “你怎么知道?”炫飞起身走到公子清浅的床边慢慢地坐下了。 “一个有婚约的战争牺牲品,怎么可能真的爱上一个灭了她家国的人?”公子清浅的眼里露出了一种悲悯之色。 “所以她和她的情人一直有来往是为了复国?”炫飞天真地道。 “复国?怎么可能?”公子清浅笑了。 “那就好!”炫飞紧张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真的不希望下毒之人就是八公主的母亲。 “你喜欢八公主?”公子清浅反问道。 “别瞎扯了!”炫飞被公子清浅的话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八公主那么可爱,不想伤害她而已。 “喜欢也不会有结果!”公子清浅深深地为炫飞而感到惋惜。这个八公主一定是喜欢上了炫飞,可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 “我知道!”炫飞咬了一下嘴唇道。 八公主发现炫飞最近总是躲着她。她的心里生出了淡淡地忧愁。她怕自己像她的母亲一样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岑太妃听说自己的女儿最近吃得很少,便来探望。 八公主见母亲来了才展露出笑容来。她亲自给母亲倒茶。 岑太妃抿了口茶看着自己女儿略微消瘦的脸庞心疼地道:“你的心事他知道么?” “他老是躲着不见我!”八公主的脸色瞬间没了神采。 “小震子!你去福成殿唤炫飞来见我!”岑太妃拉着女儿的手拍了拍。 炫飞正在殿中给公子清浅的伤口换药。这时小震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岑太妃有请炫飞去公主的殿中说话!” 炫飞的手一抖,碰到了公子清浅的伤口。公子清浅冷不防地“嘶”了一声。 “我正忙着嘞!”炫飞没好气地回道。 小震子在门口抻着脖子往屋里看去。炫飞给公子清浅换好药包扎起来。 “你去吧!”公子清浅看着正给自己系上衣带的炫飞道。 “我见了他怎么说?”炫飞心里还是打怵见岑太妃的。 “就说你已经有了儿子了!”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炫飞暗道:他也有怕的时候? “我还是不去了吧!”炫飞挠了挠头道。 “你不去,皇上下了圣旨将八公主许配于你,你岂不是害了她?”公子清浅收回了笑容认真地道。 “真有这么严重?”炫飞“嚯”地站了起来。 “是!”公子清浅的神情严肃起来。 “得!我去!”炫飞转身跟着小震子去了。 炫飞不情愿地来到了八公主的殿中见岑太妃。 岑太妃那审视的目光使得炫飞浑身上下的不舒服起来。 “见过太妃!”炫飞在关键时刻还是懂得礼节的。 “坐吧!”岑太妃见炫飞眉宇间并无老成之色,心中的疑虑打消了。 “太妃有什么话尽管问。我站着就好!”炫飞快人快语道。 “你家中有什么人?”岑太妃见炫飞如此爽快,心生喜欢。 “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炫飞在说儿子时加重了语气。 “你成亲了?”八公主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 “没有!”炫飞实话实说。 “那你如何有儿子?”岑太妃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个……她死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了!”炫飞不善于说谎。但是他一想到小梦,心里难受得很。 “慢!”岑太妃喝道。 炫飞不得不站住了脚转身看着岑太妃。他不明白岑太妃还要做什么?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尽管我不希望她嫁给一个有了孩子的男人,但是我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岑太妃的话使得炫飞慌了。 “我不能娶她!”炫飞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八公主“哇”地扑到她母亲的身上哭了起来。炫飞彻底地蒙了。 “你不喜欢她?”岑太妃咬着牙问道。 “不是!我真的不能……” “够了!有些事由不得你!”岑太妃冷笑一声。 “我不跟你说了!”炫飞转身跑得像兔子一样地快! 公子清浅坐在床上等炫飞回来。他见炫飞跑进屋子,便知道结果了。 “她!她蛮不讲理!”炫飞喘息着坐到了公子清浅的床边。 “我知道!小城子!告诉你们主子,我有要事见他!”公子冲门口唤道。 “是!”小城子应诺道。 “他不会真的下旨让我娶八公主吧!”炫飞紧张兮兮地道。 “他正有此意!”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张大了嘴巴。 “不是!你的意思是……”炫飞有些傻了。 “是!”公子清浅知道有些事炫飞永远理解不了。 “为什么?”炫飞一脸的懵懂之状。 “他答应我不杀你,那只好留下你了!”公子清浅的话炫飞听明白了。六皇子是想把他们永远地留在临国。 “圣旨到!” 炫飞满脑子都是嗡嗡响,徐公公的话他一句也不想听,也压根没听清。 “炫飞!接旨吧!”徐公公笑眯眯地看着炫飞。 炫飞根本没反应。公子清浅淡淡地道:“放到桌子上吧!” “那老奴提前给你们道喜了!”徐公公放下了圣旨走人了。 “炫飞!”公子清浅见炫飞还在发怔便唤道。 “你说怎么办?”炫飞总算回过神来。 “娶了便是,还能怎么办?”事到如今,公子清浅也无能为力了。 “可是我……”炫飞的脸红了起来。 “你别害死人家就行!”公子清浅不得不提醒炫飞。 “能不能拖到我们离开?我怕自己……”炫飞毕竟是血气方刚之时。八公主又是貌美如花的年纪。 “你真的喜欢她?”公子清浅的眼睛直视炫飞。 “不是那个喜欢!反正我也说不清楚!”炫飞的脸红的像个柿子一般。 “你以后睡在我这里!”公子清浅也是男人,他怎能不知道炫飞的心思? “好!”炫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宫上下顿时热闹起来。先皇最喜欢的八公主要嫁人了,宫里都传遍了。 炫飞自然是入赘,所以他们要在八公主的宫殿里成亲。 炫飞早就准备好了迷药。他可不想八公主因他而亡。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世事难料 临国八公主的婚礼十分的奢华,各国均派使节前来祝贺。 幽京的大司马亲自来了,这令六皇子震惊不已,更令他惊喜的是柔心居然也来了。 公子清浅坐在贵宾席上远远地望见罗琳倩时,也以为是柔心。他因提前得到消息,才确信公子瑾阑身边的女子不是柔心。 公子瑾阑瞥了一眼公子清浅惊讶的表情,心中甚是满意。 六皇子不想在大殿之上和临国的大司马发生冲突而耽误了正事,所以他隐忍着也未发问。可是他的大臣们却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均见过柔心,所以见她出现在临国大司马的身边时,不免各种猜忌随之而来。 六皇子当然猜得到公子瑾阑亲自来的目的。所以他吩咐人灌醉爱喝酒的炫飞。 炫飞虽然能喝酒,但是也架不住他们人多。他醉醺醺地走到公子清浅面前时,公子清浅知道坏了。他不得不提前离席,扶着炫飞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公子瑾阑一看目前的情况,他知道自己无法提出带走公子清浅的要求。因为六皇子可以用任何理由拒绝他。 公子清浅让炫飞躺在自己的床上。炫飞爬起来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让我睡你的床是什么意思?” 公子清浅不理他,为他脱了靴子和禧服。炫飞却要下床,他还直嚷嚷要去喝酒。 公子清浅没法子,只好打晕了炫飞,将他扶到床上躺好。 公子清浅不敢离开炫飞半步,生怕他去了新房。 公子瑾阑一直等到婚礼上的宾客都走光了,他才带着罗琳倩向宫外走去。他知道公子清浅一定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 “他白白浪费了公子亲自来临国的苦心!”罗琳倩跟在公子瑾阑的身后小心地道。 公子瑾阑根本就没理她。这时,徐公公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大司马请留步!” “何事?”公子瑾阑转身看向笑容可掬的徐公公。 “我们主子有请!”徐公公躬身行礼道。 “天太晚了,明天吧!”公子瑾阑知道今晚公子清浅定脱不开身,明天兴许还有机会。 “我们主子还在御书房等着您呢?大司马不会忘了这是临国了吧!”徐公公的话里带着刺儿。 “你先回去!”公子瑾阑冷冷地看了一眼罗琳倩。 “大司马还是带着她比较好。不然她若走失了,我们还得寻不是?”徐公公的话再明白不过了。他们的皇上真正要见的人是罗琳倩。 “带路!”公子瑾阑阴冷的目光使得久经宦场的徐公公不禁胆寒。他不再说话,而是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公子瑾阑举步跟着徐公公去了六皇子的御书房。 “皇上!人到了!”徐公公在门外轻声道。 “请!”六皇子坐直了身子看着公子瑾阑和罗琳倩走了进来。 公子瑾阑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御书房。罗琳倩给六皇子施了一礼。 六皇子凝神看向罗琳倩,然后疑惑地道:“她倒底是谁?” “奴家罗琳倩见过临皇!”罗琳倩自报家门。 “你真的不是柔心?”六皇子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身份您已知晓,我们可以走了么?”公子瑾阑冷冷地傲视着六皇子。 “真是太像了!你在哪里寻到的?” “您要是喜欢,就让她留下吧!”公子瑾阑有些不耐烦地道。 “那就多谢大司马的美意了!”六皇子居然真的留下了罗琳倩。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公子瑾阑转身离开时瞅了一眼罗琳倩。 “恭送大司马!”罗琳倩冲着公子瑾阑的背影施了一礼。她虽然喜欢公子瑾阑,但她更爱慕虚荣。所以她并没有觉得留下来有什么不好。 “你们此次来临国的目的是什么?”六皇子开始询问罗琳倩了。 “带走公子清浅!”罗琳倩居然实话实说了。 “他们不是不合吗?” “这个奴家不知!”罗琳倩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他是为了柔心吧!”六皇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也许是!柔心就在大司马的府里。”罗琳倩觉得自己站得有些累了,她变换了一下姿势。 “他带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六皇子继续追问。 “他只说带我出来见见世面,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你可委身于他?”六皇子的脸在烛火的映衬下略微泛红。 “绝对没有!”罗琳倩急着辩白道。 “没有就好!徐公公!带她去沐浴!”六皇子吩咐道。 六皇子的确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关世勋了。他自从登上了皇位,就只是临国的皇上了。 也许谁登上了那个位子都会改变吧! 六皇子搂着罗琳倩没睡多久,他的寝殿门口便传来了岑太妃的声音。 “皇上亲自主婚,人却没有入洞房!这还怎么得了?” 六皇子不得不穿衣起床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岑太妃一见皇上便行礼,然后她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直坐在喜房等着炫飞。可是都夜深人静了也不见炫飞的影子。她直接掀了盖头去寻炫飞。 炫飞躺在公子清浅的床上昏睡着。他醉得的确厉害。 八公主遍寻不到炫飞,便来到了公子清浅的住处询问。 公子清浅却把她拦在了门外,只说炫飞醉的厉害,不能和她洞房花烛夜了。 八公主说炫飞就算是醉了,也不该睡在这里。 公子清浅却说他已经躺下了。八公主不敢冲撞公子清浅,只好去找她的母亲岑太妃。 岑太妃一听就火了。炫飞今夜是新郎官,就算他喝醉了,也没有丢下新娘睡在别人屋子里的道理! 岑太妃带着八公主来到了公子清浅住的寝殿外。 门口的太监小城子说公子清浅已经睡下了。岑太妃不好硬闯进去,所以她来找皇上评评理。 “也许是炫飞真的醉得厉害!明天朕定会问个明白!”六皇子以为公子清浅生他的气,所以不放炫飞回去。 “过了今晚,我女儿还如何见人?”岑太妃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 “难道您要朕亲自绑了炫飞去和绮云圆房?”六皇子知道就算自己去了,公子清浅也未必会给自己情面,到时候自己就很难堪了。 “娘!我们回去吧!”八公主拉着她母亲的手臂道。 “那就请皇上明日替绮云问个明白才好。”岑太妃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了,于是她冲六皇子深施一礼。 “回吧!”六皇子觉得夜间有些凉意,不禁拉了拉自己的外袍。 “别凉着了!”罗琳倩从六皇子的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回屋吧!”六皇子转身将自己的臂膀搭在了罗琳倩的肩上道。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雁南飞 六皇子一大早就吩咐徐公公给炫飞送碗解酒汤。 炫飞喝了解酒汤后不久就醒了。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坐了起来。他看到公子清浅坐在床外边看书,便疑惑地问道:“我们昨夜睡在一起?” “没错!”公子清浅继续看着书卷。 “我是不是醉得厉害?”炫飞下了床抱着禧服问道。 “是!”公子清浅依旧没有抬头看他。 “我去换衣服了!等下陪你吃早饭!”炫飞抱着禧服去了自己的屋子。 炫飞换上了一套粉白色带紫色暗纹的衣服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 徐公公来传话,皇上邀请二位公子去用早膳。 “想好了怎么说了么?”公子清浅在炫飞帮他穿衣服的时候低声道。 “我醉得一塌糊涂,爬上了你的床赖着不走了。”炫飞的编的话,公子清浅听了觉得还可以。 他们二人随徐公公来到了六皇子用膳和屋子。 一张矮桌上摆着八道小菜。坐在桌边的六皇子道:“请!” “多谢?”公子清浅说着和炫飞坐在了六皇子的对面。 炫飞昨晚光顾着喝酒,现在腹中空空如也,所以他吃得很多。 六皇子和公子清浅吃得较少。贵族们要保持自己的风度,所以在与别人同食时,很是讲究的。 “等会儿去给八公主赔个不是!”六皇子看着一脸吃相的炫飞道。 “嗯!”炫飞的嘴里全是饭菜,只能含糊地应了。 炫飞去到八公主的卧房时,她还睡着呢?炫飞坐在外间的几案后无聊地坐着。 八公主的贴身侍女盈彩给炫飞上了茶。炫飞 喝着茶看着立在自己身边身材窈窕的的盈彩。 “奴去给驸马爷拿些果品来!”盈彩被炫飞看得心里直发毛,所以她借故走开了。 八公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听说炫飞来了,便让侍女们给她精心打扮起来。 炫飞嗅到了一阵香气,不禁抬起了头。经过精心打扮的八公主肤若凝脂,唇如丹蔻,眼波顾盼生辉。 “好美!”炫飞由衷地赞叹。 两朵云霞染红了八公主的腮边,使得她的面容更加的艳丽。 八公主面呈羞涩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炫飞摸了摸鼻子道:“你不该任性嫁给我的!” “可我已经嫁给你了!”八公主刚要发作,却想起了昨晚临走时皇兄跟她说的话,所以她忍住了。 “我……”炫飞不能把自己的毒性体质说来,又怕耽误了公主的一生。因此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八公主。 “我还有事!先走了!”炫飞快速地站起来,从八公主的身边溜走。 “哎!”八公主气得直跺脚。 炫飞回到了公子清浅的住处。公子清浅知道今天各国的使团都要回返。但是他却被这皇宫禁锢着走不了。 因此炫飞走进屋子时,看到公子清浅立在窗前皱着眉望着天。 “看什么呢?”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也看向天空,可是他什么也没看到。 “今天我们的使团回幽京。”公子清浅道出了心声。 “他不是来救你的吗?怎么也没见他做什么?”炫飞转头看着公子清浅。 “我们错过了时机!”公子清浅轻声叹道。 “是不是因为我昨晚喝醉了?”炫飞一点都不笨。 “是!”公子清浅和炫飞之间没有什么隐瞒。 “嗨!都是我不好!”炫飞一拳打在桌子上,茶碗被震得直响。 “也不能全怪你!”公子清浅转身拍了一下炫飞的肩膀,然后走向了自己的床榻。 “那我去见刘涛!”炫飞站起来看着公子清浅落寞的背影道。 “来不及了!使团这时恐怕已经启程了。”公子清浅坐在了床上。 公子瑾阑的确已经带人往幽京方向而行。枫炎骑着马跟在公子瑾阑的马车旁。 “公子!我们就这么走了?”枫炎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已经给他安插了一枚可用的棋子,以后的事儿他自己做吧!”公子瑾阑反倒觉得这次没带公子清浅回去,自己的心里并不沮丧。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柔心见公子清浅回来后会不会再次义无反顾地冲出他的府门。 柔心在公子瑾阑的府邸望眼欲穿,可是等回的只有公子瑾阑一人。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柔心明白了公子清浅目前的处境。她忧虑得几天没吃好饭。 董心平将柔心叫到自己的屋子里一起用饭。柔心去了一看,公子瑾阑也在座。 “柔心!你都瘦了!”董心平拉着柔心的手一起坐下了。 季谨言和季环宇也都在。柔心只好拿起筷子和大家一起吃饭。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吃饭时都在这里。”公子瑾阑说完便起身走了。 “柔心姑姑!你多吃点!”季谨言给柔心夹了了菜。 “嗯!”柔心的心里虽苦,可是在孩子们面前她还得装着。 “柔心姑姑抱!”季环宇见柔心放下筷子便叫道。 柔心抱过季环宇亲了一下。董心平看柔心依旧愁眉不展的样子,便劝道:“他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得到!” “我知道!”柔心把季环宇抱给了董心平。然后她施了一礼走出了屋门。 风吹得紧了些,打透了柔心的衣衫。她却不想回自己的小屋里。 天边的大雁南飞,更增加了柔心的无限愁绪。 一件披风搭在了柔心的身上。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公子瑾阑来了。他虽然不喜熏香,但是他的特有的气息柔心再熟悉不过了。 “他回来了,你可得遵守承诺!”公子瑾阑的声音里透着寒意。柔心听了觉得自己发自内心的冷。 “我送你回去!”公子瑾阑怕柔心冻坏了。他搂着柔心的肩膊往柔心的小屋走去。 “高玥不小了!”柔心趁公子瑾阑现在心情还不错就提出来了。 “寻个好人家嫁了便是!”公子瑾阑不以为然地道。 “她喜欢的是枫炎。”柔心的话使得公子瑾阑的脚步略微停滞了一下。 “不行!”公子瑾阑冷冷地回绝了。 “为什么?枫炎也喜欢她的!”柔心停下脚步不走了。 “他们不合适!”公子瑾阑眉头紧锁着道。 “他们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合适的?”柔心仰着头看着公子瑾阑。 “你就那么想让他们在一起?”公子瑾阑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柔心见公子瑾阑这副表情,便不知他又起了什么别样的心思。但是她为了高玥的幸福豁出去了。 “行!你每天和以前一样去书房为我煮茶。”公子瑾阑说完转身走了。 “就这么简单?”柔心立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着公子瑾阑高大挺拔的背影。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案子完结 临国皇宫内也不十分的太平。六皇子想推行新政,却受到了重重的阻碍。 公子清浅最近也心情不佳。炫飞为了躲八公主,成天围着自己转。 八公主时不时地来寻他,两个人碰到一起拌嘴、吵闹,整得公子清浅格外的烦躁。 六皇子来到公子清浅的屋子里散心,公子清浅却说他好的差不多了,要回西苑安国寺居住。 “那里的条件清苦,不利于你的伤势恢复!”六皇子说得倒也在理。 “无妨!”公子清浅实在是被炫飞夫妇俩闹得头痛、心烦。 炫飞当然随公子清浅一起去了西苑的安国寺。 六皇子派人送去锦被和碳火。八公主还给炫飞带了许多好吃的。 公子清浅坐在静室之中才觉得自己的心沉静下来,气息也顺畅了许多。 摩诃井大师晚上来到了公子清浅的院落里。公子清浅起身亲自迎接。 他们二人在静室里谈了许久。炫飞坐在蒲团之上睡得很沉,摩诃井大师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晓。 公子清浅也没动炫飞。他静坐练功一直到天明。 炫飞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在静室之中很是奇怪。 “清浅!我怎么会睡在这里?”炫飞揉了揉脖子问道。 “我们去吃早饭吧!”公子清浅走到炫飞的身边拉起了他。 八公主无法进入西苑护国寺去看炫飞。因为这座寺庙只在皇家祭祀、狩猎的时候或是大盛典和丧仪的时候才举行法会。平日里通常紧闭寺门,并不接待香客。 公子清浅在寺庙里继续看着六皇子派人送来的三个可能要他们命的人的密文。 六皇子已经查清楚了在皇家围猎场刺杀他的那些人的身份。他们均是猎场南八营的兵士。 南八营隶属皇家卫队。临国四皇子死后,南八营的统领已经撤换。此次刺杀事件后,闻统领已经被下了大狱。 余太后是四皇子的生母。自先皇和四皇子死后,便不出自己宫门半步。但是能带出四皇子这样皇子的女人并非等闲之人。她的嫌疑最大! 方嬷嬷是后宫之中最有权势的嬷嬷。宫女们出入皇宫的腰牌就是她管理的。要是后宫之人参与此事,那么从她那里就可以查出皇家围猎那段时日谁出过宫门。 岑太妃是已经被临国灭了的富雅国的亡国公主。她也有刺杀六皇子的动机。 这三个女人也曾是临国皇宫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她们的人脉比现今的皇上还厉害。 公子清浅让六皇子先从方嬷嬷着手,查出围猎准备期间有哪些宫人出过宫。 三天后,徐公公亲自送来的一份抄写好的出宫人的名单和他们隶属各院的司职情况。 公子清浅逐一排查着。炫飞不但不帮忙,还说风凉话。 “人家将你囚禁在此,你还帮他破案!也不知你的哪根筋不对劲儿了!” 公子清浅查看了一遍后发现,皇太妃和岑太妃的宫人们在此期间并未有人出宫。 出宫频率最高的是一个叫刘春杏的宫女。她是凤来宫的掌事宫女。 凤来宫住的是临国先皇最不受宠的妃子蒋美人。她不喜皇宫生活,被宫里人称作冷美人。 刘春杏被六皇子秘密带到了安国寺的公子清浅住处。 公子清浅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春杏,便知她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 此女二十上下,眉眼精细,唇薄颌尖,一看就是个精明之相。 她的面前一个是临国的皇上,另一个是幽京的第一公子。她却十分地镇静,毫无慌乱之态。 公子清浅只是慢慢地喝着茶。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炫飞早就坐不住了。他刚想起身,却被公子清浅的眼神给制止了。 炫飞只好支起一条腿,拿起茶杯喝着杯中的茶。 六皇子坐在炫飞的对面品着茶。他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刘春杏。 刘春杏觉得膝盖有些发麻。她不禁略微抬头瞄了一眼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已经喝了三杯茶了。他轻轻地放下茶杯道:“为什么留在蒋美人的身边?” “蒋美人对奴婢很好。”刘春杏回答的很自然。 “如果你无意出宫,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选择高枝!”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徐公公给公子清浅添了茶水。刘春杏待公子清浅端起茶杯时道:“奴婢并无此意。” “你以前可是岑太妃身边的人?”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刘春杏的身子微微一震。 “是!先皇经常去岑太妃那里。奴时常伺候在侧,所以……后来岑太妃找了奴婢的错处,然后将我逐出了她的院子。我就被派去人人不喜待见的冷美人那里了。” “你可是富雅国的人?”公子清浅放下茶杯问道。 “是!”刘春杏的额头开始见汗。 “你和南八营的原统领钱翌是什么关系?”公子清浅的话一出口,六皇子吃了一惊。他抬头看向刘春杏。 刘春杏顿时脸色变得惨白。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地回道:“他是我的表兄。” “啪!”得一声,公子清浅等人均被吓了一跳。 六皇子恼怒的额头青筋暴露,茶桌上的茶具也“嗡嗡”作响。 刘春杏伏在地上,她自知有些事是瞒不住了。 “徐公公!传旨捉拿反贼钱翌!”六皇子的声音透着威严。 “慢!”公子清浅出言制止。刘春杏抬起头看向公子清浅。 “带上她!”六皇子已经知晓了公子清浅的用意。 “八公主已经和炫飞成了亲,还望临皇手下留情!”公子清浅看着已经起身的六皇子道。 “我会斟酌的!”六皇子和徐公公带走了刘春杏。 “真是岑太妃指使的?”炫飞到现在还有些不信。 “等捉到钱翌才能知晓。”公子清浅知道炫飞不想连累八公主。 炫飞这两日总是心神不宁地站在院子里望着院门出神。 “徐公公!”炫飞见徐公公拿着圣旨来了,便迎了上去。 “岑太妃已经被下了大狱!刘春杏和钱翌自尽身亡。八公主被贬为庶人已经出宫了!”徐公公将圣旨放到了炫飞的手里。 炫飞打开一看,他和八公主的婚约已经解除。 “徐公公请留步!”公子清浅出现在屋门口。 “请公子吩咐!”徐公公对公子清浅施了一礼。 “你去查一下刘春杏进宫时侍候的是哪一位?”公子清浅若有所思地道。 “刘春杏已经死了,此案已经完结。公子这是……”徐公公疑惑地看着公子清浅。难道这个案子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主谋落网 徐公公将公子清浅的要求禀报给了六皇子。六皇子让徐公公按照公子清浅的吩咐去做。 公子清浅被安国寺的摩诃井大师请到了藏经阁。 摩诃井大师劝公子清浅得饶人处,且饶人。公子清浅却问摩诃井大师与那皇太妃是何关系。 摩诃井大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她和我曾有过一段俗缘。” “如果她真是谋杀当今临皇的主谋,您还会护着她么?”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看向摩诃井大师。 “阿弥陀佛!如果真是她所为,老衲绝不宽容!但是公子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就不要打扰她了。” “您要想知道真相,就需请她来这里!”公子清浅的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 “您有什么理由怀疑他呢?”摩诃井大师毕竟曾经和皇太妃有过一段情。他怎么可能凭借公子清浅的三言两语就怀疑她呢? “这丸药可是在我和六皇子受伤之后她给您的?她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六皇子的手里呢?”公子清浅拿出了那绿色的药丸道。 “你没吃这药丸?”一直在门外偷听的炫飞走了进来道。 “这药有什么问题么?”摩诃井大师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如果我真的吃了这药丸,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公子清浅的话惊呆了炫飞和摩诃井大师。 新年祭祀之日,六皇子率众人前来安国寺礼佛。皇太妃也在众人群之中。 祭祀仪式结束之后。皇太妃来到藏金阁见摩诃井大师。 “你给的药丸我送给了幽京的公子清浅。他服用之后不但身子不见好转,近日好像神情也开始恍惚了。”摩诃井大师按照公子清浅的设计而言。 “他还活着?”皇太妃说完便知食言。她的面色不禁一变! “阿弥陀佛!您出来吧!”摩诃井大师叹了口气道。 公子清浅和炫飞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皇太妃看着公子清浅清爽的俊面不禁后退两步。 “这药丸皇太妃恐怕不陌生吧!”公子清浅抬起了右手。他的食指和拇指间捏着一粒绿色的药丸。 “想不到你如此的精明!居然没有服用!”皇太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突然,藏经阁的屋梁上飘下一蒙面人。他直接去抢夺公子清浅手里的药丸。 公子清浅伤势未痊愈,所以无法运功抵挡。他本能地退后三步。 炫飞的右手抬起,一丝白色的烟雾袭向那人。 那人已经抓住了公子清浅的手腕,但是瞬间他便瞪大眼睛松了手。 “石晖!”皇太妃看着慢慢倒地的侍卫石晖快步走了过去。 “皇太妃请自重!”摩诃井大师拦住了皇太妃。 “你可知他是谁?”皇太妃的声音里透着凄楚。 “阿弥陀佛!无论他是谁,都难逃国法!”摩诃井大师的的眼角渗出一滴泪。 “炫飞!救人!”公子清浅已经猜出了中毒的人的身份了。 “来不及了!”炫飞抱着胳膊看着那被毒死之人道。 “您还有话说么?”六皇子带着禁卫军走了进来。 “你不该留着他的!”皇太妃指着公子清浅厉声道。 “没有他,我早就死在围猎场了!”六皇子的目光有些暗淡下来。 皇太妃在别人都歧视他是宫女所出时,将他送到了安国寺跟随摩诃井大师学习经文和武学。今天的局面是他最不想要的结果。 “不知六皇子之后,您想立谁?难不成四皇子还有私生子?”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六皇子握紧了拳头。 “临国的政事,何劳一个外人干涉?”皇太妃不愧是厉害之至,可惜她遇到的是幽京的第一公子! “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之事!”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带走!”六皇子狠下心来下令。 “没毒死你,真是临国的不幸!”皇太妃在两名禁卫军士的押解下走过公子清浅的身边时幽幽地道。 公子清浅跪下身子给死者行了个礼。摩诃井大师微合双目道:“公子不必如此!他本不该来到这世上,一切皆是孽缘!阿弥陀佛!” 公子清浅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沉默不语起来。 炫飞自知理亏,便去了静室静坐思过。公子清浅也不能过分苛责于他。 皇太妃尽管犯下了弑君之罪,六皇子只是将她囚禁在天牢之中。 岑太妃的情人被抓获,她羞愧难当在狱中自尽身亡。 刘涛来到了公子清浅的院落之中。炫飞拜托他找到八公主代为照顾。 刘涛找到八公主时,她已经饿了三天了。她的玉手镯只换了两个包子。 刘涛将八公主安置在了东来镇自己的那所院落里。 徐伯见刘涛领来了一位衣衫褴褛,但面容姣好的女子便问道:“她是……” “我朋友了的妻子托我照顾着。麻烦您老给她烧水!”刘涛领着八公主去了厨房。 徐伯将炖好的菜端到桌子上。八公主拿起筷子吃了个一干二净。刘涛只好吃了个馒头果腹。 八公主洗澡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刘涛在院子里帮徐伯劈了一垛柴。八公主才穿着柔心留在这里的衣服出来了。 “这个女娃好美!”徐伯眯着眼睛看着八公主。 刘涛将八公主领到柔心住过的屋子。然后他告诉了徐伯八公主的身份和现在的处境。 徐伯知道八公主娇养惯了,所以处处将就她,也不用她做什么! 八公主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亡故了。她每日为母亲祈祷平安。 刘涛告诉她安心住在这里等炫飞。八公主从来没出过宫,这回总算明白宫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了。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炫飞。 炫飞知道八公主有了着落,心里总算安稳下来。 “你先随刘涛离开这里!我自有法子出宫。”公子清浅在新年夜看着冷清的院落对炫飞道。 “好!”炫飞第一次这么听话。宫里的生活真的会使一个人快速的成熟起来。他随刘涛趁着夜色离开了。 大年初一,六皇子带着众人来到安国寺礼佛。公子清浅也参加了他们的仪式。 摩诃井大师忙碌了一天后发现公子清浅并未回他的院落里。 寺里的僧人们开始在寺里寻找起来,但是并未找到。 六皇子接到消息立刻命人封锁宫门。宫里的大内高手和禁卫军搜遍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没有公子清浅的踪迹。 徐公公站在御书房外大气不敢出。六皇子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他将禁卫军统领和大内侍卫长严厉地训斥了一番。 京城守备营的兵士出现在京城的每一条街道上。 刘涛将炫飞带去了东来镇。八公主看到炫飞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线人将京城贴出的通缉公子清浅、炫飞和刘涛的告示送来了。 “他真的出来了?”炫飞的看着告示,眼睛里露出了惊喜的目光。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毒瞎炫飞 官兵从来不理会的东来镇也迎来了一次彻底的搜查。 刘涛带着炫飞和八公主躲在了厨房里的灶房下的密室之中。 “这女人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一个兵士拿着一件女人的衣服从八公主住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那是我女儿留下来的。她嫁到了别的地方。”徐伯拄着木棍道。 东来镇的管事递上了镇子上住户的簿册。徐伯的确有个女儿嫁到了外县,所以他躲过一劫。 等那些官兵走了以后,徐伯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刘涛等人出来后,得知此事也颇替徐伯万幸。 刘涛动用临国京城的线人查找公子清浅的下落。可是三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京城的皇宫里,六皇子神情阴郁地看着前来禀报的各路将官和统领。 “这人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六皇子的心情糟透了。 “他最在意的人可有在京的?”羽林中郎将拱手询问。 “你们都下去吧!”六皇子瞅了一眼羽林中郎将道。 “只要将炫飞骗入宫中,那公子清浅没有道理不现身。”立在皇上身边的徐公公适时地加了一句。 这一日,刘涛外出探听消息。炫飞和八公主留在东来镇他的院子里。 这几日天气寒冷,所以炫飞和八公主在屋里喝茶烤碳火取暖。 “你们的通缉被解除了!据说清浅公子并未离开皇宫,他只是在宫中的藏书阁待了些日子。皇上现在特许他在藏书阁旁的屋子里暂住。”徐伯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他还在皇宫?”炫飞站起身来。 “这回放心了吧!”徐伯乐颠颠地走了。 “不行!我得去宫里看看!”炫飞说完就走了。 炫飞在药店里配了药,然后他在夜里去了宫中。 藏书阁内灯火通明。炫飞在一棵树上盯着藏书阁的门。 直到半夜子时,一个人从藏书阁里走了出来。炫飞远远望去,觉得从此人的身形上看,确是公子清浅。 六皇子和徐公公出现了。他们和公子清浅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起向御书房走去。 炫飞尾随着他们来到了御书房外。他听到里面传出了争辩的声音。 “拿下!”六皇子的怒喝声从御书房里传出。 炫飞“噌”地窜到御书房外,门口的侍卫刚想拦住他,却被迷烟熏倒了。 炫飞进到御书房内才发现里面只有六皇子一人。 “他哪儿去了?”炫飞到这个时候了,也没发现自己钻进了六皇子的圈套。 “他不见了!所以把你请来了。”六皇子的嘴边露出了一抹微笑。炫飞的到来正合他的心意。 “你们是想利用我找出清浅?”炫飞指着六皇子叫道。 “正是!”六皇子并不否认。 “休想!”炫飞施放了迷烟就想离开。他刚走出御书房的门,一股黑色的烟雾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不好!”炫飞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着了人家的道儿。但是他使出了火毒掌,击毙了施放毒烟的人。 炫飞的毒性体质不怕毒,但是他的眼睛却不行。 炫飞的眼睛被毒烟熏了,所以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炫飞退回了御书房里关上了门。六皇子见炫飞并没有中毒晕倒,很是吃惊。 “你敢让人暗算我,那就休怪我无情!”炫飞的手指向了六皇子的书案方向。一股红色的烟雾直逼六皇子。 六皇子身形向右移开,躲过了炫飞的毒。炫飞的耳朵动了动,然后他的手指向了六皇子。 六皇子发现了炫飞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所以他飞身上了屋梁之上。 “炫飞!你今天要是杀了我,临国和幽京便会开战!那时你和公子清浅将是千古罪人!”六皇子在梁上飞跃着。 炫飞并没有停手。那些进来想救六皇子的人都被他的毒雾毒死了。 “你不在乎!可是公子清浅在乎!他可是幽京海侯爷的儿子!”六皇子继续道。 “炫飞!停手!”公子清浅在御书房门外喝道。 “清浅?”炫飞想冲出御书房门,却在门前站住了脚。 “炫飞!他说得对!我们不能杀他!”公子清浅走向炫飞。 “你真的是清浅?”炫飞手指着公子清浅问道。 “你的眼睛……”公子清浅急切地走到炫飞的身边扶住了他的肩。 “找到你就好!我们走!”炫飞搂着公子清浅的肩膀笑道。 “海兰清!你觉得你们能走得了么?”六皇子的声音在公子清浅和炫飞的身后响起。 “你若拦着,他戒指上的毒便能毒死皇宫里所有的人,包括你和我!”公子清浅并未停下脚步。 “皇上!”禁卫军统领拱手请示。 “放他们离开皇宫!不许在宫内动手!”六皇子的话很明白,他们出宫后再进行抓捕。 六皇子当然不敢赌。公子清浅轻易不会动怒。这次他伤了炫飞,惹怒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带着炫飞一路走向宫门口。禁卫军统领在宫外布满了弓箭手。宫里的大内高手也都守在各个路口处。 “炫飞!出门就施放迷烟!然后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走!”公子清浅在炫飞的耳边道。 “好!但是你的伤……”炫飞从怀里摸出了解毒丸递给了公子清浅。 “无妨!”公子清浅服下了解毒丹。 公子清浅和炫飞刚出宫门,弓箭手们便拉满了弓等待统领下令。 “你们逃不掉的!还不束手就擒?”禁卫军统领高声道。 炫飞的手一扬,粉红色的烟雾遮蔽了大家的视线。 “放箭!”禁卫军统领在倒下前大叫。 公子清浅迅速将炫飞拉至宫门之内。他们躲在了朱漆铜钉的大门之后。 一排羽箭射进宫门方向,然后宫门外便悄无声息了。 “走!”公子清浅扶着炫飞出了宫门。 “公子!这边!”刘涛出现了。他带着公子清浅和炫飞二人去往东来镇方向。两名大内高手在路口处拦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 “刘涛!闪开!”公子清浅唤道。 刘涛闻言飞身上了屋瓦飞奔而去。一位大内高手刚想飞身去追,不料却中了炫飞的迷烟跌落下来。 剩下的一位仗着自己内力纯厚,推出一掌。炫飞听得掌风使出了火毒掌。 那位大内高手中了炫飞的火毒掌和迷烟后昏倒在地。 公子清浅拉着炫飞走向去往东来镇那条路。 刘涛在前面等着他们。 八公主见炫飞的眼睛发黑,吓得大哭起来。炫飞说了几种草药的名字,刘涛便要出去抓药。 “我去吧!”徐伯知道他们一定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徐伯将药抓回来后,公子清浅亲自为炫飞煎药。 “你吃了药,眼睛就会好了是吧?”八公主泪眼婆娑地问道。 “不会!只能使我的眼睛不至于完全被毒侵蚀掉!”炫飞说出了实话。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绿衣萝 炫飞的眼睛被毒所伤。他需要尽快地医治,以免后患。 “炫飞!给我一种毒药,服用后使人暂时丧失走路能力!”公子清浅沉思良久,看着床上的炫飞道。 “我这有一粒黄豆大小的白色药丸。你将他融入水中给那个人喝下便可!”炫飞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转手递到了刘涛的手里。然后他冲刘涛低语片刻。刘涛点点头出去了。 几天后,刘涛从外面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布告,上面写着皇上得了怪病,能医者必有重赏! “炫飞!解药!”公子清浅伸出了手。 炫飞拿出了解药,却不给公子清浅。 “炫飞!你眼睛看不见了,这种事你做不了!给我!”公子清浅近前道。 “你再过来,我就毁了这解药!”炫飞的表情怪怪的。 公子清浅站住了脚神情复杂地看着炫飞。炫飞对公子清浅道:“你们都出去!” 公子清浅和刘涛不得不走出了炫飞住的屋子。 “清浅公子要这解药做什么?”脸的茫然。 “他必定是给你那皇兄下了毒!然后给他一半解药,等他们放我们离开临国境内,再把另一半解药给他。但是拿解药的人恐怕得留在临国了!”炫飞说得一点没错。 “你们留在这里很危险是吧?”八公主紧蹙着双眉道。 “九死一生!”炫飞握紧了手里的解药。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嘴也说不出话来。 八公主点了炫飞的穴道,然后扒开他的手拿了那解药。 “炫飞!永远别忘了我!”八公主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徐伯!等等我!”八公主见徐伯提着米袋便唤道。 “你也去啊?”徐伯停下脚步看着八公主。 “嗯!炫飞的心情不好,要我去给他买酒。”八公主煞有介事地说。 “那就一起吧!”徐伯看着戴着面纱的八公主点点头。 “公子?八公主跟着徐伯去给炫飞买酒了。”刘涛进到公子清浅的屋子里禀报。 “让他喝吧!喝醉了我们也好动手拿解药。”公子清浅压根就没想到八公主会拿着解药去皇宫。 直到炫飞的穴道自解了,大家才知道八公主去了哪里,但是一切都晚了。 “刘涛!你去京城门口见机行事,最好能弄到一张通关文谍!另外备好一辆马车!”公子清浅吩咐道。 刘涛来到了皇宫的门口,哪里还有八公主的影子?他赶紧回到东来镇告诉公子清浅。 “我们去皇宫!”公子清浅扶着炫飞上了马车。刘涛驾车直奔皇宫大门而去。 “皇上!公子清浅等人在宫门口求见!”徐公公在皇上的寝殿里小心翼翼地道。 “我去见他!带上八公主!”六皇子坐着轮椅来到了宫门口。八公主被禁卫军押着立在了六皇子的身后。 “你的那半颗解药在我的手里。给我们一张通关文谍。我们到了幽京境内,便会给你那半颗解药。”公子清浅钻出马车道。 “好!不过她得留在这里!”六皇子的话大家都明白。 “不行!”炫飞摸索着钻出了马车。公子清浅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愿意留下!”八公主咬着嘴唇道。 “炫飞!我们走!”公子清浅硬是把炫飞弄到了马车里坐下了。 “我们公子问你们谁跟我们走呢?”刘涛替公子清浅道。 “皇上!老奴愿意为您走这一遭!”徐公公躬身行礼道。 “辛苦你了!”六皇子尽管不愿让忠于自己的徐公公离开,但是他知道解药意味着什么! 徐公公上了公子清浅的马车。刘涛驾着马车驶向边关方向。 六皇子将八公主投入了大牢之中。八公主进了牢房一看,里面还有一位女囚。 “你也犯了大错?”八公主坐在那女囚身边道。 “想不到八公主也沦落至此地步!”那女囚竟然是罗琳倩。 公子清浅失踪的这段时间便躲在罗琳倩的院落里。 罗琳倩之所以帮助公子清浅是因为怕公子瑾阑得知自己不出力而受到他的惩罚。 六皇子中毒后仔细寻思自己是如何中的毒?他将自己这几日去过的地方所见的人都抓了起来。 “是你?”八公主见了罗琳倩十分的吃惊。她不是皇上的最宠爱的女人吗? “我命不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冤枉入狱!”罗琳倩牢牢地记住了公子清浅对她说的话:“什么也不知道是最好的护身符!” “我的母亲不知怎么样了?我真想再见她一面。”八公主神情凄然地坐在了罗琳倩的身边。 “你母亲早就不在了!”罗琳倩同情地看着八公主。 “不可能!”八公主说完便晕倒了。 看守天牢的牢头将罗琳倩和八公主的对话情形上报给了六皇子。 六皇子在第二天就将她们放了出来。八公主住进了罗琳倩的院子里。 “他会来救你的!”罗琳倩看着八公主自从来到她的院子里就一直呆呆地坐在桌前,所以劝她道。 “我不要他来救我!他平安就好!”八公主说完就去睡了。 炫飞等人四天后到达了边关。公子清浅的马车刚进入幽京的关口,他们就放了徐公公。 “请公子按承诺办事,奴家也好回去交差。”徐公公施礼道。 “解药就在八公主手里。请你们善待她,给她找个好人家吧!”公子清浅说完就进了马车里。 刘涛驾着马车去了边关小镇。到了镇上,他们直奔西山小筑而去。 药翁看了炫飞的眼睛不禁大吃一惊。陆喜走过来道:“我试试吧!” 炫飞知道陆喜一直在研究治疗眼伤的方子。他成了陆喜第一个试药的病人。 药翁在自己的药箱里翻腾着。刘涛蹲下来询问药翁找什么? 药翁神情严肃地让刘涛别干扰他。刘涛只好在一旁看着他拿出一些各色的瓶瓶罐罐。 最后,药翁颤抖着双手拿出了一棵已经干瘪的,挂着豆荚的药草。 “如果有绿衣萝就好了!”药翁感叹道。 “绿衣萝?我去采!”刘涛起身道。 “这是一种罕见的药草,本身具有慢毒性,普通人误食必死无疑。但是炫飞的身体具有抗毒性,只有乌芦夹配它食用才能解他的眼毒。可我只有这一种,药效将减弱不少!”药翁摇头叹息着捡拾着地上的东西。 “前辈看看可是这个?”公子清浅拿出了那粒绿色的药丸。 药翁颤颤巍巍地走到公子清浅的面前接过药丸嗅了嗅,顿时流下了惊喜的泪水。 “是它!就是它!” 公子清浅和刘涛二人也欣喜万分。他们知道炫飞的眼睛有救了! 药翁将那棵药草研成粉末,然后他加了绿衣萝和几味药材制成了药丸。 炫飞每天吃上一粒药丸,他只觉得入口辛辣,勉强咽了下去。 陆喜用他的方子给炫飞外敷。大家都期待着炫飞的眼睛早日康复。 十天后,炫飞摸索着进到了公子清浅的房里。 公子清浅扶着他坐下了。炫飞开口道:“你去京城将柔心接出来吧!师傅会治好我的眼睛的。” “不急!”公子清浅已经派刘涛去京城探听柔心的情况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侯府接头 柔心在公子瑾阑的府邸一直惦记着公子清浅。她虽然日日坐在公子瑾阑的书房里为他煮茶,但是她的心却不在那里。 公子瑾阑怎能不知柔心的心思?他的心越发地冷了起来。我绝不会轻易让他回京的! 公子瑾阑密令他的江湖势力,他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公子清浅焉能不知自己的处境?所以他没有急着回京。 刘涛凭着自己多年的暗线经验和江湖阅历回到了京城。 京城的城门和各条要道都布满了公子瑾阑的眼线。含光也被监视起来了。 刘涛化妆成老妇人进了城门。她去了公子清浅在京城的那处私宅。 牛叔将药花领到了刘涛面前。药花竟然没认出眼前之人就是刘涛。 “我将这密卷藏在花里。记住!你千万不能将这朵花卖给他人!然后你守在侯府西街的新汶馆外,遇到这个人就将花卖给他!”刘涛拿出了公子清月的画像。 公子清月经常去新汶馆会友。刘涛和侯府私下联系就是通过公子清月传递消息的。 “他不买花怎么办?”药花虽然在京城有几年了,但是从她不接触生人的。 “他会买的!”刘涛看着那朵系着蓝色锦带的花道。 药花出门了。她知道侯府西街的路怎么走。牛叔给她上的第一课就是熟记京城的每一条道路。 公子清月和往常一样去新汶馆以文会友。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谈论文章。他出来时看到了药花。 药花低着头走到公子清月的面前轻声道:“公子!买支花吧!” 公子清月伸手拿起了那朵带蓝色锦带的花。然后他给了药花银钱。 “这花好漂亮!给我也来一朵!”公子清月的朋友万公子也买了一朵。 这花是刘涛用薄绢所做,十分的形象逼真。公子们附庸风雅,好弄风月也无可厚非。可是当公子清月拿着绢花走到府门前的时候,途安恰巧在侯府门前不远的一棵树后吩咐那些线人一定要盯紧了。 途安见有人走近侯府,便扫了一眼。他发现公子清月手里拿着绢花,面露微笑地走向侯府的大门。 “将他手里的花夺下!”途安冲他身后的两名府中高手下令。 公子清月知道这是刘涛传给侯府的信件。他感觉得到自己的二哥一定是快回来了。所以他的心情分外的好。 突然,公子清月觉得身后有风声。他本能地转身推出一掌。 来人并你不接他的掌力,而是去抢他手里的绢花。 公子清月手腕翻转,身形后移,避开了那人的手。这时,另一人从他的右侧而上去抢他手里的绢花。 公子清月将花咬在嘴里,腾出双手对付二人。 侯府的侍卫听见动静便过来查看。他们见有人围攻三公子,便吹响了口哨。 途安见惊动了侯府,便蒙上面巾亲自出马去夺那朵绢花。 侯府的侍卫不是途安的对手,公子清月被那两个人缠住,心中好不紧张。 一柄剑刺向途安的后心。途安夺了侯府侍卫的刀转身格挡那剑。他一看来人是公子清城,便无心恋战。 “走!”途安低喝一声,将手中的两柄刀掷向了公子清城的面门。 公子清城持剑拨开那两把刀时,途安已经跑远了。公子清月本想捉住一人,却只伤了那人的右臂,最后还是让他们跑了。 “幸亏大哥回来的及时!”公子清月从口中拿下那支花道。 “有清浅的消息了?”公子清城看着那绢花悄声问道。 “我们进府里再说!”公子清月和公子清城一起走进府里,然后他们直奔父亲的书房。 海侯爷见公子清月手里拿着一帛卷,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公子清月冲父亲施了一礼,然后将帛卷递给了他。 “父亲!公子清月在府门口遇袭!”公子清城也施礼道。 “没事就好!”海侯爷捻开帛卷看了起来。 “我二哥怎么样了?”公子清月清澈的眼眸发着亮光。 “他没事了!现在还在边关。炫飞的眼睛伤了。”海侯爷欣慰地将那帛卷扔到炭盆里。那帛卷儿很快就成了灰白色的灰烬。 “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接他?”公子清月有些心急。 “袭击你的人不会让他平安归来的。”海侯爷咳嗽了起来。 “在他院子里的那些武生们倒可以派上用场!”公子清城看着自己父亲的那双眼角已经起了皱纹的眼睛。 “这么危险的事,他们去做不合适!”老侯爷摇着头道。 “那怎么办?”公子清月有些沉不住气了。 “让我好好地想一想!”老侯爷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公子清月给他的父亲斟了茶。海侯爷的手按着茶杯口沉思起来。 “父亲!要不我们去求皇上?”公子清城知道只要父亲开口,皇上必然会派兵护送自己的二弟回来。 “他并无一官半职,怎么能动用朝廷的兵力护送?”老侯爷皱起了眉头。 “可是他是代表朝廷出使临国的使节啊!”公子清城提醒自己的父亲。 “他的任务完成了,人已回到了幽京。如果在幽京境内还需要护送,那我们幽京的颜面可就尽失了!”老侯爷深深地叹了口气。 “清月!你得想办法通知刘涛,那花不能再卖了!等我想出法子再说吧!”老侯爷有些乏了。 公子清月只好带人去了朱阳镇等候刘涛。 第二日,刘涛扮做老妇人去了新汶馆的门口。 新汶馆门口,公子瑾阑的人正在盘查那些卖花女。刘涛见状,已然明白了。 刘涛出了城门看到去往朱阳镇的路上多了许多人,她知道公子清浅的府邸一定也被监视了。 刘涛到了朱阳镇,在金来面馆吃面。他直到夜间才翻墙进入了公子瑾阑的府中。那时,公子清月已经回去了。 管家捎话给刘涛,说老侯爷会想出办法来的。刘涛便在公子清浅的府邸悄悄地住下了。 姜亮一次在夜间坐在屋顶时,看到公子清浅的院里隐约有光。他悄悄地来到院子里,刘涛没想到来人是姜亮便熄了烛火出手了。 “是我!”姜亮看出刘涛的招式便叫道。 “姜亮?”刘涛听出姜亮的声音停了手。 “公子回来了么?”姜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我们进去说!”刘涛和姜亮进了屋里。 刘涛将公子清浅目前的处境告诉了姜亮。姜亮表示愿意协助刘涛做事。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传递消息 公子清浅的府邸变得清静起来。刘涛总算能安心地住几天了。 月末,武生们休假三天。姜亮和大家一起去了京城。到了京城后,他们便各自散了。 南宫时将姜亮带到自己的家中。姜亮才知道什么是士族大家。 整整一上午,姜亮随南宫时拜见他家的长辈,他的腿都溜细了。 中午的宴席很丰盛。姜亮见南宫时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他也只能看着那么多的美食直咽口水。 午后姜亮提议去拜访海侯爷。南宫时禀明父亲便备了厚礼和姜亮一起来到了海侯府。 海侯爷平时对这些小辈是不见的。今天他却出来了。 公子清月见父亲来了客厅,心中有些吃惊。他赶紧带着南宫时和姜亮行礼。 “都坐吧!”海侯爷走到主座坐下了。 公子清月三人才慢慢地坐下来看着海侯爷。海侯爷问了一些日常生活和训练情况。南宫时都一一作答。 在南宫时起身告辞之时,姜亮却说他想在侯府叨扰两日,好向老侯爷讨教。 南宫时惊讶地看向姜亮。在他看来,老侯爷能来见他们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姜亮的举动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如此,就留下吧!”海侯爷若有所思地瞅着眼前这个性格果敢的年轻人。 公子清月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在平时是绝不可能的事儿。父亲今天这是怎么了? 南宫时走了之后,姜亮走到海侯爷面前恭敬地施礼道:“刘涛已经将公子的事儿说于我,我刻意前来看看侯爷是否有什么良策!我虽不才,但是为了公子能平安回来,愿意尽力而为!” “难得你一片心意,只是此事九死一生。你的前程大好,侯府实在不忍连累于你。”老侯爷心里对姜亮有了喜欢之情。 “公子教导我们当重情义,我想其他的人若知道此事,也必定会义不容辞!”姜亮答得响亮。 “既如此,你和刘涛便同京城的聂远镖局一起押送侯府的镖车去给边关的将士们送体恤金!” “是!侯爷!”姜亮领命回朱阳镇去找刘涛了。 刘涛听了姜亮的转述很是高兴。他们在第二日清晨去了京城的城门外。 聂远镖局的镖车来了,足足有十箱的金银要运往边关。所以镖局派了最厉害的三名高手押镖。他们事先得到了侯府的传话,府里的两位等候在城门外。 刘涛和姜亮与镖局的人接上头后,一起去往边关。 公子瑾阑得到线报后,脸色阴寒的吓人。柔心的心里却轻松了许多。老侯爷怎么可能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呢?关键时刻他还是会出手相助的。 “公子!怎么办?”枫炎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瑾阑扭头瞅向柔心。柔心赶紧起身走出了书房并拉上了门。 “劫镖!”公子瑾阑阴狠地道。 “是!”枫炎觉得自己的脊背冷气直冒。这镖车虽然是侯府私人的财物,但是却是送往边关给戍边将士的。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枫炎去见途安,把公子瑾阑的意思告诉了他。途安二话没说地去安排了。 刘涛和姜亮跟着镖车一路来到了庐江郡。大家在客栈住下了。 镖局二掌柜的吩咐三位武功高强的镖师轮流值夜,所以在历阳郡的公子瑾阑的人无从下手。 海侯爷运送镖车去边关的消息被公子瑾阑给封锁了。 含光干着急没有办法。他知道现在必须将消息传到公子清浅那里,否则老侯爷的一片苦心将付之东流了! 含光在司机处密简司的大院里无法出去。自从海侯爷的镖车出了京城,他就寝食难安。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唯一的办法。 身为皇上的三皇子在就寝之前必看密简司送来的密函。他看到了一份含光亲笔所写的密简,得知了公子清浅的危险处境和海侯爷运送镖车的苦心。可是他虽然是皇上,却没有能力与公子瑾阑抗衡。 皇上烧了密函,然后在御书房想对策。他不知怎么样才能将消息传给远在边关的公子清浅。不过他倒是想起了一个人,那人就是谢府的谢含。 谢含已经洗了脚准备就寝。赵公公前来宣旨,让他进宫去御书房面圣。 谢含知道皇上深夜宣他入宫必有要事,于是他赶紧披了外袍随赵公公去了宫中。 皇上和谢含说了公子清浅的事儿。他让谢含帮他拿主意。 谢含说他进得了皇宫,恐怕出不去了。皇上才知道公子瑾阑的势力有多强大。 “你只管想办法,出宫之事我自有主张!”皇上为了公子清浅是尽力了。也不枉公子清浅倾尽所有为他谋划,助他上位了! “我不用出去了!这皇宫里不缺我的睡觉之地。您的人只要能秘密去侯府告知老侯爷,他的消息传不出去即可!”谢含也算没白来。 皇上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武功高强之人。他听从谢含的建议,派了御前当值的大内侍卫长去侯府送信,意在吸引那里监视的人。另派自己的贴身侍卫悄悄潜入侯府通风报信。 这两个人先后离开皇宫去了侯府。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谢含的智慧不在公子清浅之下。 大内侍卫和赵公公一起去了侯府。但是他们却在府门附近遇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拦截和袭击。 大内侍卫长为了救赵公公受了伤。他不得已带着赵公公返回了皇宫。 皇上的贴身侍卫之一的乐胜的确是进了侯府,但是却被侯府的侍卫给捉住了。 乐胜说他是奉了皇命来侯府见老侯爷的。侯府的侍卫没敢去惊动老侯爷。恰巧今夜公子清城在府里。所以侍卫们便带着乐胜去见公子清城。 公子清城一看自家的侍卫将皇上的贴身侍卫乐胜给绑了,急忙亲自给他解开网绳。 乐胜素来敬仰海侯爷,因此也没把此事挂在心上。 老侯爷并未睡下。公子清城带乐胜来到老侯爷的书房时,老侯爷正在看京城至边关的地形图。 “父亲!乐胜奉皇命前来见您!”公子清城在门外施礼禀报。 “进来说话!”老侯爷合上地形图看向走进来的乐胜。 “见过侯爷!”乐胜施礼道。 “什么事儿这么急?”老侯爷不紧不慢地道。 “这是皇上命我送来的,您请过目!”乐胜将一封书简递给了身边的公子清城。公子清城将书简送到了父亲的手里。 海侯爷打开一看,才知道此事万分的火急。于是他让公子清城从密门送走了乐胜后,让他火速发信鸽给义阳郡守。 公子清城得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忙去了鸽房。他放出了侯府最珍贵的灰鸽。 这种鸽子的毛色深灰,在夜间很难被人发现。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亲自接应 第二日晌午,义阳郡守亲自去了小筑拜访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得知消息时,海侯府的镖车已经在去往义阳的路上了。 公子清浅谢过了义阳郡守,然后他去边关见左云。 左云一听海侯爷要给边关将士送慰问金自然很高兴地告诉了他的部下。 然后公子清浅便请求他带兵去接应海侯爷的镖车。 左云二话没说便答应了。可就在他集结军队准备出发之时,明月来到了他的营地。 “你来得正好!海侯府的老侯爷给我们送慰问金,我带人去接应一下!”左云笑容满面地冲明月道。 “我们的职责是守护边关。你却想私自带兵离开营地!难道你不知道军中的规矩吗?”明月拿出了主帅的架势。 “不是!这边关不是太平着嘛?”左云觉得今天的明月和以往不一样了。 明月当然是收到了公子瑾阑的信儿,不许他放出一人去接应海侯爷的镖车。他虽然不知公子瑾阑为什么这么做,但公子瑾阑毕竟是大司马,也是他的挚友。 公子清浅在营帐中长叹。公子瑾阑这次是非要至自己于死地不可了。不过令他欣慰的是,柔心一定还在等自己,所以才触怒了公子瑾阑。 公子清浅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西山小筑。他的伤势并未痊愈,但是他决定下山去帮刘涛等人护住镖车。 炫飞给公子清浅准备了迷烟和迷药。崔氏兄妹陪公子清浅前去接应。 崔岩驾车在官道上行进。崔彤坐在他哥哥的身边注视着前方。他们的马车行了两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山路口。 “公子!前面有打斗声!”崔彤冲马车里的公子清浅道。 “继续前行,听我吩咐行事!”公子清浅将马车里的小车窗开了一条缝儿。 崔岩赶着马车继续前行。前面果然是京城聂远镖局押送的海侯府的镖车。 现战场打斗的异常激烈,镖局的人只剩下了五人! 刘涛和姜亮都挂了彩!幸亏镖局的二掌柜和三位镖师武功超群,刘涛和姜亮的身手也不弱,他们才苦苦撑到现在。 “不能让他们走漏了消息!”劫镖之人中有人喝道。 “闭住呼吸,快跑!”公子清浅在车里喊道。 崔岩猛地抽了马两下,马儿受到了惊吓,撒开四踢狂奔。 公子清浅见五六个人追了过来,他便撒出了迷烟。那几人任武功再高,也无力再追,纷纷倒地爬不起来了。 “停车!转向!”公子清浅在马车里道。 崔岩使了好大的劲儿勒住了马头,然后往回赶。 “他们又回来了!”对方仗着人多,围住了马车。 远处的刘涛等人顿时觉得松了口气。毕竟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 崔岩停住了马车。公子清浅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就是他!杀!”这些人提着刀剑便直奔公子清浅而来。 公子清浅的手一扬,崔氏兄妹赶紧捂住口鼻,闭住了呼吸。 正冲上来的那群人瞪着眼睛倒下了。公子清浅三人刚下马车,马儿也“扑通”趴下了。 刘涛等人一见这情况,心下大喜。剩下的几个劫镖车的人慌了手脚。刘涛等人抓住这机会杀了四人,剩下的都各自逃了。 “公子!”刘涛走到公子清浅面前施礼。姜亮和镖局剩下的五人也一起行礼。 “大家赶快起镖离开吧!”公子清浅扶起了斜挂在镖车上的旗杆。 大家将箱子折并后,赶着五辆马车向义阳而行。 公子清浅坐在马车上的箱子上捂着胸口。他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您没事儿吧!”崔彤看着公子清浅苍白的脸色问道。 “不碍事!旧伤而已!”公子清浅小声道。 “公子!要不我们歇一歇再走?”赶车的姜亮回头望向公子清浅。 “没事儿!早些到边关吧!”公子清浅不想自己父亲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钱有所闪失。 “公子!老侯爷的意思是这些银钱不重要,您才是我们要押的镖!”前面的二掌柜停下马车。 “我知道!不过这银钱是给边关将士们的,不能失了!走吧!”公子清浅忍着疼痛微笑着道。他的脸因疼痛开始转红。 镖车终于到达了义阳郡。义阳郡守带人前来迎接公子清浅一行。然后他带着人马一起和公子清浅等人护送着镖银去往边关的营帐。 明月和左云将镖银收了。 边关的将士都感恩老侯爷的恩赐,发誓一定守护好边关的这道门! 公子清浅等人没有回边关小筑,而是住进了义阳郡守的府里。 义阳郡守的外甥已经满地跑了。他看到公子清浅一行人便跑了过来。 公子清浅一手抱起了那个孩子。孩子告诉公子清浅他的名字是司马晟。 “叔叔的身体不好,我抱你好不好?”姜亮冲司马晟伸出了手臂。 “不要!”司马晟趴在了公子清浅的肩头。姜亮碰了一鼻子灰,被大家说笑了一回。 晚宴上,公子清浅未喝一滴酒。而且他早早地离席了。 崔氏兄妹已经回到了西山小筑。炫飞听说公子清浅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来,便要下山去看公子清浅。 “不许去!你的眼睛不能间断治疗!”药翁喝道。 “这是给清浅公子的药!还得劳烦二位给他送去!”陆喜提着药包走了进来。 崔氏兄妹又连夜返回了义阳郡守的府邸。鲁太守命人去煎药,刘涛也跟了去。 姜亮将公子清浅的衣服褪下查看他的伤势。公子清浅的伤口还是红肿着。 姜亮给他涂抹药泥时,公子清浅的汗都下来了。姜亮毕竟不是炫飞,下手也没个轻重。 公子清浅看着姜亮给他缠在身上的麻布,不禁想起了炫飞。 “我不太会弄!”姜亮不好意思地给公子清浅穿上了中衣。 “歇着去吧!”公子清浅倚靠着床头道。 “我去门口守着。”姜亮拱手施礼后退了出去。 “我这个样子回去也什么不能做!”公子清浅不由得想柔心了。 柔心这几日都提心吊胆地坐在公子瑾阑的书房里煮茶。她生怕传来不好的消息。 “公子!”途安急匆匆地走进公子瑾阑的书房。他看了一眼柔心便走到公子瑾阑的身边耳语片刻。 “定是那含光做得好事!”公子瑾阑咬着牙根怒道。 “可是他一直都在密简司,从未出来半步!”途安不解地看着公子瑾阑。 “你觉得还有别的可能么?”公子瑾阑瞅着途安道。他的阴冷的眼神使得途安别开头道:“公子说得是!” 柔心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她低着头看着茶炉中的碳火。茶炉里的碳火总是温温的,不会溅出一丝火星,却总能温出一壶好茶。 “人不是还没回来么?”公子瑾阑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柔心的心又揪了起来。他倒底还是不肯放过他。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柳林救人 公子清浅因伤势加重而没有立刻启程回京。他们依旧住在义阳郡守的府邸里。 那些江湖人士因忌惮义阳郡守在当地的势力,没有轻易动手。 这几日,天下了几场雨。义阳郡守府中的桃花都开了。 公子清浅知道就他们这几个人,恐怕很难安全返回京城。因此,他站在窗前一筹莫展。 “公子!镖局的二掌柜问我们何时启程?”刘涛在窗外拱手施礼道。 “只有一个办法我才能回到京城!”公子清浅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光亮。 “公子请吩咐!”刘涛知道公子清浅有好办法了。 “请皇上来义阳!他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弑君!”公子清浅的这个主意,远在京城的谢含也想到了。 “朕以什么理由去义阳呢?”皇上也是这么问谢含的。 “容臣再想一想!”谢含的确没有想到皇上去义阳的理由。 公子清浅却想到了,那就是和临国协商两国之间的边贸和永久休战事宜。 刘涛趁夜放了海侯府的灰鸽。公子清月拿着公子清浅传回来的消息卷送给了海侯爷。海侯看了以后,立即进京面见皇上。 第二日早朝,皇上便将此事上了议程。大司马公子瑾阑却说此事皇上不必亲往,他愿意代劳。 “大司马坐镇京城,此事由朕和谢含亲往,就这么定了!”皇上今日说话的口气完全出乎群臣的意料。 公子瑾阑虽然知道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他也无法更改皇上说出的话,只能敢怒不敢言。 公子瑾阑回到府里便下令,无论如何也要在皇上去义阳之前杀了公子清浅。 义阳郡守的小外甥司马晟被绑架了。义阳郡主鲁茜哭得死去活来。 公子清浅和义阳郡守都知道事情的起因,所以他们都沉默不语。 “我们立刻离开郡守府!”公子清浅下定了决心。 “就算你们走了,孩子也未必能回来!”义阳郡守闭着眼睛叹道。 “刘涛!你在府门外贴出告示:明日卯时一刻,在柳家庄外十里柳林交换孩子!” “公子!如果他们真的动手,孩子也未必能回得来!”刘涛没动地儿。 “只有这样了!我会做好安排的,去吧!”公子清浅的口气不容改变,刘涛只好走了。 公子清浅让崔氏兄妹拿着他的信简回到了西山小筑。 药翁看了公子清浅的信简后对炫飞说,义阳郡守的外甥被绑架,公子清浅要你今晚在十里柳林布下慢性毒阵! 炫飞一听道:“没问题!这是解药,让清浅他们随时服下!这味药给义阳郡守的孩子,如果到时候他还活着的话!” “这些人竟然利用孩子!”药翁气得直哆嗦。 崔氏兄妹将解药送给了公子清浅之后,他们便又返回了西山小筑。他们今夜还要协助炫飞布阵。 柳家庄的十里柳林已经开始吐芽了,嫩黄的枝条舒展着,远远望去一片蒙蒙的黄绿色,十分的惹人喜爱。 公子清浅独自一人走向柳林。他知道柳林内藏着人。所以他停在了一棵高大的柳树下静静地等待着。 “你只有一人?”一个蒙面人抱着熟睡的司马晟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是!放下孩子!我跟你们走!”公子清浅镇定地道。 “我怎知你没在外面设伏?”蒙面人转了转眼珠子道。 “我有伤在身,你们带着我还怕出不去么?”公子清浅的嘴边露出了一丝嘲笑。 “这孩子倒也挺可爱的!”那人将孩子放到公子清浅站的那棵大柳树下。 公子清浅转身向柳林深处走去。那蒙面人始终离公子清浅有一段的距离。他深知公子清浅的厉害,所以不敢大意。等他们平安地出了林子,他就会毫不留情地下手了。 公子清浅一直慢慢地行走着,林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跟着。 一炷香时间后,公子清浅听不到他四周的脚步声了,林子里恢复了寂静。 “公子!你总算出来了!”刘涛抱着司马晟在十里柳林外等着公子清浅呢? “姜亮他们怎么样?”公子清浅觉得自己有些疲累。 “他们已经拔除了义阳郡守府周围的暗桩,现在恐怕正在配合官兵清剿其他地方的绑匪余孽。”刘涛抱着孩子跟在公子清浅的身边汇报。 公子清浅看到了自己的马车。他上了马车,接过刘涛手里的孩子。 刘涛赶着车去往义阳郡守府。义阳郡守鲁公见公子清浅抱着孩子回来了,心中大喜。他抱着自己的外甥亲了又亲。 义阳郡主鲁茜从内院跑了过来。她抱过自己的孩子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对不起!”公子清浅冲鲁茜施礼道歉。 “哎!清浅!这不是你的错!”鲁公赶紧回礼道。 鲁公边走边把义阳郡清剿绑匪的情况告诉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告诉鲁公,他们今天晚上不住在这里了。 鲁公说:“不可!那些人不可能一网打尽!你们就安心住着便是!” 晚上姜亮回来了。他洗浴后来到了公子清浅的房中帮他换药。 刘涛已经煎好了药走了进来。他见公子清浅皱着眉头,便让姜亮轻一点。 姜亮干脆用手给公子清浅涂抹伤口。公子清浅没觉得怎么样,姜亮的脸却红了。 刘涛拿起麻布给公子清浅仔细地绑着伤口。然后他端过来药让公子清浅服下。 公子清浅乏了,很快就睡着了。刘涛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守在了屋门口。 “公子的肌肤保养的真好!”姜亮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你先去休息吧!”刘涛对姜亮道。 “好!半夜我来换你!”姜亮睡在了耳房。 义阳郡守府加强了防卫,所以公子瑾阑的人进不来了。他们只好将消息传回了京城的公子瑾阑府邸。 公子瑾阑这次并没有发火,他深知公子清浅的能耐。自己同他斗了这许多年,不还是甘拜下风?他看向了书房里正在煮茶的柔心。 柔心正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儿。她看到公子瑾阑将冷冷地目光看向自己,不禁赶紧低下了头。 “上茶!”公子瑾阑重重地将茶杯顿在了桌子上。 柔心赶紧过来取茶杯。公子瑾阑的手却牢牢地抓着茶杯不松手。 柔心不由得抬头看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看着柔心温婉的脸庞,轻轻地叹了口气松了手。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修罗截杀 皇上和谢含已经带人出了京城直奔义阳郡。 临国的六皇子也已启程赶往边关。此次会谈关乎两国今后的国运,所以六皇子必须认真谨慎的对待。 义阳郡守已经接到迎驾的圣旨。他将自己的一处别院重新修葺一番。 公子清浅则派刘涛和姜亮秘密前去迎接,主要目的是护卫皇上此行的安全。 皇上的车驾出了历阳郡后,在二盘山遇到了不明身份人的袭击。 皇上的贴身侍卫武成护驾身亡。乐胜和四名大内高手护着皇上和谢含弃了马车骑马而行。大内侍卫长带着御林军和那些刺客搏杀。 乐胜等人行至一山路口时,一排弩箭从他们的右面林子里射出。 护卫在皇上右边的大内高手用身体挡住弩箭身亡。乐胜等人力战这些刺客。 谢含持剑挡在皇上身前。他的功夫不高,但剑术却是一流。所以那些刺客一时间还真的进不了皇上的身前。 刘涛和姜亮赶到了。他们二人均是不要命的打法。那些刺客被杀几人后,其余的因胆怯而走。 刘涛检查了几位死者的尸首,发现他们的肩部均有青花刺青。 “禀报皇上!他们不是我们幽京的人!”刘涛冲皇上行礼道。 “可知他们的来路?”皇上听了刘涛的话,心里多少好受些,毕竟刺杀他的不是幽京人。 “从他们的刺青来看,应该是修罗人的隐士!”刘涛恭敬地回道。 “皇上!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去往义阳郡吧!”皇上的贴身侍卫乐胜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以免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义阳郡守带兵在十里亭迎接圣驾。公子清浅等人则候在义阳郡守别院的门口。 义阳郡守等人接了圣驾来到了别院门前。 “公子!的确如你所料,有人半路截杀圣驾!”刘涛走到公子清浅旁低声道。 “恭迎圣驾!”公子清浅见皇上一脸疲惫地从义阳郡守的马车中走出,便躬身行大礼。其他人也随之行礼。 “清浅不必如此!”皇上下了马车走到公子清浅的身前扶起了他。 公子清浅看着皇上那双透着诚挚目光的眼眸,不禁湿了眼眶。 “恭请皇上进园!”义阳郡的礼仪官高声道。 大家纷纷撤到一旁,让开一条道路。 皇上在公子清浅、义阳郡守和谢含等人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了园子。 园子里的景色宜人,皇上的心境好了许多。上和园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大家的眼帘。 “请!”义阳郡守在上和园设宴,为皇上接风洗尘。 园中有一汪湖。湖水清澈,波光潋滟。湖旁桃花盛开,鸟雀飞鸣。 湖中有一亭台,名曰:铭心亭。亭台上设有三桌宴席。大家踏着竹桥来到了铭心亭中落座。 公子清浅因伤不能饮酒,遂以茶代酒谢皇上的眷顾之恩。 皇上却说此行还有重要的事需要大家鼎力相助,使两国边关的百姓永享太平。 席间皇上还询问公子清浅,修罗国为何要派隐士刺杀自己。 公子清浅说修罗国想将此事安在公子瑾阑的头上,以达到扳倒他的目的。 “你是说幽京有人和他们相勾结?”坐在公子清浅身边的谢含反应是极快的。 “修罗国又会得到什么好处呢?”皇上还是不太明白这中间的厉害关系。 “他们如果杀了您,那么幽京就会大乱。大司马也必然会因此受到质疑,季家在朝中的地位定会有所动摇!修罗国就会趁机联合诸国对幽京发难!大司马的命令一旦失效,那么幽京危矣!”公子清浅的分析使得皇上等人冷汗直冒。 “那临国的国君恐怕也很难平安抵达边关吧!”谢含放下酒杯忧心忡忡地道。 “临国内忧已除,区区刺客应该还奈何不了他!”公子清浅的话只有刘涛听得明白。 身为临国国君的六皇子在前往边关的途中的确也遭遇了修罗隐士的截杀。 六皇子在对付公子清浅的时候,在国内秘密招募了一批江湖高手扩充内廷护卫。这次边关之行,他遴选了武功高强之人随行,所以修罗隐士并未得逞。 临国和幽京的两位年轻的君主第一次坐在两国边境的界碑亭进行和谈。 幽京由谢含和义阳郡守作陪。公子清浅并未露面。他的马车停在界碑亭的幽京境内的密林里。双方的和谈内容通过刘涛传递给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看完后,再把自己的想法传递上去。 两个时辰之后,双方的和谈结束。两国的君主均在和谈书上按了手印和国玺印鉴。 “修罗国此次的挑衅行为实在是不可忍!”临国的六皇子拿了和谈书后看着幽京的国君司马浩道。 “此事容我回去和家臣们商议后再行决断如何?”司马浩可没有临国六皇子的果敢。 六皇子看着面前这个性格温吞、寡柔的司马浩,不禁在心中疑惑他是如何能在幽京士族林立的朝堂之上执政的! “皇上!”公子清浅见和谈结束,便下了马车给走过来的皇上施礼。 “刚才临国的国君提出要惩治修罗国,我不想再起战事,所以搪塞了过去。你看如何?”幽京的皇上看起来文弱不堪,其实他是个聪明的主儿,只是不愿意操心罢了。 “您做得很对!战事一起,生灵涂炭!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无动于衷,毕竟他们针对的是幽京和临国的国君!”公子清浅可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儿。 “那您打算怎么办?”司马浩觉得公子清浅说得有道理。 “这事儿等回到京城交给大司马就好!”公子清浅知道应付这种事儿,公子瑾阑最拿手。 “皇上!请!”谢含命人将皇上的马车赶了过来。 大家都上了各自的马车回到了义阳郡守的别院。 晚上,公子清浅和司马浩在顺意阁秉烛夜谈。公子清浅笑谈今夜大司马恐怕是难以入眠了。 司马浩第一次开怀大笑起来。以至于守在门外司马浩的贴身侍卫乐胜不禁愣住了。 皇上可是从来都举止有度,温文尔雅的。今夜却一反常态,行仪放浪。不都说这公子清浅是幽京第一公子吗?怎么会和皇上如此行径呢?乐胜疑惑地扭头看向顺意阁的木质窗户上烛火映射下的两道修长的人影。 “怎么了?”大内侍卫长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乐胜当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时,阁内的烛火熄了。这回不但乐胜惊讶的合不拢嘴巴,就连大内侍卫长也愣呵呵地注视着顺意阁的门。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府宅不宁 幽京公子瑾阑的府邸彻夜灯火未熄。 公子瑾阑接到密报后并未有何想法。事儿不是他的人做的,他觉得与己无关。但是他的父兄和族人却如坐针毡,纷纷来到了他的府里问讯。 公子瑾阑已经解释过了,可是这次连季老爷子也急了。他们怕皇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季氏家族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瑾阑!不是大家不信你,实在是此事关乎季氏全族的利益,我们不能不谨慎对待!”季氏老族长已经一把年纪了,还在为全族的事儿操心着。 “已经过子时了,此事与我无关。该说的我都说了,各位请回吧!”公子瑾阑耐着性子到现在,实在是不易。 “您不给出个万全之策,我们怎能安心离开?”老族长的话使得公子瑾阑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他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季老爷子和几位兄弟。 “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我便信你!季老爷子带着他们这一支人走了。”季老爷子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他可是个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的角儿! “来人!”公子瑾阑低喝道。 “你敢!”老族长涨红了脸。他因为情绪激动而鼻尖出汗。 “带走!”公子瑾阑看着进来的途安道。 途安先是一愣,继而看到公子瑾阑阴冷的眼神赶紧冲书房门口的侍卫们招手。 “公子瑾阑!你有种!”老族长站起身子,晃了一下肩膀。侍卫们押走了老族长。 族里的其他人也都被公子瑾阑的侍卫们关入了地牢之中。 这时已经是三更天了。公子瑾阑觉得自己浑身疲累不堪。他走出书房时,看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柔心。 “还没睡么?”公子瑾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的眼神也渐渐地柔和起来。 “这就去睡!季府不会有事吧!”柔心虽然不懂什么政事,但是他知道季家支起了半个天下! “不会!”公子瑾阑想起了自己的情敌公子清浅。他那种人是不会让这种事儿发生的。这会儿他一定是得意的无法入眠了吧!想到这里,公子瑾阑的脸色又冷了起来。 “天就快亮了!您明天还得上早朝,早些安歇吧!奴家告退了!”柔心冲公子瑾阑施了一礼后走了。 公子瑾阑神情复杂地看着柔心那纤瘦的背影。他知道她的意思,公子清浅平安归来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 “公子!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柔心了!”途安适时地劝道。 “那是她的事!”公子瑾阑霸道地抿着嘴唇道。 今夜注定无眠,公子瑾阑干脆不睡了。他转身又回到了书房之中。 途安赶紧去厨房吩咐做夜宵。公子瑾阑吃着糯米汤团,心里暖和了许多。 “公子!现在怎么办?”途安看公子瑾阑放下汤匙后,轻声问道。 “他回来了又能怎样?”公子瑾阑的嘴边挂着冷笑。 三天后,公子清浅一行随着皇上一同平安抵达京城。 皇上将自己去义阳途中被截杀之事在朝堂之上公布于众。然后他责令大司马公子瑾阑负责处理修罗隐士的刺杀事件。 公子瑾阑接旨后,心中暗骂公子清浅是个老狐狸!他猜到了这主意一定是他出的。 公子清浅已经回到了海侯府。老侯爷见自己的二儿子平安归来,心中很是欣慰。 “父亲!孩儿不孝,让您费心了!”公子清浅撩开襟摆跪在了海侯爷的面前。 “此事你也不必挂怀!这些金银留着也没用,送去边关我也心安!起来吧!”老侯爷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 公子清月赶紧扶起了自己的二哥。公子清城冲父亲施礼道:“柔心败坏了侯府的名声,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这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儿,我们不便插手,都歇着吧!”精明的老侯爷将家族的脸面问题轻易地化解了。 “是!”公子清城三兄弟退出了他们父亲的书房。 “你打算怎么办?”公子清城是个恪守礼教的人。他是绝不会允许家族名誉受损的。 “父亲也说了,这是我的事儿!就由我自己来解决吧!”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胸口又痛了起来。 “大哥!二哥的伤势还未好,先让他休息吧!”公子清月扶着公子清浅去了。 “柔心也不知怎么样了!”公子清浅坐在床上时喃喃自语。 “二哥!你还是忘了她吧!”公子清月清楚地记得季老爷子去了他儿子公子瑾阑的府邸后,气冲冲地来到了海侯府说的那番话。 “她不是那样的人。”公子清浅闭上眼睛轻声道。 “算了!你先歇着!我去找汤郎中来给您瞧瞧。”公子清月给公子清浅掖好被子走出了房门。 刘涛和姜亮守在门前。刘涛对姜亮道:“要不你先回去?” “我嘛,也没什么事儿!公子所做之事令人钦佩,我以后也和你一样,就在留在他身边好了!” “你不要功名了?”刘涛认真地看着姜亮那年轻,富有朝气的脸庞问道。 “你不也一样吗?”姜亮咧开嘴巴笑了。 “我不一样!我做过官的!”刘涛知道公子清浅是不会轻易让姜亮留下的,所以他出言相劝。 “你觉得大司马是个能容人的主儿吗?”姜亮抱着臂膀倚着房门道。 刘涛不再说话了。姜亮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公子瑾阑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 公子瑾阑回到府里后开始着手修罗隐士刺杀皇上一事。 公子瑾阑修书一封,命人送往临国给六皇子。然后他亲自带人去修罗国讨个说法。柔心自然也被他带走了。 修罗国本是临国西部的一个国家。那里地处高原,空气稀薄,农作物很难生长。他们通常卖一些特有珍贵的稀有药材以换取粮食蔬果。 修罗国对中原富饶地带已经虎视眈眈已久了。吞并中原一直是他们的梦想。 这次修罗国一心想使中原大乱,他们好趁机联合周边各国瓜分中原。没曾想派出的两队人马全部失败。 修罗国的国主哈凡正为此事烦恼着嘞!他的侍卫送来了幽京大司马亲自来修罗国的消息。 “他居然敢来!我们叫他有来无回!”哈凡身边的武将宏利叫道。 “他胆识过人,谋略超群!既然敢来,就一定想好了退路。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哈凡眯着小眼睛道。 “难道我们还要给他们赔礼作揖不成?那中原肥沃的土地,凭什么给他们霸占着?”宏利不服地叫道。 “宏利将军!我想临国也会派人来的!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为好!”刺单国师发话道。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瑾阑醉酒 公子瑾阑带着途安、柔心和枫炎乘马车去往修罗国。 途安知道此行凶险,吩咐季府的死士们秘密随行。 公子瑾阑的江湖势力也纷纷派出得力人手前往修罗国守护他。 公子瑾阑的马车过了历阳郡直奔庐江郡而去。 柔心坐在公子瑾阑的身边一声不吭。她已经知道公子清浅回京了。 高玥给她送糕点时悄悄地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可是还没等柔心开心多长时间,公子瑾阑就带着她去修罗国了。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你逃命要紧!”公子瑾阑一路闭目养神,却突然开口道。 “我不是那种人!”柔心的心中有气,所以没好气地应答。 “要想再见到他,就必须活着!”公子瑾阑睁开眼睛冷冷地扫了一眼身旁的柔心。 柔心的双眉微蹙,眉宇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公子瑾阑如冰一般的心渐渐地融化了。 柔心拄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公子瑾阑微睁双目瞅着她。他们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马车里。 “公子!现在进入了庐江郡地界!”途安的声音在马车的右边响起。 “找一家自己人的客栈休息!”公子瑾阑转头看向右面途安印在车窗上的头影道。 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口。柔心随公子瑾阑下了车。 客栈虽然不大,却没有一个客人。房间里的陈设雅致至极。 “我的房间在哪里?”柔心站在门口问道。 “里面是个套间!”枫炎小声地在柔心的耳边嘀咕着。 “难道你们连两间房钱也出不起?”柔心反问道。 “这里每间房都有主人!”途安见柔心立在门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公子瑾阑用力拉下了黑色披风的带子。途安赶紧走进去将他身上的披风取下,挂在了衣架之上。 柔心只好走进屋子里,解下自己的红色披风挂在公子瑾阑披风的旁边。 公子瑾阑去洗浴了。途安奉命在门前守候。他的任务就是看住柔心。 柔心进到里间,发现那里一尘不染。一座鹤嘴铜香炉旁有一台古琴。再往里走,一帐粉色帘幔遮住了整张床铺。帘幔的四角吊在铜架之上。床边有铜制梳妆台。梳妆台旁是个盛有清水的洗面铜盆。 柔心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便要上床歇息。这时,途安在外间唤道:“公子让你陪席!” 柔心的发丝已经披散下来。她只好用红色的带子束起来走出了里间。 途安见了柔心这副打扮愣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说什么!柔心现在的装束是极美的。 柔心随着途安穿过廊道来到了饭厅。公子瑾阑坐在矮桌后审视着柔心。 柔心的眉宇间仍挂着淡淡地忧愁。公子瑾阑不悦地道:“坐!” 柔心坐在公子瑾阑的对面拿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酒。 公子瑾阑看着柔心葱笋白般的手指忍不住心中一动。 “陪我喝一杯!”公子瑾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道。 “奴家不胜酒力,公子请慢用!”柔心跪坐了下去。她看着一桌的佳肴,却毫无食欲。 公子瑾阑看柔心喝了一碗汤,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子。他的心中火气直冒。 “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去修罗?” “我这不是跟着吗?”柔心低头看着自己的碗筷轻声道。 “你的人来了,心却留下了!”公子瑾阑干了杯中的酒。柔心只好又给他斟了一杯。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公子瑾阑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 “那是以后的事!”柔心声音低的仿佛在嗓子眼里冒出来的。 公子瑾阑的茶杯几乎是砸在了桌子上。他早就料到柔心那日说的话做不得真。但是她这般推诿使得公子瑾阑觉得自己有失尊严! 途安听得声响走了进了。公子瑾阑把气都撒在了途安的身上! “出去!” 途安瞥了一眼垂着头一声不吭的柔心退了出去。只有你这个臭丫头才能使公子发这么大的火!途安在心里愤愤地道。 枫炎见途安黑着一张脸出来了,便知他被公子当成了出气筒。他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抢先进去看个究竟。 公子瑾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柔心不得不停止给他倒酒。 “怎么?你怕我喝醉了?”公子瑾阑冷笑道。 “公子已经醉了!”柔心站起身来。 公子瑾阑伸出手臂,柔心只好扶他起身。公子瑾阑的身子很重。柔心虽然是练武之人,也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幸好他们走出门后,枫炎扶住了公子瑾阑。柔心才透了一口气,只是公子瑾阑搂着她肩膀的手并未松开。 公子瑾阑的确是喝得有点多了。他躺在床上时直捶额头。 途安端来了醒酒汤。柔心服侍公子瑾阑喝下。公子瑾阑醉酒后,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柔心这才进到里间睡下了。不过她早上醒来时却发现公子瑾阑睡在她的身边。 柔心怎么也不明白这公子瑾阑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的床上。她看着睡得正香的公子瑾阑,不忍心弄醒他。 公子瑾阑睡醒之后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柔心。他昨夜喝醉了,所以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柔心睡在一起。 柔心爬下了床,穿上了鞋子。公子瑾阑还躺在床上发怔。 柔心端着水盆出去了。途安走进屋子,却发现公子瑾阑的床铺是空着的。他赶紧进内室看个去寻公子瑾阑。 “途安!你说我怎么就睡在了这里?”公子瑾阑见途安走了进来,便坐了起来。 “您昨夜喝醉了!”途安嘴上说完,心里还在嘀咕着,我怎么会知道呢? 公子瑾阑走出内室穿好衣服。柔心端着水盆进来侍候他梳洗。 “我昨夜没做什么吧?”公子瑾阑戏谑地问柔心。 “你还活着!”柔心答得很干脆。 “你怎么敢这么跟公子说话?”途安听见柔心的话心中一惊道。 “这倒是她的心里话!”公子瑾阑瞅了一眼途安。 途安只好退了出去。他到今天才明白公子瑾阑和柔心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 途安觉得很好笑,便在眉宇间展露了出来。枫炎见途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很是疑惑:这一向稳重的途总管今天是怎么了? 早餐柔心吃了很多。她已经提醒了公子瑾阑,所以她觉得公子瑾阑不会对她再有非分之想了。 公子瑾阑却吃不下了。柔心的脾气秉性一点儿都没变!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情义难回 在去往武昌郡的途中,公子瑾阑开始琢磨如何能让柔心放弃公子清浅,心甘情愿地跟随自己。 武昌郡景色优美,物产丰富。公子瑾阑等人住进客栈后,第二天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去游玩了一天。 柔心看着美景,吃着美食,心情好了许多。 公子瑾阑看到柔心的脸上重新露出了温婉的笑容,他感到十分的满意。 “等这次回来,我帮你把孩子接回来!”公子瑾阑的话使柔心的心紧缩了起来。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孩子的下落? “她在哪里?”柔心探问道。 “还会在哪里?”公子瑾阑回答的也很含糊。他的想法是将那日他去建宁郡见过的孩子都带回来。那里面总有一个会是柔心的亲生骨肉! 柔心心情复杂地跟随公子瑾阑上了马车。也不知道孩子在公子茗那里过得怎么样了?柔心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孩子了! “她不会有事的!”公子瑾阑的手搭在了柔心的肩上。 柔心并未躲闪。为了孩子,她必须隐忍着一些事情。 公子瑾阑的嘴边勾起了一抹冷笑。孩子就是柔心的软肋!她们也是公子清浅的弱点! 柔心看着公子瑾阑的表情,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公子!今夜住在江夏郡可好?”途安事事谨慎。 “江夏郡守是我父亲多年的老友,得去拜访一下!”公子瑾阑所有所思地道。 “是!我这就去安排!”途安先行赶往江夏郡置办礼品去了。 公子瑾阑一行在天刚擦黑的时候来到了江夏郡守的府门前。 途安已经置办好厚礼等候在那里了。他看到公子瑾阑的马车来了,便走到江夏郡守的府门前递了拜帖。 江夏郡守正在看全郡这一年的税收账目。他的贴身侍卫走进来恭敬地递给他一张拜帖。他拿过拜帖一看,大司马亲自造访,遂赶紧穿上了袍服出来迎接。 江夏郡守急急地走出府门,然后高声道:“恭迎大司马!” 公子瑾阑一身蓝装,外披黑色锦袍走下了马车。 “叔父不必如此!”公子瑾阑走到了江夏郡守的身前道。 大家彼此寒暄了一场,然后走进了江夏郡守的府邸。 江夏郡守的府邸的奢华程度比京城大家的还要强一些。 上等珠玉的饰物在府中随处可见。最养人眼的是他们路过时看到的一处白玉栏杆桥。 “那里面是小女锦绣的住所。”江夏郡守随口道。 这江夏郡守之女恐怕是金玉之躯了!就连通往她住的园子的桥都是玉石砌成,那她的园子还不知豪华到什么程度呢?柔心暗暗地叹道。 晚宴之上,江夏郡守的大公子江敏生,长女江敏华,字锦绣也列席了家宴。 柔心凝神望向对面的锦绣郡主,果然艳丽无双。她的眉成一字形,柳眼含春,粉腮红唇,配上她那尖尖的下巴,真是俏丽至极。 锦绣郡主看着公子瑾阑的形容,便心生喜欢。当她看到公子瑾阑身边的柔心时,脸上便露出了烦闷的神态来。 江夏郡守爱女如珠宝一般,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快油然而生。 “听闻公子的夫人是当朝董丞之女?”江夏郡守拿起酒杯询问道。 三皇子荣登大宝之后,董心平的父亲自然升了官。 “是!”公子瑾阑也端起了酒杯。 “您可曾纳妾?”江夏郡守和公子瑾阑互饮一杯后再问。 “不曾!”公子瑾阑看着柔心给他的酒杯徐徐倒满的琥珀色的酒心痛了一下。她曾经是他的妾,如今却是公子清浅的妻。 “那您身边这位是……”江夏郡守注视着公子瑾阑道。他从公子瑾阑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端倪。他是极喜欢身边的这位女子的。 “故人!”公子瑾阑答得简洁、干脆、漂亮! 柔心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公子瑾阑。他还是那么地富有智慧和果决。 公子瑾阑的目光和柔心的眼神撞到了一处,柔心的心恍惚了一下。但是她立即收回了心神。她毕竟已经身为人妻、人母了! “公子的孩儿恐怕不小了吧!”江夏郡守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锦绣。他的意思是,人家不但有了妻子,还有心爱之人相伴,你就别添乱了! 可是他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对一见钟情的人是会不惜一切的。这是他这个当爹的始料不及的。 所以,在公子瑾阑即将启程之时,江夏郡守便和公子瑾阑定下了婚约。等公子瑾阑从修罗国回来时,便带着锦绣回京完婚。 锦绣愿意做妾室侍奉公子瑾阑。因此公子瑾阑不能再推辞,否则两边都难做。 柔心为董心平感到难过。所以她这一路上始终闷闷不乐。 “怎么?很在意我娶江夏郡主?”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他的话语虽冷,但是心中还是存了一丝幻想。 “董心平会怎么想?”柔心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公子瑾阑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冰冷了。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对柔心发火。 柔心在意的是董心平的想法,这就表明她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娶谁!公子瑾阑的心瞬间冷了起来。 马车赶到了镜陵郡,公子瑾阑一甩袍袖疾步走出了马车。 柔心本能地抬起手臂,用衣袖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公子瑾阑走下了马车。 枫炎见公子瑾阑不似前几日下了马车后总是等一会儿柔心,今日他直奔客栈大门而进。 柔心下来时,公子瑾阑已经和途安进到客栈里了。 柔心终于有了自己的客房。但是她的心并不轻松。公子瑾阑虽然没有冲自己发火,但是他的火气随时都可能像火山一样的爆发,自己得小心一点才行。 晚饭公子瑾阑和柔心二人吃得很沉闷。途安都觉到空气里充满了压抑感。 他们昨日还好好的,今日这是闹哪出?途安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瑾阑吃完后,起身就走了。柔心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枫炎看了一眼柔心,欲言又止。他跟着公子瑾阑上楼去了。 “姑娘!他不喜欢你,你跟我们走,保管你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柔心抬头一看,一个壮汉脚踩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你们不是幽京人?”柔心看他们的服饰与众不同。 “我们是修罗国的,最见不得欺负女孩子的主儿!你们说是不是?”那位壮汉的话刚说完,旁边桌的四个人齐声附和。 “多谢!不过这是我们的私事!”柔心站起身要上楼。 “私事我们也管定了!”那壮汉的话音刚落,剩余的四个人都围了上来。柔心这才知道来者不善。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挑起事端 “我们公子让你们快滚,否则将不客气!”途安出现在楼梯顶部。他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呵!好大的口气!”为首的壮汉根本没把途安放在眼里。他带着那四个人走到了楼梯前。 枫炎走到途安的身边拔出了剑。楼下的那五个修罗国的人也拔出了腰刀。 “你们快走吧!不然会死人的!”柔心知道公子瑾阑正在气头上。他们此行去修罗本就危机四伏。如果公子瑾阑一怒之下杀了这些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要死也是他们死!”那壮汉根本不理会柔心的话。 “好汉!我们的店小,经不起折腾!您消消气,我给你们上好酒好菜!”店主可是个精明的人。 “你闪开!不然我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那壮汉冲店主挥了挥手中的刀。 “你是故意来找茬的?”途安看出了端倪。 柔心的心中一惊:难道这是修罗国派来故意找事的人? “随你怎么说!下来比划吧!”那名壮汉高声叫道。 枫炎早就按捺不住了。他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修罗人。途安一伸手拦住了冲动的枫炎。 “怎么?你们幽京的人都是缩头乌龟吗?”那壮汉明显是个不知死活的主儿。 他还没来得及得意,胸口已经插上了根银筷子。 那壮汉的瞳孔紧锁,眉宇间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在倒地的时候,也没看见是谁动的手。其他的人都惊呆了。 跟随那壮汉一起前来闹事的修罗人也傻了。他们半天才一起抬着死者去了衙门。 衙门的捕快来的不慢。当他们得知大司马在此住宿后,便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店主案情就走了。 柔心上了楼,直到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时,她的心里还在懊恼着。如果她快些吃完,和公子瑾阑一起上楼,就不会旁生枝节了。那么这个修罗人就不会死掉! 柔心这一宿睡得很不安稳。所以她在上马车时,头还有些晕。 马车驶向了巴东郡。公子瑾阑打算在这里进入临国境内。 柔心在马车里睡着了。公子瑾阑见柔心蜷缩在一角,皱着眉头睡着,不免心生怜悯。他将柔心轻轻地搂在了怀里。 公子瑾阑虽然心如冰山一般的寒凉,但是他还是不忍心对柔心下手。 柔心一直睡到了日落西山。她醒来时,马车已经驶进了巴东郡。 巴东郡比较贫困。公子瑾阑等人住在他们自己人的客栈里。 客栈的设施十分的简陋,屋内却收拾得很干净。 公子瑾阑皱着眉头坐在了一个普通木质的几案后。 柔心的的屋子更加简陋,只有一张挂着麻布帐子的床。 晚饭倒是不错,手撕牛羊肉和巴东名菜摆了一桌。 牛肉在京城是不常吃的。因为农人们要用牛来耕地。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许随意屠杀耕牛的,否则弑牛者是要坐牢的。 巴东郡守亲自来给公子瑾阑送过关的文谍。他形容消瘦,身材矮小,不善言辞。 公子瑾阑见他寒酸,便赏赐给他一些金银。他抱着装着金银的盒子,眼睛却盯着公子瑾阑没吃几口的牛羊肉的盘子。 “这一并赏给他吧!”公子瑾阑指了指满满一盘的牛羊肉道。 “多谢大司马!”巴东郡守居然给公子瑾阑跪下了。 公子瑾阑疑惑地问道:“为何行此大礼?” “我母亲身子不好,就想吃口牛肉。”巴东郡守的眼泪竟然流了下来。他是个孝子,却也是个恪守法度的人。 柔心把她桌子上的牛肉亲自送了过来。巴东郡守说不要那么多,只给母亲解解馋就足矣。 柔心还是将两盘牛羊肉给他包好带走了。公子瑾阑不禁叹道:“这真是个恪守法令的人哪!难怪这么穷酸!” “公子!要不要让他们给您再上一份!”途安拱手施礼道。 “我吃好了!不必了!”公子瑾阑实在是没心情再吃喝了。他知道这个地方很贫穷,所以他离开客栈时,吩咐途安留了一些银钱给客栈的老板。 公子瑾阑一行进入了临国境内。他们的马车连日赶路,直到修罗边境才停下来。 他们在临国边境小镇住了一宿。第二日便进入了修罗国境内。 修罗国的贫寒更甚。公子瑾阑的马车行驶的很慢,因为这里的路不甚平坦。 途安已经备下了一些物资和食物。他小时候随他的父亲就来过修罗国,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修罗国的国师在京城外的渥罗小镇等候公子瑾阑一行。 公子瑾阑的马车行了三天才到达渥罗镇。国师见天色已晚,便在渥罗镇最大的客栈招待了公子瑾阑一行人。 公子瑾阑一行在客栈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晚上大家都进入了梦乡的时候,突然有人哭喊着闯进了客栈。 柔心被惊醒了。她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门。那哭声是从客栈的楼下传来的。 柔心站在栏杆内看向楼下。几名修罗国的兵士将一名女子捆绑起来。 “进屋休息吧!”枫炎走过来对柔心道。 “她是什么人?”柔心扭头看着枫炎。 “公子说定是那天死在客栈里的修罗人的妻子!这一切只不过是在做戏而已!”枫炎低声解释着。 柔心听了觉得这修罗国的主使人并非良善之辈!她知道以后要小心行事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祸端。 公子瑾阑的车马在第二日进了修罗国的京城。这里的繁华不低于幽京的京城。只不过这繁华的背后,却是无数贫困人的心酸和眼泪。 途安用自己的货物换来了修罗国特有的珍贵药材。 公子瑾阑带着柔心跟随着修罗国的国师进了宫中。 修罗国的国君哈凡眯着小眼睛笑脸相迎。公子瑾阑和柔心施以国礼。刺单国师也向他们的国君恭敬地行礼。 “大司马到了这里,就像到了家里一样!不必拘礼!请!”哈凡设宴款待公子瑾阑。 修罗国的宏利将军被国君哈凡给支走了。他可不想开罪幽京和临国。毕竟他的国力有限,不能长久开战。 公子瑾阑喝了三杯酒后,开始询问修罗隐士之事。 修罗国君哈凡推说不知此事。他命国师彻查案件,答应给幽京一个交代! 公子瑾阑说他待案子一结束,立刻返京复命!哈凡听了,脸色变了变。 国师刺单拍了拍手,修罗国的舞姬们开始了她们的歌舞表演。 柔心觉得修罗国的舞蹈很美,与幽京的不同。公子瑾阑却连瞅都不瞅一眼。他的眼里好像只有酒。 舞姬们的表演刚结束,宏利将军便闯进了殿中。 “你怎么回来了?”哈凡一见宏利,便知道坏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殿对峙 “我想问一下幽京的大司马!你在镜灵郡的一所客栈里是否杀了一名修罗国的人!”宏利将军的嗓门很高。 柔心听了,心想:坏了!这个宏利将军一定是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事。 “你是何人?因何说我杀人?”公子瑾阑放下酒杯冷冷地道。 “难道那天的事,大司马不记得了吗?”宏利瞪着圆眼睛逼问道。 “那天发生了何事?”公子瑾阑冷笑着看着宏利将军。 “你难道那天不在?”宏利将军的手按住了剑柄。 “我在客栈的房间里不假!但是那天楼下发生了什么?我并未看到!”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柔心提着的心放下了。那天公子瑾阑的确没有露过面。那人是不是他杀的,谁也没看见!尽管柔心也怀疑是公子瑾阑所为。 “带证人!”宏利将军见公子瑾阑根本不惧,他的心里也没了底儿! 那天客栈里四名跟随那死者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 “你们好好看看!那天幽京的大司马是否在场?”宏利指着公子瑾阑问那四个人。 “他不在!但是这个女人在!”进来的四人中的一人指着柔心道。 “污蔑大司马在幽京可是死罪!”公子瑾阑拿起几案上的酒杯冷冷地瞅着。 “还不快向大司马赔罪?”哈凡瞪着小眼睛冲宏利将军喝道。 宏利将军并非一庸人,他当然懂得审时度势。 “大司马!我一时失察、失言!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那么此事与我无干了?”公子瑾阑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冷笑道。 “此事与大司马无关!”宏利将军说得很费力。 “我苦命的夫君哪!”那名妇人干嚎起来。 “怎么修罗国没有国法了么?”公子瑾阑冷冷地看向哈凡。 “来人!将这个在大殿中咆哮的妇人押下去!”哈凡站了起来吼道。 宏利将军冲大殿两边的侍卫挥了挥手。殿上的四名证人和那妇人一并被押走了。 “让大司马见笑了!我敬您一杯!”哈凡端起了酒杯。 “告辞!”公子瑾阑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起身带着柔心离去。 “我说你什么好呢?公子瑾阑是什么人?他才是幽京真正的主子!”哈凡劈头盖脸地数落着宏利将军。 “哥!他是幽京的大司马,又不是我们修罗国的人!你怕他作甚?”修罗国的第二号人物哈里从侧廊走进大殿之中。 “刚才的一切,你恐怕都听到了!难道二弟你斗得过他?”哈凡眯着小眼睛看着哈里。 “斗不过就杀!他活着,我们这辈子也别想占领中原!”哈里握紧了拳头。 “万一事情败露,我们修罗国就没有活路了!”哈凡跌坐在自己的宝座上。 “后果我一力承担!”哈里说完转身就走。 “二殿下!这可不是儿戏!请三思!”国师刺单冲哈里的背影道。 “不成功,便成仁!舍我其谁?”哈里大步走出了大殿。 公子瑾阑等人住在了皇宫一侧的驿馆之内。美酒佳肴倒是不缺,只是他们的出入受到了限制。 用驿馆人的话来说,就是为大司马等人的安危考虑。 公子瑾阑听了途安的话后并不气恼。他们奔波了那么长时间,也的确有些乏了。 柔心足足睡了两天,除了吃饭外,她几乎都在床上休息。 公子瑾阑虽然起居饮食依旧很有规律,但是他不用忙于公务了。闲下来的时候,他坐卧在修罗国驿馆特有树间吊床上闭目养神。 途安和枫炎还真有些不适应这舒适、安逸的生活。 三天后,公子瑾阑吩咐途安守在驿馆里。他则趁着夜间带着枫炎和柔心从驿馆的屋顶跃下,来到了后街。 他们三人皆换上了修罗国的服饰。公子瑾阑和枫炎粘了胡子,柔心带上了面纱。 修罗国的夜馆里有歌舞弹唱表演。公子瑾阑三人坐在包厢之中看得津津有味。 途安早就联系了那批死士,暗中护卫公子瑾阑。 “那个领舞的姑娘真美!”柔心看着她柔软的腰肢和明亮的眼眸赞叹不已。 “你也不差!”公子瑾阑看了一眼柔心道。 “我不行!”柔心觉得自己和那女子高挑的个儿相比,有点相形见绌的感觉。 “我喜欢就够了!”公子瑾阑说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那个人和哈凡长得有些像!只不过他高一点,眼睛大一些。”柔心指着刚走进来的哈里道。 公子瑾阑向下望了一眼,便道:“他一定是哈凡的二弟哈里。” “他怎么会来了?难道他知道我们出来了?”柔心担心地望向公子瑾阑。 “我们先看看再说!”公子瑾阑坐直了身子,以免被哈里注意到他。 柔心还想再往下瞧,却被公子瑾阑拉住了胳膊。柔心见公子瑾阑冲她摇摇头,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枫炎!你下去瞧瞧!”公子瑾阑冲身后的枫炎道。 “是!”枫炎出了包厢来到了楼下。但是他已经找不到哈里了。 “公子!人不见了!”枫炎赶紧回来禀报。 “无妨!这里也许是他的地盘!”公子瑾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那位领舞的姑娘到各包厢象征性地讨要赏钱。枫炎拿出银钱放到了她的托盘里。 “我叫莲娜!”莲娜的眼睛却盯着公子瑾阑。她的睫毛很长,配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好看极了。 柔心也忍不住多瞅她两眼。公子瑾阑却始终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 莲娜似乎并不生气。她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公子瑾阑手里的杯子满上。 “您不是我们修罗国的人!”莲娜的声音甜美,很有吸引力。 “何以见得?”公子瑾阑挑了一下眉毛,抬眼看向莲娜。 莲娜莞尔一笑道:“他赏我的银钱是中原的钱币。还有公子的手如白玉一般的,比我们这里女子的肤色还要细腻。我们这儿的水土可养不出您这样的人儿!” 一般的公子哥儿要是听了莲娜的话,定会喜得睡不着觉!而公子瑾阑的脸上却起了寒霜。 “这些话你要是透露出半个字……”公子瑾阑的话冷得像三九天的冰刀,令莲娜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还您的赏钱!”莲娜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客人满意。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暗做准备 公子瑾阑三人当夜并未回驿馆,而是住在了客栈里。 枫炎一大早起床后,按着公子瑾阑的吩咐买了一套修罗商人穿的长袍。 柔心帮着公子瑾阑装扮起来。长袍的袍袖遮盖住了公子瑾阑的手。 柔心也学修罗女人着浓妆。公子瑾阑扭头看着浓妆艳抹的柔心居然忍不住乐了。枫炎也低着头嗤笑不已。 柔心根本不理会他二人的反应。她本来就是故意把自己画丑的。 “你的发式好像没变!”公子瑾阑提醒柔心道。 柔心疾步跑回自己的房间去重新梳妆了。她再出现在公子瑾阑和枫炎面前时,看到的是两人惊愕的表情。 看来女子服饰和妆容的搭配很重要。柔心现在看起来是极美的。 “公子!我们今天去哪里?”柔心冲公子瑾阑施礼道。 “在修罗国,一切礼节都免了!”公子瑾阑的意思柔心和枫炎都听懂了。那就是,能露馅的事儿他们绝对不能做! 公子瑾阑带着柔心二人出了客栈的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使得公子瑾阑有些不适应。 “跟住了!”公子瑾阑看了一眼枫炎,然后他一把抓起柔心的手臂走进人流之中。 公子瑾阑顺着街道寻找着可用的店铺。一家名为旧书坊的老书店映入公子瑾阑的眼眸。他拉着柔心进了那家门房狭窄的店铺里。 枫炎看着公子瑾阑和柔心的身影消失在旧书坊的门内,便急忙挤过人群跟了过去。 他进了书坊内却没见着公子瑾阑和柔心二人。 “您是来寻刚才那二位的?”一张古铜色桌案后,一位白须的中原老者从他手中厚厚的书简后抬起了头。 “是!请问老伯!他们在哪儿?”枫炎刚想拱手施礼,突然想起了公子瑾阑的话,便放下了手臂。 “他们去了后院!”老者手一指,枫炎才发现一幅帛画后透着亮光。他道了一声:“多谢!”然后走到画作前轻轻地掀开条缝儿侧身过去了。 书店的后院别有一番天地。藏书阁、古旧屋、画坊……枫炎一间一间地找去。最后他在神行图阁内找到了公子瑾阑和柔心。 公子瑾阑手持修罗国的地形图和京城城区图在等枫炎。他听得脚步声便道:“付钱!” 枫炎将自己兑换的修罗国的朱贝递给了卖家。 公子瑾阑满意的拿着那两幅图带着柔心和枫炎离开旧书坊老店,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客栈里。 公子瑾阑在午后一直在看那两幅地形图。枫炎见了忍不住插嘴道:“您不是在幽京就看过了吗?好像途总管也带来了!” “不同!”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不同”是什么意思呢?枫炎低头寻思着。柔心端着茶点进来了。 公子瑾阑喝了口茶,继续看着。柔心立在他的身边瞅着。 公子瑾阑拿起笔画了一些线。然后,他对柔心道:“记住这些线路!” “没问题!”柔心超强的记忆能力,在寻宝的时候已经展露过了。 “这是哈里的府邸!我们得回去一趟了!”公子瑾阑用笔圈出了哈里的住所位置。 途安见公子瑾阑三人回来了。心里松了口气。他真怕有什么突发情况自己应付不来。 “途安!安插人手进入哈里的府中!”公子瑾阑坐在驿馆自己的屋子里吩咐道。 “是!”途安昨日已经和一批来到修罗国的幽京的江湖人联系上了。 柔心回到自己的房中洗去了铅颜。她还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好看。柔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姣好的面容露出了微笑。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柔心解下发丝,梳了个幽京女子的普通发式。她刚插好簪子,枫炎便在门口唤她。 柔心走出来问枫炎什么事。枫炎看柔心的衣服还没换便急道:“哈里来了!你快换好衣服去公子的房里!” “好!”柔心快速地回到房中换上了一套粉色的长衣裙,外罩白色长袍。 当柔心走进公子瑾阑的屋门时,哈里和公子瑾阑同时抬头看向柔心。 柔心的服饰使得她温婉的面容多了一分靓丽。哈里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但是柔心的美是自然的、清纯的。 “真是个少见的美人!”哈里禁不住脱口而出。 “见过公子和哈里殿下!”柔心恭敬地行礼道。 “煮茶!”公子瑾阑见哈里的眼睛始终盯着柔心,便心生不悦。 柔心轻轻地走到茶桌旁坐下。她娴熟的技艺看得哈里心怡不已。 “二殿下不是没见过美人吧!”公子瑾阑冰冷的语调钻入了哈里的耳朵里。 “让大司马见笑了!”哈里已经想到了对付公子瑾阑的办法了。看来这个幽京的大司马也有弱点!哈里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想借柔心一用!她的茶艺一流。请她帮我调教一下府中的茶师,您看可好?”哈里的话使得门外的途安心中一喜。 公子瑾阑让他安排人进哈里的府中,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哈里府中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修罗人。他们的家世清白,修养和学识颇高,没有一个等闲之人!就连他府里的丫头、仆役都与其他府中的人不一样!个个都能识文断字! 公子瑾阑已经得到了途安的禀报,无法安插人手进入哈里的府邸。这次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这对柔心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 一向行事果决的公子瑾阑头一次犹豫了。哈里见公子瑾阑默不作声,便道:“看来是我唐突了!” “奴愿往!”柔心跟公子瑾阑久了,对他的行事作风很熟悉。如果公子瑾阑不同意,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绝。他现在不吱声,就表明他还在犹豫不决。 “既然你愿意去操劳,明日熏香沐浴之后便过府吧!”公子瑾阑的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他还是同意了。 “那便好!”哈里心情愉快地告辞了。他觉得将这个柔心抓在手里,必能牵制住公子瑾阑。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柔心会是公子瑾阑安插在他府中的一枚最有用的棋子。 哈里走后,公子瑾阑对柔心交代了她的任务。其一,她必须弄清楚哈里在修罗国的真正实力。其二,画出哈里府邸的布局图。 柔心将公子瑾阑的吩咐一一记在心上。她临走时,公子瑾阑只让枫炎转告一句话:“必须活着回来!”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柔心入哈府 途安亲自驾马车将柔心送到了哈里的府邸。柔心走下马车,步入了那充满未知的路。 哈里府邸的管家将柔心带到了书房里。哈里坐在几案后正在批阅公文。 “柔心见过二殿下!”柔心走进书房冲哈里施礼道。 “来了!邢管家!带柔心去她的院子里好生照料着!”哈里头也不抬地吩咐。 “是!姑娘请!”邢管家在门外道。 柔心跟着邢管家一起来到了一所小的庭院里。 园子里的屋后有三棵桃树,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开花。 屋前有篱笆围成的花圃。有几丛不知名儿的花已经开了。那白色星星点点的花儿一簇簇地挤在一起,还挺好看的。 三间正房宽敞明亮。右边卧室里的光线充足,陈设一流。 柔心放下手里的包裹坐在了床边。她透过屋里的窗户看向外面的景色,竟然发现右边的花圃里有个会喷水的池子。池子旁边林立着几丛假山石。 整个卧室的窗户里看到的景色,宛若一幅画儿一般。 柔心这才知道哈里府邸与别处是不同的。每处园子和院落布局都是十分地考究的。 “春儿见过柔心姑娘!”一个身着奶黄色服饰的清丽丫头走到柔心卧房的门前行礼。 “你在府里几年了?”柔心将自己的包裹放到了床边的柜子里。 “五个年头了!”春儿谨慎地答道。 “那么说府里的规矩你都熟悉了?”柔心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了。她从镜子里能看到春儿的模样。 “是!姑娘有什么要问的,就请直接问好了。”春儿行礼的姿势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们到院子里走走!”柔心起身带着春儿来到了院子里。 她走进花圃,坐在水池边的石凳上看着池里的鱼。 “说吧!府里都有哪些禁忌?”柔心可不想在异国他乡闹出什么话柄来。 春儿立在柔心身畔一一道来。柔心听了她们的行止只有两处与中原不同。 一是女子不能与男子一起同桌吃饭;二是府里严禁男女私下交谈、亲密。 “那你们到了婚嫁的年龄怎么办?”柔心好奇地问道。她看这春儿也有十四五岁了。 “女子十六便离府自行婚配。男子十八由府里给迎娶。”春儿说的时候,脸儿有些发热。 “你们的二殿下可曾婚配?”柔心的好奇心陡起。 “不曾!”春儿的声音很轻,似乎怕人听见似的。 “他看起来不小了啊?”柔心扭头看向春花。 “他正值双十年华,尚未有心怡之人。”春花的脸更红了。 “难不成这丫头喜欢哈里?不过这也不奇怪。府上的丫头们喜欢主子再正常不过了。”柔心暗自琢磨着。 “柔心姑娘!这是您的饭食,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春花就是!”邢管家提着食盒立在花圃的篱笆门旁。 “多谢!我什么时候去和府里的茶艺师们切磋一下?”柔心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这个二殿下没有交代过。等瞅空我给您问问!”管家说完就施礼退下了。 柔心立在池边怔了一下。难道哈里忘记这事儿了吗? 哈里的目的柔心哪里能猜得透?它还天真地以为哈里是因为她的茶艺出众请她过府的。 午后,柔心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春儿却趁这功夫去了哈里的书房。 哈里听说柔心还记挂着茶艺的事,便吩咐邢管家明日在茶艺阁组织茶艺比试。 春儿将柔心说的话一字不落地禀报给了哈里。哈里听了只是淡淡地一笑。 “幽京大司马的女人倒是个喜欢谈论风月之人!不过我对别人的女人可不感兴趣!”哈里撇了撇嘴道。 春儿听了心生欢喜。她暗恋自己的主子三年了。她一直是哈里最信赖的婢女。 柔心午睡醒来,春儿已经给她煮好了茶奉上。 柔心轻轻地喝了一口,觉得口感还不错!春儿告诉柔心,明天茶艺阁比试之事。 柔心听了暗自心惊不已。难道二殿下的府里的茶艺师并不是很差? 第二天天不亮时,柔心就起床了。她拿着桌子上的茶洗去了后院采露水。 “姑娘在这儿呢?真让我好找!”春儿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道。 “差不多了!”柔心看着手里采集的露水笑了一下。 “姑娘笑起来真美!”春儿由衷地赞叹。 柔心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精心打扮起自己来。她毕竟是代表幽京参加茶艺比试。 春儿看着把自己打扮的粉妆玉琢般的柔心不禁生了嫉妒之心。 柔心的衣裙是点缀着桃花瓣的浅粉色,外袍是白色蝉丝般软滑轻薄的江南丝绣。 春儿引着柔心转过石桥、廊榭,来到了茶艺阁。 茶艺阁里坐着五位哈里府中的茶艺师。她们中的四位已经是半老徐娘,只有一位青春年少。 柔心的到来引起了茶艺阁里不小的轰动。她的美貌使得在场的女子们都自愧弗如。 “二殿下到!”随着一声高唱,哈里徐徐走进了茶艺阁。 柔心和春儿站在一侧恭敬的行礼。柔心发现哈里的身后跟着两位美人。她不禁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春花。 春花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柔心看着哈里坐在了阁中的主位之上,她才跟着春花坐到了空着的那张茶桌之后。 春花早就吩咐人将柔心采集的露水放到了茶桌之上。 “今天我请到了幽京大司马府中的煮茶高手来与大家切磋!为了公平起见,我还邀请了三公主和风郡主一起来品茶!” 仪态端庄美丽的那位是哈里的妹子——哈合格。媚态毕露的是风郡主艾佳。她们两人的目光在柔心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二人不知悄悄地说了什么? “开始吧!”哈里正襟危坐着道。三公主和风郡主也各自落座。 “皇兄!茶不同,味道不同,品茗起来也不尽相同!”三公主哈合格开口了。 看来她真是个懂茶之人!柔心抬眼看向三公主。 “那依妹子的意思……”哈里扭头望向右边的三公主。 “以桃花茶为题如何?”三公主冲哈里微微一笑。 “好!依你!只是我这院中就的桃花未开,如何是好?” “这有何难?马奴!你骑快马去我府上取来六枝便是!”三公主冲立在茶艺阁门口的一个肤色呈暗褐色的马奴道。 马奴也不搭话,转身就不见了踪影。柔心的心中暗惊:“这马奴的轻功不容小觑!”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色艺俱全 茶炉的火已经点燃。柔心看着面前二十多种名贵的茶叶笑了一下。 哈里正瞅着柔心呢?他突然见柔心微微一笑,不觉得怔了一下! 旁人都开始将茶壶放在了茶炉之上,只有柔心选取了最普通的绿茶放在了茶洗里泡着。 柔心滤过了三次水,然后她才将茶壶放在了茶炉之上。 这时,马奴拿着六枝桃花走了进来。柔心远来是客,所以她先挑选桃花。 三公主和风郡主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柔心的手。 柔心只是伸开了白嫩的小手看着马奴。马奴随手拿了一支放在了柔心的手里。 不但三公主和风郡主愣住了,就连柔心对面的五位茶艺师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里这才觉得柔心很会做人。他发现柔心的茶炉上的水开始上气了。其他茶艺师的茶壶里的水已经沸腾起来。 柔心用麻布垫着手提起了茶壶,然后她选取了一个小的紫砂壶将茶叶放了进去。 柔心用第一道热水洗了茶。然后她将热水冲入壶中,等壶口的热气冲出,柔心才将壶盖盖上。 柔心从桃枝上选取了三朵桃花洗净。然后她将三只紫砂茶碗过热水冲净。 最令哈里惊奇的是,柔心将剩余洗净的茶叶放到了茶碗里冲上了热水。 对面的茶艺师们有的忍不住笑了。春儿也不解地指着那三杯茶看着柔心。 过了一会儿,柔心将三个茶碗里的茶和水全部倒掉。 她拿起了早晨采的露水在每个茶碗里放了一些。 最后,柔心将茶壶里的茶水倒掉,再加水冲泡。当第二道茶水注入了茶碗里时,春儿嗅到了茶香。 柔心拿着木夹子在每个茶碗里放上一朵桃花,盖上了盖子。 哈里、三公主和风郡主已经品过了五位茶师的茶。 柔心将三碗茶放到茶盘里端了上去。哈里拿起茶杯的盖儿,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的清香。 他不由得啜了一口茶水,水质绵润,散发着桃花的香气。茶入口后,回味无穷。 “好!”哈里禁不住地赞道。 三公主和风郡主也不由得点点头。这柔心的茶艺确实了得! 柔心拔得了这次茶艺比试的头筹。哈里便让柔心以后在茶艺阁里多指点茶艺师们的茶技。 哈里府里的茶艺师们哪里会听柔心的?她们表面上对柔心礼数有加,可是做起茶艺来还是各行其事。 柔心见了也不勉强,只是将这茶艺阁当做消遣解闷之地。 哈里府里不能随意的走动,所以柔心无法弄清楚府内的其他路径。 柔心曾想过趁夜探探哈府,但是她又怕被逮住反而得不偿失,所以她只能等待机会。 哈里将在府里宴请宾客。柔心被指派为宾客煮茶。 春儿前来奉茶,宾客们品着茶称赞着。 名士傅颖川问哈里在何处觅得这烹茶的高手。 哈里笑道:“她是幽京大司马带来的!在我的府中调教府里的茶艺师。” “我等能否有幸一见?”傅颖川探问道。 “这有何难?春儿!唤柔心前来见客!”哈里吩咐着。 “是!”春儿端着茶盘退下了。 “柔心姑娘!殿下让你去见客!”春儿来到茶艺阁对柔心急道。 “见我?”柔心刚煮好一壶茶。她疑惑地看着春儿。 “是!快去吧!”春儿盖上了炉罩,拿下柔心手里的茶舀。 柔心将茶壶放到托盘上,然后用手指理了理额头的发髻。 柔心端着茶盘走进客厅时,所以宾客的眼睛都看着她。 柔心的心里划过一丝慌乱,她强作镇定地冲宾客们行礼。 “幽京的大司马好福气!这色艺俱全的女子不多见了!”修罗大族巴尔赫家的长子巴萨昂忍不住叹道。 柔心亲自给在座的主客奉茶,然后她从侧廊退出。 巴萨昂起身随柔心而去。哈里并未出言阻止。 柔心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便停下脚步。巴萨昂走到柔心的身前施礼道:“巴赫家族的长子巴萨昂。” “见过巴公子!不知公子有何事?”柔心也还礼道。 “姑娘的茶艺令人钦佩,这是我的玉佩!”巴萨昂解下腰间的玉佩递与柔心。 “奴家已经有了个女儿,不能接受公子的馈赠!”柔心又施一礼后,转身回到了茶艺阁。 巴萨昂怅然地看着柔心的背影消失在石子路的尽头,他才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客厅。 哈里见巴萨昂闷闷不乐地回来了,便知道他碰了壁。 哈里已经派人查清了柔心是京城第一公子的妻子。不过他还没弄清楚她怎么会和公子瑾阑一同来修罗国。 柔心走得急了些,春儿见她面色微红,额间见汗,边问她出了什么事? 柔心自然不能说出此事。她只是笑着告诉春儿,自己只是赶回来煮茶。 哈里的宾客们直到日头落山才陆续离开。巴萨昂最后一个走出了厅门。 “我不想放她回幽京。你自己把握好机会。”哈里的话使巴萨昂又惊又喜。他说明日还来造访。哈里微笑着看着他离去。 哈里赏了柔心一些珠宝和修罗上等的布料。春儿叫来了府里的绣娘给柔心量身定制服饰。 女人永远不会嫌自己的衣服多。柔心也一样。 晚上的月色皎洁明亮。柔心坐在窗前看着明月思念着远在幽京的公子清浅和女儿。 春儿给柔心端来了点心。柔心从哈里赏赐的珠宝盒里拿出了一个玉镯子送给了春儿。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春儿婉言拒绝了。 “我的这簪子并不名贵!”柔心拔下头上的银簪放到了春儿的手里。 春儿识得那银簪上镶着的宝石,知道此物也是价格不菲的。但这不是府里的物件,她才敢收下了。 “多谢姑娘!”春儿施礼后,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柔心把那盒珠宝放到了自己的衣柜里。她只选了一珠串挂在了脖子上。 春儿跟她讲过修罗国的人接受礼物之后,要是置之不理,那就表明不喜欢。这在修罗国是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柔心见夜深了,便去关窗睡觉。这时,一支箭射了进来。她的手腕一抖,抓住了那支箭。 柔心冲窗外看了看,却没见一个人影儿。她遂关紧了窗户,拿下箭上的帛条看了起来。 “哈里是修罗国实际的掌权之人,不要被他的假象迷惑!切记!不要轻举妄动!”柔心认识帛条上的字体是公子瑾阑所书。她将帛条放在烛火上点燃,然后将箭也燃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柔心吹了蜡烛,踩灭了地上还未燃尽的火苗。 “姑娘?睡下了吗?”春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正要睡!有事吗?”柔心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你在烧什么?”春儿的鼻子倒是蛮灵的。 “我写了几个字,觉得丑,就烧了!”柔心随口编道。 春儿冲地上望了一眼。虽然有月光,但是柔心已经将那箭烧得差不多了。屋里的烛火已经熄了,不仔细近前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有事找我?”柔心看着春儿的眼神便知她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明天一早殿下身边的人在府里后园为一个即将离开的侍婢送行。你也一起吧!”春儿这会儿的表情倒是真诚的。 “好!我会早起的!”柔心一口应承下来。 春儿临走时,还瞥了一眼柔心床下那黑乎乎的灰烬。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登上观景台 柔心一早就起来了。春儿端来了热水,柔心梳洗打扮了一番。 “姑娘真是个美人胚子,穿什么都好看!”春儿看着柔心一身月白色衣裙,外罩浅蓝色印花长袍,美得不可方物道。 柔心冲春儿展颜一笑。春儿俏皮地调笑道:“见了男人,你可别这么笑,我的魂儿都差点被你勾走了!” “贫嘴!”柔心追着春儿跑向了后院,却差点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怎么是你?”柔心轻轻地推开巴萨昂扶着她胳膊的手诧异地看着他。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巴萨昂并没有回答柔心的话,而是巧妙地反问道。 “去后院送一个姐妹!”春儿走过来给巴萨昂行礼。 “我也去看看吧!”巴萨昂说着向后院走去。柔心和春儿愣了许久,然后才走向后院。 后院里的丫头、仆役们准备了一桌的水果和糕点。他们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着春儿和柔心。 当他们看到巴萨昂时,都一起站起来给他行礼。 “我今天和你们一样,不分主仆!”巴萨昂的话使得那些丫头和仆役们连说不敢。 “柔心!求你了!快把他哄走!不然我们都不能好好地送送蓉儿了!”春儿一看这场面,便央求柔心道。 “巴公子!我们去那边的茶艺阁吧!”柔心也看出来了。巴萨昂在这里的确不合适。 “请!”巴萨昂求之不得。 柔心将巴萨昂请到茶艺阁喝茶。他们在闲谈间,柔心才知道哈里并不在府里。 只因公子瑾阑非要讨个说法,所以哈里和宏利大将军去了隐语楼查案去了。 巴萨昂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但是他从来没动过心。这次,他是彻底被柔心的美貌所征服。 柔心见巴萨昂拿着茶杯一直瞅着自己,便道:“公子的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吧!” “好!”巴萨昂发自内心地笑了。他其实长得不赖,眉眼不俗,是那种比较耐看的类型。 柔心给巴萨昂换了一杯茶。这回,巴萨昂倒是喝了一口。 “您家里可有姐妹?”柔心随口问道。 “没有!只有兄弟二人!”巴萨昂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柔心的脸上移开。 “公子看起来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家里没有给您娶亲吗?”柔心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巴萨昂,然后从他的身上探听有用的消息。 “我们修罗国的大家子弟可以自己选择心仪之人。”巴萨昂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的夫君比你年长些!”柔心的这句话,使得巴萨昂的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你要是留在修罗国,会不会另觅良配?”巴萨昂试探着柔心的心意。 “不会!因为我不久就要回幽京了!”柔心表面上十分坦然,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巴萨昂的话使他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个哈里让自己来府里,果然是有目的。 “殿下回府了!赶紧侍候着!”茶艺阁里有了声音。柔心透过拉门,看到了那个年轻的茶艺师端着茶走过。 “二殿下回来了!您不去吗?”柔心下了逐客令。 巴萨昂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他的面上一红,起身告辞了。 哈里见巴萨昂走进了他的书房,便道:“请坐!” 巴萨昂行了一礼,然后坐在了侧面的几案之后。 “人见过了?”哈里拿起茶杯抿了口茶问道。 “嗯!”巴萨昂心不在焉地应道。 “她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哈里追问。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她对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念念不忘!”巴萨昂叹了口气。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哈里若有所思地看着书房门外。 柔心从茶艺阁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春儿已经回来了。她送走了自己的姐妹,心里还有些不好受。 “别想了!聚散总有时,看淡一些就好了!”柔心劝着春儿。 “道理都懂!可就是这心里面不舒服。”春儿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裙带。 “我想吃些果子,你帮我取来吧!”柔心觉得给春儿找点事做,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会好一些。 春儿去取果子时遇到了向外走的巴萨昂。巴萨昂听说柔心爱吃果子,便记在了心里。 第二日,他买了许多新鲜的、昂贵的果子送到了柔心的小院里。 柔心知道修罗国的蔬果十分的珍贵。她走出屋子谢过了巴萨昂。 巴萨昂要带柔心出去散散心,春儿却说只在府里走走便可。这倒是趁了柔心的心意。 柔心和巴萨昂二人去了府里的后花园。花园里的景色之壮观使得柔心十分的震惊。 园中的湖泊、桥榭、阁楼、假山……精美绝伦。 巴萨昂看着柔心吃惊的表情就知道柔心没来过这里。他的心里有些许小得意。他边走边给柔心介绍每一处景致的设计意图。 柔心和巴萨昂走进了一个凉亭。亭子里的桌椅也是玉石砌成。 柔心坐在椅子上休息。两名侍女端着茶点走了过来。 “她们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柔心轻声地询问巴萨昂。 “那里有个瞭望台!”柔心顺着巴萨昂的目光看去,在远处果然有一处塔楼。楼台上隐约可以看到两个人影。 “想不到吧!哈里府里这样的暗岗到处都是。”巴萨昂转头看向柔心。 “殿下的府邸也太大了!”柔心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出神。如果我能去那塔楼上看一看就好了! “没有一两天的功夫是走不完的。”哈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么美的景色,要是能一览无余该多好!”柔心的心之所想,便脱口而出。 “这府中有一观景台,可以看到府里的各种景色。”巴萨昂据实而说。 “观景台?”柔心故意询问道。 “我带你去看看!”巴萨昂站起身来热情地看着柔心。 柔心会心地一笑,起身跟着巴萨昂去了观景台。 观景台修建在哈里府邸的东北角。柔心上了观景台向四下望去,府里的一切皆尽眼底。 柔心的心里一亮,深吸了一口气。我终于可以离开哈里府邸了!这发自内心的呐喊,外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晓的。 巴萨昂见柔心的面呈喜悦之色,便觉得心里很舒畅。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柔心是在利用他。 柔心现在所想的就是怎么和公子瑾阑联系上,让他协助自己离开哈里的府邸。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互通有无 哈里府邸书房内。 春儿向哈里禀报了柔心这几日的情况。哈里得知柔心的心情愉悦,常常不自觉地面露微笑。他以为柔心和巴萨昂的感情有所进展。 巴萨昂为了赢得柔心的芳心,不惜重金为柔心订制了一套金丝软甲。 柔心看着这套精美的服饰不忍拒绝。巴萨昂告诉柔心,这服饰穿在身上轻薄至极,如若无物。并且这金丝软甲还有防刀剑的作用。 柔心去到屋里换上之后,披上蓝色长袍走了出来。 “姑娘如天女下凡一般!”春儿禁不住夸赞道。 哈里的眼睛直盯着柔心。他完全被柔心的美貌征服了。 “我想出去走走!”柔心趁热打铁。 “这有何难?请!”巴萨昂巴不得和柔心一起独处。 “公子稍候!我去请示一下殿下!”春儿说完,急匆匆地走出了柔心的小院。 哈里听春儿说柔心要和巴萨昂出去,便颔首应允了。 柔心见春儿回来说他们可以出去时,她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巴萨昂满心欢喜地带着柔心去了修罗国京城的最繁华地带。 柔心哪里有心思闲逛?她不时地看向四处,希望公子瑾阑的人能和自己接上头。 但是,柔心失望了。直到晌午,柔心也没有看到任何人来和她有过接触。 巴萨昂带柔心去了京城中心的里热食府。那里的食物和厨艺是修罗最顶尖的。 柔心看着一桌的美食毫无胃口。她神情沮丧地瞅着自己面前的美酒佳肴。 “姑娘不喜欢这些?”巴萨昂看出了柔心的不快。 “不!很喜欢!我只是有些乏了!”柔心强颜欢笑道。 因为心中愁闷,柔心开始和巴萨昂举起了酒杯。 巴萨昂不善饮酒。但是为了柔心,他拿起了酒杯。 巴萨昂很快就醉了。这是柔心始料未及的事。 柔心只好起身去让人拿醒酒汤。她刚走到包房的门口,公子瑾阑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柔心的脸色微红,微眯着眼睛看着公子瑾阑。她以为自己喝醉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你的本事不小!”公子瑾阑搂住了柔心纤细的腰身。 “真的是你?”柔心看着公子瑾阑深邃而冷峻的目光道。 “是我!”公子瑾阑吻住了柔心。 柔心用力地推开了公子瑾阑。她吸了吸鼻子道:“我已经记住了他府中的构造!” “你且忍耐几日。我会亲自去接你的!监视你的人很多,切记谨言慎行!”公子瑾阑说完,转身离去了。 “姑娘!这是醒酒汤!”一个跑堂的端了两碗醒酒汤走了过来。 柔心接过托盘放到了桌子上。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并未要这汤。 一定是公子瑾阑让人送的!柔心发了一会儿怔暗想。 柔心给巴萨昂灌了醒酒汤后坐在椅子上等他醒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巴萨昂抬起了头。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头晕得厉害。 “来人!”巴萨昂唤道。 “公子请吩咐!”里热食府的一个管事的恰好路过便走了进来。 “给我备辆马车!”巴萨昂的手扶着头道。 “您请稍后!”那个管事的认识巴萨昂。他赶紧去吩咐人准备马车送巴萨昂回府。 柔心扶着巴萨昂出了里热食府上了马车。马车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巴萨昂的府上。 巴府的管家见柔心吃力地扶着巴萨昂走进府门,赶紧过来帮忙。 “走开!”巴萨帮冲管家挥了一下手臂。管家知趣地退下了。 柔心皱了一下眉头,只好扶着巴萨昂去了他的屋子。 巴萨昂的屋子里的橱柜里陈列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柔心小心翼翼地将巴萨昂扶到了他的床榻之上。 一个丫头端来了水盆。柔心给巴萨昂洁了面。 巴萨昂躺在床榻之上直呼头疼。柔心只好留下来给他按摩头部。因为人是她灌醉的,她不得不承担后果。直到巴萨昂昏昏睡去,柔心才离开巴府走向哈里的府邸。 春儿在府门口等候柔心。她见柔心回来了,她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你一直在这儿等我?”柔心惊讶地看着春儿。 “是!奴还真怕您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柔心微微一笑道。她心里却想:“鬼才愿意回来!” 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便进了卧室休息。她也喝了不少酒,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哈里听说柔心独自一人回来了,便问管家怎么回事。管家把探子的话告诉了哈里。他才知巴萨昂醉酒被柔心送回府上了。 能使巴萨昂端起酒杯的人真不多!这个柔心真是个祸水!她不但迷惑了幽京的第一公子,还使得他的政敌公子瑾阑也对她情有独钟!坐在几案后的哈里将手按着茶杯口暗自思忖着。 公子瑾阑在驿馆之内等待着临国的使臣。他已经收到临国传来的消息,他们的使臣不日便来修罗。 临国的使臣到了驿馆之后直接去见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一看,来人居然是密阁的宫池。宫池见公子瑾阑眉头微微一皱,便趋步上前施礼道:“大司马!别来无恙!” “坐!”公子瑾阑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好。宫池来临国必然会听他差遣。 “大司马可有进展?”宫池坐下后问道。 “他们怎么可能会真的承认此事是他们做的?所以一直在拖延时间!”公子瑾阑直接了当地道明实情。 “大司马打算怎么办?”宫池抿了一口茶问道。 “我们亲自来查!”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宫池。他的眉宇间一股寒气在蔓延。 “需要我做什么?”宫池知道六皇子派自己来的用意。 “向修罗国的哈凡提出查案要求!”公子瑾阑拿起了几案上的茶杯。 “好!”宫池想了想道。 宫池在第二天去了宫里觐见修罗国的君主哈凡。他提出了亲自查案的要求。 宏利大将军登时就火了!他指着宫池叫道:“难道我修罗国无人了么?” “我怎么记得幽京的大司马来了有些时日了!你们好像没什么动静吧!再说这个案子可是发生在临国和幽京境内。你们修罗的隐士是杀手,你们不应该协助我们查么?”宫池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临国的使臣说得有些道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哈凡的眼珠子一转道。他的想法很现实!你们自己去查修罗隐士,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诸多意外 宫池从皇宫回到驿馆后,直接去了公子瑾阑的屋子里。 公子瑾阑看着宫池一脸轻松愉快的样子,便知道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修罗国的隐士是个暗杀组织!我们这次可是引火上身了!”公子瑾阑瞥了一眼刚坐下的宫池道。 “难道我们两国联手,还怕他们不成?”宫池倒是个敢作敢为的主儿。 “有你这句话,我们合作愉快!”公子瑾阑端起了手中的茶杯。 宫池也双手拿起茶杯敬了公子瑾阑。他们二人已经达成共识,下面就看是修罗隐士厉害,还是公子瑾阑更胜一筹了。 哈里也收到了宫里的消息。他面露喜色地站在自己书房的门前,看着那棵刚刚打了花骨朵的桃树。 他们敢直接招惹修罗隐士,那就是自寻死路!哈里怎么能不开心呢?现在不用自己动手了!无论他们哪一方输了,对他们朝廷来说都是好事! 他曾花重金请了修罗隐士去临国和幽京办事。事情没办成,金银却只退回了一半。他却敢怒不敢言。 在修罗,哈里唯一不敢惹的就是修罗隐士!他们就像一群幽灵,存在于世间的各个角落,令人防不胜防! 这回好了!幽京的公子瑾阑来了。他们势必斗个天翻地覆!他只需当个旁观者瞧瞧热闹就好! 公子瑾阑和宫池各自去做准备了。宫池这次也带来了临国密阁的笔、墨、水、画、砚五大高手。 途安给公子瑾阑拿来了关于修罗隐士的一切资料的书简。他早在幽京就备下了的。 公子瑾阑一直看到深夜。 “我们的人都到了么?”公子瑾阑的声音依旧冰冷的同黑夜一般的凉,使得途安浑身的不舒服。 “驿馆周围都是我们的死士看守,一只蝇虫也飞不进来!我们江湖上的人也都派了得力人手。肖峰公子也亲自来了!”途安的话使得公子瑾阑抬起了头。他的双眸如寒星般的闪亮。 “让其他人听他的号令!”公子瑾阑沉静地发出了指令。 “是!公子还请早些休息!”途安说完,拱手施礼退了出去。 肖峰来了,公子瑾阑觉得自己有了必胜的把握。 这肖峰是江湖人称鬼算子的神秘人物。公子瑾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他。他们当时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这些年来,公子瑾阑每年都给肖峰所在的万圣谷送厚礼。他知道肖峰喜欢吹笛子,所以还给他送去了一把镶金玉笛。 肖峰却一直没有露面。他们万圣谷的人轻易是不出谷的。 这次肖峰是奉谷主之命,前来偿还公子瑾阑多年资助的情份的。 肖峰此时正站在修罗国京城的福寿阁顶看着天边的月儿。 他已经整整八年没有出谷了。这次出来,他很高兴,又能见到久别的老朋友了! 从福寿阁顶,肖峰能看到整个修罗国京城的布局。他知道公子瑾阑就住在皇宫西侧的那座驿馆里。从他的角度看去,驿馆只不过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红色方盒子。皇宫也不过几个巴掌大小。 修罗隐士馆却在京城的东北角。那黑白分明的格局让人觉得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明天公子瑾阑和宫池就要去修罗隐士馆正面交锋了。 公子瑾阑已经将消息传给了肖峰。肖峰明日将带领一批江湖人士前去护卫公子瑾阑。 “公子!我们的人进不去那里!”肖峰带出来的弟子前来禀报。 “鹤儿!有些事不能不动脑子!告诉他们!明天多准备硝磺,在他们为难公子瑾阑之际,炸开四面墙壁!”肖峰说得轻描淡写。鹤儿听得心惊肉跳。 三更声起,福寿阁上已经没了肖峰的人影儿。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休息。 夜色笼罩下的修罗国京城十分的安静。在这安静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正在行动的夜行人! 公子瑾阑一大早便起来了。他梳洗过后穿上了黑色的长袍。 “你留下!”公子瑾阑看着途安道。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途安今天将是整个幽京在修罗国的所有公子瑾阑的人的总指挥。所有行动的指令将由他发出。 “瑾阑公子请!”宫池的马车停在公子瑾阑马车的后面。 公子瑾阑看着宫池身后的密阁五大高手,点了点头。 密阁的五大高手冲公子瑾阑抱拳施礼。他们知道他是幽京的顶梁柱!他能为了幽京的颜面,不惜千里奔波地来到修罗国,实在是令人敬佩有加。 两辆马车一起驶向了京城东北角方向。路上的行人纷纷让开道路。 枫炎带着八名死士跟着公子瑾阑的马车缓缓而行。 他们的马车在距修罗隐士馆不到二百米时,突然从地下冒出两个人来。 公子瑾阑的马受了惊吓,扬蹄嘶鸣起来。公子瑾阑的马车夫用千斤坠的功夫拉住了被惊了的四匹马。 “好功夫!”一名修罗隐士不禁赞叹道。 “修罗隐士馆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么?”公子瑾阑冷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我们是来给你们带路的!请!”另外一个隐士拱手道。 “停车!”公子瑾阑说着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宫池见马车又停下了,他也出来看个究竟。 公子瑾阑走下马车向四处看去。他发现前方的路两边的景色一模一样。 宫池走到公子瑾阑的身边悄声问道:“可有什么不妥么?” “你见过林子里的树长得一模一样的吗?”公子瑾阑的声音格外的清冷。 “大司马莫非不敢去我修罗隐士馆?”一位隐士抱着臂膀轻蔑地道。 “这条路并非通向修罗隐士馆!”公子瑾阑的一句话惊起千重浪! “怎么可能?”宫池身后的水印忍不住叫道。 “公子!不会错的!我们一直是向东北方向去的!”枫炎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公子瑾阑。 “大司马疑神疑鬼,不是怕了是什么?”那位隐士轻笑道。 公子瑾阑冷冷地瞅了他一眼,然后他的手一抬,袖中的三支飞镖便飞了出去。 他左前方的隐士反应较快,一伸手抓住了一枚。可是剩下的两枚破空而出,直击两边的树木。 只听得“啵”地一声响,大家的眼前突然一亮,一条泛着滚滚波涛的大河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密阁的画意惊得脱口而出。 “是啊!就算他们使用了障眼法,我们怎么会没听到水声呢?”宫池也惊呆了。他虽然觉得刚才公子瑾阑的话说得有道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真实的景象会是这样!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步步暗箭 “你是如何看破的?”河中划来一木船。船头上立着一位鹤发童颜之人。 “三长老!”那两位前来相诱的隐士一齐向他们的长老施礼。 “你们虽然用风声掩盖了浪涛之声,却不见树摇草动。”公子瑾阑冷笑道。 “那你为何突然下车?”三长老的船已经停在了岸边。 “他们两个人出现的太过蹊跷。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请教!”公子瑾阑挑了一下眉毛看向走过来的三长老。 “请说!”三长老在一丈开外停下了脚步。 “他们二人如果不出现,我们的马车必会一直前行。这不正好遂了你们的心愿了么?何必多此一举呢?”公子瑾阑皱着眉头问道。 “此障眼法需要幻术的配合。如果你们当中有一人脱离了方向,或是马车稍微偏离了路线,便会有人看破!”三长老叹了口气道。 “好险!”宫池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那条大河还心有余悸。 “三长老不请我们去修罗隐士馆么?”公子瑾阑眯着眼睛看向修罗隐士馆的三长老。他似乎觉得三长老的面相有点不自然。 “这边请!”三长老说着,举步走向左边的路。 公子瑾阑和宫池的马车无法通过。所以,他们的车夫只好同马车一起留下。 “他不会在动什么手脚了吧?”公子跟在公子瑾阑的身边道。 “修罗馆便是个大的陷井,但是我们还得去不是么?”公子瑾阑的话使得修罗隐士馆的三长老暗自惊奇。他既然已经看破,为什么还非要来呢?难道他不怕死吗? 没有人不怕死!但是这一趟,公子瑾阑不得不行!因为他们士族把声名放在第一位。 修罗隐士馆已经在望。白墙黑瓦的院落呈现在了公子瑾阑等人的面前。 突然,三长老和那两名修罗隐士不见了。这修罗馆四周居然没有门。 大家正在错愕时,院墙里传出了一种威严的声音:“进了修罗馆,神鬼难出!” “先别说出!你们没有门,我们怎么进?”水印大声道。 “进不来,就滚!”院墙里的人似乎不耐烦了。 “想不到修罗馆里的人这么粗鄙不堪!”公子瑾阑冷笑一声。 “别呈口舌之快,有本事进来才是!”院里的人也哼了一声。 公子瑾阑凝神提气,然后他猛得推出了双掌。 只听得一声闷响。公子瑾阑倒退三步。他们面前的幻境消失了。一扇黑色的大门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好深的内力!”那扇黑色的门开了,一位银发赫颜的老者站在了门前。 “我们可以进去了么?”公子瑾阑看着面前的老者问道。 “请!”那老者转身进了院子里。 公子瑾阑率大家一起鱼贯而入。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院子里竟然是四面白墙,根本无门窗,也无他物。 水印飞身上了墙上,却发现墙外空空如也,吓得他赶紧跳了下来。 “看到了什么?”宫池见水印脸色惨白便问道。 “什么也没有!”水印一脸茫然地样子。 “你们用内力打破这幻境!”公子瑾阑冷冷的地道。 宫池冲密阁的五大高手点点头。他们五人一齐发力。“呯”得一声,他们面前的幻境消失了。一座精美的阁楼呈现在众人面前。 公子瑾阑一行走进了阁楼之内。阁楼里的陈设十分的讲究。雕栏画栋,画工精细。沉香木工,金玉饰物俱摆放的恰到好处……大家在欣赏的同时,不禁互相赞叹。 琴音徐徐而起,声声悦耳,丝丝入人心弦。众人不约而同地向左侧回廊而行。 一女子的闺房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公子瑾阑站住了脚。其他人却并未停下脚步。 “站住!”公子瑾阑的一声厉喝,犹如晴天霹雳惊醒了众人。 宫池凝神一看,闺阁之内一女子肤色如雪,面如桃红。他的面上一红,赶紧退后几步。 “大司马果然厉害!”那名女子从闺阁之中盈盈走出。她一身粉裳,睡眼惺忪,若未睡醒之状。 “你们的阁主何在?”公子瑾阑冷冷地瞅着那女子。 “阁主今日不在阁中。你们如有要事,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大长老!”女子朱唇微起,声若珠玉落盘般清脆。 “既然阁主不在!我们走!”公子瑾阑拢住披风欲转身离去。 “公子差矣!阁内大小事务均由大长老定夺!我们阁主从不过问!” “哦?”公子瑾阑冷哼一声转过身来。 “各位请!”那女子在前引路,众人随行。 他们随那女子穿过后园。来到了一座山下。 “大长老在那里等候各位!恕青姬不奉陪了!”青姬指了指半山腰的楼阁,然后瞥了一眼公子瑾阑,翩然而去。 “这山上会不会有埋伏?”宫池疑惑地道。 公子瑾阑并未理会他,带着枫炎和死士们率先上山。 宫池和五大密阁高手跟在他们的后面随行。 山路并不陡峭,而且铺有阶梯。 公子瑾阑等人循梯而上,走了大半日才到了一处广场。阁楼在空旷的场地之后的阶梯之上。 枫炎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广场的中心。那石头还未落地,广场四周便有无数的短箭射向那石头。 “这么凶险!”宫池和五大密阁高手均肃目而立。 石头被箭击成齑粉。大家的心也随之一沉。这短箭的速度之快,力道之狠使人胆寒。 枫炎抓起三块石头,抛得更远。结果却是一样的。 “我们如何过得去?”宫池握着拳头问公子瑾阑。 “你们负责分批扔石头,我先过!”公子瑾阑瞅了一下阁楼方向。 枫炎等人均捡起了石头不间歇地扔向广场中心。 公子瑾阑在第一批短箭射出之后飞身而出。枫炎指挥第二批石头扔向公子瑾阑的四周。短箭射向石头和公子瑾阑。这时,公子瑾阑飞身而起。 “扔到公子的前面!”枫炎的话音未落,大家的石头已经抛到了公子瑾阑的身前。 公子瑾阑的身子落地后,短箭也随之而来。前面的短箭击向了那些石头,两边的短箭还未到公子瑾阑的身前,他的人已经窜出了广场。 这时,阁楼上飞出一支火箭直奔公子瑾阑的面门而来。 公子瑾阑的头一偏,躲了过去。他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石子抛了出去。那些石子在广场远处形成了一个圆形。短箭飞至石头之时,枫炎跳去圈内。 宫池等人明白了。他们手中的石子纷纷掷出,枫炎在圈中几个起落便到了公子瑾阑的身边。 阁楼上的短箭射向刚刚落地的枫炎。公子瑾阑手中的石子击落了那火箭。 公子瑾阑和枫炎手中的石子掷向两边的树林,短箭随之而去! 原来如此!这些短箭是机铦控制的!宫池等人也分批跑过了广场。 阁楼上射出的短箭均被公子瑾阑和枫炎的石头截住了。 “公子!阁楼之上未必有人!我们还去吗?”枫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问道。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庐山真面目 “既然来了!还退回去不成?”公子瑾阑心里知道,退也未必有路。 宫池望着那建在岩壁上的阁楼皱起了眉头。去那阁楼之上需要爬三级很高的台阶,如果从那上面射下箭来,他们无疑都成了箭靶子。 “枫炎!”公子瑾阑知道此时必须有一个人去试试。 枫炎解下腰间的长鞭举步走向台阶下第一级。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那阁楼。公子瑾阑的手一抬,他身边的死士们都站在了台阶下的两侧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公子瑾阑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拎在手里。 枫炎已经走到了第二层台阶前。他的手心里已经出汗了。他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了。果然不出枫炎所料,他的脚刚踩到第二层台阶的第一级,阁楼就射出了三支箭。 枫炎的长鞭猛的一挥,那三支箭便被他击落在地。 他再上一级,阁楼上便射出了六支箭。枫炎翻身跃上十级,箭如雨般地射向了他。 公子瑾阑突然冲上台阶,然后飞身甩出手中的黑色披风。 枫炎转身飞身而下,落在了公子瑾阑的身旁。 公子瑾阑的手一抬,一支蓝色的极小的袖标箭射向了阁楼发射暗箭的机铦轴心。然后他顺手抓住了落下来的披风披在身上。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天衣无缝。 宫池等人不得不叹服公子瑾阑的功力之高,心智之深。 “多谢公子!”枫炎知道要没有公子瑾阑相救,自己早就命归黄泉路了。 “走!”公子瑾阑不敢耽搁,生怕再出什么变故。 大家跟在公子瑾阑身后,谁也不敢大意。他们的的心神皆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公子瑾阑登上了阁楼。阁楼里的确没有一个人。 公子瑾阑等人只是在门外张望,并不进到里面。谁也不晓得哪里会有什么致命的陷阱和机关之类的。 “公子瑾阑!你上得来,却未必能下得去!嘿嘿!”一种空洞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何人在装神弄鬼?有种的现身!”宫池看向四周,除了他们这伙人之外,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枫炎!放信号!”公子瑾阑带人走出阁楼,来到了阶梯的顶端。 枫炎点燃了信号筒!三种颜色的亮光直冲云霄。 “都别闲着!如搬大石头滚下石阶!”公子瑾阑吩咐道。 “是!”枫炎和季府的八名死士皆行动起来。 宫池冲五名密阁高手点了点头。他们也去搬石头了。 他们都是内力不弱之人,搬的石头个顶个地大。 “将石头推向广场两侧!”公子瑾阑继续道。 宫池协助大家将大石头用力滚下阶梯。某个石头停在半道,公子瑾阑便出手,用内力将其推下去。 这些大石头滚落到那广场两旁,四周的短箭纷纷射下,却无法将所有大石击得粉碎。 广场的两旁几乎被大石占据了。宫池等人似乎明白了公子瑾阑的意图,他们纷纷再寻大石头继续往下滚。 广场两边起了石头堆。当石头堆约有一人高时,公子瑾阑率大家往下走。 当他们走到广场时,公子瑾阑让每个人扛起一块脚下的大石跟着他说着中间的路前行。 然后他们将石块放到比较矮的地方往上堆。 那些短箭射得石头“噗噗”直响,公子瑾阑等人却半分也没伤到。 众人将石头挪动着堆砌前面垒高。不久,所有人都安全地过了广场,躲过了箭矢的袭击。 这时,公子瑾阑等人听得爆炸之声此起彼伏。黄色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之中。 “他来了!”公子瑾阑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公子!我们去和他们汇合吧!”枫炎拱手请示道。 “不急!我看他们还藏着不露面?”公子瑾阑冷笑道。 “公子瑾阑!你好卑鄙!”有两个人从黄色烟雾中走了出来。 公子瑾阑凝神一看,其中一位正是他们见过的三长老。另一位戴着银色面具,下颌无须,身材适中,步履轻盈。 “阁下莫不是修罗隐士口中的大长老?”公子瑾阑没有想到这个大长老竟然会是个年轻人。 “为何炸我隐士阁?”大长老忍着怒气道。 “您的手下做了什么,您不会也推说不知吧?”公子瑾阑冷哼一声。 “我们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大长老盯着眼前这位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幽京大司马。公子瑾阑那冷傲的样子,使得他感到浑身的不舒服。 “何人指使?”公子瑾阑抿着嘴唇问道。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大长老握紧了拳头。 “既然你不肯说,那么我们只能找你们了!”公子瑾阑的脸阴沉了下来。 “和我们修罗隐士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大长老恨恨地道。 “那是在你们修罗!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公子瑾阑轻蔑地瞅着面前的修罗大长老。 “好大的口气!”大长老已经怒不可遏了。他的手一挥,无数隐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般围住了公子瑾阑等人。 公子瑾阑一行十六人也围成了一圈。修罗隐士们出手了。他们的身影快,刀法更快! 枫炎应付起来都很费劲儿。宫池等人渐渐地额头见汗。那八名死士倒是越战越勇。他们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公子瑾阑的内力深厚。他不等对面的隐士近身,便用掌力击毙对方。 大长老见去攻击公子瑾阑的隐士一连死了六人。他不得不出手了。 公子瑾阑只觉得眼前一花,大长老的手便到了他的身前。他的心中一惊,身子急忙后撤,挥掌击向大长老的面门。 公子瑾阑的的左肩被大长老手上的利爪抓伤。但是大长老的面具却被公子瑾阑的掌力震落。 一张面色苍白,鼻翼挺直,唇形饱满,眼如鹰目的年轻的脸出现在公子瑾阑的面前。 大长老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这次却被公子瑾阑瞧了去。他的恼怒可想而知。 “杀了他!”大长老的声音有些嘶哑地怒道。然后他转身飞跃上了阁楼不见了。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公子瑾阑!”三长老下令。 隐士又上来一批。密阁的水印和画意已经受了伤。死士也只剩下了无人。枫炎的身上也挂了彩。公子瑾阑的肩头已经鲜血淋漓了。 “你还不现身么?”公子瑾阑击毙了一隐士后,冷冷地看向三长老的身后。 三长老马上意识到不好!但是已经迟了。他的身子被一剑穿透。 正在激战的隐士们吃了一惊。他们的三长老已经扑倒在地气绝身亡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势均力敌 三长老倒下后,一张洒脱英俊的脸庞出现了。肖峰面带微笑地看着公子瑾阑。 “他杀了我们的三长老!杀了他!”隐士中的小头目叫道。 修罗隐士中的许多人都很敬重他们的三长老。因此,许多人开始围攻肖峰。 肖峰身后的江湖人士纷纷出手截住了那些隐士。 “你别来无恙?”公子瑾阑此时倒显得有些狼狈。他的肩头的衣服被修罗的大长老抓破的地方露着血痕。 公子瑾阑虽然穿着黑衣,但是血已经湿了他的衣衫。他强忍着剧痛坚持和修罗隐士搏杀。 现在,那些江湖高手们围住了修罗隐士厮杀。他才得空走向肖峰。 “你的伤口得尽快处理才是!这里有我!”肖峰的意思很明显,你先走吧! “小心!”公子瑾阑觉得自己受伤的那条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他不得不回去处理伤口了。 “枫炎!”公子瑾阑唤道。 枫炎一剑逼退了一个修罗隐士,然后闪身来到了公子瑾阑的身旁。 “见过肖公子!”枫炎施礼道。 “快带你家公子回去医治!”肖峰正色道。 “是!公子!我们走!”枫炎说完,扶着公子瑾阑往外就走。 “鹤儿!青鸟!你们二人护送瑾阑公子去驿馆!”肖峰吩咐他身边的两名弟子道。 “是!”鹤儿和青鸟尾随公子瑾阑和枫炎而去。 “干芽,芦花!你们二人注意我们身后的动静!”肖峰见他带的那些江湖人士都去对付隐士了。他自然得顾得后路。 “肖公子!这里是修罗隐士们的地盘,我们是不是该撤了?”宫池一身是血地走到了肖峰的跟前道。 “您是宫池吧!我们的另一部分人还守在外面。今日不灭了他们的巢穴,他日将无法应对!我们总不能老是聚在一起吧!”肖峰的话使得宫池有些汗颜。 “肖公子说得有道理!”宫池抬眼看向密阁的五人。虽然现在修罗隐士们越来越少,但是他们生性坚忍,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势必血战到底。 突然,一阵尖锐的笛哨声响起。修罗隐士们纷纷撤退了。 “我们走!”肖峰转身带领大家向外走去。可是他们后面的路径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江湖人士中有人惊道。 “这是他们的障眼法,我们来时遇到过!”宫池忙道。 “瑾阑公子是如何应对的?”肖峰问道。 “他让大家用内力冲破的!”宫池回忆着。 “这个容易!”肖峰身后的江湖高手们打算照猫画虎。 “慢着!这个法子不能再用了!”肖峰毕竟是聪明过人的。 “这帮狡猾的家伙!”隐在暗处的大长老咬着压根道。 “我们就这么放他们离开?”青姬不甘地问道。 “我们的人损失惨重!阁主又不在!”大长老叹了口气。 “他们未必能破了你的障眼法!就算他们破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青姬坐在了自己的琴台之后狠狠地道。他们修罗隐士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宫池见肖峰看着前面沉默不语。他便提议道:“我记得那扇门就在那里!我们走过去试一试如何?” “不妥!”肖峰看向左面的那道墙。 “您的意思是……”宫池也瞅向左侧。 “大家跟我来!”肖峰向左走去。不一会儿,他身后就有人叫道:“看到了!门口那是什么?” “快闪开!”肖峰识得门口的机铦。 那些江湖高手过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他们听得肖峰的喊声都四下散开了。 只有临国的画意被机铦中的冷箭射中而亡。笔触一怒之下,将自己的笔中的机铦打开,射向了控制门口机铦之人。那名隐士中了笔触的暗算而亡。 “上高!”肖峰的话音刚落,大家纷纷地落到了高处。他们跟着肖峰在墙上奔行。 这时,青姬的琴声响起。内力深厚之人还能撑住,内力稍差一些的便在墙上摇摇欲坠。 肖峰抽出腰间的笛子吹了起来。 青姬只觉得自己的心神不稳,不得不停下了手捂住了耳朵。 “想不到中原居然有如此的高手!”大长老暗暗地感叹。 肖峰带着众人和留在修罗隐士馆外的人汇合后离去。 公子瑾阑四人回到驿馆时大吃一惊。驿馆的兵士们正在往外抬尸首。 “发生了何事?”枫炎急忙问道。 “修罗隐士们袭击了驿馆!里面死了好多人!”两个抬着尸首的兵士边走,边摇头叹息着。 “途安!”枫炎顾不得公子瑾阑了。他飞跑进了驿馆之内。 公子瑾阑的脚如定住一般。途安!我不许你有事!公子瑾阑在心里呐喊。 枫炎在驿馆公子瑾阑的屋子里发现了坐在几案前的途安。 “途安!”枫炎凄声唤道。 “我还没死!公子呢?”途安已经站不起来了。 公子瑾阑吩咐鹤儿去请驿馆附近的郎中了。然后他疾步走进了驿馆。 “公子回来了!你要挺住!”枫炎知道途安伤得很重!不然他绝不会来公子瑾阑的屋子里。因为枫炎知道途安对公子瑾阑的感情。他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公子的屋子里。 “途安!”公子瑾阑看着途安还活着,他的眼睛流出了欣喜的眼泪。 “能再看到您真好!”途安勉强挤出来一丝微笑。 “枫炎!扶他做好!”公子瑾阑坐在了途安的身后。他用自己的内力为途安争取医治的时间。 鹤儿将师郎中请到了。公子瑾阑只说了一句话,那郎中赶紧去给途安诊治。 “你全家的性命就在你的手里!”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哪有这样请人看病的?”师郎中的徒儿不满地道。 “找死!”公子瑾阑一掌击向了那师郎中的徒儿。 “公子!不可!”枫炎虽然拦了一下,那师郎中的徒儿还是被公子瑾阑的掌力所伤,倒地不起。 “公子!我徒儿要死了!他也活不成!因为我只有他一个亲人!”师郎中说完开始给途安施针急救。 “扶起他!别让他真的死了!”公子瑾阑吩咐道。 鹤儿扶起了那个多嘴的青年。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了一颗药丸放到了那年轻人的口中。 年轻人靠在鹤儿的怀里,嘴角还在不停地溢血。 公子瑾阑是怒极了,所以使出了十二分的掌力。要不是枫炎拦了一下,那青年哪里还有命在?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旁观者清 修罗国的二殿下哈里听说幽京的大司马公子瑾阑和修罗隐士之战两败俱伤。他的心情极为愉悦。 柔心从巴萨昂那里得知公子瑾阑受伤一事,心里很是担心。 凭柔心现在的功力,要离开哈里府邸不是难事。她只怕自己突然离开会对公子瑾阑不利。毕竟他们都是幽京人,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就在柔心犹豫不决的时候,公子瑾阑派人给柔心又发了一支羽箭。 柔心在烛火前展开帛条一看,公子瑾阑让她继续留在哈府卧底。 柔心的心凉了半截。她在哈府没有绝对的自由,还得时不时地应付巴萨昂的纠缠。她早就烦透了这种生活。 夜的孤寂和清冷使得柔心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有时觉得命运总在捉弄着她。她先是公子清浅的棋子,现在又是公子瑾阑的棋子!她觉得自己总是走不出这棋子的命运! 天亮了,柔心还没起床。门口的春儿将水打来有阵子了。 “她不会是生病了吧!”春儿在柔心的屋门外徘徊着。 “春儿!我还还要再睡会儿。你忙你的吧!”柔心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喊道。 “好!我将水盆放在门外。”春儿冲窗口轻声道。 “嗯!”柔心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巴萨昂一大早就来了。他在哈里的书房待了一会儿,然后就奔柔心的小院而来。 春儿告诉他,柔心还未起床。巴萨昂问春儿,柔心是不是病了? 春儿说应该不是。兴许是昨天晚上睡得晚了些。 巴萨昂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着柔心。柔心一直到晌午才起来。 春儿帮她梳洗的时候告诉她,巴萨昂等了她两个时辰了。 柔心出了房门就看到巴萨昂坐在石桌旁喝茶。 “走!我们出去用午饭!”巴萨昂看到柔心就开心起来。 “好!”柔心也想出去散散心。能带她出哈府的也只有巴萨昂了。 巴萨昂带着柔心去了京城的一处雅致的酒楼。去那里的大都是文雅之人。 柔心点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巴萨昂又添了两道名贵的菜。 “你的钱多得花不完么?”柔心觉得巴萨昂有些奢侈。 “我们家族的人不能在外人面前寒酸!”巴萨昂想了想答道。 “家族的面子很重要是吗?”柔心拿起筷子看着。 “是!”巴萨昂不得不如实答道。 “我的身份你的家人真的不介意?”柔心不想和巴萨昂再发展下去了。她毕竟不是公子瑾阑,也不想再利用巴萨昂了。 “他们介不介意与我无关!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巴萨昂铁了心道。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柔心看着店伙计上的菜,突然就没了胃口。 “吃吧!”巴萨昂将柔心最喜欢吃的菜端到了她的面前。 柔心勉强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巴萨昂关心地问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他们给你做新的!” “挺好吃的!”柔心又不得不拿起了筷子。 柔心见巴萨昂吃得差不多了,她开口道:“我想去皇宫那儿去转转。” “好!”巴萨昂毫不犹豫地带着柔心去了皇宫的门前。 “我带你去驿馆见见我们的大司马!”柔心突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他是你的主人?”巴萨昂有些紧张起来。 “以前是!”柔心带着巴萨昂进了驿馆。 公子瑾阑万万没想到柔心会带巴萨昂来看望他。 柔心和巴萨昂向公子瑾阑施礼后,二人落座。 “听说大司马病了!她就坐不住了!”巴萨昂的话使得柔心的面上一红。 “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碍事!”公子瑾阑听了巴萨昂的话,不禁看了一眼柔心。 “公子!途安的情况不太好!”枫炎急急地走进来禀报。 公子瑾阑听了立刻起身而去。柔心听出途安伤得很重,便也随着去了。 巴萨昂自然也跟着柔心一起来到了途安的屋外。 “公子!他的伤很重,需要一种罕见的珞珞果做药。现在是春季,就是想要采摘也不可能了!”师郎中叹了口气道。 “我花重金应该能买得到吧!”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师郎中。 “他的伤情等不及!”师郎中看向窗外。 “我的府里有珞珞果!”巴萨昂见柔心眉头紧锁,一副忧虑的样子便道。 “我们赶紧去取吧!”柔心拉着巴萨昂的衣袖就走。 “你为何那么担心他?”巴萨昂心生怀疑道。 “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柔心想起那次途安为了救她出魏府,差点被魏无镜给炸死的事来。 “只是报恩?”巴萨昂醋意满满地问道。 “不然呢?”柔心反问巴萨昂。 “柔心!公子让你们坐他的马车去!”枫炎驾着马车来了。 柔心和巴萨昂坐进了公子瑾阑的马车里。枫炎按着巴萨昂指的方向驾车而行。 巴萨昂回府取了珞珞果就和柔心一起返回了驿馆。 “真是命不该绝啊!”师郎感叹地道。然后他中开始给途安配药。 枫炎寸步不离地侍候在途安的身旁。途安一直昏睡着。 柔心和巴萨昂回到了哈里的驿馆。哈里让人请巴萨昂去他的书房说话。 巴萨昂没有隐瞒他和柔心去驿馆见公子瑾阑之事。但是他却没说用自家的珍品珞珞果救公子瑾阑的管家途安之事。 “你知道公子瑾阑对柔心的感情么?”哈里的话使得巴萨昂睁大了眼睛。 “他们……”巴萨昂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已经隐约意识到柔心是在利用他的感情。 “恐怕说不清了!”哈里含糊地道。 “她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女人!”巴萨昂说话的底气明显地不足。 “她一听说公子瑾阑受伤了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望,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哈里不想巴萨昂和公子瑾阑有任何交集,所以他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巴萨昂拿起茶杯又放下道。他的心此刻已经乱了。 “你放下了,别人未必放得下!”哈里的话使得巴萨昂有些后悔跟柔心去驿馆了。 哈里看着巴萨昂懊恼的表情满意极了。他知道巴萨昂以后一定不会再和公子瑾阑有任何往来了。 巴萨昂并不是个蠢人。相反,他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他因为沉浸在对爱情的美妙幻想中,而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现在巴萨昂似乎看清了一切。他知道自己被柔心所利用,因此他很伤心。 巴萨昂从那一刻起,不再去接触柔心了。他可不想沦为别人的工具。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情深义重 柔心见巴萨昂不再来找她,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巴萨昂却无端地病了。哈里听说后,过府去看望他。 巴萨昂府里的名医加仑告诉哈里,巴萨昂得的是心病。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道理哈里岂能不明白?于是,他让春儿把哈里病了的事儿告诉了柔心。 柔心是个善良的人儿。春儿隐约之间透露了巴萨昂的病情。所以,柔心决定去巴府看望巴萨昂。 春儿陪柔心去了巴萨昂的府邸。躺在榻上的巴萨昂听说柔心来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的病也好了几分。 柔心给巴萨昂带来了她亲手做的糕点。巴萨昂本不打算再见柔心。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来到了客厅。柔心正在看客厅里影壁上的画。巴萨昂走到门前看着她那熟悉的身影,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情这个东西真的害人不浅!巴萨昂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段情感的羁绊了。 “见过公子!”春儿在门前行礼道。 柔心慢慢地转过身来。她那双水剪眸子里含着淡淡地忧愁。 “坐!”巴萨昂低下头坐在了桌旁。 柔心冲他施了一礼,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春儿将柔心做的糕点摆放在桌子上。柔心见春儿退了出去,便对巴萨昂说:“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事儿!”巴萨昂的眉宇间甚是落寞和无奈。 曾经的激情散去,巴萨昂面对柔心不知该说什么了。 柔心拿起一块糕递给巴萨昂。巴萨昂若是接了,那便是原谅她了。 巴萨昂其实早就不怪柔心了。柔心的过去他早就知情,却还是去招惹她。 巴萨昂接过柔心递过来的糕咬了一口。他没想到柔心的手艺这么好。糕软滑不腻,带有淡淡地桂花的味道。 巴萨昂吃了一块糕后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他站起身道:“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吧!” “好!”柔心看着几天没见瘦了一圈的巴萨昂,不忍心拒绝他。 巴萨昂的园子里长满了奇花异草。柔心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觉得都很好看。 “如果喜欢,等你回幽京我去看你时,给你带去一些!不过你要回去恐非易事!”巴萨昂对柔心还是情深义重! “多谢公子!”柔心深施一礼道。 “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巴萨昂说完转身离去。 巴萨昂越是如此,柔心的心里越是自责不已。 柔心回到哈府后,一直闷闷不乐。她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蒙头睡觉。 哈里听说柔心自从去了巴萨昂的府上回来后,就不吃不喝地睡觉,便来她的小院落里探望。 柔心听春儿说哈里殿下来了。她不得不起身梳洗一番出来相见。 “你如果对巴萨昂有意,我便送你到他的府上可好?”哈里看着柔心一副愁容便道。 柔心愣了一下。这倒是个离开哈府的好机会! “怎么?姑娘不乐意?”哈里追问道。 “我……”柔心还是拿不定主意。 “姑娘不用考虑你们的大司马!尽管去就是!明日我便派人送你过府!”哈里说完就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柔心怔怔地立在小院里。 “姑娘攀上高枝,可别忘了春儿!”春儿给柔心道喜。 柔心不明白哈里为什么会突然有所改变。他不是不想让自己回幽京么? 哈里的想法有所变化一点也不奇怪。公子瑾阑和修罗隐士之间已经开战。修罗隐士必定会全力对付公子瑾阑。 柔心是公子瑾阑的软肋。哈里可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与修罗隐士为敌。所以他急着把这烫手的山芋抛出去,一点也不奇怪! 巴萨昂听说哈里把柔心送到了自己的府上。他感到有些讶异。但是他二话没说就吩咐管家给柔心准备最好的房间。 柔心刚搬进去不久,巴萨昂便过来看她。柔心给巴萨昂施了道:“来叨扰公子几日。承蒙公子不计前嫌,柔心多谢了。” “这儿也没有外人!你我之间就不必多礼了!”哈里说着便咳嗽起来。 柔心赶紧给哈里倒了水。哈里接过柔心给他的水喝了一口,然后他看着柔心微微一笑。 柔心的脸一红,转身进了里间。 现在巴萨昂才明白能与佳人相处片刻也是开心的事儿。他想通了,病自然就渐渐地好转了。 公子瑾阑已经接到线报,柔心被哈里送进了巴萨昂的府上。 “这个哈里倒是个明白人!”公子瑾阑自然能看透哈里的心思。 “公子!要不要派人去把柔心接回来?”枫炎拱手施礼道。 “不必!他在巴府比跟着我们安全!”公子瑾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可是如果那些人用她来……”枫炎怕修罗隐士用柔心来要挟公子瑾阑。他知道公子瑾阑对柔心用情很深。他不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公子瑾阑会不会用自己的命去换柔心的命! “巴萨昂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他为了柔心,还害了相思病!那么他必定会护她周全!况且他们要捉住柔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公子瑾阑说得这般明白。枫炎这才放下心来。 巴萨昂的确对柔心照顾的无微不至。他每天陪柔心逛他的园子,然后给柔心讲解园子里的草木的培育之法。 柔心这才知道巴萨昂并非纨绔子弟,而是有真才实学的士族子弟! 巴赫家族虽然不入朝为官,但是他们在官场上的人脉却很多。他们的财力雄厚是一方面,更主要的事是巴赫家族注重家族子弟的培养。 所以,巴赫家族的年轻贵族们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巴萨昂不但和哈里成了朋友。还有许多王公贵族的子弟争相与之交往。他本族的弟兄们也都敬他、重他! “公子!您看一下这个!”管家递给巴萨昂一本册子。 巴萨昂看了以后道:“启动府中最高防御措施!” “公子!只要……”管家瞅了一眼正蹲在地上看一株香草的柔心道。 “按我的吩咐去做!”巴萨昂将那册子递给了管家。 “是!”管家施礼退下了。 “你看!它就要开花了!”柔心根本没留心巴萨昂和管家在做什么?他的心思都在那株香草上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暗中行动 巴萨昂终于知道哈里为什么将柔心送到自己的府上了。 柔心是公子瑾阑从幽京带来的。修罗隐士馆被公子瑾阑带人炸了个稀巴烂,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修罗隐士早晚会查出柔心和公子瑾阑的过去。那么,他们如果对付不了公子瑾阑,说不定就会对柔心下手,以要挟公子瑾阑。 巴萨昂知道哈里的为人一向如此,所以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自己要不是对柔心有情,也会和哈里做出一样的选择。 巴萨昂府里所请的武师都是修罗国极厉害的角色。平日里,巴萨昂从未亏待过他们。这次需要他们出力了,他们自然全力以赴地守护巴府。 柔心并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她还和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地在巴府生活着。 巴萨昂也从未告诉柔心这些烦心的事儿。他要让她在自己的府里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这一切正如公子瑾阑所料。公子瑾阑在驿馆也时刻地戒备着。 肖峰让那些幽京的江湖高手们轮流守护着驿馆。他们自然是在暗中护卫着。 修罗隐士也潜伏在驿馆附近。他们在等待时机。 途安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师郎中的医术果然不同凡响。公子瑾阑决定这次回幽京带上他。 “公子!京城密函!”枫炎将一卷帛绢呈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展开一看,是含光传来的密文。密文上告诉他,董心平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季老爷子的府邸。 按理说这是好事,可是公子瑾阑的脸却阴沉的很。他知道这一定是公子清浅的主意。他不想承他的情。 天渐渐地阴了下来,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雨在屋檐下形成了雨线。 风将雨吹进了屋门。枫炎将公子瑾阑屋里的窗户都关上了。最后,他拉上了门。 公子瑾阑觉得屋子里一下子暗了许多。刚才还摇曳不定的烛火已经恢复了平静。 公子瑾阑闭上了眼睛,思考着如何对付那些修罗隐士们。 修罗隐士馆里的大长老站在阁楼上望着雨帘眉头紧锁。他们的修罗馆被公子瑾阑带人破坏的地方正在修建之中。这雨不但阻隔了修建,而且刚修葺一半的地方被雨一冲,说不定还得重建。 他们双方这一战,互相都摸出了对方的实力。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谁也不会轻易地明着交手了! 阁主也不知去了哪里!如果有他和二长老在,修罗馆也不会如此地被动了!大长老烦躁地转身进了屋子里。 他看到了几案上的银色面具。一想到公子瑾阑的掌力震落他面具的事儿,他的火气便上来了。他的拳头砸向了那银色的面具,但是却在还有两指宽的地方停住了。 那银色的面具是阁主送给他的。一想到阁主,他的火气便消了。 阁主生性顽劣,不喜欢馆中的事务。自己陪着他长大,他像对待兄长一样对自己。 所以,他替阁主操持着馆里的一切大小事务,从来也无怨言。 “夜深了!还不睡么?”一身绿衫,长发飘飘的青姬走进了大长老的屋子。 “出去!”大长老抓起几案上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青姬只瞧见了他的侧脸,不禁呆了一下。她原以为他是极丑的才带着面具的,却不曾想他的侧面轮廓极有魅力! “对不起!”青姬转身走出了屋子,只把淡淡的清香留在了空气之中。 大长老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他毕竟是个男人。青姬又是极有魅惑力的女人。 这雨一直下到天明才慢慢地变小了。柔心坐在屋子里的窗前瞅着廊下的那只灰色的鹦鹉。 柔心记得公子清浅也有一只鹦鹉,可比巴萨昂的这只漂亮多了。 “姑娘好!”那只鹦鹉跳来跳去地将头转向了柔心。 “你会说话?”柔心惊奇地看着那只问好的鹦鹉。 “会说话!会说话!”那只灰色的鹦鹉扑棱两下翅膀,飞到了柔心的窗棱上。 “你叫什么名字?”柔心好奇地问道。 “巴东!”巴萨昂走了过来道。 “巴东!巴东!”鹦鹉巴东飞到了巴萨昂的手上。 “他真的会说话?”柔心站了起来看着巴萨昂。 “会!不过你得先教他!”巴萨昂给鹦鹉喂食。柔心走出屋门看鹦鹉。 “不许靠近!”鹦鹉冲柔心叫道。 柔心站住不动了。这个鹦鹉太有趣了!柔心喜欢的不得了。 “你来试试!”巴萨昂将鸟食放到柔心的手上。 鹦鹉瞅了瞅柔心,然后去啄食她掌中的食物。 “它吃了!”柔心开心地叫道。 “以后你来喂它!”巴萨昂见鹦鹉吃饱了,就抬起手臂。鹦鹉自己飞到架子上去了。 “你不拴着它,就不怕它跑了?”柔心看着那自由的灰色的鹦鹉道。 “它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不会跑的!”巴萨昂微笑地看着柔心。 巴萨昂的府里有太多的新奇东西了。柔心对这些东西都十分的感兴趣。 巴萨昂觉得自己和柔心就像是天作之合。只可惜自己遇到她太晚了。 “你还觉得不舒服吗?”柔心看到巴萨昂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不禁担心地问道。 “中午一起用饭!”巴萨昂说完就去办正事了。 修罗隐士馆的大长老的确收罗到了关于公子瑾阑的一切信息。他不但派人去了幽京,还让一流的隐士潜伏在巴萨昂的府门之外。 “大长老!我们派去幽京的人传回了消息。公子瑾阑的妻小已经去了他爹的府上。”隐士风来报。 隐士通常是不以真名示人的,只有他们的头目才有大长老给的名头。 “怎么?他爹动不得么?”大长老不悦地看着隐士风。 “他爹季老爷子是幽京惹不起的主儿!他的儿子的事儿通常他是不过问的。我们惹了他,就是跟整个季氏家族为敌!”隐士风把了解到的情报全都抖搂出来。 “这个公子瑾阑居然快我们一步!可恶至极!”大长老的手拍到了屋里的铜香炉之上。 那香炉里的烟气突然喷涌而出。旁边侍候茶水的侍婢赶紧打开铜门拿出了香盒。但是她顿时傻住了。那香盒里只剩下了香灰。 隐士风瞥了一眼那侍婢手里的香盒,他的心里也不禁一惊。这大长老的功力竟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可是那天他已经伤了公子瑾阑,为什么突然隐去了呢?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大宛国奇缘 隐士馆的长老们从来也不以真面目示人。因为他们都是有背景的人。 “秦钟!公子瑾阑迟早会查出你的家世的!”一个面色微褐的中年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三长老!阁中的规矩难道你忘了么?”隐士馆的大长老秦钟郑重地警告三长老袁木。 三长老袁木并未死去。那天同大长老同时出现的人只不过是他的替身而已。 袁木现在的容貌也不是他的真实容颜。就连大长老秦钟也未见过他的真容。 隐士馆里所有人,只有阁主能认得出。而阁主的容貌却只有秦钟识得。 这就是隐士馆里最大的秘密。这才是真正的隐士! 公子瑾阑的确画了秦钟的画像传回了幽京。含光已经派人秘密去查了。可是结果却令人失望。 含光去了海侯府见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的伤势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他的行动如常,只是还不能动武而已。 “见过公子!”含光走进了公子清浅的园子里。 公子清浅正在桃树下弹琴。桃花片片飘落,与正在弹琴的公子清浅形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 公子清浅按住了琴弦。他知道含光是个严谨之人,无事是不会随意离开密简司的。 “这是公子瑾阑传回的修罗隐士馆大长老的画像!可是密简司查了一下,却没有此人的任何线索。”含光恭敬地递上了画轴。 公子清浅接过来展开一看,画像上的人很是英俊不凡。 “三天后来取吧!”公子清浅自然也不识此人。他需要带着画像去问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谢含。 公子清浅的马车停在了谢含的府门前。刘涛跳下马车递上了拜帖。 谢含看了拜帖后,亲自出府迎接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已经下了马车立在了府门前。 “请!”谢含看着冲他施礼的公子清浅回礼道。 他们二人进了谢府直奔谢含的书房。二人落座后,刘涛将那幅画像送到了谢含的几案上。 谢含推开一看,这画上的年轻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凝神开始思索起来。 公子清浅一看谢含的神情,便知道他定是识得的。因此,他只是默默地饮茶,并不打搅谢含的思绪。 “此人与我见过的一个人相像!”谢含终于想起来了。十八年前,他出使大宛国时,遇到的一段奇缘。 大宛国的公主与谢含一见钟情。但是谢含已经娶妻生子了。他婉言谢绝了大宛国公主的下嫁。 大宛国公主一气之下,当着谢含的面宣布如果有人能打败他,便可成为大宛国的驸马。 谢含的武功并不是很高,但是他的剑术却很好。他为了不使大宛国的公主下嫁给一个平庸之辈,便没有拒绝大宛国公主的提议。 比武当天,大宛国来了不少武士。但是谢含通过私下调查,大宛国的太师之子秦笠对公主痴慕已久。 谢含立在台上朗声道:“能答我的题者才有资格上来比试!” 谢含的话音刚落,台下便群情激奋。公主只是提出打败谢含就可以成为驸马,可没说过还得答什么题? 擂台主持,大宛国的二皇子,公主的哥哥见场面有些难以控制,便让人进宫去问妹妹。 公主现在后悔自己的草率。她听了擂台上的情况后,便欣然点头应允了谢含的提议。 公主的贴身侍女也来到了擂台之上,宣布了打擂的规定。这才使得台下的武士们安静了下来。 谢含的题目是,大宛国的地域广大,草原肥沃,适合牲畜繁殖生息。但是人口有限,其他物产匮乏,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谢含规定每人只能答一次,答得不确切的淘汰。 大批的武生被淘汰出局,只有十一人过了文试这一关。 谢含又说了,我的武功不及各位。而公主选婿只一人!你们先比试,最终的获胜者再与我比试如何? 大家一听,谢含的话也有道理。于是,他们开始比试起来。 谢含听说了大宛国的太师之子秦笠文武双全,他虽不识此人,但是他要是来了,必定在这十一人之中。至于他能不能取胜,就看他的造化了。 武试的结果出来了。有两位的武功竟然不分伯仲。 谢含一问,方知他们二位中的一人就是秦笠。另一人是禁军统领单锺。 大宛国的二皇子问谢含怎么办?谢含略一沉吟道:“他们二位与我比试,谁用最少的招式胜了我,就是大宛国的驸马!” 比试开始了!单锺擅长刀法。他只用了十个回合就将谢含的剑击飞了。当然,谢含也是使出全力了。 秦笠缓步上场了。谢含一看,这小子长得蛮帅的。他接过侍卫给他拾来的剑和秦笠过招。 秦笠根本没用兵器。因为他的身法奇快,如果对付武功高强的单锺,自然是不管用。但是对付武功平平的谢含,却是极其奏效的。 谢含没使出五招,就被秦笠锁住了喉咙。 单锺虽然心里不服,但是规则如此,他也只能认了。 秦笠自然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大宛国的驸马爷。 谢含讲完了他的这一段奇缘后道:“此人和秦笠很像!” “他必是秦笠的后人!我得去大宛国走一遭了!”公子清浅起身向谢含施礼告辞。 公子清浅和刘涛回到侯府后,辞别了父亲兄长。他们驾车前往大宛国。 去大宛国路途遥远,需穿过临国才能到达。所以公子清浅和刘涛用了他人的身份进入了临国的境内。 公子清浅的伤还处于将养阶段,所以他们的行程并不快。好在临国的山水秀丽,又时值五月,正是山花烂漫之时。公子清浅边看风景,边赶路。 十日后,刘涛驾着马车来到了临国与大宛国边境的花都城。 城里恰巧在举办花会。花会之上热闹非凡。刘涛赶着马车路过举办花会的广场。 “似花非花,却比花娇艳!”台上念题的人大声道。 台下的人都在卯足了劲儿地猜,却没人猜得中。 “公子!您可知答案?”刘涛见马车过不去了便停了下来。 “二八佳人!”公子清浅随口道。不料他们马车旁的柳树上坐着一年轻人。他听得公子清浅的话便冲台上道:“二八佳人!” “恭喜公子!您答对了!这次的赏赐正是二八佳人!”台上的主持人从侧台牵着一位身穿水红色印花长裙的蒙面女子走向柳树上的那位年轻人。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三人结拜 “这题不是我答上的!是马车里的那位!”树上的青年见奖励是个二八少女,顿时慌了神儿。 “参加竞赛的可是您啊!”公子清浅也不想带个累赘去大宛国。 “公子!您行行好!我从来没和女子相处过,您就大人有大量,收下她吧!”那青年跳上公子清浅的马车,掀开车帘钻了进来。 公子清浅一看,年前的年轻人是一副娃娃脸。面容白净,嘴上无毛,眼睛却大而有神。 “我要去大宛国,带着她着实不方便!”公子清浅也不隐瞒。 “我也去大宛,正好顺路搭你的车!”那青年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了侧凳之上。 “佳人已经给你们送来了!”女子上了马车也钻进来了。 刘涛第一次觉得难做。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我们不能带着你一起!”公子清浅和那青年异口同声地地道,然后他们二人禁不住互望了一眼。 “求求二位,带我去哪里都行!不然我就会被卖了!”那女子的神情十分的楚楚可怜。 “那好!到了大宛国,你们就都下车!”公子清浅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了。 “好!”女子和那青年一齐答道。 “我们之间好像有默契,这也是一种缘分。不如我们三人结拜成兄妹,也好一路上有个照应。”那青年的表情十分的天真无邪。 “好呀!”女子拍手附和道。然后他们齐齐瞪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公子清浅。 “好!”公子清浅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来!我们现在就去那边的寺庙里结拜!”年轻人一手拉着公子清浅的手臂,另一只手拉着女孩的衣袖起身就走。 公子清浅被他们二人弄得哭笑不得。刘涛更是呆立车下。 公子清浅三人来到了寺庙里。那青年点燃了三柱香分别递给了公子清浅和那女子。 “佛主在上!我艾子申年十八!”艾子申说完看向公子清浅。 “庄易清,年双十一!”公子清浅不得不用假名道。 “慕容雪,年十六,愿与庄兄、艾兄结为异性兄妹!”慕容雪上了香跪在了蒲团之上。 公子清浅不得不随着他们跪拜神佛,与二人结拜。 “既然结拜,就该把酒言欢!”艾子申提议道。 公子清浅看着寺外的广场还是拥堵不堪,只得让刘涛将马车寄放在寺里。然后他同刚结拜的两个弟妹一起去了不远处的酒馆吃饭。 公子清浅有伤在身,不能饮酒。艾子申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道:“此药对于剑伤有奇效,兄长不妨服用试试!” 公子清浅接过来便吞服下去。刘涛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我们是结拜兄弟,信任是最重要的!”公子清浅对身边的刘涛道。 “受教了!”刘涛拱手道。 “说得好!”艾子申端起自己的酒杯干了。 炫飞要是在这里就好了!他可以陪艾子申喝酒!公子清浅此时想起了眼睛还未康复的炫飞。 慕容雪端起酒杯也干了。她看着公子清浅和艾子申惊讶的眼神得意地笑了。 “你们到了大宛国,都住我家!”慕容雪此时完全没有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的眼中豪气毕现。 “三妹与大宛皇室是什么关系?”公子清浅不动声色地问道。 “也没什么了!慕容云海是我哥!”慕容雪给低头沉思的艾子申倒上了酒。 “那么说,我们二位岂不是攀上了高枝?”公子清浅以茶代酒举起茶杯。 “既然已经结拜,就不论出身!”艾子申倒是爽快得很。他又干了一杯。 公子清浅知道这酒可是二十年的女儿红。一般人喝上一杯就醉了。可是这艾子申和慕容雪分明毫无醉意。也就是说,这酒他们经常饮用。 慕容雪的身份已明,她就是大宛国的公主。可这艾子申又是什么身份呢?这二十年的陈酿女儿红,一般人家绝对喝不起。公子清浅放下茶杯暗自思忖着。 这庄易清面容俊美,城府颇深,看气质似乎不似贫民。他来我大宛国做什么呢?慕容雪端着茶杯停在唇间沉思着。 “今日已经日落西山,我们明日再赶路怎么样?”艾子申又干了一杯。 “酒,小酌怡情,大则伤身!”公子清浅看艾子申年纪轻轻就嗜酒便劝道。 “既然兄长如此说,我们今天就喝到这里吧!上四碗面!”艾子申唤道。 热气腾腾面上来了。公子清浅端了一碗给刘涛。刘涛在旁边的桌子上吃面。他一天未吃东西,的确是饿了。 “喏!这个也赏你了!”慕容雪将一盘未动过的卤肉送给了刘涛。 公子清浅见他们二位年纪虽小,却办事滴水不漏,便知二人不是等闲之辈。 “我们就住对面的善逸客栈吧!”艾子申付了饭钱,然后道。 “就依二弟!”公子清浅起身和艾子申一起走出了客栈。慕容雪赶紧跟了上去。 夜里,公子清浅立在窗前看着皎洁的月光思念起柔心来。 柔心此时正在巴萨昂的府里和他吃饭。这时,管家走到巴萨昂的身边耳语。 巴萨昂放下筷子就走。但是他突然顿住了脚,看了一眼柔心道:“跟我来!” 柔心刚起身,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屋顶掠到她的身边。 那人的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伸手去抓柔心。 柔心身子一倾,堪堪躲过。巴萨昂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此人的身法也太快了!他抽出身后的宝剑刺向那戴银色面具之人。 “快跑!”巴萨昂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见他只对柔心下手,便已知道对手是修罗隐士了。但他没想到的是,修罗隐士馆的大长老秦钟亲自来了。 秦钟打伤了巴萨昂府里的六名武师,掠到后园来捉柔心。 令秦钟惊奇的是,这个柔心竟然能躲过自己的手法。 柔心见秦钟一掌伤了巴萨昂。她便回身使出了凌霄掌法。 要不是秦钟的身法快,早就伤在了柔心的掌下了。 “去找大司马!快走!”巴萨昂咳了一口血。巴府受了伤的武师和侍卫们来了。 柔心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掠上了屋檐。秦钟飞身要去追。却被那些武师的掌力给拦 了下来。 “找死!”秦钟大开杀戒。两名武师一死,一重伤。 柔心凭着超强的记忆来到了驿馆门外。秦钟已经尽在咫尺了。 守在馆驿门口的那些江湖高手们有的认得柔心,便跑出来帮忙。 柔心见来了帮手,便开始和他们一起围攻修罗大长老秦钟。 秦钟没想到柔心的功力居然如此之高,他遂放弃了捉拿她的计划,飞身离去。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抵达大宛国 柔心进了驿馆去见公子瑾阑。公子瑾阑见柔心的发髻散乱,便知发生了变故。 柔心把事情的经过陈述了一遍。公子瑾阑心下暗道:“好险!” 公子瑾阑当然知道袭击柔心的是修罗隐士馆的大长老。 “你睡耳房吧!”公子瑾阑怕柔心再有闪失便道。 柔心自然知道公子瑾阑的心意,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地就去了。 “枫炎!今夜小心些!”公子瑾阑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肖峰已经得到消息,修罗大长老在驿馆门前捉拿柔心。 肖峰亲自来到了驿馆门前询问当时的情况。然后他进了驿馆,却只看了枫炎。 “见过肖公子!我们公子已经睡下了。”枫炎冲肖峰施礼道。 “柔心是瑾阑的什么人?”肖峰用扇子拍打着自己的手心询问枫炎。 “红颜知己吧!”枫炎愣了一下,寻了一个词答道。 “呵!没想到他竟然也动了情!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在肖峰的眼里,公子瑾阑就是一座冰山。 “有情就有弱点!”枫炎无奈地叹息。 “你为什么不杀她?”肖峰眯着眼睛看着枫炎。 “被她侥幸躲过了要害!”枫炎想起了那次的背后偷袭,脸上不禁发烫起来。 “瑾阑什么反应?”肖峰握紧了扇子问道。 “不许有下次!”枫炎低下头道。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真要命!”肖峰在院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 “肖公子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她对我们公子来说很重要!”枫炎出言相告。 “这就更要命!”肖峰长叹一声走了。 清晨,公子瑾阑醒来看到柔心正端着水盆走进来。他坐起身来看着柔心。 柔心递了浸湿了温水的锦帕给公子瑾阑。公子瑾阑接过锦帕时故意抓着柔心的手不放。 “公子请自重!”柔心抽回了手臂去给公子瑾阑拿衣服。 柔心侍候公子瑾阑穿好衣裳,然后转身端着水盆出去了。 公子瑾阑吃了早点后去了房间看有关修罗隐士的书籍。 柔心端了茶点放在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上。这时,枫炎走了进来禀报:“密简司来线报,他去了大宛国查有关修罗大长老的来历。” “看来这个修罗大长老的身世颇有背景!”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清浅去了大宛国?他的伤好了吗?会不会有危险呢?柔心现在几案的一侧替公子清浅担忧着。 公子清浅此时正端坐在马车里赶往大宛国的国都。 艾子申倚靠在车的左侧睡着。慕容雪无聊地看着窗外。 刘涛感到大宛国的风大了些,身上有些凉意。慕容雪拿着自己的披风掀开马车帘给刘涛披在了身上。 “多谢!”刘涛拉了一下缰绳,马儿放慢了奔跑的速度。慕容雪坐在了刘涛的身边。 刘涛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的心神有些不稳。 “外面凉!公主还是进去吧!”刘涛实在是不习惯和女人坐在一起。 “里面闷死了!一个闭着眼睛不说话;另一个睡得像死猪!”慕容雪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头。外面是有些凉,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舒服起来。 “公主要是再不进去的话,恐怕到了京城就得看郎中了!”刘涛好心地劝道。 “那我进去了!”慕容雪知道刘涛是好意,她便听话地进到了马车里。 “刚才谁说我的坏话了?”艾子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发髻,然后坐直了身子。 “你是真睡,还是假寐?”慕容雪撅着肉嘟嘟的小嘴问道。 “都被你给吵醒了!扰了我的清梦!”艾子申一本正经地道。 “行了!妹子给您陪不是啦!”慕容雪倒是个能哄人的主儿。 “离京城还有多远?”艾子申看向车窗外问道。 “快了!”公子清浅睁开了眼睛徐徐道。 “公子!京城到了!”刘涛的马车放缓了速度。 “车上的人都下来!接受检查!”城门外的兵士叫道。 慕容雪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守城门的兵并不识得她,但是他们认得她手中的牌子。 “放行!”两名兵士拱手施礼道。他们是惯守城门的,慕容雪拿的令牌是内宫派发的。内宫之中能出京办事的都不是小人物! 刘涛赶着马车进了大宛国的都城。城里的街道虽然十分的宽敞,但是车马太多了,只能慢行。 “我的府邸在西宁街八里桥北。”慕容雪对赶车的刘涛道。 刘涛在路边的货摊上买了一张京城的图正看着。 “城防有令!全城戒严!关城门!”一个城防营的兵士拿着令旗骑在马上大叫,可是他的马却无法快行。 “不知又发生了何事?”慕容雪嘟囔着道。 刘涛赶着马车足足在京城里转了一个时辰才到达公主府邸。 这个慕容雪不简单啊!能自立门户的公主并不多见!公子清浅不再轻视眼前的这个姑娘了。 果然,慕容雪的府门外有四名带刀侍卫把守。他们见了慕容雪均行军礼。 慕容雪有自己的铁骑,尽管不足万人,但是已经是罕见的事儿了。 “公主!秦玲刚来到府上,还未离开!”管家走过来禀报。 “她到来得是时候!二位兄长请!”慕容雪笑道。 公子清浅和艾子申跟着慕容雪来到了正厅。厅里有三张几案,两处屏风和一个香炉。 大家落座后,侍女开始上茶。公子清浅闻着味道便知是马奶茶。 “你的马场很大吧!”公子清浅看着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茶的慕容雪问道。 “大得很!等下你们先去沐浴入住,然后我带你们去马场看看!”慕容雪一提到她的马场,顿时来了精神。一路的风尘和疲惫一扫而空。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公子清浅在心底暗暗叹道。 公子清浅沐浴更衣后跟着公主府里的侍卫去了马场。 艾子申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开口道:“兄长的这双眼睛比女儿家还俊上三分,天底下的女子恐怕都为你神魂颠倒了吧!” “二弟说笑了!我们过去吧!”公子清浅和艾子申走到慕容雪和一身红衣的秦玲身后站定。 “这是我的结拜大哥庄易清,他是我的二哥艾子申!”慕容雪给秦玲介绍道。 “小女子秦玲!见过二位大哥!”秦玲生得俊俏,行为举止彬彬有礼。 “来!上马!”慕容雪是个爽快的性子。 “我家公子有伤在身!”刘涛见慕容雪三人骑在马上看着一脸文弱的公子清浅便道。 “那你替他吧!”慕容雪脸儿一转,骑马直奔马场而去。 “公子!我去了!”刘涛飞身上马,跟在了大家的后面。 公子清浅微笑着走到马场围栏外静静地看着四个年轻人在马场纵马飞奔角逐……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醉里乾坤 “这艾子申也不知让着点她们!”公子清浅看着打马狂奔,冲在最前面的艾子申摇摇头叹息。 “兄长!我厉害吧!”艾子申跳下马背,笑着走向公子清浅。 他身后的慕容雪翻身下马,顿了一下脚,生气地将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掷到地上。 慕容雪身后的刘涛弯腰捡起了马鞭劝道:“输给了自家的兄长,又不是旁人!” “也是!”慕容雪脸上的阴云顿时散开了。 “不请我们吃饭?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艾子申一手掐着腰看着慕容雪。 “我说你怎么跑那么快!敢情是急着吃饭!”秦玲的一句玩笑话,却把慕容雪逗乐了。 公子清浅的脸上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艾子申看着公子清浅挤兑道:“笑得再好看也是男人!” 大家听了艾子申的话,笑得更欢了!秦玲这才注意到公子清浅的确俊美异常。他的身上还有着一股不寻常的贵族气质。 秦玲是秦笠的小女儿,秦钟的妹子。她和慕容雪同庚。少女的心遇见了心仪之人总是怦然心动。 公子清浅注意到了秦玲看他的不寻常眼神。他要弄清楚修罗大长老是否是秦家之人,就必须接近秦玲。 慕容雪的宴席相当的丰盛。她将皇上的御厨都给请来了一个。 公子清浅因伤自然不能饮酒。但是他却亲自为他们倒酒。这倒是少有的事!站在一旁的刘涛颇感诧异。 酒过三巡,艾子申三人均有醉意。 “我们结拜时没有你!你不算是我们的兄弟!”艾子申看着秦玲道。 “她虽然没和我们结拜,但是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待她就和待我一样!”慕容雪的脸喝得红红的。 “那是自然!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待她如亲人一般!”艾子申醉眼朦胧地瞅着秦玲。 “庄公子!他喝醉了!”秦玲用手掩着嘴笑了。 “我送你回府吧!”公子清浅扶起了秦玲。 “来!我们俩接着喝!”艾子申的话在公子清浅的背后响起。 “你们也歇了吧!”公子清浅走到门口道。 艾子申拿起酒壶的手又放下了。他趔趄着跟着公子清浅去送秦玲了。 艾子申一进到马车里,倒头就睡。秦玲靠在公子清浅的身上柔心太阳穴。 “你父兄会不会怪罪?”公子清浅探问道。 “我父亲在朝中事务繁忙,回府后也通常在书房忙着。他没空管我。我大哥已经成家,他忙于府里的事务,才不会注意到我呢?”秦玲还算醉得不深。 “你只有兄妹二人?”公子清浅扶了一下因马车突然颠簸而倒在他怀里的秦玲。 “我二哥是庶出,自小就不在府里。我还未见过他呢?”秦玲趴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上。 秦府到了。公子清浅不得不抱着秦玲下了马车。艾子申躺在马车里并未下车。 公子清浅跟随秦府的管家一直将秦玲送到了她的卧房之中。 公子清浅只说自己是公主府里的宾客,因秦姑娘醉酒才来相送。 管家将公子清浅的话记下了。然后他送公子清浅和刘涛离开。 艾子申醉酒不下马车。所以秦玲的马车夫又驾车将他们送回了公主府后才回去。 慕容雪喝了醒酒汤后清醒了许多。她见公子清浅和刘涛扶着艾子申回来了,便吩咐人将他们送回到他们的园子里。 公子清浅三人住的园子名唤“祥和苑”。园子不大,但是十分的幽雅。 刘涛将艾子申送到了西屋。艾子申看到床就趴在了上面。刘涛给他扒下靴子,盖上了被子。 “你待我的好,我会记下的!”艾子申闭着眼睛嘟囔着。 刘涛也不理会他,只当他说得是醉话,然后他去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 公子清浅现在已经初步断定那修罗隐士馆的大长老是大宛国秦相之子了,但是他需要确凿的证据。 刘涛已经给公子清浅铺好了被褥,放下了帘幔。 公子清浅缓缓地褪下衣衫递给了刘涛。刘涛给公子清浅胸前的伤口涂抹上了无痕膏。 公子清浅的伤口太深,以至于结痂处的皮肤皱在一起很难看。公子清浅自己都不愿意多瞅上一眼。 “炫飞的无痕膏多涂几次,这伤口的皮肤定能复原。”刘涛知道公子清浅很在意自己的皮相。 “好了!去耳房歇着吧!”公子清浅看着刘涛,心存感激。 “我习惯在外面!”刘涛说完,熄了烛火走出了屋门。 刘涛飞身上了屋顶,却不料上面还坐着一人。 刘涛剑指那人的喉咙。不料那人一抬头,刘涛便收了剑。 “公主三更半夜跑到这里做什么?”刘涛警觉地看着慕容雪。他刚才幸亏没和公子清浅多说什么?这慕容雪的轻功当真了得! “坐!我喝得有点多,睡不着!”慕容雪递给刘涛一个果子。 刘涛在了屋脊之上,咬了一口那果子。果浆甜润,味道不错。 “你坐得那么远做什么?”慕容雪的酒劲儿还没过。 “男女有别!”刘涛扔了果核道。 “真没劲!我从小就没人敢靠近我!不想你也是这样!”慕容雪拿起身边的酒壶喝了一口。 “别喝了!”刘涛走过来夺下了慕容雪手中的酒壶。 “把酒给我!”慕容雪不依不饶地道。 刘涛站直了身子,“咕咚咚”地仰脖喝干了壶中的酒。 慕容雪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涛。刘涛抹了一把嘴角,坐在了慕容雪的身边。 慕容雪拿过刘涛手里的酒壶摇了摇,然后将一只眼睛对准了酒壶的壶嘴儿向里看去。 “别看了!没了!”刘涛看着天边的残月道。 “你赔我的酒!”慕容雪抬手去打刘涛。刘涛压根就没打算躲。 慕容雪的手还没落到刘涛的身上就垂下了。她真的醉了,醉在了刘涛的怀里。 刘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最后他轻拍慕容雪的脸唤道:“公主!醒醒!” “别动!”慕容雪肉嘟嘟的小嘴里冒出了一句话。 刘涛真的就不动了。慕容雪趴在刘涛的怀里睡了一夜。 刘涛就那么静静地坐了一夜。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他的腿有些麻了。 慕容雪一早醒来,看见自己倒卧在刘涛的怀里,惊得坐了起来。 刘涛这才捶了捶自己的腿,舒展了一下筋骨。 “你占我便宜?”慕容雪恼怒地指着刘涛的鼻子叫道。 “你醉了!让我不要动!”刘涛解释着。 “这么听话?”慕容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女人的脸真的变得快!刘涛不禁在心底感叹。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惊人秘密 “公主!属下有要事禀报!”公主府的侍卫长站在屋檐下施礼道。 “说吧!”慕容雪坐着没动。 “这……”侍卫长瞅着刘涛欲言又止。 “他不是外人!”慕容雪拍了拍刘涛的肩膀道。刘涛扭头瞅了瞅自己的肩。 “皇宫前夜失窃了!皇上听说您回来了,让您赶紧进宫一趟!”侍卫长还是比较谨慎的。他并未说出皇宫失窃之物。 慕容雪飞身落地,跟着侍卫长走了。刘涛这才也跃下屋檐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屋中。 “看来慕容雪对你青睐有加!”公子清浅已经穿好衣衫,净了面。 “公子说笑了!”刘涛不以为然地给公子清浅梳理发髻。 “慕容雪是个不错的姑娘。”公子清浅知道刘涛也不小了。 “她是大宛国的公主,我配不上她!”刘涛给公子清浅戴上了玉冠,插上了发簪。 “她若有意,你便留在这里可好?”公子清浅想给刘涛寻个好的归宿。 “公子难道不知我心?”刘涛低着头轻声道。 “你总不能跟着我一辈子吧!”公子清浅拍了刘涛的肩膀道。 “我就是要追随您一辈子!”刘涛的话把公子清浅给惊到了。他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刘涛抬起头看着公子清浅惊诧的目光笑了一下,然后坦然地走出了屋子。 “我不能耽搁了你!”公子清浅喃喃自语。 慕容雪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公子清浅和艾子申在花厅等她吃饭。可是菜都要凉了,她还是没来。 “刘涛!你去看看!”公子清浅看着艾子申拿着根筷子想要把它立在桌子上。也不知是桌子不平,还是那象牙筷子太轻,筷子总是立不住。 刘涛去了慕容雪的屋子外面敲了敲门道:“公主!他们在等您吃饭!” “噢!”慕容雪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晌午十分。她起身走出屋门。 刘涛冲慕容雪行礼。慕容雪轻声道:“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免了!” “不敢!”刘涛跟在慕容雪的身后走向花厅。 “我们等你有些时候了!”艾子申听到脚步声道。 “不好意思,让二位兄长久等了!”慕容雪一脸愁容地坐下了。她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却没动筷。 “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兴许我们能帮个一二!”公子清浅一瞧慕容雪的样子,便知道她心里有事。 “就是!我们好歹也是结拜兄弟不是?”艾子申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菜放到了嘴里。 “皇宫里进了飞贼!偷走了我母妃的遗物!”慕容雪的神色暗淡下来。 “哦?”艾子申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我母妃有一串珠链,是用上好的海明珠串成。珠串上有一个蓝水晶配饰,十分的漂亮。她临走时将它交给了我的皇兄。”慕容雪咬了一下唇道。 “应该给你才是!”艾子申的手缩了回来。他放下了筷子看着慕容雪。 “也许这串珠串有什么秘密!”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慕容雪抬起头看向他。 公子清浅平静地看着慕容雪的眼睛。他知道慕容雪的哥哥,也就是大宛国的国主一定是对他们有所怀疑了。因为他们进城的当天,那串珠串就丢失了。 “我知道此事定与你们无关。可是我哥他……”慕容雪说不下去了。 “你为了我们和你哥闹翻了?”艾子申皱起了眉头。 “是!知道此事的只有我和我哥。我从来也没和你们提及过,你们根本无从知晓!又怎么会……来!吃饭!”慕容雪吸了吸鼻子,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 公子清浅待三人都吃完饭,才开口道:“我们只有捉到凶手,才能自证清白!”公子清浅的话使得艾子申和慕容雪心头一亮。 “好!我这就进宫请命!”慕容雪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真有你的!”艾子申拍了一下公子清浅的肩膀。 “嘶!”公子清浅的伤口处略微痛了一下。他捂住了胸口。 “对不住!我忘了!我的药你不是吃了吗?怎么还没好?”艾子申疑惑地瞅着公子清浅。 “也许伤口太深了吧!”公子清浅微笑了一下。 “什么人把你伤得这么重?”艾子申关心地问道。 “凶手已经伏法!我休息一下便好!”公子清浅缓缓起身道。 公子清浅三人回到了自己的园中。艾子申去玩水池里的乌龟了。公子清浅回到了屋中躺下了。 “公子!他不是有意的吧!”刘涛觉得如果艾子申下手轻点,是不会震动公子清浅的伤口的。 “无妨!歇一会就好!”公子清浅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刘涛走到门外守护着。 “刘涛!你说这乌龟总喜欢把头缩到壳里,它是不是有点太窝囊了?”艾子申仔细看着自己手里的乌龟。 “它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吧!”刘涛随口答道。 “也是!毕竟是个没本事的!”艾子申将乌龟放到了水池里。 “你的身手应该不错吧!”艾子申说着,居然向刘涛出手了。 刘涛没想到艾子申的身法如此之快。他们幸亏离得远,刘涛人又反应机敏,才没有被他一招制住。 刘涛飞身上了屋顶。艾子申如影随形而至。刘涛的手中现出了剑。 艾子申徒手应对刘涛的剑式,却丝毫也没有处于劣势。 “剑法不错!不如跟了我吧!”艾子申拼起两指夹住了刘涛的剑。 刘涛居然抽不回剑来。他遂弃剑拍出三掌。艾子申疑惑地移动身形,避开了刘涛的掌力。 “梅花三印!梅花剑客是你什么人?”艾子申住了手。 “我师叔!”刘涛立在屋顶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武功深不可测的艾子申。他倒底是什么人呢? “你师叔有个红颜知己,你可知晓?”艾子申眯着眼睛看着刘涛。 “听说过!不过她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我师叔。” “也就是说,你师叔和她没在一起?”艾子申将手中的剑扔还给了刘涛。 “我看到师叔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刘涛的剑落了鞘中。 “你师叔就没找过她?”艾子申追问道。 “没有!不过他一直没离开过他们曾经的家园。”刘涛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座山峰。在山峰的顶端有一座二层红色的阁楼。 刘涛记得师叔说过,她喜欢红梅,也喜欢红色的衣裙。那红色的阁楼就是他师叔专门为了她而建。只不过现在是人去楼空,徒增伤感罢了。 “您为什么对她有那么大的兴趣?”刘涛不解地望着正在沉思的艾子申。 “她是我娘!”艾子申的话使得刘涛震惊不已。 同样震惊的还有屋子里的公子清浅。他早就被二人的打斗声搅起来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破案捉贼 艾子申躺在屋顶上告诉刘涛,自己寻了娘亲整整十年。 刘涛看着艾子申落寞的眼神,却不知如何安慰他了。 刘涛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她事事为自己操心。自己却不能理解她的苦心,总是远远地躲着她。 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给自己找一房好媳妇!刘涛此刻不禁想起了慕容雪。 “哎!你们干嘛呢?圣旨已经下了!”慕容雪远远地看见刘涛和艾子申躺在屋檐之上便叫道。 艾子申和刘涛双双飞落在慕容雪的身前。慕容雪手里拿着圣旨停下了脚步。 “大哥呢?”慕容雪点着脚看向他们二人的身后。 “他弄痛了公子的伤口。他正在屋子里休息呢?”刘涛拱手施礼道。 “说你什么好呢?”慕容雪把圣旨往艾子申的怀里一塞,然后走向了公子清浅的屋子。 “我已经无碍了!”公子清浅出现在了屋门口。他脸上的笑容如春天般的温暖,使人的心情不自觉地就明朗起来。 “来!兄长请坐!”慕容雪此刻的心境是愉悦的。 艾子申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对面。他展开了圣旨看了起来。 “慕容雪你疯了!”艾子申突然叫了起来。 刘涛探头一看,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圣旨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限期一月破案,否则军法处置! 公子清浅扫了一眼圣旨道:“一个月足够了!” “你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哎!”艾子申觉得公子清浅有点不靠谱儿。 “我们只负责破案!捉人的事儿不在这一个月当中!”公子清浅强调着。 “那也得查出是何人所为啊!”艾子申疑惑地看向公子清浅。 “这串珠串知道的人不多。这就是突破口!”公子清浅耐心地解释道。 “大哥!需要我们做什么?”慕容雪倒是十分地信任公子清浅。 “我需要你母亲的详细材料!还有侍候过你母亲的人的名单!另外珠串被盗当日当值禁卫军的名单。你们两个也别闲着!去皇宫里看看有没有盗贼留下的痕迹和线索。”公子清浅吩咐道。 “好!你们换上我侍卫的服饰随我进宫!”慕容雪带着艾子申和刘涛走了。 公子清浅进屋倒了杯茶喝了下去。他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伤口,拿着那粒艾子申给他的药丸看了许久。 这个艾子申的身上有太多的疑点。公子清浅将药丸放好。除非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公子清浅是不会吃这个药丸的。 慕容雪带着刘涛二人进了皇宫。他们先去了皇上放置珠串的藏宝阁。 看守藏宝阁的人都被下了大狱。新来的守卫对珠串的具体情况毫不知情。 刘涛三人进了藏宝阁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然后他们三人取了关于公子清浅所要的那些材料。 刘涛和艾子申抬着装有材料的箱子吃力地走在宫道之上。 慕容雪手里还抱着一摞。她边走边抱怨自己带的人手少了些!宫里的那些人又太刻板,不敢擅离职守。 突然,一只火箭直射过来。艾子申在那箭头即将碰到箱子时,一把抓住了那只箭。然后他反手一甩,宫墙上便落下一人。 刘涛放下箱子走到那人面前一看,人已经死了,那箭射中了他的眉心。 “你就不能留下活口?”慕容雪瞪了艾子申一眼。 “留不留都一样!”艾子申的话刘涛当然听得明白。 他们三人本就走得吃力,这下还得拖一人,走的就更慢了。直到他们遇到了进宫面圣的秦相,才有禁卫军前来帮忙。 公子清浅听了慕容雪的描述,立刻告诉慕容雪,那偷盗珠串之人还在宫中。 “您是说偷盗之人是宫里人?”慕容雪反应也是蛮快的。 “就算不是,他在宫里也有内应!不过他们偷盗珠串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公子清浅看向了慕容雪。 慕容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艾子申冷嘲道:“我们毕竟是外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此事关乎我国朝运!”慕容雪急忙解释道。 “不是我们非要探听!但是要是不知根源,如何破案?”公子清浅道明了缘由。 慕容雪示意刘涛关上房门。刘涛关上门后,守在了门外。 “此珠串是我母妃留给我的。但是皇兄说这是母亲的遗物,不能有所闪失。所以我将珠串给皇兄保管。”慕容雪直言道。 “这也正常!”艾子申眨了眨眼睛道。 “去年,我母亲的贴身侍婢单云临终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先皇将传位诏书藏在了珠串里。”慕容雪的神色有些凄然。 “你哥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父皇病重,我哥侍候在侧。父皇驾崩时,也只有他在旁。我大哥在父皇去世的前一年因病而亡。我二哥继承王位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只是不知父皇为何留下遗诏在珠串之中。我母妃在父皇驾崩后也未提及此事!母妃过世时亦未留一言。”慕容雪一脸的茫然之状。 “此事颇为蹊跷!你明日进宫告诉你皇兄,偷窃珠串之人就在宫中。我们和你的卫队守在宫门四周。”公子清浅已经已经窥出了端倪,只是他不便言明。 “宫中约有三千多人,我皇兄如何得知是何人所为?”慕容雪的面上呈现难色。 “他会知道的!”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慕容雪瞪大了眼睛。 “听兄长的便是!哪来那么多的话?”艾子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 慕容雪在隔日入朝向他的皇兄,大宛国的国主禀报此事。 他的皇兄慕容云海听了她的话后,立刻派出羽林卫去后宫端太妃的宫中搜查。 两名假冒太监的贼人从后宫之中窜出。羽林卫和大内侍卫开始大肆追捕。 慕容雪才知公子清浅之言并非妄言。她赶紧借协助追捕之名出宫报信。 公子清浅和刘涛在东门外带人潜伏。艾子申和公主府的侍卫守其他宫门出口。 那两个贼人分开而逃。其中一个便由东门而出。 刘涛带人上前截杀。不料那贼人施放烟雾弹,然后跑向东大街护城河。 烟雾中公子清浅来不及招呼刘涛,他带了两个公主府的侍卫拔腿追了去。 那人跑到护城河边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公子清浅三人也跳入河中去捉那人。 那人十分的猛悍,竟然用短刀在水中杀了那两名侍卫。不过他的腿也受了伤。 公子清浅拔出了剑在水下与那盗贼较量。公子清浅忍着胸口的剧痛,用剑杀了那贼人。他从那贼的怀中找到了那串珠串。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惊动老太医 公子清浅抓着珠串浮出了水面。然后他故意扯断了珠串,那粒粒圆润晶莹的珠子散落在河水里顺着激流而去。 公子清浅的手里只抓着那块蓝水晶和一颗珠子上了岸。他将那绿翡翠藏在了护城河桥边的一块大岩石下。然后他坐在岩石上等刘涛等人的到来。 岸边围了很多人。他们见跳下河里四人,只有一人上了岸便骚动起来。 刘涛带人赶到护城河时,他发现公子清浅浑身湿淋淋地坐在石头上,赶紧走过去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 公子清浅由于牵动伤口,致使他因为疼痛无法行走。 刘涛背起公子清浅就往东街的医馆跑。医馆的郎中检视了公子清浅胸口的旧箭伤,皱起了眉头。 “怎么?严重么?”刘涛将公子清浅的湿衣服换下急忙问道。 “伤口的箭伤复发,恐危及性命!”郎中不敢隐瞒。 刘涛遂派人去寻慕容雪告知详情。慕容雪请来了宫中的太医,才使公子清浅转危为安。 公子清浅躺在马车里昏睡。这时,一队羽林卫拦住了慕容雪的马车。 坐在公子清浅身边的慕容雪走出马车询问何事? 羽林卫说奉了皇命要带公子清浅进宫询问案情。 慕容雪一脸怒容地训斥着羽林卫。她说公子清浅为了追捕盗贼身受重伤。你们可倒好,连贼人的影子都未见到,现在还要抢功劳! “慕容姑娘!去皇宫!”公子清浅虚弱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慕容雪听了一怔。然后她跳上马车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公子清浅。 “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慕容雪皱着眉头道。 “无碍!你不能抗旨!不然我真的活不成了!”公子清浅尝试着坐起来,却没有成功。他的额头现出了密密的汗珠。 “大哥说的没错!”艾子申钻进了马车。他可来得真是时候。 慕容雪拿出锦帕给公子清浅擦拭了汗,然后冲刘涛道:“去皇宫!” “贼跑了,可以再抓!何必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艾子申坐在公子清浅的身边低头瞅着他道。 “你说话的样子蛮像我的兄弟炫飞!不过他没有你……”公子清浅说到这停下了。 “炫飞?”艾子申眯着眼睛念叨着。 “他的医术很高!有他在,保管我死不了!”公子清浅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哎!兄长!”慕容雪骇得大叫起来。 “刘涛!快!只有宫中的御医兴许能保住他的命!”艾子申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发现公子清浅的脉象越来越弱了。 刘涛将马车赶得飞快,那些跟在后面的羽林卫不得不飞跑起来。 慕容云海听说公主的马车直奔宫中的太医院去了。他吩咐摆驾太医院。 马车一到太医院门前,慕容雪便飞身下了马车冲了进去。 老太医郭子政一把年纪了,却被慕容雪拉着袍袖从内堂拽了出来。他的鞋都没来得及穿上。 公子清浅被刘涛和艾子申抬到了郭子政的面前。 郭子政一探他的脉,急道:“拿我的药箱来!” 他的小童早就提着他的药箱和靴子走出来了。 慕容雪从小童的手里夺下药箱放到了老太医郭子政的面前。 郭子政拿出银针施救。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刘涛跪在公子清浅的面前汗如雨下。 艾子申抱着胳膊注视着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锦帛的公子清浅的脸。 慕容雪跪坐在公子清浅的身边紧张的脸色绯红。 皇上慕容云海的銮驾到了太医院门前。宦官勒去刚要喊,却被慕容云海的手势给止住了。 慕容云海在銮驾之上便看到了太医院中的情形。他站在了太医院的门内注视着院子里的几个人。 “人是救过来了!不过他不能再折腾了!童儿,那笔来!”老太医郭子政半跪在地写了方子。他的童儿按方子去着人配药、抓药和熬药去了。 “把他先安置在太医院的静室吧!”老太医郭子政手拄地想起来,无奈他的腿麻了,愣是没站起来。 慕容雪扶起了老太医郭子政。这时,他们看见了慕容云海。 “见过皇上!”大家给慕容云海行礼。 “这个人就是捉盗贼的侠客?”慕容云海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道。 “是他!”慕容雪恭敬地施礼道。 “他的身上可有串珠?”慕容云海问道。 “串珠在出水时散落,只剩下了这一枚。岸边的人应该都看到了!”公子清浅摊开了左手。在他的左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海珠子。那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七彩的光芒。 慕容云海在宦官勒去的耳边低语片刻。宦官勒去领命而去。 “就让他在太医院里休养好了!”慕容云海说完走出了太医院。 “恭送皇上!”大家一起施礼道。 公子清浅被安置在太医院的静室里。老太医郭子每天政亲自为他诊治。 刘涛一刻不离地守护着公子清浅。艾子申也留下来照顾他。 “你对他这么忠心,图的是什么?”艾子申坐在了门外刘涛身边的台阶上问道。 “无所图!你呢?”刘涛静静地看着太医院里的一棵高大的枣树。 “既然结拜,就是兄弟!”艾子申看着树上的鸟儿学着鸟叫。 “你怎么起来了?”提着食盒走过来的慕容雪看着立在刘涛和艾子申身后的公子清浅。 艾子申一骨碌爬了起来。刘涛也惊讶的起身看着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淡淡地一笑道:“整天躺着乏味的很!” “太好了!来一起吃饭!”慕容雪将食盒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刘涛扶着公子清浅坐下,然后他进到屋子里给公子清浅拿了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 大家一起愉快地吃了一顿饭。然后刘涛扶着公子清浅去休息了。 老太医郭子政过来诊治时,慕容雪将此事透露给了他。 郭子政出了屋子后将艾子申和刘涛好一顿训斥。他说公子清浅必须卧床静养,不能随意出来走动。万一感染其他疾病,后果不堪设想。 艾子申和刘涛都低着头一声不吭。慕容雪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老太医走了以后,艾子申在院子里叫道:“慕容雪!你给我出来!” “出来就出来!”慕容雪走出屋子掐着腰,瞪着眼睛注视着艾子申。 刘涛赶紧拉住了艾子申的胳膊道:“她并无恶意!”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皇室秘闻 “艾子申!”公子清浅在屋子里唤道。 艾子申一脸怒容地走向静室。慕容雪闪身让路,但还是被艾子申的肩膀撞了一下。 “你!”慕容雪捂着自己的肩膀要冲艾子申发火。刘涛把她推到了屋外。 “都是我不好!连累你被人骂!”公子清浅闭着眼睛道。 “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骂我!要不是你……算了!谁叫我和你结拜了呢?”艾子申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床沿上气还没消。 “我们结拜之事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公子清浅睁开眼睛瞅着艾子申道。 “你说什么呢?惹火了我,我烧了这太医院!”艾子申皱着眉头怒视着公子清浅。 “既然如此!为兄弟挨顿骂又算得了什么呢?”公子清浅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艾子申被公子清浅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起身在屋子里走了起来。 “要不你骂我一顿消消气?”公子清浅看着一脸烦躁不安的艾子申道。 “你……”艾子申气得坐在公子清浅的床边抬起了手。 公子清浅伸手抓着艾子申的手臂坐了起来。不过他因为抻动了伤口,皱了一下眉头。 “我要是有难!你会不会帮我?”公子清浅认真地道。 “那还用说?”艾子申放下了手臂低下了头。 “那不就结了!”公子清浅拍了拍艾子申的肩膀。 “好吧!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你不可以再出去随意走动了!不然下次那老头再骂我,我可保不准真的烧了他这太医院!”艾子申起身看着公子清浅道。 “好!只是你别真的烧啊!你跑了!我可是跑不了的!”公子清浅半开玩笑道。 “那就等你离开了太医院,我再烧!”艾子申说完转身出去了。 “公子!别担心了!喝药吧!他只是气话而已。”刘涛端了药进来了。 “他不是气话!”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看着静室的门口。 “他还真敢烧这太医院不成?”慕容雪笑着摇头道。 “他敢!所以你们以后和他说话要小心些!”公子清浅嘱咐刘涛和慕容雪二人。 “好!大哥说得都对!”慕容雪不以为然地道。 刘涛却将公子清浅的话记在了心里。他知道公子清浅从来不说没影的话。 一个月后,公子清浅的伤口渐渐地又愈合了。 皇上已经调查清楚了当日公子清浅追盗贼的情况。当时在场的民众的描述的确与公子清浅所说的相吻合。不过他还是让公子清浅去了御书房。 公子清浅走进慕容云海的御书房后,看到慕容云海正在查看一份材料。 “庄易清见过皇上!”公子清浅施礼道。 “我的人的确在河里打捞到了几颗珠子。但是其他的那些不知被水冲到哪里去了。这串珠子隐藏了一个大宛国王室的秘密!”慕容云海倚在龙椅的靠背上叹了口气。 公子清浅只是立在书房的地中间仔细聆听着,他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我兄长并非死于恶疾,而是被我父皇赐死的。”慕容云海的这句话使得公子清浅有些意外。他不禁抬起头看向慕容云海。他想看看慕容云海是否在说谎。 慕容云海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副痛苦的样子。 “公子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慕容云海见公子清浅虽然惊讶,但是仍旧一言不发,不禁问道。 “大宛国内廷之事,我一个外人岂敢多言!”公子清浅施礼道。 “他不是我父皇的骨肉!只因我父皇太宠爱皇后的缘故,所以一直被蒙在鼓里。就算他赐死了我皇兄,可是他仍旧没有怪罪他的皇后!”慕容云海的目光暗淡下来。 “您已经继位!此事也该了了把吧!”公子清浅终于开口了。 “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慕容云海长长地叹了口气。 “莫非你还有一个兄弟?”公子清浅失口道。 “不错!先皇和先皇后的亲骨肉流落民间,先皇临终前将遗诏藏于珠串之内。只是我研究了多年,也未发现这遗诏倒底在哪颗珠子当中!”慕容云海捶了一下龙案。 “你既已继位,他就算回来了也威胁不了你的地位了。”公子清浅劝慕容云海放弃查寻。 “他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慕容云海的手按住了额头。 “他现在下落不明!您若对他的母亲好些,也许他不会再同你争这个皇位了!”公子清浅的眼眸里透着智慧的光芒。 “来人!将皇太妃送回慈宁宫好生侍候着!”慕容云海竟然真的采纳了公子清浅的建议。 公子清浅出了御书房,慕容雪三人正等候在外。 “没事儿吧!”艾子申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一切都好!”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 “行了!慕容雪!我们回吧!”艾子申咬了一下唇转身道。他真的有些嫉妒公子清浅的笑颜了。 公子清浅四人坐着慕容雪的马车回到了公主府。 “慕容雪!还是你这里待着舒服!”艾子申伸着手臂看着天道。 “今晚喝酒!”慕容雪豪爽的性子又上来了。 “好!刘涛!今个儿你也得喝!”艾子申看着刘涛道。 “我?”刘涛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他的酒,你代劳!”艾子申指着公子清浅笑道。 “刘涛!醉一次也无妨!”公子清浅居然同意了。 刘涛脸顿时成了苦瓜。他可知道艾子申和慕容雪的酒量。 刘涛在吃饭时跑了。公子清浅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刘涛!你再不出来,我可让你家公子和我们喝了啊!”艾子申拿着酒壶四下看去,哪里有刘涛和的影子? “算了!我陪你还不成吗?”慕容雪拉着艾子申坐下了。 “大哥!你说该怎么办?”艾子申不依不饶地看着公子清浅。 “他的酒量不济,吓跑了也属正常!要不我陪你喝两杯?”公子清浅抬眼看着艾子申。 “免了!那小子知道了,还不得跟我急!”艾子申自己将酒杯倒满,然后一口干了。 其实刘涛并未离开院子。他就在院子墙外的一棵茂密的树上瞅着院里的一切。 慕容雪和艾子申的酒量不差上下,所以二人同时醉了。 “出来吧!”公子清浅看向对面的那棵茂密的大树道。 刘涛这才飞身下了树,将艾子申扶到了西面房间里。 “把她也送回去吧!”公子清浅站起身来道。 “这……”刘涛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别扭扭捏捏的!快去吧!她还能吃了你不成?”公子清浅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女儿家的心思 清晨的阳光铺洒在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公子清浅坐在床边看着窗户外发愣。 现在已经寅时末了,刘涛怎么还未打水来? 刘涛还真的来不了了。他昨晚被醉酒后的慕容雪给睡了。 现在刘涛躲在浴房的浴桶里糗着呢?桶里的水早就凉了。刘涛却闭着眼睛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儿啊!刘涛简直觉得自己真的没法见人了! 慕容雪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呢?自己做了什么?任她平日里再胆大,此时她的脸也像个熟透了的柿子一般颜色了。 我只要不说,谁会知道?那个刘涛必然也不会说破此事!慕容雪毕竟是个爽朗之人,所以她吩咐侍婢侍候她洗浴。 刘涛在浴桶里抬起头,一抹刺眼的光亮划过他的脸庞。他这才意识到时辰不早了。 公子清浅自己穿上了衣衫,他刚走出屋子就看见刘涛端着水盆满腹心事地走了过来。 “这么晚?”公子清浅进屋开始梳洗起来。 “我洗浴的时候睡着了。”刘涛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发热,脸发烫。 “哦?”公子清浅挑了一下眉头,看着镜中的刘涛。 刘涛以前通常是在自己午睡的时候才洗浴的。莫非昨夜他和慕容雪发生了什么?公子清浅暗自寻思着。 刘涛觉得今天公子清浅的头发格外的滑,他梳了三次才将他的发髻挽好。 “你去看看艾子申!”公子清浅吩咐道。 “是!”刘涛擦了擦额头的汗走了出去。 公子清浅知道刘涛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不过男女之间的事,他是不太过问的。刘涛毕竟是不小了。 艾子申此时睡得正香。他在睡梦里还在叫着干杯呢?刘涛见状只好退了出来。 “大哥!秦玲约我们去鹰山踏青!”慕容雪跑进了公子清浅三人的院子里。刘涛正从艾子申的屋里走出来。他看到慕容雪站住了脚。一种难堪的情绪在他的体内蔓延。 慕容雪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进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 “我们是该出去领略一下大宛国的风光了。”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还正愁着怎么能进一步了解秦家庶子的情况呢? “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两天的干粮!你们收拾一下,我们府门口见!”慕容雪走出院门时,刘涛还站在原地发呆呢! “刘涛!叫醒艾子申!”公子清浅走到门口看着廊下的刘涛道。 “是!”刘涛转身又进了艾子申的屋子里。他好不容易将艾子申弄醒。 “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艾子申一脸的不快。 “我们要去鹰山踏青!公子让我喊你一起去!”刘涛抓住了艾子申摇摇欲倒的身子。 “去!”艾子申顿时清醒了。他蹦到地上跑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没穿靴子。刘涛帮他穿上靴子,整理了一下衣衫。 艾子申跑到外面的水缸前洗了把脸,然后拿出自己的巾帕擦了擦脸。他的巾帕被他丢在了水缸里。 刘涛想说什么,却想起了公子清浅的话,于是便不再言语了。 两辆马车一齐驶向了鹰山方向。鹰山在大宛国京城的西北面。一条平整的道路直直地通向鹰山的山脚下。 路的两边是绿色的青草地。草地上开着鲜花。远远地望去,竟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美妙景象。 艾子申昨夜喝醉了酒,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睡着。公子清浅看着窗外的景致,心情舒畅了许多。 秦玲坐在慕容雪的身边发现她时不时地发一会儿呆。 “哎!你不是有意中人了吧!”秦玲自从见了公子清浅之后,便时常在家里发怔。她的母亲见了便问她这句话。 “别乱说!”慕容雪说着,一抹红云飞上了脸颊。 “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秦玲越发地觉得慕容雪有情况。但愿她们看上的不是同一人!秦玲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起来。 “那你先说!”慕容雪反客为主道。 “我喜欢清浅公子!”秦玲说完,害羞的把自己的脸用手捂住了。 “我大哥?”慕容雪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玲。 “你觉得我配不上他么?”秦玲听慕容雪的语气里有些惊讶,便抬起头道。 “你是我们大宛国秦相的掌上明珠,人也漂亮。他就一病秧子,脸儿俊些而已!”慕容雪觉得公子清浅岁数大了些,而且没有年轻人的朝气。 秦玲听慕容雪这么一说,心底下倒是欢喜起来。 “你喜欢的莫不是艾子申?”秦玲觉得他们倒是很好的一对儿。 “就他那不靠谱的样儿,谁瞧得上他了!”慕容雪撇撇嘴道。 “难不成……”秦玲的脑海中出现了刘涛的影像。 “他虽然只是个侍从,但是做事稳重、干练,人长得也不错!”慕容雪倒没有小女儿家的扭捏样子。 “看他对清浅公子那么忠心,会愿意留下来么?”秦玲倒是看得明白。 “他不留,我就跟他走!”慕容雪不经意间说出了心里话。 “你舍得大宛国?”秦玲吓了一跳。她知道慕容雪说得出,就做得到! 慕容雪沉默了。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她在大宛国的一切。 “哎!你们磨蹭啥呢?”艾子申在马车下等了半天也不见慕容雪和秦玲下马车。 慕容雪和秦玲这时才意识到马车停了下来。她们互相扶着下了马车。 “你们守在这里!这是你们的干粮和水袋!”慕容雪吩咐他的马车夫和侍卫道。 刘涛将大家的干粮袋子背在了身上。慕容雪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个水囊。 艾子申走得最快,他可是在城里憋坏了!他喜欢大自然里的一切,包括无拘无束的生活。 慕容雪和秦玲也很开心。她们很少出来走动。两个人手拉着手欢快地前行。 刘涛跟在公子清浅的身后缓步而行。公子清浅这次旧伤复发,使得他的体质下降,人也虚弱了许多。 艾子申站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大声地呼喊着,顿时惊飞了一群鸟雀。 秦玲远远地看着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慕容雪却两手扩成喇叭状道:“你是不是又饿了!” “我好像真的没吃早饭啊!”艾子申摸着自己的腹部叫道。 “想吃就来背包裹!”慕容雪走到树下仰脖看着艾子申。 艾子申听了干脆躺在树干上闭着眼睛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大家歇一歇吧!”公子清浅坐在了树下的石头上。 刘涛解开包裹一看:呵!好吃的东西真不少! 艾子申睁开一只眼睛斜瞄了一眼,还没等刘涛拿起那包牛肉干,就已经到了艾子申的手里。 “好快的身手!”公子清浅在心里暗暗地赞叹。但是他的心里又多出来一分疑虑:他倒底是什么来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陈年往事 公子清浅一行人在树下休息了片刻,然后他们继续向鹰山的顶峰前行。 鹰山并不十分的高,山路也不陡峭,但是风景却很优美。 山间林木秀丽,泉水淙淙。野花遍地,散发着阵阵的幽香。 “大哥!那边有个寺庙。我们过去歇歇脚!”艾子申站在路边看着公子清浅额头上的汗道。 “好!”公子清浅拿出巾帕擦拭着汗。 “幸亏那老头儿不知道此事!不然他还不得又唠叨半天?”艾子申突然想到了太医院的老太医郭子政。 “郭老太医医术高超,为人中正!连我皇兄都敬他三分,你却唤他老头儿,真有你的!”慕容雪一脸的不悦。 “他还想烧了郭老太医的太医院呢?”公子清浅走近了道。 “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要气我啊!”艾子申指着慕容雪怒道。 “我是要告诉你,学会尊重别人!”慕容雪不理艾子申,径直进了寺庙内。 “尊重?”艾子申的脸上现出了疑惑的神情。 “行了!都是兄弟,没有别的意思!”公子清浅拍了拍艾子申的肩膀也进了寺里。 “艾公子!请!”刘涛站在艾子申的身边道。 “还是你对我的胃口!”艾子申搂着刘涛的肩膊一起进了寺中。 寺庙不大,只有两个和尚。他们见来了香客,便热情地迎接起来。 秦玲送了香油钱,然后她虔诚地礼佛。公子清浅询问主持山里的情况。 主持告诉公子清浅,这山虽然不高,但是绵延数千里,并无人走到尽头。 “我们只在眼前转转,两天功夫就回去了!”慕容雪看着天上的鸟雀道。 “为何来山里的人不是很多?”公子清浅觉得主持的话未说尽。 “阿弥陀佛!几年前出了一件怪事,所以前来游玩的游客便少了许多。”主持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倒底发生了何事?”艾子申走到主持面前追问道。 “还不就是庙里起火,里面住着的香客都被烧死了!就连庙里的僧侣也同时遇难!”慕容雪低下头用脚踢着一块凸起的石头。 “阿弥陀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主持面呈悲苦状。 “你为什么活着?”艾子申抓住了主持的手臂质问道。 “施主!我们是三年前回到寺中的!这座庙是我们云游之时,化缘得的银钱修建的。”主持身后的小和尚施礼道。 艾子申听了松了手。主持叹了口气走开了。 “官府可曾查清是怎么回事?”公子清浅皱着眉头问慕容雪。 “都烧成了一片焦土,什么也没留下!官府也没查出什么眉目来,最后只能成为了悬案!”慕容雪扭头看着庙里的佛像一眼,然后说了声:“走吧!” 大家听了这一通沉痛的往事,心情都变得压抑起来。谁也不愿在寺里久留了。 大家出了寺庙,继续向西北行走。一路上的风景如画,可是公子清浅等人却提不起兴致了。 “公子!那边有户人家,我们今晚就借住在那里吧!”刘涛指着远处的袅袅炊烟道。 公子清浅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便点点头。大家一起走向不远处的那户人家。 “有人吗?”慕容雪走到篱笆墙外喊道。 “进来吧!”一位老妇人立在屋门口望向这边道。 大家推开了篱笆们走进院中。公子清浅凝神一看,那老妇人居然眼盲。 “大婶!我们是来游玩的。天色将晚,今夜想借宿一宿,不知方不方便?”公子清浅施礼道。 “你们如果不闲屋子简陋就住下吧!”老妇人倒是很和蔼。 “您的眼睛……”慕容雪这时才看出老妇人的眼睛看不见他们。 “嗨!一家人都没了!就剩我和老头子了!心里总想着他们,所以我们就在这儿住下了。眼泪流干了,眼睛也看不见了!”老妇人说着擦了擦眼睛。 秦玲也陪着掉了泪。大家的心里都酸酸的不好受。 “那场大火真的就什么也不剩?”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看着老妇人。 “什么都烧没了!”老妇人摸索着坐在了门前的竹椅上。 “骸骨呢?”公子清浅蹲在了老人家的身边问道。 “没有!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一切都化为乌有了!”老妇人的眼睛盯着寺庙的方向。她那空洞洞的眼神让人感觉不安。 “你的家人的身上可佩戴有金银首饰?”公子清浅开始刨根问底起来。 “有!我媳妇儿的左手腕带着一个金镯子。孙子脖子上戴着一把金锁。”老妇人喃喃道。 “你们来时可曾找到?”公子清浅继续询问着。 “没有!什么都没有!”老妇人难过的低下了头。 “大哥!别问了!不会有结果的。”慕容雪见不得人伤心难过。她外表刚强,骨子里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这绝不是一件意外失火事件!”公子清浅站起身来道。 “那又怎样?时隔多年,往事已成烟!”艾子申说完走向了一间闲置的屋子。 屋子里倒是干净的很,只有两张床榻。艾子申躺在床榻之上看着棚顶。 “老婆子啊!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了?”一位头发白了一半的老伯提着肉和一串红椒走进了院门。 “老头子!家里来了人!他们要在咱家住上一夜。”老妇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难得这么多年头一遭有人来!我去给你们做吃的!”老伯倒是个好客的主儿。 “老伯!我来帮你!”刘涛跟着那老伯进了他家的厨房。 “年轻人!你不是这儿的人啊!”老伯放下手里的肉和红椒去水缸里舀水洗手。 “我们来大宛国访友的!”刘涛随口说了一个缘由。 “这儿山好、水好,只是这人心哪,隔着一层肚皮啊!”老伯开始生火了。 刘涛抱来了柴禾帮着老伯看着炉灶。火苗映红了刘涛的脸。 “小伙子!我的孙儿要是活着,也有你这个年纪了!”老伯将水添到了锅里。 “这里就你们二老,我觉得还是住城里比较方便些。”刘涛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家道。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们原来的邻居们不知为啥都疏远了。孩子他娘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无论如何也不肯下山了。” “他们为何要住在庙中呢?”刘涛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 “都是庙里新来的一个法术高强的和尚做的孽!他说大家在庙里虔诚地诵经三日,才能求有所得。没想到他们就这么去了!”老伯似乎已经淡漠了此事,他仿佛在说一个与己不相干的故事。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另有玄机 公子清浅一行清晨便离开了那户人家继续前行。 “鹰嘴岩就在前面!”秦玲看着远处的山岩兴奋地叫道。 公子清浅的汗已经湿透了衣衫。刘涛建议大家休息一下。艾子申却让刘涛陪着公子清浅慢慢地走,他和两个姑娘跑向了鹰嘴岩。 公子清浅坐在了一棵树下喝了口水。刘涛拿出果子递给了公子清浅。他们二人吃着果子研究着鹰山寺庙的陈年旧案。 刘涛将那老伯的话告诉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说案子的关键便是那个和尚。 刘涛说可惜那个和尚是新来的,庙里现在的主持并不认得,不然问问他就能知道那和尚的来历了。 “山下总有人认得的!”公子清浅看着天边飘过的白云道。 “这是大宛国的事,我们管么?”刘涛不想公子清浅再操劳了。他现在的身子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不能让那些枉死之人得不到安息!”公子清浅的目光中透着坚毅。 公子清浅和刘涛攀上鹰嘴岩时,天已经正午了。 慕容雪将一丈多长的麻布铺在地上。大家坐在上面吃喝起来。 “为什么就带来一壶酒?你不喝么?”艾子申拿着酒壶喝了一口后问慕容雪。 慕容雪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刘涛也低下头吃着手里的干粮。 “女孩子少饮酒是好事!”公子清浅看到刘涛和慕容雪的反应,便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在那一晚越过了雷池。 “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艾子申干脆躺了下来。 “等我身子好了,再陪你喝!”公子清浅看着艾子申没趣的样子便道。 “到时候你可别耍赖!”艾子申猛灌了一口。 公子清浅微微一笑,也没同他计较。他转头看向慕容雪道:“今晚在山下宿吧!” “我们下山后坐马车在申时就能到我府上了!”慕容雪计算着脚程道。 “我们出来玩的,那么赶着回去做什么?兄长让你住在山下,你就得住下!”艾子申起身坐直了身子。 “那就住一宿再回去!”慕容雪本就爽快,所以她也不介意艾子申说话的语气。 公子清浅等人下了鹰嘴山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他们坐着马车行驶到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客栈里人不多。老板看到公子清浅一行衣着华贵,便给他们开了上房。 大家都有些疲累,所以草草地吃了一顿饭便各自歇下了。 刘涛按公子清浅的吩咐在申时叫醒了他。他们二人在客栈一楼吃夜宵。 “老板请过来一下!”刘涛冲客栈老板唤道。 客栈老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走了过来。 “客官有何事?”老板冲公子清浅拱手问道。 “我们去鹰山时路过一座寺庙。据说寺庙以前发生过火灾,死了挺多人。”公子清浅放下筷子缓缓地道。 “是有那么回事!”客栈老板收起了笑容。 “您可认得火灾前新去寺里的那个法术高强的和尚?” “见过!他曾来店里吃过饭!”客栈老板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只他一人么?”公子清浅的眼中划过一丝光亮。 “两人!同他一起的好像是一个宫里的公公!”客栈老板如实道。 “您能描述一下那和尚的样子么?”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画给你看吧!”那客栈老板走到桌台里拿出笔墨开始画起来。刘涛走过去看着他画。 过了一会儿,刘涛将那客栈老板画得和尚的画像放到了公子清浅桌前。 客栈老板的画工虽差了些,但是人物形象还蛮不错的。 “那公公……”公子清浅刚说完,客栈老板已经画好了亲自送了过来。 “多谢!”公子清浅起身施礼道。 “他们死得太冤了!”客栈老板还礼。 “我会还给他们一个公道的!”公子清浅说完就和刘涛上楼了。 “但愿吧!”客栈老板看着公子清浅和刘涛的背影叹了口气。他的妹子也是在那场火灾中丧生的。 第二日,大家回到了慕容雪的府邸。秦玲坐着自己的马车回秦府了。 午饭过后,公子清浅拿出了那公公的画像让慕容雪辨认。 慕容雪看了半天摇摇头道:“不认得!” “你可看得仔细?”刘涛觉得有些意外。 “宫里的管事公公我都认得!”慕容雪说得挺明白的。 “那端太妃宫里的呢?”公子清浅也皱起了眉头。 “都认得!”慕容雪笃定地点点头。 “这就奇了!”艾子申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你母妃可曾生过皇子?”公子清浅突然道。 “我是有个弟弟。不过他刚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慕容雪不解地看着公子清浅。难道自己的母妃和这件事有关联? “他若活着有多大?”公子清浅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茶杯。 “也有八九岁了!”慕容雪脱口道。 “那寺庙失火时,到现在有几年?”公子清浅突然问道。 “也有八九年了!”慕容雪说完,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公子清浅。 艾子申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公子清浅。刘涛惊讶地道:“不会是……” “不会的!我母妃不会让这么多人给我弟殉葬的!再说了,要殉葬也用不着他们啊!”慕容雪急忙辩驳着。 “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并没有死!”公子清浅的话惊得大家半天没反应。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艾子申第一个叫道。 “第一,火场没有遗留尸骨。第二,不可能是殉葬。第三,你父皇的传位诏书。”公子清浅将茶杯放在了几案上。 “我弟没死?可是皇兄说端太妃和我父皇有一子遗落民间?”慕容雪总算反应过来了。 “只有这一个可能解释得通!你皇兄在说谎,或是他的揣测!”公子清浅想起了护城河边自己藏起来的那块蓝水晶。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二皇兄知晓!不过端太妃为什么要帮我弟弟呢?”慕容雪一脸的疑惑之状。 “因为他恨你父皇杀了他的儿子。”公子清浅给出了答案。 “所以她要报复,让他的儿子互相残杀?”艾子申听明白了。 “我去告诉我皇兄,让他别上了端太妃的当!”慕容雪说着就要走,却被刘涛一把拉住了。 “此事到此为止!不能让你皇兄知道你弟弟还活着!否则他就真的活不成了。”公子清浅叹息道。 “松手!”慕容雪的胳膊被刘涛捏痛了。 刘涛的脸一红,松开了抓着慕容雪的手臂,然后道:“对不起!” “此事未必能瞒得住!端太妃既然已经挑起事端,她怎么会停下?”艾子申的话使得大家都沉默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显山露水 慕容雪这几天为了自己亲弟弟的事儿烦恼不安。 公子清浅知道此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杀了端太妃,但是他却没有说出口。皇室间的倾轧,很难说孰是孰非。 这一日,艾子申喝得有点多。他看到慕容雪一个劲儿地喝闷酒,便道:“我去替你杀了那个女人!” 公子清浅手疾眼快,抓住了艾子申的衣袖,却抻动了他自己的伤口。 “杀了她,妹子就没有烦恼了!”艾子申坐下了。他看着公子清浅因为疼痛而涨红的脸道。 “杀了她也解除不了慕容云海心中的刺。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公子清浅捂着胸口皱着眉道。 “兄长!你不要紧吧!”慕容雪醉眼朦胧地问道。 “不碍事!刘涛!你送公主回房休息!”公子清浅吩咐道。 刘涛愣了一下,然后扶起了慕容雪。他们刚出花厅的门。慕容雪便扑到刘涛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吓得刘涛赶紧搂着慕容雪的臂膀走向假山石后。 “你的妇人之仁只能坏事!”艾子申端起了酒杯。 “别喝了!端妃的人恐怕已经行动起来了。现在杀了她,只能使她的属下为完成使命而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加重慕容云海的疑心。”公子清浅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那怎么办?”艾子申放下了酒杯看着公子清浅的眼睛。 “先一步找到慕容雪的弟弟!”公子清浅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我扶你回房!要不要叫那个老头儿来?”艾子申担心地扶起了公子清浅。 “不碍事!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公子清浅在艾子申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屋子。 慕容雪哭够了,便借着酒劲儿对刘涛道:“等此事了了,我同你一起去幽京。” 刘涛听了半晌没说出话来。慕容雪见状便继续道:“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这是我的决定!” “好!”刘涛终于回应了慕容雪。 慕容雪搂着刘涛的脖子,点着脚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然后跑开了。 刘涛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半天没挪动一步。他的心跳的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刘涛回到公子清浅的屋子外时,听见艾子申对公子清浅道:“你只管休息,有什么事儿说一声,我都给你解决!” 艾子申走出屋门时看到刘涛对他道:“他的伤需要休养!你好好照顾着。” 刘涛突然觉得艾子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进了屋子给公子清浅倒了杯水。 公子清浅喝了水,然后便躺下了。刘涛守在床前,一直到天明。 公子清浅因为伤痛需要卧床休息。艾子申早上来看过公子清浅后就不见了踪影。 慕容雪亲自来送午饭时,告诉公子清浅端妃突然病倒了。 公子清浅问慕容雪,艾子申去哪里了?慕容雪说他不在房里,具体去了哪里,她也不清楚。 艾子申在晚饭时才回到祥和园中。慕容雪在园中安排了酒菜。 公子清浅并未询问艾子申去了哪里。慕容雪却忍不住问道:“你这一整天去哪儿闲逛了?” “办正事儿去了!”艾子申喝了口酒,夹了口菜。。 “你有什么正事儿!”慕容雪摇摇头笑道。 “你去了宫中?”公子清浅喝了些粥饭,然后放下筷子看着艾子申。 “不曾!”艾子申又喝了一大口酒。 “不过端妃倒是突然病倒了。”慕容雪看着艾子申疑惑地道。他难道真的做了什么? “兄长要留她性命,我便留她性命!”艾子申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说大话。不过他的身手的确不错。 “找到她的弟弟了么?”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慕容雪更加的吃惊了。难道艾子申真的有这个本事? “没有!不过三天后应该会有消息。”艾子申的筷子夹住了一块牛排。 “都给你!”慕容雪端起那盘牛排送到艾子申的面前。 “嗯!还是在你这儿好!天天能吃这个!”艾子申好像特喜欢吃牛肉。 “我们大宛国以养殖牲畜为主,所以牛羊肉管够你吃!”慕容雪现在才知道艾子申不是个浪荡子。她虽然好奇,但是江湖规矩她还是懂的,那就是不该问的不问。 艾子申吃喝完了就回屋睡觉去了。公子清浅也起身道:“公主早些休息吧!” 慕容雪看着公子清浅的背影暗想:“兄长也不是一般人吧!” 刘涛扶公子清浅上床后问道:“艾子申真的那么有本事么?” “他不是个说大话的人。想必端太妃的手下都被他给收拾了,所以端太妃才会病倒。” “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去寻找慕容雪的弟弟了吧!”刘涛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必须找到他,然后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后隐性埋名,安心度日,不要有非分之想了。”公子清浅也算是为慕容雪尽力了。 三天后的清晨,艾子申又不见了踪影。慕容雪早早地来到了“祥和园”。 公子清浅的身子好了许多。他坐在园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慕容雪坐在石桌前拄着下巴看着手里的茶杯。 刘涛将糕点和瓜果放到石桌上。慕容雪瞥了一眼没有动。 “你回去休息吧!艾子申回来了,我会让刘涛知会你的。”公子清浅见慕容雪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便劝她道。 “我坐这儿等他回来。”慕容雪拿起了一个果子咬了一口。 刘涛已经将公子清浅的躺椅移到了树下。公子清浅喝了一杯茶后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了。 “我回来了!”艾子申在午饭前出现在园子的门口。 “找到他了吗?”慕容雪快速地站起身来轻声问道。 “找到了!他在京城外的白塔寺中。我这就带你去见他!”艾子申作势要往外走。 “不可!”公子清浅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为何?”慕容雪不解地询问道。 “慕容云海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必定会派人监视着一切可疑之人。”公子清浅的话说得够明白了。 “那怎么办?”慕容雪一脸的焦急的模样。 “让艾子申想办法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进府里。”公子清浅看向艾子申。 “如果府外布满了眼线的话,这么个大活人,如何带进来?”艾子申抱着臂膀摇摇头。 “你会有办法的!”公子清浅眯着眼睛看向艾子申。 艾子申眨着眼睛看了公子清浅半天,然后转身默默地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姐弟相见 艾子申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刘涛将饭给他送到屋子里,他也没动筷。 慕容雪在院子里等了他一天。她差点就忍不住闯进艾子申的屋子里了,却被刘涛给拦住了。 晚饭的时候,艾子申的屋门打开了。坐在院里石桌旁的慕容雪“嚯”地站起了身子。 艾子申慢慢地走到桌子前坐下了。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吃。艾子申吃到一半时道:“你们不饿么?” 公子清浅和慕容雪拿起了筷子。这顿饭吃得很沉闷,因为没有一个人说话。 艾子申吃完了道:“从明天起,城里会来戏班子演戏,记得万春楼!”然后,他起身回屋去了。 “他什么意思?”慕容雪没搞明白。 “过两天,我们去看戏!”公子清浅说完也起身回屋休息了。 慕容雪一脸的茫然之色。刘涛走过来将饭菜收拾到食盒里。 “刘涛!你听明白了吗?”慕容雪瞅着刘涛问道。 “戏班子定会在京城大火,到时候你把他们请到公主府唱戏。”刘涛将食盒送到了守在院外的公主的贴身丫头手里。 “那样的话……”慕容雪的眼睛里露出了喜色。他终于弄明白艾子申的意思了。 “好了!早点休息!”刘涛看着一脸喜色的慕容雪道。 “嗯!”慕容雪带着愉快的心情走了。 刘涛的心境也敞亮起来。他这几日看着慕容雪愁闷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艾子申又一连几天没有在府里露面。但是京城里却来了一个有名的戏班子——满堂春。戏班子里琴师的琴艺了得。唱曲的姑娘们不但人长得水灵,曲儿也唱得好听极了。 戏班子里还有一绝活就是戏舞。它融合了民间的传说故事情节编进舞蹈之中。 “满堂春”戏班在万春楼的演出场场爆满。京城里有钱人家纷纷请他们去自己的家宅之中出演。 公子清浅听了慕容雪的描述后,便让慕容雪邀请秦玲一起去万春楼看戏。 慕容雪看完戏之后,直接就让人去后台邀请戏班子到府上演戏。 戏班子的班主回复是两天后。慕容雪却说最迟明天。 戏班的班主亲自来到了慕容雪的包厢说这两日已经订出去了,他们不能言而无信。 秦玲拦住了正要发火的慕容雪,说那就定在两天后。 慕容雪回到府里后直奔公子清浅住的“祥和园”。 公子清浅听了慕容雪的抱怨后道:“这符合常理,才不至于让人生疑。” 慕容雪这才释怀,安心地等待戏班子的到来。 两天后的清晨,戏班子如约而至。慕容雪早就在公子清浅住的“祥和园”搭了戏台子。 慕容雪和公子清浅坐在戏台下看戏。这时,艾子申的房门打开了。艾子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刘涛告诉正在聚精会神看戏的公子清浅和慕容雪此事。他们二人扭头看向正走过来的艾子申。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人就在我的房中!”艾子申笑了一下坐在了戏台下。 慕容雪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公子清浅见状轻声点拨慕容雪:“还不找事?” 慕容雪心领神会地冲艾子申发难。她说艾子申就是台上的那个扮演喜欢喝酒的剑客的那名舞者。 艾子申说那剑客不如他。他们二人一来二去地拌起嘴来。最后,慕容雪追着艾子申进了他的房中。公子清浅示意刘涛跟过去守在门外。 慕容雪冲进艾子申的屋子里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那少年的神色间像极了自己的母妃。 “见过阿姐!”那少年冲慕容雪施礼。 “你就是……”慕容雪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你的亲弟弟慕容复。”艾子申看着不知所措的慕容雪道。 “你真是我的兄弟?”慕容雪抓住了慕容复的手哽咽了。 “是!九公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在京城的皇宫里还有一个姐姐。”慕容复抬头看向慕容雪。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丝毫惊喜的神色。 “太好了!”慕容雪搂住了他的兄弟慕容复。 “好了!时间不多,你要说什么赶紧些!” “慕容复!你听姐说!现在的二皇兄容不下你。所以你必须隐瞒身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这个我知道!”慕容复静静地答道。他理智的态度超出了他这个年龄所该有的表象。 “还有!你以后只能过平凡人的生活了!千万不要对皇位有非分之想,以免惹来杀身之祸!”慕容雪嘱咐道。 “好!我答应你!”慕容复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见到亲人该有的表情。 也许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放下了那沉重的包袱。 “你弟弟以后只能跟着我了!”艾子申突然道。 “为何?”慕容雪惊诧地问道。 “白塔寺的那些侍候过他的人,他不忍心杀掉。那么他要活下去,就必须在他们的面前死去。现在白塔寺正在给他办丧礼呢!”艾子申的话使得慕容雪呆立半晌。 “阿姐!艾公子说的没错!”慕容复握了握慕容雪的手道。 “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慕容雪一脸的不舍神情。 “离开了大宛国,你随时都可以见到他!”艾子申郑重地承诺。 “你们该出去了!”刘涛在门外道。 “走吧!”艾子申先走出了屋门。 “去吧!”慕容复少有的成熟的样子使得慕容雪心酸不已。她知道这些年来,慕容复的不寻常生活造就了他现在的样子。 慕容雪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屋门。刘涛跟在她的身后小声提醒她别回头。 慕容雪坐在公子清浅的身边时还没有从悲喜中解脱出来。 “这是他的最好的归宿!”公子清浅安慰慕容雪道。 “我知道!”慕容雪吸了吸鼻子。 曲终戏散了,公主府的侍卫长带人快速地将戏台拆了。 慕容雪远远地望着消失的戏台,她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不寻常的梦。 晚上大家聚在花厅吃晚饭。慕容雪为了感谢艾子申的恩德,拿出了府里最好的陈酿与他共饮。 “你以后不许小看我!”艾子申又喝多了。 “我很快就不做这个公主了!”慕容雪酒醉吐真言。 “公主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刘涛怕慕容雪再说下去把他们之间的事儿抖搂出去。 “我没醉!”慕容雪被刘涛扶着走出院门时还回头叫道。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亲,别忘了告诉我一声。这杯喜酒,我得喝!”艾子申笑着又喝了一杯。 “好了!今天就喝到这儿吧!”公子清浅起身扶着艾子申回他的屋子里去了。 “兄长!我知道你不叫庄易清。”艾子申真的醉了。 “我也知道艾子申不是你的名字!”公子清浅给艾子申盖上被子时喃喃地道。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道破身份 十天后,白塔寺被皇上的羽林卫给包围了。慕容雪得到消息马上来到了祥和园找公子清浅和艾子申。 公子清浅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躲不过!” 艾子申的眉头宁到一处道:“这个皇帝不如你弟弟做了!” “不可!慕容云海虽然在这件事上无情,但是他能治理好大宛国,使民众臣服。慕容复现在年纪尚轻,不熟悉朝务,众臣公也未必能真心辅佐于他!”公子清浅出言制止道。 “公主!”慕容雪的贴身侍卫来报。他看到公子清浅等人欲言又止。 “他们是我的结拜兄弟!”慕容雪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卫道。 “皇上将白塔寺的僧人和服侍过小皇子的人以未能尽心侍奉之罪名全部下了大狱!”那侍卫如实禀报。 “寺里之人定有那不知死活的人离开了寺庙回家去了!”公子清浅不禁叹息一声。 “公子说对了。白塔寺中侍奉的人当中有两个人回家探望父母,以至于邻里得知鹰山寺那场大火中的人并未死,而是去了白塔寺引起了轰动。”慕容雪的贴身侍卫抬眼看着公子清浅钦佩的道。 “当初小皇子拦着没杀他们。他们倒是好,自己找死了!”艾子申一脸的戏谑神色。 “你先下去吧!”慕容雪吩咐道。 “是!”慕容雪的贴身侍卫躬身退下了。 “他们还有救吗?”慕容雪一脸担心地问道。 “你皇兄并不相信慕容复已经死了!”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大家惊奇不已。 “所以他只是将所有人都关进大牢逐一审问?”慕容雪握紧了拳头。 “那些人并不知道慕容复未死。我们做得天衣无缝,他查不出什么来!” “所以,他们还有生还的希望!”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大家紧张的心平和下来。 “对了!我父皇的祭日就在下个月初六!到时候会赦免一些罪行较轻之人。只要他们能扛得住酷刑,便可以活下来了!”慕容雪倒底是女孩子家,心是软的。 艾子申并未告诉大家他把慕容复藏到哪里了。 慕容雪也没有问。因为她知道,越少人知道这件事,她的弟弟越安全。 公子清浅这几日在琢磨怎么样才能尽快查清修罗大长老的身份。他们始终没有机会接近秦家的老人。 秦玲没见过秦钟,但是她家的老仆人们肯定能看出修罗大长老的画像倒底是不是秦家的人。 秦钟肯定和他的父母亲有相像的地方。如果能亲自看到秦相,真相也就大白了! “大哥!明天秦玲约我们去她家赴宴!”慕容雪拿着请柬走到公子清浅的窗前叫道。 “你去安排吧!”公子清浅的脸上并无喜色。 “公子不正想去秦府看看么?”刘涛拿着慕容雪给他的请柬放到桌子上后,他觉得公子清浅的神色有些不寻常。 “如果秦相要招我为婿,我该如何?”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刘涛沉默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拒绝秦相的提亲,他们还能安然回到幽京吗? “提前恭喜兄长了!”艾子申手里拿着请柬笑容满面地走进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 “我已有心仪之人!这事儿到时候还得请您帮忙,提前知会秦相一声。”公子清浅冲艾子申施礼道。 “啧!啧!连秦相的千金都看不上,你的心上人莫不是天仙下凡?”艾子申觉得不可思议,便挤兑道。 “只是一普通的女子!但贵在两情相悦,志趣相投!”公子清浅看向窗外的天空。 “既然如此,我便帮了这个忙!”艾子申摇摇头走出了公子清浅的屋门。 “他认得秦相?”刘涛吃惊地看着艾子申的背影道。 “他会有办法的。”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涛一眼。 秦相府邸十分的古朴。门前有一棵百年的老槐树和一对威严的石狮子。 秦府的管家一早便候在门口,这令大家有些吃惊。 慕容雪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她毕竟没有官职品位。平时她去秦府找秦玲都是相当地随便的。 秦府的人从来也没把慕容雪当客人看待。同是皇亲,自然是像一家人一样。 管家亲自引着公子清浅一行人去了客厅。秦玲一身粉裳长裙,外罩白色印花长袍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如此佳人,世间难求,兄长可考虑好了?”艾子申在公子清浅的耳边低语。 “一人足矣!”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秦玲远远地瞥见,心中窃喜不已。她以为公子清浅是为了她而展露笑容的。 “哇!秦玲!你今天好漂亮啊!”慕容雪站起身来赞叹道。 秦玲给大家见礼,大家一一还礼就坐。 艾子申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随意,所以都不在意。公子清浅却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秦相一脸不快地和艾子申一起走进了客厅之中。 这艾子申再不懂礼节,也不该和秦相并排走进来!他倒底是什么身份呢?公子清浅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见过相爷!”大家起身施礼。 “想不到幽京的第一公子竟然能悄然来到大宛国我秦府做客,真是令鄙舍蓬荜生辉!”秦相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怪不得有人居然不贪图我秦府的富贵荣华和小女的姿容,没想到是他!这就不足为奇了!谁人不知幽京第一公子仪容俊美,才冠京城,令天下女子均为之倾倒。 秦相为女择婿,曾看过公子清浅的画像,所以认出了他。 “大哥!”慕容雪怔了半天唤了一声。 艾子申早已查出了公子清浅的身份,只是他一直也未挑明。因为他也没用自己现在的名字。 公子清浅瞅了一眼艾子申。艾子申轻轻地摇摇头,意思是这可不是我说的! “相爷!清浅来的唐突,还请见谅!”公子清浅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了,便冲秦相又施一礼。 “坐!”秦相坐在了主座之上。 “不知公子来大宛有何公干?”秦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问道。 “清浅现为一介草民,游历至此!”公子清浅淡淡地回道。 “哦!不知公子可曾婚配?”秦相随口问道。 “已有妻小,有劳相爷挂心!”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秦玲一直窃喜的心凉了半截。 秦相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她双眉微蹙,低首摆弄着团扇。秦相在心里微微叹息道:“可惜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双方露底 秦相本来想过来应付一下了事,却没想到女儿相中的是幽京的第一公子。 公子清浅已有妻儿,无心与秦府结亲。虽是如此,秦相却不能失了地主之谊。 宴席之上,在座的各怀心事,所以早早地就散了。 公子清浅一行走出相府,慕容雪才发现刘涛没出来。 “刘涛去哪儿了?”慕容雪瞅着府门问道。 “稍后片刻!”公子清浅说着上了马车。这时,刘涛匆匆赶了出来。 艾子申疑惑地瞅了一眼刘涛,然后他也钻进了马车。 刘涛赶着马车跟在慕容雪的车子的后面缓行。 “兄长此行可是有目的?”艾子申看着微合双目的公子清浅问道。 “是!” “你一直在利用我们?”艾子申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未曾!在来大宛国之前,我并不识得二位!”公子清浅睁开了眼睛直视艾子申。 “幽京!京城第一公子!大宛!秦府!”艾子申的脸色愈来愈凝重起来。 “你是修罗阁主吧!”公子清浅将话挑明了。 “你是来查修罗大长老秦钟?”艾子申的手握紧了。 “是!” “他是我的兄弟!”艾子申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我们也是兄弟不是么?”公子清浅看着面前这个隐藏得很深的修罗阁主。他现在的神情倒是很符合他的身份。 “我的兄弟是庄易清!”艾子申的目光中露出了狠意。 “庄易清就是海兰清!” “哦?此话怎讲?”艾子申倒是来了兴致。他本就是个随性之人。 “这涉及到我们士族的秘密。你要听,就得用你的秘密交换!”公子清浅抿紧了嘴唇道。 “行!”艾子申双手交叉在脑后躺下了。 “士族子弟花钱如流水。他们在外都有自己的田产和生意。我也不例外。” “所以你就用庄易清的名字来经营你的店铺?”艾子申闭上了眼睛。 “是我们家族用我这个名字来经营!”公子清浅直言不讳地道。 “看来我们还得继续做兄弟!”艾子申知道自己无法向公子清浅出手了。 “你的秘密呢?”公子清浅拉起了艾子申。 “你如果答应不把秦钟的底儿揭穿,我就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你!”艾子申一本正经地道。 “行!但我有一个条件!”公子清浅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让步,这个艾子申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说来听听!”艾子申打开了小车窗。 “修罗隐士和幽京的大司马议和,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公子清浅的话使得艾子申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管阁中事务多年。修罗馆为什么和幽京的大司马杠上了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现在双方已经两败俱伤! “好!”艾子申终于吐口应下了此事。 艾子申一回头,公子清浅吓了一大跳。面前的艾子申容貌大变,眉宇间英气逼人,脸部轮廓分明,具有阳刚之美。 “这就是我的最大秘密!兄长可满意?”艾子申看着公子清浅震惊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然后他转头恢复了原先的容貌。 原来修罗隐士馆的长老们都不已真面目示人。这也太可怕了。就算自己和艾子申朝夕相处,也没识破他的真容! 马车停在了公主府邸。公子清浅和艾子申先后下了马车。 慕容雪率先进了府门。公子清浅知道她对自己隐瞒身份的事有所不满。 “公主如果介意,我们明天就离开!”公子清浅此间事已了,所以他也不打算在大宛国再呆下去了,以免夜长梦多。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慕容雪停下脚步转身怒对公子清浅。 “行了!都是兄弟!都别计较了!”艾子申走过来打圆场。 “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慕容雪一扭身,快步去自己的园子了。 公子清浅三人进了祥和园后,他对艾子申道:“我真打算要离开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你们要联系我,就寻戴着这枚戒指的人即可!”艾子申将一枚镶着红宝石的戒指套在了公子清浅的左手小指之上。 “珍重!”公子清浅握了一下艾子申的手真诚地道。 “后会有期!”艾子申说完就走向自己的屋子里。 “他一点也不像令人胆寒的修罗隐士馆的阁主!”刘涛看着艾子申的背影道。 那你是没见过他的真容,也没真正领教过他的手段!公子清浅在心里暗道。 大家在第二日吃午饭的时候发现艾子申已经离开了。 “不想伤感,所以第一个离开!江湖再会!”刘涛念着艾子申留在屋子里桌子上的巾帕上的留言。 公子清浅沉默不语。慕容雪拿起筷子的手放下了。 “吃吧!总会再见的!”公子清浅拿起筷子道。 “刘涛!陪我喝酒!”慕容雪给艾子申空的位置上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她再抬头时,刘涛已经不见了。 “刘涛不喜饮酒。”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看向慕容雪。 慕容雪的脸微微一红,拿起酒杯干了。公子清浅不再说什么。 慕容雪的心情不快,所以她又喝多了。刘涛只好从树上跃下来送她回房。 “以后别这么喝了!伤身!”刘涛将慕容雪放到床上拉上被子道。 “好!”慕容雪闭着眼睛睡去了。刘涛注视慕容雪良久才离开。 三日后,公子清浅和刘涛向慕容雪辞行。慕容雪让他们再住两日。 公子清浅和刘涛知晓慕容雪的意思,便在祥和园多住了两日。 第三日清晨,慕容雪的马车停在了府外。公子清浅和刘涛看着一身平民装束的慕容雪,便知她是下定决心跟着他们去幽京了。 “你的皇兄知晓么?”公子清浅上了马车问道。 “她从来不会管我!府上我已经安排好了!”慕容雪坐在了刘涛的身边。 刘涛的脸微微一红,然后扬鞭驱马而行。慕容雪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她扭头望了一眼自己府邸的高墙,那个她还有一丝留恋的地方。 慕容雪的府门口,她的侍卫长和贴身侍卫们拱手相送。他们知道,公主这一次恐怕是再也不回来了! 慕容雪临走时吩咐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府里留下一两个人看着就成。 “公主如果真的不回来了,我们还继续守在这里吗?”公主的一个贴身侍卫问道。 “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慕容雪的侍卫长长地叹了口气。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哈里为人质 修罗国的驿馆内。 公子瑾阑已经接到了幽京的圣旨,令他不要与修罗隐士继续为敌,化干戈为玉帛,早日回京。 柔心当时正在为公子瑾阑斟茶,所以她也看到了圣旨上的内容。 公子瑾阑喝了一口茶,然后起身走出了书房。柔心收拾好茶具,然后也出了房门。 公子瑾阑和枫炎来到了途安住的屋子里。师郎中刚给途安施过针。 途安见公子瑾阑走进屋子,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的伤势如何?能否乘车远行?”公子瑾阑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师郎中。 “只要车子不颠簸,倒也不是不行。”师郎中收拾好药箱拱手答道。 “你随我们一起走!”公子瑾阑说完就出了屋子。 “师傅!我们怎么办?”师郎中的徒弟这回倒是学乖了。 “去幽京看看也不错。”师郎中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之上的途安道。他知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公子瑾阑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公子瑾阑和宫池一起进宫面见修罗国的国君哈凡。 哈凡只想息事宁人,所以他答应给幽京和临国上好的药材作为补偿。 哈里听说此事后非常的生气。公子瑾阑的车队刚离开京城不久,就在官道偏僻的地带遇到了劫匪。 这些劫匪人数众多,公子瑾阑等人只好弃了一些装有上好药材的车马边战边走。 那些劫匪见了药材车后,并未对公子瑾阑的车马穷追不舍。 公子瑾阑便知他们是冲药材而来。他已经猜到此事有可能是哈里所为。 公子瑾阑在边关小镇的上休息时,他让宫池和柔心悄悄离开车马见机行事。 果然不出所料,边关贴出了封关的文告。公子瑾阑的车驾只好进了边关附近驿馆的大门。 两辆马车刚一进驿馆,大门便关上了。公子瑾阑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途安。 “公子不要管我!”途安知道危险已经来临。公子瑾阑要是有所顾虑,必然有失。他的手刚抬起来就被公子瑾阑抓住了。一柄锋利的匕首落到了公子瑾阑的手中。 “必须活着!”公子瑾阑把匕首放到途安的手里。一向无泪的途安也不禁泪水盈眶了。 “好!”途安吸了一下鼻子,点点头道。 公子瑾阑走出马车,驿馆围墙和屋顶四周的弓箭手齐齐对准了他高大的身躯。他的脸阴寒至极,使得那些弓箭手们心生畏惧。 “你们杀了幽京的大司马和临国的使节,必然挑起战争!”公子瑾阑的声音如同从地狱里传来,毫无一丝的温度。弓箭手们的箭居然没有射出。 “你死了!幽京必大乱!你觉得临国会做何选择?”哈里从驿馆阴暗的门洞里走了出来。 躲在驿馆外树上的柔心扭头看向身边的宫池。宫池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来之前,六皇子的确让他审时度势。 “你们真正的目的是觊觎临国肥沃的土地不是么?”公子瑾阑冷笑道。 宫池握了握拳头道:“包抄!” 柔心和宫池“唰”地分开,各自上了围墙。围墙上的弓箭手顿时遭了殃,纷纷被二人打落下去。 屋顶的弓箭手的箭射向柔心和宫池。宫池用死人做挡箭牌。柔心却飞身上了屋顶。 公子瑾阑也向哈里发难。哈里躲开了公子瑾阑致命的一击,然后他拔出了身后的剑回刺。 公子瑾阑一掌击偏了哈里的剑锋,他的右掌贴着剑击向哈里的面门。 哈里的右手的剑被公子瑾阑击得握持不住,大惊之下弃剑后退数尺。 公子瑾阑右手袖中的飞针射出,击中了哈里的右肩。 哈里肩头吃痛,心知自己不是公子瑾阑的对手。他也知道公子瑾阑不想挑起战事,所以留他一命。但是哈里岂能轻易认输,他跳上了公子瑾阑的马车。 马车夫出手了,但是哈里却窜进了马车里。他看到柔心在屋顶,断定马车里只有受伤了的途安。 “途安!”公子瑾阑急中轻喝。他的人已经到了马车前。他后悔没有杀了哈里,但是悔之晚矣。 哈里提着不能行走的途安钻出了马车。公子瑾阑的眼里冒出了怒火。他此时就像冰山里的岩浆一般随时都可能爆发。 “你敢伤他,我灭了你全族!”公子瑾阑的声音发自内心的冷。 “你自断一臂,我便放了他!”哈里的脸色铁青,眼神漠然地盯着公子瑾阑。他倒要看看这个外表冷酷的公子瑾阑是否是真的无情。如果是那样,他便认输! “好!”公子瑾阑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他此时的神情就像一匹受了伤的野狼,十分的骇人。 “不要!”一凄婉的声音从屋顶发出。大家同时停了手,他们的目光齐齐看向屋顶。 “啊!”哈里发出痛苦的叫声。他的手一松,途安跌坐在车板之上。 哈里跪坐在他的身边,一柄锋利的匕首插在他的腰间。车夫上前制住了哈里。哈里的手下也都束手就擒了。 公子瑾阑扶着汗如雨下的途安进了马车。途安躺在马车上看着公子瑾阑道:“我做到了!” “嗯!我知道!”公子瑾阑给途安盖上被子。然后他走出了马车道:“师郎中!救治!去关卡!” 枫炎将哈里弄上了师郎中的马车。师郎中给哈里处理伤口。枫炎骑马跟在马车旁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毕竟师郎中是修罗人,他不得不防。 公子瑾阑一行人来到了边关。枫炎押着哈里来到了关卡勒令开关。 修罗的边关守将一看哈里受伤被擒,大骇之下打开了关卡之门。 公子瑾阑以哈里为人质顺利出关。但是他并未放了哈里,而是将他带到了幽京。 修罗国的国主一听哈里被公子瑾阑带走,他惊得目瞪口呆。 “我带人去追!”宏利将军闻听此事抬腿就走。 “追上了又如何?你能眼看着他去死吗?”哈凡回过神来幽幽地道。 宏利将军停下脚步呆立半晌转过身来道:“那怎么办?” “活着已经是万幸!”国师感叹道。 “就让他在幽京好好地反省一下吧!”哈凡的话使得国师和宏利将军沉默了。 哈里去了幽京,他们的国主才能真正的成为修罗国的王!这么多年来,哈凡一直隐忍不发。这次是哈里自己作死,他顺水推舟,坐享其成,又怎么会为哈里与幽京反目呢?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各自伤情 幽京的大司马公子瑾阑将修罗国主的兄弟哈里带回了京城,轰动了朝野上下。 与公子瑾阑几乎同时抵达幽京京城的还有海侯府的二公子海兰清。他带回来的却是大宛国的公主慕容雪。不过慕容雪不是以人质的身份来的。她是因为爱上了公子清浅的侍从刘涛,而自愿来幽京的。 幽京的皇上司马浩见公子瑾阑带回了哈里,不知如何处置此事。于是,他微服去了海侯府。 公子清浅正在和父亲说起在大宛国所经历的事。这时侯府管家急匆匆地来到书房禀报,说是皇上来府上了。 公子清浅和海侯爷赶紧来到正厅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 “清浅见过皇上!” “免礼请坐!”司马浩坐在了主位之上。海侯爷和公子清浅也分别就坐。 “不知皇上屈尊来访有何要事?”海侯爷疑惑地问道。 “大司马今天将修罗国主的兄弟哈里以人质的身份带到了皇宫之中。朕不知该如何安置?”司马浩倒是不避讳地直言。 “既是人质,那么着人看管便好!”海侯爷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父亲所言极是!人是大司马带回来的,那就由他监管最为妥当!”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司马浩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公子瑾阑回到府邸刚刚沐浴更衣完毕,服侍皇上的赵公公便来传旨。 一脸憔悴的哈里被两名禁军扶着跟在赵公公的身后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哈里见公子瑾阑并未起身接旨,便知他在幽京的地位有多高。哈里的心里不禁暗暗地叫苦。 果不其然,枫炎将圣旨放在公子瑾阑的桌案上之后,公子瑾阑当着赵公公的面将哈里关进了府中的地牢中。 赵公公回到皇宫向皇上禀明此事。司马浩长叹一声道:“由他去吧!” 公子瑾阑随后来到了柔心的房中。柔心的心在往下沉。她知道公子瑾阑为何这么急着来找她。 “我会留在府里的!”柔心低着头,一脸的凄然之色。 “这就好!”公子瑾阑冷冷地瞥了柔心一眼,他的心在刺痛。他不想再看柔心那伤心的脸孔。她是为了公子清浅而难过。 “公子!你没事儿吧!”枫炎看到公子瑾阑走到自己书房门口时,扶住了门框。 心痛的感觉使得公子瑾阑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扶着门框迫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公子!”枫炎欲上前扶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抬起手制止了。他缓步走进了书房之中。当他坐在几案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在乎柔心!他暗暗地发誓:这次绝不放手了! 公子清浅的马车停在了公子瑾阑的府门前。府里的侍卫赶紧去书房禀报。 “让柔心去见他!”公子瑾阑闭着眼睛道。 “公子!你真的放柔心回去?”枫炎不知就理,所以动问。 公子瑾阑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寒凉。枫炎似乎看到了公子瑾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戏谑的微笑,但是这笑容一闪即逝。 柔心听说公子清浅来了。她的心开始慌乱起来。高玥奉命陪她去见公子清浅。 柔心走的很慢,她的鼻尖渗出了汗。高玥心里很是纳闷儿!按理说,公子清浅不计前嫌来接柔心,她应该高兴才是啊! 公子清浅听府里的侍卫说柔心一会儿就到,他立在马车前竭力使自己激动的心绪平静下来。 一身带金花刺绣的红裳白锦袍的柔心出现在府门口。 她的面容依然柔美姣好,但是眉宇间却无半点喜色。 公子清浅的眉微微蹙起,一丝不安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我无颜再入侯府!公子请回吧!”柔心说完以袖掩面,转身进入府门。 “我不介意!”公子清浅从心底发出的声音。他的声音里透着无限悲凉。他来之前想到公子瑾阑不会轻易放柔心离去。他做好了一切应对之法,却万万没想到是柔心拒绝回侯府。 “我介意!”柔心说完跑回了自己的小屋。留下呆立府门口的高玥和一脸惨白,几乎站立不稳的公子清浅。 “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枫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府门口。 高玥这才回过神来进了府中。枫炎命侍卫们关上大门。 在那厚重的朱漆大门合上时,公子清浅的口中喷出了鲜红的血。 “公子!”刘涛一把扶住了昏厥的公子清浅。 海侯府的府邸内一片慌乱。公子清浅是被人抬进府里的。他的衣衫上沾着鲜血,惹得下人们纷纷猜测不已。 老侯爷也被惊动了。他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园子里。 府里的郎中给公子清浅看过了。他是因有旧疾,不易大悲大喜。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过激,导致他的心脉不稳,心血上涌。 老侯爷看着脸色苍白的公子清浅,心里难受不已。自己的这个儿子生性刚强,从未有过失意的时候。这次对他的打击,恐怕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了。 公子清浅昏睡了三天。他在昏迷中还不时地呼唤着柔心的名字。 刘涛知道他对柔心用情至深,所以他能理解公子清浅现在的情况。 刘涛在夜间潜入了公子瑾阑的府邸。柔心见刘涛突然出现在身后时,她便知道公子清浅出事了。 “随我回侯府!”刘涛拉住了柔心的手臂。 “让他忘了我吧!”柔心挣脱了刘涛的手,倒退了两步道。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他的胸口本来就有旧伤,这次如果复发,性命不保!”刘涛第一次恼怒了。他的剑直指柔心的胸口。 “我不能回去!但是你转告他,我永远是他的妻子!他要是走了,我必不独活!”柔心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滑落。 刘涛听了柔心的肺腑之言也不禁动容。他收了剑从后窗出去了。 “公子!为何放他走?”枫炎不解地看着跃上墙头而去的刘涛问身边的公子瑾阑。 “你没听她说么?他要是死了,她不独活!”公子瑾阑咬着牙根狠狠地道。 “她的心不在这里,公子又何苦……”枫炎的话还没说完。公子瑾阑的人已经走远了。枫炎赶紧趋步跟上。 柔心推开门走了出来。她望着公子瑾阑和枫炎的背影默默地伤神。 “夜里凉!”高玥将柔心推到的了屋里。她关上房门将柔心扶到床上。 “季夫人让我告诉你,事情终会有解决的那一日的!”高玥劝慰柔心道。 “不会了!”柔心把头埋在了膝盖上,任泪水湿了衣衫。她太了解公子瑾阑了。她知道自己和公子清浅再无半点机会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唤醒清浅 公子清浅一直昏睡不醒。海侯爷让自己的大儿子公子清城去请宫中的老太医。 老太医来到海侯府见过老侯爷后,便去给公子清浅诊治。 老太医询问守在公子清浅身边的刘涛得知他是如何昏迷的原因之后,得出结论:他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因为心死了! “这该如何是好?”老侯爷听了吓了一跳。 “除非有人能唤醒他!否则药石无医啊!”老太医摇头叹息道。 老太医走后,老侯爷和公子倾城一筹莫展。公子清月听说后,一直为公子清浅吹奏他最爱听的曲子。可是公子清浅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过了三天,公子清浅的脉象越来越弱了。府里的郎中说撑不了几日了。 刘涛当夜坐在地上握着公子清浅的手流着泪道:“你若是死了!她也会陪你去的。你知道我是拦不住她的。到时候,你的女儿怎么办?” 刘涛开始哭泣起来。从来也不敢进公子清浅卧室的慕容雪在门外听了刘涛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她不理门前侍卫的阻拦,走进了公子清浅的卧室之中。 “那个柔心既然肯为他殉情,为何就不肯回来?” “她一定是被公子瑾阑给牵制住了。她说她永远都是公子的妻子!她的心没有变!”刘涛要抬手擦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公子清浅抓住了。 “公子!”刘涛“嚯”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慕容雪也走到了公子清浅的床前。她发现公子清浅的眼皮动了动,便高兴地大叫起来:“他,他有反应了!” 睡在耳床的公子清月来不及穿鞋袜,光着脚跑了过来。 这时,公子清浅的眼睛睁开了一道缝儿。刘涛握着公子清浅的手泣不成声了。 “公子……” 公子清月赶紧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刘涛,把我哥扶起来!”公子清月把水杯递给了慕容雪。然后他和刘涛扶起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煽动着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哥!喝点水!”公子清月将水碗送到了公子清浅的唇边。 “哎呀!他都虚弱成这样了,怎么能自己喝水呢?给我!”慕容雪拿过水碗,将水灌入公子清浅的口中。 公子清月愣愣地看着慕容雪,这哪里像个公主啊! 公子清浅喝了水后,觉得腹中饥饿便道:“粥!” 尽管公子清浅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刘涛还是听得明白。 “公子要喝粥!”刘涛激动的嘴唇有点哆嗦。 公子清月刚要走出屋门,才发现自己没穿鞋。他赶紧去耳房穿好鞋袜,然后直奔府中的厨房。 慕容雪拿着巾帕给公子清浅擦着额头的汗。刘涛坐在床边握着公子清浅的手,眼睛紧盯着公子清浅微合的双目。 慕容雪一会儿走到门口观望,一会儿走到公子清浅身边看看他。她觉得这时间过得太慢了。 终于,公子清月端着一碗稀粥出现了。他的身后跟着府里的郎中。 郎中给公子清浅把了脉,然后对公子清月道:“这几日一定要静养!千万不能再受打击了!” “你是说我二哥没事了?”公子清月端着粥的手有些颤抖。 “好生将养着吧!我回去给他配两副补气血的药!”郎中说完,拱手施礼出去了。 慕容雪想去拿粥碗,却被刘涛抢过去了。他小心翼翼地喂公子清浅吃粥。 慕容雪看着心细如发的刘涛,心里涌起一股浓浓地暖意。 公子清浅喝了半碗粥后,就躺下了。刘涛继续守在床边。慕容雪搬来了椅子陪着他。可是不一会儿,慕容雪便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刘涛一直绷着的神经一旦放松了,困意便上来了。 一连三天未睡的刘涛,趴在公子清浅的的床边也睡着了。 公子清月清晨过来一看,不禁动容。他褪下外袍给刘涛搭在了身上。 刘涛睁眼看了看,然后又合上了。他实在是太疲倦了。 慕容雪习惯了晚起,所以他们一直睡到了卯时才醒。 “侯爷!”刘涛起身给海侯爷行大礼。海侯爷却皱着眉头看着睡眼朦胧的慕容雪。 海侯府的规矩甚严,未婚女子是不能进入男人的房间的。 “爹!昨夜是慕容姑娘唤醒了二哥!”公子清月看着他爹的表情赶紧道。 “您先出去吧!”海侯爷听了公子清月的话,才缓口道。 刘涛赶紧拉起慕容雪走出了公子清浅的房门。 “我不是有意要进去的!”慕容雪解释道。 “我知道!可是海侯府的家教家规甚严,没人可以打破!你就算是公主,也免不了被责罚!”刘涛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又不是幽京人!”慕容雪不满地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 “京城的人都知道海侯府的规矩,所以就算是皇亲国戚都不敢在府里逾矩半分!”刘涛试图让慕容雪明白。 “那我还是住在外面吧!”慕容雪突然觉得这海侯府比大宛国的皇宫规矩还多。 “那也得等公子康复了吧!”刘涛后悔自己多嘴了。 “也是!我这出出进进的也不方便。”慕容雪豁达的性子,使得刘涛对她更加的喜爱了。 老侯爷临走时嘱咐刘涛,一定好生侍候着。 “是!”刘涛恭敬地施礼道。慕容雪也跟着行礼。 “你不是幽京人!这礼就免了吧!”海侯爷对这大宛国的公主还是宽待的。 公子清浅也醒了。刘涛打来水给公子清浅梳洗。 公子清浅想洗浴,却被公子清月给制止了。他说:“你大病初愈,身子虚弱,不易洗浴!” 公子清浅听了,也没坚持。他见慕容雪没进来,便让刘涛给他换一套衣服。 两天后,公子清浅能勉强下地了。刘涛便扶着他去了浴池。 慕容雪守在浴室外十分的无聊。她将浴室外的草都揪了。 浴室的门开了。慕容雪起身望去,不由得看得痴了。 公子清浅白衣胜雪,俊逸清朗。刘涛一袭蓝衫,形容秀美。 “闷坏了是吧!”公子清浅缓缓地走到慕容雪的面前道。 “可不是嘛!这海侯府的规矩比皇宫里的还多!”慕容雪嘟囔着。 “习惯就好了。”公子清浅说完咳嗽了一声,震动了旧伤口。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还不扶他回房休息?”慕容雪瞪着刘涛道。 “嗯!”刘涛扶着公子清浅回到了房中。公子清浅若不动,刘涛哪里能逾越呢?可惜慕容雪不懂这些。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刘涛成亲 公子瑾阑令府里所有人不得将公子清浅病重的消息透露给柔心。 上次刘涛潜入公子瑾阑府邸将公子清浅病了的消息告诉了柔心之后,她因担心公子清浅的病情而郁郁寡欢。 公子瑾阑不想柔心再因为公子清浅的病情加重而更加的忧虑。 董心平和往常一样,每到晚饭时都让高玥唤柔心一起用饭。 柔心也没有推辞,可是她却吃得很少。公子瑾阑每次吃饭时看到柔心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董心平看着柔心一天天地消瘦下去,却无法帮上忙。 公子瑾阑的脾气也越来越坏。董心平只能小心地应付着,哪里还敢替柔心说话? 这一日,公子瑾阑下朝后在书房看书。枫炎急急地走进来道:“公子!他好像脱离了危险!” “命还真够大的!”公子瑾阑“啪”地一声,将手中的书简拍在了几案之上。他本以为这次公子清浅死定了,没想到他居然好了起来。 “听说是大宛国的公主不知说了什么?他就醒了!”枫炎把探子的话如实禀报。 “那个慕容雪?”公子瑾阑眯着眼睛看着门外。他放在几案上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是!”枫炎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他能感觉得到公子瑾阑的愤怒之情。 “研墨!”公子瑾阑从右手边拿了一个折子开始写了起来。 枫炎半跪在几案前替公子瑾阑研墨。他看到了公子瑾阑写得是建议将大宛国的公主赐予公子清浅为妻,永修两国之好。 皇宫之内,司马浩看着公子瑾阑差人送上来的折子认为,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他听说公子清浅为了柔心病得差点死掉。现在身子刚有起色,据说不易再受刺激,以免加重病情。所以他没有马上下旨赐婚。 司马浩身边的赵公公在替他整理龙案时,看到了公子瑾阑的这个奏折。他将消息透露给了公子清浅的师兄——禁军左统领郭庆。 郭庆觉得这是件好事。他正好要去探望公子清浅,便备了礼品去了海侯府。 公子清浅听说师兄郭庆来看他,便梳洗更衣来到了客厅。 郭庆见公子清浅形容依旧,只是身子骨清减了许多。 他们二人互相见礼之后落座喝茶。郭庆便将皇上要给公子清浅和大宛国公主赐婚之事说了出来。 公子清浅听了后,一口血喷了出来。郭庆吓得忙起身唤道:“来人!” 刘涛听得郭庆的呼唤赶紧走进客厅。他看到公子清浅一手扶着几案,一手擦拭着嘴角便跑过去。 “不碍事!”公子清浅吐了血之后,反而感觉自己的胸口畅快了许多。 “师兄可否为我带一封书简给皇上?”公子清浅喝了口茶漱了口道。 “好!”一直呆立的郭庆见公子清浅无大恙,便松了口气坐下了。 刘涛为公子清浅拿来笔墨。公子清浅写了一封书简,将慕容雪来大宛国的前因后果陈述明白。 郭庆将公子清浅写得书简呈给了司马浩。司马浩看了叹道:“幸亏没有酿成大错!” 他遂下旨为刘涛和慕容雪赐婚。公子瑾阑得知消息后大怒。 他本想让公子清浅娶了大宛国的公主,断了柔心的念想。没想到却成全了刘涛,自己的计策付之东流。 刘涛接了圣旨,遂带慕容雪回了家。他的父母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带回了大宛国的公主,令他们又惊又喜。 刘涛将圣旨给双亲看了。他的父母赶紧出银钱为刘涛在城东购置了一处宅子。 公子清浅出资帮忙重新修葺一番。刘涛便在那里迎娶慕容雪。 大婚当日,海侯爷亲自为刘涛和慕容雪主婚。 含光代表密简司前来观礼。他带来了密简司刘涛旧友们的贺礼。 公子清浅已经提前联系了修罗隐士,让他们将消息传给他们的阁主。 婚礼上的宾客虽然不多,但是婚礼很热闹,也很隆重。 宾客们散了以后,公子清浅却没有走。刘涛不知公子清浅是何意,但是却一直陪着他站在院中看着天空的明月。 “你不让人家入洞房是何故?”修罗隐士馆的阁主,公子清浅和慕容雪的结拜兄弟艾子申从墙头翩然而落。 “果然守诺!”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不会用这残羹剩饭招待我吧!”艾子申看着满院桌子上的碗碟道。 “刘涛!你先去揭了盖头!我们在一品阁等你们!”公子清浅说完便带着艾子申去了幽京最有名的酒楼。 “这不太好吧!”他们夫妇新婚之夜还得陪我喝酒。 艾子申在一品阁公子清浅的包间里落座后道。 “慕容雪不会计较这些的!”公子清浅为艾子申斟茶。 “嗯!这里的茶的确不错。”艾子申抿了一口茶道。 公子清浅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所以他有些疲累了。他强打精神同艾子申闲聊。 “艾子申!真有你的!”慕容雪和刘涛已经换上了便服走了进来。 “今日不可多饮!”公子清浅见酒菜已上便道。 “那是!今天可是他们俩重要的日子!”艾子申拿起了酒壶为自己满上酒杯。 刘涛在宴席上就喝了不少。现在他说什么也不喝了。 慕容雪替刘涛喝了两杯。艾子申这才作罢,不再为难刘涛了。 饮宴间,艾子申将两个白玉扳指送给了刘涛夫妇。然后,他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慕容雪。 慕容雪连看都没看就收下了。艾子申和慕容雪痛饮了几杯后,他便不喝了。 公子清浅邀请艾子申去侯府。艾子申爽快地答应了。 公子清浅四人出了一品阁,便分道而行。 艾子申躺在公子清浅身边道:“我可是骑着快马而来!” “知道!”公子清浅端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道。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艾子申坐了起来。 “皇上赐婚!我也没想到!”公子清浅说了缘由。 这时,马车忽然停住了。海侯府的侍卫厉声喝道:“这是海侯府的车驾,你们也敢造次?” “上!”对方看来并不想多说什么! “我出去看看!”艾子申看着脸色苍白的公子清浅一眼,然后走出了马车。 护送公子清浅的四名海侯府的侍卫被数十名蒙面黑衣人围住。 两个蒙面黑衣人将马车夫逼下马车与他们交手,另有两人持剑直刺艾子申。 艾子申双手分别夹住二人的剑,那两人见自己的剑拔不动十分的震惊。就在他们惊讶之际,艾子申的双手用力一震,剑尖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艾子申手里的剑尖已经插入了他们的咽喉。 海侯府的侍卫已经剩下三人了。不停地有人向艾子申出手,但是结局都是一样的。 海侯府的侍卫又折了一人。公子清浅在马车里开口了。 “兄弟不会想自己驾车吧!” 艾子申明白公子清浅的意思。他开始真正出手对付那群蒙面人。 那群蒙面人的头儿见艾子申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遂带人撤走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下令密查 “什么人要杀你?”艾子申疑惑地问道。这幽京的京城也不太平啊! “不知!”公子清浅的脸上毫无血色。艾子申不再追问了。 侯府剩余的两名侍卫驾着马车来到了海侯府。 艾子申扶着公子清浅走下了马车。他边走边问公子清浅:“今天我若没来,你岂不是死定了?” “没有如果!”公子清浅说的很坚定。他停下脚步看着艾子申道。 艾子申知道公子清浅说的很对,他无论如何也会赶来的。江湖人的承诺有时比性命还重要。 第二日,公子瑾阑听说公子清浅在刘涛婚礼之后被袭击,他的脸色又罩上了寒冰。 “公子!这是好事,您为何不快?”枫炎不得不问。 “京城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公子瑾阑冷冷地瞥了枫炎一眼。 “你是说……”枫炎的眉也抟了起来。他没有忘记那次皇上去边关的途中被袭击的事件。大家的矛头直指公子瑾阑,幸亏皇上明事理,季氏家族才没有遭受灭顶之灾。 “是时候查查此事了!”公子瑾阑的目光如刀子般划过昏暗的屋子。 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艾子申去了海侯府才知道什么是侯门。他遂收敛了性子,在海侯府住了一夜。 艾子申临走时问公子清浅,是否需要他帮忙查一查是谁昨夜敢刺杀他们。 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此事自有人理会!” 艾子申这才放心地离去了。公子清浅看着艾子申乘坐的马车缓缓地离开,他才转身要进府。 “公子!”刘涛出现在公子清浅的身后。 “你不在家陪新娘子么?”公子清浅回身看着一脸春色的刘涛问道。 “我习惯了!”刘涛诚挚的目光令公子清浅倍感温暖。他不再说什么了。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府中。 “昨夜公子还好吧!”刘涛刚才听到了公子清浅和艾子申的谈话。 “无恙!大司马定会亲自彻查此事,无需我们出手。”公子清浅说完直奔书房而去。 公子瑾阑上朝后回到府邸就开始布置人手监视另外的三大家族——董氏,严氏和姚氏。 三皇子登基后,遂将被二皇子放逐的严氏父子赦免回京。 姚相已将次女姚婵儿许配给了公子清城,他的长女进了后宫为贵妃。按理说,他的家族势力已经不弱了。仅次于季氏家族在幽京的势力。 严氏自从先皇后严敏成了皇太妃被闲置在后宫之中,严氏家族便一蹶不振。虽然严敏的父兄已经再次入朝为官,也难以扭转局势。 董氏自三皇子登基以来,日益壮大起来。董心平又与季府的大司马联姻,因此他们的家族势力如日中升。 公子瑾阑看着三大家族的族谱和他们的势力范围,居然看不出苗头来。 “枫炎!你觉得如何?”公子瑾阑看向立在身边的枫炎问道。 枫炎只说了一句:“董府既然和季府联姻,应该排除在外吧!” 枫炎的话只换来公子瑾阑的冷笑。枫炎的心中一凛,难道公子怀疑是董府所为? “公子!”途安坐着轮椅被师郎中的徒弟奇胡推着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奇胡好奇地观察着书房里的一切。途安提点他道:“还不给公子行礼?” “奇胡给公子请安!”奇胡行礼道。 “你可好些?”公子瑾阑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这腿恐怕还得时日恢复!”途安摸了摸自己的腿回道。 “派人查一下董祀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公子瑾阑拿起茶杯看着董家的家谱。 “是!”途安示意奇胡可以走了。 奇胡推着途安到了书房外忍不住问道:“董祀是谁?” “记得!在府里做事,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途安的话把奇胡吓得再不敢乱说话了。 奇胡推着途安去了他做事的屋子。这时,一位绿衣黑裤褂的人走进来冲他施礼。 “你先出去!”途安抬手示意奇胡。奇胡赶紧走出了屋子,他可不想短命。 “把董祀一年中所作所为报备齐!”途安吩咐道。 “是!”绿衣人拱手退下了。途安转动轮椅来到了他的书架前。他从第二格中拿出了董家的备案。 他很快查到了董祀的名字。他是董大人的侄子,董心平的表兄,董氏家族的嫡长子,现任京辅都尉丞。 董祀的确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他的表妹是大司马的夫人,他的二叔是二品京官。他去哪里都有人给足他十分面子。 他倒也争气,凭着自己的本事升至京辅都尉丞。董氏家族也把全族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董祀有个族弟董邴成天跟在他的后面给他当指使,一直替他办事。他还有一个江湖朋友梁俊,与他交往深厚。 “公子!那天刘涛婚礼当晚,董祀在香江酒楼与他的朋友喝酒。”途安让奇胡等在书房外。 “董邴在做什么?”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他没在酒楼!”途安的心中也有了疑惑。这董邴通常和董祀是形影不离的。难道真的是董祀派人做得这事?途安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因为董心平确实是个好的贤内助。 那个公子瑾阑带回来的郡主只会乱发脾气,什么事也不会做。 “查这个董邴!”公子瑾阑的手按住了茶杯口。 “是!”途安转动轮椅到了书房门口。奇胡赶紧上前推走了途安。 “你那面查得如何?”公子瑾阑看向走进来的枫炎。 “姚相的二公子在刘涛婚礼当夜不在府中。他具体去了哪里,我们的人还在查。”枫炎拱手道。 “严氏呢?”公子瑾阑拿起茶杯冷冷地问道。 “他们家族的人那晚并无人外出!”枫炎如实禀报。 “看紧些!”公子瑾阑挑了一下眉毛叮嘱枫炎。 “是!”枫炎出去了。 晚饭时,公子瑾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柔心。她的容颜憔悴,人也没精神了。 “明天我和柔心去寺里上香。”董心平轻声道。 “让谨言随行!出了差错,他担着!”公子瑾阑说完,放下筷子离席了。 季谨言扭头看了看父亲,又转头看着身边的柔心。 “我就不去了吧!”柔心实在是无心情做任何事儿。 “出去散散心!孩子们都去的!”董心平怜惜地看着紧蹙着眉头的柔心。 “是啊!柔心姑姑!我们一起出去玩多好!”季谨言也劝道。 “好!”柔心站起身冲董心平施了一礼走了。 “真是个可怜的人儿!”董心平喃喃自语。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忧郁成疾 董心平一大早吩咐人准备了两辆马车停在府门口。 她让柔心和季谨言同乘一辆。这也是途安传给董心平的话。董心平知道,这是公子瑾阑的意思。 马车去了京城西郊的香山寺。柔心跟着董心平进庙上香。 季谨言牵着弟弟的手站在大殿外。随行的侍卫立在他们的两侧。 一个和尚手里拿着香走了过来。董心平和柔心刚起身,就听见季谨言唤了声娘。 董心平和柔心回身一看,季谨言和府里的侍卫倒在大殿外,季环宇不知去向。 “他们中了迷香!”董心平闻到了空气中存留的淡淡香气道。 “季环宇呢?”柔心四下看去。 董心平拿着巾帕走到庙里的水缸前沾湿,然后用水激醒了柔心怀里的季谨言。 “环宇!”季谨言一醒来便叫道。他在昏迷前看到一个和尚抱走了季环宇。 侍卫们清醒过来。他们和柔心四下寻找着季环宇。 “别找了!我们回府!”董心平知道再找下去也是徒劳。 公子瑾阑听说自己的小儿子光天化日之下被劫持,他怒不可遏地掀翻了几案。 途安听回来的侍卫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已经派人去暗中寻找了。 站在书房门外的柔心见公子瑾阑并未有所行动,她便要自己出府去寻。 “站住!他们会提出条件的!”公子瑾阑出言制止了柔心的冲动。 “我们回屋等吧!”董心平虽然心痛不已,但是她知道公子瑾阑说的没错。 “爹!掳走弟弟的是个和尚!”季谨言跪在书房门外道。 枫炎已经将公子瑾阑的几案恢复了原状。他立在一旁看着一脸冰霜的公子瑾阑,心里暗暗地干着急。 晚饭的时候,董心平和柔心均未动筷。季谨言拿着筷子吃了口饭,半天再没动第二筷。 “环宇不会有事!”公子瑾阑吃完饭起身走了。 “吃吧!他说没事,便不会有事!”董心平拿起筷子递给柔心。 柔心只喝了一碗粥。她的性子虽然温婉,但骨子里却是个侠义心肠。季环宇丢了,她怎么能吃得下去呢? 饭后,季谨言和柔心二人站在树下默默地看着府门方向。 “柔心姑姑!我是不是没用?”季谨言沙哑着嗓子问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爹的政敌太多,以后你要勤练功保护好自己!”柔心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我记住了!”季谨言抹了一把眼泪道。 “如果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流泪,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公子瑾阑的声音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响起。一股冷意侵袭着柔心和季谨言的心。 “弟弟丢了!他心里难过都不成吗?”柔心的心情不好,所以出言顶撞公子瑾阑。 “如果将来有一天,他死在季环宇的手里,你还会这么说么?”公子瑾阑冷笑道。 公子瑾阑的话惊到了还在为季环宇的失踪而忧伤不已的柔心和季谨言。 “士族子弟间没有亲情可言!”公子瑾阑的话彻骨的寒。 “海侯府便不一样!”柔心反驳道。 “那他那时为何孤军奋战?不见侯府出一兵一卒协助他?他败而被俘,侯府可有一人去营救?”公子瑾阑轻蔑地目光使得柔心的心颤抖起来。 家族利益远远大于亲情!这是根深蒂固的,不可改变的事实!柔心突然觉得公子清浅为她做的牺牲是多么的可贵! 柔心的神情出卖了她的内心。公子瑾阑冷冷地注视着柔心那张柔美的脸和那双因忧伤而更加迷人的眼睛。 “该忘的就不要再想了!”公子瑾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姑姑!你为何不逃?”季谨言看出了柔心内心的忧伤。 “谨言!记住!永远不要轻易地承诺什么?”柔心伤感地摸了摸季谨言的头道。 一抹残阳如血,仿佛一道伤口般地殷红。柔心心中的伤口便似这红时不时地会出现、裂开,撕扯着她的思绪。 “姑姑!我扶你回屋吧!”季谨言突然发现柔心的脸白的吓人。她的手扶着额头,眉头紧蹙。 柔心由于心绪一直不佳,再加上季环宇突然被劫持,她真的病倒了。 公子瑾阑一时间真的就觉得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满以为儿子被劫,必然有人会找上门谈条件。可是几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会儿柔心也病了,他的心绪万全乱了起来。 “公子!董邴去了南郊与严敏的三弟严射秘密会面!”途安坐着轮椅被奇胡推着来到柔心的院子里向立在窗前的公子瑾阑禀报。 “盯紧他们二人!孩子有可能在董邴的手里!”公子瑾阑的眼中透着寒光。 “明白!”途安拱手施礼道。 公子瑾阑看着途安离去的背影,胸中总算透了一点气。 “禀大司马,柔心姑娘心脉郁积成疾。我虽然能医好她的病,却医不好她的心!”师郎中的话里有话。 “你只管治病,其他的事少操心!”公子瑾阑冷冷地瞥了师郎中一眼道。 师郎中不再言语,提着药箱走了。 高玥被董心平分派来侍候柔心。高玥自然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柔心。 “柔心!你既然选择留下,就该放下过去!”高玥见柔心的病情好转了便劝道。 “这话是谁教你的?”柔心用锦帕擦了擦嘴角。她刚喝了药,嘴里还苦着呢! “枫炎!”高玥也不瞒着柔心。 “那你能放下枫炎吗?”柔心反问高玥。 高玥眨了眨眼睛,端着药碗出去了。柔心看着高玥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高玥说的没错!既然留下了,就开开心心地生活。也许有朝一日,你可以再去追寻你的幸福。如果你倒下了,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董心平来看柔心了。 “环宇还没有消息吗?”柔心看着坐在她床边的董心平。 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失了孩子,还不哭上几天?可是董心平偏偏未落一滴眼泪! 董心平和天下的母亲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她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更知道敢在京城里绑人的都不是普通人。既然是有目的性,那么他们就不会轻易伤害自己的儿子。 “没有!我相信瑾阑一定能将孩子找回来!”董心平的话被窗外的公子瑾阑听到了。他凝神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妻子。如果绑走孩子的是她的兄弟,她会做出如何抉择?如果季家和董家暗斗,那么她又当如何?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得到消息 京城胡家湾,柳条巷甲二号院内。 “舅舅!我想我娘了!”季环宇吃着手里的糕坐在屋外的台阶上道。 “你娘病了,怕传给你!你再住几日,等你娘的病好了,再送你回去见她!”董邴哄骗着季环宇。 “那我爹不会被传上吗?”季环宇反问道。 “你爹是大人,不会轻易被传上的!”真是人小鬼大!长大了不会比他那爹差!董邴在心里嘀咕着。 公子瑾阑府邸的书房内。 “公子!找到了!”途安被枫炎推进了书房。他将一帛卷而递给了枫炎。枫炎赶紧呈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捻开了帛卷儿看了一眼,然后放到火烛上燃了。 “加派人手!继续盯着!”公子瑾阑将手中的灰烬丢进了茶碗里。 “不立刻将二公子救回来吗?”枫炎忍不住问道。 “不许打草惊蛇!”公子瑾阑的话使得枫炎呆住了。 “知道了!”途安等着枫炎推他出去,可是枫炎却没反应。 途安拉了拉枫炎的衣袖,枫炎才推着途安出了书房。 “听公子的没错!不要漏了消息!否则公子不会饶你!”途安嘱咐道。 枫炎见奇胡过来了,便松了手。他看着途安离去时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和公子瑾阑很像。 这一日,柔心在院子里摆弄着兰草。自从娟娘死了以后,柔心便将她院子里的兰草移了一些过来。 “明天我去明月的马场选马,你也去吧!”公子瑾阑的声音在柔心的身后响起。 “奴家身子刚好,不适合出门。”柔心拒绝的理由很得当。 “你就不想再看看你的那匹白马下的小马驹?嗯?”公子瑾阑冷哼一声走了。 “小马驹?”柔心起身扭头望着疾步离去的公子瑾阑发怔。 翌日,柔心跟着公子瑾阑去了明月的马场。柔心的那匹白马竟然在明月的马场里。它的身后跟着一匹毛色纯白的马驹儿。 白马看到柔心撒开踢跑了过来。它围着柔心转了一圈半,然后停下了蹄子用脸蹭着柔心。 柔心摸摸它的脸问道:“那是你的孩子吗?” 那匹白马像通人性似的扭头望着自己的马驹儿低鸣。 那白色的马驹见了生人许是有些胆怯,它站在几丈开外望着这边却不过来。 直到白马鸣叫后,它才“嘚嘚”地跑了过来。柔心走到小白马驹的面前看着它。 小白马驹将身子贴在母亲的身上歪着头看着柔心。 “它和它的母亲一样野性难驯!”马夫拱手道。他怕马儿伤了大司马的人。 “这匹马送给你的女儿做见面礼!”公子瑾阑突然的一句话,使得柔心初见白马时的喜悦心情荡然无存。 “怎么?不想见到你的女儿?”公子瑾阑冷笑道。 “她在哪儿?”柔心闭了一下眼睛,调整好心绪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接了!”公子瑾阑翻身上了一匹马。柔心也骑上了白马。为了女儿,她必须尽快的好起来。 柔心的身子的确很虚弱。她骑马跑了几圈后,通身大汗淋漓。 公子瑾阑见了便带着柔心上了马车回府。柔心惦记着自己的女儿,所以当马车到了府门前,公子瑾阑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她披上 时,她并没有反对。 他们一起走进府门时,被锦绣郡主瞧见了。公子瑾阑虽然娶了锦绣郡主,却对她并不爱惜。 锦绣通过观察发现公子瑾阑对董心平也是如此,所以她只是发发脾气,并没有做什么过分之举。 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公子瑾阑最在意的竟然是一个有夫之妇! “公子!锦绣郡主在她的院子里摔东西!”枫炎听见锦绣郡主的院子里有响动,便过去看了一下。 “甭管她!给我看好柔心!”坐在几案后的公子瑾阑拿起了茶杯。 “是!”难不成这锦绣郡主是因为吃醋才这么闹腾?枫炎走出书房时暗想。他去后院找途安了。 途安听枫炎说公子要他看住柔心,便派了几个高手去了柔心院子的四周监视。 柔心自从听公子瑾阑说要去接自己女儿来府里,她便着急起来。 她想把消息传给公子清浅。但是怎么传却成了问题。 柔心知道公子瑾阑既然能将此事告诉她,那么必然是做了准备的。怎么可能让她将消息透露出去? 公子瑾阑也在时刻关注着柔心的一举一动。枫炎每日都向公子瑾阑汇报柔心的言行。 “她真的每天都在房中绣手帕?”公子瑾阑觉得这不像柔心的心性。 “千真万确!”枫炎笃定地道。 柔心将绣好的手帕给了高玥和董心平。高玥很喜欢柔心给她绣的手帕。她时不时地拿出来瞅一瞅。 “高玥!你去胭脂铺子给我买一盒胭脂!”柔心将银钱给了高玥。 “好的!夫人也正让我去给她买丝线,她也要学女红呢?”高玥笑着出府去了。 “高玥!你去干嘛?”枫炎跟在高玥的身后问道。 “去给夫人买丝线。还有柔心也要捎盒粉!”高玥放慢了脚步。 “我陪你一起去!”枫炎跟着高玥出了府门。 高玥自然是欢喜得很。她带着枫炎去了她和柔心常去的那家脂粉铺子。 枫炎见高玥确是给夫人和柔心采买,并无其他。他就没把这事儿告诉公子瑾阑。 那家脂粉铺子是公子清浅的。铺子里的人认识柔心和高玥。 公子清浅病好之后吩咐刘涛去了脂粉铺子安排好一切。 所以高玥来买胭脂一事,公子清浅已经知晓了。 公子清浅细细询问了一些细节。铺子里的伙计回忆,高玥挑了半天才买了一盒粉。然后她拿出一块手帕包了那粉盒。 公子清浅听了店铺伙计的陈述,心里有些失望。 当那个伙计走到公子清浅书房门口时,却被公子清浅给叫住了。 公子清浅询问了高玥包粉盒的那手帕的样子。店铺伙计说手帕的绣工很精细,上面的图案也很好看。 公子清浅忙问手帕上是什么图案?店铺伙计想了想道:“一只画眉站在柳枝上,另一只小画眉正飞向它。柳叶上似乎还有水珠……” “去吧!”公子清浅不动声色地道。 等那个伙计刚离开,公子清浅便吩咐刘涛立刻给建宁郡的魏无镜飞鸽传书。 建宁郡的大昭寺内,魏无镜正看着公子清浅给他传递的消息。 “惊痕!去请公子茗!”魏无镜烧了消息卷后吩咐道。 “是!”惊痕出了门,直奔山下的公子茗府邸方向而去。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藏起海盈盈 公子茗听说魏无镜想见他。他便带着柔心的女儿海盈盈来见魏无镜。 “盈盈就留在庙里吧!公子瑾阑的人要来抢人了!你就说孩子丢了!”魏无镜的话使得公子茗沉默了片刻。 他照顾盈盈三年,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看待了。这突然之间要分开了,自然是万般的舍不得。 “好!我可以常来看她么?”公子茗心绪不佳地问道。 “最近就别来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公子瑾阑不会相信盈盈丢了的!”魏无镜的话公子茗当然明白。 “那你好好地照顾盈盈。”公子茗没敢再看盈盈一眼。他怕自己会在魏无镜面和盈盈的前流泪。 “爹!”留在公子茗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时,盈盈突然唤道。 公子茗顿了一下身形,握了握拳头,然后他狠下心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叔叔!我爹不要我了吗?”海盈盈仰着胖胖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拉着魏无镜的衣袖问道。 “有人要来抓你!所以你爹将你藏到我这里!”魏无镜将盈盈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海盈盈把脸埋在魏无镜的怀里哭道。 “你瞧!他们看不见你了!”魏无镜用宽大的袍袖遮住了盈盈。 “嗯!”海盈盈扭头一看,破涕为笑。 “惊痕!传书给公子清浅!孩子在我这里很好!”魏无镜吩咐着。 “公子清浅是谁?”海盈盈抬起头看着魏无镜问道。 “你亲爹!”魏无镜低头看着怀里粉妆玉琢般的小人儿微微一笑。 “亲爹?”海盈盈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孩童。她还搞不懂什么是亲爹! 公子清浅收到了魏无镜的消息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他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柔心重回侯府。 柔心并不知道公子清浅是否接到了自己的传信。她每天寝食不安地度日如年。 公子瑾阑接到禀报说海盈盈失踪了。他便怀疑是柔心传了消息。不过他并不在意能否将海盈盈接回府。他只不过想确认一下,海盈盈是不是在公子茗那里。 现在他知道自己去建宁公子茗府邸那日所见到的女孩子就是海盈盈了。 “公子茗竟敢骗我!该死!”公子瑾阑咬着牙骂道。 “公子!要不要让他们杀了他?”枫炎见公子瑾阑目露寒光便询问。 “留着他还有用!让他们盯紧他!”公子瑾阑恨恨地道。 “是!”枫炎施礼后退出了。 公子瑾阑却起身来到了柔心的小院里。他见柔心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便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想什么呢?”公子瑾阑看着柔心的眼睛问道。 “我女儿!”柔心想要起身回屋,却被公子瑾阑拉住手臂动弹不得。 “你女儿失踪了!”公子瑾阑边说,边观察着柔心的反应。 “什么?”柔心推开公子瑾阑眉目倒立地站了起来。 “是公子茗弄丢的!我的人去晚了!”公子瑾阑见柔心不像是装出来的,便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柔心只觉得头有些晕眩,她扶住了石桌。 “回屋歇着吧!”公子瑾阑看了一眼立在树下的高玥。高玥赶紧过来扶柔心进屋了。 难道真的那么巧?公子瑾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让他的人继续在建宁郡监视着公子茗。 公子茗因为海盈盈突然不在身边不适应,心情变得不佳起来。他的朋友约他参加诗会,他也都给推了。 公子瑾阑听到传信以为是公子茗弄丢了孩子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为难公子茗。 公子茗将自己女儿失踪之事上报衙门。衙门贴出了告示。 公子瑾阑收到消息后,也没有将去往建宁郡的人撤回来,而是让他们帮忙寻找海盈盈。 海盈盈在建宁大昭寺魏无镜那里很是开心。魏无镜通音律、善书文,武功又好。他把自己的才学和武学都用在栽培海盈盈身上了。 海盈盈有时会想起自己的母亲。魏无镜就指天上的月亮道:“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你的母亲定会看月亮,吃月饼。她会想你、念你、给你祝福!” “那天我也要吃月饼,给母亲祝福!”海盈盈看着月亮脆生生地道。 “公子!我把香子带回来了!”惊痕的身后跟着已经十岁的香子。 “见过公子!”香子给魏无镜施礼。 海盈盈只是觉得面前的姐姐眼熟。她那时还小,已经记不得香子了。 “盈盈!我是香子啊!”香子却认出了海盈盈。她的眼里流下了欣喜的眼泪。 海盈盈只是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香子。香子拉着海盈盈在的手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那时还小!以后你就侍候她的饮食起居,不得懈怠!”魏无镜起身回书房了。 “我住那边!”海盈盈指着小时候住的院子道。 “我知道!”香子拉着海盈盈在的手去了她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院子里什么都没变,只是柔心不在这里了。她不会不管我们了吧!香子坐在石凳上默默地想着。 海盈盈趴在她的腿上睡着了。香子把她抱进了屋里。 “你娘是个好人。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你长大了一定不要怪她!”香子看着熟睡的海盈盈念叨着。 柔心在自己的小屋里思念着女儿。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真的丢了,还是公子茗把她给藏起来了。 公子瑾阑见柔心晚饭没有去吃,便让高玥捡了几样柔心喜欢吃的菜送到她的屋里。 “公子让我给你送过来的!”高玥不知道柔心为什么又不开心了。 “我吃不下!你拿走吧!”柔心并未起身。 “你先出去!”公子瑾阑走进了屋子里。高玥退出去了。 柔心听到公子瑾阑的声音,立马坐了起来。她的发髻散乱,却更增添了一抹妩媚。 “我的人正帮着找寻!就算寻不着,再生一个便是!”公子瑾阑走到床边注视着柔心柔美的脸。 “我饿了!”柔心怕公子瑾阑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便道。 公子瑾阑看着柔心穿上自己的鞋子走到桌子旁,便跟过去坐在了柔心的对面。 柔心只好拿出食盒里的饭菜。不过她实在是没有食欲,所以她拿着筷子迟迟没有夹菜。 “我们出去吃!”公子瑾阑说完拉起了柔心。 “不必麻烦了!我没有胃口!”柔心站住不动了。 “出去散散心也好!”公子瑾阑拉着柔心往外走。柔心自然没有公子瑾阑的力气大,她被他拖着往前走着。 “见过公子!奴家备了酒菜,请柔心姑娘一起来用!”锦绣郡主出现在路旁。 “不用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柔心实在是不想和锦绣郡主搅和在一起。她听高玥说了,锦绣郡主动不动就耍脾气,砸东西! “夜里凉!回吧!”公子瑾阑冷冷地瞥了一眼锦绣郡主,然后他搂着柔心的肩膊出了府门。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子牵父母心 幸亏公子瑾阑的家底殷实,那位锦绣郡主又开始砸屋里的东西了! 途安赶去劝阻,结果差点被飞过来的花瓶砸中。他反应的还比较快,一伸手接住了。 锦绣郡主见途安来了,她遂停了手,沉着脸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之间没事儿!只是一起出门吃个饭!”途安的话锦绣自然不信。 “你觉得我会信么?府里的人哪个会信你说的话?”锦绣郡主哂笑道。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还请郡主自重!”途安示意奇胡推他出去。 “慢着!他们之间真的没事?”锦绣郡主知道途安是总管。他的话是有可信度的。 “没事!”奇胡推着途安出去了。途安的话回荡在锦绣郡主的耳畔。 公子瑾阑带着柔心去了食府街。那条街上是各种各样的吃食。 柔心被一种打糕粉所吸引,站在那里看铺子里的伙计制作着。 “来两份!”一向不随便在这种地方吃饭的公子瑾阑却破天荒头一遭点了糕粉。 柔心尝了一口,酸甜之中带有些许辣意的糕粉,爽滑不腻。 公子瑾阑看着柔心吃下了一碗糕粉,他手中的勺子却未动一下。 “你尝尝!很好吃!”柔心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光亮。 公子瑾阑拿着勺子舀了一块儿放到嘴里。 “味道是不错!我吃过饭了!”公子瑾阑将自己的那碗糕粉推到了柔心的面前。 柔心端过去吃了。公子瑾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夜深了,柔心和公子瑾阑站在一处塔楼之上望着天边的圆月。 高处不胜寒!柔心的确觉得这夜凉了些。公子瑾阑脱下长袍披在柔心的肩上。 “不回吗?”柔心轻轻地问道。 “不急!”公子瑾阑很喜欢和柔心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只有此时,他的心是宁静的。他渴望暂时这种远离朝堂争斗,远离家族之间的恩怨纠葛的片刻安宁。 京城里的灯火渐渐地熄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内却依旧火烛通明。 董心平站在窗口想着自己的儿子下落不明,她的内心备受煎熬。 锦绣郡主从小娇养惯了,来到公子瑾阑府邸却没人宠着她,她只能把火气发在了器物上面。她嫉妒董心平,因为她和公子瑾阑有儿子。她更嫉妒柔心拥有公子瑾阑的爱。 公子瑾阑的长子季谨言自从母亲去世后,便饱尝孤独和寂寞之苦。他只有看到他的柔心姑姑时,才觉得这世上还有快乐。 柔心站得久了,她的心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所爱。她要想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她要走出这牢笼,去寻找自己的女儿! 公子瑾阑和柔心走回府里时已经是子时三刻了。 柔心冲公子瑾阑施了一礼,然后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高玥趴在柔心屋里的桌子上睡着了。柔心推开房门看到了高玥。 “高玥!去睡吧!”柔心唤醒了高玥。 “嗯!”高玥揉着惺忪的睡眼,去了她自己的屋子里。 柔心熄了火烛上床睡觉。这一觉,她睡得特别踏实。她在梦里梦到了女儿和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的伤也渐渐地好了起来。眼看着中秋要到了,他便越发地思念起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了。 “把她们母女接回来吧!”老侯爷在公子清浅给他问安的时候道。 “是!”公子清浅知道他的父亲是个明事理的人。不像他的大哥,只知道遵守礼教,不懂得变通。 “二哥!父亲对你真好!”走在公子身后的公子清月羡慕地道。 在公子清月的眼里,老侯爷向来是严厉的。只有他面对公子清浅时,才显露出少有的温情和关爱的神色。 公子清浅当然知道父亲为什么会显得格外的偏爱自己。除了他已过世的母亲是父亲最爱的女人外,那次助三皇子上位失败后,对自己所受的苦难,老侯爷是内疚的。为了家族利益,老侯爷曾舍弃了他。 “他真正爱的是你和大哥!”公子清浅拍了一下公子清月的肩膀走了。 公子清月站在父亲书房的门口细细琢磨着二哥公子清浅的话。 “想什么呢?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公子清城说完,走进了父亲的书房之中。 “成家?”公子清月愣了一下。 “父亲!”公子清城给海侯爷施礼。 “有事么?”老侯爷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平素忙得很。 “梁相在下朝时和我提起他的妹子年芳十六,有意与侯府结亲!”公子清城说出缘由。 “他可是大司马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老侯爷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 “现在不是太平了么?如果他有意结交,我们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公子清城觉得自己在朝堂之上十分的孤立。 “别忘了府里的规矩!还有你的弟媳还在他的府里扣着呢!”老侯爷将手里的茶碗重重地按在了椅边的茶桌上。 “不敢!”公子清城施礼退下了。他出了老侯爷的书房门,拿出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 “大哥!我的事就不劳您挂心了!”公子清月在门外也听了个大概。 “你有意中人了?”公子清城追问道。 “嗯!”公子清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哪家的姑娘?”公子清城好奇地问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什么时候就有了可心的女子了呢? “卓侯爷的外孙女儿卓兰。”公子清月此时腼腆的像个大姑娘。 “估计这个姻缘,父亲不会反对!”公子清城说完就走了,留下公子清月独自窃喜。 左相梁思成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公子瑾阑听说海侯爷没答应这门亲事,他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个梁思成是自己的人。 “这个公子清城十分地重礼教,要拉拢他恐怕不易。”梁思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总有弱点!没有他的配合,我的儿子如何回来?”公子瑾阑冷冷地瞅了梁思成一眼。 梁思成已经习惯了公子瑾阑的眼神。他杵在公子瑾阑书房的地中央等着下文。 公子瑾阑根本就没让他坐,他自然得站着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让他答应为我们做了这事!”公子瑾阑的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非得是他呢?”梁相现出一张苦瓜脸来。 “你说呢?”公子瑾阑冷冷地斜瞄着梁思成。 “属下照办就是!”梁思成无奈地拱手施礼退下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中了圈套 公子清城为官清廉,且恪尽职守。他的父亲海侯爷不允许他结党,家教也甚严,所以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梁相在下朝没有人时,总喜欢和他唠上两句。时间久了,他们慢慢地熟络了。 这一日,梁相请公子清城过府叙谈。他们二人皆是饱读诗书,因此相谈甚欢。 时值正午,梁相便留公子清城吃饭。公子清城见饭菜已经上桌,便没有推辞。 两人小酌听曲,渐渐地公子清城便觉得自己有些醉意,他忙起身告辞。 梁相却说他府上的醒酒汤很有效,命人扶公子清城去榻上休息片刻。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端着醒酒汤朝公子清城走来。 公子清城饮了醒酒汤后便人事不知了。他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身边睡着一个女子。 梁相故意亲自撞破此事,便以此为要挟,让公子清城为他做一事。 公子清城明知自己中了梁相的圈套。但是他要是不答应,此事必会闹得京城人人皆知。他的颜面且不说,就自己的父亲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公子瑾阑接到梁子成的消息后,心中对他颇满意。于是,公子瑾阑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中秋之夜,公子清城带着姚婵儿去了自己的丈人姚相的府中。 姚相见了他们夫妇二人十分的高兴。他的嘴上却说着:“你们不陪老侯爷团圆,他不会怪罪么?” “已经禀明父亲了!”公子清城和姚婵儿一齐施礼道。 姚府的三位公子也上前同公子清城夫妇见礼。 “行了!府里也没有外人,都就坐吧!”姚相命人给公子清城夫妇安置桌案。 “姐夫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姚相的第三子姚贲问道。 “是我想念父母心切,侯爷体谅,便许我们过来了。”姚婵儿的声音里透着深情,使得在场的女眷不禁动容。 “海侯爷的胸襟不是常人能比的!来!我们阖家赏月!”姚相边说,边瞅了一眼自己的三儿子姚贲。姚贲自知自己失言,便低头不再言语了。 姚府的丝竹管弦声起,舞姬们也纷纷上场起舞。 大家边看歌舞,边饮酒赏月,十分的惬意畅快。 姚相毕竟年岁大了,他早早地离席了。姚婵儿也去看父母了,只剩下公子清城一人独坐看歌舞。 公子清城不喜饮酒,所以他滴酒未沾。姚府三公子姚贲拿着酒壶和酒杯走向了公子清城。 他喝得有点多了,站立不稳,跌坐在了公子清城的身旁。还幸亏公子清城扶了他一把,不然他手里的酒恐怕就洒到身上了。 “姐夫!我敬你一杯!”姚贲将公子清城面前的酒杯倒满。 “三弟!不可无礼!”姚相的大公子姚直出言制止。 “还轮不到你管我!”姚贲借着酒劲儿回道。姚直气得起身离席了。 “你喝了这杯酒!我有话与你说!”姚贲身上的酒气熏得公子清城直捂口鼻。 “只此一杯!”公子清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姚相的二公子姚荇见了心中一惊。这公子清城的酒量匪浅哪! “好!爽快!我跟你说啊!做人不能太窝囊!我们姚氏家族,位列四大家族。但是现在,季氏一手遮天!” “你醉了!”公子清城按住了姚贲的酒杯道。 “我是醉了!但是我说的都是实情!”姚贲压低了嗓门。 “我扶你回房休息吧!”公子清城扶起了姚贲。他瞥了一眼正注视着他们的姚荇。 姚贲边走边道:“所以,你必须站在我们这边!” “海侯府一向不参与士族争斗!”公子清城认真地道。 “我知道!但是,季氏如果继续下去,恐怕海侯府也难独善其身!” 公子清城觉得此言绝不可能出自姚贲这种人之口!难道是姚相有此意? “我告诉你!我们姚氏已经和严氏、董氏联合对抗季氏!”姚贲的确醉得不轻。 “不许胡说!”公子清城低喝道。 “不是胡说!我已经和董邴,还有严射合谋,准备将季氏的风头压下去!”姚贲的话使得公子清城心惊不已。 原来梁相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他们让他来姚府就是看看姚家是否有人参与此事。 公子清城虽然探听到了实情,但是他在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这一夜,他注定无眠了。 姚相见公子清城起了黑眼圈,便知他昨夜未睡好,便询问他是何缘由? 公子清城说自己换了地方不习惯的缘故。他向来守礼谨言,所以姚相便信了。 公子清城下了早朝刚走到第一道宫门口,就遇到了梁相。 “如何?”梁相轻声问道。 “姚贲的确是参与了!不过姚相似乎并不知情。”公子清城把姚相给摘出去了。 “料到了!只不过是证实一下而已!行了!我们两清了!”梁相说完独自走了。 公子清城总算松了口气。他刚回到海侯府,就被公子清浅请到了书房之中。 “为何要去姚府?”公子清浅给他的大哥公子清城上了一杯茶。 “一点小事!”公子清城敷衍着公子清浅。 “他们士族间的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公子清浅看着公子清城的黑眼圈不禁暗暗地为他担心起来。 “不会!”公子清城抿了口茶道。 “公子!董邴、严射和姚贲被大司马的人给抓了!”刘涛疾步走进书房拱手道。 “什么?”公子清城手里的茶水洒了出来。 “什么罪名?”公子清浅虽然也很吃惊,但是他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绑架季环宇!”刘涛看着面色发青的公子清城皱起了眉头。 公子清城昨夜去了姚相府邸的事,他是知道的。 “大哥!姚贲昨晚和你说了什么?”公子清浅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绑架的事儿我并不知情!”公子清城说完起身离去。 但是他却被老侯爷唤去了。公子清城把姚贲说的话告诉了老侯爷。 海侯爷并未责罚公子清城。他只是警告公子清城,以后要长点记性! 公子清城也知自己犯了大错。父亲不责罚他是因为不想让人看出是他出卖了姚贲。以免姚府和海侯府陷入公子瑾阑的圈套之中。 公子瑾阑成功地救出了自己的儿子,还将自己的对手全抓了起来。尽管他们可能不是主谋,但是也起到了震慑其家族的作用。 董心平来到公子瑾阑的书房外请求他放过董邴。 公子瑾阑便把董邴勾结修罗隐士刺杀皇上,栽赃陷害自己一事说出。董心平才知事情的严重性远比她想象的要重的多!。 董邴三人是活不成了!可是会不会连坐呢?董心平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公子瑾阑竟然捏住了三大家族的死穴。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死神擦肩 幽京京城的刑部大牢内。 姚贲经不住酷刑,招供了一切。虽然他知道的并不多,但三大家族依旧是个个人心惶惶。弑君之罪,祸及九族! 司马浩看了审讯记录后,两天没上朝。这还是谢安给他出的主意。 最后,他只在刑部的公文上御批:“祸首三人斩!家族其他人出钱买命!” 司马浩的仁慈,在魏晋时期开了以钱抵命的先河!此风一开,日后由此便盛行了! 海侯府的老侯爷听了皇上的御批,愣了半晌。 公子清浅知道司马浩并不是个糊涂人。杀光了三大家族,只剩下季氏家族一家独大,他这个皇帝怕是要改姓了! 公子瑾阑知晓此事之后,不怒反倒是乐了。这个司马浩看似平庸,其实他倒是挺有脑子的。他在后宫躲了三天,居然想到了这个法子! “原来公子并不想赶尽杀绝!”枫炎在一旁小声道。 “并非不想!而是不能!”公子瑾阑合上了书简。 “为何?”枫炎不解地问道。 “且不说他们肯不肯坐以待毙!就算是皇室也不可能只留我季氏一家!此事到此为止了!”公子瑾阑叹了口气。 如果他再追究下去,那么他们季氏便会有谋朝篡位的嫌疑了! “也是!他们三家的势力联合起来也不弱,万一逼得他们反了也不是好事!”枫炎自顾自地嘟囔着。 “行了!将这好消息告诉夫人去吧!”公子瑾阑这几日都未去董心平的院子。 那个锦绣郡主倒是貌美可人,但终究替代不了董心平在公子瑾阑心中的位置。 董心平听了这个好消息,心里的担心终于去了。 “他不再追究了么?”董心平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不追究!”公子瑾阑迈进了屋门。 董心平赶紧起身行礼。枫炎也知趣地出去了。 董心平第二日便回了娘家。娘家人自然没给她好脸色。他的父亲倒是还一如既往地喜欢她。 董心平告诉父亲,公子瑾阑已经罢手了。他希望以后董府再不要再和季府作对了。 董老爷告诉女儿,这次的事件他并不知情。但是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去阻止。因为季府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威胁到了皇权。 董心平听了沉默良久,然后他对父亲说:“你们斗不过他的!放弃吧!” 董老爷笑了笑,拍拍女儿的手道:“士族世家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止!”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希望大家能和平相处,平安度日!”董心平的话使得董老爷不禁神伤。这句话,董心平的娘活着的时候也说过。 幽京的京城似乎又风平浪静了。公子瑾阑这些日子也过得舒心了些。 柔心似乎也不再忧愁。她的脸上偶尔也露出温婉的笑容。 天渐渐地凉爽了,院子里地上的落叶也多了些。 柔心也时常去府里的花园走走。她常常驻足,看着扫地的老者慢慢腾腾地打扫庭院。 “柔心姑姑!等等我!”季环宇跑得倒是挺快。 “慢点儿!”柔心蹲下身子扶住了跑过来的季环宇。 “姑姑看!”季环宇的手掌伸开了。他的手心里有个鸡蛋大小的琉璃球。 柔心拿起来看了看问道:“哪儿来的?” “姨娘给的!” 柔心听了觉得这一定不是普通的球。她对着阳光一看,琉璃球发出夺目的光彩。 “环宇!这东西不能玩!你还给她吧!”柔心将琉璃球放到了季环宇的手里。 “很好玩的!姑姑你看!”季环宇将琉璃球扔出。那球顺着路面滚动,却滚到了打扫庭院的老者脚下。 那老者弯着腰捡起了那个琉璃球。季环宇跑过去伸出了小手。 老者微微一笑,然后把球递给了季环宇。季环宇瞅着老者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拿着琉璃球跑向了柔心。 柔心抱起季环宇离开了。她临走前看了一眼那扫地的老者。 “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抱着?”公子瑾阑站在柔心的小院里冲季环宇冷冷地道。 季环宇赶紧从柔心的身上滑下来。然后他拿着琉璃球跑了。 “以后不许惯着他!”公子瑾阑看着柔心认真地道。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柔心给公子瑾阑倒了一杯茶水。 “我也该给你个名分了!这是你和他的和离书!按个手印即可!”公子瑾阑一伸手,枫炎便将手里的绢帛和红色印泥放到了石桌上。 “我”柔心后退了两步。 “怎么?你现在要反悔?”公子瑾阑的眼光寒凉起来。 “我此生只是他一人的妻子!”柔心把心一横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后果的!酒!”公子瑾阑冷笑道。 柔心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壶酒。公子瑾阑将酒倒在了杯子里。 柔心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试着逃走,要么喝了这杯可能有毒的酒。 柔心知道是自己食言,所以她走到石桌前拿起了酒杯。 “慢着!”高玥找来了董心平。 “你来做什么?”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再给她些时日,也许她会想通的。”董心平冲公子瑾阑施礼道。 “她的性子其实我早知道!我已经没有耐性了!”公子瑾阑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是阴郁的,似乎还带有淡淡地忧伤。 “谢谢!”柔心看了董心平一眼,将酒杯送到唇边。突然,她的手腕刺痛,手上的酒杯拿捏不住落到了地上。一股白烟顿起,酒到之处皆是黑色。 公子瑾阑倒底还是舍不得,他愤然离去。柔心的手腕上插着一枚蓝色的针刺。 董心平走到柔心身前,帮她拔出了公子瑾阑的暗器。血从柔心的腕部淌下。董心平拿出自己的手帕给柔心包扎起来。 “你就不能再哄他一哄,拖一拖?”董心平才看出柔心的性子看似温柔,其实是十分的刚强的。 “谢谢你!”柔心由衷地道。 “就算我不来,他也舍不得杀你!”董心平还是替公子瑾阑开脱。 柔心凄然地一笑。她知道刚才没有董心平,自己早就死了。那时的公子瑾阑的眼里只有杀意,没有半分的情义。 也许他是恨自己毁诺,一时的气愤。但是终究他还是动了杀机。柔心心里对公子瑾阑的最后一点情也消失殆尽了。 柔心终于明白了公子清浅曾对他的评价是多么的精辟——冷酷无情再适合公子瑾阑不过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一战难免 公子瑾阑再也没有出现在柔心的小院子里。柔心平安地度过了几天。 这一日,柔心一大早就拿了剑去后院的花园练习凌霄剑法。 那个打扫院子的老者出现了。他默默地注视着柔心的一招一式。 公子瑾阑抱着季环宇缓步走来。柔心停下了剑势注视着公子瑾阑。 “就是他!他的眼睛很好看!”季环宇指着那位扫地的老者道。 公子瑾阑将季环宇放到了身后枫炎的怀里。然后他迈步走向了那位老者。 高玥觉得要有事情发生。她悄悄地去找董心平了。这也是董心平吩咐她的。 “你真是够胆量!”公子瑾阑冷冷地注视着那位老者的眼睛。这双凤眼他再熟悉不过了。 今晨,董心平给公子瑾阑系好衣带,披上了长袍。 公子瑾阑一转身,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季环宇仰着小脸在注视着他。 “爹爹的眼睛没有家里的老仆人的眼睛好看!”季环宇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是公子瑾阑却皱了一下眉头。放眼整个京城,眼睛好看的只有一人! “孩子小!不懂事!”董心平走过来道。 公子瑾阑不理董心平,他吩咐侍卫去叫途安。然后他抱着季环宇,带着枫炎来到了后花园。 老者撕下胡须和假眉毛,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我要带她走!”公子清浅拔出了扫帚里的宝剑。 “退后!”公子瑾阑叫道。 枫炎依言抱着季环宇退后数丈。公子瑾阑的衣袍鼓起,他的双掌蓄满了力道。 公子清浅的剑光一闪,枫炎的心中一凛。他担心地看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步子微沉,他的双掌齐出。公子清浅的剑居然刺不出去。 公子清浅遂收剑凌空而起,他使出的剑花使得公子瑾阑分不清他的招式是刺向自己哪里。 公子瑾阑一掌拍向凌空的公子清浅的胸口。他用了个两败俱伤的打法。 公子清浅的胸口有伤,他哪里敢让公子瑾阑的掌拍到。所以他翻身落地回身又使出了快剑法。 公子清浅一剑快似一剑。公子瑾阑的周身被公子清浅的剑光罩住。他的外袍多了许多血痕。 “公子接剑!”枫炎觉得公子清浅的功力似乎大增,他将自己的剑扔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内力雄厚,他有剑在手,便如虎添翼。 公子清浅的剑法卓绝,但是他身上有伤,毕竟不能久战。渐渐地,公子清浅有些力不从心了。 董心平和高玥走来。她们看到公子清浅颇为吃惊。 公子清浅的剑被公子瑾阑震飞。公子瑾阑毫不犹豫地剑刺公子清浅的胸口。这一剑公子瑾阑用了十分的力道。他的恨有多深,下手就有多狠。 柔心欲上前拦截公子瑾阑的剑,却被枫炎一掌拦下。 眼看着公子清浅便要命丧公子瑾阑之手。只听得季环宇大叫一声:“娘亲!” 公子瑾阑心中一惊,他的剑刺中的不是公子清浅,而是自己的妻子董心平。董心平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公子清浅。 “心平!你怎么这么傻啊!”公子清浅蹲下身子扶住了董心平。公子瑾阑的双眼犹如寒潭!他的妻子居然为救公子清浅而舍命!这使得他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罢手吧!”董心平嘴角溢出了血。她的眼睛望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握紧了剑柄猛地抽出了剑横在了公子清浅的脖颈之上。但是他却没有再动手。他感觉自己后心的肌肤发凉。柔心的剑抵住了公子瑾阑的后心。 “就算我杀了他,你也不会动手。”公子瑾阑的剑划破了公子清浅脖颈的肌肤,一丝血痕沁出点点血珠,在公子清浅细腻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的醒目。 “你试试!”柔心的声音不大,却出奇的冷静。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肌肤痛了一下。 “柔心!放下剑!公子不会与你计较的!不然你们都活不成!”途安带着季府的死士来了。 “谁说的?”魏无镜戴着面具和惊痕从公子瑾阑的后花园中的假山石后转了出来。 “来得好!公子清浅!一个已死的前朝余孽又活了过来!你觉得侯府能扛得下么?”公子瑾阑冷笑道。 “别忘了!你也参与验尸!”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我恐怕被骗过了!”公子瑾阑收了手里的剑。柔心见状也收回了自己的剑。 这时,围墙四周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公子瑾阑看着公子清浅凝重的神色傲然道:“你不死!那么他们一起陪葬!” “未必吧!”公子瑾阑后花园的一棵浓密的大树的枝叶突然分开,刘涛推开枝叶立在树干上。他的身边坐着正咬了一口香蕉的炫飞。 “你的眼睛?”途安看着炫飞黑白分明的眼眸惊叫道。 “多谢途总管的关心!我的眼睛好了!不过你们敢动清浅一根汗毛,我就毒死全府的人!”炫飞吃完了香蕉,甩掉了手中的香蕉皮站了起来。 “那就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公子瑾阑话冷得不带一丝的温度。 大家都静静地立着,谁也不动,也不说话!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大家的发髻。一片叶子飘落到董心平的身上。她的胸前的血渍已经干涸。她那毫无生气和苍白的脸孔十分的宁静。 “我们应该坐下谈谈!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权力和地位!难道你要一朝散去?还有你的两个儿子,你也舍得?”公子清浅见公子瑾阑不肯让步,便知他所言非虚。他会在炫飞动手之前杀了自己和柔心的。那么炫飞必会为自己报仇而下毒。 炫飞戒指上的毒,完全可以毒死府里所有人。这种结局,公子清浅不愿,也不想! “你倒底还是舍不得一死!”公子瑾阑轻蔑地斜瞄着公子清浅。 “你我二人的恩怨,何必牵扯他人陪葬?”公子清浅轻轻地放下董心平站了起来。 “我的妻子死了!此事如何能了?”公子瑾阑的剑指向了公子清浅。 “今天的人都死了,却有一人死不了!你觉得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公子清浅平静地看着公子瑾阑。 “他白氏想从此从江湖上消失么?”公子瑾阑嘴角抽动了一下。 “白氏大不了隐退江湖!而季氏恐怕一个人都不会留下!”公子清浅从容地抬手将公子瑾阑的剑轻轻地推开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暗夜不宁 公子瑾阑府邸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但是府门上却挂了挽纱,两只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晃不止。 季环宇跪坐在季谨言的身边目光呆滞。他已经隐约明白了他的娘亲不会醒来了。 前来公子瑾阑府邸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季谨言已经在灵堂守了一天了。 公子瑾阑没有去灵堂。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书房格外的冷清和安静。 柔心跟公子清浅走了。她带走了公子瑾阑的心。 他们双方谈判的结果是以京城为界。公子瑾阑除非奉旨出京,否则他将永远不再踏出京城半步。 公子清浅等人无重大之事,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京城的东门外,公子清浅夫妇和魏无镜的两辆马车已经启动了。 “兄长!等等我们!”慕容雪和刘涛骑马飞奔出城。 炫飞停了马车。公子清浅掀开小车窗看到了刘涛和慕容雪身背包裹骑马赶来了。 “你们这是”公子清浅不禁问道。 “你们走了!我们俩就没意思了!”慕容雪倒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那就一起吧!”公子清浅摇摇头道。 “你怕慕容雪适应不了我们的清贫日子?”柔心看出了公子清浅的想法。 “她虽然性子豪爽,但毕竟是公主。她没吃过苦,所以不会跟我们过平凡的日子的。”公子清浅分析的不无道理。 “我们去哪里?”柔心倚靠在公子清浅的身上问道。 “先去建宁见女儿!”公子清浅搂着怀里的人儿亲了她的额头一下道。 “嗯!”柔心在公子清浅的怀里渐渐地睡了。 “让你受苦了!”公子清浅低头看着柔心睡梦中微蹙的眉头喃喃道。 公子清浅一行的马车停在了历阳郡的一座高大的酒楼前。 慕容雪和刘涛率先进了酒楼之内。魏无镜和公子清浅夫妇下了马车。 魏无镜和公子清浅看了看这历阳郡最豪华的酒楼,然后他们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举步进了酒楼之内。 慕容雪已经定了包间,点了菜。刘涛站在门外看到公子清浅夫妇和魏无镜走过来便施礼。 “你现在是大宛国的驸马了!以后这礼也就免了吧!”公子清浅说完走进了包房之内。 “兄长请!这位是” “魏无镜!魏公子!”公子清浅和魏无镜一起坐下了。 “看公子这气度,不知是哪家的?”慕容雪说话向来直白。 “前朝遗孤!”魏无镜倒也不瞒着慕容雪。 慕容雪拿着酒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刘涛走过来接过酒壶给魏无镜和公子清浅满上。 “坐!”公子清浅指着身边的位子道。 “我不习惯!你们吃吧!”刘涛给慕容雪倒了酒就出去了。 惊痕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刘涛不禁疑惑不已。他已经是大宛国的驸马了,为何还不上席? “刘涛!你进来!”慕容雪的声音不小。刘涛却转身跑下了酒楼。 “公主!他不在!”惊痕在门口拱手道。 “由他去吧!”公子清浅知道刘涛一时间适应不了他的新身份。 “来!魏兄!为我们的相识饮了这一杯!”慕容雪的豪爽劲儿上来了。 魏无镜倒也没有推辞,和慕容雪对饮了一杯酒。 “你不喝么?”魏无镜放下酒杯看着公子清浅。 “我有伤在身!”公子清浅给魏无镜和慕容雪的酒杯重新倒满。 “怪不得公子瑾阑会那么快的击败你!”魏无镜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就算没有伤,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公子清浅淡淡地一笑道。 “我看未必!你的剑法好像更精尽了!”魏无镜眯着眼睛看着公子清浅。 “是么?”公子清浅微微一笑夹了口菜放到口中。 “喝酒也不等我!”炫飞将马车赶到后院后才找来了。 “陪你喝酒的来了!”公子清浅笑着看了慕容雪一眼。 慕容雪亲自给炫飞的酒杯倒满。炫飞倒也不客气,拿起酒杯就干了。然后他坐下来看着慕容雪身边的空位子问道:“刘涛呢?” “他一听到饮酒就吓跑了!”慕容雪又给炫飞添上第二杯。 “这哪像个男人!”炫飞的嘴又管不住了。 “不许说他坏话!”慕容雪瞪起了眼睛道。 “嘴长在我身上,你好像管不着吧!”炫飞嘻嘻一笑,又喝了一杯。 “他就那样!你别跟他计较了!”公子清浅给炫飞倒上了酒。 慕容雪听了公子清浅的话,便不再与炫飞为难。她端起酒杯也喝尽了杯中酒。 炫飞和慕容雪喝醉了?大家只好在客栈住下了。 魏无镜挑灯夜读,直至深夜。 “公子!有两拨人靠近了客栈。”惊痕闪身进了魏无镜的屋子里禀报。 “我们去料理吧!”魏无镜起身和惊痕出去了。 刘涛并未睡沉,多年来的值夜习惯使得他格外的警醒。 魏无镜的屋子就在他的隔壁。所以刘涛知道魏无镜出门了。他轻轻地移开慕容雪的手坐了起来。 刘涛刚穿好外衣,慕容雪便搂住了他的腰。刘涛不得不又坐下了。他一瞅身后的慕容雪,她闭着眼睛睡着呢? 刘涛不禁乐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出去的呢?他轻轻地给慕容雪盖上了被子。然后他悄悄地出了房门。 刀剑相碰之声,呼吸急促的闷哼之声不绝于耳。刘涛守在门前并未出去相助魏无镜和惊痕。 “你去看看!我在这里守着!”公子清浅的声音在刘涛的身后响起。 “是!”刘涛跑下楼梯来到了客栈的外面。 魏无镜和惊痕被黑衣蒙面人和赭衣人分别围住厮杀着。 那些人进退有度,一看就是某个门派的阵法。 刘涛凝神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剑挑围着魏无镜的那群黑衣人的头儿。 那头儿竟然十分的了得。他听得刘涛的剑风,竟然避开了身体的要害。刘涛虽然刺中了他,但是却并未致命。 这阵法有了缺失,便被魏无镜抓住了机会破了他们的阵法。失了阵法,那群黑衣人便不是魏无镜的敌手了。 刘涛和魏无镜联手,黑衣人死伤无数。刘涛和魏无镜先后去破赭衣人的阵法,却被剩余那些黑衣人绊住。惊痕渐渐不敌,受了伤。 魏无镜的剑法变得狠辣起来。他身边的黑衣人越来越少了。 刘涛来到魏无镜的身边道:“你拦住他们!我去帮他!” 刘涛的剑刺向赭衣人的领阵之人。那人一分神,惊痕的剑便飞出刺中了那人的腹部。 刘涛趁势又杀了两人。赭衣人的阵法大乱。惊痕夺了他人的剑继续搏击着。 柔心也被打斗声惊醒了。她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询问是怎么回事。 公子清浅让柔心前去相助。柔心提着公子清浅的宝剑走出了客栈的大门。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看事通透 地上的尸首无数,但是剩下的杀手却依旧不肯离去。 柔心持剑冲进了战圈。她的凌霄剑法已有所成,那些刺客根本就不是柔心的对手。 “撤!”黑衣人的头儿见对方又来了厉害的帮手,便下令撤走! 客栈老板已经报了官,所以官差们来到了打斗的现场。 魏无镜和惊痕闪身进了客栈。魏无镜走到客栈老板的桌台前停下了脚步。 “二位与此事无关!”客栈老板缩着脖颈胆怯地道。 魏无镜要搁往日,早就杀人灭口了。可是他已经答应柔心不再乱杀无辜,所以他和惊痕上了楼。 “官府来人了!”魏无镜看着立在楼梯上的公子清浅道。 “你们进去吧!我去看看!”公子清浅说着便下了楼。 衙役们看着满地的尸首惊讶不已。衙役头儿抬头疑惑地看了看柔心和刘涛。 “他们都是你们杀的?”衙役头儿手按剑柄问道。 “是!”柔心回道。 “那就麻烦二位去衙门说清楚此事!”衙役头儿根本就没走近柔心和刘涛。他的心里实在是忌惮的很。 “我是京城海侯府的二公子。这些人是来刺杀我们的。”公子清浅走出了客栈的大门。 “他们是你的什么人?”衙役头儿拱手询问道。 “我的朋友!”公子清浅拿出了海侯府的腰牌。 “我会禀报给府丞大人的!”衙役头儿拱手施礼后,带人抬尸首去了。 柔心和刘涛随着公子清浅来到了魏无镜的屋子里。 “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魏无镜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戾气。 “他这是给我们送行!他不会言而无信的。他若要杀我们,不会闹这么大的阵仗!”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你倒是对他了解的透彻!”魏无镜撇撇嘴倒了一杯茶递给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啜了一口。然后他徐徐地道:“斗了近十年,怎会不了解?” 时值正午,衙役头儿带着历阳郡的府丞拿来公文来让公子清浅过目。 公子清浅扫了一眼,提起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海兰清。 慕容雪和炫飞醒来后沐浴更衣。随后,公子清浅一行继续前行。 炫飞驾车的时候还在打瞌睡。刘涛骑马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没事儿!”炫飞看着前面魏无镜的马车平稳的前行便道。 “还是小心的好!公子的伤并未痊愈!”刘涛提点炫飞。 “他都敢单独挑战公子瑾阑,应该是无碍了!”炫飞故意说给车里的公子清浅听。 “他还不是为了柔心才出手的?”刘涛听出了炫飞话里的味儿。 公子清浅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柔心。柔心莞尔一笑,靠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上。公子清浅搂住柔心,他的脸上露出了惬意的微笑。 “你真的不悔?”柔心的话公子清浅当然明白。这次离开京城,自然是永远地断绝了仕途,也远离了富贵荣华。 “不悔!”公子清浅毫不犹疑地将头靠在了柔心的发髻之上。他早就厌倦了士族之间的争斗,还有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 “侯爷不会怪我吧!”柔心还是有些不安。她已经过了青春年少,冲动任性的年纪了。她的顾虑也接踵而至。 “不会!他知道这是我最好的归宿!”公子清浅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通透之人。 海侯府内,公子清城和公子清月眉头紧锁地站在老侯爷的书房里。 老侯爷翻看着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之间签订的约定。 “走了也好!”老侯爷合上书简若有所思地道。 “可是二哥就此不能再回京了!”公子清月急道。 “他不能回来,你可以去看他!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老侯爷清了清喉咙,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向自己的长子公子清城。 “二弟走了,京城再无人能对抗他了!”公子清城叹了口气。 “不然!他走了,其他三大家族便会有危机感。”老侯爷意味深长地道。 “孩儿受教了!”公子清城现在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了。 “父亲是说三大家族会联手?”公子清月也有所开悟。 “早就联手了!”公子清城脱口道。 “记得慎言!不得参与士族间的争斗!”老侯爷重重地敲了敲手边的茶几。 “是!不会了!”公子清城当然知道父亲所指。 公子清月看了自己大哥一眼。他听出了点门道儿。 “你呢?”海侯爷的目光挪到了公子清月的脸上。 “我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请父亲放一百个心!”公子清月信誓旦旦地道。 “记住你今天的话!否则家法不容情!”海侯爷的话很重。 “是!”公子清月和公子清城施礼退下了。 “大哥!我觉得今天父亲的话含沙射影!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公子清月还是忍不住问了。 “不该知道的就别问!我会向父亲提议你和卓兰的婚事的。”公子清城说完转身去了自己的院子。 公子清城的母亲是因为海侯爷自公子清浅母亲过世之后,又偏爱公子清月的母亲而抑郁成疾,最终撒手人寰的。所以他不喜公子清月。 公子清月来到了母亲的房中。她的母亲已经是海侯爷的正室夫人了。 “有心事?”海夫人看着儿子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 “二哥离京了!他再也不能回来了!”公子清月沮丧地道。他和公子清浅之间的感情远比他大哥的深厚的多。 “他的事我也听说了!他和大司马斗了那么久。大司马现在得势,他远远地避开也是好事!”海夫人能得到海侯爷的偏爱,正是因为她对一些事看得开,也看得明白! “连娘也这么说!”公子清月躺在了母亲的床上。他在母亲这里还是随便些的。海夫人也宠着他,由着他。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海夫人走到床边坐下了。她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询问。 “有!”公子清月咬着嘴唇闭着眼睛道。 “哪家的姑娘?”海夫人的心里又惊又喜。惊得是儿子居然自己找到了心爱之人。喜得是儿子终于长大了。 “卓府的卓兰!父亲不会反对吧!”公子清月猛地坐了起来。 “怎么是她?”海夫人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母亲!”公子清月看到自己母亲的脸色骤变心里“咯噔”一下。 “亲应该不会!”海夫人说完起身立于窗前。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庐江客栈 “娘!您有事瞒着我?”公子清月起身走到母亲的身边追问。 “也没什么?你父亲当年和卓侯爷是情敌。他们同时看上了你二哥的母亲。”海夫人也不瞒着公子清月了。这毕竟关乎着儿子的终身大事。他有权知道一些真相。 “怎么会这样?”公子清月惊呆了。 “这事你爹自会处理。你就别担心了。”海夫人安慰儿子道。 海侯爷听说自己的儿子公子清月看上了卓侯爷的小女卓兰也愣了。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呢? “您不会反对这门亲事吧!”海夫人见海侯半天没说话便问道。 “容我想想!”海侯爷倒是没有说不行。海夫人就知道此事有谱。 海夫人将海侯的态度告诉了自己的儿子公子清月。公子清月只说了一句:“要是二哥在就好了。” 公子清浅一行的马车已经进了庐江郡地界。他们打算在客栈住一宿,明日再赶路。 慕容雪选了一家大客栈。刘涛却说不行!慕容雪便问刘涛为什么?刘涛便将昨夜之事告诉了慕容雪。 “就这家吧!”公子清浅发话了。 “公子!”刘涛不解地看着马车窗内的公子清浅。 “啰嗦什么?我出钱!”慕容雪倒是慷慨大方。 “这不是钱的事!”刘涛被慕容雪拽着进了客栈。 “刘涛倒是有福气!”魏无镜下了马车看着正走出马车的公子清浅。 “只是被我累了!”公子清浅由衷地道。 “难得有这么忠心的人!”魏无镜叹道。 “你不也有惊痕么?”公子清浅瞥了一眼倚靠在马车旁的惊痕。 “也是!”魏无镜和公子清浅并排走进了客栈。 客栈的老板知道来了大主顾,便走出桌台迎候。他一看走进来的两位公子,不觉得眼前一亮。 公子清浅一袭白衣白袍,风姿俊郎,人中之龙凤。魏无镜一身锦袍黑衣,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二位公子!楼上请!”客栈老板恭敬的施礼道。 早有客栈的伙计引着二位去了楼上。客栈老板一看,随后走进来的是一极美的女子。眉山如黛,不施脂粉的肌肤胜雪。尤其是她脸上的笑容温婉可人,使人无法忘怀。 “你这老色鬼!”炫飞见客栈老板目不转睛地瞅着柔心,便抬手去拍他的肩喝道。 炫飞却觉得手下一空,方才知道这客栈的老板也是个武功高绝之人。 “姑娘太美!鄙人失态了!”客栈老板躬身施礼赔罪道。 “给我一坛好酒!我便不告诉她的丈夫!”炫飞伸出了手道。 “羌锡!给这位公子一坛上好的女儿红!记我账上!”客栈老板冲后院喊道。 “好嘞!给!”那位叫羌锡的伙计抓着一坛酒递给了炫飞。 炫飞正要接,羌锡却松了手。眼看着那酒就要落地了。炫飞的脚一勾,那坛酒便瞬间弹起,落到了炫飞的手里。 炫飞扯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好酒量!”羌锡不禁赞道。 “来!我们喝光这坛酒怎么样?”炫飞就近坐在了一张桌子旁。 “我们这里的菜可贵着呢?”羌锡看了一眼客栈老板道。 客栈老板冲羌锡点点头。羌锡坐在了炫飞的对面。 “没事儿!记在慕容雪的账上!”炫飞拿起桌子上的碗倒满递给了羌锡。羌锡接过酒碗一口喝尽了。 “爽快!”炫飞倒了两碗。这时店伙计上来了两道菜。 “这一道店里的招牌菜——庐江飞鱼。这是我们这地方的名菜——江南春色。”羌锡介绍着菜名。 “好名字!这鱼会飞?”炫飞用筷子指着盘中的鱼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鱼在捕时,会跃尺许逃生。” “这道菜不就是春笋么?”炫飞指着名为“江南春色”的那道菜询问。 “您不是已经说出来了么?”羌锡夹了一筷头笋片放到了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 炫飞呶了一下嘴,也夹了笋片放到嘴里。然后他连声赞道:“好!好吃!” 炫飞吃饱、喝足,便上楼睡觉。公子清浅等人下楼吃饭时,独独少了他。 “他已经吃过了!”刘涛走近公子清浅禀报。 “我们不用等了!”公子清浅拿起了筷子。 刘涛走到惊痕的桌旁坐下了。惊痕瞅了一眼刘涛,也没说什么。 慕容雪看着刘涛坐在惊痕对面吃饭,她皱着眉头想发脾气,却忍住了。 魏无镜觉得有趣极了。这公主的驸马竟然和自己的属下一起用饭。 “他一时间适应不了,让魏公子见笑了。”公子清浅自然是瞧见了魏无镜那脸上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气人!”慕容雪实在是吃不下了。她拍了桌子上楼去了。 柔心看着慕容雪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她又转头看向刘涛。刘涛像没事人似的吃着饭。 “别看了!快吃!”公子清浅给柔心夹了一块肉。 魏无镜羡慕地瞅着柔心和公子清浅。他突然想起了明鸿院的风尘子。那个他唯一为之心动的女人。但是她却并不爱他。 爱是奢侈的,魏无镜知道他们这样的人是不该拥有的。可公子清浅却与众不同。一抹嫉妒之情从魏无镜的心底油然而生。 “菜凉了!”公子清浅见魏无镜停下箸,半天未动便道。 “没想到有一日我们竟能在一起和平相处!”魏无镜找了个理由。 “这不好么?”公子清浅微笑着道。 “只是觉得有趣!”魏无镜干脆放下筷子不吃了。 公子清浅和柔心站起身来。柔心看着魏无镜轻轻地道:“我们要出去走走!兄长去吗?” “请便!”魏无镜哪里会是个不识趣的人?他和惊痕上楼了。 “公子小心些!”刘涛拱手道。 “我们二人逃还是没问题的!你去哄哄慕容姑娘吧!”公子清浅这么说是想让刘涛安心。 柔心却忍不住想笑。她实在没想到一向清高的公子清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要是脸儿长得英俊些多好!”客栈老板瞅着公子清浅和柔心亲密地走出客栈叹道。 “您就是再英俊,人家姑娘也不会嫁你!她可不是那种只认脸儿的主!”羌锡从后厨走了进来道。 “公子可有什么吩咐?”客栈老板板着脸看着羌锡。 “没有!”羌锡倚在了桌台上。 “这倒是奇怪了!”客栈老板一脸的茫然之色。 这家客栈便是公子瑾阑的一处眼线。公子清浅等人刚住上店,客栈老板便将消息传到的公子瑾阑的府邸。 枫炎把消息递给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只是烧了消息条,并未说一句话。 “不动手么?”枫炎忍不住问道。 “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公子瑾阑冷冷地看了枫炎一眼。 “是!属下知道了!”枫炎并不知道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之间的密谈内容,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签订了协议。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洞庭血案 公子清浅一行的车马在武昌郡并未停下。他们的马车一直赶到洞庭湖畔才住了脚。 “今晚乘船游洞庭如何?”魏无镜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大家将马车放在了洞庭湖畔的一家客栈里。然后他们租船游洞庭。 晚上的洞庭湖别有一番景致。刘涛和惊痕划船。公子清浅四人坐在画舫里饮酒、赏景。 月色朦胧,洞庭美景如画。大家皆沉醉于这美妙的景色之中了。 魏无镜的酒也饮得多了些。炫飞已经睡在了船上。慕容雪拄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船头的刘涛。 “回去吧!”公子清浅看着已经醉了的三人便道。 “现在回去,不如去那岛上歇息一宿。”魏无镜指着近在咫尺的岛屿道。 “那就依你!刘涛!上岛!”公子清浅吩咐着。 刘涛和惊痕将画舫靠了岸。公子清浅唤起炫飞,扶着他走下了船。 柔心和刘涛将慕容雪好不容易弄到了岛上。魏无镜飞身跃起,落到了岸上。 “去洞庭庙!”公子清浅扶着炫飞向洞庭庙而去。 炫飞一路上将头靠在公子清浅的肩头睡着。公子清浅也没有唤醒他,因为炫飞的脚依旧在走路。 “你看他多有趣!边走边睡!”慕容雪倒是醒了。她看到炫飞的样子乐了。柔心用力扶着醉酒的慕容雪,尽量不让她摔倒。 “公子,我去叫门。”刘涛走到庙前开始拍门。 庙门开了,出来一个中年和尚。 “请师父行个方便,我们只住一宿!”刘涛施礼道。 “随我来吧!”那和尚瞅了一眼刘涛身后的公子清浅等人。他的眼神在划过柔心的脸庞时,停顿了一下。他的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公子清浅看在了眼里。 “请问师父!主持何在?”公子清浅不由得问道。 “已经睡下了!”那中年和尚不耐烦看了一眼公子清浅。 大家跟着那和尚来到了后院的禅房。中年和尚只打开两间房道:“男的住大的一间,女的住另一间小的!你跟我去取火烛!” 中年男子最后对刘涛唤道。刘涛刚要跟去,公子清浅小声道:“小心!” 刘涛点头会意,跟着那和尚去取火烛。和尚进了一间杂物房取了两根新蜡烛,然后他递给刘涛一个火折子。 刘涛拿了蜡烛来到了禅房之内。他将蜡烛放在了烛台之上,然后点燃了。 “我要去解手!”炫飞从榻上爬起来闭着眼睛往外走。 刘涛扶着他出了禅房。他们走到柔心二人的禅房时,刘涛将蜡烛和火折子给了柔心。 一阵风吹来,炫飞的酒醒了不少。他解了手和刘涛往回走。 炫飞刚走到禅房门口便道:“快打开窗户!” 刘涛心知有变,便将禅房的所有窗户都打开了。然后他去了柔心和慕容雪的屋子,也一并打开了所有的窗。 “慕容雪!柔心!快醒醒!”刘涛焦急地唤道。 “不用喊了!他们暂时醒不过来了!”中年和尚带着人拿着火把站在禅房外道。 “你们倒底是什么人?为何做这等勾当?”刘涛走出屋门厉声喝道。 “我们本就是山贼!不做这个做什么?哈!哈哈!”那中年和尚同他身后的人一起爆笑起来。 “山贼?那这庙里的和尚”刘涛拔出了身后的剑。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了!上!” 众山贼开始围攻刘涛。刘涛这才发现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山贼。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 刘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这时,他看到了公子清浅等人持剑杀了过来。 “你们!”中年和尚边出手,边惊问道。 “有我炫飞在!你那点勾当就是小孩子的把戏!”炫飞抱着肩膊并不动手。 那群山贼见公子清浅等人的功夫十分的厉害,便生了逃走之意。 “大家各自逃吧!”中年和尚恨恨地喊道。 可是逃跑的人都死于炫飞的毒。中年和尚也被公子清浅打伤了一条腿。 魏无镜和惊痕更是不留一人。公子清浅擒住那中年和尚逼问他的来历。 那和尚看着满地的尸首长叹道:“都是我害了你们啊!”然后他自尽身亡。 炫飞已经救醒了柔心和慕容雪。刘涛在一间库房里发现了庙里的和尚。可惜他们已经都被害。他们的尸首也**不堪了。 公子清浅等人将庙里的和尚掩埋起来。然后他吩咐刘涛将那些山贼的尸体通通扔下湖里。 一桩罪恶就这样被掩埋了。魏无镜问公子清浅为什么不报官。公子清浅却道:“这无厘头的案子报了也没用!” “清浅!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柔心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走吧!”公子清浅等人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大家去了湖边,却发现他们的画舫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柔心惊道。 “找找看!”公子清浅等人分散开来,寻找他们的画舫。 “恐怕是那些贼人给划走了吧!”魏无镜见众人寻找无果便道。 “难道他们还有人不在山上?”慕容雪的酒彻底地醒了。 “我们先回庙里等着他们出现!”公子清浅说完领着大家回到了庙中。 柔心和慕容雪与公子清浅等人挤在了一处。刘涛和惊痕将那间小禅室的榻搬到了他们的禅室内。刘涛和惊痕轮流守夜到天明。 庙里的厨房倒是有备料。柔心和刘涛去做饭烧菜了。 大家刚坐下开始吃饭,惊痕就提着一个被他打的浑身是伤的人走了进来。 “就他一个?”公子清浅放下筷子问道。 “三个!”惊痕的话很简短。他不说大家也知道,那两个被他解决了。 “说吧!你们倒底是什么来路?”公子清浅很是好奇。要想将这么多高手聚在一起做山贼,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不说就将你浑身的骨头寸寸敲断!”惊痕的剑拍了一下那人的踝骨。那人不由得惨叫一声。 柔心闭上了眼睛。杀恶人倒是不难,可是如此折磨一个人,柔心还是做不到。 “说吧!给你个痛快。”惊痕的剑横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他们都死了!没人知道是你说的!”公子清浅的话使得那个贼人抬起了头。 他的嘴唇煽动了两下。公子清浅对炫飞道道:“给他水喝!” 炫飞却拿起自己的酒杯灌进了那人的口中。那人的眉眼都挤在了一处。他平时是不喝酒的。 “我们是从地下暗城逃出来的!一共是三十七人!”那贼人的脸色变红了。他已经有些醉意。 “地下暗城?”公子清浅从未听说过。 “我父亲的杰作!”魏无镜倒是清楚的很。他缓缓地说出了这地下暗城的来由。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终见女儿 地下暗城是魏无镜的父亲魏帝一手建成的。当时他是想用来秘密训练死士,储备物资和军械之地。 魏帝执政后期,朝政不稳,时局动荡。他抓了不少各方势力中的武功高强之人。 魏帝想让这些人为己所用,所以就命人将他们押到地下暗城关押劝降。 那些人大多是硬骨头,不肯屈服和叛变旧主。 被押进地下暗城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并不知道改朝换代的事。 “您是谁?”这件事除了魏帝知道外,其他知道真相的人都留在了地下城中。那个年轻人惊讶地看着魏无镜。 “我父亲临终前告诉了我这个秘密!”魏无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您是”那贼人面色惨白起来。 “是我!”我就是那座地下暗城的主人!魏无镜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和在座之人大惊失色。就连惊痕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要是公子瑾阑知道这个秘密的话,他绝不会答应我们的协议。”公子清浅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别紧张!那只是一座如同地狱般的城。他们对外界的变化毫不知情。许多人还处于被关押的状态。”魏无镜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下。 “你如此坦诚相告!我便信了你!这个人得留着!”公子清浅看向了那个唯一的知情人道。 “可以!不过他得跟着我!”魏无镜又呷了一口酒。 “那你不就会随时灭口?”慕容雪倒是快人快语。 “我灭他的口做什么?你们不都知道了么?”魏无镜浅笑。 “炫飞!给他接骨!”公子清浅对炫飞道。 “真的留着他?”炫飞不喜欢这个软骨头。 “我不是贼!也没杀过人!我只是那里的一个野孩子!”那青年抬起眼睛,委屈地瞅着炫飞。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去的地下暗城?”炫飞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给他接骨。 “我父亲带我去的!他是地下暗城的总监。”那青年的话使得魏无镜也暗暗地吃了一惊。 “他们以你为要挟,逃了出来是吧!”公子清浅温和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年轻人。 “是!”那年轻人敬佩地瞅着公子清浅。 “好了!你叫什么名字?”炫飞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青年的踝骨接上了。 “魏恬!”那青年摸了摸炫飞用几根筷子固定好的腿答道。 “大家快吃吧!吃完了好赶路!”慕容雪拿起酒杯干了杯中的酒。 公子清浅等人用过饭后上了画舫。他们的船在两个时辰之后到了岸边。 刘涛背着魏恬上了岸。魏无镜破天慌地让那个魏恬同自己一起坐在了马车里。 “他那么讲究的一个人,怎么会让魏恬和他同乘一辆马车?”柔心在马车启动后问道。 “他可以用魏恬控制地下暗城。”公子清浅神色凝重地道。 “他不就是那里的主人吗?”柔心不解地看着公子清浅。 “真正掌握地下暗城的是魏恬的父亲!”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 “魏无镜已经不可能东山再起了!”柔心看出了公子清浅的顾虑。 “不得不防!”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他已经告诉我们实情了!”柔心还是不想公子清浅误会魏无镜。 “就算他不说,我也会查出来!”公子清浅自信地道。 “你要怎样才肯信他?”柔心的眼睛里有了阴云。 “除非他肯带我们去一趟地下暗城!”公子清浅抿着嘴唇道。 “好!等我们见了女儿后,就让他带我们去那里!”柔心觉得魏无镜已经没有了野心。他也许是想保护那里的人而已。 三天后,公子清浅一行到了建宁郡。 柔心下了马车就直奔寺里而去。可是她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 公子清浅等人跟着魏无镜来到了他住的院子里。 “见过公子!”香子走过来施礼。 “盈盈去了哪里?”魏无镜静静地看着香子。 “她和主持在一起!”香子恭敬地答道。 “我没有找到香子!”柔心一头汗地跑了进来。 “我带你们去见主持!”魏无镜说着走出了院门。柔心等人跟了上去。 香子看到柔心时很激动。但是柔心竟没看自己一眼,这使得香子兀自神伤。 魏无镜引着大家来到了主持经常练功的地方。 大家看到了一幅绝美的画面。老和尚坐在菩提树下。海盈盈趴在他的腿上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五个佛珠。 “盈盈!”柔心颤声唤道。 海盈盈抬起头看了柔心许久才爬下老和尚的膝盖跑向了她的母亲。 “母亲!”海盈盈扑到了柔心的怀里。 柔心欣喜地落泪了。她的女儿竟然能认出她来。她怎么能不欢喜? “盈盈!来!父亲抱抱!”公子清浅从柔心的怀里抱过了盈盈。 “你就是我的亲爹?”海盈盈想起了魏无镜的话。 “是!”公子清浅看了一眼魏无镜。魏无镜微笑地看着公子清浅。其实他的心里很是嫉妒公子清浅的。 “阿舅抱!”柔心冲魏无镜伸出了小手。 魏无镜疾步走过去抱过了海盈盈亲了亲。海盈盈也亲了魏无镜的脸颊。然后他们有说有笑,旁若无人地坐在古琴前弹奏起来。 公子清浅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木然地立在柔心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女儿和魏无镜之间的亲密样儿。他的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柔心却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魏无镜对盈盈的爱是发自内心的,犹如父子一般的亲情。柔心的内心满怀感激之情。 “这个寺庙也太寒酸了吧!”慕容雪看了看魏无镜屋子里简单的陈设叫道。 “这是寺庙!不是皇家别院!你们去公子茗家里住吧!惊痕!”魏无镜知道慕容雪不会住在寺里。 “请吧!”惊痕瞅着慕容雪道。 “他们不去么?”慕容雪看着公子清浅和柔心问道。 “你去吧!我在那里有住的地方。”柔心指着远处自己住过的小院道。 “那我们走了!”慕容雪一把拉住愣着的刘涛就走。 公子茗听管家说惊痕带人来了,便走出了书房之门。 “我家公子让他们住你家!”惊痕说完便走了。他不喜公子茗,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 “慕容雪!”慕容雪拱手道。 “你可是大宛国的公主?”公子茗博文多识,令人佩服。 “你知道我?”慕容雪展颜一笑。 “大宛公主能来我府上做客,真是幸事!请!”公子茗看了一眼刘涛。他以为刘涛只是慕容雪的侍卫。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父母情缘 建宁郡大昭寺内后院。 公子清浅一早起来看到睡在床里的女儿,便忍不住凑过去看着。 “别弄醒了!”柔心端着水盆进来了。 公子清浅不得不起身梳洗,然后他和柔心一起与魏无镜吃早饭。 “这里的饭菜清淡,不必以往。”魏无镜拿起了筷子道。 “甚好!”公子清浅微微一笑,拿起了碗筷。 “亲爹不好!吃饭也不等盈盈。”海盈盈跑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香子。 “你们过来,坐在娘的身边。”柔心温和地唤道。 海盈盈跑到了母亲身边坐下了。香子却默默地走开了。 柔心想起身去找香子,却被公子清浅拉住了。 “该有的规矩还得遵守。”公子清浅劝道。 “尊卑有别,坐下吃吧!”魏无镜开口了。 柔心只好坐下了。她知道魏无镜和公子清浅出身贵族,他们是无法接纳香子和他们同食的。 “娘亲好像不开心!”海盈盈人小鬼大。她看出了柔心的不快。 柔心吃完饭便去找香子了。香子和惊痕正在厨房的小桌上吃饭。他们见了柔心赶紧起身。 “你们吃!我在院里等你!”柔心看着香子道。 香子知道柔心想说什么?所以她走到柔心的身边时,深施一礼抢先开口道:“您的关心、爱护,奴家深感惶恐。所以还请您以后不要为难奴家了!香子在此谢过!” 柔心被香子的话噎住了,不知说什么好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香子。 “娘亲!爹爹说去给我买风车!”公子清浅抱着海盈盈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你们去吧!”柔心看着公子清浅笑容,她的心境也开朗起来。 “娘亲不去吗?”海盈盈毕竟和公子清浅有些生分,她有些局促不安地搓着小手。 “娘亲给你做糕吃!”柔心为了让女儿和公子清浅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便找了个借口。 “我们去买风车!”公子清浅抱着海盈盈下了山。 海盈盈还是第一次逛集市。她对什么都感兴趣。公子清浅也由着她去看,去把玩。 “风车!”海盈盈看到了公子清浅给她描述的风车。 那五颜六色的风车在风力的推动下飞快地旋转着。海盈盈欢快地蹦跳着。听着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公子清浅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之情。但是在付银钱之时,问题来了。 公子清浅平日里是不带碎银的。他只有银票。而卖风车的是小本生意,哪里能找得开? “你的女儿真可爱!这风车的钱我付了!”一位身着麻布衣衫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已经看了公子清浅父子好久了。海盈盈天真烂漫的样子使得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他与女儿分别已有二十几年了。那时,女儿也如海盈盈一般大小。 “多谢仁兄!不知如何称呼?”公子清浅抱着海盈盈问道。 “蒋升平!在建宁学馆混口饭吃!”蒋升平谦逊地拱手施礼。 “改日再去叨扰!告辞了!”公子清浅微微欠身辞行。 “爹爹!我要吃娘蒸的糕。”海盈盈指着回去了路道。 “好!”公子清浅抱着海盈盈走向大昭寺。 蒋升平默默地注视着公子清浅父女二人。他看公子清浅的气质便知他不是一般人。 公子清浅抱着海盈盈回到寺中。柔心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等着他们爷俩。 公子清浅看到了慕容雪身边坐着一位面色白皙、文雅的公子,便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爹爹!”海盈盈拿着风车欠着身子喊道。 “盈盈!”公子茗看到海盈盈后,他的眼睛里透出了光亮。他起身冲公子清浅道“张茗仰慕公子已久,今日幸会实乃三生有幸。” “公子抚养小女三年!在此谢过!”公子清浅将盈盈放到柔心怀里,然后他躬身施礼道。 公子茗又躬身回一礼。 “行了!这些繁文缛节省了吧!”魏无镜觉得公子清浅二人实在是过于重礼节了! 大家落座后,盈盈爬过柔心到了公子茗的怀里坐下。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朝夕陪伴她的是公子茗。 公子清浅怀着失落的情绪拿起了酒杯。炫飞给他倒了一杯酒道:“仅此一杯!” 大家围坐在一起饮酒畅谈,好不痛快!席间,公子清浅询问公子茗可曾认得一个叫蒋升平的人。 公子茗说他是建宁学馆的馆主。他是在羌族犯了事而流落至此。 慕容雪问公子清浅怎么会认得此人。公子清浅只说路上碰巧遇见而已。 午饭后,大家闲谈,皆感叹世事无常,不免唏嘘一场。 公子茗要走时,海盈盈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她要同公子茗一起回家。 柔心不免心酸不已。公子清浅拍了拍柔心的肩膀道:“让孩子去吧!” 海盈盈跟公子茗走了。柔心趴在公子清浅的怀中哭泣起来。 魏无镜摇摇头出去了。他走到炫飞身边低声道:“还不走?” “嗯!”炫飞这才转身跟着魏无镜走出了房门。 魏无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炫飞站在屋门外看着天。 秋色渐浓,树上的叶子也开始掉落。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当空。 炫飞眯着眼睛瞅了半天,眼睛都痛了他也想不明白海盈盈为什么就把公子茗当做了爹! 公子清浅扶着柔心坐在床上。他在柔心的耳边轻语:“盈盈毕竟是公子茗带大的!她对他的依赖和亲情是正常的。时间长了,她会明白的。” “我知道!可心里就是难受!”柔心哽咽着道。 “都会过去的!”公子清浅搂着柔心闭着眼睛。其实他的心里是最不好受的,他的自责大过柔心。 “要不我们带孩子去洞庭湖畔居住?”柔心突然抬起头看着公子清浅。她没有忘记公子清浅曾在游洞庭时说过的话。 “好!过些时日,孩子与我们熟络了,我们便去洞庭安家!”公子清浅亲了亲柔心的额头。柔心害羞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海盈盈跟着公子茗走了。魏无镜心里也挺不舒服的。他坐在几案后无心看书、抚琴,便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这时炫飞觉得无聊,便要进公子清浅和柔心的屋子。 “炫飞!”魏无镜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无心的人! 炫飞停下脚步看着魏无镜。魏无镜只好摆手让他过来。 炫飞以为魏无镜找他有事,便懒散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什么事?”炫飞在魏无镜面前停下了脚步。 “你没成亲吧!”魏无镜抹下眼皮道。 “没!”炫飞被魏无镜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弄得不知所以然来。 “他们二人心里烦闷,你就别去添乱了!”魏无镜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含糊其辞。 “那我更应该去劝劝!”炫飞转身欲走。 “站住!你小子是不是少根筋?他们二人正你去做什么?”魏无镜面对炫飞这样的,真是哭笑不得。 这回炫飞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脸红了一下,然后道:“我去找老和尚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学馆选人 海盈盈在公子茗府上不肯回来。公子清浅和柔心只好去看她。 刘涛正在屋子里给慕容雪和海盈盈削苹果。他刚削好一个递给了海盈盈,却被慕容雪抢了过去咬了一口。 海盈盈咬住了嘴唇转过头看着刘涛削第二个。慕容雪喜滋滋地吃着,一点也不让着海盈盈。 屋外的公子清浅夫妇见了并不觉得奇怪。可是公子茗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起来。但是他并未吱声。 待刘涛削好了苹果递给了海盈盈时,公子清浅三人才走进了屋子里。 慕容雪放下果核迎了上去。刘涛也站起身行礼。 “来!盈盈!你父母来看你了!”公子茗抱起了海盈盈。 “柔心将带给海盈盈在糕点和果子放到了桌子上。”海盈盈见了并未现出欢愉的神情来。 公子清浅从袖中拿出了玩偶。海盈盈才咧开小嘴笑着让公子清浅抱。 公子清浅教女儿玩玩偶。柔心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公子茗设宴招待公子清浅夫妇。刘涛被慕容雪强拉着入了席。 公子茗笑着对刘涛说:“你既然娶了公主,就应该做好驸马应做之事。” “就是!”慕容雪觉得公子茗说的没错。 “公子说得是!”刘涛也知公子茗是一番好意。 柔心决定留下来陪女儿。公子清浅独自一人往回走。 他突然决定去拜访蒋升平。于是他便打听建宁学馆怎么走。 蒋升平正在书案后看这届学子的学业簿,这时他的侍从走进来禀告有人来访。 “何人?”蒋升平抬头看向书房外。 “冒昧来访!请海涵!”公子清浅在门口施礼道。 “是你?快请进!”蒋升平起身相迎。 两人互相寒暄几句,然后落座。 “公子高姓?”蒋升平还不知公子清浅是何许人也。 “京城人士,姓海名兰清,字清浅!” “原来是京城第一公子!幸会!”蒋升平拱手施礼。 “落魄之人,不提也罢!”公子清浅微微一笑还礼。 “公子才冠天下!我这里的学子的课业都在这里,您正好帮我看看哪些人可以进高学!”蒋升平将学业簿递给了身边的侍从。 那侍从捧着学业簿恭敬地送到了公子清浅的书案之上。 公子清浅倒也不推脱,他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受人点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公子清浅边看,边将文笔较好的提出来递给侍从。侍从再送给蒋升平批阅。 直到掌灯十分,公子清浅才看完。他从三百六十二份学子的课业中选出来了二十八份。 蒋升平从这二十八份课业中选出来十人的课业递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看了后点头道:“都是些难得的人才!”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您就宿在这里。明日随我一起公布这十人的名单如何?”蒋升平提议。 公子清浅知道这升高学对学子们意味着什么?他也知蒋升平的难处,于是点头应下了。 第二日,公子清浅随蒋升平来到了学馆的庭院之中。 庭院有棵茂盛的梧桐树。树下放着五张书案。 蒋升平坐在正中书案以后。他示意公子清浅坐在他的左手旁。 公子清浅坐下后,从侧廊走出三人也分别坐下了。 这时,庭院之门被打开了。院中的学子门纷纷走进庭院之中冲蒋升平等施礼。 他们之中有人眼尖,发现了学馆内的院士多了一位。于是他们便窃窃私语起来。 “噤声!听训!”廊下一老者高声道。他的嗓音洪亮,摄人心魄。 公子清浅知其功力匪浅,不免抬眼望去。那人的脸却隐在暗中,无法看清其长相。 “今日宣布升入高学之人名册!”蒋升平的话音刚落,学子们皆洗耳聆听,院落里顿时安静下来。 蒋升平将昨晚与公子清浅选定的学子名单公布于众,并令人将他们的课业贴在板上展示出来,然后令学子们观看。这一切都是公子清浅的主意。 在座的三位院士也起身去看那些课业。然后他们点头赞许,心中不再有疑虑。 但学子中有一人不服。他走向蒋升平施礼问道:“学生自认课业不逊于他们几位,为何榜上无名?” “你可是刘孤成?”公子清浅拿起桌子上的一份课业问道。 “正是在下!请问您是”刘孤成看向馆长蒋升平。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的文采的确不凡,但文章华而不实,空洞无物!”公子清浅点明了刘孤成课业的不足之处。 “此课业是写建宁郡的某一处景致。学生写得是建宁郡的岘山!此山险峻巍峨,多层岩罗列,少行人有何不可?” “行人为何不喜此山?不是因为此山的险峻,而是因为他的贫瘠!此一点你并未落笔墨。据我所知,布鲁山的山势险要,悬崖峭壁林立,进山采药和围猎的人并不少”公子清浅的一席话,驳得刘孤成哑口无言,冷汗津津,惭愧而去。 待众生散去,那三位学士前来给公子清浅见礼。他们自然询问公子清浅高姓大名,得知他就是京城第一公子时,不免肃然起敬。 蒋升平在凤阁楼做东请请公子清浅吃饭。席间二人小酌。 蒋升平不善饮酒,有些醉意。他将自己在羌族被构陷入狱,然后在他的学生们的拼死营救下逃到了幽京建宁郡。他这一待就是二十年。 他告诉公子清浅,他无时不刻地想念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你为何不去告发构陷之人?”公子清浅不解地问道。 “羌族首领部下有三大分支。构陷我之人便是其中一个分支白虎部落的王子塔尔翰。我只不过是羌族首领的一个幕僚,如何能扳倒他?”蒋升平摆摆手自嘲地道。 “他身为一个部落的王子,为何要构陷于你?”公子清浅捏着酒杯看着暗自伤怀的蒋升平。 “羌族首领有四个女儿。其中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已出嫁了。那一年,三公主正值妙龄。羌族首领为其选婿。白虎部落的王子塔尔翰为了获胜耍了一些手段。”蒋升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你给他揭穿了?”公子清浅忍不住问道。 “是!所以他不但没娶到三公主,还失了颜面。”蒋升平叹了口气。 后面的事就算蒋升平不说,公子清浅也知道结局。 “你还想回羌族么?”公子清浅若有所思地问。 “我只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接来。”蒋升平醉眼朦胧地道。 “我现在没什么事,就替你走一趟!”公子清浅决定帮蒋升平这个忙。 “那可是危险的事!”蒋升平突然睁大了眼睛望着公子清浅。 “放心吧!等我的消息!”公子清浅起身扶着蒋升平叫了辆马车送他回学馆。他则回了大昭寺。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前往地下暗城 魏无镜听说公子清浅要去羌族,便问他缘由。 “去帮一个人的忙!”公子清浅站在魏无镜的屋子里望着窗外道。 “萍水相逢,何必自找麻烦?”魏无镜随手弹起了琴曲。 “一时间闲下来无事可做。不过你得先带我去那地下城走一遭。”公子清浅转身看向魏无镜。 “我以为你已经放下此事了!”魏无镜的手按住了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公子清浅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低头不语的魏无镜。 “你就不怕么?”魏无镜抬起头凝视着公子清浅俊美的面容暗想:他已经不在朝堂之上,可还为幽京忧虑,真的很难得!看来以前我错看了他! “我怕过么?”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 “也是!明天启程!你只许带一人随行!”魏无镜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可以!”公子清浅说完便走出了魏无镜的屋门。 “你去哪里了?可把我憋坏了!”炫飞见公子清浅回来了,便埋怨道。 “明天随我一起去地下暗城!”公子清浅拍了拍炫飞的肩膀进了屋子里。 “好说!不过今晚得让我喝酒!”炫飞也跟着进了屋。 “成!不过以后不能再喝了!”公子清浅认真地看着炫飞道。 “我们要去很久么?”炫飞倚着门框望着公子清浅。 “还要去一趟羌族。”公子清浅有些乏了。他起身解开衣衫的带子。炫飞帮着他褪下衣衫。 公子清浅卧床休息到天黑。炫飞则坐在门槛上看着药翁给他的功课。 “走吧!”公子清浅已经穿好衣衫走到了门口。 “好嘞!”炫飞开心地起身和公子清浅出了庙门,乘马车去了酒楼。 炫飞这次倒没有多喝。他知道明天去干嘛!所以他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魏无镜一大早就收拾停当走出了屋门。公子清浅和炫飞也同时迈出了院子。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寺门外走去。他们各自上了马车,然后向建宁城外而去。 魏无镜的马车出了建宁郡直奔桂林郡。他们在桂林郡住了一宿,然后去往始安郡。 公子清浅一行人进了始安郡后,魏无镜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外。公子清浅的马车紧随其后也停下了。 难道地下暗城在始安郡内?公子清浅下了马车看向站在院门外的魏无镜。 魏无镜并未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公子清浅便知道目的地到了。 当夜,魏无镜带着公子清浅一行去了东稷山。 惊痕用粗树枝做了个火把拿在手里。大家来到山脚下看到了一个石碑。 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了。公子清浅隐约辨认出两个字——青界。 “惊痕!推开石碑!”魏无镜轻声吩咐道。 惊痕将火把递与炫飞,然后他走到石碑跟前推了一下。石碑竟然纹丝不动! 惊痕运足了内力再推,还是推不动。炫飞见了也去帮忙。他们二人推了半天,也没推动石碑。 “您不是搞错了吧!”炫飞停了手问道。火把的光将炫飞的脸映得通红。 “我父皇只说推开石碑便可进入地下暗城。”魏无镜说着看向公子清浅。他的意思很明白:你要进去,就得推开石碑。 公子清浅自然懂得魏无镜看他的意思。他缓缓地走到石碑前,然后绕着石碑走了两圈。最后,公子清浅停在了石碑后面,看起了上面的纹路。 惊痕和炫飞也凑了过去。炫飞举着火把照亮了那些碑上的刻痕。 “魏公子可懂鬼算之术?”公子清浅看了半天冲魏无镜道。 “略懂一二!”魏无镜移步前来看向碑文后的图影。他旋即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父皇曾派人专门教他鬼算之术了! 魏无镜捻动手指按着鬼符算着。他突然停手道:“让开!” 公子清浅三人各自后退数尺,齐齐看向魏无镜。 魏无镜抬起右掌拍了石碑三下,然后双掌齐出击向石碑。 一阵隆隆之声响起,石碑移动一丈有余。地上的灰尘陡起,魏无镜用衣袖掩住口鼻。 “火把!”惊痕从炫飞的手中拿过火把走向了魏无镜。 公子清浅和炫飞也跟了过去。他们看到了一个地下阶梯,却看不到尽头。里面黑黢黢的,有点瘆人。 惊痕拿着火把要下去,却被魏无镜拉住了手臂。 “等!”魏无镜退后三步看着地下通道口。 公子清浅等人静静地等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从地下传来。 “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各自小心!”魏无镜的话使得公子清浅吃了一惊。他现在才明白自己被魏无镜利用了。怪不得他会坦言相告此事!公子清浅心里暗道。 “吃了这避毒丹!”炫飞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倒出了三粒白色的药丸。 公子清浅拿了一粒放入口中吞下。魏无镜也食用了。惊痕却拿着药丸嗅了嗅。 “吃了没坏处!他们要敢对我们不利,我的毒可不会客气!”炫飞的话使得惊痕不再有顾虑了。他可不想被毒死! “何人!”地下暗城的通道里走出一个人来。他浑身黑袍,戴着黑色的面罩,根本看不出他的长相。 “我要见你们的总监!”魏无镜出示了一面通体乌黑的牌子。 “属下见过主子!”那人跪下了。 “你就是总监?”魏无镜收好令牌疑惑地问道。 “是!” “你儿子可在?”魏无镜探问道。 “属下该死!我儿子被挟持出了暗城不知去向!”总监以头触地。 “你起来吧!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了!我只是你名义上的主子罢了!”魏无镜微微地叹了口气。 总监似乎惊呆了。他半晌没说一句话,人也没动一下。 “他说的没错!”公子清浅开口道。 “您永远是我们的主人!”总监终于抬起了头。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么?”魏无镜很好奇!他们这么多年来在地下暗城里是怎么生活的?吃什么呢?他的父亲告诉他,里面的人是无法打开这界碑的! 地下阶梯一直通到地下深处。那里面每隔十米便会有一盏油灯。 “你儿子在我那里!不过他们是怎么离开这地下暗城的呢?”魏无镜在路上将自己藏在心底的的疑惑说了出来。 “主人随我进到地下暗城一看便知!”总监边走边道。 “可我的父皇说只有这一个出口!难不成你们这些年又找到了别的出路?”魏无镜追问道。 “不是我找的!是出去的那些人人冒死花了近二十年偷偷凿出来的!不过那条路径已经被我毁掉了!”总监的话使得公子清浅等人沉默了。 那些已经被他们杀净了的贼人,二十年做的一件事就是逃亡!结果却只不过是自掘坟墓而已。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暗中算计 公子清浅等人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街市。 “这是地下?”炫飞不禁脱口问道。 “你不是刚下来么?”总监瞅了一眼炫飞。 “这些蔬果从哪里来的?”魏无镜的也忍不住拿起一个筐里果子仔细地看了看。 “随我来!”总监引路,众人带着好奇心随行。 他们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了一个宅院。总监敲了三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总监!”一个同样戴面罩的人给他们的总监行礼。 “这是我们的主人!”总监指着魏无镜对他的下属道。 “主人!”那名下属也跪下了。 “以后不用行此大礼了!”魏无镜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请!”总监继续带着大家沿着院子里的石子路前行。 他们出了后院,觉得凉风拂面。公子清浅不由得抬起头,他看到了星空。 “那里是牢狱!远处那些是田地和果园”总监指着各处介绍着。 四周却是悬崖峭壁,围拢着这一方天地。 “去监牢!”魏无镜抬腿走向牢狱方向。大家只好跟着他前行。 牢狱里的石头竟是黝黑黝黑的,每一间都犹如是一个洞穴一般。被关在里面的人戴着重枷锁。他们形容不整,发髻凌乱,但却目光如炬,有些骇人! “全是一顶一的高手!”总监感叹道。 “我若是把他们都放了如何?”魏无镜的话使得监牢里的囚犯们的目光齐聚在他的身上。 “那其他人呢?也应该让他们重见天日了吧!”公子清浅扭头看着魏无镜。 “我只不过是一念而已!放了他们,恐怕我是第一个受害者!”魏无镜说着便往外走。 公子清浅也知道魏无镜说得没错! 江湖人恩怨分明,这些人出去一定是要报仇的!魏无镜和地下城里的人便是他们复仇的对象。 “你看!他们生活的也不错!出去了未必是好事!”魏无镜看着地下暗城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道。 “总监的想法呢?”公子清浅以探寻的口气询问立在身畔的总监。 “谨遵主人令!”总监拱手道。 “没有妥当的解决办法,目前也只能是这样了!”魏无镜看了看地下暗城的天。那里黝黑一片,没有阳光和星空。 “你的儿子我会好生照看着的!出去的人尽数被我杀了!记得不要再大意了!”魏无镜的话使得那个总监又跪下了。魏无镜也不理他,带着大家原路返回。 炫飞再次看到星空时叹道:“还是外面好!我要好好地享受每一天!” 魏无镜将界碑推回了原处。一切又恢复了原貌。 在回去的路上,公子清浅不由得道:“幸亏你还活着!” “没有我,他们生活的也不错!惊痕!回去多备盐巴和布匹!”魏无镜吩咐道。 “是!记下了!”惊痕拱手道。 公子清浅觉得魏无镜一点都没变。他还是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不像自己除了妻女,真的了无牵挂了! 魏无镜在第二天和惊痕单独又去了地下暗城。他们送去了许多生活物资。 “清浅!你说魏无镜真的放下了吗?”炫飞坐在院子里的木墩上摇着手里的树枝问屋里立在窗前的公子清浅。 “但愿如此!”公子清浅深知魏无镜的心机。他无法判断魏无镜是否真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两天后,公子清浅一行回到了建宁郡。魏无镜回大昭寺去了。公子清浅和炫飞则到了公子茗的府上。 柔心听说公子清浅要去羌族,心中有些不舍。不过她只说了一句:“平安回来!” “好!”公子清浅抱起女儿亲了亲,然后他和炫飞便走了。 刘涛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知道公子清浅没让他跟去是要他保护好他的妻女。 公子清浅和炫飞化作了商人打扮。他们置办了一车紧俏物资驾车去往羌族。 羌族已归顺临国。所以公子清浅二人直奔江阳郡而去。他们要在那里通关去临国境内。 公子清浅离开建宁郡去往临国的消息被公子瑾阑在建宁郡的探子传了去。 公子瑾阑看了消息,他的嘴边浮起一抹冷笑。借刀杀人他最拿手,也最省力。 “枫炎!唤途安来!”公子瑾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枫炎赶紧去后院找途安。途安听说公子瑾阑的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他便知公子清浅的麻烦来了。 自从柔心和公子清浅走了之后,公子瑾阑动不动就暴怒。侍候他的下人几乎都挨了板子,就连锦绣郡主也被他禁足在自己的院内。 “公子!”途安冲公子瑾阑施礼。他的腿虽然有所好转,但是他还是喜欢坐轮椅。 “你就不怕再也站不起来么?”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轮椅上的途安。 枫炎知趣地退出了书房,关上了房门。门口的侍卫也站到了远处。 “他去了临国!把消息传给六皇子!不要露了我们的底!”公子瑾阑压低了嗓音道。 “我们的人去做不好么?”途安也轻声的询问。 “不可!”公子瑾阑低喝道。 “是!”途安虽然不知公子瑾阑为何行事如此谨慎、隐秘,但他还是照做了。 临国的国君六皇子收到了他的探子的密报,公子清浅从江阳郡入境。 六皇子立刻宣召密阁的宫池入宫。宫池来到了御书房,看到里面还有一人。 “宫池见过皇上!”宫池恭敬地行礼道。 “这位是新晋升的大内副侍卫长龚立文!他是密阁的宫池!”六皇子给他们二人互相引见。 宫池和龚立文互相行礼,然后他们看向六皇子。 “公子清浅由江阳郡进入我国境内。他无要事是不会来的。你们去探查一下他来我们临国的目的。如有不法行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微臣告退! 宫池和龚立文一起出了御书房。然后他们一路商议如何对付公子清浅的事宜。 公子清浅和炫飞由江阳去往宁州的途中发现有人暗地里跟踪。于是,他们在一个小镇子上处理了马车上的货物。 公子瑾阑的探子们失去了公子清浅和炫飞的踪迹。 公子瑾阑得知后让途安将人撤回来,以免露了痕迹。 “他们能找到他么?”途安皱着眉头道。他不知道公子瑾阑为什么一改常态,不再对公子清浅下狠手了。 “那是他们的事!余下的事,任何人不许再插手!”公子瑾阑的话使得途安心里更是疑惑了。难道公子是怕了他不成?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绕道北行 临国京城密阁之内。 宫池看着皇宫里传来的消息道:“公子清浅在宜屏县失踪了!” “我们立刻启程去宜屏县!”龚立文当机立断。 “来不及了!他恐怕已经离开那里了!”宫池手扶几案站起身来。 “我立刻进宫,让皇上下旨封锁西平县的各个要道!”龚立文起身大步走出了宫池的屋门。 公子清浅并未前行,而是和炫飞返回了江阳郡。 江阳郡的客栈内,炫飞看着立在窗前的公子清浅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绕道而行!”公子清浅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茶杯到了炫飞的手上。 “什么时候走?”炫飞喝尽了杯中茶问道。 “明天一早就走!”公子清浅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夜里下了雨,公子清浅三更天便醒了。他感到屋里有些凉,便穿了衣衫起身在屋子舒展了一下筋骨。 炫飞就住在公子清浅的隔壁。他和衣而睡,并未盖被子,所以被冻醒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炫飞推开了公子清浅的房门,看着正在练拳脚的公子清浅问道。 “天凉了!我们应该添身衣裳了!”公子清浅说完便和炫飞洗漱吃早饭去了。 两个人随后结了账,出了客栈的门去了成衣铺子。 公子清浅和炫飞买了两件斗篷,然后租了一辆马车去往拓窠郡。 他们到达凉州城后,住进了一家小客栈。他们在吃饭时,听说了去往宁州附近的县城都查得特别严。不少商贩和走私黑货的都改道了。 “我们连夜走!”公子清浅和炫飞出了客栈,驾着马车连夜去往凉州。 宫池和龚立文正赶往宁州。碰巧的是,他们的马车在官道上竟然相遇了,只是他们彼此不知马车里的人是谁罢了。 炫飞戴着斗笠,披着斗篷驾车,没人能认出他来。 两辆马车错开了,各自驶向自己的目的地。 凉州人口众多,地域广阔,物产丰富,民生富足。 公子清浅从小车窗向外看去,街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我们住哪家客栈?”炫飞低声询问道。 “找一家干净一些的小客栈!”公子清浅看着街旁的酒楼客栈关上了车窗。 “想不到你也知道省钱了!”炫飞偷笑着说。 “小店里消息灵通!”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不得不佩服。 因为刘涛没来,没人去打探消息了。所以,公子清浅只好用此下策。 马车停在了一家小客栈门前。店伙计将马车赶到了后院卸马喂草料。 公子清浅和炫飞吃了碗面就早早地歇息了。 第二日,炫飞问公子清浅是去长安还是南秦州? 公子清浅说自然不能进京。他们取道南秦州方向。 宫池和龚立文并未找到公子清浅的下落。他们二人在驿馆之内焦躁不安起来。 皇上让他们查公子清浅。他们却连人也没见到,到时候如何交差? “怎么办?”龚立文掐着腰问宫池。 “要是能知晓他来干什么?问题也就解决了!我在幽京结识了一个厉害的人物。”宫池命人飞鸽传书给公子瑾阑,让他帮忙查一下公子清浅为什么要来临国。 公子瑾阑接到了宫池的信思索片刻吩咐枫炎:“让我们的人给他消息!” 枫炎立刻将公子瑾阑的指令传到了建宁郡。建宁郡公子瑾阑的探子查寻了公子清浅在建宁郡接触到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公子茗;另一人便是蒋升平。 他们很快查到了蒋升平是从羌族逃到这里的。他们便猜到了公子清浅是要去羌族了。 宫池得到消息后展开的笑容。他对龚立文道:“我们去羌族!” 此时,公子清浅和炫飞已经到了羌族。他们穿上了羌族的服装,还贴了面饰。 “我们这么装扮起来,还蛮像那么回事!估计没人能认出我们了!”炫飞瞅着公子清浅笑道。 “我们出去时,少说话!”公子清浅嘱咐炫飞。 “行!”炫飞知道这里只能靠他们自己,要十分的谨慎才行。 蒋升平已经将他的家乡地址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和炫飞雇了一辆马车去往巴德尔。 巴德尔水草丰美,牛羊成群。现在虽是秋季,草木依然茂盛。 “这里就是巴德尔城!”赶车的车夫停下了马车道。 公子清浅和炫飞跳下马车,付了银钱给那车夫,然后他们进了城。 公子清浅二人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了蒋升平的宅院。 炫飞上前敲门,但是却没有人前来开门。炫飞刚想飞身跃墙进去看看,临院的一位老妇人便走出来道:“他家早就没人了!” “婆婆!人去哪里了?”炫飞是个急性子。他窜到那老妇人跟前,把人家吓了一跳。 “他家的主人不知去向,媳妇儿也不久就过世了,剩下一个女儿被白虎部落的塔尔翰带走了。”老妇人慢慢地道出了实情。 “婆婆可知白虎部落在哪个方向?”公子清浅轻轻地问道。 “往西走,出了城再向西北一直走,大约四个时辰后,你们就能看到一座城堡,那就是白虎部落的地盘了!”老妇人说完便转身回自己家的院落里了。她在关院门时,还偷偷地看了公子清浅二人走没走。 “我们走!”公子清浅和炫飞在路过集市时,买了两匹马。 他们二人纵马飞奔,大约奔行了两个时辰便到看到了老妇人所说的城堡。 公子清浅和炫飞翻身下马。公子清浅轻声嘱咐炫飞道:“不到逼不得已不要用毒,以免暴露身份。” “嗯!”炫飞牵着马走在前面。公子清浅随后跟着。 城堡盘查的不严,所以公子清浅二人顺利地进到了城堡里面。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公子清浅四处看去,并未发现有客栈。 “二位要住店就跟我来!”一位身形矮小的老头儿凑过来道。 公子清浅和炫飞牵着马跟他走过两条街道,钻进了一条巷子里。巷子里有许多杆子横在他们头上。杆子还晾晒着许多衣物。 “这儿你能住么?”炫飞小声地嘀咕着。 公子清浅的确是一直皱着眉头的。不过他知道这样的地方比较安全。 “到了!请”那老头儿立在了一座石屋前。公子清浅一看,这屋子的门面还挺不错的。 他们进到里面却发现,许多人在里面赌钱。不过房子的空间倒是不小,所以公子清浅也没说什么就跟着那老头儿上了二层楼。 “二位是住甲子号,还是乙字号?” “有什么区别吗?”炫飞抱着臂膀瞅着那老头儿。 “那当然了!甲子号贵一些,但是房屋里什么都有!”老头儿打开一间甲子号房让公子清浅二人查看。 “的确不错!我们就要这一间了!”炫飞走进去躺到床上觉得很舒服。 “那得先交定银!”老头儿拢着的手抽了出来。 “我和你一起下去交!”炫飞还是蛮有心眼儿的! 这时,楼下乱了起来!叫嚷声和惊叫声不绝于耳。 出什么事了?炫飞跟着那老头儿飞快地跑下了楼梯。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治病救人 公子清浅站在楼梯之上望向楼下喧闹的人群。无奈人太多了,他看不清楚倒底发生了什么? 炫飞跟着那老头儿一起挤到赌桌前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倒在地上。 “让开!”炫飞冲那受伤人身边的两个试图唤醒他的同伴叫道。那两人快速地闪开了。 炫飞蹲下身子探了那人的脉,然后道:“还有救!” “你要是能救活他!你们的房租便免了!你们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老头儿的话使得炫飞意识到他便是这店里的主人。 “行!”炫飞开始施救了。他从腰间摸出了自己的银针开始下针。 有一个客人想走近些,却被老头儿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好了!”炫飞起身对老头儿道。 “他几时能醒过来?”老头儿的眼里现出了疑惑的神情。 “很快!”炫飞将自己的银针收好道。 “我这是怎么了?”那人坐起来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道。 “好了!真是神了!”人群中顿时惊呼声一片。 “记得你刚才的承诺!”炫飞拍了一下老头儿的肩膀走向楼梯。人群分开了一条路,炫飞得意地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道:“我们的店钱省了!” “进屋去吧!”公子清浅的脸上并无半分的喜色。 “你好像不太高兴!”炫飞觉得有些扫兴。他满以为公子清浅会夸他两句的。 “我们的身份恐怕隐藏不住了!”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意识到了他们的处境。 “那怎么办?”炫飞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坐在了床上的公子清浅。 “既来之,则安之。这里毕竟是羌族的地方!”公子清浅看了看床上厚厚的土黄色幔帐,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里比我们那竹屋强多了不是?”炫飞躺在了旁边的小床上道。 “颜色太土了些!让人看着不舒服。”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客官吃点什么?”一个伙计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两碗肉面!”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一会儿就好!”那伙计的身影消失了。 “不知跟踪我们的是什么人?”炫飞没事儿就开始琢磨起来。 “还能有谁?”公子清浅脱下了外衣挂在了衣架上。 “莫非他要食言?”炫飞“嚯”地坐了起来。 “他不会让他的人动手,并不代表他不会借刀杀人!”公子清浅太了解公子瑾阑了。他要什么也不做,那么就不是他了。 “你是说六皇子会派人来捉我们?”炫飞呶着嘴道。 “是!”公子清浅又看了看那幔帐,然后摇摇头道。 “他们会找到这里吗?”炫飞担心地问道。 “会!因为刚才你救了那个要死的人!”公子清浅毫不隐晦地直言。 “那你为什么还住?”炫飞不解地看着公子清浅。 “他们不会在这里动手的!”公子清浅摸了摸那土黄色的麻布幔帐。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不走了!反正那老头儿说我们愿住多久,就住多久!”炫飞又躺下了。 “客官!面来了!”刚才那个伙计在门口道。 “进来吧!”公子清浅转过身来。 那伙计推门进来,把两大碗肉面放到了桌子上。 “吃面喽!”炫飞起身快步走到桌旁坐下了。那伙计退出了房门。 “这碗够大的!”炫飞拿起筷子看了看那碗笑道。 “人家是看你救了人,特意给你多一些!”公子清浅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面。他觉得这面的味道还不错。 “要是有壶酒就更好了!”炫飞吃得汗都出来了。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公子清浅提醒炫飞。 “说说而已!”炫飞继续埋头吃面。 这天晚上,公子清浅二人睡得很熟。他们的确是奔波的累了些。 炫飞救人的消息还是传开了。不久,两个身穿戎装的人来到了他们住的客栈。 “部落头领塔尔翰的亲信来请二位去他的营帐!”店里的老头儿敲敲公子清浅二人的房门道。 “他不会”炫飞的话说了一半,便被公子清浅的眼神止住了。 “可知是何事?”公子清浅从衣架上取下长袍问道。 “头领的母亲患了重疾,应该是请小哥去医治!”老头儿据实相告。 公子清浅和炫飞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老头儿又道:“医得好便医,医不好就逃!” 公子清浅听了便知那塔尔翰定是杀了不少医者。 遇到这样一个残暴的部落首领,可真苦了这里的百姓!公子清浅心里暗暗感叹。 公子清浅和炫飞随着那两名塔尔翰的亲信上马奔向他们的营帐。 到了塔尔翰的营帐时,公子清浅才发现这座城堡是依山而建。 “首领!人带来了!”塔尔翰的亲信鲁力在帐外禀报。 “带他们去我母亲的营帐!”塔尔翰的声音浑厚,一听便知他的内力颇深。 鲁力引着公子清浅和炫飞来到了塔尔翰母亲的营帐里。 鲁力躬身行礼后,便让炫飞上前诊治。塔尔翰母亲的贴身婢女紧盯着炫飞。 “让她出去!”炫飞冲鲁力道。 鲁力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那婢女。那婢女挑了一下眉毛,然后瞪了炫飞一眼出去了。 “你也出去!”炫飞拿出了银针对鲁力道。 鲁力握了一下拳头,然后也出了帐子。炫飞这才替塔尔翰的母亲诊治起来。 “能医好么?”公子清浅走到塔尔翰母亲的床前轻声地询问。 “旧疾难医,不过可以延长她的寿命而已!”炫飞边下针边道。 公子清浅这时才放下心来。既然蒋升平的女儿是塔尔翰带走的,正好趁此机会找寻她。 一个时辰后,炫飞收了银针。 鲁力见公子清浅和炫飞走出营帐,忙询问塔尔翰母亲的病情如何。 还没等炫飞开口,公子清浅便道:“还需继续医治!” 塔尔翰母亲的婢女已经进到营帐之中。这时,一位面色黧黑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首领!”鲁力赶紧施礼。 公子清浅也随着行礼。炫飞却盯着塔尔翰看。 “你就是那个神医?”塔尔翰见炫飞年纪轻轻的,边疑惑地瞅着他。 “神医?”炫飞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我母亲的病症如何?”塔尔翰接着询问道。 “虚寒之症无法根除!但是可以缓解病痛,延长寿限!”炫飞的话使得塔尔翰的眼睛现出了光亮。他的母亲昏睡了许久。许多医者皆让他准备母亲的后事。他一怒之下杀了几人。 塔尔翰进帐去看母亲了,公子清浅和炫飞立在帐外等候。 “我们要寻找蒋升平的女儿,所以要多留几日!”公子清浅低声道。 “早说啊!”炫飞掐着腰看着公子清浅。 “这是我们首领给你们的赏赐!”塔尔翰母亲的婢女端着一盒珠宝走到了炫飞的身边道。 炫飞也不客气,拿了礼盒道:“明天我们再来替老夫人下针!” 炫飞说完就和公子清浅要走,却被那婢女叫住了。 “等等!我们首领让你们住在这旁边的帐子里。” “为嘛?”炫飞有一点不高兴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找到龚薇 “我们遵命就是!”公子清浅施礼道。 炫飞一见公子清浅不反对,他便不再吱声了。他们二人人跟着那婢女进了旁边的小营帐里。 塔尔翰的母亲已经醒转过来。塔尔翰吩咐侍候在一旁的婢女们好生侍候着。 “禀报首领!他们已经安顿好了!”塔尔翰母亲的贴身婢女雅珠回到营帐冲塔尔翰施礼。 “查查他们的来历!”塔尔翰对身边的亲信鲁力道。 “是!”鲁力也恭敬地施礼。 塔尔翰走出营帐向公子清浅和炫飞的营帐望了一眼,然后他大踏步地走了。 “塔尔翰走了!”炫飞从帐篷的帘缝里望着塔尔翰的背影道。 “我们先从他的侍女中找起!”公子清浅拨弄着碳火。 “她叫什么来着?”炫飞突然转身问道。 “蒋薇!”公子清浅抬眼看了看炫飞。 “找人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了!”炫飞走过来坐在了小垫子上。 “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在找她!并且不能提起这个名字!”公子清浅又添了一块碳道。 “那怎么找?”炫飞瞪起眼睛看着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没有回答,他放下了手里的铲子望着帐篷的门帘出神。 “奴家可以进来么?”一个柔柔的声音从门帘外响起。 “请!”听到这声音,使得公子清浅想起了柔心。 门帘被掀开了,一位身穿浅蓝色服饰的少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奴家叫盘盈,以后有什么事儿请吩咐!”盘盈将饭菜放到几案上便退了出去。 “长得还挺好看!”炫飞走到几案旁打开一盖子一瞧,里面是满满一盘碎肉。他又掀开另一盘,看到了一只烤羊腿。 炫飞满意地拿起筷子插在羊腿上,然后撕下一块给公子清浅。 他们二人美美地享用着这里的美食,然后舒舒服服地睡到了天明。 炫飞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去给塔尔翰的母亲下针。 “谢谢!”塔尔翰的母亲在炫飞收了针以后睁开眼睛道。 鲁力看着炫飞走出帐子后赶紧去到塔尔翰的营帐禀报。 塔尔翰听说母亲会说话了,他急忙起身去看望。他边走边问鲁力是否查出了公子清浅和炫飞的来历。 鲁力说只查出他们是来自大头领的领地,具体是哪里还需要详查。 公子清浅和炫飞用的自然是化名和假身份!鲁力要查,恐怕得费功夫了! “恢复的倒挺快!”炫飞钻进营帐道。但是他突然愣住了。那个叫盘盈的婢女正在给公子清浅梳发髻。 公子清浅一大早就吩咐人给他准备热水洗浴。但是他不会梳这里的发式,只好让盘盈代劳。 盘盈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发质。她轻轻地梳理着,在心底赞叹着。 公子清浅看着铜镜里的发髻满意地笑了。尽管他的脸上贴着面饰,也掩盖不了他的俊美容颜。 “多谢!”公子清浅起身道。 “这是奴分内之事!”盘盈红着脸收拾着帐子。 “你莫不是看上她了?”炫飞在盘盈走出帐子后询问公子清浅。 “你尽快弄清楚每个婢女的名字!”公子清浅看着炫飞认真地道。 “这个容易!”我先将侍候老夫人身边的人弄清楚。 三天后,炫飞已经弄清了侍候塔尔翰和他母亲的所有侍婢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叫蒋薇的。 “她不会死了吧!”炫飞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塔尔翰有一妻四妾!”公子清浅若有所思地道。 “这不太可能吧!”炫飞的眼睛瞪得溜圆。 “查查看吧!”公子清浅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 公子清浅和盘盈的闲谈中知道了龚薇的确是塔尔翰的小妾。 事有凑巧,龚薇病了。本来她的病是不用炫飞的。可是那天塔尔翰的郎中回家探望老母未归,所以就让炫飞过去了。 公子清浅也跟着去了。他看到龚薇后才知道为什么塔尔翰会娶她了。 龚薇倚靠着长枕坐着,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那双大眼睛却顾盼生辉。 “你去打盆水来!”炫飞支开了屋里的侍婢。 那侍婢出去后,公子清浅对龚薇道:“你父亲让我们来接你与他团聚!” “父亲?”龚薇对父亲的印象早就模糊了。 “是的!他无时不刻地在思念着你!”公子清浅边说边观察着龚薇的反应。 “她在哪里?”龚薇坐直了身子问道。 “在幽京!他不敢回来,因为塔尔翰会杀他!”公子清浅的话惊到了龚薇,她张着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儿时五岁的记忆已经模糊,龚薇并不知道父亲和塔尔翰之间的过节。她和塔尔翰已经有了一双子女。 龚薇的侍女端来了水。炫飞给她开了药方,然后他将一块麻布放到水里。 “夫人受了凉,引起高热。你需不断给用这湿帕给她敷头。药按时煎服,我明日再来看看!”炫飞说完,起身和公子清浅一起离去。 龚薇待公子清浅二人走后,她敷着湿帕躺在床榻之上思索着他们的话。她觉得公子清浅没有必要扯谎。因为她除了两个孩子之外,一无所有。 塔尔翰并不与她十分的亲近。他对那两个孩子也不上心。他的孩子并不多。正室夫人育有一女。兰夫人也是个女儿。按理说她生下了儿子应该被宠着,但是却没有。 儿子塔塔哥被送给了大夫人养着。女儿留在了她的身边。她与女儿相依为命,过得好不辛苦。 她病了的事,她的侍婢已经禀报上去了。塔尔翰却未来瞧她一眼,只是给她请了郎中而已。 也许他是因为自己父亲的事而冷淡自己的吧!龚薇伤心地胡思乱想着无法入睡。 “母亲!喝药了!”龚薇的女儿豆儿点着脚唤着自己的母亲。 “好!”龚薇看到自己的女儿心情好了许多。她的侍婢将药端给她。龚薇一口气喝了下去。 “母亲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牛羊!”豆儿稚嫩的声音格外的好听。龚薇微笑着道:“好!你带她下去吧!” 龚薇怕自己的病症传给女儿,便吩咐自己的侍婢带她回自己的帐篷里。 炫飞去采药草了。公子清浅独自一人走到一棵树下看着草原上的牛羊。 “你是谁?”豆儿看到公子清浅奇怪的问道。因为他们住的地方很少有生人的。 公子清浅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和他女儿差不多大小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谁家的?”公子清浅微笑着问道。 “叔叔的眼睛真好看!我叫豆儿!我的母亲叫龚薇!”豆儿也咧开嘴甜甜地笑了。 “不许这么称呼你的母亲!”龚薇的侍婢提醒道。 “你别告诉她不就行了?”豆儿虽小,脑瓜子却很灵活。 “我们该回了!” “我不回去!我要和这位叔叔看牛羊!”豆儿任性地走到公子清浅的身后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一会儿送她回去!姑娘请去忙吧!”公子清浅温和地看着那侍婢。 “那就有劳了!”那侍婢识得公子清浅,所以她转身走了。 “你也喜欢看草原上的牛羊?”公子清浅拉着豆儿走到树下看着草原上的牛羊问道。 “母亲经常带我来这儿的!您能带我走近些,好好看看它们吗?”豆儿仰着小脸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公子清浅。 “不成!”一种威严的声音从公子清浅和豆儿的身后传来。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宫池夜探 公子清浅拉着豆儿转身一看,来人面貌威严。 “八公!”豆儿跑到八公的身前。八公抱起豆儿道:“我们回去。” 公子清浅并不识得此人。但他见豆儿和八公很熟,便放心地让他带走了她。 公子清浅刚回到帐篷里,炫飞就钻了进来。他解下药筐对公子清浅道:“宫池来了!” “他在哪里?”公子清浅并不觉得奇怪。 “他候在塔尔翰的营帐外!”炫飞见公子清浅并不吃惊,他的心稍稍地安了些。 “我们这扮相,他未必就认得出!”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他肯定认不出我!你就不好说了!”炫飞瞅着公子清浅那双好看的凤目撇了撇嘴。 “你是医者,必须见!我找个理由不出去就是!”公子清浅知道炫飞说的没错。他现在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在此时反倒是累赘了。 一个时辰后,炫飞被鲁力唤去了。公子清浅的心里有些担心炫飞会不会露馅儿。 可是不一会儿,炫飞便喜滋滋地回来了。他告诉公子清浅,塔尔翰把宫池轰出去了。 “他没认出你?”公子清浅看了看眼前炫飞的扮相”。要不是公子清浅和炫飞那么熟,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就算以后碰上他!我也有法子让他认不出你来!”炫飞得意地搂住了公子清浅的脖颈。 “正经些!别让人看出端倪!”公子清浅谨慎地道。 “宫池并不会轻易离开!今晚他恐怕就会来!”公子清浅说完看向炫飞。 “这好办!不过你的眼睛要受点罪!”炫飞拿出一小瓶药膏递给了公子清浅。 “怎么用?”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睡觉前涂抹一点在上眼皮即可!”炫飞说完就躺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知道公子清浅爱臭美。这一回,让他变丑一点!炫飞在心里偷笑着。 夜幕降临了。公子清浅早早地就躺下了。他拿着那药瓶看了许久才打开盖子。 膏体是褐色的,十分的软滑。公子清浅只在自己的眼皮上薄薄地涂了一层。 “今晚你一动也别动!”公子清浅嘱咐炫飞道。 “他不会杀你吧!”炫飞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宫池起了歹意怎么办? “他不确定是我,就不会动手!”公子清浅笃定地道。 “放心吧!只要你涂了药膏,保管他们认不出!”炫飞鼓着腮帮子差点笑出声来。 夜深了!炫飞一直瞪着眼睛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难不成他们今晚不来了? 就在炫飞迷迷糊糊地快要进入梦乡时。他们的帐篷帘被人掀开了。两个人影闪了进来。 宫池和龚立文一前一后进到了帐篷里。龚立文守在帐篷的门前,宫池则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床前拉开了幔帐。他注视了一会儿公子清浅戴着面饰的脸,伸手想去抓那面饰却停住了。人若是醒了,他必然要痛下杀手。那样的话,塔尔翰一定会追究的。此人的眼睛和公子清浅相差甚远。所以宫池还是收了手,然后悄悄地和龚立文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炫飞来到公子清浅的床边道:“他们走了!我给你擦洗一下。” 炫飞用锦帕沾水给公子清浅轻轻地拭了拭眼皮。 “轻些!”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也很痛。 “好了!睡上一觉,明早就会好些!”炫飞说完,拉上幔帐。 炫飞躲在自己的被子里窃笑。公子清浅的眼睛完全变了模样。那眼皮足足有一钱厚了。 公子清浅一早刚坐起来,盘盈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炫飞!”公子清浅唤道。 “嗯!”炫飞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穿鞋下地。他接过盘盈的水盆道:“今天你休息吧!” 盘盈愣了一下,然后施礼道:“多谢!” “你就不能多睡会儿?”炫飞嘟囔着帮公子清浅拧干巾帕递给他。 公子清浅轻轻地擦了擦脸,沾了沾眼皮。然后贴上面饰起身穿衣让炫飞给他梳头。 炫飞瞧着镜子里公子清浅的模样,他的心里乐开了花。只是公子清浅一直闭着眼睛,这让炫飞很纳闷儿。他难道不好奇自己倒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么? 炫飞给公子清浅梳完发髻道:“好了!你看看可满意?” 公子清浅并未理他,自顾自地起身走到了桌前。炫飞只好放好梳子,出去打早饭了。 公子清浅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发沉。他的心里暗自琢磨着炫飞倒底给他用了什么药。自己现在的样子,他一定是笑得不行了!他嫉妒了自己许久,就让他笑一回吧! 吃完早饭,公子清浅又上床躺着了。炫飞觉得没趣极了。他拿了草药给老夫人瞧病去了。 午后,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眼皮轻松了许多。炫飞对公子清浅道:“你的眼睛差不多好了!” “我们去看蒋薇!”公子清浅说着走出了帐篷。 蒋薇见公子清浅和炫飞来了,便遣走了自己身边的婢女。 公子清浅将蒋升平和塔尔翰的过节说与蒋薇知晓,然后他问道:“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我已然嫁他为妾!他是断然不会放我离去的。幸亏父亲现在安然无恙!请二位将我的小女豆儿带走吧!”蒋薇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就不怕我们是人贩子?”炫飞觉得蒋薇太容易相信他人了。 “你的医术高超!若想有什么企图,还会与我商量么?”蒋薇微微一笑道。 “真不愧是蒋馆长的女儿!”公子清浅感叹不已。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蒋薇的眼里流露出不舍的神情。她真的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远离。但是她知道女儿跟着自己,将永远低人一等! “等老夫人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离开。请夫人不要提前露了口风!”公子清浅叮嘱着。 “不会!”蒋薇听说他们还要住一段时间,她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不知我夫人的病可好些?”塔尔翰听说她的夫人只留了两名医者在帐子里,便急忙赶了过来。 “见过首领!”公子清浅不想塔尔翰看到自己的眼睛,便低头行礼道。 塔尔翰根本不看他。他的眼睛看向了炫飞。炫飞收敛了自己的性子,恭敬地道:“已经无碍了!” “有劳了!你们下去吧!”塔尔翰坐在了龚薇的榻上拉住了她的手。 龚薇下意识地抽了一下手。塔尔翰却抓得更紧了。 公子清浅和炫飞赶紧走出了帐篷。在回去的路上,公子清浅叹了口气道:“也许我不该来的!”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辗转土浑 塔尔翰母亲的病渐渐地好了起来。她已经能行动自如了。 炫飞去向塔尔翰辞行。塔尔翰想了想道:“后日是我母亲的寿辰。她十分感激你的救治之恩,所以想借此宴以答谢!” “那好!等我们为你母亲祝寿完再走!”炫飞痛快地答应了。 公子清浅听说后沉默不语。炫飞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们不等宴席结束就离开!”公子清浅突然道。 “行!”炫飞刚坐在床上,公子清浅便让他去知会一下龚薇。 炫飞只好起身走出帐子去了龚薇那里。龚薇听了炫飞的话说了一句:“你们一定要护她周全!” “没问题!”炫飞一口应承下来。 “我会借故提前离开的!你们来这里接她。”龚薇的神情间有些伤感。 “好!”炫飞说完就走了。他怕待的时间长了,引起他人的误解。 老夫人寿诞那日,在庆祝的场院里,大家载歌载舞,饮酒狂欢。 公子清浅没让炫飞多喝。他们看到了蒋薇离席,然后也起身离开了。 公子清浅二人来到了龚薇的帐外。他们听到了龚薇对豆儿说的话。 “孩子!你的外祖父想见见你。一会儿有两个叔叔带你走!你一定要乖,知道吗?” “嗯!女儿一定会乖的!母亲!你为什么哭呢?”豆儿抬起手臂给蒋薇擦拭脸庞。 公子清浅和炫飞走了进来。炫飞抱起了豆儿。 “豆儿!路上要听叔叔的话!”蒋薇用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公子清浅和炫飞赶紧抱着豆儿出了营帐。公子清浅抱过豆儿,用斗篷遮住了她幼小的身子。然后他向城堡的大门走去。 炫飞则去马厩里牵了他们的马也去往城堡的大门与公子清浅汇合。 守城门的将官都去祝寿了。只有两个兵士把守这城门。他们见了公子清浅二人便走了过来。 炫飞把两坛酒递给了他们,然后道:“我治好了老夫人的病!老夫人赏的!送给你们了!” 兵士一听炫飞就是他们城堡传得很神的神医,便接过酒坛子让他们过去了。 公子清浅和炫飞到了城堡外,骑上马飞奔而去。 他们奔行了数十里,便发现有人跟踪。公子清浅和炫飞将马骑进了林子里。 跟踪他们的宫池的探子们一进树林就被炫飞放倒了。 公子清浅和炫飞这才骑马向临国内地深入。夜里,他们住进了一家小客栈里。公子清浅怀里的豆儿已经睡熟了。 公子清浅知道临国密阁的探子死亡,宫池一定会禀报给六皇子。他们要回到幽京恐怕不易。 宫池见自己的探子许久未归,便和龚立文带人出来寻找。他们在塔尔翰城堡外的林子里发现了那些探子的尸首。 “去向塔尔翰讨个说法!”宫池带着龚立文来到了塔尔翰的营帐外。 塔尔翰的亲信领人围住了宫池等人。宫池命人将抬着的担架上的蒙布全部掀开。守在塔尔翰帐外的鲁力赶紧进帐禀报。 塔尔翰听说密阁的探子死了好几个,便起身出来查看。 宫池便要塔尔翰给个说法。塔尔翰说他们虽然死在自己的领地,但是也未必和自己有关。 “请问您的城堡昨晚有谁出了城门?”宫池铁青着脸问道。 “鲁力!去城堡门卫军处查寻一番!”塔尔翰知道自己要不妥善处理此事,那么密阁势必不肯罢休! 此时公子清浅和炫飞换了马车正赶往凉州。他们知道宫池会去白虎部落塔尔翰那里查探子的死因。 塔尔翰的手下来禀报,昨晚出城的有三波人。 羌族大头领和土浑部落的头领一起在夜间未时出城;神医二人是申时一刻;还有朗加部落首领是戍时三刻离开的。 “你觉得他们谁和密阁有关呢?”塔尔翰一手掐腰瞅着眼前的这位密阁的副阁主问道。 “我们走!”宫池当然知道是谁干的了!他派人盯着神医二人,末了人没盯住,他的下属却死了。这事儿不明摆着的吗? “去哪儿?”龚立文跟在急匆匆向城堡大门方向而去的宫池问道。 “去客栈给皇上和密阁发文搜捕他们二人!”宫池等人出了城堡,与等候在外的人汇合后,骑着快马急奔。 公子清浅和炫飞带着豆儿到达凉州时,临国的国主六皇子和密阁同时收到了宫池的消息。 六皇子立刻下旨捉拿杀害临国密探之人。彼时,临国的各县和交通要道均贴出了抓捕神医二人的告示。 公子清浅和炫飞早就恢复了样貌,带着豆儿已经到了石窠郡。 宫池回到了京城后发现了告示的问题。他立刻进宫去见皇上。 六皇子听说那神医二人恐怕就是公子清浅和炫飞假扮的,便下旨封锁和幽京接壤的边关各要塞出口。 公子清浅和炫飞到了江阳郡却过不去了。炫飞骑在马上询问公子清浅接下来他们要去哪里? “去土浑!”公子清浅调转马头和炫飞直奔土浑而去。他们知道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我们不去幽京了吗?”坐在公子清浅马前豆儿双手抓着马鬃问道。 “出了点状况!”公子清浅和炫飞骑马飞奔。 临国各个地方的海捕告示上的画像换成了公子清浅和炫飞的。但是已经晚了,他们二人此时到了土浑境内。 当夜,公子清浅和炫飞二人带着豆儿住进了一家客栈。 他们因带着豆儿,所以二人轮换着洗浴。当公子清浅换上干净的衣衫陪豆儿时,豆儿盯着他的脸露出了甜甜的笑。 “叔叔这个样子真好看!” 公子清浅微笑着抱起豆儿道:“你真是个小人精!” 炫飞洗浴完毕后,他们去吃馍馍泡羊肉。豆儿吃得很香。不过她说她想母亲了。 龚薇此时坐在自己的营帐里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塔尔翰的女儿失踪了。这使得塔尔翰暴怒不已。 他去质问龚薇,为什么三天后才发现女儿不见了。 龚薇说她的身子不好,这几日没去看豆儿,不曾想她会在自己家里不见了。 侍候豆儿的婢女却以为豆儿在夫人那里,所以没有及时发现。 婢女们挨了板子,龚薇病了。塔尔翰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前思后想,给密阁飞鸽传书。 宫池接到了塔尔翰女儿失踪的消息后断定,公子清浅二人带走了她。 临国正式给幽京发了文谍,声称幽京第一公子拐走了羌族塔尔翰的女儿。 幽京的皇上司马浩看到文谍有些发蒙。公子清浅怎么会去羌族带走了人家的女儿呢?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回京受盘查 幽京公子瑾阑的府邸内。 公子瑾阑接到了宫池的密信后居然笑了。立在书房外的枫炎觉得甚是奇怪。他跟随公子瑾阑这么多年,难得见到他的笑容。 “让途安来见我!”公子瑾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一时间,幽京的京城内外传遍了公子清浅拐走羌族塔尔翰的女儿之事。 司马浩见此事瞒不住了,便责令刑部派人捉拿公子清浅回京。 公子清浅和炫飞已经带着豆儿回到了幽京的建宁郡。 蒋升平私下里见了豆儿后心酸不已。他万分感谢公子清浅的帮忙。 公子清浅却说豆豆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他要将豆儿送到大昭寺。 蒋升平自然知道公子清浅此行去羌族带走豆儿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他当然不会反对公子清浅的决定。况且豆儿虽寄养在大昭寺,他随时都可以去探望。 公子清浅一家不能再留在建宁郡了。他们一行乘坐马车去往武陵郡。 三天后,公子清浅等人在武陵郡被请到了县衙。 县丞将刑部的公文给公子清浅看了。公子清浅却说他不知此事,不过他愿意进京说明情况。 武陵郡的县长大人这走进二堂和公子清浅见礼。然后他派了两名衙役随同公子清浅一行进京。 司马浩接到刑部的折子声称已经找到了公子清浅。他正在从武陵郡赶往京城的途中。 “他既然敢回来,一定是没事的!”司马浩在御书房内走了一个来回道。 公子瑾阑在书房内接到线报说公子清浅正在回京的路上,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他怎么还敢回京?”枫炎不解地问道。 “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此事!”公子瑾阑将线报重重地拍在了几案之上。 “只要找到那个小女孩,他就赖不掉!”枫炎的话不无道理。 “他会傻得让你找到么?”公子瑾阑冷笑不已。 “可我们的人看到他和炫飞进入了临国境内!”枫炎提醒公子瑾阑。 “此事不可再提!”公子瑾阑的脸上又似乎起了冰霜一般。 “是!”枫炎拱手退下了。 高玥看到枫炎一脸茫然地走出公子瑾阑的书房,便走上前去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儿!”枫炎宁着眉头道。他就是琢磨不透公子瑾阑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借临国之手除掉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一行终于进京了。司马浩得到消息,立刻宣他进宫。刑部的人只好放行。 公子清浅让柔心等人去海侯府等他。他跟随赵公公一起进了皇宫。 御书房内,司马浩坐在龙椅上用手敲打着龙案。他的内心十分的不安。 公子清浅一迈进御书房,便看见京兆尹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他给皇上和京兆尹施礼。 “免了!说说你的事!”司马浩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草民自上次离京之后,便去寻女儿。后来在建宁郡找到了她。我们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 “那你怎么会和羌族的首领塔尔翰失女案扯上了关系?”司马浩接着询问。 “禀皇上!草民不知此事!”公子清浅一口否定了。 司马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真的怕公子清浅认下此事,他就无法替他遮掩了! “皇上!据微臣所知,有两个医者在羌族为塔尔翰的母亲医病后不知所踪。”京兆尹据实上奏。 “他的母亲死了?”司马浩惊问道。 “恰恰相反!塔尔翰的母亲经那医者的精心医治,病已经好了许多。” “病好了!人离开这也是常情!”司马浩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走了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是踪影全无!”京兆尹加重了语气。 “医者隐居也不是不可能!”司马浩看向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面无表情地立在御书房的正中间。他似乎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只是他们离去的时机太巧了!塔尔翰的女儿就是同时失踪的!” “清浅如何看待此事?”皇上不得不问了。 “先救人!再拐走人家的女儿!这件事有些不合情理!”公子清浅恭敬地回道。 “有道理!你们且回!”司马浩拿起御笔给临国的国君六皇子回了信函。 六皇子素知幽京的国君司马浩是公子清浅一手扶植上位的。他必定会偏袒公子清浅。所以他已经派遣宫池和龚立文去了幽京。 公子清浅出了皇宫直奔海侯府。柔心一行已经在侯府公子清浅的院子里住下了。他们正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他。 公子清浅回到海侯府先去了父亲的书房。海侯爷见自己的儿子平安无恙,也没多说什么。 柔心见公子清浅回来了,高兴地迎了上去。海盈盈挣脱了炫飞的怀抱,滑下地跑到公子清浅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襟唤亲爹。 公子清浅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抱起盈盈亲了一下。 “没事了吧!”炫飞走过来问道。 “没事!”公子清浅抱着盈盈展颜一笑道。 “没事儿就好!害得我们白担心了这么久!”慕容雪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真的没事了么?”刘涛忍不住追问。 “放心吧!”公子清浅抱着女儿进了屋子里。 “侯爷说今晚设宴,请大家同席!”侯府的管家前来相邀。 “太好了!我们一定去!”炫飞最爱热闹了。 “我这就回禀侯爷了!”管家没看到公子清浅夫妇,便抻着脖子向公子清浅的屋子里望了一眼。 公子清浅立在窗前冲他点点头。管家这才转身而去。 大家沐浴更衣,休息了一下。他们晚上一起去了海侯府的宴客厅。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家宴,欣赏歌舞,畅饮美酒。 席间少不了畅叙亲情。尤其是公子清月,他见二哥公子清浅回来,心里格外的高兴,不免多饮了几杯。 微醉的公子清月拿出了玉笛吹奏起来。笛声悠扬,曲调清新,博得大家阵阵掌声。 老侯爷也高兴地多喝了几杯。公子清月的母亲趁机提起了孩子的亲事。 老侯爷便让公子清浅明日陪同公子清月去卓侯府提亲。 公子清浅看到公子清月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便知他是趁了心意。 公子清浅看了一眼公子清月,然后离席去了门外的亭廊。 公子清月自然会意,他也跟了出去。公子清浅询问此事。公子清月便把他知道的合盘抖搂出去。 公子清浅听了只说了一句:“此事急不得!明天不能去卓府提亲!”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其乐融融 幽京海侯府海侯的书房内。 公子清浅和公子清月二人一大早便去了父亲的书房里请安。 公子清浅对父亲说三弟的婚事急不得。老侯爷点头说自己昨夜有些醉了。他说公子清月的事让他自己拿主意。 “我听二哥的安排!”公子清月回父亲的话道。 “那就按他的意思办吧!”老侯爷端起了茶杯。 公子清浅和公子清月恭敬地向父亲行礼后退了出来。 “二哥!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公子清月虽然心急,但是他还是相信公子清浅的。 “去见你的心上人!然后让她去探探她父亲的口风。”公子清浅看着院子里的一株海棠道。 公子清月依他二哥公子清浅之意约了卓兰出来相见。 “我母亲说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和我父亲同时看上了一个女子。”公子清月倚在清水阁的楼台栏杆上看着美丽娇俏的卓兰道。 “真的?”卓兰一脸的兴奋。 “可是最后我父亲娶了她!”公子清月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么说他们二人是情敌喽?”卓兰依旧笑着道。 “是!所以,我怕你父亲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公子清月道出了自己的心事。 “噢!好像是有点麻烦!”卓兰咬着自己的手指道。 “别吃手!”公子清月将卓兰的手抓住了。卓兰一不小心扑到了他的怀里。两个年轻人互相拥着立在了楼台之上。 公子清浅远远地望着这一对璧人,脸上露出了微笑。我一定会成全你们的!公子清浅心里暗道。 “你将我们的事透露一点给你的父亲,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公子清月用手摸了摸卓兰的额头发髻。 “好!”卓兰含羞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公子清月的胸口。 公子清月的脸红了,心跳也加速起来。公子清浅摇摇头走开了。 海侯府的公子清浅书房里出现了一个小人影儿。海盈盈每日看到父亲去到里面半天不出来,她很好奇。于是,她趁柔心做糕的时候溜进了公子清浅的书房里。 海盈盈看到了许多书,还有笔墨。但是她最感兴趣的还是窗边的琴台。琴台上放着一台焦尾古琴。 海盈盈坐在琴台后,像模像样地弹奏起来。商千和妮儿从侯府的私塾归来,路过公子清浅的书房门口。他们听到里面的琴声不似公子清浅平时演奏的样子。二人便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海盈盈吓了一跳。她停止弹奏瞪着大眼睛看着商千和妮儿。 商千和妮儿也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弹琴的会是一个小女孩。 “你是谁?”商千毕竟年长,他很快地反应过来问道。 “我叫海盈盈!你们是谁?”海盈盈倒也不怕生。魏无镜调教出来的人儿天不怕,地不怕。 “原来您是公子的千金!我叫商千,她是妮儿!”商千冲海盈盈施礼。 “你们过来听我弹琴好吗?”海盈盈毕竟还是孩子心性。 “好!”商千和妮儿走到海盈盈的身边看着她演奏。 这时,公子清浅回来了。他听到自己书房里的琴声初时还真愣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就知道是谁在他的书房里了。 公子清浅并未进书房,而是站在窗下看着孩子们。 商千偶尔一抬头看到了公子清浅。他心惊不已,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公子清浅走进书房。商千赶紧上前施礼道:“我们未经您的允许擅自来了,请公子责罚!” “去领罚吧!”公子清浅并不容情。因为海侯府的规矩不容破坏。 “爹爹!你要罚大哥哥吗?”海盈盈站起身来道。 “犯了错就该罚!这是规矩!”公子清浅走到海盈盈身边抱起了她道。 “你若罚了他们,我以后就没人玩了!是我让他们来听我弹琴的。”海盈盈人不大,心眼儿可不少。 “那就先搁着,下次再犯一并罚吧!”公子清浅不忍心让女儿不开心,便对商千和妮儿道。 “谢公子!”商千拉着妮儿的手要走。 “慢着!你今年也一十有三了吧!以后不许牵着妮儿的手了!下去吧!”公子清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公子教训的是!”商千松开了手,再施一礼。然后他和妮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来爹爹教你弹琴!”公子清浅抱着盈盈坐在了琴台之后。 魏无镜的琴技虽好,但是他教习的都是宫中曲调。 公子清浅开始教盈盈古曲。盈盈觉得还是亲爹弹得曲子好听,于是她便专心地学起来。 海盈盈从小就表现出来超常的音律天分,所以她学的很快。 公子清浅初时以为是魏无镜和公子茗调教的好,也没太过在意。 “盈盈弹得真好!侯爷在等我们吃饭!”柔心看着盈盈坐在公子清浅的怀里弹着琴,她真的不忍心打扰。但是侯爷在等着嘞!柔心哪里敢怠慢,所以亲自来叫他们父女俩上席。 “盈盈!我们走!一会儿上了席,一定要懂事儿!”公子清浅抱起了盈盈跟着柔心去了饭厅。 海侯爷见了盈盈也颇喜欢。不过他没有过分地表现出来。他的媳妇和长孙毕竟也在场。 海侯爷的孙子见了这么漂亮的表姐,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但是海侯府的家教甚严,吃饭的时候绝对不允许说话。 “娘亲吃!”盈盈夹了一块肉放到了柔心的碗里。 “嘘!”柔心吓了一跳。 海盈盈看到她母亲的表情,便偷偷地抬眼看了一下其他人。 因为海盈盈初到侯府,又是个孩子,所以大家并未计较。 吃过饭后,公子清浅抱着盈盈往回走。柔心在旁边道:“盈盈!以后吃饭不能讲话。” “知道了!”盈盈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小手。 “难得孩子这么孝顺,你就别责怪她了。”公子清浅的话盈盈爱听。她亲了公子清浅的脸颊一下。 公子清浅的脸上绽出了笑容。盈盈的小嘴更甜:“亲爹笑起来真好看!” “呵呵!你比你娘强多了!”公子清浅乐得合不拢嘴。 “你也不看看她是谁教出来的!”柔心也笑了。 “也是!”公子清浅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炫飞老远地跟着,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想起了小梦。 刘涛的手被慕容雪拉着,他担心地四下看着。四周并无人,他的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在海侯府是不允许男女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可是慕容雪不管那些,她身为大宛国的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脾性是改不了了。 公子清浅等人快走到自己的院子时,上朝回来的公子清城叫住了公子清浅。 柔心将孩子抱过去,然后她和大家先进了院子。 “宫池来京城了!”公子清城面色凝重地道。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引发怒火 幽京京城的朝堂之上。 因为临国的使臣宫池和龚立文为了塔尔翰之女被拐一事来到了幽京京城。 他们怀疑拐走女孩的是公子清浅,并要求当面问个明白。所以司马浩不得不宣公子清浅上朝堂对峙。 公子清浅奉旨来到了朝堂之上。他冲司马浩行礼之后,镇定地立在大殿中央。 宫池和龚立文走上了大殿向司马浩施礼。司马浩开口道:“海兰清已然在此!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请吧!” “谢皇上!”宫池又施一礼。然后他转身面向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并不看他。这使得宫池很是气恼。他开始问公子清浅第一个问题:“您是否去了羌族?” “未曾!”公子清浅矢口否认。 “那你二十天前住在建宁郡的什么地方?”宫池忍住怒气问道。 “公子茗的府内!”公子清浅斜瞅了宫池一眼。 “何人可以作证?”宫池追问。 “我的妻子和朋友,包括公子茗皆可为人证!如果你需要的话,他们就在海侯府!不然您回去时,也可以直接去询问公子茗!”公子清微微一笑道。 “可是有人看见您和炫飞进入了临国境内!”宫池知道现在问谁都只有一个答案。所以他转移了话题。 “何人?”公子清浅转身看向宫池。 “你们的大司马知道!”宫池不得已说了出来。 “我并不知阁下说得是什么?”公子瑾阑的面色一寒道。 “你!”宫池顿时气结。公子瑾阑要是失口否认,那么他就无法证明公子清浅去过临国了! “阁下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如果没有,那么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无凭无据地来我幽京的朝堂之上做什么?”公子清浅的目光咄咄逼人。 “我们会找到证据的!”宫池气急败坏地和龚立文走出了大殿。 文武百官开始切切私语起来。皇上司马浩也看向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犹如一座冰雕一般立于朝堂之上,他的周身都似乎在散发着寒气。 “如果无事!草民告退!”公子清浅施礼后也退出了朝堂。 公子清浅走出宫门后发现宫池和龚立文并未离开。他们见公子清浅出来,便迎了上去。 “二位还要做什么?”公子清浅淡淡地问道。 “只要您交出塔尔翰的女儿!我们便不与你为难了!”宫池冲公子清浅拱手施礼道。 “我不知阁下说得是什么?”公子清浅拂袖而去!毕竟在大殿之上被人询问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一向好面子的公子清浅怎能不气?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龚立文有些气馁了。 “我们去明鸿院!”宫池带着龚立文去了明鸿院。 公子瑾阑下朝后也气不顺。他回到府上越想越生气。宫池在朝堂之上的话将他给卖了。现在他已经背负上了毁诺之名了! “枫炎!”公子瑾阑低吼。 “公子!”枫炎刚进门就站住了脚。 “去唤途安来!” “是!”枫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途安听说公子瑾阑让他去书房。他便放下手头的活计跟着枫炎去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途安一进书房便觉得气氛不对。公子瑾阑黑着一张脸,他的神情十分的骇人。 “将建宁郡的人手都撤回来!让宫池滚回临国去!”公子瑾阑掀翻了几案。 “属下立刻去办!”途安的腿才好。所以他退到门口时差点被绊倒。枫炎及时地扶住了他。 “多谢!”途安的脸红了一下,转身赶紧去办事了。 枫炎壮着胆子走进去扶起了几案。然后他开始捡拾滚落到地上的东西。 公子清浅听说宫池和龚立文在明鸿院被人打了。而且他们第二天一早便悄悄地离开了京城。公子清浅的嘴边露出了一抹微笑。 “什么事儿这么好笑?”柔心给还未起床的盈盈拉了拉被子问道。 “没什么!”公子清浅走到床边温和地看着女儿。海盈盈除了眼睛像自己以外,其他地方都像柔心。 “她长大了一定很美!”公子清浅轻声地道。 “嗯!”柔心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好看。 “哥!我有事找您!”公子清月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公子清浅立刻走出房门。公子清月一脸的沮丧之情。他告诉公子清浅,卓兰的父亲警告她不许与海侯府再有半点瓜葛。 “这事儿不难解决!”公子清浅安慰着公子清月。 “哥!您有好办法?”公子清月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是!请皇上赐婚!明日我进宫请旨!”公子清浅拍了一下公子清月的肩膀道。 “这个主意不错!谢谢二哥!”公子清月行礼道。 卓侯府接到了赐婚的圣旨,可把卓侯爷给气坏了。他坐着马车气冲冲地来到了海侯府。 海侯爷听说卓侯爷来了,便知他是来出气的。这见吧!恐怕闹个不欢而散。不见吧,那卓侯爷会更生气。 “清月!唤你二哥来!”海侯思前想后,决定让公子清浅去见卓侯爷。祸是他惹出来的,那么就让他来收场吧! 公子清浅来到父亲的书房。海侯爷让他去见卓侯爷。公子清浅想了想就去了客厅。 “清浅见过侯爷!”公子清浅给卓侯爷施礼道。 卓侯爷万万没想到进来见他的会是自己旧情人的儿子。他想发火,却发不出来。 “你爹呢?”卓侯爷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他偶感风寒,躺在床上起不来!”公子清浅没办法,只好替父亲遮掩。 “他是不愿意见我吧!”卓侯爷的脸上现出了怒容。 “怎么会呢?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他们二人经常说你是他们唯一的挚友!”公子清浅猜得没错!卓侯爷和海侯爷在没遇到公子清浅的母亲时,的确是一对好朋友。 “可惜你母亲过世的早!”卓侯爷的脸上露出了戚容。 “我也时常想她!”公子清浅也伤感起来。 “她是个好女人,可惜有人不知珍惜!”卓侯爷的眉头一皱道。 “过去的事晚辈想知道一二!”公子清浅给卓侯爷添了茶。 “怎么?你父亲没跟你说过么?”卓侯爷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道。 “我父亲那脾气,谁敢问?”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也是!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卓侯爷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了从前。他的脸上出现了祥和的神色。 公子清浅默默地立在卓侯爷的身旁,静静地聆听着属于他母亲的故事。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醉酒被罚 公子清浅的母亲秦雪是个书香世家的女儿。她因出门给父亲裱画而遇到了卓侯爷。 卓侯爷被秦雪的气质和美貌所吸引。他忘记了自己要去城门迎接刚从边关打了胜仗的好友海侯爷。 卓侯爷跟着秦雪去了画店,对她的父亲的画作赞美、品评了一番,借此博得了秦雪的好感。 卓侯爷和秦雪一同出了画店才想起迎接海侯的事儿。 这时,海侯骑着高头大马,英姿勃发地路过画店。他看到自己的好友在路边,便跳下马背分开人群而至。 卓侯爷和海侯爷拥抱在一起。秦雪见了很感动。 海侯爷抬起头看到了卓侯爷身旁的秦雪。他礼貌地冲她笑了笑。 卓侯爷要去给海侯爷接风洗尘。他们带着秦雪一同去了一品阁。 当夜,两位侯爷喝得伶仃大醉。秦雪叫来的马车,分别送他们回府。 “也许就是那次的醉酒,你父亲和你母亲互相有了爱慕之情。因为你的母亲在海侯府过了一夜。”卓侯爷黯然神伤。 “他们那一夜倒底发生了什么?”公子清浅轻轻地问道。 “不知道!那一夜后,你的外祖父就非要你爹娶你的母亲不可。”卓侯爷端起茶杯的手有些颤抖。 “不是我父亲非要娶我母亲的?”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是!但是他没有拒绝!”卓侯爷重重地放下了茶杯。 “也许那一晚,他们真的做了什么了!”公子清浅若有所思地道。 “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是那么回事。如果你母亲嫁的人是我,就不会死得那么早了!”卓侯爷似乎有话没有说完。 公子清浅不再追问下去。他已经隐约猜出了一些。他的父亲娶自己母亲时,在边关已经有了妻儿了。后来父亲还娶了公子清月的母亲。 虽然她们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是公子清浅能隐约感受到母亲眼里的哀愁。 “我该走了!”卓侯爷觉察出自己今天的话有些多了。 “晚辈送送您!”公子清浅亲自将卓侯爷送出了府门。他望着卓侯爷已经驶去的马车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公子清月如愿以尝地娶到了卓兰。他们的婚礼隆重至极。皇上亲临,并且和众人把酒言欢。 公子清浅当夜醉酒。他和炫飞二人互相扶持着东倒西歪地走向自己的院落。 “你天天笑话我是醉猫,这回你也醉了!”炫飞吐着酒气叫道。 “兄弟成亲,我高兴!”公子清浅突然被炫飞绊了一下,两个人毫无征兆地就要跌倒了。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二人推起。 醉眼朦胧的公子清浅抬头一看,惊得酒醒了一半。他的父亲海侯正板着脸注视着他呢? “父亲!”公子清浅勉强站稳身形。炫飞早就坐在了地上。 “明天领罚!”海侯爷说完就走了。 “起来!”公子清浅去提炫飞起来。可是他却被炫飞带倒了。他和炫飞一起坐在了地上。 “明天我们会被罚!”公子清浅抚着头沮丧地道。 “罚就罚吧!也不是没罚过!”炫飞干脆躺到了地上。 “起来!地上凉!”公子清浅去推炫飞。炫飞却打起了呼噜。 “公子!”刘涛刚将醉酒的慕容雪送回屋中,他就来寻公子清浅了。 “扶他回去!”刚被刘涛扶起来的公子清浅一手抚着腰道。 刘涛见唤不醒炫飞,便一把将他背在了身上。 刘涛将炫飞送到了屋中后,回去再寻公子清浅,却找不到他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公子清城拦住了刘涛的去路。 “公子不见了!”刘涛见是公子清城便恭敬地施礼道。 “他应该是去了祠堂!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公子清城说的一点没错。公子清浅的确跪在祠堂之上。 “公子!这里太清冷了!”刘涛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公子清浅的身上。 “我需要在这里静一静!”公子清浅闭着眼睛道。 刘涛只好出去了。不一会儿,他端着醒酒汤进来了。 公子清浅打了个喷嚏。刘涛放下汤碗从自己的衣袖里抽出了一方绢帕递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接过绢帕闻到了淡淡地清香。他试了试自己的口鼻,然后喝了醒酒汤。 刘涛关上了祠堂的门,坐在公子清浅的身边守着他。 公子清浅的身子暖了,酒也醒了几分。他跪坐在那里膝盖有些麻了。 刘涛闭着眼睛盘膝打坐练功。公子清浅伸展开腿用手轻轻地敲打着。 刘涛听得声音却依旧闭着眼睛,他装作没看见。 清晨,炫飞醒来吃完早饭去找公子清浅。柔心说他一夜未归。 他去了哪里?炫飞边走边思索着。他突然看见刘涛提着食盒走向祠堂。他的心里已然明白了**分。他不去吧,也太不够义气了!去吧,他又不愿意长跪不起。 炫飞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他看到慕容雪走了过来。 “刘涛呢!”慕容雪看到炫飞问道。 “喏!”炫飞指着祠堂方向。 慕容雪顺着炫飞指的路去寻刘涛了。炫飞皱着眉头磨磨蹭蹭地也去了祠堂。 “刘涛!”慕容雪在窗外唤道。她从门外看到公子清浅笔直地跪在里面,她的心里打怵便没进去。 “噤声!”刘涛从祠堂里面走了出来。 “他为什么跪在里面?”慕容雪不解地看着刘涛。 “八成是昨晚喝醉了,失了尊严!”刘涛小声道。 “这侯府的规矩就是多!”慕容雪嘟囔一句。 “嘘!”刘涛不让慕容雪再说下去了。他拉着她往回走。 炫飞躲在树后看着刘涛和慕容雪离开了,他才悄悄地进了祠堂,走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跪吧!”公子清浅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再说了,这里供奉的是你的祖先!”炫飞的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腿弯处一痛,“扑通”一声跪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谁暗算我?”炫飞刚想起身,便被公子清浅硬生生地按住了。 “没用的!”公子清浅拍了拍炫飞的手臂。 “我们只不过是喝多了一些,也没做什么!”炫飞的心里还是不服气。 “我们俩都醉得走不回去了,碰巧又让我父亲瞧个正着!”公子清浅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父亲怎么会那么巧碰到我们呢?”炫飞呶着嘴看着棚顶。 炫飞虽是无心之言,公子清浅却上了心。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各有心事 公子清浅和炫飞在祠堂里跪着,刘涛每天来给他们送饭。 晚上的时候,炫飞刚躺在地上,一支箭便射到了他的腮旁。 “妈呀!”炫飞惊叫着坐了起来。 “来!我给你揉揉!”公子清浅轻轻地给炫飞捏着腿,炫飞的气也就消了。 三天后,公子清浅被炫飞扶着坐了起来。他从怀里拿了一瓶药膏出来。 公子清浅挽起库管,炫飞看到他的膝盖处已经红肿不堪。 “侯府的规矩得改一改了!”炫飞将药膏涂抹在公子清浅的膝盖上。然后他帮着公子清浅放下库管。公子清浅费力地站了起来。 炫飞扶着公子清浅出了祠堂。天空中的太阳明晃晃地照射着。公子清浅闭着眼睛站了一会儿。炫飞则用衣袖挡住了光线。 “爹爹!你惹祸了吗?”柔心抱着海盈盈在祠堂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她看到公子清浅和炫飞出来了,便抱着女儿迎了上去。 “爹爹犯了错,被罚了!”公子清浅挪着脚步走向柔心。 柔心心痛地看着公子清浅的腿蹙着双眉。公子清浅用手在柔心的眉头抚弄着说:“没事儿的!” “爹爹嘴上说没事儿!可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海盈盈搓着小手道。 “这就是海侯府的规矩!谁坏了规矩都得受罚!”海侯爷在公子清月夫妇的陪同下来到了祠堂前。 “父亲!”公子清浅施礼道。炫飞和柔心也一起冲海侯施礼。 “行了!回去歇着吧!”海侯爷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祠堂。 在回去的路上,炫飞忍不住问道:“你爹只是过来瞧你一眼?” “他是在给新过门的儿媳妇立规矩!”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腿肿胀的厉害。 炫飞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一沉,便知公子清浅的腿受不住了。他想背公子清浅。但是他的腿也没好到哪里去。 “刘涛死哪去了?”炫飞没好气地嘟囔着。 “是谁说我相公的坏话呢?”慕容雪迎面走了过来。 柔心将海盈盈放到她的怀里,然后她帮着炫飞扶着公子清浅继续前行。 “刘涛被侯爷派去建宁郡打探消息去了!”慕容雪低头看着脚下的鹅卵石路道。 “他们还没罢手么?”公子清浅似乎在自言自语。 “好像是幽京的大司马给你送的信函被侯爷拿去了。侯爷不让刘涛和你说这事儿!”慕容雪轻声地低语。 “公子瑾阑能有什么好事儿找你?”炫飞转头看向公子清浅。 “他是在提醒我,别违背了和他的约定!”公子清浅总是能看透公子瑾阑的心思。 公子瑾阑此刻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喝茶。他的手中拿着海侯爷给他的亲笔信简。 “这公子清浅能喝醉还真不容易!”公子瑾阑不禁冷笑一声。 “他不会是装的吧!”立在公子瑾阑书房之内的枫炎开口道。 “不会!” “为何?”枫炎不禁脱口而出。 “海侯爷从来不说谎!”公子瑾阑放下了手中的信简。 “你就那么信他?”枫炎又说了一句。 “京城之人皆不可信,但是海侯例外!”公子瑾阑抬眼看向院子里的那棵老树。 公子瑾阑的这处宅院是他的父亲季老爷子的一处别院。这棵老树已经有年头了。 海侯爷刚直不阿的形象已经在京城出了名的。海侯府就是正直、正义的象征。 海侯爷现在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询问柔心房里的丫头。 丫头们说公子清浅的腿好像不能走路了。老侯爷示意她们下去。 “会好的!”海夫人安慰道。 “这也许是好事!”海侯的话令海夫人不解,但是她却不去问。 公子清浅的确是不能下地了。炫飞的药膏缓解了公子清浅膝盖的疼痛,但是却不能立即消肿。 “你不是神医吗?快给他医治啊!”慕容雪一手掐腰冲炫飞叫嚷着。 “我可没说这话!”炫飞坐在了公子清浅的床边斜倚在了被子上。 “公主!我们出去说话,让他们休息吧!”柔心抱着孩子对慕容雪温和地道。 慕容雪和柔心出去后,炫飞坐了起来。他凝视了公子清浅半天憋出一句:“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医治?” “我想在侯府多待几天。父亲毕竟年岁大了。”公子清浅闭上了眼睛。 “这回是他们两我们捉回京城的,又不是我们偷着回来的!多待几日怎么了?”炫飞没好气地道。 “君子一诺千金!”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他可以违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炫飞眨了眨辩解着。 “我不想变成他那样!”公子清浅的话,炫飞听明白了。 公子清浅的腿不易行走,他的女儿盈盈便守在床前玩风车。 商千和妮子每天必来和他请安,然后陪妮子玩上一会儿。 公子清城的儿子却一次也没来过。自从上次姚家三子姚贲身死之后,姚婵儿便和公子清城之间有了嫌隙。 公子清城也因此借故公干,不常回府了。姚婵儿越发地生气,却又无法发泄。 海侯府的规矩森严,姚婵儿不敢惹事,但是她却把自己的儿子看得死死的,不让他出院子一步。 老侯爷体谅姚婵儿因弟弟身死而变得有些固执。他便让府里侍候她的丫头们上点心,好好服侍。 柔心去看过姚婵儿一回,却是收到了冷遇。她回来告诉了公子清浅此事。公子清浅让她不要再去了,有时间带盈盈多陪陪自己的父亲。 公子清月新婚燕尔,夫妻和乐,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去了。 公子清浅的身边只剩下了那个不会说话的炫飞。 “公子清月以前成天围着你转,现在有了媳妇儿,早就把你丢到脑后了!” “有你陪着便好!”公子清浅低头浅笑,拉了拉盖在自己腿上的被子。 “你说我如果有一天不在了,你会不会孤独寂寞?”炫飞坐在公子清浅的身边认真地道。 “不会!”公子清浅抬头看向炫飞。 “我就知道,你们有了心上人就都变了!”炫飞咬着嘴唇转身不看公子清浅了。 “你也该成家了!”公子清浅适时地劝道。毕竟红儿已经等了他那么多年,该替他照顾着孩子。 “我不会成亲了!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会懂!反正我不会变!”炫飞说完起身出了房门。 “我怎么会不懂你的心呢?但你这又是何苦呢?”公子清浅望着炫飞懒散的背影暗道。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炫飞长进 公子清浅借腿疾多在京城盘亘了数日。但是他终究还是要走的。 秋风萧瑟,海侯府门前的落叶不时地飘落。扫地的仆役觉得今秋的落叶怎么也扫不净。 两辆马车停在府门口,人却迟迟未出。 公子清浅带着妻女去向父亲请行。老侯爷只是说了一句:“安心度日吧!” 公子清浅等人拱手施礼退出。公子清月夫妇早就在府门口侯着了。 “二哥!”公子清月只唤了一声便哽咽不能言。 “好好照顾父亲!”公子清浅疾步上了马车。柔心抱着孩子进到马车里时,看到公子清浅闭着眼睛端坐在车内一言不发。 柔心抱着海盈盈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炫飞跳上马车,拿起了马鞭。 慕容雪的车夫是海侯府的一等侍卫。她毕竟是大宛国的公主。刘涛不在,他的安危海侯府只能担着了。 商千和妮儿从府里跑了出来。他们俩给盈盈送别的礼物是亲手扎的风车和小红灯笼。 海盈盈接过礼物瘪了瘪嘴,却没哭出来。商千和妮儿的眼中却有了泪痕。 “在侯府中好好学!”公子清浅依旧闭着眼睛道。 “嗯!公子保重!”商千和妮儿下了马车。炫飞打马前行。 老侯爷闷闷不乐地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人老了总喜欢儿女承欢膝下,不喜别离。 公子瑾阑听说公子清浅一早便离开了京城,他的心里却并无欢喜之意。 像他那样的人一旦没了对手,生活便索然无味了!况且他所爱的女人也同时离开了京城。 “公子!宫池等人还在建宁郡!他们好像查到了一个叫蒋升平的人!”枫炎前来禀报。 “我们的人不是都撤回来了么?”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枫炎道。 “我们不帮他们”枫炎疑惑地问道。 “此事到此为止!至于宫池?他斗不过那个人的!”公子瑾阑的眼神里透着一抹不甘的神情。 在京城通往历阳郡的官道上,炫飞问公子清浅他们去哪里? 公子清浅道:“去建宁郡赶走宫池!” “那里不是还有魏无镜吗?”炫飞实在是不喜欢住在寺庙之中。 “他需要藏着豆儿,不方便!”公子清浅看着柔心怀里熟睡的女儿。她将来会和豆儿成为好朋友么?如果不成,那么她们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公子清浅的马车入了庐江郡。天已经暗了下来。 公子清浅刚钻出马车,便感到了凉爽的秋风拂面而来。他又转身进了车里,抱过了盈盈。 海盈盈在公子清浅的斗篷之内甜甜地睡着。柔心看到公子清浅如此地疼爱女儿,她的心里很是高兴。 慕容雪看着公子清浅和柔心的背影想起了刘涛。他对自己也很好,可是他却肯为了公子清浅不顾一切。如果有一天他出了危险怎么办?慕容雪胡思乱想着进了客栈。 柔心付了定金。慕容雪虽然大方,但也没有道理老让人家出银钱。 海侯夫人在柔心临走的那个晚上唤柔心说话。她给了柔心一张银票,说是海侯的意思。 晚间吃饭的时候,柔心唤醒了盈盈。大家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吃着,谁也没说一句话。炫飞也没提喝酒的事儿。 刘涛临去建宁的时候,找过炫飞。他嘱咐炫飞,公子清浅一旦离开京城,他的安危便交给炫飞了! 炫飞夜里坐在公子清浅的屋门口的地板上。他的身边放着一壶酒。 宫池的眼线早就把公子清浅离京之事飞鸽传书给了他。 宫池吩咐他们盯紧了!并且让他们顾杀手行刺。 夜里行刺是最佳的时机。但是他们没料到的是守在客栈公子清浅房门口的人竟然是个用毒高手。 那些刺客中了毒之后跑了,然后都死在了半路上。 炫飞跟了公子清浅在江湖历练了这么久,多少也长点脑子了。刺客要是死在客栈里,自己便脱不了干系了。 他们死在外头,自己根本没出客栈的门,这件事说什么也扯不到自己的头上。 炫飞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满意,他拿起了酒壶对着嘴喝了起来。 清晨,公子清浅刚走到门前便闻到了酒气。他轻轻地拉开门一看,炫飞坐在门旁倚着门柱睡得正香。他的怀里还搂着酒壶呢? 公子清浅摇摇头去拿炫飞怀里的酒壶。炫飞睁开眼睛一看是公子清浅,便笑着爬了起来。 这时,公子清浅听到楼下的人都在谈论庐江城里昨夜死了六个人,都是中了毒而亡的。 公子清浅把目光移向了炫飞。 炫飞轻声道:“人是我毒死的。但是我没出过客栈的门。楼下的老板和值夜的伙计可以作证!” 公子清浅马上明白了。他拍了一下炫飞的肩膀道:“你总算开窍了!” “不是,清浅!你什么意思?”炫飞觉得公子清浅的话不像是在夸他。 “你可以独自闯江湖了!”公子清浅走下了楼梯。 柔心抱着盈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炫飞眨了眨眼,看到柔心后忙道:“嫂子先走!” “慕容雪!起床了!”炫飞拍了拍慕容雪的屋门。然后他跑下了楼梯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官府的人来到了公子清浅等人住的客栈。他们拿着画像径直走向炫飞。 “就是他!拿下!”衙役头儿叫道。 “慢着!你们为什么锁他?”公子清浅静静地看着那个衙役头儿。 衙役头儿一看公子清浅的气质和装扮,便知他的来头不小。因而他答道:“有人状告此人下毒害人!” 衙役头儿举起了手中的画像。宫池的人见他们雇佣的杀手都被毒死,便猜到是炫飞所为。所以他们找人画了他的画像,并且送到衙门,还告知了炫飞所住的客栈的名字。 “不知死者是什么时辰被害的?”公子清浅继续问道。 “昨夜子时左右!”衙役头儿根据仵作的判断回应。 “老板!我这兄弟昨夜可曾离开过?”公子清浅冲桌台里的客栈老板问道。 “不曾!他夜里就坐在楼梯右面的房间门口。一夜都未曾离开过!”客栈老板据实道。 “可还有其他认证?”衙役头儿依例询问。 “昨夜值夜的伙计也看到了!”客栈老板差人去喊已经回房休息的那个值夜的伙计。 衙役头儿冲一个衙役做了个手势。那个衙役也跟了去,以防串供。 那个值夜的伙计被带到了前台,他说昨夜炫飞的确没有离开半步。 “我去解手时,他的确坐在那里!”一位住店的老者也道。 “既然是这样!就烦请各位去府衙一趟吧!”衙役头儿率先出了客栈的大门。 “麻烦!”炫飞起身去了。 “你照顾好孩子!”公子清浅说完就跟着炫飞的脚步走了出去。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都不简单 庐江郡的县衙规模不小。县太爷端坐在正堂之上。 “堂下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县太爷看着公子清浅气度不凡便疑惑地问道。 公子清浅出示了海侯府的令牌。县太爷一看,不禁暗暗地吃惊。海侯府的人怎么牵扯到这个案子上了呢? 案子的情况,衙役头儿一一向县太爷禀明。县太爷便问原告:“你是何人?” “小民叫方官,认得死者中的一个叫牛寅的人。他是我的朋友。”方官不慌不忙地答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人就是面前这位毒死的?” “我昨日在街上见他进了那家客栈。他就是京城有名的白氏的嫡子。”方官自然是将话圆了的。 “哦?白氏后人?”县太爷看了看并不起眼的毛头小子炫飞。 “刚才你也听明白了。他一夜未出客栈,他们三人均可作证!你还有何话说?”县太爷望向堂下的那个方官。 “许是我误会了白公子!还烦请县太爷追查真凶!以告慰我死去的兄弟的在天之灵!”方官倒是圆滑的很。他跪伏在地高声道。 “这个自然!退堂!”县太爷拍了一下惊堂木站起身来。 公子清浅冲县太爷施礼,然后带着炫飞回到了客栈之中。 客栈里的客人们见公子清浅等人回来了,便又议论开了。 “没事了吧!”柔心一直抱着孩子站在窗口。她看到公子清浅和炫飞回来了,便走出屋门迎了过去。 “没事儿!我们也该启程了!”公子清浅摸了摸孩子的头道。 “那个原告我们就放过了?”炫飞知道那人是宫池的人。 “是!杀了他,我们就说不清了!走吧!”公子清浅看着慕容雪也出来了,便道。 公子清浅一行在武陵郡休息了一宿。宫池的人知道了公子清浅的厉害,便不再动手了。他们只是在暗中跟着。 宫池接到了他们线人的消息,得知公子清浅一行在武陵郡。 宫池已经查到了蒋升平的落脚点。他们直接去了建宁学馆。 蒋升平知道来者不善,便吩咐下学。然后他将宫池等人请到客厅就坐。 “你见过了您的外孙女了吧!”宫池开门见山地道。 “阁下说什么我听不懂。不知您怎么称呼?”蒋升平不紧不慢地道。 “临国密阁的副阁主宫池。”宫池傲然地看着蒋升平。他根本没把这个蒋升平放在眼里。 “不知您有何贵干?”蒋升平端起茶杯徐徐地喝了一口茶。 “塔尔翰你不会忘了吧!”宫池观察着蒋升平的反应。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蒋升平淡淡地道。 “他娶了你的女儿,并生了一双儿女。”宫池的眼睛紧盯着蒋升平。 “我已经忘了还有个女儿。她许是不知我们之间的过节。她五岁我便离家,既然她嫁给了塔尔翰,我也无话可说!”蒋升平闭着眼睛道。 “但是他们的女儿失踪了!”宫池觉得这个蒋升平太油了! “失踪?”蒋升平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了宫池。 “不是你的杰作?”宫池反问。 “我一直待在学馆寸步未离!还望副阁主多费心思,蒋升平在此谢过了!”蒋升平起身拱手道。 龚立文在回去的路上对宫池道:“他好像真的不知情!” “他不知谁知?派人盯紧他!”宫池恼火地道。 “公子清浅如果来建宁,我们该如何?”龚立文深知宫池一再受挫,心中火大,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宫池实在是打怵和公子清浅这样的对手正面交锋。 公子清浅等人在三天后到达了建宁郡。他们直接去了公子茗的府上。 公子茗见到海盈盈回来了,他自然是高兴不已。 “爹爹!”海盈盈一见公子茗就往他的怀里扑。柔心只好撒手,让公子茗抱过了盈盈。 公子清浅已经习惯了。所以他并没觉得怎么样。 “要做干爹的也应该是我!”炫飞揉了揉鼻子道。 “行了!孩子给你带,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公子清浅瞅着公子茗和自己的女儿欢喜的样子,他的心里还是酸酸的不舒服。 晚上,公子茗设宴款待公子清浅等人。酒过三巡,公子茗道:“宫池等人去过了学馆。” “想不到你一个文人,还挺有两下子!”炫飞喝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别喝了!”公子清浅架着炫飞去了他的房间。 柔心也扶着慕容雪去睡了。海盈盈坐在公子茗的怀里道:“就剩我们两个了!” “你爹一会儿就来!”公子茗微笑着给盈盈夹了她最爱吃的虾。 “我亲爹都不知道我爱吃什么!”海盈盈边吃边道。 “谁在说我的闲话呢?”公子清浅走到桌前坐下了。 “我又没瞎说!”海盈盈拿起巾帕擦了擦手又伸手去够那盘虾。 公子清浅用筷子夹起一只看了看,然后用手去扒虾。 “这样!”海盈盈见自己的亲爹半天没扒出一个虾仁,便给他演示。 海盈盈拿着虾仁放到了公子茗的口中。公子清浅看着自己手里的虾仁自嘲地笑了笑。但是他还是将它送到了海盈盈在口中。 海盈盈也给他扒了一只,公子清浅这才觉得心里平衡了一些。 “宫池的事,我会处理!你这些日子小心些。”公子清浅嘱咐公子茗道。 “多谢相告!”公子茗和公子清浅喝了一杯酒,然后各种回去歇息了。 海盈盈自然是跟着公子茗睡。公子清浅和柔心一夜缱绻。 第二日,大家都起的晚了些。海盈盈来到父母的房间时,公子清浅刚好穿衣起床。 “嘘!”公子清浅抱起了自己的女儿走出了房门。他正好看到炫飞走了出来,便把盈盈放到他的怀里,自己去沐浴了。 “虫子!”炫飞抱着海盈盈走过一棵树时,海盈盈叫道。 炫飞的手一指,一缕白烟飘出,那只虫子变成了黑色不动了。 海盈盈呆了片刻,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下子,满院子的人都醒了。 柔心第一个披衣跑出屋门。慕容雪也站在屋门口直打哈欠。 “娘亲!”海盈盈扑到母亲的怀里嘤嘤直哭。 “不哭!乖!”柔心不好责备炫飞,只能哄着盈盈了。 “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小孩子!”慕容雪嘟囔着回屋去了。 “我”炫飞无法辩解,急得跑到了公子清浅洗浴的浴房里去了。 “你又闯什么祸了?”公子清浅最了解炫飞不过了。 “不是!盈盈看见一个虫子惊叫起来!我” “你就施毒弄死了那只虫子!”公子清浅擦干身子穿上了衣衫。 “还是你了解我!我帮你梳头!”炫飞变得殷勤起来。 炫飞给公子清浅梳完头,心里还是无法释怀此事。 “以后当着孩子的面就不要用毒了。”公子清浅起身出了浴室。 “那你帮我跟嫂子解释一下!”炫飞追上了公子清浅道。 “你嫂子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气结。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撵走宫池 “公子!”刘涛看到公子清浅在院子里浇花,便拿过他的水舀替他做了起来。 “密阁的人在塔尔翰的协助下找到了炫飞救人的那间客栈。但是客栈的主人却说不认识画像上的你和炫飞!”刘涛的脸上露出笑容。 “那个老头儿不简单!”公子清浅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他离开那家客栈时,什么也没对那老头儿说。 “宫池现在是焦头烂额了!”刘涛提着水桶放回原处道。 “让他尽快滚回临国!”公子清浅看了看天上的云彩。 “恐怕他不会轻易罢手的!”刘涛走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皱起了眉头。 “刘涛!”慕容雪饭后和柔心去逛街了。她看到刘涛回来了,她抱着的一大堆东西全扔到了地上。 柔心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扑到刘涛的怀里。公子清浅摇摇头走向了柔心。他们二人捡拾起地上的东西,拿到屋子里去了。 炫飞抱着海盈盈走进院子里。他看到刘涛和慕容雪卿卿我我的样子,便用手遮住了海盈盈的眼睛。 “你说他们两个,也不回屋!”炫飞进门就嚷嚷开了,却不料公子清浅和柔心正在拥吻。 “亲爹亲娘亲了!”海盈盈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柔心红着脸抱过了海盈盈。公子清浅拉着呆若木鸡的炫飞走出了屋门。 “你们一个个大白天的就没别的事了做吗?”炫飞挣脱了公子清浅的手臂叫道。 刘涛和慕容雪二人听了赶紧回屋去了。炫飞咬着嘴唇踢着脚下的石子儿。 公子清浅知道他又想起了小梦。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劝慰炫飞,只能陪在他的身边默默地站着。 “过两天就是小年了!大昭寺在头一天举行法会,不知二位可否有兴趣参加?”公子茗走进了公子清浅住的院落里。 “我们就不去了!”公子清浅想起了豆儿还在大昭寺里。如果让宫池的人有所察觉,那么就不妙了! “爹爹!”海盈盈听到公子茗的声音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乖!来!抱抱!”公子茗其实就是想找借口与孩子亲近的。 “爹爹!我陪你去大昭寺吧!”海盈盈将自己的小脸贴在公子茗的脸上道。 “盈盈!大昭寺做法事,小孩子是不可以进的!”公子清浅出言制止。 “爹爹!是那样的吗?”海盈盈嘟起小嘴瞅着公子清浅。 “嗯!”公子茗当然不能使公子清浅在孩子面前失了颜面。他要带盈盈去,寺里的人是不会阻拦的。 其实公子清浅是怕把宫池的目光吸引到大昭寺。 大昭寺法会那天,公子清浅带着大家去了建宁的一家酒楼。 宫池听说公子清浅去了酒楼。他和龚立文也去了。 “公子!宫池等人也来了!”刘涛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小声道。 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的目的达到了。 大家在酒楼里饮酒听曲。酒楼里已经满客了,就连楼下的茶座也没有空余了。 炫飞喝了两杯酒,然后就离席了。大家以为他去解手,也就没人询问他去哪里。 宫池和龚立文的包厢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公子清浅的包厢里的情况。 宫池看到炫飞出来了。他便吩咐下属跟上去,那人不知不觉间就被炫飞迷晕了。 “这边!”刘涛引着炫飞来到了宫池的包房门外。 一个丫头前来给宫池二人送水果,炫飞施了迷药。 宫池等人都晕倒了。那个丫头倒在了宫池的怀里。 炫飞给宫池和那丫头摆了和亲密的姿势。然后他满意地离开了包房。 刘涛将包房的门开着,来往行走的人和酒楼的丫头们路过时都惊讶地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站在门外。 宫池和龚立文醒的较快。他们毕竟是有功法在身之人。 宫池看到怀里的丫头不禁心中一惊。嗨!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落入了公子清浅所设下的圈套之中。 宫池和龚立文赶紧起身走人。那丫头醒来后得知自己被人轻薄,哭闹着要寻死觅活的。 酒楼的老板派人去找宫池。 宫池的下属将来人给打了。酒楼老板一气之下报了官。 这件事本来就说不清楚,所以县太爷判罚了宫池银两赔偿。 丫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见人了,就要得多了些。宫池心里本来就窝火,这会儿就爆发了。他说一个酒楼的丫头,还做什么清高一类的话。 这下可惹怒了围观看审的百姓。他们让宫池等人滚出幽京。 县太爷一看众怒难平,便限令宫池等人明日必须离开幽京。 宫池气得是脸色铁青。龚立文也知这是一个圈套,无奈他们丝毫没有证据,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公子清浅听了刘涛的禀报,只是淡淡地道:“走了便好!” “他吃了这个哑巴亏,不会就此甘休了吧!”炫飞抱着胳膊倚着门框道。 “那是以后的事!”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瞅着窗外的落叶飘下。 宫池一走,他留下的探子便倒了霉。刘涛和炫飞将他们铲除殆尽。 建宁郡波涛暗涌的局面已经平息。公子清浅带着柔心和孩子去了大昭寺。 他们奉了香火之后,便去了魏无镜的院子里。 魏无镜正在屋子里抚琴。公子清浅一家站在门外听着琴音。 “进吧!”魏无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倒是修行的不错!公子清浅抱着盈盈进了屋门。 盈盈要下地,公子清浅便把她放到了地上。盈盈轻轻地走向正在弹奏的魏无镜。 魏无镜一曲奏罢,便道:“坐!” 公子清浅和柔心坐下了。魏无镜将盈盈抱在身前,然后他缓缓地开口道:“没事了么?” “宫池等人已经回临国了。”公子清浅看向四处,他并未发现豆儿的影子。 “她不在这里。”魏无镜接过惊痕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放下了。 “蒋升平可来过?”公子清浅动问。 “不曾!他可不是个糊涂人!”魏无镜低头看着盈盈。 “给您添麻烦了!”公子清浅真诚地道。 “怎么谢我?”魏无镜抬头看向公子清浅。 “只要我能办到的,您请说!”公子清浅拿起了茶杯。 “现在倒还没有!先欠着吧!”魏无镜看着公子清浅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 公子清浅还着实被他吓了一跳。万一他提出让自己去做不道义之事,他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大宛政变 公子清浅等人在建宁过了新年,然后他们决定去武陵郡洞庭湖畔居住。 临行那天,公子茗并未出来相送。文人多愁善感,自然见不得离别。 魏无镜和惊痕站在远处。公子清浅走出公子茗府邸便瞧见了魏无镜二人。他冲魏无镜施了一礼。 魏无镜知道公子清浅是表达对自己的谢意。他只是笑笑,并未有所动作。他还需要替人抚养一个与己毫不相干的豆儿。 香子这次跟着柔心他们一起去洞庭。她出落的越发地水灵了。惊痕望着香儿的背影出神,直到她上了公子清浅的马车才收回眼神。 “喜欢就留下她!”魏无镜微笑着看着惊痕。惊痕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到树下木然而立。 香儿临上马车时望了一眼远处的惊痕。他教授她武功。两个人相处得久了,自然会生出感情来的。 公子清浅见香儿坐定,便道:“走吧!” 炫飞赶着马车去往建宁的东城门。刘涛驾车跟在他的马车后头缓行。 武陵郡依旧风景宜人,繁荣依旧。公子清浅等人避开繁华之地,在洞庭湖畔安家落户,过着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 三年后,海盈盈已经八岁。她的模样柔美之中多了一分妩媚。这都是因为她遗传了他父亲的那双凤眼。 这一日清晨,海盈盈身穿白色衣衫坐在洞庭湖边的一块石头上无聊地向湖水里扔着石子。香子一身绿衣立在她的身后看向远处。 湖上驶来一艘画舫。船头上立着一人瞧向岸边的海盈盈。 “这么漂亮的船!真是少见!”海盈盈站起身来走近了画舫。 “停!”画舫停靠在了岸边。 “姑娘可是庄易清的女儿?”来人正是修罗国隐士馆的阁主艾子申! “不是!我的父亲不叫庄易清!”海盈盈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许多的大眼睛的青年回道。 “对了!他叫清浅!”艾子申看着海盈盈的眼睛问道。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人。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孩一定是公子清浅的女儿。她的那双凤眼和公子清浅的一模一样。 “请问公子是什么人?找我家主人何事?”香子毕竟年长几岁。她握着剑柄走到了海盈盈的身边问道。 “我是她父亲的结拜兄弟!快带我去见他!”艾子申的确是有要事来寻公子清浅等人的。 公子清浅正在院中帮着柔心晾晒衣裳。这时,艾子申跟着海盈盈和香子走进院中。 “艾子申?”公子清浅手里拿着湿衣服愣住了。 “小弟给兄长见礼!”艾子申向公子清浅施礼。 公子清浅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柔心,然后他走向了艾子申。 “真的是你!”公子清浅笑着拉着艾子申的手臂和他一起坐在了石凳上。 “您可真行!要不是遇见了你的女儿,恐怕我还得找上个三五天!”艾子申拿起香子给他斟的茶喝了一口。 “有什么事说吧!”公子清浅知道艾子申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他。 “慕容雪呢?”艾子申看向院子里的最华丽的屋子。 “他还睡着!”刘涛走过来冲艾子申拱手施礼。 “大宛国发生政变!”艾子申轻声地道。 “因何而起?”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大宛国的两大世家内斗死了人。慕容雪的皇兄偏袒傅伦家族。杜氏家族愤而起兵谋反。”艾子申道出了因由。 “他们刺杀了大宛的国主慕容云海?”公子清浅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倒是料事如神!慕容云海遇刺,虽经救治,但是也时日不多了!”艾子申拿起柔心端来的果子咬了一口。 “你是想让慕容复继位?”公子清浅脱口而出。 “大宛国还有别的选择么?”艾子申将果核抛向脑后。 午饭时,大家坐在饭厅里等慕容雪和炫飞。刘涛好不容易将慕容雪拉来了。 “二哥?”慕容雪眯着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坐下吃饭!”公子清浅看着刘涛道。 刘涛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慕容雪却坐在了艾子申的身旁。 柔心给大家倒了酒。这时炫飞伸着懒腰走了进来。 “喝酒也不叫我!” “知道你鼻子灵!”公子清浅微笑着看着炫飞。 “咦?你不是那个艾子申吗?什么时候来的?”炫飞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道。 “早上!”艾子申比较喜欢炫飞爽快的性子。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公子清浅将大宛国的变故告诉了慕容雪。 慕容雪听了立马站起来就要回大宛。公子清浅说明天早上他陪着一起去。 夜里, 柔心依偎在公子清浅的怀里道轻声问道:“必须去吗?” “嗯!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公子清浅亲了一下柔心的额头。 “好!”柔心闭着眼睛道。 天还未亮,公子清浅等人就走了。院落里只剩下了柔心母女和香子。 屋里的烛火已经被点燃,柔心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不愿熄掉它。 柔心知道公子清浅此去大宛帮助慕容雪的弟弟慕容复登上皇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的心里隐约有一丝的担心。虽然她对公子清浅的智慧和能力十分的了解,但是世事变化无常,难保不出意外。 公子清浅将柔心母女留下,他的心里也是很担忧的。 这三年来,公子瑾阑的确是守诺,大家相安无事。可是如今自己离开了,他会不会又起了别样的心思呢? 公子瑾阑的确收到了线报,公子清浅等人北上大宛国。但是她的夫人和女儿并未同行。 公子瑾阑凝视着消息条许久。末了他叹了口气。他知道就算把柔心弄到自己身边,她的心也不会回来了。公子瑾阑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枫炎!去查一下大宛国现在的局势!”公子瑾阑知道公子清浅此去大宛,必定是那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过了一个时辰后,途安亲自送来了消息:大宛国发生政变,国君慕容云海被刺,现在快要死了。 “他对别国的政事也挺上心!”公子瑾阑面色不悦地道。 “公子!我们需要做什么?”途安太了解公子瑾阑了。他要查的事,必是要做的事。 “查清他去大宛国要做什么?然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但是这件事,我们的人不能插手!”公子瑾阑嘱咐道。 “是!”途安心里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不敢问,只是按照公子瑾阑的吩咐做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蓝水晶再现 公子清浅一行借道临国赶往大宛国。 宫池接到了公子瑾阑的人传过去的消息。这个公子清浅倒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儿! 临国的国君六皇子听了宫池的禀报后沉吟半晌,然后他让宫池也去大宛弄清楚公子清浅倒底去做什么? 宫池比公子清浅一行提前一天到达大宛国境内。 公子清浅等人的马车一进入大宛国,就被宫池的人盯上了。 他们在客栈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两辆马车便启动了。 两天后,他们来到了大宛国的京城。慕容雪的马车刚停到府门口,侍卫长便走过来对她道:“皇上薨逝了!” “皇兄!”慕容雪悲从心中来。他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况且慕容云海一直对慕容雪十分的宽容。 “快换衣服进宫!迟则恐生变故!”公子清浅下了马车走到慕容雪的身边道。 刘涛扶着慕容雪进了府门。艾子申和炫飞则跟在公子清浅的身后进去了。 公子清浅等人扮做慕容雪的侍卫跟随她一起进宫。 慕容雪看着高大的宫墙,不禁泪水落脸颊。她记得她的皇兄慕容云海曾说过:“我恐怕要在这高强之内过一生了。你不要和我一样,自己立府去替我看外面的样子吧!” 宫里的丧事由端太妃主持。她刚接到密报,慕容雪回京了。 “消息倒是蛮灵通的!”端太妃的脸上出现了不屑的神色。她已经选定了接替皇位之人。 慕容雪有个叔叔叫慕容赫。慕容赫有个十二岁的小儿子,慕容渊。 端太妃以为慕容雪是回来争皇位的。毕竟慕容正统这一支只剩下了慕容雪。 “见过太妃!”慕容雪来到大殿之上见端太妃。 “你兄长的灵堂在哪里,你应该知晓吧!”端太妃当着几个重臣的面,没给慕容雪好脸色。 “灵堂我会去!但是不知太妃何以私会朝臣?莫非太妃想染指朝堂之事?”慕容雪说得不卑不亢,义正言辞。 “公主言重了!皇上过世,储君未立。我等正在和太妃商议此事!”太宰吴敬明言道。 “我哥虽然未立储君,但是我父皇生前却有遗诏!只是当时并未找到而已。”慕容雪的话引起了重臣们的窃窃私语。 他们确实听说过此事,后来慕容云海上位,无人敢再提及。 “诏书在你手中?”端太妃冷笑起来。她知道那诏书藏在珠串之中。而那珠串已经被盗贼带到水中折了线绳,珠子只有几枚被寻到。 “公主!属下知道那诏书在哪里!”公子清浅在殿门外拱手施礼道。 “哦?”端太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还不去拿来?”秦相认出了公子清浅身边扮做侍卫的艾子申。他遂出言相助。 “烦请大家移步一起去看!”公子清浅继续道。 “走!去看看!这事儿马虎不得!”三朝元老贾子宸举步走向殿门口。 大家随着公子清浅一起出了宫门,直奔护城河而去。 公子清浅找到了贼人落水的地方。他在桥旁的大石头下找到了藏在那里的蓝水晶。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石头下藏着那珠子上的蓝水晶?”端太后惊诧之余怒道。 “怎么?太后不敢看这水晶里的诏书?”慕容雪走到公子身前接过蓝水晶道。那蓝水晶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芒。 “那只不过是一块水晶,哪里有什么诏书?”端太妃冷笑声起。 “公主!将水晶对着石头!”公子清浅在慕容雪身后轻声道。 慕容雪将水晶对着大石头,奇迹出现了。水晶的光芒射到石头上,出现了模糊的字迹。 慕容雪拿着水晶走近了石头。字迹变得清晰可见了。 “原来先皇的遗诏是传位给慕容复!”三朝元老贾子宸捋着胡须感叹道。 “可惜慕容复已经不在人世了!”兵部尚书摇摇头道。 “我弟弟没有死!他还活着!”慕容雪的话使得大家一惊。 “明明他已经在白马寺过世!你却说他还活着?”端太妃指着慕容雪质问。 “我怕我哥会伤害他,所以才出此下策!”慕容雪说出了原委,众人顿时沉默了。 “他人在哪里?”三朝元老贾子宸打破了沉默发问。 “谁又知她带来的人是不是真的慕容复!”端太妃冷哼一声。 “人在哪里?”贾子宸再问。 “我在这里!” 大家听到声音一起转身看向桥上。慕容复镇定自若地立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大家。 “像!太像了!”三朝元老贾子宸脱口而出。 端太妃乍一见慕容复也惊住了。桥上的人活脱脱的一个先皇年轻时的模样! “恭迎储君回宫!”贾子宸率先施礼道。其他臣公也跟着行礼。端太妃拂袖上马车先行离去。 慕容复缓缓地走下桥,随着众臣公一起走向皇宫。 “你把他带来了,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慕容雪看着艾子申道。 “不知他是否能及时赶到,因而未曾提前告知!”艾子申笑道。 “快走吧!”刘涛催促慕容雪道。 慕容复进宫后,被安置在了储君所在的位置——东宫。 慕容雪带着慕容复去了灵堂。慕容复看着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人的棺椁,心中感慨颇多。 慕容雪将香火递给了慕容复。他们二人一起奉香跪拜。 “我们在你登基前和你一起住东宫。”慕容雪和慕容复一起走出灵堂时道。其实,这是公子清浅的意思。 “一切听阿姐的!”慕容复倒是随和的很。他的态度拉近了他和慕容雪的距离。 炫飞觉得待在东宫很不自在。国丧期间既不能饮酒,也不能随意走动,炫飞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关在了笼子里一般。 公子清浅见炫飞焦躁不安地样子便道:“过些日子就好了!” “要不我先出去,等你要走时带上我?”炫飞实在是憋得难受。 “不可!”公子清浅沉下脸道。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炫飞无聊地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他瞅着正在看书简的公子清浅一会儿,然后一把抢过了他的书简瞅了一眼。 “你怎么看这种书?”炫飞吃惊地望着公子清浅道。 “这书不好么?”公子清浅拿起几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种书在我们幽京不是**吗?”炫飞低头看了起来。 “是!不过大宛国不禁它!”公子清浅瞅着炫飞看了进去,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墓前围杀 七天过后,大宛国的东宫之内并无任何事发生。 清晨,慕容雪和慕容复身披重孝前往他们的兄长慕容云海灵柩停放的寺庙之中。 公子清浅等人依旧扮做慕容雪的侍卫一同前往护卫。 今天,慕容云海的尸身要送往穆陵安葬。慕容雪率领慕容世家的众人和众臣公前往穆陵。 穆陵离大宛国的京城较远,大家又不能乘乘车辇,所以走得有些辛苦。 “端太妃独留京城,恐生变!”秦相走到艾子申的身旁低语。 公子清浅和艾子申并行,自然听到了秦相的话。 艾子申看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只淡淡地道:“她若相安便好!如若生事,便是自寻死路!” 秦相此时已经认出了公子清浅。他知道这个幽京第一公子的厉害。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地道:“慕容赫掌管京城十三卫,约有人马三万余人。他在京外听说也有兵马。” “诏书已见天日,秦相不必顾虑!”艾子申的话使得秦相不再言语了。 穆陵在望,气势雄伟。慕容云海永远安歇在了穆陵之内。 在陵墓闭合之后,慕容雪抹了一把眼泪高声道:“回!” 大家刚走出十几丈,陵墓两边的林子里便出现了无数弓箭手。 慕容赫的十三卫出现了。十三卫的卫队长凌千尺骑马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身边排列着十三卫的兵士。 “各位臣公如有拥戴渊王的请到林子里,以免误伤了!”凌千尺高声叫道。 前来送行的人之中不乏慕容赫之人。他们举步走向了林子之中。还有的人瞅向了秦相和三朝元老贾子宸。 秦相和贾子宸肃然而立,一动不动。有些人开始犹豫起来。 公子清浅看了炫飞一眼。炫飞会意地走出人群大声道:“你们皇室之争与我何干?我可不想成为牺牲品!” 不少臣公遂跟着炫飞走向左边的林子里。慕容雪可再也按捺不住了。 “炫飞!你这个贪生怕死之辈!” “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炫飞又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叫道。 “我让你识时务!”慕容雪解下腰间的长鞭打向炫飞。 “哎妈呀!”炫飞一高跃起跳到了一棵树上。慕容雪的长鞭又到了。 炫飞左右躲闪着叫道:“你们还不进林子?跟着这泼妇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还有一些犹豫不决的人听了炫飞的话后去了右边的林子里。炫飞也逃进了右边的林子。 慕容雪待要去追炫飞。那坐在马上的十三卫的侍卫长凌千尺下令放箭。可是左右林子里并无羽箭射出。 慕容雪听到凌千尺放箭的号令后,退到了公子清浅等人的身前。她没见羽箭射出十分的疑惑。 走在众臣公之后的慕容云海的妃嫔们吓得开始哭泣起来。 “怎么回事?”凌千尺惊讶地看着两边的树林。他的马也在不安地移动着马蹄。 “他们都中了我的**散,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了!”炫飞从右边的林子里钻了出来嘻嘻一笑道。 “原来你是”慕容雪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炫飞。她只是不明白公子清浅为何不提前和她知会一声。 “凌千尺!你还不下马求饶?”慕容复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别得意的太早!就算你们能活着离开这里,也未必能活着进皇宫!”凌千尺打马带人就走。 慕容雪岂能轻易放过他。她的长鞭袭向了凌千尺。 凌千尺听得耳后的鞭声,他的身子腾空而起。 那马儿被慕容雪的鞭子击中,它长鸣一声,撒开四踢负痛急奔,不一会儿便跑得没了踪影。 凌千尺见状,只好反身迎战慕容雪。 慕容雪的鞭子虽然厉害,但是凌千尺的功夫毕竟在她之上。 凌千尺躲闪之余,欺身至慕容雪身前就是一掌。 慕容雪用自己的左手接了凌千尺的一掌。她的内力不及凌千尺,遂被击得口吐鲜血。 刘涛上前一剑袭向凌千尺的又一掌。凌千尺哪里敢用手去和刘涛的剑相碰?他遂收了手臂,反身拔出腰间的刀。 刀剑相碰,火花四溅。两人的眼中都映着怒火。 凌千尺没想到慕容雪的侍卫竟然如此厉害,他心生退意便无心恋战。 “你若此时归顺与我,这十三卫之职还由你来接任!”慕容复年纪虽不大,却很惜才。 三朝元老贾子宸和秦相等人的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等他打败了我再说!”凌千尺的刀突然一转,刘涛心中暗道:“不好!”他撤剑后撤数尺。但是凌千尺的刀飞旋而至,直击刘涛的胸口方向。 刘涛身子右转,避开自己的要害部位。但是凌千尺的刀还是击向了他的左肩。 刘涛如果被刀击中,那条手臂也就废了。这时,只听得:“啵”得一声,凌千尺的刀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直直地落到了地上。那刀落在地上还在“当啷啷”地旋转着。 凌千尺知道慕容雪的侍卫中藏有高人。他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请出手的高人一见,也不枉我此生了!”凌千尺拱手道。 艾子申看向身边的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只好走了出来。 凌千尺见公子清浅虽然是侍卫打扮,但是他那俊美的容颜和贵族的气质却显露无疑。 “您用什么击落了我的百威刀的?”凌千尺的眼中露出了疑惑之情。 “这个!”炫飞从地上捡起了一枚慕容云海灵柩出京时,撒过的小铜币。 “凌千尺愿意受罚!”凌千尺凝视炫飞手里的那枚极小的钱币许久,突然单膝跪地冲慕容复行礼。 慕容复举步走到了慕容复的身前。慕容雪想出言阻止,却被刘涛拉住了。 慕容复伸出右手扶起了凌千尺道:“以后你就是十三卫的统领!” “统领?”凌千尺不禁抬头望向慕容复。 慕容复冲他微微颔首。凌千尺呆立片刻低首行礼道:“臣下愧领!” 慕容复看向林子。炫飞知道慕容复的想法便道:“他们死不了!” “多谢出手相助!”慕容复冲炫飞施礼。 “别!我受不起!”炫飞闪身躲到了公子清浅的身后。 “走吧!”慕容雪拉住了他弟弟慕容复的手臂一起前往皇宫。 凌千尺只负责墓前围杀,其余一概不知。所以公子清浅一行来到皇宫附近便停下了脚步。 慕容雪的一万铁骑已经在她的侍卫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皇宫外。 “公主!属下不辱使命,已经突破了京城城防营的阻拦!”慕容雪的侍卫长下马行礼。其余的兵士纷纷下马施礼。 “围住皇宫!”慕容雪一声令下,那一万铁骑瞬间将皇宫围得铁通一般。 “擒贼先擒王!”公子清浅看着寂静的皇宫道。 “你跟我去!”艾子申指着刘涛道。 “好!”刘涛二话没说就和艾子申飞身上了宫墙。 一时间,箭矢如雨下。慕容雪的心揪了起来。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端太妃身死 艾子申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白色的铁骨小伞。他撑着伞顶着箭雨在皇宫的屋瓦之上飞奔。 刘涛紧随其后,用剑拨着漏过来的箭矢。 他们二人到了城楼之上,那些弓箭手惊慌失措地抵抗。 艾子申和刘涛过处,无一活口。 宫里的端太妃听说有两人穿过箭雨直奔她的宫殿而来,她的脸上顿时失了颜色。 “我们还是避一避吧!”侍候端太妃的罗公公近前施礼道。 “逃不掉了!但愿慕容赫的兵马能及时赶到!”端太妃的眼里透出一点希冀之光。 “那您就更要活着啊!”罗公公看着端太妃有点苍白的脸劝道。 “我的死活并不重要!”端太妃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罗公公的心里不免骇然。 艾子申直奔端太妃的寝殿。刘涛在他的身后格挡着追来的侍卫。 端太妃宫殿的门前站着一十六位女侍卫。他们看到艾子申和刘涛纷纷前去阻击。 艾子申右手持伞格挡着女侍卫们的剑,左手现出袖剑。他的剑过之处,三名女侍卫横尸当场。 刘涛见了心下一惊。这等身手在幽京也不多见。他隐藏的好深! 刘涛并不与那些侍卫们死战。他利用自己轻功的优势与那些侍卫们周旋着。 艾子申已经冲到了端太妃的宫殿门口。殿内飘出两位绿衣女子。她们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艾子申的前行遇阻。两位孪生姐妹心意相通,剑法配合默契。她们似乎并不和艾子申拼命,只是在阻挡他前行而已。 刘涛被前后的侍卫夹击,只能与那些人周旋而无法上前帮忙。 艾子申知道自己若被他们姐妹缠斗下去,恐生变故。 那两位绿衣孪生姐妹见艾子申突然身子飞旋而上,便一起纵身跃起持剑相击。 艾子申的右手小伞突然飞射出了无数银色的透骨钉。 那两位孪生姐妹花身在空中,透骨钉又突然而至。她们无法躲过所有的透骨钉而被击中惨落地面。 艾子申以迅疾的身法进入殿中。端太妃见人没挡住,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艾子申正欲上前擒住端太妃,不料她身边的罗公公突然用拂尘击向他的面门。 艾子申的反应也够快的。他的身子瞬间后退,脸后仰,堪堪躲过了罗公公拂尘的袭击。 罗公公拉着端太妃就走。艾子申袖中的短剑击向罗公公的后心。 端太妃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艾子申的短剑。血从端太妃的胸前溢出。 “主子!”罗公公的眼中惊骇之色立现。 “去知会慕容赫!”端太妃死也不肯受制于人。 罗公公在艾子申一愣神的功夫,已经隐到了后殿之中。 刘涛已经被侍卫们逼到了殿中。艾子申的计划失败,恼怒之余愤而出手。那些守护端太妃的侍卫们血溅殿中。 “走!”艾子申一声低喝,人已经到了殿外。 刘涛跟着艾子申杀向了宫中的端太妃的党羽和护卫者们。 一个时辰之后,公子清浅等人见艾子申和刘涛二人并未出皇宫,他们的心底不免忧虑起来。 “报!慕容赫率领三万铁骑已经到了京城门外!”慕容雪的手下来报。 秦相和众臣公吃了一惊。京城守备人马不足八千,如何抵挡这三万铁骑! “为今之计,先攻破宫门!”公子清浅断然道。 “众将士听令!随我攻进宫门!”慕容雪拉过一匹战马飞身而上。 “慢!”公子清浅出言阻止。 “停!”慕容雪的手一抬,她手下的铁骑立刻停下了。 “炫飞!跟我来!”公子清浅从皇宫的侧面靠近宫墙。一排羽箭从宫墙之上射出。公子清浅和炫飞闪身躲在了树后。 “有什么能扔进墙内的毒么?”公子清浅询问道。 “这个!不过它的毒性不强,只能暂时使人丧失行动能力!”炫飞从怀中摸出了两个核桃大小的黑色烟雾弹。 公子清浅接过后飞身上树扔了一颗到宫墙之内。 一阵咳嗽之声传出。炫飞看着宫墙之内的烟雾渐渐地消散,便和公子清浅一起飞身上了宫墙。其他的弓箭手纷纷调转箭头对准了公子清浅二人。但是由于距离较远,那些箭失去了效力。 “进攻!”慕容雪一声令下,她的铁骑便冲向了宫门。 那些弓箭手慌忙转头持箭转头,这时公子清浅和炫飞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 又一颗烟雾弹爆裂,宫墙新搭的木梯之上的弓箭手们被呛得涕泪横流。 公子清浅和炫飞趁机击杀了守在宫门口的兵士,打开了宫门。 慕容雪的铁骑入了宫门。宫里围攻艾子申和刘涛的禁卫军们再也无法抵抗了。他们死伤无数,只有少数被擒。 慕容雪占领了皇宫之后,勒令关闭宫门。他的铁骑守住了宫门各个要塞。 慕容赫的军队已经攻破城门来到了皇宫之外。 公子清浅和艾子申在廊下密谈了许久。刘涛立在不远处为他们把风。 慕容复眼神阴郁地站在正殿的门口看着远处清理双方交战后死者尸体的将士们。 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慕容复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不愿看见的场景现今就在眼前。 慕容赫开始指挥他的军队攻打皇宫。慕容雪和秦相去了皇宫的大门前指挥战事了。艾子申独自一人离开了皇宫。躺在树上的炫飞跃下树,来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 公子清浅不待他发问,便道:“他去将先皇遗诏的事儿传播出去了!” “这事儿还用得着他去?”炫飞抱着臂膀倚着廊柱道。 “慕容复的包围圈不是谁都出得去的。况且这个消息需要快速地散发到大宛的各个地方,甚至传到周边各国!只有无处不在的修罗隐士有这个势力和能力!”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不得不服气了。 “不过光散发出消息有什么用?难道会有军队主动来保卫京城,讨伐逆贼?”炫飞揉了揉鼻子道。 “你说对了!他们很快就会来了!”公子清浅看着天边的一抹亮光微笑道。 “不会吧!只是先皇的一则传位消息而已,有那么大的作用吗?”炫飞不可置信地看着公子清浅。 “传位诏书意味着皇权的赐予和承袭!”公子清浅的话音还未落,那边便有侍卫来到慕容复身前禀报:“已经有打着讨伐逆贼旗帜的三路人马抵达京城。他们正在攻城。” “这么快?真有你的!”炫飞一拳打向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伸手抵住了炫飞的拳头。他们相视而笑,心神相交。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授人话柄 慕容赫正信心满满地决定连夜攻下宫门。这时,他的探子来报:“城门已经被攻破,有三路人马围拢过来!” “他们是什么人?”慕容赫沉着脸问道。 “不知!只是,只是他们打着讨伐逆贼的旗号!”那个探子喏喏地道出了实情。 “怎么来得这么快!”慕容赫知道大事已去,不禁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爷!快跟我走!”慕容赫的副将冠恒将他扶上马背离去。 可怜那攻打宫门的将士还不知真相。他们正用自己的命想要打开那扇通往皇权的大门。 胜负已定,宫门外尸首遍地。三路人马的将领踏着那些尸首走进已经打开的宫门去见他们的新国主慕容复。 慕容复好生安抚着他们。并且给他们记了头功。 慕容雪告诉慕容复,慕容赫趁乱逃了。公子清浅却说他逃不掉的。 这时慕容雪才发现艾子申不在公子清浅的身旁。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报!有个自称是公主朋友的人押着慕容赫父子进宫了!”一名侍卫来报。 慕容复率领众臣公走下殿前台阶看到艾子申押着慕容赫父子走了过来。 “还有什么话么?”慕容复闭上了眼睛道。 “只求留个全尸!”慕容赫握紧了拳头。他的儿子慕容渊的脸色顿时惨白。 “莫恨皇兄!黄泉路上走好!”慕容复背过身去。 慕容雪迟迟没有下令。她的眼睛紧盯着只有十二岁的慕容渊。她想救他,却有心无力。起兵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谁敢求情,便视为同罪! 一个慕容云海身边的老太监端来了毒酒。慕容赫拿起酒杯一口喝下。 慕容渊颤抖着双手拿起酒杯,却怎么也不敢喝。他脸上的表情是惊惧的。 “喝!”慕容赫说完便七窍流血而亡! 慕容渊手里的酒杯跌落在地。他转身就跑,却因为恐惧而跌倒在地。然后他捶地痛哭失声。 两边的众臣公虽不忍,但是却无一人敢为他求情。 “请渊王子上路!”那名老太监拾起地上的酒杯又重新倒上了毒酒端到了慕容渊的身边。 “罢了!放他走!”慕容复突然抬起手臂道。 大家都愣住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慕容渊也惊住了。 “多谢皇兄!慕容渊死不足惜!只求您放过慕容家的妇孺!”慕容渊爬起来给慕容复磕了三个响头。 慕容复惊异地转过身。这时,慕容渊拿起酒杯看了一眼他的父亲慕容赫的尸身,然后将那杯毒酒一饮而尽。 炫飞想去救他,却被公子清浅拉住了。公子清浅对炫飞摇摇头道:“他活不成!” 炫飞呶着嘴握紧了拳头。慕容复遂宣布:“慕容赫父子已经伏诛,其族年满十四以上男子连坐,老幼妇孺发配北域,永世为奴,无诏不得离开!” “皇上圣明!”秦相带领众臣公跪伏在地叩首道。 艾子申此时已经到了公子清浅的身边。炫飞瞅了他一眼坐在了廊柱旁的栏杆上生闷气。 “是他让我捉的人!”艾子申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炫飞听了扭转身子背对着艾子申。艾子申气得手指着炫飞说不出话来。 “艾子申!你干得好事!”慕容雪气冲冲地过来了。 “是我让他做的!”公子清浅开口道。 “你?”慕容雪疑惑地看着公子清浅。艾子申这时才稍稍地顺了气。 “就算你皇兄不杀他!他出了皇宫后,也会被其他来勤王的人所杀!他们要永绝后患!”公子清浅的话使得慕容复看向这边。 “我们也该离开了!”公子清浅望着慕容雪道。 “多谢二位兄长的鼎力相助!”慕容雪拱手施礼。 “你就别和我们客气了!你弟弟刚刚亲政,根基不稳,你得在他的身边帮帮他!”艾子申说完和公子清浅,还有炫飞转身向宫门方向而去。 “刘涛!”慕容雪的声音乍响。 公子清浅转身一看,刘涛就跟在他的身后。 “你不帮她,跟着我作甚?”公子清浅板起了脸。 “我不会离开你的!”李涛固执地道。 “你都和人家成亲了!还跟着我们算什么?”炫飞也觉得刘涛的做法对慕容雪不公平。 “等大宛国的朝政稳定了!你们俩再来寻我不迟!”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刘涛不得不留下来了。 “你气死我了!”慕容雪抬手就是一拳。刘涛闪身躲开了。 慕容雪这下更来气了。他们二人在皇宫的屋顶上飞奔。 “阿姐!”慕容复看着屋顶正追着刘涛的慕容雪唤道。 慕容雪这才停下来跃下屋顶喘息着。刘涛还是立在屋瓦之上。他看着公子清浅离去的背影出神。 公子清浅三人一直出了城门才站住脚。艾子申冲公子清浅施礼道:“兄长!舍弟就此别过!” 公子清浅还礼道:“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艾子申走后。炫飞冲公子清浅道:“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修罗隐士的阁主。” “但愿我们永远是兄弟!”公子清浅望着艾子申渐渐远去的背影叹道。 “你们又没有过节,怎么会有事?”炫飞大大咧咧地道。 “他对大宛国的国事过于热心了!”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你们三人不是结拜兄妹吗?”炫飞不以为然。 “但愿是我多虑了!”公子清浅此时此刻有些后悔将刘涛留在大宛国了。如果艾子申有别的心思,刘涛的存在便是他的阻碍和绊脚石。 “炫飞!我们明天再离京!”公子清浅觉得这件事必须提前告知刘涛。 “行!听你的!” 公子清浅和炫飞住在了顺意客栈。公子瑾阑的人在大宛国政变之时,没有插上手。这时,他们见公子清浅出京后又折了回来,便开始动了歪心事。 他们开始散布谣言,说公子清浅帮大宛国是有目的的。 刘涛听说公子清浅并未离开,心中吃了一惊。慕容雪听了谣言并不信。但是宫中的大臣们可是有人信的。 慕容雪让刘涛去见公子清浅,看一下他是否需要住进公主府。 刘涛找到了公子清浅住的顺意客栈。公子清浅把他对艾子申的顾虑告诉了刘涛。刘涛说他会留意的。 公子清浅却让刘涛在大宛局势稳定后就回幽京,千万不要管其他的事。刘涛一一应下了。 公子清浅在顺意客栈住了一宿。刘涛为他守了一夜。 第二日,公子清浅和炫飞便离开了京城。刘涛回去告诉慕容雪,公子清浅和炫飞一起走了。 慕容雪问刘涛:“公子清浅为何要多逗留一日,授人以话柄呢?” 刘涛说公子清浅爱干净,所以他寻了一家客栈沐浴,因而才晚走一日。 慕容复在朝堂也是按照慕容雪告诉他的这些话说给众臣公听。 众臣公之中有人收受了公子瑾阑的人的贿赂。他们说驸马不该私自和公子清浅会面。刘涛将面临着各种责难!他是否能安然度过这信任的危机呢?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杀机四伏 大宛国的公主府内。 慕容雪上朝归来时,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刘涛给她倒了杯茶水。 “他为什么要滞留一日给你带来如此的麻烦?”慕容雪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道。 “缘由我已经告诉你了!”刘涛怎能不知公子清浅的意思呢?只有这样,慕容雪才能不愿上朝。只要公主府不参与朝政之事,那么无论将来谁有企图都不会累及他们二人。 “鬼才信?”慕容雪真的恼了。她今天在朝堂之上和与他辩论的那些人争执不休。当今的大宛国国主,她的弟弟慕容复让她最近一段时间不用上朝了,在府内好好地休息,约束好自己的驸马。 “我来大宛还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刘涛不得不用心计了。 “你想去哪里?”慕容雪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转移了。 “听你的!”刘涛坐在了慕容雪的身边。 慕容雪将头靠在刘涛的胸前。她真的有些累了。那些朝臣太能辩论了,她现在想起来头有两个大。 刘涛搂住了慕容雪道:“对不起!” “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和他们吵了一架而已!明天我们就去外面散心去!”慕容雪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刘涛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又惦记起公子清浅了。算算行程,他应该到了大宛中部了。 公子清浅和炫飞出了京城便购买了两匹快马。他们骑马奔行,直到晌午才来到大宛中部的落雁城。 公子清浅二人寻了一家酒楼。酒楼里人不多,但是菜肴偏贵一些。 公子清浅图个清净,也就和炫飞在包间里坐下了。 “你们不知道啊!听说公主从皇宫里出来,那脸阴沉的就像那雷雨天的阴云。” “都怪那个驸马!他恐怕是幽京的奸细呢?所以朝中大臣们才会为难公主殿下!” “要是能把他赶走就好了!” “听说他是个小白脸,公主哪里舍得” 隔壁的闲言碎语使得炫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公子清浅一把拉住了他,摇摇头示意他坐下。 酒楼伙计端来了酒菜。公子清浅亲自给炫飞倒了一杯酒。 炫飞猛地喝干了杯中酒质问公子清浅:“你倒底安得什么心?好歹他也跟了你这么多年!而且一直都是拼死守护着你!” “我只想让他能好好地活着!”公子清浅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能安生得了吗?”炫飞又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 “吃菜!少喝些,一会儿我们还得赶路。”公子清浅给炫飞夹了些菜。 炫飞跟着公子清浅出了酒店之门时,已经有些醉意了。 店里的伙计已经把喂好草料的马给他们牵了过来。 他们二人骑马出了落雁城向南而行。因为炫飞情绪不佳,所以他们的马走得并不快。 天黑时,他们离前面的镇子还有一段距离。炫飞也不着急,还是慢悠悠地骑着马晃着。公子清浅也不催他,一切由着他了。 前面起了刀光,明晃晃的刀锋直奔公子清浅二人而来。 公子清浅的剑已出鞘迎向刀光。剑与刀相碰,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剑一沉,不禁心里暗道:“高大的力道!” 炫飞身前的刀光在离他一尺的地方晃动两下便不见了。使刀的人已经中毒倒地身亡。 “统领!那小子的毒太厉害了!”截杀公子清浅二人的贼人中有一人叫道。 围攻公子清浅三人中的统领心中一惊,他的左臂已经中剑。 “我们走!”那个统领率领他的人瞬间撤走了。 “他们是什么人?”炫飞这时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他坐在马上看着收了剑的公子清浅。 “应该是慕容赫的残部!”公子清浅纵马前行。炫飞赶紧驱马跟上。 夜里,公子清浅和炫飞二人住在了城外的小客栈里。 一间屋子,两张床。炫飞趴在床上睡得死死的。公子清浅坐在床边想起了刘涛。 他要在的话,一定会守在屋顶的。公子清浅躺在床上时,还久久不能入睡。 刘涛此时和慕容雪住在帐篷里。慕容雪白天的时候带他来领略草原的风光。 慕容雪躺在帐篷里的榻上看着刘涛望着棚顶发呆,便知道他又惦记公子清浅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想他?”慕容雪醋意十足地看着身边的刘涛。 “不能!”刘涛如实地道。 “那你还娶我?”慕容雪生气地背过身去。 “那不一样!”刘涛轻轻地转身搂住了慕容雪。 一样的夜,一样的心境。公子清浅和刘涛之间的情分不是用语言所能表达的。 清晨,公子清浅和炫飞在客栈吃饭时听说昨夜公主和驸马遭遇刺客的袭击。 公子清浅的筷子停住了。那些人接着说公主为了救驸马受了伤。 “他没事儿!”炫飞安慰公子清浅道。 “想不到慕容赫的追随者是那么的执着!”公子清浅放下了筷子。 这次他猜错了,刺杀公主和驸马的另有其人。 临国的国主六皇子密令宫池趁大宛国的朝政不稳,趁机制造混乱。 吞并大宛国,一直是临国计划中的一部分。而修罗国却想和大宛联合,以图灭了临国。 幽京的公子瑾阑却想利用各国的势力杀了公子清浅。另外,公子清浅无论死在那个国家,幽京都能获利。 宫池接到的第二个密令就是在大宛国境内杀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已经到了大宛国的边关小镇。炫飞喜欢集市上售卖的各种罕见的药草。于是他们便在小镇上多待了一天。 炫飞坐在客栈的屋子里看着桌子上的药草十分的开心。他摸摸这个,望望那个,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咣当”一声响,炫飞的笑意不见了。一个醉汉摔进了炫飞的门内。 “出去!”炫飞掐着腰叫道。 “你叫谁出去?”那醉汉爬起来,趔趄着指着炫飞。 炫飞一生气,他的脚便踢了出去。不料那醉汉的身手了得,炫飞不但没踢到人家,他的脚差点被抓住。 两个人从屋里打到了廊道之上。公子清浅听得动静打开房门一看,炫飞和一醉汉打在一处。 “炫飞!住手!”公子清浅低喝道。 炫飞听了便停下了手。谁知那醉汉却依然出拳,打在了炫飞的左肩之上。 炫飞一怒之下,抬起了手臂。公子清浅见了急喝道:“不可!” 炫飞握紧了拳头怒视着那醉汉一会儿,然后他放下了手臂。 那醉汉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他还接连撞了几个人。 醉汉走到门口被门槛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了。 客栈的伙计过去唤他不醒,然后便想要拉他起来。 “他死了!”客栈伙计突然倒退几步,骇然地哆嗦着道。 这时,客栈里又倒下几个人。公子清浅忙道:“炫飞!救人!” 炫飞愣了一下,然后跃下楼来到了那些倒下的人身边查看。 “没救了!他们中了烈性毒!”炫飞的话使得公子清浅马上意识到不好。 “炫飞!我们走!”公子清浅来到楼下拉起炫飞道。 “往哪里走!把人拿下!”一队官兵冲了进来。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栽赃陷害 炫飞和公子清浅被大宛国的官兵团团围住。客栈里的其他客人纷纷躲进自己的客房里。 “请问官爷!你们怎么知道这家客栈发生了命案?”公子清浅站直了身子道。 “有人在一炷香前说这家客栈发生多条人命案!”领队的军头看公子清浅容颜俊美,气质不凡便道出缘由。 “可是这些人刚死,你们就进来了!”公子清浅的话使得那军头一愣。 “刚死?”军头看向客栈的老板。 “是刚刚才倒下!”客栈老板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客栈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他早已冷汗直冒了。 “是有人一手策划了这个事件!”公子清浅皱着眉头道。 “为何?”军头不解地看着公子清浅。 “栽赃陷害!因为我兄弟便是个用毒高手!”公子清浅的话使得那个军头后退了两步。 “你是说去报案之人故意布局陷害你兄弟?”军头的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是!不然命案尚未发生,他如何知道结果?”公子清浅暗自庆幸炫飞能坚持和那醉汉过招而未用毒。 “是有蹊跷!”军头吩咐身边的兵士去捉拿等在门外的告状之人。但是那人早已溜之大吉了。 “请二位随我走一趟!还有你一块儿去!”军头依例要带公子清浅和炫飞回去做笔录。那个客栈老板也需跟去作证。 公子清浅和炫飞来到了边关的军营之内。一个副将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他注视着炫飞道:“既然你没下毒!他们又是怎么中的毒呢?” 公子清浅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醉汉走向门口时,撞到了死的几个人。 “毒是那醉汉下的!”公子清浅的话一出口,副将便不信地道:“他难道会自己毒死自己?” “一定是为了陷害我这兄弟,他们才出此下策!”公子清浅略一思索道。 “你觉得你的话有人信么?如果他不能自证清白,那么我只好将他关押起来。”那副将看向了炫飞。 “我和那醉汉交手,没有必要去毒死其他人吧!”炫飞翻着白眼道。 “你难不成能控制你的毒?”那副将哼了一声。 “当然!我的毒有许多种,我还有可以毒倒他,但并不致命的毒!换句话说,我和他只不过是一点小摩擦,没有必要害他性命。”炫飞抱着臂膀看着屋里的棚顶道。 “你可以演示一下么?”副将饶有兴趣地道。 “可以!谁想试毒?”炫飞指着副将屋里的下属问道。 “我来试!”一个身穿铠甲,挎腰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将军!”副将赶紧起身和大家一起行礼。 “行!”炫飞的手一抬,那位将军顿时站立不稳。 “大胆!”副将急忙走过去。其他的人拔出了腰刀。 公子清浅扶住了将要倒下的年轻的将军。然后他对炫飞道:“行了!快解毒!” 炫飞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后放在那位将军的鼻下片刻,他便醒转过来。 “我们可以走了吧!”炫飞收起了瓷瓶看着那年轻的将军。 “你们倒底是何人?”那年轻的将军在副将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几案后坐下问道。 “幽京的公子清浅和白炫飞见过将军!”公子清浅知道瞒不住了。 “原来是协助皇上之人!我信了你们!请吧!”年轻的将军知道公子清浅若是在大宛国有所不测,那么幽京必然不肯善罢甘休。所以他巴不得公子清浅二人赶紧离开大宛国。 公子清浅和炫飞离开了军营前往大宛国边境的关卡。 “谁会害我?”炫飞憋到现在才问道。 “还能有谁?”公子清浅望着关卡那边道。 “你说你当初要是听我劝,不帮他上位多好!”炫飞气恼地将自己的通关文谍拍在了关卡处的桌子上。 边卡检查的兵士吓了一跳。他瞅了一眼炫飞,拿起他的通关文谍仔细地看了起来。 “将军有令!放行!”一直跟在公子清浅二人后面的将军的侍卫道。 公子清浅这才发现有人在他们的身后。他不禁暗暗吃惊起来。这个将军年岁不大,行事却十分的谨慎,不知他倒底是何人? “多谢!”公子清浅拱手施礼致谢后,他和炫飞进入了临国的地界。 “这到了他的地盘上,我们恐怕得更加小心了!”炫飞掐着腰看着走近公子清浅。 “他不会在他的地界上动手!我们走吧!”公子清浅拍了拍炫飞的肩膀道。 炫飞眨了眨眼睛,跟上了公子清浅的步伐。他们租了一辆马车前行。 宫池刺杀失败,回到临国宫中领罪。六皇子倒也没有怪罪于他。公子清浅的能耐,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公子清浅和炫飞顺利地回到了幽京。他们去了边关的西山小筑。 “师傅!我来了!”炫飞提着酒菜飞奔到了院子里。 药翁从屋里走出来。炫飞已经把东西放到了院里的石桌上。然后他跑到屋门口抱住了药翁。 “行了!我要透不过气了!”药翁的眼里充满了笑意。 “请!”陆喜给公子清浅斟了茶。 “师兄!想我没?”炫飞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他抹抹嘴问道。 陆喜摇摇头,给公子清浅换了杯子,重新倒了茶水。 “陆喜!你和崔彤下厨整一桌好菜!”药翁吩咐道。 “嗯!”陆喜转身去了后院。 崔彤听说炫飞回来了。她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她切菜的时候差点切了手。 “我来吧!”崔岩看出妹子的心思,他走到案板前拿过了崔彤手中的刀。 “你把这菜先上了!”陆喜将炒好的两碟菜放在了托盘里。 崔彤端着菜来到了前院。炫飞冲崔彤一笑道:“你和师兄的婚事还没办哪?” 崔彤闻言一惊,然后她走到石桌前放下菜道:“我和他并无男女之情。” “不会吧!”炫飞瞪大了眼睛看着崔彤。 崔彤低头端着托盘走了。公子清浅用脚在桌子下碰了一下炫飞的腿。 炫飞扭头看向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冲他轻轻地摇摇头。 “炫飞!她喜欢谁?你真的不知?”药翁端起酒杯看着炫飞。 “不是师兄吗?”炫飞拿起酒坛子给药翁斟酒。 “他喜欢的人是你!傻小子!唉!”药翁喝了一口酒,放下了酒杯。 “啊?不可能!”炫飞手里酒坛子里的酒洒了出来。 “当心!”药翁扶了一下炫飞的手。 “师傅!您老说笑吧!”炫飞捧着酒坛子喝了起来。 “菜齐了!”陆喜和崔彤将手里的菜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崔彤拿着两个托盘就走。 “你们也一起吃!”药翁冲崔彤道。 “我们在厨房里吃!你们用吧!”崔彤说完,就去了后院。 “爹!我去叫!”陆喜看崔彤兄妹并未过来便道。 “算了!他们也不习惯!”药翁给炫飞夹了菜。 “祖父!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正好炫飞也在!”陆喜给药翁添了酒。 “崔彤喜欢的人不是你!如果是这事儿!就算了!”药翁知道陆喜的心事。 “我知道她喜欢炫飞。但是那只会害了她!”陆喜干了杯中酒。 “师兄说得对!等我走了!你好好对她,她会改变的!”炫飞给陆喜倒酒。 正文 第四百章 隐居洞庭 武陵郡洞庭湖畔的一座小院落的门口立着一位身材娇美的女子。她便是日日盼望自己夫君归来的柔心。 “娘亲!日头都落了!爹爹今日不会回来了!”海盈盈端来了碗筷放到院里的石桌上。 香子将做好的菜上了桌。她看到了柔心转身的刹那间,眉宇间展露的落寞神情。 “公子!”香子看到栅栏外正急急走过来的公子清浅和炫飞。 柔心抬头看着香子惊喜的表情,她的心猛的跳动起来。她一回头,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 “清浅!”柔心扑到了走近身前的公子清浅的怀里。 公子清浅则紧紧地搂住了怀里的小人儿。他们就那样旁若无人地相拥着。 炫飞跨进了院子,挡住了海盈盈的视线。海盈盈点着脚,却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父母。 “亲爹!娘!炫飞欺负我!”海盈盈的一声唤,使得柔心和公子清浅意识到女儿还在场。 “盈盈!这是爹给你买的新鲜的杨梅!”公子清浅将一袋杨梅放在了桌子上。 “坐下吃饭!亲爹!”海盈盈拉着公子清浅的衣袖,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公子清浅的另一只手却一直拉着柔心。海盈盈见了道:“亲爹!您给娘亲买什么了?” 公子清浅这才松开手,从怀里拿出了一支镶着红宝石的金簪插在柔心的发髻之上。 “嗯!娘亲真好看!”海盈盈拍着白嫩的小手道。 “你这小嘴!最能哄死人!”炫飞夹了一筷子菜塞到了嘴里。 “哼!”海盈盈冲炫飞呶了呶嘴哼道。 “来!吃饭!”公子清浅将筷子放到了海盈盈的手里。 “亲爹吃肉!”海盈盈乖巧地夹了一块肉放到公子清浅的碗里。 “香子!过来一块儿吃!”柔心轻声唤道。 “我刚才吃过了!”香子说完便走进了厨房。 “由她去吧!”公子清浅给柔心夹了菜。 “刘涛叔叔呢?”海盈盈追问。 “他是大宛国的驸马,当然要留在大宛了。”公子清浅也给女儿夹了她最爱吃的虾。 “我也要!”炫飞的碗伸了过来。 “嗯!你的!”公子清浅给炫飞夹了个大个的。炫飞冲海盈盈挤眉弄眼地炫耀。 海盈盈端起虾盘,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公子清浅想说什么,却被柔心拉住了手。 晚饭后,海盈盈追着炫飞满院子里跑。这时,公子清浅才发现海盈盈的轻功真的很好。 “你教的?”公子清浅搂着柔心的肩膀轻轻地问道。 “公子茗和魏无镜都教过她。我只不过是这些日子闲来无事,督促她勤加练习而已。”柔心将头靠在了公子清浅的怀里。 公子清浅搂着柔心进屋去了。不一会儿,屋里的烛火便熄了。 玩累了的海盈盈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奇怪地问炫飞:“我爹娘怎么那么早就睡下了?” “他们分开太久了,所以急着亲近一下!”炫飞吃着盘子里的杨梅道。 “我也要和亲爹亲近亲近!”海盈盈说着站了起来。 “哎!不行!”炫飞一把拉住了海盈盈的手臂。 “撒手!”海盈盈挣着自己的手臂。炫飞就是不放手。 海盈盈急了。她以指为剑,戳向炫飞的胸口。 炫飞本能地松手躲避。海盈盈跑向了父母的屋子。 炫飞脚蹬石凳飞身到了海盈盈的身前。他用迷药迷晕了海盈盈,然后把她抱回了她的屋子里。 香子跟着进了屋子。她轻声质问炫飞对海盈盈做了什么? 炫飞便说海盈盈不懂事,非要去她的父母屋中。 香子毕竟年长,知道一些男女之事。她说那也不该对海盈盈下迷药。 炫飞说不碍事,他下得药量小,不会损害海盈盈的身体。 公子清浅和柔心从此在武陵郡洞庭湖畔过着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 五年后,海盈盈年满十三岁,出落得楚楚动人。 这一日,炫飞躺在院旁的树干上喝酒。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公子清浅的小院门口。 炫飞起身一看,便飞身下树拍了一下刚从车夫位子上下来的刘涛。 “早就知道是你!一身酒气!”刘涛扶着刚下马车的慕容雪。 慕容雪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她的身子变得十分的臃肿。 “看什么看!”慕容雪见炫飞看着她的肚子便恼火地道。 慕容雪知道自己此时的身子难看。炫飞却总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腰身,她能不火人么? “慕容雪!刘涛!”柔心听得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惊喜地叫道。 “娘!谁来了?”海盈盈也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呵!好漂亮!”慕容雪看到海盈盈不禁称赞不已。 “还不见过大宛国的公主?”柔心微笑着对自己的女儿道。 “见过公主!”海盈盈施礼。 “是盈盈吧!都长这么大了!”慕容雪拉着海盈盈的手看不够。 “公子!”刘涛见公子清浅走出屋子便拱手行礼。 “回来就好!”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刘涛的屋子一直空着。香子每天都去打扫,所以屋内一尘不染。 柔心扶着慕容雪进了屋子。刘涛看到屋里的东西丝毫没有改变,屋内也十分的干净整洁。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清浅天天盼着你们回来!”柔心将慕容雪扶到床上坐下了。 “请用茶!”香子端来了茶。 刘涛给公子清浅端了一杯茶。公子清浅接过抿了一口。 香子给慕容雪端来一杯。慕容雪喝了一口放下了。 “让慕容雪好好休息!我们出去聊!”公子清浅起身和大家走出了刘涛的屋子。 柔心让香子照顾好慕容雪。她也走到石桌旁立在了公子清浅的身后。 “是不是大宛国有变故?”公子清浅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看着刘涛。 “是!秦相的权势越来越大。他还将自己的女儿秦玲送进了宫中,被慕容复封为皇贵妃。”刘涛喝了一口茶。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炫飞坐在刘涛的身边吃着果子问道。 “慕容雪自从有了身孕,很少去宫中走动。秦玲入宫后,她去的便勤了些。有一日她回来告诉我,慕容复从未碰过秦玲,只是与一个叫兰儿的妃子亲近。” “慕容雪去质问慕容复了?”公子清浅知道慕容雪和秦玲姐妹情深。她的脾气一上来,那可是不管不顾的。 “她去了,却没见到慕容复。她说慕容复好像一直故意躲着他似的。”刘涛说到这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所以你就带她回来了?”柔心插嘴道。 “我之所以带她回来,是因为公子上次离开大宛时对我说的话。我在大宛的皇宫里看到了艾子申的身影。”刘涛的话使得公子清浅陷入了沉思。艾子申为什么会出现在宫中呢?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艾子申失败 三日后,公子清浅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现在大宛皇宫里的皇上不是慕容复本人! 刘涛听说后并未感到惊奇。因为近两年来,他和慕容雪几乎就没见过慕容复。 “不是慕容复是谁?”炫飞一头雾水地看着公子清浅。 “此事暂时先不要告诉慕容雪。等她生下孩子再说。”公子清浅思虑再三道。 “慕容复会不会已经”刘涛担忧地望着公子清浅。 “不会!他做完自己该做的事,还是会把皇位还给慕容复的!”公子清浅的目光看向了远处。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炫飞走到公子清浅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追问。 “别问了!这事儿会过去的!”公子清浅明显是不打算去干涉大宛国的事儿。 慕容雪的性格开朗,她在这里过得开心愉快。 三个月后的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慕容雪诞下一个男孩。 刘涛去请公子清浅给孩子起名字。公子清浅走出屋门看着云天道:“就叫刘天吧!” “刘天?”炫飞走到公子清浅的身旁望着湛蓝的天空道。 “多谢公子赐名!”刘涛喜颠颠地去告诉慕容雪。 “大气!我喜欢!”慕容雪看着床上的儿子笑道。 柔心端来了补汤,慕容雪一口气喝下。然后她便要下地,却被柔心给拦住了。 慕容雪不解地看着柔心。柔心便给她讲了月子里的事儿。 “那是你们这儿的事儿!我们大宛了没有这样的规矩。”慕容雪不以为然地道。 “入乡随俗!你已经是刘涛的妻子了!”公子清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慕容雪只好待在床上了。 刘涛走出屋门看着公子清浅。他知道公子清浅来找他一定是有要事。 “本不该让你去的!但是事情紧急” “公子请吩咐!”刘涛拱手行礼道。 “刚才炫飞出去买酒听到一些消息。大宛国和修罗国联手开始攻打临国。你去把这封信简送给大宛国的那个人!”公子清浅将自己早已写好的信简交到刘涛的手上。 “好!”刘涛拿着信简不见了。 “我弟弟怎么会?”慕容雪出现在了屋门口。 “有些事以后再慢慢地告诉你!你先歇着吧!”公子清浅说完就和炫飞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有他在,不会有事的!”柔心扶着慕容雪坐在了床上。 “我总觉得我的弟弟不对劲儿!”慕容雪拉着柔心的手担心地道。 “没事儿!刘涛不是去了吗?”柔心安慰着慕容雪。 刘涛在五日后来到了临国和大宛的边境。因为两国正在开战,关卡已经无法通过了。 刘涛在夜里换上了临国兵士的服装,却不料大宛国的兵将前来偷袭拿下了临国的边关小镇。 刘涛不得已又换上了大宛国兵士的铠甲。他刚想趁乱进入大宛国境内,一声命令从他的身后传来。 “你去把这官印和文书送到我们主将的那里!”率兵偷袭成功的大宛国将领正是驻守边关的那个年轻将领鞑迈。 “是!”刘涛行了个大宛国的军礼,然后前往大宛国内的军营。 令刘涛没有想到的是,坐镇大宛**营的主将正是慕容复。 刘涛将印玺、文书和公子清浅给他的信简一并呈上,然后他退出军营松了一口气。 刘涛已经回到了临国境内的那座小镇。鞑迈和他的军士们拦住了他的去路。 “见过驸马!”鞑迈行礼道。 “有事么?”刘涛镇定地看着鞑迈。 “我们的主将请你留在大宛国!”鞑迈的手按在了军刀的把柄之上。 刘涛四下一看,有许多弓箭手隐藏于四周。于是他道:“既然如此,我留下便是!” 刘涛走了十多天未归,公子清浅便知他被人扣下了。 “你倒底让他去做什么了?怎么这许多天还未回?”柔心替慕容雪询问道。 “我让他去给艾子申传信,告诉他停止攻打临国。不然临国和幽京联合,他必输无疑!” 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原来是他搞得鬼!他既然已经筹谋已久,又怎么会轻易地退兵!”柔心给公子清浅轻轻地按摩着肩背。 “他扣下刘涛,就是不让我插手此事!”公子清浅道明缘由。 “那么说刘涛不会有危险了?”柔心的心里替慕容雪高兴。 “是!你只要告诉慕容雪,刘涛无事即可!”公子清浅嘱咐柔心。 “嗯!”柔心迈着轻快的步子去向慕容雪报信了。 慕容雪自然是信了公子清浅的。所以她每日只和柔心照顾自己的儿子,不再做他想。 局势的发展正如公子清浅所料,幽京和临国结盟了。 修罗隐士出动了。他们暗杀了临国的大将,幽京的明月也身负重伤。 艾子申率领的大宛**队占领了临国的边关重镇。 幽京的朝堂之上惊闻此事也有些乱了。只有大司马公子瑾阑依旧一言不发地立在朝堂之上。 群臣议论了半天也没拿出什么好的主意。身为幽京国主的司马浩看向了镇定自若的公子瑾阑。 “大司马可有好的建议?” “以牙还牙!”公子瑾阑的声音冷得如同三九的寒冰。 “拿我的令牌来!”司马浩将自己的令牌借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拿了令牌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然后他给临国的密阁传信,联手对付修罗隐士。 宫池带着密阁的高手秘密前往了修罗国。 公子瑾阑也带着季府的死士和江湖高手来到了修罗国境内。 修罗隐士馆突然被袭,死伤无数。修罗副阁主秦钟、三长老袁木、青姬和隐士风带着部分修罗隐士不得已离开了隐士馆躲进了隐士谷。 公子瑾阑和宫池两路人马汇合一处,直奔修罗皇宫而去。 修罗国主哈凡坐在大殿上惊恐地看着公子瑾阑的人闯进了他的殿中。 宏利将军手持宝刀和哈凡的侍卫立在他的前面。 “我想,我们该坐下来谈谈了!”公子瑾阑和宫池坐在了大殿内的几案后。 “大司马有何提议?”哈凡擦了擦额头的汗冲护卫他的宏利将军和侍卫们挥挥手。宏利将军和侍卫们退到一旁。 “退兵!”公子瑾阑冷冷地瞅了一眼哈凡。 “嗯!我本就不赞成的!”哈凡说的倒是真心话。 “那就请您下旨吧!”宫池的人早就把笔墨准备好了! 哈凡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人家的刀都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哪里还有什么余地? 艾子申得知公子瑾阑和宫池偷袭了修罗馆,并且攻进了修罗的皇宫,便知自己已经输了。他不等诏书下来,就率领大宛国的兵士放弃了已经攻下的城池回到了大宛境内。 慕容复又回到了大宛国的宝座之上。他签订了停战休兵的协议。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小冤家聚头 公子瑾阑凯旋回国,受到了封赏。临国为了答谢幽京的助力,也送来的许多金银和美女。 司马浩让公子瑾阑随意挑选金银和美女。公子瑾阑只拿了一尊价值连城的玉佛,却带走了所有的美人。 大殿之上的臣公们均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司马浩觉得一向不喜女色的大司马公子瑾阑变了。 公子瑾阑带着十二个美人回到了府邸。他的夫人锦绣郡主醋意大发,又开始摔起东西来。 途安赶来告诉他,大司马说了,以后你再如此行事,它便只有给一纸休书了。然后他带着一脸怒容的锦绣郡主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外。 那十二名美人都直直地跪在那里。枫炎问她们谁是临国派来的奸细,那些美人都惶恐地伏地不敢抬头。 枫炎的剑指向最左边的一位女子。那女子缓缓地抬起头道:“我们可是临国与幽京交好的礼物!难道大司马不愿和临国继续交好下去?” “啪!”一只云琅茶杯碎在了书房的门口。那名美女的胸口也被枫炎的利剑穿透。 锦绣郡主吓得一哆嗦,不禁拉住了途安的衣袖。途安斜瞄一眼锦绣郡主那苍白的脸没做声。 “你说!”枫炎的剑指向前排的第二名女子。 “我虽然不是什么奸细!但我也不会去侍候他这么冷酷无情的人!”那女子起身便走。 枫炎愣了一下,待他的剑指向那名女子的后心时,公子瑾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留下她!” “余下的人谁能指认出奸细来,便留下来。否则杀无赦!” “她是我们临国国主亲自送来的。她一定是奸细!”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指着身旁美艳如花的女子道。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将手放下,一柄短箭已经插入了她的腹部。 枫炎的剑横在了那名杀人的女子脖颈之上。 “说!还有谁?” “她们都有嫌疑不是么?”那女子突然大笑起来。 “杀!”公子瑾阑的口中的杀字令人胆寒。 那名奸细顿时扑倒在地。枫炎的剑上留有一丝醒目的血痕。 枫炎提着剑走向第二排女子,在她们互相指认下,余下的三名临国的奸细都被铲除了。 剩余的八名女子被送到了府内的洗衣房做苦力。 锦绣郡主自那天起就病了。她是被吓病的。她万万没想到他的夫君是这样的心狠手辣。 公子瑾阑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外面的高玥正领着人在清洗书房门前地上的血渍。 途安也提着水桶忙乎着。公子瑾阑不禁想起了柔心当初想要撮合枫炎和高玥二人的事儿。 一想到柔心,公子瑾阑的胸口就隐隐作痛。他还是忘不了她。因此,一提起细作,他便会丝毫的不留情。也许他是伤怕了!同样的错误,在公子瑾阑的身上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公子瑾阑的眼睛瞟向柔心曾经为他煮茶的茶桌。 公子瑾阑的手拿起了几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杯里的茶却是凉的、苦涩的。 柔心此时正在与慕容雪给孩子洗澡。孩子白白胖胖的十分的可爱。 公子清浅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春天不知不觉的来了。院旁的桃柳开始返青,可是刘涛却还没回来。 “别想了!艾子申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你毕竟没有参与那场战事!”炫飞扫完了院子道。 “爹爹!”脸上戴着面纱的海盈盈从集市上回来了。她的手里提着一只鸡和一些蔬果。 “我的酒呢?”炫飞扔了扫把走向了海盈盈。 “在这里!”香子迈进了院门。 炫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接过香子手里的酒坛子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地又过了两年。这一日,海盈盈和香子出去逛集市时候,带回了三个年青人。 “见过公子!”其中的两个人见到了公子清浅立马行礼。 公子清浅认出了他们是商千和妮子。而另一个年轻人却冲刚走出屋门的柔心行礼。 “你是”柔心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郎不禁问道。 “柔心姑姑!您忘了我么?我是季环宇啊!”季环宇还是从前的那么娇纵惯了的。他已经有十六岁了,可还是拉住了柔心的手凑到了她的跟前。 “环宇!”柔心的脸上露出了温婉的笑容。 “姑姑!我要娶她做媳妇儿!”季环宇指着海盈盈道。 “好!让她给你做媳妇儿!”柔心顺着季环宇道。 “娘!”海盈盈害羞地进到屋里去了。 公子清浅虽然觉得不妥,但是季环宇的娘亲毕竟是因为救自己而死。所以他无法出言阻拦。况且他已经看到季环宇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了。 季环宇这次是偷偷地从大司马府跑出来的。他在路上遇到了商千和妮子。 自从董心平死在了公子瑾阑的剑下,季环宇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在任性顽皮,而是成了太学的最小的生员。 因为他太小,那些年长的太学生们便背着他去学堂,有好吃的也都先给他吃。 季环宇下了学堂,便去宫里的演武场上看倪教习教小太子学武、射箭。 倪教习知道他是大司马公子瑾阑的儿子,便一并都教了。 季环宇可比小太子学武强多了。教习不在的时候,季环宇常常把小太子欺负哭了。不过小太子和他爹一样的憨厚,不一会儿就忘了。他和季环宇一起成长,两个人成了莫逆之交。 季环宇自从来到了公子清浅的家里,他就一直跟在海盈盈的身后转。 公子清浅看出来了,这个季环宇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女儿。只是他是公子瑾阑的儿子。纵使自己不计较往事,那公子瑾阑也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公子清浅决定找时间和季环宇谈谈此事。还没等他开口,他的家里又来了一人。 “哥!我不会跟你回京的!”季环宇的声音在公子清浅的小院里响了起来。 “放开!”海盈盈持剑指向了季谨言。 季谨言也拔出了手中的剑。他们二人从院子里打到屋顶,又从屋顶打到了院外。 季谨言一剑挑下了海盈盈的面纱。海盈盈的剑已经刺向了他的胸口。 “别伤了我哥!”季环宇的剑出手了,瞬间将海盈盈的剑击飞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出气!”海盈盈不依不饶地追着季环宇打骂起来。 季谨言依然呆立在原地,海盈盈的容貌八分像她的母亲柔心。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儿女之缘 “谨言!是你吗?”柔心走出院门看着高出她一个头的季谨言。 “姑姑!”季谨言向柔心施礼。 “不必多礼!快进来!”柔心将季谨言拉进了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姑姑可还好?”季谨言的模样很像他的父亲季海澜。 “好!”柔心看着季谨言便想起了那个令她恨不起来的公子瑾阑。 “我这次来是奉了家父之命,带弟弟季环宇回京的。”季谨言低着头轻声道。 他还是与他的父亲不同。公子清浅在屋子里的窗户前看着坐在柔心对面的季谨言。他有着和公子瑾阑极为相似的面孔,神情间也颇冷漠,但是他却没有他父亲的那种孤傲的神情。 “我会劝劝他的!今天就留下了一起吃个便饭可好?”柔心的笑容使得季谨言无法拒绝。 “好!一切听姑姑的安排!”季谨言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晚饭吃得很不愉快。季环宇铁定了心不回京城,任谁劝都没用! “爹爹说你如果不肯回去,就让我带人锁你回去!”季谨言发出了最后的通告。 “你不是喜欢盈盈么?你如果想娶她,就回去问问你爹答不答应。如果他应了,我便将女儿许配与你,决不食言!”公子清浅知道公子瑾阑断然不会应允这门婚事的。他这么做是想断了季环宇的念头。 季环宇听公子清浅这么一说,便于第二日和他的兄长季谨言回京去了。 公子瑾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儿子季环宇,久久没说一句话。 自从董心平过世后,季环宇便被自己送去了宫里。 他回来行了成人礼后,便离开了府里不知去向。 他现在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于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去寻柔心,他的心里也很清楚。柔心是除了他娘以外,对他最好的女人了。 但是,他要娶公子清浅的女儿为妻,却是门儿都没有!公子瑾阑想到这里,便觉得心中的气往上顶。他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对季环宇道:“十天后的春试,你必须夺魁!” “我哥为何不用考试?”季环宇见自己的爹并未出言反对自己的婚事,所以他只是反问了一句。 “他是季府的嫡长子,可以世袭官位!”公子瑾阑瞧着自己的二儿子道。 “你已经有了帮手了,我就不用考了吧!”季环宇实在是不喜欢被约束。 “不行!你可以考过了不做官,但是必须考!而且必须高中!这事关季家的颜面!”公子瑾阑耐着性子道。 “爹爹恐怕就是为了颜面才失去柔心姑姑的吧!”季环宇的话音还未落地,公子瑾阑的茶杯就到了。 季环宇的头一偏,伸出抓住了那只白玉兰杯。 “这么漂亮的杯子,摔碎了多可惜。”他故意不看自己父亲的脸。他知道父亲的那张脸现在一定是挂上了寒冰一般的阴寒。 “父亲!我带他先去更衣!”一直立在一旁的季环宇拱手道。 “滚出去!”公子瑾阑彻底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他一怒之下又掀翻了自己的几案。 季环宇见了不但不惧,反而笑着走出了他的父亲公子瑾阑的书房。 “你把父亲惹火了,可没好果子吃!”季谨言出言相劝道。 “行了!哥!”季环宇走进了浴房。季谨言的脸上恢复了往日了冷漠。 十天后,季环宇身穿白色锦衣裤褂,外套蓝色长袍。他在他的兄长季谨言的陪同下来到了文试院内。 季环宇倒是争气,文试榜上拿了第一名。武试的时候,有许多围观的人。 季环宇本来想应付一下了事。可是他却看到了一个戴着面纱,很像海盈盈的女子站在人群之中。 季环宇在射箭环节拿了第一,搏击第二,剑技第一。他的综合排名第一。 季环宇比试完毕,他再看向台下,却不见了那蒙面女子。 “公子!一切按您的吩咐办的。季环宇果然不负您的期望!”途安前来给公子瑾阑道喜。 “他人呢?”公子瑾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欢喜之色。那女子是他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倒底武功如何。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能拿下第一!这个倪教习倒底是不简单哪! “回公子!他恐怕去寻那个蒙面女子去了!”途安如实禀报。 “看着点,别再让他跑出京城!”公子瑾阑端起茶杯啜了口茶道。 “放心吧!京城门口安插了我们的人在把守,他出不去的!”途安的话使得公子瑾阑安心了许多。 季环宇真的去寻那蒙面女子了。他正挨家客栈打听是否有蒙面女子入住。 就在他上女儿桥时,听到有人唤他:“环宇哥!” “盈盈!”季环宇回头一看,海盈盈蒙着面纱正冲他笑呢? “你真的来了?”季环宇回身跑到海盈盈的身边抓着她的手不放。 “别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海盈盈小声道。 “你住哪里?”季环宇拉着海盈盈躲在了桥下。 “祖父家里呗!”海盈盈微微一笑道。 “海侯府?”季环宇瞪大了眼睛。 “嗨?别提了!我现在都后悔死了!要是不住在那里,我就能去看你比武了!” “你今天没看到我的比武?”季环宇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中了父亲的计了。不过他瞬间又乐了。正是因为他父亲的计谋,自己才会出来寻找海盈盈。 “哎!想什么呢?”海盈盈拉了拉季环宇的衣袖问道。 “我带你去京城西郊的百味馆吃饭!”季环宇拉着海盈盈的手向西郊而去。 途安派的人没有找寻到季环宇。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内。 “怎么?人还没找到?”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是!不过他肯定还在京城之内!”途安的气息有些不稳。 “倒底是我的儿子!行了!别找了!他自个儿会回来的!”公子瑾阑头一遭没有发火,这令途安感到意外。 “是!”途安退下了。不过他哪里敢不找啊!如果季环宇出了意外,他怎么向公子瑾阑交代呢? 季环宇倒是聪明的很,他带海盈盈去的那家酒楼在郊区。两个人走到那里时,已经过了未时。 海盈盈虽然有些疲累,但是她看到桌子上精美的菜肴时,心里的小埋怨早就抛到脑后了。 他们两位还喝了点酒。看看天色已晚,季环宇便和海盈盈往回走。 海盈盈喝了酒,便不敢再回侯府了。季环宇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了海盈盈才回到府中。 途安听说季环宇回来了。他赶紧去告诉公子瑾阑。不料公子瑾阑说,男人回来晚些不算什么! 季环宇躺在自己的床上还在臭美呢!他觉得自己和海盈盈是有缘份的。况且海盈盈能独自一人来京城寻他,那份情义显而易见。季环宇做梦都笑出声来了。 海侯爷已经给公子清浅传信,说海盈盈已经来京,就住在自己的府上。可是夜深了,这人还未回来,海侯爷算是急上了。 “父亲!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一时贪玩赶不回来也是常情,怕是住在了外头。”公子清月见海侯爷书房中的灯还亮着,便过来劝父亲早些歇着。 “嗨!如果她有事,我怎么跟清浅说啊!”海侯爷长叹一声。 “不会的!父亲!”公子清月扶着海侯爷回到了房中。他的母亲侍候海侯睡下了。 公子清浅接到了海侯的飞鸽传书,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没事了!睡吧!”公子清浅将消息卷儿递给了柔心。 “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柔心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些。 公子清浅吹了烛火,但是他却久久无法入睡。如果公子瑾阑知道自己的女儿回到了京城,他会不会为难她呢?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被罚鞭刑 海盈盈在客栈住了一宿后,还是决定回海侯府。 公子瑾阑的眼线很快发现有个蒙面女子进入了海侯府。 公子瑾阑听到消息后吩咐途安去查一查这个女子的来历。 海盈盈进了侯府就后悔了。她被海侯爷罚跪祠堂。 海盈盈跪的累了就坐着伸伸腿。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膝盖,想着怎么离开这里。 海侯爷已经下令,不许海盈盈再离开侯府半步。 海盈盈在祠堂里挨到天黑,然后她起身走出到祠堂门口。 “嗖嗖!”两支羽箭落在了她的脚下。 我就不信,你们敢射死我!海盈盈咬了一下嘴唇继续前行。 这时候,一队火龙出现了。侯府的侍卫们将海盈盈围在了中间。 “带她去地牢!”侯府的侍卫长发话了。 海盈盈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便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侍卫们顿时被她给蒙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海盈盈的哭声使得今晚恰好在家巡夜的公子清城走了过来。 “起来!你也有十五、六岁了吧!怎么还哭鼻子?你爹是怎么教你的?”公子清城觉得海盈盈真的有失海侯府的颜面。 “我再也不回来了!”海盈盈哭喊的是真心话。 “带走!”公子清城皱着眉头喝道。他要替公子清浅好好地管教一下海盈盈。 海盈盈被侍卫架着前行。她一路哭着,惊动了海侯爷。 海侯爷让人唤来侍卫一问缘由,气的哭笑不得。 海盈盈被关在地牢里不吃不喝。海侯爷听说了,开始心疼起来。于是他在第二日让人将海盈盈带到他的面前。 海盈盈站在海侯爷的面前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海侯爷喝了一通茶后开口道:“你知道京城对你来说有多危险么?” “我要回家!”海盈盈睁开眼睛道。 “行!清月!你亲自送她出京!”海侯爷唤道。 公子清月一大早听说海盈盈被关进了地牢,便来到海侯的屋门口打算替她求情。 “爹!她还是个孩子!”公子清月进屋后施礼道。 “已经十五岁了!一般姑娘到了这个年纪,大都出嫁了!”海侯爷看着海盈盈叹了口气。 “我走了!”海盈盈转身出了房门。 公子清月赶紧跟了出来。他用自己的马车将海盈盈送出了京城。 “这些银钱你拿着!”公子清月解下自己身上的钱袋塞在了海盈盈的手里。 “谢谢叔!”海盈盈给公子清月施了一礼后,转身就走。 公子清月望着海盈盈的身影,不禁有些伤感。 海盈盈走到十里亭进去歇歇脚。她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唤她:“盈盈!” “环宇!”海盈盈惊喜地看到季环宇从亭旁的树后走了出来。他还牵着一匹马,不过他的装扮却是寻常人家的扮相。 “我们不能在此久留,上马!”季环宇跨上马背,然后冲海盈盈伸出了手臂。 海盈盈的手轻轻地按了一下季环宇的手心,人已经飞跃到了马背上。她坐在了季环宇的身后,一手搂住了季环宇的腰身。 季环宇低头看了看海盈盈的白嫩小手,他的脸上露出了惬意的微笑。 “驾!”季环宇满怀愉悦地扬鞭打马前行。 公子瑾阑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季环宇和海盈盈的踪迹。 公子瑾阑听说季环宇又跟着海盈盈跑出了京城,便让季谨言带人去秘密地把他们捉回来。 季环宇和海盈盈很快被季谨言带回了京城的公子瑾阑府邸。 他们站在面如冷霜的公子瑾阑面前大气不敢出。 公子瑾阑拿起宝剑劈向海盈盈。海盈盈本能地躲闪,她脸上的面纱落到了地上。 “爹!都是我的错!”季环宇一把将海盈盈拉到自己的身后。 “让开!”公子瑾阑看着海盈盈那双凤眼更是怒不可遏。他的剑指向了挡在海盈盈身前的季环宇。 季环宇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母亲死在他父亲剑下的一幕。 “父亲!她是柔心姑姑的女儿!姑姑的性子您是知道的!”现在一旁的季谨言突然开口道。 “很好!鞭子!”公子瑾阑的剑“唰”地回鞘。 枫炎不得不把自己腰间的鞭子解下,双手递给了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却把鞭子扔给了他的长子季谨言。季谨言本能地抓住了鞭子。 “执行家法!”公子瑾阑回到了自己的几案后坐下了。 季谨言看着走出书房门,跪在门前的季环宇和海盈盈闭上了眼睛。他握着鞭子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高玥躲在树后吓得直哆嗦。枫炎瞅了一眼高玥。 高玥会意地跑向后院去找途安了。途安立刻派人去了季老爷子的府邸禀报此事。 “脱衣服!”季谨言突然睁开眼睛道。他此时的表情十分的冷漠。 海盈盈脱下外袍甩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脸上现出了无畏的神色。 季环宇长这么大也没挨过打。他慢慢吞吞地脱下外衣。 季谨言的鞭子“啪”的甩了一个响。海盈盈本能地护住了脸。 季环宇则将海盈盈扑倒在地。他趴在了海盈盈的身上。 季谨言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季环宇的身上。 季环宇一开始还咬着牙不出声。可是后来他实在是痛得承受不住地大叫起来。 枫炎不敢阻止鞭刑,他的眼睛直看着府门的方向。 “住手!”季老爷子接到途安派人捎的口信就骑着马奔来了。 季环宇虽然不是他养大的。但只要季环宇去了季府,整个府里都充满了笑声。 “这是我的家事!”公子瑾阑的声音从书房冷冷地传来。 季老爷子不理他。他抬起了自己的孙子的头唤道:“环宇!” “阿爷!”季环宇抬起头冲季老爷子笑了一下便昏死过去。他从来不喊季老爷子祖父。他说叫阿爷显得亲近。 “快带上他跟我走!”季老爷子心痛地皱着眉头冲他的两个侍卫叫道。 “人不能带走!家法是你定的。你如果坏了规矩,我一样将你送入地牢!”公子瑾阑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你”季老爷子气得直哆嗦。 “祖父!我会照看好他的。您还是回去吧!”季谨言走过来扶着季老爷子上了马。 “把人关进地牢!”公子瑾阑冷笑一声道。枫炎只好命人抬着季环宇和海盈盈去了地牢。 海盈盈只是胳膊上挨了鞭子。她也吓怕了,所以那些仆役抬着她时,她没敢自己站起来。 仆役们将他们送进地牢,然后将他们的衣服丢了进去。 海盈盈看着满身伤痕的季环宇,她的心颤抖了。她从怀里拿出了炫飞给她的伤药给季环宇涂抹着。 “给我!”季谨言走进牢房半蹲在季环宇的身边伸出了手。 海盈盈将伤药重重地按在季谨言的手里。然后她赌气转身坐在一边不理季谨言了。 季谨言处理好季环宇的伤后,起身就走。海盈盈突然转身道:“这里有些阴冷!给我一床被子!”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刘涛救人 海盈盈在地牢中守了季环宇一夜。季环宇醒来时觉得自己的身子疼痛难忍。 “给他喂点粥饭!”季谨言将食盒放在了矮桌上就走了。 季环宇勉强坐起来。他喝了一碗粥已经大汗淋漓了。 海盈盈用被子裹住了季环宇,然后她吃光了食盒里的所有饭菜。 “你倒是挺想得开!”季环宇撇撇嘴道。 “我炫飞叔说了!越是艰难的时候越不能饿着!这样才有机会翻身!”海盈盈抹了一把嘴道。 “行了!我家的地牢,你出不去!”季环宇叹了口气道。 “你爹不会一直关着我们吧!”海盈盈担心地问着。 “不好说!”季环宇倒是愿意在这里待着。因为他喜欢的人在他的身边呢! 海盈盈倒也不再乎了。她用炫飞给她的无痕膏为季环宇涂擦鞭痕。 他们两个人都是心宽的主儿,所以地牢里时常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公子清浅接到了海侯爷的飞鸽传书,说海盈盈已经离开了京城回去了。 可是七天过去了,公子清浅见他的女儿海盈盈还未回来,便知她出事了。 海侯爷收到公子清浅的飞鸽传书,说海盈盈并未到家,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让公子清月带人一路寻找海盈盈的下落,但是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公子清月一路寻到武陵郡。他来到公子清浅的家里时,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柔心听说海盈盈不见了,她只说了一句:“恐怕是他扣下了!” 公子清浅寻思了一下对刘涛道:“你和清月回去一趟!” 刘涛跟着公子清月的马车一起回到了京城。海侯爷听说自己的孙女八成是让公子瑾阑扣下了,他猛的咳嗽起来。 “二夫人说可以去找季谨言帮忙。”刘涛见海侯心急便道, “季谨言这个孩子和他爹一个样!”海侯爷喝了口茶喘息着。 “爹!那也得试一试啊!”公子清月给海侯爷添了茶水。 “明天有个赏花会,你带刘涛去碰碰运气吧!”海侯爷端起了茶杯。 刘涛和公子清月走出了老侯爷的书房。他们去准备明天的事了。 五月的赏花会还在博雅园举行。各士族的年轻公子哥们都会去参加。 季环宇被关在了地牢。季谨言尽管不喜欢参加这类活动,但是他也得去。 博雅园花会当天,季谨言带着他的贴身侍卫管邾一起去了。 公子清月和刘涛早就在博雅园寻了一处高阁落座。季谨言和他的侍卫一进博雅园的大门,刘涛便看见了。 公子清月一眨眼的功夫,刘涛便没了踪影。公子清月不禁羡慕起他的二哥来。他已经无官无职,还有这么忠心的侍卫真是难得。 博雅园的主人博兴雅坐在博宇楼上的雅间里和几位雅士品茶清谈。这时,他的童儿来禀报:“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博兴雅走到博宇楼的楼台上高声宣布:“赏花会开始!” 园里的丝竹之声顿起,一队身穿粉衣,手持团扇的舞姬踏着乐曲在园中翩翩起舞。 季谨言的侍卫管邾跟着舞姬们去了花园里。季谨言则立在了一处假山石旁冷眼看着那些去花园赏花的公子哥儿们。 “谨言!”刘涛在假山石后轻声唤道。季谨言持剑走到假山石后。他看到唤他之人是刘涛,便收了手中的剑。 “有事么?”季谨言平静地望着刘涛。他当然知道刘涛为什么来找他。 “你的柔心姑姑让你放了她的女儿!”刘涛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季谨言帮忙。 季谨言沉默了片刻道:“炫飞不是有**散么?” “好!明天夜里我去!”刘涛说完就走了。 季谨言皱着眉头走出了假山石后。柔心是他最看重的人,这个忙他不得不帮! 刘涛去了朱阳镇炫飞的家里。炫飞的母亲没给刘涛好脸色。 自从炫飞和公子清浅一起被赶出京城之后,炫飞便没回过家。 “伯母!炫飞让我给他报个平安!”刘涛拱手施礼道。 “说吧!什么事儿?”炫飞的母亲知道刘涛来一定是有事相求。 “只求一味**散!”刘涛道出了来由。 “拿走!”炫飞的母亲从怀里摸出一包**散扔给了刘涛。 “多谢!”刘涛将**散放到怀里走出了炫飞的家门。 他正要去公子清浅的府邸住一宿,就听见有人唤他:“叔叔!你认识我爹?” 刘涛抬头一看,炫飞家墙外的树上坐着一年轻人。 “我叫白小飞!”白小飞跳下树来自我介绍道。 “你是白炫飞的儿子?”刘涛看着白小飞笑了。他可比炫飞长得帅气多了。 “你果然认识我爹!我得跟着你去见我爹!”白小飞认真地道。 “我现在有急事儿!等我办完了事儿再带你去见你爹!”刘涛哪里敢带走白小飞啊!那炫飞的母亲还不得气疯了! “行!我等着!”白小飞掐着腰瞅着刘涛道。 刘涛总算松了口气。他去了公子清浅的府邸。 第二日夜里,刘涛换上了夜行衣前往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他没想到的是白小飞一直跟着他。 刘涛跃墙进了公子瑾阑的府邸。他直奔地牢而去。 季谨言去给季环宇和海盈盈送晚饭时就告诉了他们今晚刘涛会来带他们走。 季谨言故意在牢中多待了一会儿。他看看天色已晚,便走出了牢房。 刘涛已经潜到了牢房前。他看到季谨言出来后,便学了声鸟叫。 季谨言知道刘涛到了。他吩咐看守牢房的人道:“看好了!” “是!” 季谨言到前院盯着他父亲去了。刘涛用**散迷晕了地牢里的看守,然后他顺利地将季环宇和海盈盈带了出来。 他们刚走到院墙之下,途安带着人出现了。 “刘涛!你这是自寻死路!上!”途安低喝道。他身后的死士们开始围攻刘涛。刘涛顿时险象环生。 海盈盈见了前去帮忙。季环宇一看,也冲了过去。 “可惜只来了你一个!”公子瑾阑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季谨言和枫炎二人。 突然起了一阵白烟,公子瑾阑等人本能地闭住呼吸退后几许。等白烟散去,哪里还有刘涛等人的踪影? “追!”公子瑾阑刚说了一个字,便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他再仔细一看,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倒地不起了。 “白炫飞!”公子瑾阑恨恨地叫道。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眩。 “公子!”高玥夜里怕枫炎着凉,拿着披风去给他。高玥走到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口却没看到一个人。她便寻来了。 “唤师郎中来!”公子瑾阑扶住了身旁的一棵树道。 “好!”高玥看到了眼前的景象有些发蒙。但是她倒是跑得挺快。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躲避追捕 刘涛带着海盈盈三人翻出了京城的城墙。他在通往朱阳镇的路口处的树上拴了三匹马。 “我和盈盈骑一匹!”季环宇跃上了马背并伸手拉上了海盈盈。 “小飞!回去!”刘涛皱起了眉头道。 “没有我!你们跑得了吗?”白小飞翻身上马道。 “叔!他说的没错!我和盈盈已经跑出了京城,还不是被捉了回去?”季环宇想想那鞭刑还心有余悸。 “走!”刘涛倒是个明白人。他自己要躲开公子瑾阑的人追杀还可以,可是如今带着他们就难了。所以他只好让白小飞同行。 公子瑾阑等人因为中了毒而无法及时追赶。第二天清晨,毒已解了的公子瑾阑才发出了捉拿刘涛和白炫飞的密令。 刘涛带着孩子们不敢走官道,所以他们在山野间前行。 一宿没睡的海盈盈和季环宇没精打采地跟在刘涛和白小飞的身后。 刘涛边走边打了野味。白小飞采了野果。他们坐在林子里的空地上点起了火堆。 “叔!我们几时能到?”季环宇揉了揉困倦的眼睛问道。 “不能回武陵郡了!”刘涛将野味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那我们去哪儿?”季环宇皱着眉看着刘涛。 “我知道!”海盈盈笑着接过白小飞递给他的果子咬了一口。 “去哪儿?”季环宇惊讶地看着海盈盈。 “那个地方也不能去!”刘涛瞅了一眼海盈盈。 “为什么?”海盈盈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爹!”刘涛抬眼看了看季环宇。 “那我们去哪里?”海盈盈的心情顿时低落起来。 “去我朋友那里先躲一阵子再说!”刘涛将烤好的野味分给大家。 海盈盈见刘涛没有吃的,遂将自己的野味撕下一半递给了刘涛。刘涛微笑着接过来吃了起来。 洞庭湖畔的一个镇子上,炫飞在一家酒馆喝酒。 他在走出酒馆时,遇到了两个江湖高手的袭击。他的胳膊受了伤,而那两个江湖高手却中了毒。 炫飞留了一个活口带到了公子清浅的面前。柔心给炫飞包扎了一下他的胳膊。 公子清浅询问那名江湖高手为何要杀炫飞?那人说他在京城惹了不该惹的人。 炫飞气得踢了那人一脚。他告诉那人,自己没有离开过这里! 那人听了很是惊讶!公子清浅遂放了那人回去报信。 公子瑾阑听说了此事后也觉得有些蹊跷。他决定先捉了刘涛再说。可是途安派出去的人并未找到刘涛等人。 公子瑾阑的江湖势力也称并未见到他们的踪迹。 “难道他们并未回武陵郡?”公子瑾阑似乎在喃喃自语。 刘涛带着海盈盈三人去了荆州城他的朋友廖成恺的家里。 廖成恺依旧开着兵器铺子。他看到三个小辈很是开心。海盈盈虽然蒙着面,但是廖成恺也能看出她是个美人儿。 白小飞和季环宇脾气相投。他们在廖成恺的兵器铺子里各自选取了喜欢的兵器耍了起来。 季环宇将手中的剑走龙蛇,十分的了得。刘涛见了很是惊奇。难道他的功夫不是他爹教的? 白小飞使一杆银白色的枪。他耍得也是很威风。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廖成恺见了不免赞叹不已。 季环宇和白小飞耍着耍着就打在了一处。两个年轻人就像是两头小猛虎一般互不相让。 最后还是刘涛怕他们伤着了,便勒令二人停手的。 刘涛想寻一偏僻的地方住下。廖成恺说他家原来有一处老宅。 刘涛等人跟着廖成恺来到他家的老宅。这地方果然很偏僻,只有几户人家。 宅子边有一条小河,河边走几棵垂柳。远处有一座山。 “宅子一直荒着,你们自个儿收拾一下吧!”廖成恺打开了院门。 大家进去一看,宅子倒是不小。 “向西十里有个集市。我以后不会再常来了!你们小心些!”廖成恺说完就走了。 “动手吧!”刘涛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 三个孩子起初站在那里来刘涛忙活着。他们从来也没做过这种活计,所以不会干。 海盈盈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动手帮忙。白小飞也开始帮着倒水、打水。 季环宇看了看自己白皙细腻的手指,慢吞吞地走上前去。他看到四处的蛛网和灰尘,皱起了眉头。 “拿这个把那些蛛网刮下来!”刘涛递给季环宇一个秃头的长把扫帚。 季环宇拿着扫帚小心翼翼地挑着那些蛛网。一只黑色的大蜘蛛从屋顶落下来。季环宇惊叫着扔了扫帚跑到了院子里。 难道有长虫?刘涛慢慢地走了进去。白小飞也跟着进去了。 不一会儿,白小飞的手里拿着蜘蛛笑眯眯地走了出来。 “一只蜘蛛,至于把你吓成那样?”海盈盈走向了白小飞。 “蜘蛛?”季环宇也走了过去。 “怎么?没见过?”白小飞看着季环宇那奇怪的眼神问道。 “嗯!”季环宇长这么大的确没见过蜘蛛。 “不会吧!”白小飞瞪大了眼睛抬起了手。季环宇倒退两步使劲地点点头。 大家忙了大半天,宅子才勉强可以住了。刘涛让海盈盈三人烧点热水。他则去镇子上买东西去了。 海盈盈三人来到了厨房。厨房里有个大灶台。灶台上有一口大锅。 海盈盈倒是瞧见过母亲用柴禾生火。那两位可是见都没见过。 “你去搬柴禾!小飞去打水!”海盈盈煞有介事地吩咐着。 海盈盈将柴禾放到灶堂里,然后四下寻找火折子。 “你找这个吧!”白小飞从怀里拿出火折子问道。 “行啊!这个都有!”海盈盈从白小飞的手里拿过火折子蹲在了灶堂前。白小飞也跟着蹲下了。 季环宇看着白小飞靠海盈盈那么近,他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走到海盈盈身后弯腰瞅着海盈盈点火。 火是点起来了,可是一点儿也不旺。海盈盈伸手拿了灶台上的一把蒲扇猛的一扇,灶堂里的火苗“呼”地窜了出来。 海盈盈本能地向后闪躲,却撞了季环宇的下巴。 “哎呦!”季环宇捂着下巴叫起来。 “你没事儿吧!”海盈盈起身将扇子扔给白小飞。然后她走到季环宇身边拉开季环宇的手臂看着他的下巴。 季环宇的下巴的确是红了。海盈盈转身冲白小飞道:“药!” “不就撞了一下吗?一会儿就好了!”白小飞轻轻地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道。 “敢情撞得不是你!”季环宇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这么娇气,回去算了!”白小飞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膏。 海盈盈轻轻地给季环宇涂抹着药膏。季环宇心里乐开了花! “什么味儿?”白小飞嗅了嗅道。 海盈盈将药膏塞到白小飞的手里,然后她拿起水舀将水倒进了锅里。一阵白气从锅里冒出,三个人退后了几步齐齐地望着那口大锅。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相见不识 刘涛回到宅子里一看,孩子们已经把水烧好了。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怕孩子们把房子给燃了。 刘涛下厨,孩子们给他当帮手,大家一起忙得不亦乐乎。 饭菜终于上桌了。孩子们觉得这顿饭吃得最香了。 孩子们睡下后,刘涛坐在屋顶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消息传给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不知刘涛找到海盈盈没有,他的心里十分的不踏实。 京城的海侯爷也急得吃不香,睡不着。这时,他想起一个人来。 海侯爷让自己的长子公子清城想方设法和含光联系。 公子清城的礼部和密简司八竿子打不着。他只好去了谢府去找谢贤。谢贤让公子清城回去等他消息。 谢贤下早朝后,去了皇上那里。皇上拉着谢贤跟他下棋,这正好合了谢贤的心意。 谢贤趁机说出了公子清浅的女儿失踪之事。司马浩说京城的挺安全的,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谢安说海侯爷为了他的孙女是着了急。司马浩问谢安怎么办? 谢安说密简司消息灵通,让他们帮忙查找最好。 司马浩马上要派人去密简司传他的口谕。谢贤说他可以代劳。 “那你和朕的这盘棋”司马浩看着棋盘有些不舍。 “先搁着!等我回来再下!”谢贤拿着皇上的令牌出宫去了密简司。 含光听说谢贤来了密简司,便亲自来迎。谢贤悄悄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含光。 含光将刘涛从公子瑾阑府邸劫走海盈盈和季环宇的事告诉了谢贤。 谢贤遂告辞而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公子清城已经在谢府等了两个时辰了。他见谢贤走进书房便站了起来。 谢贤将含光的话告诉了公子清城。公子清城赶紧回侯府禀报给了自己的父亲。 海侯爷听了后,心里安稳了不少。他让公子清城将消息传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接到了消息之后,他的脸上并未露出喜色。 刘涛要是光劫走自己的女儿,公子瑾阑兴许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这回倒好,儿子跟着跑了,公子瑾阑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女儿怎么样了?”柔心轻轻地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问道。 “她跟着刘涛,应该不会有事。”公子清浅看着窗外的秋千出神。那是他给女儿做的秋千。 “那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呢?”柔心的眉蹙了起来。 “他们还带走了季环宇。”公子清浅轻轻地叹了口气。 “刘涛办事向来稳重,想必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柔心对刘涛的为人还是很欣赏的。 “现在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公子清浅转身走到书架上拿了地形图看了起来。 “我们一定要在大司马之前找到他们!”公子清浅知道若是公子瑾阑的人先找到刘涛等人,那么自己的女儿和刘涛将处于险境,甚至性命难保。 刘涛要看着这三个孩子,以免他们露了行藏引来杀身之祸。因此,他不能分身去知会公子清浅。 对了!白小飞!刘涛看着正在比手劲的季环宇和白小飞露出微笑。 刘涛给了白小飞一个地址,告诉他去那里送信。 白小飞临走前,刘涛嘱咐他一定不要说自己是白炫飞的儿子,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白小飞记住了刘涛的话,然后他去了武陵郡。 武陵郡的一切都吸引着白小飞。他在城里玩了两天,然后才坐船去了洞庭湖畔。 公子瑾阑的眼线倒是发现了这个新进城的毛头小子。但是他们见白小飞在城里游玩后才坐船游洞庭,就没在意他。 白小飞坐船转了两圈才找到公子清浅他们住的地方。 “这地方也太难找了!”白小飞付了船钱进了村子。 白小飞慢慢地走进了公子清浅的院子里。坐在树上喝酒的炫飞看到一个年轻人进来了。他便跳到了他的面前。 “我找公子清浅!”白小飞压根就不知道公子清浅是谁? “呵!公子清浅也是你叫的?”炫飞掐着腰叫道。 “让他进来!”公子清浅在屋子里唤道。 白小飞一把推开炫飞走进了公子清浅的屋子里。 “这是给你的信!”白小飞从怀里掏出了刘涛让他送的信道。 公子清浅展开白色麻布看了起来。然后他微笑地看着白小飞。原来他是炫飞的儿子。 炫飞倚在窗框上喝着酒。公子清浅的话使得他差点呛着。 “你就是白小飞?” “你怎么知道的?”白小飞吃了一惊。刘涛只让他来送信,却没告诉他其他的。这样白小飞就不会直奔公子清浅的住处而引起公子瑾阑的眼线的怀疑了。 “你是朱阳镇的白小飞?”炫飞走进屋子里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家在朱阳镇?”白小飞转身惊诧地看着炫飞。 “他就是你爹,白炫飞!”公子清浅笑道。 “我爹?”白小飞仔细打量着炫飞。 “怎么?不像吗?”炫飞被自己的儿子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你怎么证明是我爹?”白小飞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爹。 “这个简单!”炫飞的手中现出了紫色的雾气。 白小飞见了退后几步,他的手中出现了白色的烟雾。 公子清浅赶紧从后窗翻出。这爷俩比试用毒,却把自己给忘在脑后了!公子清浅绕道门前注视着屋里的二人。 “嗯!你是我爹!”白小飞说着跪在地上给炫飞行礼。 “行了吧!白府可没这么多的规矩!”炫飞拉起了自己的儿子。 “这是先生教的!”白小飞知道自己的爹用毒厉害,所以他想讨好他爹,好多学些本事。 怪不得刘涛能从公子瑾阑的府邸救出海盈盈,原来他有白小飞的暗中帮助。公子清浅心里暗道。 晚上,大家坐在饭桌上商量着对策。炫飞说让季环宇回京就是了! 大家都觉得应该这样办!可是白小飞却说不行!季环宇是和海盈盈一起被打后关在地牢里的。他回去了,他爹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大不了再挨一顿鞭子就是了!”炫飞满不在乎地道。 “季环宇说要不是他的祖父及时出现,他爹差点打死他!”白小飞将季环宇和海盈盈跟他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能打死他的儿子不成?”炫飞翻了翻白眼道。 “不能再让环宇受苦了!”柔心轻声道。 “就是!”白小飞瞅了他爹一眼。 “不放他的儿子回去,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大家都沉默了。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急中生智 柔心不忍心季环宇回去受苦。她央求公子清浅再想想办法。公子清浅拗不过自己的妻子,只好应下了。 公子瑾阑的人在公子清浅院外看到了白小飞进了院子里。他们把消息传回的了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 途安被唤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之内。公子瑾阑让途安查一查这个年轻人倒底是谁? 公子清浅让白小飞迷晕了那些守在公子清浅院外的那些人。然后白小飞离开了洞庭,回到了荆州的居所。 公子清浅让刘涛等人先住在那里一段时间,等他想好对策再说。 三天后,途安拿着白小飞的画像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内。 “这个年轻人是白炫飞的儿子?”公子瑾阑皱着眉头冷冷地问。 “是!他叫白小飞!”途安恭敬地答道。 “一个白炫飞就让人头疼!现在又多了一个白小飞!”公子瑾阑拿起茶杯眯起了眼睛。 “公子!季环宇既然不愿意回来,就让他在江湖上历练一番也不错!”途安劝道。 “你将白小飞在洞庭的消息传给白府!”公子瑾阑说完,冷笑了一声。 炫飞的母亲听说自己的孙子竟然偷偷地去了洞庭,气得是火冒三丈。 她派遣白氏的三弟子井北带人去洞庭将白小飞捉回来。 公子瑾阑听了途安的禀报吩咐道:“派人盯着他们!” “可是他们的毒防不胜防!”途安皱着眉头说了实话。 “找几个跟踪高手,别让他们察觉就是!”公子瑾阑不耐烦地看着途安。 “是!”途安退出了书房。这个井北不但用毒厉害,他的身手也不凡,跟踪他不是去找死吗? 途安只好骑马出了京城,去往历阳郡的走穴阁。 走穴阁因擅追踪术而出名。但是他们的要价颇高,一般人请不起。 途安花了高价请了走穴阁的第一追踪高手李榷去跟踪井北。 井北到了洞庭湖畔,却没有找到公子清浅的住所。 公子瑾阑让途安通知他们的探子将公子清浅的住处透露给了井北。 井北带人找到了公子清浅和白炫飞。白炫飞见了井北很是高兴!他们二人在白府算是好兄弟了。 井北在酒桌上说明了来意。公子清浅说:“白小飞确实来过,但是又走了。至于他具体去了哪里,我们的确不知道。” 炫飞听公子清浅这么一说,他便不吱声了。自己的儿子去荆州找刘涛去了。他不可能将这事儿告诉井北的。 跟踪井北的李榷见他住在了公子清浅的院子里不走了,便将消息传回了走穴阁。 公子瑾阑早已知晓了。他让途安告诉走穴阁的阁主,他们要找的人是白小飞。 李榷接到新的密令后,开始查寻白小飞的行踪来。他查到荆州后,断了线索。 公子瑾阑听说白小飞去了荆州,便让他的人在荆州城里寻找刘涛等人的下落。 廖成恺发现有人在荆州城内寻找刘涛等人,他赶忙去给刘涛递送消息。 刘涛在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院子里看着三个孩子。他们没出院门一步。刘涛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过他相信公子清浅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几天后,公子清浅收到了海侯府的灰鸽传信。公子瑾阑的人重金请到了走穴阁的李榷。李榷已经到了荆州。 柔心看到了消息很是忧心。她问公子清浅怎么办? 公子清浅淡淡地道:“不碍事!危急时刻,刘涛会知道怎么办的!” 李榷传信让公子瑾阑查密简司在公子清浅负责时是否有荆州的人。 公子瑾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含光。因为公子清浅那时扶植三皇子兵败后,所有的一切密函和暗线的资料都被含光烧毁。 含光被公子瑾阑秘密抓了起来。公子瑾阑询问含光有关荆州来的暗线人手情况。含光说暗线太多,他不记得了。 公子瑾阑让人端来了毒酒。他说:“你活着,会使幽京的密简司发挥很大的作用。你死了,我一样能找到他们,只不过多耗些时间罢了。” 含光端起毒酒许久,然后将毒酒泼在了地上。他说出了廖成凯的名字。不过他请公子瑾阑放刘涛一条生路。公子瑾阑说可以放过刘涛。 其实公子清浅已经知道含光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他通过海侯府告诉含光必要时将人说出去。 公子瑾阑命人不要捉廖成恺,只是暗中监视即可。 李榷故意到廖成恺的兵器铺子附近打听刘涛等人的下落。 廖成恺在夜里去了刘涛所住的地方报信,却将李榷和公子瑾阑的人带到了那里。 廖成恺从刘涛住处走后不,李榷便和公子瑾阑的人一起包围了他们住的宅子。 刘涛喊醒孩子们一起来到了院子里。李榷在院门口道:“你们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免得刀剑无眼!” “叔!有我在!他们人多也没用!”白小飞傲然地道。 “你就是白小飞吧!我们已经服了解毒散,还做了万全的准备!你的毒已经没用了!”李榷一挥手,公子瑾阑的人便有轻功极好的人上了高处。院墙上的人的手中现出了弓弩。 “我跟你们回去!你放了他们!”季环宇见状便挺身而出。 “你爹的意思是都带回去!”公子瑾阑的人当中有人发话了。 “跟你们回去,我们恐怕是活不成了!你们敢动手,他就得死!”刘涛的剑横在了季环宇的脖颈之上。 “就是!反正落到你们的手里,我也活不了。你们再不让开,我就先毒死他!”白小飞是何等的机灵。 “毒死他,你们也活不成!”李榷哼了一声道。他不信刘涛等人会杀了季环宇。 “你不信吗?”白小飞的手一抬,季环宇便中毒晕了。 “快让开路!”公子瑾阑的人的头儿官波怕季环宇真的被毒死了,他们不好交代。 白小飞和海盈盈扶着季环宇和刘涛走出了院门。 “你们别跟过来啊!不然我就真的豁出去了!”白小飞指着那些人叫道。 公子瑾阑的人站住了脚。李榷急道:“他们不会真的杀了小公子的!” “不能冒这个险!我们暗中跟着就是了。”官波的话使得公子瑾阑的人都不动了。 刘涛让白小飞解了季环宇的毒,然后他们直接去了武陵郡洞庭湖畔的公子清浅的住处。 柔心一大早起来看到刘涛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了。她高兴地迎了上去。 “娘!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海盈盈扑到了柔心的怀里哭了。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气走季谨言 公子瑾阑听说刘涛以自己的儿子季环宇为人质得以逃脱,气得是七窍生烟。 “公子!我们何不以他们绑架您的儿子为由,让官府出面治他们的罪呢?”枫炎拱手施礼道。 “你觉得季环宇会承认自己被绑架了么?”公子瑾阑的茶杯掷向了枫炎。 枫炎的头一偏,躲了过去。茶杯却到了季谨言的手里。 “父亲!我觉得没有必要捉环宇回来。您只要不同意联姻,他是不敢擅自娶亲的!”季谨言恭敬地施礼道。 “还有他不敢做的事儿?”公子瑾阑的脸阴沉的很。 “就算他敢做!那个人也不会同意的!”季谨言的话使得公子瑾阑的气消了一些。 “既然你为他求情,我便撤回那些人!但是你必须去做一件事,让他死了那份心思!”公子瑾阑冷眼看着自己的长子。 “父亲请吩咐!”季谨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的心里开始隐隐不安起来。 “你备份厚礼,去向海盈盈提亲!”公子瑾阑瞅着自己的长子季谨言。 季谨言愣了半晌才道:“是!” “公子!这是为何?”枫炎看着走远的季谨言疑惑地问公子瑾阑。 “你没看出他的心思么?”公子瑾阑冷笑一声。 “他也喜欢海盈盈?”枫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喜欢不一定!但是他想娶她为妻倒是不假!”公子瑾阑的手握紧了。 枫炎听不懂,但是他看到公子瑾阑的眼里透出阴狠的神情来,便不再言语了。 公子清浅等人万万没想到季谨言会来为他自己提亲。 “哥!你这也跟我争?”季环宇气愤地掐着腰道。 “这是父亲的意思!”季谨言命人将彩礼抬进院中。 “你父亲让你来娶盈盈?”公子清浅一时也没搞清楚公子瑾阑的意思。 “是!不过我也有此意!”季谨言拱手施礼道。 海盈盈躲在屋里不出来。柔心站在门口有些发蒙。 “嫁给嫡长子也不错!”慕容雪抱着孩子走出屋门道。 “嗯!这彩礼还真的不错!”炫飞也跟着起哄。 “爹!盈盈喜欢的是环宇!”白小飞冲他爹叫道。 “既然来了,先住下吧!”公子清浅看着整整十箱的彩礼皱了一下眉头。 “刘涛!又要辛苦你了!”公子清浅打开一箱,看到里面的珠宝叹了口气。 “公子!放心吧!”刘涛拿着册子清点着箱子里的礼品。 季谨言让他手下的那些人去武陵郡等他。他则依公子清浅所言,住了下来。 今夜注定有人要失眠了。柔心就第一个睡不着觉了。她问公子清浅:“他为什么让季谨言前来提亲?” “他笃定我不会答应的。这样的话,季环宇也没了机会!不过我本就不赞成这门亲事的。”公子清浅表明了态度。 “不行!我已经答应了季环宇将盈盈嫁给他的!”柔心赶忙道。 “这又何必呢?”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只要是女儿喜欢的人,我就不会反对!”柔心的话使得公子清浅不得不接受季环宇了。 季谨言不苟言笑。他一直没有再提娶海盈盈之事。 直到有一天,他的手下给他一封他爹的信简,他才约了海盈盈去院外的树下说话。 季环宇要去听听他的兄长对海盈盈说了什么?却被柔心给叫住了。 “盈盈!我是真心的想娶你为妻的!”季谨言低头看着海盈盈那双灵动的凤眼和娇美的容颜心动地表白。 “我知道你很优秀,但是我还是觉得季环宇比较适合我。”海盈盈直接了当地回绝了季谨言。 “我父亲是不会同意你嫁给环宇的。”季谨言捶了一下树干道。 “那我也不会嫁你!”海盈盈的脾气倒是直率的很。她也不管季谨言的面子,说完就跑进了院子里。 “有话怎么就不能好好说呢?”柔心在屋门口已然听到了。 “这事儿怎么能好好说?”海盈盈的眼眸清亮,不含一丝的杂质。 “就是!”季环宇走到海盈盈的身边拉住她的手道。 季谨言一声不吭地走了。那十箱彩礼却并未带走。 “进来!”公子清浅在屋子里喝道。 海盈盈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生气的样子。和和季环宇跪在父亲面前低着头不做声。 “有季谨言的帮忙,你们或许还有可能在一起。现在你把他气跑了,你们怎么办?”公子清浅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几案上。 “爹!女儿知道错了!”海盈盈倒是个不吃眼前亏的主儿。 “孩子们都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快替他们想个法子吧!”柔心轻轻地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劝道。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公子清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海盈盈和季环宇不禁叹了口气。 公子瑾阑的这一招的确是很阴狠,他直接断了两家联姻的可能性。 公子清浅不可能将彩礼留在自己的家里。如果他派人去退还彩礼,那么便是扫了大司马公子瑾阑的颜面。外人看来,便是公子清浅不肯容人,所以退与不退都令人为难! 柔心见这几天公子清浅吃得很少,还时常望着院子里的彩礼出神,便知道他遇到了难题。 海盈盈经此一事也好像懂事了不少。她很少出屋门了。 季环宇去见海盈盈也被拒。他只好去找他的柔心姑姑帮忙。 柔心只说了一句,她尊重盈盈的选择。季环宇听了心里七上八下地没了着落。 白小飞见季环宇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失落的样子便走过去道:“你哥也未必就真心喜欢盈盈!他恐怕也是你爹逼他的!” “那天他和盈盈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季环宇沮丧地看着地面。 “漂亮的女孩谁都喜欢!我也喜欢盈盈!”白小飞的直白使得季环宇更加地不快了!他起身回屋去了。 “儿子!你真的喜欢盈盈?”白炫飞从树上跃下来,喝了一口酒道。 “我也就那么一说,你来什么劲?”白小飞知道海盈盈喜欢的人是季环宇。 “你要是喜欢她,我就跟他爹说去!省得他看着这些彩礼不舒服!”炫飞见公子清浅为这彩礼的事犯愁,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炫飞!别添乱!”公子清浅的声音在他的屋子里响起。 “我的办法最好!李代桃僵!不然他们兄弟二人都看上了盈盈,你难不成还有其他办法?”炫飞拿着酒壶进了公子清浅的屋子。 “李代桃僵?”公子清浅沉思起来。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依计行事 公子清浅在晚饭后和季环宇谈了一个时辰。然后季环宇在第二天清晨便离开了。 海盈盈听说季环宇走了,她便去询问他的父亲。 “爹!他回京了吗?” “是!”公子清浅喝了一口茶,拿起了几案上的书简看了起来。 “我去找他!”海盈盈说完就走。 “等着他来娶你吧!”公子清浅放下书简看着自己的女儿道。 “你是说”海盈盈缓缓地转过身望着公子清浅。她的眼眸里透着希冀的光亮。 “嗯!我和他约好了,半年之后,他便来迎娶你过门!”公子清浅说完又拿起了书简。 “谢谢爹!”海盈盈的心里充满了喜悦之情。她快速地走出屋门去找她的母亲柔心了。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柔心听了怀里女儿的诉说,心里也替她高兴。不过她的心里有着一丝的担忧,公子瑾阑怎么会让季环宇娶盈盈呢? 三天后,季环宇回到了京城。他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季老爷子的府上。 季老爷子听说自己的孙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心里挺高兴。 “孙儿见过阿爷!”季环宇行礼道。 “回来就好!你安心地住在这里。等他的气消了,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了!”季老爷子爱惜地瞧着季环宇。 “还是阿爷好!”季环宇的嘴像抹了蜜一样的甜。他走到季老爷子身后,给他捶起肩背来。 公子瑾阑听说季环宇回来后去了季老爷子的府邸,他心中的火气直往上顶。 “死小子!最好别回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公子瑾阑气得一拳砸在了几案上。那个跟了他十多年的几案彻底地趴下了。 公子清浅没有退回彩礼,公子瑾阑的心中就像有根刺一般的不好受。 公子清浅若收了这彩礼,那么他们两家联姻之事便成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这段日子,公子瑾阑的心里十分的恼火。 季谨言回到府里后一言不发。他奉了父亲的命将彩礼留下,独自一人回到了京城。 季环宇回来的消息他也知晓了。第二日,他去了季老爷子的府邸。 “你父亲知道环宇回来后,是不是气坏了?”季老爷子看着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季谨言问道。季环宇就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拿捏肩背。 “是!他一拳打趴了他的案子,还说要打断环宇的腿。”季谨言恭敬地回道。 “你回不去喽!”季老爷子扭头看了一眼季环宇。 “那我就侍候阿爷一辈子!”季环宇居然笑了。 “彩礼为什么没带回?”季谨言漠然地看着季环宇。 “你送的彩礼,我凭什么拿回来?再说了,人家收了你的彩礼,你应该高兴才是!”季环宇煞有介事地道。 “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季谨言的眼里现出了一丝怒意。 “行了!都是兄弟!别一见面就吵!”季老爷子发话了,两兄弟同时闭上了嘴巴。 季环宇文试和武试均拿了第一,所以得到皇上的召见。 季环宇上了大殿后看到了另外的两个考生。他给皇上行了大礼之后,才看到他爹站在最前面。他只好给他爹施了一礼。 这小子平时没个正形,这到了大殿之上倒也没有失了礼数!公子瑾阑斜眼瞅了自己儿子一眼。 “三位年轻有为,都留京城吧!”皇上眼中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叩谢皇恩!”季环宇三人施礼致谢。 “姚相!你看看安排一下他们!”皇上看向姚相。因为季环宇是公子瑾阑的儿子,所以他得避嫌。这差事便落到了姚相的头上。 “臣一定给他们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位置!”姚相说完看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知道姚相看他的意思。他的儿子姚贲死在公子瑾阑的谋划之下,现在自己的儿子恐怕要吃苦头了。 让这小子吃点苦,磨炼一下也好!公子瑾阑想到这里,便没有提议让左相梁思成做此事。 “臣的手下正缺一人,想让季环宇来我这里任职,还请陛下恩准!”梁思成岂能不知姚相和公子瑾阑之间的过节?所以他开始帮忙了。 还没等司马浩开口应承,姚相便道:“季环宇文武兼备,给你便是大材小用了!文生吕梁辉正适合你!” “皇上”梁思成再想要人,皇上司马浩发话了。 “朕已经将他们三人由姚相安置,左相就听从了吧!” “是!”梁思成奇怪的是:为何公子瑾阑一言不发?难道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儿子? 散朝之后,梁思成便在宫门外等公子瑾阑。不料季环宇先出来了。他见过梁思成去府里拜见父亲,所以他给梁思成施了一礼。 “小心姚相!他的儿子姚贲就因为你父亲查出他的过错而死!”梁思成四下看看没人,便悄声告知季环宇。 季环宇听了吃了一惊。不过他的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他谢过了梁思成,然后去了季老爷子的府上。 季老爷子听了季环宇讲起此事,他只说了一句:“好好磨砺一下!” “他不会杀了我为他的儿子复仇吧!”季环宇的心里还是畏惧的。 “不会!姚相不是那种假公济私之人!但是他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季老爷子拍了拍季环宇的手道。 “那就没事了!”季环宇咧开嘴笑了。除了生死事大,其他的在他的眼中都不算事儿! 季环宇被姚相留在了身边听用,这大大地出人意料。 能留在姚相身边做事的人屈指可数。众臣公皆称赞姚相肚量过人。 梁思成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将此事亲自告知了他。公子瑾阑却不信姚相会那么好心。他冷笑道:“日久见分晓!” 季环宇白天去姚相身边做事,晚上便回季老爷子府里侍奉。 两个月后,季环宇开始想海盈盈了。他时常坐在季老爷子窗外的芙蓉树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有一日,季老爷子来到树下。季环宇赶紧从树上跳下来。 “想你的相好的了?”季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季环宇。 “嗯!”季环宇不自觉地红了脸。 “哪家的姑娘?”季老爷子好奇地问道。 “海侯府的海盈盈!”季环宇的话刚说完,季老爷子的脸色便沉了下去。 “他家的恐怕不成!” “我也知道!可是这心不由人哎!”季环宇弄出一副苦瓜相来? “那女娃长得漂亮?”季老爷子也是过来人,他知道年轻人的感情身不由己。 “比她的娘还好看!”季环宇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儿。 “那一定是个美人儿!只是你的父亲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季老爷子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季环宇就把他爹出的损招告诉了季老爷子。季老爷子听了叹了口气道:“天底下也就他能出这种馊主意了!” “阿爷若肯帮我的话,我就能抱得美人归!”季环宇搂住了季老爷子的胳膊。 “怎么帮?”季老爷子的好奇心陡起。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环宇犯错 季老爷子听了季环宇将公子清浅给他的计策悄悄地说了出来,不得不帮忙。 但是季老爷子说:“我这要是帮了你,你哥怎么办呢?” “我哥并不是真的爱海盈盈。他真喜欢的是柔心姑姑!”季环宇当初听公子清浅说起这事儿时真的蒙住了! 季老爷子也是愣了半晌才道:“别让你爹知道了。” “我爹恐怕早就知道了!”季环宇伸了伸胳膊,舒展了一下筋骨。 “也是!不然他也不会令谨言乖乖地听他安排了!”季老爷子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季老爷子突然的就病了。季谨言自然是前去探望。 季老爷子说他没白疼季谨言。季谨言听了便留下来照顾他了。 季环宇和季谨言一同在季老爷子膝下照顾着。其他的孙子辈见了也纷纷效仿,每日前来请安问候。季老爷子见了心生欢喜。 季谨言和季环宇的兄弟之情也近了许多。再加上季老爷子从中说和,季谨言便答应不与季环宇争抢海盈盈了。 季环宇顾着自己和海盈盈的事,却忽视了姚相。他在一次护送文书的时候犯了错。 那天下雨,盛文书的竹箱被雨淋了。书简受潮,季环宇却在第二日拿出去晾晒。 姚相知晓后杖刑二十,然后将季环宇赶出永不录用。幸好季谨言派了贴身侍卫保护季环宇。 季环宇在季谨言的贴身侍卫管邾的搀扶下,好不容易回到了季府。季谨言见状赶紧禀报了季老爷子。 一直卧床不起的季老爷子下了地,将季环宇扶上了自己的床上。 郎中看了季环宇的棒伤说还好,没伤到筋骨。他给季环宇开了些外敷散瘀的药和治棒伤的药膏。 季老爷子和季谨言给季环宇敷上药。季环宇疼的直哼哼。 季谨言发誓要替季环宇出了这口恶气。季老爷子这才面色好看些。 十天后,姚相去会朋友时喝了点酒。他在回家的途中遇到贼人。 皇上听说姚相被一群贼人给抢了,还被揍了一顿。他便觉得奇怪。 京兆府接了案子却无从下手。贼人皆蒙面,未露出武功招数。而且那天姚相被打、被抢的时候没人看到贼人的样子。 姚相的马车夫还未见到人影就被打晕了。他的侍卫亦是如此。 京兆府尹觉得此事是一般的流窜贼人所为,只为钱财并未害命。只因姚相开口训斥贼人,因而被打。 皇上觉得京兆府尹分析的有道理,虽然他仍令京兆府务必捉到人犯,但事后也是不了了之。 姚相卧床养伤月余才能下地行走。他的心里虽然怀疑此事和被自己赶出的季环宇脱不了干系,但是苦于无证据而无法说出。 季环宇听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说起此事,他便知这是自己的哥哥季谨言所为。 要是自己的祖父季老爷子的人出手,那姚相恐怕是要腿断胳膊折了。 季老爷子听了此事却道:“不留痕迹便好,只是打得太轻了!” 季环宇的棒伤已好,他的官职也没了。不过他倒是觉得轻松自在起来。 季老爷子给季环宇在京城买了一处宅院,然后让他自立门户。 公子瑾阑听了也没说什么!他将高玥遣到季环宇的宅院中做事。季老爷子也给季环宇拨了些人手。 季环宇看着自己的新宅子,心里美滋滋的。这是公子清浅让他求他的祖父季老爷子的另一件事。 公子清浅说海盈盈可以嫁给他,但是季环宇必须要有自己的宅院。 季环宇的宅子是有了,可是他没有银钱啊!这时,梁相亲自上门了。 梁相让季环宇去他那里做事。季环宇为了生计,也只好去了。 梁相只是给了季环宇一个闲职。他知道季环宇不喜欢做官,所以投其所好。 公子瑾阑得知后将梁思成骂了一顿。梁思成也只是默默地受着,并未给季环宇换差事。 按他的话说就是季环宇因做事不周刚被姚相赶出,自己暂时不能委以重任,以免落人口舌。其实,他是在护着季环宇。 季环宇倒也尽心尽力地替梁思成做事。他需要一份养家糊口的活儿。他总不能再厚着脸皮去向季老爷子伸手要银钱了吧! 季谨言一如既往地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守护着季环宇。一来是看着他别再跑出京城;二来是怕其他的三大家族对他不利。 季环宇虽然聪明,但是他毫无根基。季谨言则不同了,他早就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季环宇的一举一动都被途安派人盯着了。公子瑾阑听说季环宇每天除了做事外,只是在府里练功,他倒觉得意外起来。难道他是被公子清浅给赶回来了? 可是公子清浅却迟迟未将彩礼退回,难不成他真的要将他的女儿嫁给自己的长子不成? 枫炎在书房门口看到公子瑾阑的脸越来越阴沉,便嘱咐门口的侍卫们小心了。 “枫炎!”公子瑾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枫炎心中一凛,门口的侍卫们吓得赶紧站直了身子。 “公子!”枫炎进到书房里拱手道。他的脊背却直冒凉气。 “让季谨言前来回话!”公子瑾阑觉得自己应该问问季谨言倒底是怎么回事。 季谨言跟着枫炎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站定后,他冲他的父亲恭敬地施了一礼。 “彩礼为何还没退回来?”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自己的长子。 “不知!”季谨言只说了两个字。 “他不会真的想把他的女儿嫁给你吧!”公子瑾阑压住火气问道。季谨言自从回来后闭口不谈此事。自己亲自询问他,却只得到两个字! “不会!”季谨言依旧回答的简短。 “公子!他差人送来了庚帖!”途安进到书房后,瞥了一眼季谨言。然后他给公子瑾阑行礼。 “庚帖?”季谨言不禁愣住了。 公子瑾阑的脸色更加的阴沉可怕了。他接过途安递给他的海盈盈的生辰八字看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拍到了几案上。 季谨言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他不知道倒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事实就在眼前,自己如何向父亲解释呢? “说实话!”公子瑾阑几乎是在低吼。 “因海盈盈当面拒绝了我,所以我就直接回京了!至于这庚帖的事,我实在是不知!”季谨言拱手道。 “公子!谨言不是个说谎的孩子!”途安倒是很了解季谨言。 “那这个如何解释?”公子瑾阑将庚帖扔给了途安。 途安一把抓住了那庚帖,皱着眉头瞅着,不再吱声了。 “她既然要嫁!那就让她进这个门!”公子瑾阑咬牙切齿地吼道。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迎亲遇袭 “父亲!我不娶!”季谨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彩礼已经送出,庚帖也到了府上!这时候说不娶,不是太晚了么?”公子瑾阑冷笑道。 公子瑾阑让人将季谨言的庚帖送去武陵郡洞庭湖畔公子清浅那里。 公子清浅接过庚帖打开一看后微微一笑。柔心凑过去一看,庚帖上居然是季环宇的生辰八字! “怎么回事?”柔心见来人走了以后问道。 “我让季环宇利用他的祖父和季谨言拉近兄弟间的情分,然后这事儿就水到渠成了!”公子清浅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庚帖。 “可成亲那天怎么办?”柔心深知公子瑾阑的性子。逆了他的鳞,他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他本来就不喜这桩婚事!如果正好有皇差要办,他肯定不会参加婚礼的!”公子清浅将庚帖放在了柔心的手里,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二人相视而笑。可是柔心的心里还是担心的很!公子瑾阑回来后,他怎会善罢甘休?那时,自己的女儿已经嫁入他家,生死全掌握在他的手心里了! “不用担心!他不会下死手的!毕竟盈盈是他的晚辈,又是他的儿媳!只要她不犯大错就没事儿!”公子清浅嘴上安慰着柔心,自己的心里却在打小鼓。这个公子瑾阑在气头上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的主儿! 海盈盈只道是季环宇要娶自己,她欢天喜地地随着柔心每天忙活着置办自己的嫁妆。 他们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日子是季老爷子选的,定在皇室秋猎的前一天。 但是这个日子是公子清浅早就安排好了的,只不过是借季老爷子的口中说出来罢了。 季老爷子是喜欢极了季环宇的。所以季环宇的任何要求,他都满口答应。 季谨言在途安的相助下办齐了婚宴所需之物。季环宇已经将自己换了庚帖之事告知了他。他已经答应不与季环宇争海盈盈了,也就默许了,并未去告诉父亲。 季环宇按着公子清浅的吩咐,每天除了去梁相府帮忙外,就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谁都不见。屋子里的丫头都被他通通地赶出门外。 因此,公子瑾阑并未发现一丝的破绽。他已经接到筹备秋猎的圣旨,所以他最近也很忙。 季谨言已经去往武陵郡接海盈盈了。季环宇独自在自己的屋子里做美梦呢? 公子瑾阑因看到府中挂红镶金,他的心中火气直冒,所以就干脆住在了围猎场的御园里不回府了。 季谨言来到了武陵郡洞庭湖畔的公子清浅隐居的宅院里。 刘涛将他带进公子清浅的屋子里。公子清浅询问了婚礼的筹备情况。 “您一手策划了这一切,就真的不担心害死他们么?”季谨言一直埋在心里的话冲出了口。 “有你和府里的人在,不会让他们伤着吧!”公子清浅的目光直视季谨言。 “我父亲想做的事,谁敢违背?”季谨言皱着眉头认真地道。 “你只需在他的气头上提醒他一句,季环宇是他的儿子便是了!”公子清浅也无十分的把握。 公子瑾阑冷漠无情的性子非一日所生,他是否真的能顾及父子之情很难预料。 但是两个孩子的情意公子清浅是看在眼里的。他已经把后果跟季环宇说过了。季环宇愿意用生命守护海盈盈。 “我弟弟要是死了!你觉得你女儿活着的几率有多大?”季谨言自然知晓如果自己的父亲发难,季环宇会不顾一切地护着海盈盈的。 “爹!为什么季环宇没来?”海盈盈出现在了公子清浅的屋门口。 “这是你爹爹的计策!怎么?您没告诉她?”季谨言眯起了眼睛。 “她现在知道也不迟!”公子清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他没想到这个季谨言和他爹一样的脑瓜子这么灵。 海盈盈听了公子清浅的计策顿时呆住了。公子清浅眼神阴郁地望着自己的女儿道:“你若不愿嫁,现在还来得及!” “不!我嫁!”海盈盈咬了咬嘴唇跑了出去。 公子清浅并没有让海盈盈当天就上花轿。他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公子瑾阑认为海盈盈不愿意嫁给季谨言。 看看日子近了,公子清浅才让季谨言的迎亲队伍出发去京城。 “你就不怕他们错过了婚嫁的日子?”柔心看着远去的迎亲队伍道。 “不会!我已经让刘涛带着井北和白小飞一起暗中护送他们回京。”公子清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 “回吧!”柔心见公子清浅站在院门口许久未动便道。 “女儿万一有事,你不会”公子清浅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握着柔心的手担心地问道。 “要是我,也会如此的选择!”柔心倚在了公子清浅的怀里。 “你们为什么不一起去参加婚礼?”慕容雪走过来不解地问道。 “我们去了,只能是火上浇油!”公子清浅给慕容雪倒了一杯茶。 “要是我啊,就偷偷地去!”慕容雪的话使得柔心的心思活络起来。 公子清浅拉着柔心的手道:“不可以!” 柔心知道公子清浅是对的,遂打消了偷去的念头。她只盼女儿能平安到达京城。 季谨言的结亲队伍走得并不快。两天后,他们到了武昌郡。 季谨言当然住在了父亲的人开的客栈。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父亲怎么可能让海盈盈轻易地进京和他的儿子完婚! 客栈的人偷偷在他们的饮食中下了药。就在他们扶着海盈盈出房门时,一阵白烟过后,他们都晕了。 暗中护送结亲队伍的白小飞现身给海盈盈和季谨言解了迷药。 “快带人走吧!”刘涛也出现了。 季谨言这才知道父亲还是不肯让海盈盈进门。他赶紧带着迎亲队伍队赶路。 他们快到庐江郡时,遇到了山贼的袭击。山贼的目标便是海盈盈。 季谨言拼死护着海盈盈。贼首与季谨言交战之时,用剑别住了季谨言的剑,然后他道:“难道你不知道大人的用意?” “休要栽赃陷害!”季谨言故意大声道。 海盈盈被数十蒙面贼人围攻,险象环生。刘涛不得已现身救人。 这时,刘涛才发现这些人的身手高强。他暗暗庆幸海盈盈还活着。 白小飞不顾井北的阻拦,蒙面去帮刘涛。他不能用毒,因此只能硬战。 井北一看战局,对方的人手众多,武功高强。他知道再打下去,刘涛等人必不能全身而退,于是他出手了。 井北的加入,使得刘涛等人松了一口气。刘涛让季谨言和白小飞带着海盈盈先走。他和井北阻拦这些贼人。 季谨言三人顺着官道一路进了庐江郡。那些迎亲队伍里的人早就跑到庐江郡城门内等着了。 途安下了死令,不许他们出手相帮。季谨言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狠。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海盈盈入京 “哎!白”海盈盈进了城门后,发现白小飞不见了。她刚想询问他去了哪里,便被季谨言捂住了嘴。 季谨言冲海盈盈摇摇头。海盈盈这才发现那些迎亲队伍里的人都在附近看着他们。 季谨言带着大家住进了一家普通的客栈。 海盈盈经过一场血战后妆容花了,所以她要沐浴。季谨言怕有人趁机劫走或加害海盈盈,便和她一起进了浴室。两个人同时沐浴,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 海盈盈并不在意这些。她边洗浴,边和季谨言说话。 季谨言红着脸,闭着眼睛。海盈盈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清。 海盈盈和季谨言穿好衣服走出浴房时,季谨言开口道:“你马上要嫁入我家了!你要记得男女有别,且不可再如今天这般毫无防备之心!” “哦!知道了!谢谢你,谨言哥!”海盈盈知道今天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的。 “你们今天的事儿,恐怕瞒不住!”白小飞在屋顶道。 “早知道你在,我就”季谨言的脸红到了脖子! “我在也没用!刚才有两个高手已经潜进了屋子!”白小飞跃下屋顶悄悄地道。 “什么?”季谨言惊出一身的冷汗。他压根就没发现有人进了浴室。 “海盈盈嫁进你家,真是进了狼窝!”白小飞口不择言地道。 季谨言的拳头刚举起来,白小飞人已经上了屋顶不见了。 “公子!用饭了!”跟随季谨言前来迎亲的管事老李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季谨言接过食盒,带着海盈盈去了他的房间。海盈盈打开食盒一看,饭菜还蛮不错的。 这时,门开了。刘涛闪身进了屋子里。他用自己手上的食盒换走了桌子上的。 “我们以后不会天天过这种日子吧!”海盈盈边吃边唠叨着。 “不是我们!是你和环宇!”季谨言放下筷子,拿起巾帕擦了擦嘴角。 “这还怎么过啊!算了!我不嫁了!”海盈盈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行了!别闹了!环宇还在京城等着呢?”季谨言皱着眉头轻声道。 一想到季环宇,海盈盈就慢慢地坐下了。他为了自己可是受了不少苦。 在刘涛、白小飞和井北的护送下,海盈盈终于平安地到达了京城门外。 途安收到消息赶到城门口,却发现海侯爷和公子清月已经出了城门接到了海盈盈。 途安赶紧去往猎场禀报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然她也不能直接进府,就让她再自在两天!” “公子不参加婚礼么?”途安见公子瑾阑没有回去的意思便问道。 “他不是也没来么?”公子瑾阑冷笑。 “是!属下知道了!”途安施礼后回到了府里。 季谨言正在沐浴,途安在浴房外道:“您一会儿试试禧服!” “放到我屋子里吧!”季谨言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这几天他的弦绷得太紧,一下子放松下来反倒觉得头不舒服起来。 “谁?”季谨言用浴巾裹住身子出了浴桶。 “我!”刘涛出现在了季谨言的面前。 季谨言这才知道刘涛的轻功了得。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何事?” 刘涛轻声地将公子清浅最后的计划告诉了季谨言。 “你就不怕我反悔?”季谨言漠然地看着刘涛。 “你不会!”刘涛冲季谨言笑了一下,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想不到我竟成了对付我爹的棋子!”季谨言站在浴桶前许久道。 海盈盈带着陪嫁的嫁妆进了海侯府。公子清城在宫里请来了教习礼仪的嬷嬷。 海盈盈为了能尽快地适应京城的生活,她还真的认真地学了起来。 海侯爷听宫里的嬷嬷说说自己的孙女不但人俊,还聪明绝顶。他心里高兴,便赏了教习嬷嬷。 嬷嬷走后,海侯爷说要给海盈盈一笔丰厚的嫁妆。 海盈盈赶紧给海侯爷行礼。然后她说这嫁妆先存在侯府,等她过了门再来取。 海侯爷说这没道理啊!海盈盈说万一大司马容不下她,那这彩礼再带不出来,她不就亏大了? 海侯爷虽觉不妥,但是还是答应了。他哪里知道海盈盈要嫁的人是季环宇。这事后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海盈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着自己的嫁妆,他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打开了自己的禧服盒子,季环宇的禧服已经夹带在海盈盈的嫁妆盒里了。 季环宇这两日兴奋的睡不着觉。他想去海侯府看望海盈盈,又怕被海侯府给扣下坏了事儿。 高玥看到大半夜的,季环宇躺在屋顶,便把这消息告诉了枫炎。 枫炎传给了途安。途安以为季环宇心里不痛快,也没在意。他反倒觉得这很正常。季环宇喜欢海盈盈,他是知道的。海盈盈就要嫁给他哥哥了,他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公子瑾阑的府邸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 途安已经按公子瑾阑的意思,将喜帖放了出去。提前来随礼的人很多,途安忙得是不可开交。 海侯府也找人将府上的门面修葺一新。海盈盈见婚期将至,她倒是紧张起来。 海夫人安慰她道:“一切自有引导嬷嬷带着你,不必担心有错漏。” 姚婵儿和卓兰也送来了贺礼。海盈盈奉茶致谢。 “要是你娘能来就好了!”姚婵儿端起茶杯道。 海盈盈的脸立刻不高兴起来。海夫人见了拉着海盈盈的手道:“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嗯!谢谢祖母!”海盈盈勉强笑了笑。 夜里,海盈盈因想念娘亲睡不着。这时,一个黑影出现了。 海盈盈猛地坐了起来叫道:“谁!” “嘘!是我!”刘涛走近幔帐轻声道。 “叔!有事吗?” “你父亲让我告诉你,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你只做好你的新娘该做的事就成!”刘涛嘱咐海盈盈道。 “好!只是明天和我成亲之人真的是环宇吗?”海盈盈不放心地询问。 “一定是!”刘涛的话使得海盈盈安下心来。 刘涛走后,她才渐渐地去睡了。她在梦里看到季环宇笑着走向她。她高兴地迎上去时,却看到季环宇的脸上全是血。 “啊!”海盈盈惊叫一声醒了。她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噩梦。 海盈盈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她看看天已经蒙蒙亮了,便起床梳洗起来。 但愿自己的梦境不会真的发生!海盈盈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美丽容颜暗想。她的心里着实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如愿以偿 公子瑾阑府邸一片喜庆祥和。枫炎和季环宇立在门前迎候宾客。 季环宇因为昨夜没睡好,所以显得没精打采。 途安的眼线去了猎场向公子瑾阑禀报一切正常。 “季环宇怎么样?”公子瑾阑冷眼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线人。 “小公子似乎没睡好,一脸的疲惫!”线人如实地回道。 “行了!去吧!”公子瑾阑不耐烦地道。他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地烦躁起来。这个公子清浅真是自己的克星!生了个女儿,却把自己儿子的心勾走了! 哼!就算你的女儿嫁了进来!我也有法子赶走她!公子瑾阑在心里暗自发狠道。 接亲的时辰到了,季谨言身着黑底红丝绣团纹图案的禧服走出了府门。他身姿挺拔,剑眉秀目,引来围观者的一阵阵赞叹。 马车驶到了海侯府的门前。海盈盈在引导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季谨言将海盈盈送进了婚房。可是临到拜堂时,途安却找不到他了。 宾客已经到齐,新郎和新娘却迟迟未出。礼堂里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坐在正位的季老爷子咳嗽了一声,然后端起了茶杯。礼堂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不会出什么状况了吧!”坐在季老爷子身边的海侯爷轻声问道。 “途安!”季老爷子唤道。 “老爷!途总管正忙着!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枫炎走到季老爷子身前拱手道。 “告诉他!误了吉时,他可得担着!”季老爷子低喝道。 “是!”枫炎疾步走出礼堂去寻途安了。 途安带人在府里寻遍了,也不见季谨言的踪影。这时季环宇陪着梁相走了过来。 “途安!”枫炎走到途安的身边将季老爷子的话传到。 “枫炎!你送梁相去礼堂!让环宇过来!”途安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途总管!何事?”季环宇走过来问道。 “你哥不见了!” “我哥逃婚了?”季环宇惊叫道。 “嘘!目前还不清楚!这不吉时将至,你先代你哥与海盈盈成亲!”途安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那我哥”季环宇的心里乐开了花。一切都按公子清浅的计策而行。 “我去找!你快去吧!新房在那边!”途安指着新房的方向道。 季环宇欢天喜地地来到了新房里。他悄悄地走近海盈盈。 “禧服在那儿!快换上!”海盈盈掀起盖头冲季环宇急道。 “哦!”季环宇本想给海盈盈一个惊喜,不曾想她早就急不可耐了。 季环宇换上了禧服,然后牵着海盈盈的手进了礼堂。 “不是大公子娶妻么?” “怎么换人了?” 礼堂里的宾客们诧异地看着季环宇笑眯眯地和海盈盈走进礼堂。 “怎么回事?”海侯爷小声质问季老爷子。 “海盈盈喜欢的人是他!”季老爷子轻声道。 海侯爷也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他见海盈盈紧紧地抓着季环宇的手走向自己,便不再言语了。 季环宇和海盈盈在行大礼时,途安正在季谨言的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管邾跪在他的身边一声不吭。 突然一支羽箭射向途安。途安一把抓住了羽箭。他解下羽箭上绑着的锦帛看了起来。 “季谨言在城西桥头下,去晚了他就没命了!” “走!随我去救人!”途安一把提起管邾,带着府里的侍卫冲出了侧门。 途安等人骑马赶到城西桥下时,看到季谨言的下半身泡在河水里。他的身子被捆着,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途安赶紧让管邾背着季谨言去了城西的一家医馆。 医馆的人说,人恐怕是没救了!途安让人给季谨言换了干净的衣衫,然后雇了辆马车直奔猎场而去。 师郎中被公子瑾阑带到了猎场。因为猎场上有不少兵士被猛兽所伤。 途安等人将季环宇抬到了公子瑾阑的面前。公子瑾阑差人叫来了师郎中。 师郎中拿出银针施救,季谨言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怎么了?”公子瑾阑眯着眼睛瞅着师郎中。 “和人打斗,中了迷烟!然后被点了穴道扔到了水里。幸亏你们救得及时,不然恐怕性命堪忧!”师郎中扶起了季谨言。 “说!怎么回事?”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季谨言。 “我正在更衣时,有人进了房中。我与他们打斗,不料着了他们的道儿!”季谨言虚弱地道。师郎中摇摇头去给季谨言煎药去了。 “什么人?”公子瑾阑皱着眉头追问。能在自己府里来去自如的人并不多。 “他们蒙着面,看不清!不过我在打斗中发现一个人的手臂上有青色的刺青。”季环宇低着头道。 “公子!不会是修罗隐士吧!”途安惊道。 “你不觉得有点太巧了么?如果真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还会给你送信?”公子瑾阑站起身来走到了季谨言的面前。 季谨言以手支地站了起来。他微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父亲的那双犹如深潭一般冰冷的目光。 公子瑾阑注视自己儿子的眼眸良久,说了一句:“你最好没有骗我!途安!府里那边怎么样了?” “事发突然,我让季环宇替他和海盈盈拜堂。”途安的话音未落,他的脸上已经被公子瑾阑打出了五个红色的指印。 紧接着,季谨言的脸上也同样地出现了公子瑾阑的指痕。 季谨言跌倒在地。公子瑾阑的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说实话!”公子瑾阑的脸色发青,他握着剑的指骨发白。 “父亲若是不信我,尽管杀了我便是!”季谨言闭上了眼睛。 “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公子!他可是您的儿子啊!”途安跪在了公子瑾阑的脚下。 公子瑾阑一脚将途安踢飞出去。他的眼睛里射出寒光,他的剑也同样发着瘆人的蓝色光泽。 “父子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师郎中端着汤药碗走了进来。他放下托盘,用手捏着公子瑾阑的剑推开了。 公子瑾阑没想到师郎中的内力如此的深厚。他的剑指向了师郎中。 “禀大司马!猎场西园失火!”一个兵士匆匆来报。 “救火!”公子瑾阑收了剑,疾步走出屋门。 师郎中将药碗递给季谨言。季谨言一口气喝干了。 “记住!孩子!不要轻易去招惹他!”师郎中拍了拍季谨言的肩膀,然后将药碗放在托盘之上端着走了。 “他倒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不怕我父亲?”季谨言望着师郎中的背影出神。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讨个说法 季谨言起身走到被父亲一脚踢得爬不起来的途安身边。 “你说的可是实情?”途安被季谨言扶起来时问道。 “是!”季谨言目光坚定地看着为了护他而受伤的途安。 “那么说,送信的人和劫走你的不是一伙的!”途安的话被刚走进屋门的公子瑾阑听到了。 “随我回府!”公子瑾阑低喝道。 “是!”途安虽然伤得不轻,但是他还是恭敬地给公子瑾阑施礼。 季谨言扶着途安跟着公子瑾阑来到了马车前。 “上车!”公子瑾阑看了一眼无法骑马的途安道。 季谨言扶着途安坐在了公子瑾阑车中的侧凳上。 季谨言还未等下马车,公子瑾阑便吩咐马车夫快驾车回府。季谨言只好坐在了途安的身边。 公子瑾阑三人赶回府邸时,婚礼已成。宾客们也都散了。季环宇带着海盈盈回到了他自己的宅子去了。 途安这时才觉察出不对劲儿了。他突然明白了公子瑾阑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对自己和季谨言大打出手了。 “请公子治罪!”途安跪下了。 “父亲!儿子未能防备歹人,以至于出现这种局面,愿意领罚!”季谨言也跪下了。 “你看到的刺青图案是什么样的?”公子瑾阑低头冷眼瞅着季谨言。 季谨言说出了修罗隐士特有的纹身图案。公子瑾阑冷笑道:“你记得倒是清楚!” “父亲!的确是他们进了宅子!”季谨言面色凝重地道。 “公子!”枫炎走到公子瑾阑的身边低语片刻。 公子瑾阑瞥了一眼季谨言,然后他走到了院子里。 一具尸体横陈在公子瑾阑的面前。他走上前去,看了枫炎一眼。 枫炎扯下那人的面巾。公子瑾阑瞅了一眼,然后道:“看看他的手臂是否有刺青!” 枫炎撕开那名死者的衣袖。死者胳膊上的刺青使得公子瑾阑的眼皮一跳。难道真是修罗隐士要杀自己的儿子,却恰巧被人所救?那为什么修罗隐士不当场杀了自己的儿子呢? 途安和季谨言来到了院子里。他们也看到了那具尸体上的刺青。 “这具尸体是为你开脱的!那么我很想知道谁在背后帮你?目的又是什么?”公子瑾阑转身冷冷地盯着他身后的季谨言。 “父亲要如何才肯信我?”季谨言漠然地看着地上的那具尸首。 刘涛那日只说婚礼当天会有人劫持他而去。他却没想到那天的人会对他下狠手。 “是我!”艾子申出现在公子瑾阑府邸的墙头之上。 “你是何人?”公子瑾阑并未见过修罗隐士馆的阁主。 “你两次挑了我的隐士馆,我在他的婚礼上添点料不为过吧!”艾子申抱着臂膀道。 “你是修罗隐士馆的阁主?”途安拔出了腰间的剑。 “想不到你竟敢来幽京!”公子瑾阑冷冷地注视着艾子申那张娃娃脸。 “你去得了修罗!我为什么不能来?”艾子申不屑地看着公子瑾阑。 “为何留他性命?”公子瑾阑挑了一下眉头问道。 “我以为他必死无疑!”艾子申哼了一声。 “不是你传的消息?” “你看我有那么好心么?”艾子申讥笑道。 “那这具尸体?”公子瑾阑已经将内力运至双手。 “他的同伙的杰作!我找不到人,只好来你府上讨个说法!”艾子申的双手突然抬起,两柄飞剑袭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双掌同时推出,那两柄飞剑被他的内力隔空击了回去。艾子申的人已经到了院中。公子瑾阑的掌力已经到了他的胸前。艾子申含胸后退,他移动的速度之快令公子瑾阑心中一惊。 公子瑾阑的掌力落空。艾子申的一双飞剑飞起斩向公子瑾阑的双手手腕。 公子瑾阑的双手旋转,用他的内力控制住了那对飞剑,然后将它们甩向院中的树干上。 艾子申失了飞剑,他的掌力便到了。因为他的身形奇快,所以公子瑾阑无法避开。 公子瑾阑虽然胸口吃了一掌,但是他的掌力也击中了艾子申的左肩。 他们二人因为反作用力各自倒退数步。公子瑾阑口中喷出鲜血。 艾子申却飞身上了墙头。途安和死士们要追,却被公子瑾阑制止了。 “传令关闭城门!捉拿贼人!”公子瑾阑说完又吐了一口血。 “爹!”季谨言扶着公子瑾阑进了书房。 途安派人去请师郎中。他则带人去了城门传令。 城防营的人接到了大司马公子瑾阑的命令开始全城搜捕。 艾子申左臂受伤,被刘涛带到了公子清浅的别院去了。 公子清浅用艾子申给他的戒指联系上了已经潜入幽京的艾子申。 艾子申也是为了报仇才来到幽京的。正好公子清浅请他帮忙。他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让自己手下的两名隐士潜入公子瑾阑的府邸用迷烟迷晕了季谨言,并把他带到了城西的那座桥下。 艾子申看着快要醒来的季谨言点中了他的穴道,并让他的两个下属将他扔到河水里。 刘涛在暗处看到了这一切。他在艾子申走后,下到河里将季谨言的身子拉出了水面。 艾子申说他必须得死!刘涛却说公子清浅并不想伤害他。 刘涛最后说服了艾子申,然后就有了现在的结局。 “人杀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艾子申还在责备刘涛。 药花给艾子申服用了治疗内伤的药。并且给他的肩涂了化瘀的药膏。 “他是帮公子的人,怎么能杀呢?”刘涛用麻布带子给艾子申的手臂吊在了胸前。 “他到时候会是第二个公子瑾阑!”艾子申躺在了床上。 “那是以后的事!”刘涛给艾子申脱了靴子,盖上了被子。 “他不会查到这里吧!”艾子申合上眼睑时问道。 “一时半刻还查不到!这里有密室,他们捉不到你的!”刘涛的话使得艾子申得以安心入睡。 刘涛盯着艾子申的那张娃娃脸,怎么看他也不像令人闻风丧胆的修罗隐士馆的阁主。 刘涛去了季环宇的宅子。他知道更猛烈的暴风雨还在后头。公子瑾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夜深了,公子瑾阑看着师郎中放在几案上的汤药皱着眉头。他想起了柔心给他喝药的情形。 “途安!”公子瑾阑唤道。 途安走了进来。他的手里也拿着个药碗。公子瑾阑的目光冷了下来。 “公子!药里对上这个就不苦了!”途安将手里的药碗放到了公子瑾阑面前的几案上。 “明日让他们过府请安!”公子瑾阑阴狠的目光使得途安一凛。他不会对两个孩子动手吧!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重伤枫炎 途安一大早便去了季环宇的宅子。小两口儿睡得正香。 屋顶的刘涛看到了途安便知不好。他没想到公子瑾阑会放着捉修罗隐士阁主的大事而不顾,却先解决自己家里的事儿。 季环宇和海盈盈听说早上要去公子瑾阑的府上请安。他们二人的心里都打起了小鼓儿。 “你一句话也别说!”季环宇临出门前嘱咐海盈盈。 两个孩子乘着途安赶的马车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他们手拉着手走到公子瑾阑书房门外跪下请安。 “说吧!是不是他的主意?”公子瑾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是!”季环宇知道现在否认,自己的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公子瑾阑的气往上顶,他的口中喷出了一口血。他的儿子和自己的死对头联手上演了这一出,他怎能不吐血? “公子!”枫炎看到公子瑾阑身上的血渍忙走了过去。 公子瑾阑起身推开了枫炎走向季环宇和海盈盈。 季环宇看到自己父亲的白色衣衫上醒目、刺眼的红色血迹和他那阴狠的目光,便拉着海盈盈站了起来。 “你杀了她,我今天便放过你!”公子瑾阑看着拉着海盈盈倒退的季环宇道。 “不!”季环宇将海盈盈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你就陪她一起死!”公子瑾阑的衣袖鼓起,他的双掌推向了自己的儿子和海盈盈。 “公子!他是你的儿子啊!”枫炎冲过去挡在了季环宇和海盈盈的身前。 公子瑾阑的掌力已出,哪里能收得回来?幸好他有伤在身,所以枫炎得以推开季环宇二人。他的身子却被公子瑾阑的掌力击得飞了起来,然后撞到院墙之上跌下。 “枫炎!”季环宇和海盈盈跑到枫炎的身前急声唤道。 公子瑾阑心中的怒气已经消了不少。他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墙下一动不动的枫炎。然后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中划过一丝悔意。枫炎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这次却不过枫炎还不至于被自己一击致命的才对! 枫炎为了推开季环宇夫妇,所以没来得及自保。他的头部撞到了墙上。 “你如此的无情!这一掌便断了我们之间的父子情分!你如今有伤在身,我也不与你计较!盈盈!我们带枫炎走!”季环宇的话使得公子瑾阑的胸中气血翻腾,他“噗”地又吐了一大口血。他的手掌蓄满了力道,他的神情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 “公子!”一直站在一旁的途安伸手死死地抓住了公子瑾阑的手臂。 “放手!”公子瑾阑扭头怒视着途安。 “枫炎恐怕您就放过您的儿子吧!”途安面无表情地道。公子瑾阑受了伤,所以他挣不脱途安的手臂。 “连你也要忤逆我?”公子瑾阑低吼。 途安见季环宇和海盈盈拖着枫炎远去了。他松了手跪在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公子瑾阑的手掌对准了途安的天庭。途安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到公子瑾阑手上的内力正压向自己的头顶。 公子瑾阑倒底没有杀途安。他已经失去了枫炎,所以他罢了手。 枫炎被季环宇和海盈盈用马车拉回了宅院。高玥看到躺在院中毫无声息的枫炎大哭起来。 途安带来了师郎中给枫炎诊治。师郎中用银针刺穴之法保了枫炎一命。但是他还是摇摇头说:“他的内伤倒可治愈。只是他的头部受到了重创,要醒过来很难!” “他还活着?”季环宇惊喜地问道。 “只能说是活死人!”师郎中叹了口气起身到院内的石桌上写方子去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的。”高玥替枫炎整理了一下额头凌乱的发丝。 “高玥!我会一直为他医治的!”季环宇认真地道。 “师郎中!最近你就留在这里吧!”途安说完看了一眼枫炎后离开了。 公子瑾阑听说枫炎成了活死人,他便吩咐途安道:“你去边关将那个死老头给我弄来!” “是!”途安知道公子瑾阑说的人是药翁。他也想救枫炎,毕竟他们一起共事多年,多少有些情分的。所以他亲自骑快马去往边关请药翁来京。 高玥每日精心地照顾着途安。海盈盈看了很感动。 季环宇见了海盈盈动情的模样便问道:“如若有一日我也和他一个样!你会不离不弃么?” “不许胡说!你若和他一样,我便将你扔到海里去!”海盈盈撅着小嘴瞪视着季环宇。 “你不会!”季环宇看着海盈盈紧张的样子,搂住了她笑了。 公子清浅已经收到了刘涛的传信。他思索了片刻对炫飞道:“他一定会去请你师父下山的。” “那我这就去告诉师傅赶紧离开西山小筑!”炫飞听了放下手里摘的菜站了起来。 “怎么说枫炎也是为了救季环宇和盈盈而受的伤!”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又坐了下来。 “我怕他会对我师傅不利!”炫飞还是不放心。 “你师父只是个郎中,他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况且你师哥如果待在西山小筑,他的医术也就白学了!” “你是说让我师哥在京城开医馆?”炫飞眨了眨眼睛看着公子清浅。 “我已经让刘涛在京城给他盘了一家医馆。”公子清浅看着远处道。 “在那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总归不安全!”炫飞没好气地嘟囔着。 “你怕他将来用你师父来制约你吧!”公子清浅将目光拉回到炫飞的脸上。 “他哪里能管得了我啊!”炫飞不服气地叫道。 “等你师父的医馆开张了!你就在武陵郡也开家分馆。”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看着炫飞。 “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行!你只要和我一起经营医馆,我便认了!”炫飞定定地瞅着公子清浅。 “好!一言为定!”公子清浅举起了右手。 “啪”得一声,炫飞抬手和公子清浅的手掌相击。 “炫飞!你摘的菜”妮儿拿着簸箕走过来一看,还有一半菜未摘呢?她赶紧帮着摘起来。 “好了吗?”柔心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公子清浅看了看妮儿摘菜的手法,他也拿起了一棵菜。 “公子!这哪里是你做的?”公子清浅手里的菜到了商千的手上。 “你的功夫不赖啊!谁教的?”公子清浅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问道。 “三公子和大公子都教过!”商千笑道。 “你这手法不是来自他们的功法!怎么?对我还有所隐瞒?”公子清浅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不敢!我叔叔教的!”商千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公子清浅的。 “你叔叔和婶婶还在他的府上?” “嗯!”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医治枫炎 途安带人骑快马到了边关的西山小筑。他们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翁正在轧药草便走了过去。 “什么人?”崔彤拦住了途安等人。 “我们是来请药翁下山救人的!”途安看着眼前这位浓眉大眼睛的姑娘道。 “京城的名医不少!”药翁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直起腰捶了捶。 “他成了活死人!京城的医者治不了!”途安恭敬地施礼道。 “我也未必能救醒他!”药翁接过崔岩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 “请药翁下山救人!成与不成,全凭天意!”途安再施一礼!他的话很明白。就算你救不了,也不怨你就是。 药翁也对这活死人来了兴致。他吩咐陆喜三人带上药箱和药材随途安去京城。 “祖父!这里头不会有诈吧!”陆喜临上车前对药翁道。 “途总管!不知炫飞现在何处?”药翁将药箱放在了马车上问道。 “他和海兰清在武陵郡洞庭湖畔隐居!”途安的话使得药翁放心地上了马车。 陆喜也上去了。途安亲自驾车。崔氏兄妹骑马和那些途安带的人一起跟在马车的后面。 途安的马车在五天后进了京城。刘涛看到后,将消息传回了武陵郡洞庭湖畔公子清浅那里。 药翁等人在季环宇的宅子前下了马车。高玥将他们带到枫炎住的屋子里。 药翁替枫炎诊了脉,然后开口道:“他的脑部的经络堵塞,我需要给他施针七七四十九天。不过即使他的经络通了,也未必会和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能醒过来就好!”途安听了药翁的话,心中亮堂了许多。他觉得自己没白跑这一趟。 师郎中想要见识一下药翁的金针过脉之功,便要求留下来开开眼界。 途安知道有人对学医和学武都一样的痴迷,便点头同意了。 途安回去和公子瑾阑说起药翁能使枫炎醒过来之事。 公子瑾阑说他要是救不醒人,杀了便是。途安只好遵从。 一日陆喜去逛药房,刘涛拉着他去了酒馆。刘涛询问他想不想有一家自己的医馆。陆喜说当然希望有个医馆好悬壶济世。 刘涛带他去了已经盘下的医馆。陆喜走进医馆时,他站在那里感觉像做梦一般。 刘涛让药花前来帮忙。艾子申早就离开了京城。刘涛都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公子清浅回信告诉刘涛不必担心,艾子申的本事大着呢!他当然不能把隐士阁的秘密告诉刘涛。 刘涛当然相信公子清浅的话。他帮着陆喜将医馆开了起来。 药翁知道了陆喜在公子清浅的资助下开了医馆,他也没多说什么! 陆喜向他讨问医馆的名字时,药翁脱口而出:“济世堂!” 医馆开张那天,途安也到场祝贺。海盈盈和崔彤也去了。陆喜看到崔彤很是欢喜。 途安走后,刘涛现身和大家一起庆祝。午后,医馆开始义诊一天。 刘涛晚上回自己在京城的宅子时,发现有人跟踪。他改变了路线去了海侯府。 跟踪刘涛的人是京兆府的捕快。他们根据途安提供的线索,修罗隐士阁主可能被刘涛所藏。因此,他们才盯上刘涛的。 那些捕快见刘涛进了海侯府,便觉得没戏了。于是,他们回了京兆府去禀报。 “他既然是海侯府的人,就不必查了!”京兆府尹撤销了追查刘涛的指令。 公子瑾阑知道修罗隐士馆的厉害。他本就没对捉到艾子申抱有多大的希望。他只是吩咐途安加强府里的戒备而已。 师郎中最近很忙,但是他倒是乐意忙碌着。公子瑾阑的伤需要他给调养,他还要去季环宇的宅院向药翁学习银针过脉之法。 药翁也不避讳师郎中。用他的话说就是自己的年岁大了,不能让这一绝学断绝了根脉。陆喜擅长治疗民间疾病。他也学了这银针过脉之法,可是总是不精。 炫飞喜欢研究药理,他也无法精确地掌握这一绝学。 师郎中的根基深厚,对用针这方面的悟性颇高,所以药翁便将这银针过脉之法毫无保留地传给了他。 师郎中果然没有让药翁失望。枫炎后期的施针都是师郎中所为。 途安得知后告诉药翁,如果枫炎不能醒来,他便有性命之忧! 药翁听了只是淡淡地一笑道:“他的体质本就强于他人,不出意外的话定会醒来!” 高玥听了心里很是感激药翁,所以她除了尽心照看枫炎之外,对药翁也是照顾有加。 药翁见高玥生性淳朴、善良,便传了她一些护理病人的方法和简单的医药知识。 公子瑾阑听说药翁将银针过脉之法传给了师郎中,他便让师郎中前来回话。 师郎中将枫炎的情况向公子瑾阑一一道来。公子瑾阑听了后冷冷地问师郎中:“你不想杀他么?” “不想!他这一生痴迷医学,并无害人之心。”师郎中知道公子瑾阑的话意。 “你如果了解他的过去,就不会这么说了!算了!他已逾古稀之年,就留他这条老命吧!”公子瑾阑总算放过了药翁。 师郎中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心里暗自舒了口气。要是公子瑾阑让他出手杀了药翁,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眼看着七七四十九天就快到了,高玥的心情有些紧张起来。她怕到时候枫炎没醒,药翁就会被杀。 药翁坐在屋门口的竹椅上看着握着双手走来走去的高玥笑道:“你把我晃晕了,明天他可就真的醒不过来了了!” “你一定会让他醒来是吧!”高玥蹲在了药翁的身边小声道。 “傻丫头!他的心脉一天一天地强劲有力。他的脑脉已通,只差机缘而已。”药翁拍了拍高玥放在椅把上的手道。 “机缘?” “嗯!他明天一定会来?”药翁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谁会来?”高玥莫名地看着好像睡着了的药翁问道。 “我爹!”季环宇走了过来道。 “您不是和他决裂了吗?”高玥觉得自己有些冷。她起身冲季环宇施了一礼。 “枫炎跟了他那么长时间,他怎么会真的不顾他的死活呢?”季环宇的话使得药翁睁开了眼睛。 “他要是真的不来!你们怎么办?”途安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院子。 “他不来,我就把老头儿藏起来!你不会真的要杀他吧!”季环宇转身看着身穿蓝衣,站在树影里的途安。 “枫炎最好能如愿醒来!”途安说完人就不见了。 “想不到途总管的轻功也已经登峰造极了!”药翁叹道。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人若有情 高玥一宿没有回屋睡觉。她一直守在枫炎的身边。 一缕晨曦透过门缝落到了趴在床边睡熟了的高玥的脸上。 “祖父!有把握吗?”陆喜一大早地看到药翁坐在自己的屋门前摆弄着手里的药草。 “你不坐诊,来这里做什么?”药翁没有抬头。 “他是怕你食言丢了性命!”公子瑾阑一身黑袍出现在季环宇宅院的门口。 药翁的手停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走到院子中的石桌旁坐下道:“开始吧!” 季环宇在屋子里听见他父亲的声音后叫醒了海盈盈。 “快起来!我爹来了!” “我不见!”海盈盈拿被子蒙住了头道。 “不行!这样会被他捉住把柄,让我休了你的!”季环宇将衣服拿给海盈盈道。 海盈盈不情愿地穿好衣裳开始梳洗起来。季环宇拉着海盈盈的手出去给他的父亲请安。 公子瑾阑压根儿就没理他们夫妇二人。 高玥已经醒了。她听到了公子瑾阑的声音,心里十分的不安。 药翁起身走到枫炎屋子的门前。公子瑾阑发话了。 “把人抬到院子里来!” 陆喜和崔氏兄妹只好将枫炎抬了出来。高玥抱着被子走到枫炎面前给他盖上了。 师郎中来到了药翁的身前帮着把药草放在了枫炎的头上。 一切准备就绪,药翁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公子瑾阑的眼睛盯着药翁那双手。他发现药翁的手保养的极好。 一根根银针扎在了枫炎的手上和头部的穴位上。 “人体的穴位是全身经脉的要塞。刺激穴位的深浅不同,所牵动的经脉也不尽相同。所以要把握好深浅!”药翁边下针边给药翁和陆喜讲解着。 “他真的能醒过来?”公子瑾阑看着紧闭双目的枫炎冷冷地问药翁。 “那要看您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了!”药翁的话公子瑾阑是听明白了。感情这老头知道自己会来! “枫炎!你若不醒来,我就杀了你心爱的女人和这个老头儿!”公子瑾阑狠狠地道。 “公子不能杀了我!我还得继续照顾他呢!”高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跪在枫炎的身边拉着枫炎的手颤声道。 药翁的最后一根银针扎在了枫炎的人中穴上。 枫炎的眼珠子动了动。公子瑾阑的眼睛里透着喜悦。 药翁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枫炎手上和头上所有的银针。 枫炎的喉咙也动了动。药翁拔出了他人中穴上的银针。枫炎的嘴里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高玥捂着嘴哭出来声。公子瑾阑不禁站了起来。 药翁又拿出一排金针,他将五只金针分别扎在了枫炎的五根手指尖上。枫炎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的额头现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高玥赶紧拿出巾帕给他擦拭。 “枫炎!”公子瑾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枫炎的眼珠子转向了他。 “他现在还不能说话!”药翁说完拔出了扎在枫炎指尖的金针。 枫炎的眉毛抖了一下。高玥握着枫炎的手心痛地喊了一声:“枫炎!” 枫炎的眼珠子转向了高玥。高玥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好了!快抬到屋子里,别受了风寒!”药翁被陆喜扶了起来。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枫炎抬进了屋子里。公子瑾阑看着药翁道:“在他好起来以前,你不许离京!” “公子!他们不走了!陆喜在西街开了一家医馆!”途安向公子瑾阑禀报。 “哦?”公子瑾阑看向药翁和陆喜。 “医馆的名字叫做‘济世堂’,还请大司马照拂!”陆喜施礼道。 “恐怕不用我费心了吧!”公子瑾阑冷笑一声,拂袖而去。他焉能不知这一切都是是公子清浅的主意? 枫炎虽然醒了,但是依旧不能动、不能言。不过高玥已经很满足了。他从枫炎的眼神里看出,他认得自己。 过了两日,途安送来了轮椅。崔岩帮着高玥把枫炎弄到轮椅上推出去晒太阳。 “他要恢复恐怕得个十年八年的,你要有个心里准备!”药翁看着高玥脸上的笑容不得不说了实话。 “哪怕是一辈子,我也不会放弃他的!”高玥给枫炎掖了掖被角。 药翁不再说话了。他的眼睛看向了天边的浮云。 “老丈!您是不是触景生情了?”季环宇在窗边听见了药翁和高玥的对话,也看出了药翁的心情。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药翁依旧望着天。 在季环宇软磨硬泡下,药翁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年夏天,药翁刚满十八岁。他虽然出师不久,但是却医术高绝。 他的朋友王秀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知道他医术了得,便邀他前来一起坐诊。 京城繁华之地,药翁自然也很向往。于是,他一路行医看诊地来到了京城。 朋友相见,自然欢喜。药翁也就在京城留下了。 王秀有个表妹,年芳十六。她也颇懂医理,所以在医馆帮忙。 王秀喜欢他的表妹已久。但是他的表妹却爱上了药翁。药翁是个药痴,竟然浑然不知。 直到有一天王秀去他的表妹家提亲,才知道她喜欢上了药翁。 王秀因心情沉闷喝了酒后,不小心从阁楼上掉了下来。 药翁当然倾尽全力医治他的好友。王秀的表妹一开始还对他照顾有加。可是过了两年,她的家里催她嫁人。她就去药翁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药翁一听就傻住了。他回过神来后对她说,自己只是把她当做王秀的未婚妻看待。 王秀的表妹听了跑出了医馆。从那以后,药翁就再也没见过她。 “后来呢?”季环宇坐在了药翁身边的台阶上问道。 药翁沉默了许久告诉季环宇,他的朋友能动了,却自尽身亡。 院子里突然没了动静,连风似乎也停了下来。一片落叶落到了枫炎的头上。高玥赶紧将叶子拿下来。她蹲在枫炎的身边道:“我们不一样!” 枫炎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季环宇走过来扶着轮椅的把手盯着他的眼睛道:“有心爱的人在眼前,才是最幸福的事。” 高玥看着走进了屋中的季环宇施礼道:“谢谢小公子!” 海盈盈从窗口探出头来问药翁:“王秀的表妹哪儿去了?” “在离去的那天夜里她就回到了历阳郡的家里。三天后,她投河自尽了!”药翁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那双救人无数的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海盈盈沉默了一会儿追问。 “二十年后,我被迫离开京城路过历阳郡 时想着去探望一下她”药翁说不下去了。 一片枯黄的落叶飘落在了药翁花白的发髻上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一见钟情 季环宇跟着梁相学了不少东西。他渐渐地摸清了官场上的门道。 梁相在公子瑾阑面前夸下海口,季环宇将是未来幽京最有前途的士族子弟! 公子瑾阑将梁相的话告诉了他的长子季谨言。季谨言漠然地立在公子瑾阑的书房内一声不响。 “你是季家嫡子!不可辱没了季家的声望!”公子瑾阑没有看到预期的效果,他的脸上的怒意显现。 “他不也是季家的儿郎么?”季谨言终于开口了。 “那不一样!”公子瑾阑压住了火气道。 “自家兄弟就不必争斗了吧!”季谨言说完冲公子瑾阑拱手施礼后,打算离开了。他可不想和他的父亲争论下去。 “你若输给了他,就给我滚出京城!”公子瑾阑终于爆发了。 “记下了!”季谨言走到门口时回道。 “公子!他是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错不了!”途安给公子瑾阑倒了一杯茶。 “那小子机灵的很!他未必能赢得了他!”公子瑾阑端起的杯子“啪”的又放下了。 “他再聪明能干,也是您的儿子不是?”途安自从枫炎出事后,就时常陪伴在公子瑾阑的左右。他还没有选定公子瑾阑的贴身侍卫。 公子瑾阑已经适应了枫炎在侧。如果新换一个不如他的意,那么后果将是很严重的。 枫炎已经折了,途安不想看到再有第二个!毕竟府内培养一个得力的侍卫不容易。 “途总管!太子偷偷出宫去了小公子的宅子!”一名线人匆匆来报。 途安听了赶紧让府里的两个高手前去护卫着。如果太子有任何闪失,季氏家族可担不起! 季环宇见太子来访十分的高兴。他让海盈盈拿出家里最好的茶伺候着。 太子倒是随和的很。海盈盈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一位不速之客进了季环宇的宅子里。门房的侍卫愣是没拦住。 “何人在院中喧哗?”季环宇听到声音便走出了屋门看个究竟。 “我来找海盈盈!”一个十四五岁的美丽可爱的姑娘站在季环宇的对面。 “你是”海盈盈觉得眼生的很。 “我是豆儿!魏伯伯让我来找你的!”豆儿拉住了海盈盈的手道。她倒是个自来熟的主儿。 太子见院中热闹,便也出来了。他看到了一身蓝袍白衣,眼睫毛向上翻卷,眼波流动的美丽女孩。 “太子!您怎么出来了!豆儿!”海盈盈知道了豆儿是魏无镜让她来的了。所以她示意豆儿给太子行礼。 豆儿展眉一笑,太子不觉得看得呆了。季环宇故意咳嗽了一声,太子才回过神来。 “都进屋坐吧!”太子转身进屋坐下了。 豆儿走到太子身边给他斟了一杯茶。太子觉得豆儿很体贴人儿,禁不住满心欢喜起来。 “你可愿意随我进宫?”太子喝了口茶问豆儿。 “我才到京城,还想好好地玩一玩!”豆儿眼珠子一转笑盈盈地道。 “那就玩够了再进宫!”太子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他恨不能马上让豆儿进宫陪伴左右。 太子走后,豆儿才松了口气。她拉着海盈盈的手央求道:“别让我进宫好不好?” “太子喜欢你,那是你的福分!”季环宇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姐夫!您不能这样啊!我一想到那守卫森严的皇宫大院,就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豆儿一脸的委屈状。 “太子在宫中也很孤独,难得有他喜欢的人儿!”季环宇压根就不买豆儿的账。 “姐姐!你总不能让我刚来就逃回去吧!”豆儿可怜兮兮地道。 “又没让你立刻入宫,你紧张什么?”海盈盈觉得豆儿的表情太过夸张了。 “最好是让太子打消了这个念头!求您了盈盈姐!” “太子要你入宫,我能怎么办呢?”海盈盈为难地道。 “我有一个办法!”豆儿在海盈盈耳边嘀咕着。 “不成!”海盈盈的脸立马变了颜色! 季环宇问清缘由道:“这个办法不错!不过不能用在我的身上!” “你们如此的薄情寡义,我回去找魏伯伯了!”豆儿起身就走。海盈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们再帮你想想法子!”海盈盈怎能让豆儿刚来就走? 季环宇约了自己的兄长季谨言去看季老爷子。他带了盈盈和豆儿一起去了。 豆儿从廊下偷偷地看正走过来的季谨言。季谨言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祖父府里的丫头,也没在意。 “哎!怎么样?”海盈盈走到豆儿的身后问道。 “还不错!”其实豆儿第一眼看到季谨言时就已经爱上了这个冷漠的青年。 “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可不要对他动情!他可不是个怎么说呢?”海盈盈只是觉得季谨言跟他的父亲公子瑾阑很像。 “知道了!”豆儿拉着海盈盈的手走到窗户前偷窥。 季府的侍卫见过海盈盈,所以并未阻拦她们。 “你带了媳妇?”季老爷子发现了窗外的海盈盈和豆儿。他府内的丫头们断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是!”季环宇在心里恼豆儿。他知道这一定是她的主意。 “让她们进来吧!”季老爷子觉得海侯府的女儿家不应该这么没有教养的。 季环宇走出了屋门,看到海盈盈和豆儿低着头站在门前。 “你们进去后可不要失了礼数!”季环宇担心地瞅了一眼豆儿。 豆儿和海盈盈跟着季环宇来到了季老爷子的身前施礼。 豆儿表现的大方得体,这令季老爷子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大家准备离去时,季老爷子叫住了季环宇。季环宇以为祖父有事要和他说,便走近了季老爷子。 “这个女子不要留在身边!”季老爷子郑重其事地告诫季环宇。 “放心吧!阿爷!我只在乎盈盈!”季环宇赶忙表态。 “那就好!去吧!”季老爷子放下心来。 季环宇在他的兄长季谨言要上马车时请他帮忙。 季谨言听了之后道:“忙可以帮!不过你得记得欠我这个人情!” 季环宇满不在乎地应了。海盈盈和豆儿听说此事成了,她们自然是满心的欢喜。 季环宇见海盈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才觉得自己没白忙活。不过他倒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太子。他也有些许的担心:“太子会轻易地放弃喜欢的人么?”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偷离京城 自从豆儿来到京城,季环宇夫妇和季谨言便带着她在京城各处游玩。 太子每日收到线报,豆儿在哪儿玩,吃了些什么?做了什么?都有详细的记录。 公子瑾阑也收到了线报,起初他也没在意。年轻人在一起玩玩乐乐,与他看来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他的人发现了太子的人在跟踪他们。 公子瑾阑得到消息后,便唤来了途安。途安派人去查了一下才知道太子看上了豆儿。 公子瑾阑一听,便让季谨言来他的书房回话。 季谨言这几天也挺开心的。所以他进到父亲的书房里时,脸上少了一分冷漠。 “你也该做正事了!”公子瑾阑看着季谨言的表情道。 “父亲请吩咐!”季谨言恭敬地施礼。 “年关将至,你替我去各地巡查一番!”公子瑾阑只想支走季谨言,免得他喜欢上那个豆儿。 “是!”季谨言毫不犹疑地应下了。 难不成是我多心了?公子瑾阑看着自己的长子迈着轻松的步伐出了房门暗道。 季谨言要离开京城去各郡走一遭。季环宇夫妇和豆儿便待在了宅子里不再出游了。 太子又溜出宫,来到了季环宇的家里。季环宇夫妇赶紧出来迎接。 太子坐定后询问豆儿去哪儿了?海盈盈便让使唤丫头去客房叫豆儿前来。 丫头回来禀报说,豆儿不在房内。海盈盈怔了一下道:“她怎么会不在呢?” 今天是季谨言出京的日子。莫非豆儿前去相送了?海盈盈出神地想着。 太子眼线来报,豆儿的确是去了城门。但是他们把人给跟丢了。 太子一听便急了。他起身便要去城门口。季环宇只好陪着太子坐着自己的马车去城门。 他们匆匆地赶到了那里,季谨言已经走了。 在回来的路上,季环宇说豆儿其实是自己兄长喜欢的人。她这次就是为了他才来京城的。 太子听了季环宇的话闷闷不乐起来。他回到宫中就病了。 皇上一听太子是因为喜欢的女人是季谨言的人而病倒了,便将大司马公子瑾阑唤来询问情况。 公子瑾阑去了才知皇上是为了这件事而传他。他的脸上便现出了冰霜一般的寒意来。 “此事我的确不知!但等他回来一问便知。如果那女子钟情于他,那太子就自求多福吧!”公子瑾阑冷冷地撂下了话走了。 司马浩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通常是不发脾气的。但是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但是凡是讲个理子,司马浩又不能硬着来。于是他便为了太子而去找谢贤。 谢贤一看皇上亲临府邸,忙热情地招呼着。待他听了皇上的来意,他的心里也觉得这事儿不怪公子瑾阑给司马浩冷脸了。 为了一个女子就宣大司马进宫,末了还想让人家的儿子将喜欢的人让给他儿子。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吗? 但是谢贤不能这么跟皇上说啊!他想了想道:“太子也不小了!朝中的众臣公家的女儿也有不少待字闺中的。” “他既然能为了那女子病倒了,就不会答应的!”司马浩的话使得谢贤无语了。 半晌,谢贤才道:“我再想想办法吧!” “朕给你三天时间!”司马浩说完便走了。 谢贤心里这个不痛快哪!但是他也得受着!谢贤想了两天,也没想出好办法来。最后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公子瑾阑听说谢贤来了。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谢贤一向是中立,从来不和各大家族有所往来。 “您没走错门吧!”公子瑾阑看到谢贤进了自己的书房道。 “遇到点麻烦事!”谢贤走到茶桌前坐下了。 “在我这里可是有条件的!”公子瑾阑接过途安递过来的茶冷冷地道。 “你只要帮了我这忙!我定还你这个人情!”谢贤豁出去了。 “事情办了!可没有后悔药!”公子瑾阑抿了一口茶看向谢贤。 “绝不反悔!”谢贤端起茶杯又放下了。 “说吧!什么事?”公子瑾阑放下了茶杯。 “就是那个叫豆儿的姑娘!”谢贤喝了一口茶却呛到了。 “行!回去等着就是!”公子瑾阑本就不想让季谨言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让途安去查这个豆儿,却查不到她的任何痕迹。这个豆儿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谢贤直接去了皇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皇上。皇上去了太子的寝殿。 谢贤看到太子不过短短几日,便憔悴了许多。他这才体会到皇上的心情。 太子得知大司马肯帮忙,他的病便好了一半。 “可是那个女子倒底去了哪里?”太子不由得问道。因为他的人这两天找遍了京城,也没找到豆儿。 “还请太子宽心!大司马会知道的!”谢贤的话使得太子的心安了下来。 豆儿其实就藏在季谨言的马车里。季谨言在京城门口下车和礼部交接物品时,豆儿趁机钻进了他的马车里。 季谨言看到豆儿时吃了一惊。豆儿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季谨言便知有人跟踪她。 “到前面的那个镇子你就下车!”季谨言坐正了身子道。 “我打算和你一道去各郡看看!”豆儿笑着道。 “不成!”季谨言的脸冷了下来。他本就是和豆儿一起做戏,并未真的喜欢她。 “就当我是侍候你的丫头好了!”豆儿低下头轻声道。 “你如果不喜欢太子,就远离京城不要再回去了!”季谨言警告豆儿。 “等我去各郡长了见识再说!”豆儿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季谨言不再言语了。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这个豆儿也是不会走的。 豆儿一路上看着车外的景色,她的心情十分的好。 公子瑾阑得到消息,季谨言带着一个女子住进了庐江郡自家客栈里。 公子瑾阑吩咐途安想办法将豆儿带回京城。途安却说等她自己回来会更好些。公子瑾阑想了想同意了。 海盈盈因为豆儿不见了而烦恼。季环宇却说她一定是跟着自己的兄长走了。 海盈盈前一天托季谨言顺道去看望自己回来父母,并给他们带去了一些礼品。 季谨言的马车到了武陵郡时,他们去了公子清浅隐居的地方。 豆儿识得公子清浅。她给公子清浅夫妇行大礼。 公子清浅看豆儿出落得和她母亲一样的美,并且人也很机灵,他的心里很高兴。 柔心看到女儿给自己的胭脂水粉不禁笑了。豆儿觉得还是柔心好看。 公子清浅穿上女儿给他买的靴子,心里不禁想念起她来了。 季谨言将太子看上豆儿的事儿告诉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说豆儿躲不掉的。季谨言听了不是很明白。但是他无意于豆儿,所以没有问缘由。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新年不寻常 季谨言在新年的前两天回到了京城。豆儿也跟着他回来了。 海盈盈见豆儿无恙,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魏无镜让她来寻自己,总要护着她周全的。 季环宇依例在年三十夜带着海盈盈和豆儿去了季老爷子的府邸。 他们到时,他的父亲和兄长已经坐在那里了。 季老爷子见人都齐了,便吩咐开宴席、赏歌舞。季环宇的五叔说他来晚了该罚。 季环宇只好端起了酒杯。可是他五叔却说:“新娘子头一年过府,总得展示一下吧!” 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了海盈盈的身上。海盈盈也不扭捏,她直接走到琴师的面前。 琴师知趣地起身立在一旁。海盈盈坐下后,用手轻轻地拨动着琴弦。 季环宇都不晓得海盈盈还有这一绝技,他听得呆住了。 公子瑾阑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本以为海盈盈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却没想到她的古琴弹得那么好。 海盈盈的琴音刚落,季环宇和豆儿就开始鼓掌。大家的掌声也响起来了。 “赏!”季老爷子也为季环宇高兴。 海盈盈看着一封赏银,心里很高兴。季环宇的俸禄低微,她的陪嫁大多是物件。海侯给她的陪嫁中也多是古玩器皿和金银首饰之类的。所以她最缺的是银钱。 接下来的是新年猜灯谜,猜中了季老爷子赏红包。 大家便一起去后园看灯猜谜,只有公子瑾阑坐着不动。 途安给他温了酒。他独自浅酌慢饮着。季府管家给公子瑾阑拿来一盘糕点。这让公子瑾阑想起了柔心。 柔心做的糕点软滑不甜腻,还带有淡淡的清香。 公子瑾阑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然后暗想:“她还好吧!” 柔心此刻正在武陵郡洞庭湖畔的家中厨房里走出来。她的手上端着刚出炉的糕点。 公子清浅坐在茶桌前烤着碳火。柔心将糕点放在茶桌上,然后她给公子清浅倒了一杯茶。 “盈盈不知会不会受委屈!”柔心的心里很不踏实。她怕公子瑾阑会为难自己的女儿。 “季环宇会照顾好她的。”公子清浅拿起一块糕点抿了一口。 香子和妮子一起走进来给公子清浅夫妇拜年。 柔心拿出了自己绣的小钱袋递给了二人。然后她的眼睛望向了门口。 “商千呢?”柔心没见商千进来便问道。 “给主子和主母拜年!”商千走进了屋门拱手道。 柔心将银袋子放到了他的手里。商千却说:“我也用不着,您先替我放着吧!” “拿着!这是好彩头!”柔心微笑着看着商千。她知道商千懂事儿。 “怎么没有人给我拜年啊!”慕容雪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祝公主事事顺遂,平安吉祥!”商千书读的不错,所以带着香子和妮子给慕容雪施礼道。 慕容雪听了一乐,拿出了三封银钱给了他们。 香子和妮子都笑了。女孩儿少不了要买胭脂水粉的。 “给兄长和嫂子拜新年!”慕容雪将孩子递给了香子,然后冲公子清浅夫妇施礼。 “别这么见外!”柔心拿出了海盈盈给她捎来的礼盒递给了慕容雪。 慕容雪接过礼盒打开一看喜欢的不得了。礼盒里面是一对京城时下最流行的耳坠子。 “给公子和嫂子拜年!”刘涛跨进了屋门。 “刘涛!”慕容雪合上礼盒扑到刘涛的怀里。 “这么些人呢?”刘涛闹了个大红脸。 公子清浅询问了一下京城里的情况。刘涛说一切都好,只是老侯爷时常记挂着公子。 海侯府可没有季府那般热闹。他们只不过坐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 “父亲!过完年我差人去给二哥送些银钱过去可好?”公子清月怕公子清浅生活清苦。 “他怎么会短了银钱!”公子清城喝了点酒,所以说了实话。 公子清月并不知道海侯府的经营是挂在公子清浅的名下。 “你今天的酒喝得有点多了!”海侯爷提醒公子清城。 “孩儿知错!”公子清城也知自己说漏了嘴。 姚婵儿可听出了一些门道。 “你做得再辛苦,也比不得人家!”姚婵儿不满地说了一句。 “席撤了吧!”海侯爷起身走了。 公子清城赶紧跟着海侯爷去了书房。他跪在了父亲的面前解释道:“孩儿从未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没提最好!今天她的话我当没听见!”海侯爷生气地道。 “不会再有下次了!”公子清城给父亲磕了个头走出了屋门。 姚婵儿新年被禁足三日反省。她越发地对公子清城不满起来。 公子清月也偷偷地问母亲家里的财权倒底在谁手?海夫人只说了一句,我从未问过!公子清月便不再追问下去了。 夜里,卓兰趴在公子清月的怀里悄声道:“你二哥真的不简单啊!他人都不在京城了,却依旧是海侯爷最信赖的人!” “当今圣上是如何上位的你又不是不知!”公子清月此时有些嫉妒他二哥公子清浅了。 公子清浅此刻正和刘涛谈论着京城的局势。季氏的势力越来越大。公子瑾阑的两个儿子都十分的优秀。 太子又和季环宇关系最好,曾两次私自出宫去了他的宅子里。 “其他三大家族可有什么动静?”公子清浅给刘涛倒了杯茶水。然后示意他坐下说话。 刘涛喝了口茶,依旧不肯落座。他已经习惯了,所以公子清浅也不勉强于他。 “姚氏并未有什么举动。只是姚相将季环宇折腾了一下。董府一向低调,明面上并未有任何举动。严氏倒是安稳了许多。”刘涛将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道来。 “他们倒是精明了不少!”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您是说他们”刘涛睁大了眼睛看着公子清浅。 “三大家族必定联手对付季氏!”公子清浅笃定地道。 “可是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刘涛蹲下身子给炭盆里加了点火碳。 “目前幽京相对比较稳定,也没什么灾荒。所以大家都相安无事!”公子清浅站了起来。 夜已经深了。四周一片沉寂。公子清浅和刘涛也觉得乏了。他们二人各自安歇去了。 公子清浅和刘涛刚才坐在那间茶室的屋顶上坐着一人。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那人正是艾子申。 艾子申一直未离开幽京。他并不是有意识地偷听。但是他要为修罗隐士馆向公子瑾阑复仇倒是真的。所以他听了公子清浅和刘涛的谈话后,他的心里有了主意。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无赖生事 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海盈盈和豆儿跟随季环宇去西街看花灯。 太子得到消息后也出了宫。皇上派了陈一暗中保护太子。 太子的伴读姜耀武第一次出宫看灯,他觉得这儿的花灯简直是美极了。 太子无心赏灯,他一直在寻找着豆儿。一间灯铺门口立着一位白衣蓝袍的女子。 太子误以为她是豆儿,便欣喜地走过去唤道:“豆儿!” 那女子转过身来看着太子。她的容颜俏丽,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对不起!认错人了!”太子拱手施了一礼便走。 姜耀武却看得眼直,那女郎走了后,姜耀武才发现自己将太子跟丢了。 太子一路向西而行,却始终没有见到豆儿。他看到了一座桥,便走了上去。这时,桥对面出现了五名修罗隐士。 太子一看来人皆蒙面,便知不好。他赶忙转身就走。桥上的修罗隐士疾步追上,并围住了太子。 太子虽然会武,但是却不敌。眼看着太子就要被修罗隐士掳走,这时陈一现身相救。 那五名修罗隐士不是陈一的对手。他们一死三伤后逃离。 “多谢侠士相救!”太子冲陈一施礼。 “不敢当!我是您父亲派来保护你的!”陈一背着一手看着太子道。 “我父亲知道我出宫了?”太子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敢情自己做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天色不早了!烦请太子回宫!”陈一施礼道。 太子没有寻到豆儿,却差点被修罗隐士捉了。他的心情极差。 陈一跟随太子往皇宫方向而去。这时,豆儿突然跑出来撞到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扶住了将要跌倒的豆儿。他惊喜地发现怀里的人正是豆儿。 豆儿也没想到自己撞到的人竟然是太子。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见过太子!”季环宇和海盈盈追着豆儿却看到了太子。 “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太子微笑着抱着怀里的豆儿道。 “太子!此女来历不明!”陈一得知她就是豆儿,便出言相劝。因为公子瑾阑已经让含光将查不出豆儿的身世和来历的事儿禀报给了皇上。 司马浩得知之后,并未告诉太子。他只是让陈一寻个时机透露给太子。 太子听了陈一的话,心中有数便道:“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豆儿听了后,看了一眼太子。她对自己的身世也颇有疑惑。 魏无镜并未向豆儿透露半句关于她的身世之事。豆儿只是模糊地记得一点点。 她只记得自己是被海盈盈的父亲接到幽京的。至于她自己原来住的地方,由于时间太久了,所以不记得了。 她曾经问过魏无镜,得到的答复便是:要想活得久些,就永远别问。 豆儿从那以后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世来历。这次来京,魏无镜再三叮嘱让她别说出自己是从建宁郡去的。 所以她听到太子的话,觉得他懂得自己。因此她和季环宇夫妇要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虽然痴情,但是他也知道来历不明的女子是无法进入宫中的。 太子回宫后去见自己的父皇。司马浩知道他的来意,便告诉他:“要想知道她的身世,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上忙!” 太子知道自己父皇说得那个人是公子清浅。他知道是公子清浅助自己的父皇上位的。 当初自己的父皇势力最弱,最后却成了最大的赢家。 太子也想见见这位当年幽京的第一公子。所以他请求父皇让他出宫去历练一番。 司马浩起初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太子的请求。他当初去了一趟边关,几乎是九死一生。 太子说:“您不让我去,那就请您唤他来京吧!” 司马浩对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的过节十分的清楚。他虽不知他们之间倒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十年前公子清浅突然离京后,无事就没有再回来过。 要想召公子清浅入京,必定要有什么名头才行,可是司马浩却想不出来。 这一日下早朝之后,赵公公拦住了谢贤说皇上让他去御书房。 谢贤已经猜到了司马浩是为了太子之事。他虽不情愿,但也得前往。 司马浩看到给他行礼的谢贤,便走下他的宝座来到了谢贤的面前。 “你想个法子让公子清浅回京一趟。” “是!”谢贤应下了。 桃花盛开之际,公子清浅接到了皇上召他回京主持比剑大会的诏书。 柔心见公子清浅的脸上并未露出喜悦之色,便问他缘由。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公子清浅长不禁叹一声。 “可是十年一次的比剑大会,你回去主持也无可厚非。毕竟你曾经是京城第一剑!”柔心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收拾东西尽快启程吧!”公子清浅毕竟不能违抗圣意,必须按时返京。 公子瑾阑听说皇上下旨召公子清浅入京主持十年一次的比剑大会,他不禁冷笑一声。 “公子!我们怎么做?”立在公子瑾阑身侧的途安拱手问道。 “拦截!”公子瑾阑怎能放弃这绝佳的机会?只要公子清浅不能按时入京,便是怠慢圣意之罪。 途安下去安排他们江湖上的人阻止公子清浅进京。 公子清浅夫妇只带了香子和商千随行。他们已经出了洞庭,到了武陵郡。 公子瑾阑倒是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并未下达死令,只是让途安想办法阻止他们的行程。 炫飞不放心他的师傅,在新年回到了朱阳镇自己的家中。 白家的探子告诉他,药翁等人一切安好。他便安心地在家过年。 炫飞得知皇上下诏,令公子清浅入京主持比剑大会,他便前往接应。因为他信不过公子瑾阑。 公子清浅四人在武陵郡的客栈吃饭时,遇到了一群无赖挑逗香子。 香子拔出剑,却被公子清浅喝止。如果此时惹上官司,定不能如期入京。 那群无赖见公子清浅并不上当,便对香子动手动脚起来。 公子清浅的筷子飞出,将两名无赖的衣服钉在了客栈墙壁的木板之上。 “我奉旨进京!尔等若阻拦生事,可是要连累家人一起吃官司的!”公子清浅看出他们并不是江湖高手,而是当地的一群无赖之徒,便出言恫吓。 那群无赖收了人家钱财,所以前来生事。他们并不知道冤主是受了皇命之人。公子清浅的话使得他们愣在当场。 “走!”公子清浅带着柔心和香子挤过那群无赖出了客栈。 指使那群无赖生事的人见公子清浅的马车绝尘而去,他立刻命人通知武昌郡的江湖客。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对决侠剑三 商千赶着马车来到了一处林子附近停下了车。 “公子!前面会不会有埋伏?”商千的眼里充满了疑虑。 “会!”公子清浅毫不犹豫地道。 “那怎么办?”商千眯起了眼睛,看向林子间的路。 “避不开!走吧!”公子清浅淡淡地说。 “公子!林子里有火硝!” “刘涛?”公子清浅掀开小车窗看向外面。 刘涛从一棵树上跃到了马车上。商千惊叹于刘涛的轻功。刘涛到了车上,马车居然纹丝未动。 “公子!不能进林子!”刘涛掀开车帘钻进车里。 “这儿没有第二条路!”公子清浅看着刘涛道。 “你怎么会来?”柔心记得他们走时,刘涛明明站在慕容雪的身侧。 “可是火硝一旦点燃,即使我们侥幸逃出,也是过不去的!”刘涛提醒公子清浅。 “多少人?”公子清浅皱了一下眉头。 “大约二十余人!”刘涛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对方的人太多了! “可惜了这马!”公子清浅叹息一声。他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公子清浅、柔心和刘涛下了马车后,飞身上树潜入林子而去。 大约一炷香过后,商千也跳下马车,然后抽了马儿两鞭子。马儿吃痛后,撒开四蹄带着马车向前狂奔。 一阵黄烟卷起,继而是爆裂之声传出。商千不禁后退着躲在了一块巨石之后。 林子开始燃烧起来。商千有些担心起来。公子他们真的过去了吗? 京城公子瑾阑的府邸。 途安急匆匆地走向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公子瑾阑听说公子清浅的马车在途经武昌郡的官道上的一片林子里被炸时,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公子的意思是他们还活着?”途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们定是弃了马车!”公子瑾阑皱着眉头看着途安。 “我即刻传消息!”途安神色凝重地下去了。 公子清浅四人弃了官道,所以公子瑾阑的人暂时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前去接应公子清浅的炫飞在历阳郡等候着。他在街上闲逛时,发现了一些江湖高手。这些高手并未即刻进京,他们在言谈间还隐约提到了公子清浅,所以炫飞对这帮人产生了怀疑。他不动声色地探到了他们落脚的客栈。 炫飞来到了对面的客栈里定了房间。他开始密切关注起这些人来。 公子清浅等人来到了历阳郡。他们已经十分的疲累了。 因为他们徒步赶路,到了历阳后,离比剑大会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公子清浅等人打算在这里稍作休息,沐浴更衣后进京。 就在他们洗浴时,一伙江湖人士前来挑战。守在浴房门前的刘涛无法阻挡这些江湖高手。 浴房的门被一个江湖高手一脚踢开。但旋即,他的人飞了出来。几个随那人同来的江湖高手接住了他。 公子清浅一袭白衣,英气逼人地出现在了浴房的门口。他的长发虽然还滴着水,却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的俊逸。 那群江湖高手不禁倒退了两步。不过他们仗着人多一齐挥剑攻向公子清浅。 “慢!你们倒底为何而来?”公子清浅一剑挑飞冲在最前面的一位高手的剑。 “当然是来跟您比划一下,看您还担不担得起这京城第一剑的称号!”一位黄衣剑客朗声道。 “那你们选一位剑术最高之人与我比试就是!这群起而攻,莫不是想取我性命?”公子清浅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那些江湖高手互相望了望后,推出一人。此人江湖称侠剑三,他倒也做了不少侠义之事。侠剑三素来我行我素,并不是公子瑾阑的人。只因他在历阳郡遇到了这些江湖高手,所以一并跟了来。 公子清浅隐居多年,所以并不识得此人。刘涛在公子清浅耳边说了这个人的来历。 “既为侠客,为何还做这等事?”公子清浅看向面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侠士道。 “比剑大会上您可会出手?”侠客三并不躲闪公子清浅逼人的目光。他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磊落。 “不会!”公子清浅实话实说。 “那就请教了!”侠客三拔出了自己的剑。 “如果你输了,就失去了京城比剑大会的参赛资格。你可考虑清楚?”公子清浅如实相告。他从侠客三的出剑方式看出他的剑宗是楚派一系。 “我并无意于功名!”侠剑三的剑如飞虹一般直击公子清浅的胸前。 刘涛将手中的剑递给了公子清浅。公子清浅的身子拔空而起,侠剑三的剑落空。 那些江湖高手见公子清浅的轻功如此了得,不禁暗中赞叹。轻功一般借力而发,而公子清浅却是直接飞身而起。这份功力就足够骇人的了。 侠客三如影随形地追上了屋顶。众人向上看去,却只见剑光不见人。 只听得“铮”得一声,侠剑三跌落屋宇。他勉强在落地时站稳身形,但随即单膝跪地,以剑支撑着身子。 血从他的左肩涌出,湿了他的衣袖。刘涛走过去掏出伤药,撕开他的衣衫为他处理伤口。 侠剑三看着自己被刘涛包扎好的伤口道了一声:“多谢!” 然后他缓缓起身注视着立在屋顶,衣袂飘动,傲然俯视着他的公子清浅片刻,转身离去。 其余的江湖高手皆知道江湖规矩。他们就算再想做什么,也只好另做打算了。 “公子!您没事儿吧!”刘涛欣喜地发现,公子清浅将养十年,不但腿伤、胸口的伤痊愈了,功力也大增。 “无碍!不过这侠剑三倒是得了楚系剑派的嫡传!”公子清浅拿出绢帕擦了擦手和剑。 “公子!午饭已经备好了!”香子前来请公子清浅用饭。她并未看到刚才的场面。 刘涛给公子清浅束了发,然后他们一起随着香子走向了前院。 客栈的厅堂内,柔心正在摆放碗筷。刘涛和香子还是不肯上桌。 柔心有些不开心起来。公子清浅将筷子递到柔心的手中道:“吃吧!” 公子清浅刚拿起筷子去夹菜,一枚铜钱破窗而至。公子清浅瞬间用筷子夹住了那枚铜钱。 柔心放下刚端起的饭碗,看向他们对面的窗户。 “出来吧!”公子清浅冲客栈门口道。 炫飞抱着臂膀走进了客栈。客栈的老板想偷偷地溜走,却被炫飞一抬手给毒倒了。 “饭菜有毒?”站在公子清浅身侧的刘涛反应较快。 “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子清浅放下筷子道。 “你说呢?”炫飞走到公子清浅对面呶着嘴看着天蓬。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清浅救人 公子清浅一行如期进京,这令公子瑾阑大为恼火。 途安跪在公子瑾阑的书房外已经一夜了。季谨言前来给他求情。 “行!你去拿个剑术比试第一名,我便饶过他这一次!”公子瑾阑冷笑道。 “好!我尽力一试!途总管!请您与我同去!”季谨言扶起了途安。 季谨言的剑术来自于季老爷子的亲传。公子瑾阑又用心加以指点。途安严格的陪练使得他的剑术已经有了很高的造诣。 况且公子瑾阑的功法偏重于内力,季谨言的内家功法也不弱。 公子瑾阑因轻功不及公子清浅而始终耿耿于怀,所以他让途安逼着季谨言苦练。 侠剑三被公子清浅重伤不能参加比试,因此季谨言获胜的机会很大。不过他之前却未去报名。这次他为了途总管不得不报名参赛。 他是报名最晚的,也是最后一个。 公子清浅看了参加比试的名单。看到最后时,季谨言的名字落入他的眼帘。 “谨言也参加?”柔心看到季谨言的名字笑了。 “他定是被他爹逼着报名的!”公子清浅合上名册道。 “历练一下也不错!只是刀剑无眼”柔心说到这里停下了。 季谨言是公子瑾阑的儿子。他老子派人一路阻止他们入京,自己反倒替他的儿子担心起来,公子清浅的脸色自然不好看了。 “你不会”柔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公子清浅说完起身而去。 同样的问题,途安也问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冷冷地回道:“他不会!” 比剑大会在京城西郊的城隍庙前的三层台上举行。 陈一和公子清浅端坐在主位之上。禁卫军统领,公子清浅的师哥郭庆宣读了比赛规则。 赛场四周围满了观看比赛的人。参加比试的选手均排列在赛场两侧。他们有的抱剑而立,有的在擦拭自己的剑,还有的坐在茶桌前喝茶休息。 季谨言便坐在看台右侧树下的茶桌前边品茶,边看前面的选手们捉对比试剑法。 虽说比赛规则是点到为止,但是俗话说得好,刀剑无眼!因此还是有不少伤者退出了比试。 第一天的比试结束后,还未轮到季谨言出场。途安一直陪在季谨言的身侧观看比试。 一个身穿白衣锦衫的青年人的剑法十分的卓绝。途安见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遇到对手了!” “无对手的比试岂不是很无聊?”季谨言漠然地道。 当晚,途安向公子瑾阑禀报了比试的情况,也将季谨言的话告诉了他。 “这倒是像我季瑾阑的儿子!”公子瑾阑依旧冷冷地道。 公子清浅也听刘涛禀报了此事。公子清浅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白衣青年是何来历?”公子清浅对这个年轻人的期望颇高。 “这是含光差人送来的线报!”刘涛从怀中拿出了含光誊抄的有关这个白衣青年的所有信息绢帛。 公子清浅展开一看,白衣青年名唤杜赤,是湘东郡参将杜阙之三子。师从已归隐山林的白衣剑客万奉。 杜赤为人谨慎,品行端正,并无劣迹。他平日里喜好书法,曾以剑势比拟书文。 “这么优秀的儿郎不多见了!只是季谨言怕是要输了!”柔心端着糕点走了进来。 “比试各凭本事!”公子清浅将绢帛递给了刘涛。刘涛收好绢帛拱手离去。 “为什么希望季谨言赢?”公子清浅拿起糕点咬了一口。 “那还用说?旧情人的儿子自然要照拂一二!”炫飞的嘴里从来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她是我从小看大的!”柔心没理炫飞。 炫飞走到几案前伸手去拿糕点,却差点被柔心的手拍到。 “别这么小气!我也就实话实说!”炫飞将糕点一口塞到了嘴里。 柔心掐着腰瞪视着炫飞。炫飞满嘴糕粉地道:“好男不跟女斗!”然后他飞也似的逃了。 “别跟他计较!”公子清浅拿起茶润了润喉咙。炫飞的话没伤到柔心,反而使得公子清浅的心中火气上升。 第二日,公子清浅早早地来到了赛台前。季环宇和途安也来得早些。 季环宇依例向公子清浅行礼。公子清浅只是冲他点点头。 三大家族均派了人前来参赛。他们在比试中的表现也十分的突出。 今天的最后一场对决就是季谨言和严秋雨。 本来严秋雨的比试是前几场,但是他来得晚了些,便遇到了季谨言。也许他是故意的也未可知。 严秋雨是严氏族里后辈中的翘楚。他身穿蓝色长袍,站在台上英姿勃发。 季谨言脱去长衫,一身黑色短襟裤褂上场。他气宇轩昂,冷漠不失俊秀。 人群中的女子们将手中的花、扇或绢帕纷纷抛向台上。 “这么多女子倾慕于你!你不会是个绣花枕头吧!”严秋雨轻蔑地看了一眼季谨言。 “看剑!”季谨言倒是不失君子风度,出剑之前提醒了严秋雨。 严秋雨见季谨言的剑招并无奇特之处,便更加地看轻了他。 严秋雨一开始就犯了致命的错误。轻敌是兵家大忌,败了也不足为奇。他在百招之后输了。 季谨言赢了之后,台下欢声一片。他将剑扔给途安,接过途安抛给他的衣衫系好走下台去。 却不料一枚黑色的飞镖直袭他的后心。人群一阵骚动。 季谨言觉察出后心有风声时,已经晚了。这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公子清浅的茶碗击落了那枚飞镖。 禁卫军统领郭庆从公子清浅的身边站起来向台下望去。人群密密麻麻的,他并未看到是何人出的手。 “是左侧比试获胜的武生们中的一人!”公子清浅从飞镖的方向上判断出射出飞镖之人的大概位置。 “我即刻带人将他们拘捕审问!”郭庆恼怒地道。 “不必!别打草惊蛇!他不会就此罢手的!”公子清浅轻声道。 郭庆扫视了一眼右边看台的武生们,却看不出谁是做贼之人。 途安将今天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听说是公子清浅救了自己的儿子,并未露出感激之情。用他的话说就是,比剑大会上如果因护卫不当造成参赛的武生丢了性命,那么他自然是难辞其咎! 他的意思是公子清浅是为了维护赛场的稳定而施援手的,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刘涛问及公子清浅为何要救季谨言时,公子清浅亦是如此说法。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置之死地 比剑大会的第三天,公子瑾阑来到了比试的赛场。 大司马前来观看比剑大会,公子清浅自然得起身施礼、看坐。 季谨言见自己的爹亲自前来,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感触。 昨日要不是公子清浅不计前嫌,替自己拦下那枚毒镖,就算自己不被射中要害,也会毒发身亡! 比剑大会按时开始。场上的武生们见大司马亲自观看,更加卯足了劲儿地展示自己的剑术。 今天的赛程快了些,因为昨日已经淘汰了一半的人手。 时值午时,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的人。大家各自回去用饭,等待午后的比试。 公子瑾阑便在附近的酒楼用饭。公子清浅等人当然得陪席。 一顿饭吃得是鸦雀无声。季谨言只觉得这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遭罪。 饭后大家一起品茶,依旧是无话。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谁也不说一句话,其他的人自然不好开口。 陈一知道二人已经结为亲家,却没成想他们的关系比以前还恶劣。 真是冤家聚头,如临战场!陈一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午后轮到季谨言上场时,他的对手是姚家的门客雪里赞。 雪里赞的剑术在姚相府可是数一数二的。他受了姚家之托,欲至季谨言于死地。 季谨言毕竟是没经过实战,他已经险象环生了。 公子瑾阑已经看出了那雪里赞是招招致命,并未留有余地。 现在唯一能使这场比试停下来的只有公子清浅。但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场内的二人,并无丝毫要干涉的意思。 季府的季老爷子已经得到消息。他急得在自己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却丝毫也无办法。途安硬着头皮去找柔心。 柔心听了,二话没说地来到了赛场。那时,季谨言已经被雪里赞的剑逼得翻身后退,以剑支地身子悬空。 雪里赞哪里肯放弃这绝佳的机会,他的剑直指季谨言。 公子瑾阑忍不住出手了,却被坐在他身边的公子清浅出掌拦截。 “这是赛场,不能坏了规矩!”公子清浅冷冷地出言相告。 公子瑾阑若想再出手,已经迟了。雪里赞的剑已经到了季谨言的身前。 季谨言的身子刚刚落地,看到雪里赞的剑刺过来,便使出了两败俱伤的剑法。他的剑刺向对方的咽喉。 雪里赞此时的剑并未能刺中季谨言的要害。而季谨言的剑却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他迟疑的一刹那,季谨言一脚将他踢下赛台。但是对方的剑却划破了他的左臂,血浸透了他的衣衫。 季谨言险中求胜,博得了阵阵掌声。公子瑾阑起身便走。季谨言手扶着伤臂跟了去。 柔心和途安总算松了口气。途安去追公子瑾阑了。柔心抬眼望向坐在赛台正中的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早就看到柔心来了。他只是装作没看见。 接下来的比试也十分的凶险。凡是下场之人必定是受了伤的。剑术高手对决,不伤性命就不错了。 今天的比试,选出了五人进入了明天的对决赛。季谨言如果自己不放弃,那么明天就得参赛。 公子瑾阑回府后,命途安派人杀了雪里赞。途安说现在做这事,任谁都会怀疑是您指使的。 公子瑾阑冷笑道:“只要他们没有实证,我还怕了他们不成?” “父亲!都是孩儿没用!”季谨言的伤口包好之后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知道就好!”公子瑾阑都懒得瞅他一眼。 “禀报公子!雪里赞在回姚相府的途中被杀!”公子瑾阑府里新提拔的侍卫长铁卫在书房门外拱手施礼道。 “哦?”公子瑾阑挑了一下眉头。 季谨言和途安皆转身看着铁卫疑惑不已。这是何人所为呢? “不管是谁做的!只要他死了便好!”公子瑾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季谨言只觉得自己浑身如同罩了一层寒冰。途安见季谨言的脸色不太好,便冲公子瑾阑施礼道:“我们先退下了!” 途安和季谨言走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后,他对季谨言道:“您已经受了伤,要不明天的比试就不要去了!” “一定要去的!”季谨言说完,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去。 途安注视着季谨言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公子瑾阑。 三更十分,季谨言便起来了。途安引着师郎中来了。 师郎中给季谨言换了药,然后给了他一粒药丸服下。 “你给他吃了什么?”途安不放心地问道。 “壮骨丹!”师郎中提着药箱走了。 途安带着季谨言去赛场。他们半路被季老爷子的车子给截住了。 “不要去了!”季老爷子见季谨言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窗关切地道。 “祖父!有些事必须做!”季谨言再施一礼。 “上车!”季老爷子放下了车帘。 季谨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季老爷子的马车。 季老爷子见季谨言进来,便道:“把我这软甲穿上!” 季谨言的眼睛湿润了。季老爷子的软甲从不离身的。 赛场之上,公子清浅和陈一坐定后,禁军统领郭庆便宣布今天将决出此次比剑大会的前三名,皇上要亲御赐三柄御剑。 接下来的比试注定有一人轮空。公子清浅示意刘涛端出一托盘。托盘内放置了五块竹板。 “这五块竹板上刻得是一到五的序号。谁拿到了五,就最后与胜出的一二名决逐!”公子清浅说完看向季谨言五人。 “你们可准备好了?”刘涛举起了托盘道。 “是!”季谨言五人同时拱手施礼。 “看好了!”刘涛震动托盘,五块竹板飞向了高空。 季谨言五人飞身而起,各自抓住了一块。季谨言的竹板上一个字也没有。其他五人的亦是如此。 他们五人翻看着竹板半天,然后一起望向了公子清浅。 “拿水来!”公子清浅轻声道。 一名禁军端来了一铜盆清水。大家拎着竹板上的穗子,分别将自己的竹板放进水中。 过了一会儿,竹板上的字迹便慢慢地显现了出来。 董簿的竹板最先显露出字迹。他的竹板上是“一”字。 蓝轩的竹板上的是个“二”字。他注定要和董簿对决了。 杜赤的竹板不用全显现也能看出是个“四”字。他看向了季谨言和一个叫龙泽的青年。 他们二人的竹板到目前为止均无字迹显现。公子清浅听到刘涛的小声禀报,便起身查看。 水盆里的竹板上的确毫无变化。这是怎么回事呢?公子清浅瞅向侧台的炫飞。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救命软甲 炫飞走向了公子清浅。这时铜盆里的竹板有了变化。龙泽的竹板上赫然显现出个“三”字。 一直在一旁观看的郭庆抓起了季谨言的手道:“他最后比试!” 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他们觉得这波操作有些玄乎。 这时,一身团花青衣的炫飞走上赛台。他冲台下的人群拱了拱手。 “他是白家的后人!这竹板上的字迹被他用药物所掩盖。但是药物遇水后就失去了作用,所以字迹就会慢慢地显露出来!大家还有异议么?”公子清浅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渐渐地安静下来。炫飞走到侧台倚在廊柱上观看比试。 第一场,董簿和蓝轩角逐剑术。二人旗鼓相当,搏击的十分的辛苦。最后还是董簿略胜一筹。 第二场是杜赤和龙泽较量。他们二人的剑术俱已有了相当深的造诣,所以二人打的是惊心动魄。 季谨言暗自思忖:“如果自己碰上他们任何一个,都无必胜的把握!”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二人还未分出胜负。这时,龙泽略显焦躁起来。他的剑越来越快,脚下却显得不稳起来。 杜赤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他一剑刺退了龙泽。然后他使出了一招海底捞月的剑式,将龙泽的剑击飞。 “杜赤获胜!”郭庆朗声道。 杜赤收了剑,拱手退下。谁知他刚走到右台边上时,还立在台中间的龙泽突然抬手。他的左右袖中分别飞出了两排飞镖。一排击向了杜赤,另一排居然射向季谨言。 杜赤和季谨言并无防备。他们虽然躲闪了一下,但是二人还是被飞镖击中倒地。 公子清浅暗道一声:“不好!”他一掌击毙了龙泽。 炫飞赶紧上前查看杜赤的伤势。公子清浅看到炫飞从杜赤身上拔下的飞镖闪着蓝光,心中一惊。 “快解毒!”公子清浅急道。 炫飞从怀里掏出一瓷瓶,将一粒解毒丹喂进杜赤的口中。他的药瓶已经到了公子清浅的手中。 “来不及了!”炫飞知道此毒之恶,季谨言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公子清浅跃下赛台直奔季谨言而来。他倒出解毒丹,塞进了被途安捏着下巴,微张着嘴巴的季谨言的口中。 然后公子清浅用内力将季谨言喉咙里的药丸送了下去。 “怎么样?”公子清浅看着炫飞拿着药箱里的用具研究着飞镖之毒,不禁心急如焚地问道。 “急什么?死了不更好?”炫飞瞥了一眼台下的季谨言。他惊诧地发现,季谨言并没有他预期的毒发身亡! 但是季谨言的脸色已经开始泛青。公子清浅听了皱起眉头道:“别忘了我是这次比剑大会的会主!” “他死了!你大不了受顿苛责!”炫飞撇了撇嘴道。 “他死了!盈盈怎么办?”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拿去!”炫飞将调配好的解药递给了公子清浅一份。 公子清浅送到了途安的手中。途安说了一句:“多谢!” 杜赤和季谨言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公子清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陈一发话了:“你大可留活口的!” “是我一时心急,疏忽了!”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公子瑾阑听说此事后,冷着脸坐在几案后一言不发。 “他是真的在乎谨言的性命!”途安补了一句。 “他是让我承他的情,放他一马!他必定知道凶手的来历,并且有意袒护背后指使之人!”公子瑾阑冷笑道。 “可我们手上毫无证据!”途安听了公子瑾阑的话有些心惊。他从来不怀疑公子瑾阑的判断。 公子清浅见龙泽向季谨言射飞镖之时起,便知他是谁的人了。 只有修罗隐士才敢如此行事。公子清浅之所以杀了龙泽,是怕他供出艾子申来。 艾子申听说公子清浅到场击毙了龙泽,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要不要去对付他?”修罗隐士馆的二阁主沙哑着嗓子问道。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出手的。只是这样一来,我便不能与他断了兄弟情义!”艾子申的手不由得捻动起来。 “萍水相逢的情义是靠不住的!”修罗隐士馆的二阁主提醒艾子申。 “先对付公子瑾阑!其他的再议!”艾子申深吸了一口气道。 “是!” 夜里,季谨言解开衣衫,看着自己身上的软甲不由得想起今天遇刺的情形来。 因为软甲的缘故,自己并未被飞镖所伤,却也中了毒。 公子清浅眼中的急切他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公子清浅住在城西赛场的馆驿里。他坐在几案后看着那几枚浸有剧毒的毒镖。 “那季谨言还真的命大!这种毒不过片刻便会毒发身亡。我救得了杜赤,却救不了那小子!他怎么就没死呢?”炫飞在公子清浅面前摸着自己的下巴,踱着步疑惑地道。 “他必定是提前服用了防毒的药物!”公子清浅不以为然地道。 “你是说他的府里有解毒高手?”炫飞停下脚步,两手扶着几案,看着烛火下公子清浅那双令他嫉妒不已的凤眸。 “他从修罗国带回个师郎中。据说他的医术十分的了得。后来药翁将银针过脉之法也传给了他!”公子清浅瞅了一眼炫飞看他的眼神,然后起身。他不习惯炫飞离那么近盯着他看。 “我师傅有没有搞错!他可是公子瑾阑的人啊!”炫飞也直起身子掐着腰叫道。 “师郎中是修罗国的人!怎么会是他的人?他只不过是被他强行带到了幽京罢了。”公子清浅说完去睡了。 师郎中来到季谨言的屋里帮他换药时,看到他脱下来的软甲。 药换好之后,师郎中拿出手帕提起那软甲道:“它上面有毒,我帮你除去!” 季谨言张了张嘴想阻止他拿走那软甲,但是软甲上有毒也只能让师郎中拿去清理了。 “多亏了这软甲,不然我的药也未必能保住他!”师郎中边处理软甲上的毒,边喃喃自语。 “师傅!人家将你掳来!你可倒好,不但不记恨,反而”师郎中的徒弟奇胡不忿地道。 “医者仁心!我得教你多少遍,你才记得?”师郎中瞪起了眼珠子。 “师傅教训的是!”奇胡将盆里的黑水端了出去,倒在了一棵树下。 第二日,师郎中师徒院子里的那棵树枯萎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命不该绝 比剑大会的第四天,天气格外的晴朗起来。 季谨言中毒较轻,且毒性已解,所以他并无大碍。 杜赤虽然解毒及时,并未伤及性命。但是他的毒侵入到了血液里,毒虽然已解,可是内脏已然受损。 今天的第一场比试,便是董簿和杜赤对决。杜赤的面色苍白,力不从心。他很快就输了。 接下来的比试,季谨言上场了。他依旧是英气逼人。 董簿使出了他的绝技,一心剑法。途安心中一惊。他竟然在前几场的比试中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季谨言有了前几场的实战经验后,他沉着应战。他们的比试虽然有惊,但却无险。 季谨言将内力灌注于剑上,削断了董簿手中的剑。 董簿失了剑,心下便乱了。没有几个回合,季谨言的剑便直指他的咽喉。 季谨言赢了董簿后,看向了立在台侧的杜赤。杜赤自知自己的现状无法打赢季谨言,便自动认输。 季谨言如愿以偿地拿了头名;董簿夺得第二名;杜赤排在第三。 公子清浅当场给三人披红挂彩,然后让他们骑上高头大马随自己的马车前往皇宫。 他们的身后跟着那些意犹未尽的人们。街道两旁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郭庆带着禁卫军护卫着公子清浅一行。这几天的不平静使得郭庆的心弦绷得紧紧的。 果然,在他们快要到达城中心的时候,人群中又射出了毒镖。 禁卫军早有准备。他们举起手中的盾牌,将那些毒镖挡住了。 人群却骚乱起来。刘涛带着几名禁卫军士想要追击发暗器的人,却被人流阻隔了。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别追了!疏散人群!”公子清浅从车窗探头道。 刘涛和禁卫军开始疏导人流,他们忙得是满头大汗。 炫飞却坐在公子瑾阑马车顶上吃着瓜果。末了他趴在车顶,将头探到车窗处对公子清浅问道:“什么人敢在京城撒野?” “不知!”公子清浅闭着眼睛端坐车内淡淡地道。 马车开始启动了。炫飞怕自己掉下来,便坐起了身子看向前方。 巡防营的人清了前面的道路。公子瑾阑的马车出现在十字路口处。他的车驾缓缓地向皇宫的方向而行。 郭庆的禁卫军拐到正街,跟在了公子瑾阑的马车后面。 屋顶出现了几个黑衣蒙面之人。他们手中的毒镖一齐袭向公子瑾阑的马车之内。 季谨言飞身而起,跃上屋脊与禁卫军统领郭庆一起抓捕屋顶的黑衣杀手。 那些杀手也不恋战,但是他们中的一人被郭庆击毙,另一人却被季谨言擒住。 这时,两位位黄衣戴面具之人出现在屋顶。他们出其不意地击落了郭庆和季谨言,然后将被捉之人和那具尸体一并带走了。 公子瑾阑的护卫中有三人中了毒镖,毒发身亡。 季谨言跃上父亲的马车掀开车帘一看,父亲安然无恙地端坐在车内。他的心才安稳了许多。 “起!”公子瑾阑冷冷地道。他的马车夫惊魂未定地吆喝着马儿。马车重新启动,驶向了皇宫。 皇宫大殿内。公子瑾阑等人走进大殿之中给皇上施礼后站立一旁。禁卫军统领郭庆上前禀报了这几日的情形。 司马浩和众臣公惊讶不已。倒底是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大司马? “大司马如何看待此事?”司马浩看向公子瑾阑。 “敢如此行事的只有修罗隐士!”公子瑾阑冷冷地回道。 “修罗隐士在我幽京如此猖獗,众臣公可有应对之法?”司马浩的目光急切地看向众人。 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谁人不知修罗隐士的厉害?又怎么会引火烧身呢? “这些修罗隐士好像是冲着大司马您来的不是么?”姚相直接明言。 “姚相的意思是幽京的大司马被修罗隐士刺杀与朝政无关?”公子瑾阑的脸冰寒至极。 “姚相当然并无此意!大司马多心了!既然这次比剑大会选出了三位剑术高手,那么这次清剿修罗隐士的任务就由你们来完成吧!”司马浩看着面前三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道。 “皇上不可!修罗隐士无处不在,他们还年轻,斗不过他们的!”公子清浅实在是不忍心让三位年轻有为之人冒这个险。 “他们都是您一手选出来的!由您带着必定能将那些修罗隐士赶出幽京!臣认为由天下第一剑带着他们一起驱赶修罗隐士更为妥帖!”公子瑾阑冲司马浩拱手施礼道。 “就这么办吧!禁卫军郭庆听令!朕命你和巡防营密切配合这次行动,一切听从海兰清的调遣!”司马浩解下了腰间的令牌,赵公公恭敬地接过送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无法再推脱,只好接了令牌领命行事。 公子瑾阑满意地回到了府中。季谨言却没有回来。他们三人直接被公子清浅带到了巡防营中住下了。 公子瑾阑听此消息不禁冷嘲道:“真是个老狐狸!” “公子!府中已经布防好了!”途安前来禀报。 “通知老爷子那边也做好防备!”公子瑾阑眯着眼睛冷冷地道。 “是!”途安派人去季老爷子府上送信去了。但是公子瑾阑忽略了一人,那就是他的二子季环宇。 也是季环宇命不该绝。那天炫飞碰巧去他的府上看望药翁。 药翁见炫飞来了,格外的高兴。海盈盈拿出最好的酒招待炫飞。 他们坐在院里的桃树下一起品酒、闲谈。季环宇还吹起了笛子助兴。 高玥见起风了,就将枫炎推到了屋里。这时,屋檐上飞下一排毒镖。海盈盈和季环宇飞身闪过。 炫飞眯着醉眼用手接住了三枚飞镖。药翁则用碗挡住了两枚。 现在药翁身后的崔氏兄妹拔剑拦截跃下屋檐的修罗隐士们。 那些人的目标便是季环宇。季环宇用笛子当剑使,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他已经险象环生了。 海盈盈护夫心切,差点被剑所伤。炫飞出手了,那些修罗隐士们皆中了他的毒而亡。 “多谢!”季环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冲炫飞施礼。 “我是看在盈盈的面子上才救你的!你那爹将人引来,却不顾你的死活!”炫飞借着酒意发泄着。 季环宇看在炫飞救了他们一命的份上,也不与他计较。 经此一事,公子瑾阑才派人在暗中守护着季环宇的宅子。 炫飞觉得这里不安全,便要带走药翁。高玥苦苦哀求说枫炎还需要药翁的救治,才使得炫飞打消了这个念头。 途安派人前来帮着季环宇将那些修罗隐士们的尸体弄走了。 但是那些被送到衙门的尸体却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做做样子 公子清浅等人住进巡防营后,便未出来过。公子瑾阑的眼线回来禀报说:“公子清浅每日在巡防营和三位年轻人谈话,并无其他。” “公子!我们的眼线都布置下去了!”途安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施礼道。 “必须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公子瑾阑怒道。 公子瑾阑隐约觉得公子清浅和修罗隐士之间有所牵连。他正要借此机会探明真相!却不曾想公子清浅却按兵不动,无所作为。 公子清浅当然知道公子瑾阑将他牵扯进来的意图。所以他带着三个年轻人躲进了巡防营中。 他每天给三个青年讲解一些做人的道理和各国的局势变化。他对修罗隐士却只字未提。 巡防营中的参将刘学斌前来禀报了季环宇的宅子被袭之事,还有县衙里的尸首神秘消失一事。公子清浅只是说了一句:“各司其职便好。” 修罗隐士馆的二长老本来挺担心公子瑾阑和公子清浅联手。他收到消息却是公子清浅住在巡防营后并未有所动作。他的心中大喜。他当然查过了公子清浅与公子瑾阑之间的过节。 “别高兴的太早!”艾子申再了解公子清浅不过了。 自己的人对付公子瑾阑,他可能不会出手。如果修罗隐士们动了其他京城的人,他便不会坐视不理了。 “阁主!二长老!董家和严家都派人来了。只是姚相府却没来人!”隐士风前来禀报。 “你去和他们谋划一下!”艾子申看向二长老。 “公子!严真和董俊一起去了一品阁!”途安亲自来到公子瑾阑的书房施礼道。 “派人盯紧了!看看他们去见了什么人!”公子瑾阑一口喝干了杯中茶。 一品阁的甲字六号房内,修罗隐士馆的二长老亲自把盏倒酒。 严真和董俊不知深浅地举杯和修罗隐士馆的二长老共饮。 酒至半酣,二长老和严真、董俊开始密谋起来。 突然,他们的拉门开了!一个丫头扑了进来。然后,他们的门关上了。 严真知道这个丫头是探子,便要一掌结果了她的性命,却被董俊拦住了。 董俊提起那丫头的头问道:“受何人指使?” 那丫头只是闭目不答。 “杀了吧!她定是那位大司马的人!”二长老起身离去。 严真手起掌落,那名丫头便去见了阎王。董俊和严真分别从一品阁的侧门离开。 “你真的很不小心!”艾子申不悦地看着二长老。 “只是没想到公子瑾阑的人无处不在!”二长老惭愧地道。 “季氏能够一手遮天,全赖这位大司马!”艾子申神色阴郁地看着窗外。他知道一品阁待不下去了。 刘涛将公子瑾阑带兵清剿一品阁的事儿告知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只是让刘涛小心行事,并未说其他的。 十日过后,杜赤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公子清浅才带着他们三人出了巡防营。 公子清浅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一品阁。一品阁的阁主对一品阁被查一事至今心怀怨恨,今日又见公子清浅拿了皇令前来查寻,他心中的愤懑不禁又加了一分。但是他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情绪,笑脸相迎。他知道要想在京城继续混下去,就得忍! 公子清浅让一品阁的阁主拿出近十日的客人名单。一品阁的阁主不敢违抗皇命,只好交了出来。 公子清浅看了之后,便将目标锁定在了甲字二号客房。 他细查之下得知,这甲字二号客房的主人竟是董家。 董俊和严真在甲字六号包房会客也被公子清浅查知。 公子清浅瞥了一眼身边的董簿。董簿拱手道:“愿追随公子!绝不反悔!” 他们四人来到了甲字二号房间查看。里面的设施豪华,却未留下一丝痕迹。 其实公子清浅只是做做样子,他要见艾子申很容易。 公子瑾阑现在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公子清浅也想借助修罗隐士打压一下他的气势。 公子瑾阑却是密切关注着公子清浅和其他三大家族的动向。 “我们去查董俊和严真!”公子清浅知道公子瑾阑一定会盯紧自己,所以他带着三个年轻人去了董府。 董俊只说那日和严真一起会见朋友。公子清浅追问他们见的那人是谁? 董俊和严真已经串通好了,他们的答案都一样,见的人是姚相。这也是艾子申给他们出的主意。 那天姚相的确是去了一品阁。但是他去见的人是梁相。 姚相听说公子清浅过府来了。他便在自己的书房见了他们。 姚相听了公子清浅的询问,答道:“那天老夫的确是去了一品阁。” 公子清浅听了也没深究,施礼后带着三个年轻人走了。 公子瑾阑见公子清浅行事毫无破绽,便继续命人盯紧他。 临海郡盐运使被杀一案被报到京兆府。京兆府丞见此案扑朔迷离,且人员伤亡巨大,便不敢擅自做主,上报给了皇上。 司马浩生性仁厚,见此案伤了这么多条人命,便勒令一查到底。 京兆府丞派人前去查案,一月下来却毫无头绪。 司马浩觉得京兆府实在是无用,他因而闷闷不乐。 谢贤给他出了个主意。他说公子清浅虽然未捉住修罗隐士。但是这一个月,修罗隐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动静。 “可是他要是走了,修罗隐士回来了怎么办?”司马浩不无担心地道。 “大司马一定会将他们捉住的!”谢贤安慰司马浩道。 “也是!大司马手下的闲人不少!也该用一用了!”司马浩遂下旨让公子清浅带着三个年轻人去彻查盐运使之案。 司马浩还将三位年轻人封了四品御前带刀侍卫的官职。 公子清浅本就不想参与修罗隐士和公子瑾阑之间的争斗。他接了圣旨当夜就带着柔心、刘涛和炫飞与三个年轻人一起离开了京城。 公子瑾阑得到消息时,公子清浅一行已经离京去往临海郡了。 “跑得倒挺快!”公子瑾阑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几案上。 第二日,公子瑾阑才知晓是谢贤的主意。他扫视谢贤所站的班位,却没见他的人影儿。 谢贤称病,根本没来上朝。公子瑾阑的火气没地儿发,冷着一张寒冰脸立在朝堂之上。 司马浩将盐运使一案的始末让京兆府丞陈述了一遍,然后他说派了公子清浅带着三名御前侍卫一同前去查案。 众臣公知晓公子清浅的能耐,便都点头赞同。 “如果修罗隐士在京城闹事,京兆府丞担得了吗?”公子瑾阑终于爆发了。 京兆府丞慌忙跪地道:“臣尽力而为!” “有大司马在!量那些修罗隐士也不敢造次!只是有劳了!”司马浩按着谢贤的话说了出来。 公子瑾阑心里那个气啊!这个老不死的谢贤!他在心里暗暗骂道。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查清死因 公子清浅一行来到了临海郡。他们住进了驿馆之内。 公子清浅在马车上已经将盐运使的案子看了个大概。 按理说临海郡的盐运使张秉承已经为官多年,应该能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他怎么就一夜之间满门被灭,而且护卫他的下属也无一人幸免于难呢? 三日内,公子清浅未出馆驿一步。他在看张秉承的日志。 张秉承担任盐运使以来,这里的盐运业十分的兴旺。公子清浅实在是找不出他被灭门的理由。 接下来,公子清浅带着大家一起来到了盐运使张秉承的府邸。 “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炫飞看着张秉承府邸的建筑格局和豪华叹道。 “盐运使官虽不大,却是个肥差!”公子清浅看着人去楼空的雕栏画栋叹道。 这里的一切都被清理过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公子清浅去了张秉承的书房。那里还保留着他生前的样子。 张秉承的几案上放着一本普通的副本账册。砚台里的墨已经干了。那支他常用的毛笔却清洗的非常的干净。它就放在笔山之上。 临海郡的县太爷得到消息前来见公子清浅。公子清浅问起张秉承死前的状况。县太爷说他手持笔坐着而去的。他的身上一丝伤痕也没有。 柔心听了,望着那几案倒退两步。公子清浅拿起张秉承的毛笔看了看问道:“这里的东西可移动过?” “不曾!也没有什么要紧的物件!”县太爷看着公子清浅放下那支笔道。 “您确定他是握着这支笔去的?”公子清浅追问。 “是!衙役们都是这么说的!” “您未到现场?”公子清浅抿紧了嘴巴直视县太爷。 “不瞒您说,我那两天闹肚子!”县太爷的脸红的像个柿子似的。 “其他人的死状如何?”公子清浅见县太爷的脸色便知他未曾说谎。 “都是在自己的做事的地方去的,就好像他们同时不知不觉间死去!”县太爷说完自己打了个机灵。 柔心的手拉住了公子清浅的胳膊。公子清浅透过衣袖能感觉得到她的手十分的寒凉。 “莫非是同时中毒?”炫飞若有所思道。 “不是!仵作验过了,没人中毒。他们或站,或卧姿态极其的自然。”县太爷的额头现出了冷汗。 “刘涛!取点井水带回去!”公子清浅吩咐道。 刘涛清空了自己的水袋,装了井水挂在了腰间。 “炫飞!你看看他院子里的这些花草可有异样?”公子清浅看了一眼倚在廊柱上沉思不语的炫飞。 “炫飞!公子让你去检视一下院子里的花草!”柔心见炫飞没动,便上前拍了他一下道。 “好!”炫飞像突然回过神来一般走向院子里因为缺水而枯萎了的花草。 “我们还是去衙门谈吧!”县太爷拿着绢帕擦着额头道。 “去厨房看看!”公子清浅没理县太爷。他领着众人去了灶房。 县太爷却和炫飞留在了前院。他对这座院子充满了恐惧感。 大家检视了一下厨房的灶具,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就在大家都离开时,公子清浅发现一只碗边好像有银色的水珠。他用自己的手帕捏在了手里。 “好像是银粉!”立在公子清浅身后的刘涛道。 “走吧!”公子清浅将手帕折好放入怀中。 县太爷见公子清浅等人回来了。他红着脸道:“请各位移步到我府上用饭!” 公子清浅看看天色已至正午,便应了下来。在路上,他问县太爷:“这家的厨子也死了么?” “厨子好像是没死!他做完午饭就出府去侍候他的老娘了!不过他的厨艺真是不一般。”知县回忆道。 “他现在在哪里?”公子清浅的眼中划过一丝亮光。 “我这不是就好吃嘛!所以他在我的府上呢?”县太爷的脸又红了。 “噢!是这样!”公子清浅一路思索着,再无话。 县太爷的府邸虽然谈不上奢华,但是也够气派。 大家随他来到了他的后园的亭子里落座。亭子里的酒菜已经备好。 “这桌酒菜可是那个厨子做的?”公子清浅动问。 “不是!他通常做晚饭。他的老娘长年卧病在床,还需他侍候着!”县太爷举起了酒杯。 大家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白胖的厨子前来 上了一道凉粉。 “这就是那个厨子阿三!”县太爷笑着拿起了勺舀了一口粉儿就要送至口中。 “慢!”坐在县太爷身侧的公子清浅把住了他的手道。 县太爷不明所以然地放下了勺看着公子清浅。 “请阿三说一说是如何制成这粉的?”公子清浅微笑地看着阿三道。 “回公子的话!这粉是”阿三滔滔不绝地说出了制作的过程。末了,他说:“请各位品尝一下,便知我这粉当真与众不同!” “炫飞拿着勺便去舀,却被公子清浅拍了他的手打掉了。” “您先吃几口如何?”公子清浅收起了笑容。 “这我怎么好”阿三脸上的笑容不自然起来。他还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 一直卷毛犬跑了过来。县太爷抱起了它。 “来!你尝尝这粉!”县太爷将自己勺子里的粉喂给了他的那只爱犬。 那只狗吃完后,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然后静静地坐在了县太爷的腿上瞪眼看着众人。 “太可爱了!”柔心忍不住夸道。 公子清浅注视着厨子阿三。阿三的额头开始见汗。 县太爷突然怒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老爷!我不知道您说什么?”阿三跪在了大家的面前。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证据在此!岂容你狡辩!”县太爷举起了自己的爱犬凄然道。 他的狗的身子开始已经僵硬了。它的那双大眼睛依旧瞪得圆圆的,只是再也不会转动了。 “这粉里究竟放了什么?”炫飞舀起一勺闻了闻问道。 “说!不然你的娘个你一个下场!”县太爷哆嗦着嘴唇道。 “我说!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娘!”阿三涕泪横流了。 “这粉里掺了一种粉末!人使用了之后便会如同这狗儿一样死去。”阿三颤抖着声音说道。 “何人指使你的?”公子清浅压住怒火问道。 “是上云观中的道士高卞。我的妻儿在他的手上!”阿三以头触地哭泣不止。 “刘涛!走!”公子清浅起身而去。大家旋即跟上。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以人祭丹 上云观香火鼎盛。前来来问道求卜之人络绎不绝。 公子清浅一行进入观中,看到了许多虔诚的道众。 公子清浅拿起香,示意刘涛奉上银钱。大家跟着公子清浅开始上香。 烟云袅袅,铜铃声声。公子清浅觉得眼前的人影花了起来。他禀心凝神,运功抵住铃声。 不一会儿铃声消失了。柔心等人挤过公子清浅依次随着人流向前行。 “柔心!”公子清浅唤了一声。但是柔心丝毫也没有反应。 公子清浅跟在了大家的后面随着人群前行。他们来到了后院的道场。 一位发髻一半变白的老道手持拂尘端坐在蒲团之上。 他的口中念念有词,公子清浅却一句也听不懂。 柔心等人在道场中间坐了下来。公子清浅坐在了柔心的身后。 “取血试炼!”老道的这句话,公子清浅听明白了。 公子清浅看着九个道士手持一莲花碟将香客的血取了,然后拿进了道场后的炼丹房中。 他们出来时,都冲那老道摇摇头。直到柔心这一排的血拿进去后,一个道士面露喜色的指了指柔心。 老道点点头,睁开眼睛看向柔心。然后他的拂尘冲柔心甩了一下,两名道士朝柔心走来。 公子清浅已经用内力催穴之法唤醒了柔心。他告诉柔心进到炼丹房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柔心假意顺从他们进入了炼丹房之中。她看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炼丹炉。 “走到上面,跳进去!”一个道童打开了炼丹炉。炉火熊熊,照亮了四周。 柔心满目皆是丹药。她心中恼怒不已。这些丹药居然是用人祭出的! 柔心一掌推到了丹炉。火星四溅,道童们瞠目结舌。 桌案也被柔心掀翻,丹药满地乱滚。一位道士前来查看,却被柔心一掌打出门去。 “无量寿佛!”老道颂了一声法号,走向了炼丹房。 柔心飞身出了炼丹房。炼丹房火起,老道怒不可遏。他的拂尘扫向柔心的面门。 柔心腾身而起躲过,然后一记凌霄掌打出,将老道逼到道场之上。 公子清浅持剑袭向老道的后心。那老道飞身侧移躲过。其他的道士反应过来后开始围攻公子清浅。 这些人哪里是公子清浅的对手?他们均被公子清浅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老道没想到柔心的功力居然和他不差上下。再加上京城第一剑的公子清浅,他后悔刚才没有逃走。 县太爷带着捕快们也来了。他们看到坐在道场里一动不动的信众顿时明白了盐运使张秉承一家为什么会被害了! 老道见大势已去,便想与柔心同归于尽。他的拂尘中飞出无数银针射向了柔心。 柔心身子后仰,那些银针贴着她的身体划过。 公子清浅恼怒之下一剑刺穿了老道的身体。那老道口喷鲜血而亡。 “柔心!”公子清浅奔到已经翻身而起的柔心身前,一把搂住了她。 “我没事!”柔心轻声地安慰着公子清浅。 “这可怎么是好?”县太爷看着静静地坐在道场上的信众来回踱着步子。 “快救人!”柔心轻轻地推开了公子清浅。 “说!他们怎么才能醒过来?”公子清浅的剑指向一个被捕快押着走的道士。 “我不信你敢现在杀我!”那道士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喉咙已经被割断了。 公子清浅的剑指在第二个人的喉咙上。那人吓得忙道:“师傅的腰间有个铃铛,摇三下后,他们就会醒来!” 公子清浅走到老道尸体旁解下铃铛。然后他道:“你们把耳朵捂住!” 县太爷道:“看什么?快照做!” 那些捕快赶紧捂住了耳朵。柔心也用手指塞住了耳孔。 公子清浅用内力摇了三下铃铛。大家醒了过来,他却被震晕了。 “清浅!”柔心扶住了倒下的公子清浅。 刘涛等人醒过来后,很长时间听不见声音。县太爷让人将公子清浅等人送到了驿馆里。 公子清浅在一天后才醒过来。炫飞见他醒来便询问他们倒底怎么了。 公子清浅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不见。炫飞却以为公子清浅不想说。 “你只要告诉我!让我替你做什么都成!”炫飞的好奇心陡起。 公子清浅指指自己的耳朵。炫飞把自己的耳朵凑近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叹了口气道:“我听不见!” 炫飞听了怔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是被自己逗笑的。 窗口处的三个年轻人也都笑了起来。炫飞转身叫道:“你们不许笑!”大家笑着跑开了。 案情真相大白了。县太爷见公子清浅来找他,便道:“我会永远守住这个秘密的!” “如果你泄密,该知道是什么后果!”公子清浅还是没有采用极端的手段。他放过了县太爷。 公子清浅回京复命后。他只告诉了司马浩一人。 生性仁厚的司马浩只是命人将全国的炼丹炉皆毁,不许道士再炼丹。有不服的道士便被下了大狱,其余的道士依旧在道观之中安然度日。 炫飞等人问公子清浅为什么?公子清浅只回答道:“不想死,就什么也别问!” 柔心只道是道士害人,并未想其他。公子清浅让她不要说出这段经历,她也答应了。 季谨言回到公子瑾阑府邸时,他被他的父亲叫去了书房。 公子瑾阑询问此事时,季谨言便把自己的经历说了。 那些上云观的道士们被关在衙门里。谁知那日衙门走水,他们都被烟给呛死了。 公子清浅见临海郡的县太爷如此的精明,便真的放过了他。 盐运使一案宣布告破。但只说是道士用妖术害人,已经被正法。 其他地方的道士们只当是被上云观的道士所连累,也没有想其他。 公子清浅回到海侯府。海侯爷问起此事,公子清浅遂说与父亲听。 海侯爷长叹一声道:“怪不得身体一向强壮的先王,却在壮年之际去了!” 公子清浅和父亲悄悄争论了大半宿,最后海侯爷道:“只当我不知此事!” 公子清浅此次算是救了无数道士的性命。他也庆幸遇到了司马浩这样仁厚的皇帝。 后来,公子瑾阑派人去了临海郡查寻此事。县太爷只说道士用人炼丹,被盐运使张秉承意外撞破。因而遭到上云观道士的谋害,全家被灭门。 公子瑾阑闻言依旧不信,但是他却没有再追查下去。这一桩案子才算真正的结案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成全太子 太子见公子清浅总算清闲下来,便让父皇传他进宫相见。 公子清浅来到宫中,见他的却是太子。公子清浅给太子见礼。 太子遂将自己喜欢豆儿之事说与公子清浅。公子清浅劝太子三思。太子却说:“您不也娶了和您地位相差甚远的柔心么?” 公子清浅见太子是动了真情了。他只好答应帮忙。其实豆儿就是他带回来的。她的身世,他最清楚不过了。但是他没有立刻告诉太子。 豆儿是魏无镜带大的。而魏无镜在遁入空门之前却是前朝的太子。他如果利用豆儿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害了太子?所以公子清浅并不是真心想让豆儿入宫。 豆儿看清了当前的形势后为了自保,她并未住在季环宇的宅子。她住在了明鸿院里。这也是魏无镜给她提供的地方。 风尘子听说豆儿是魏无镜一手养大的人,便知此女不寻常,所以她让卓尔给她一间上房,好生侍候着。 季谨言在场上比试剑法时,豆儿就混在人群之中观看。她为他喜,亦为他忧。 季谨言离京之后,豆儿茶不思,饭不想。风尘子劝她不要太重感情,免得被伤得体无完肤。 可是豆儿已经陷入情感之中不可自拔了。她在季谨言随公子清浅从临海郡回来之后,去了公子瑾阑府邸的门前见了季谨言一面。 季谨言说自己不会食言,将继续帮她。但是他绝不会娶她为妻。 豆儿听了后,心里难受不已。她回到明鸿院就病倒了。 太子的眼线将豆儿的一举一动都如实禀报给他。 太子换上便服前往明鸿院探望豆儿。豆儿见太子对自己如此深情,她的心中感动。当夜,他们在明鸿院睡在了一起。 豆儿醒来后悔不已。她哭得梨花带雨,太子慌忙告诉她自己已经拜托公子清浅帮忙想办法让她入宫。只要他查到她的身世,那么他一定让她当上太子妃。 豆儿告诉太子,自己当初就是公子清浅将她带离家乡的。 太子听了豆儿的话,对公子清浅有了想法。他回到宫中后边对父皇说要见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见赵公公来宣他进宫,他便问赵公公所为何事? 赵公公看看左右无人,便据实相告。公子清浅得知太子已经知晓了此事,便推断他已经和豆儿有了事。 公子清浅来到了皇上的书房之内。他见太子立在皇上的身侧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便给二人行礼。 “豆儿的身世可查清楚了?”司马浩不想自己的儿子和公子清浅之间有芥蒂便问道。 “她是清浅带回来的!只是不方便说而已!”公子清浅定定地看着司马浩。 “莫非她就是”司马浩想起了那次宫池等人状告公子清浅拐走塔尔翰女儿一事。 “是!”公子清浅知道瞒不住司马浩了。 “这可如何是好?”司马浩顿时没了主意。 “父皇!她究竟是谁?”太子见自己的父皇六神无主的样子,瞅了一眼公子清浅问道。 “她的身世提不得!”司马浩摇摇头,叹了口气。 “清浅可以给她一个新身份!请太子静候佳音!”事到如今,公子清浅只好成全太子了。 “那便好!”太子的心中舒畅了不少。 一个月后,豆儿以海侯府远亲女儿的身份进宫成为太子妃。 豆儿的婚宴后,季谨言坐在季环宇夫妇的马车里。 海盈盈说没吃饱,他们又去了酒楼。季环宇给自己的兄长倒了酒,然后他问道:“你真的对豆儿没有一丝情感?” “没有!”季谨言漠然地道。 “没有最好!她如今嫁给了太子,你还是离她远些为妙!”季环宇觉得自己的兄长有些怪异。他似乎对感情之事太淡了些。 季环宇要是知道他的兄长喜欢的是盈盈的母亲柔心,非惊掉下巴不可。 季瑾阑迟迟没有催季谨言成亲,那是因为季家现在势力太强大了。其他三大家族又与季氏对立,公子瑾阑实在是没有给自己的长子找到合适的人选为妻。 季环宇送自己的兄长回去的途中发现了自己父亲的马车翻倒在路旁。拉车的马儿已经死了。 路面上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后留下的。 季谨言看着呆立一旁的季环宇道:“先回府看看!” 季环宇跟着他的兄长季谨言上了马车。马车极速奔向公子瑾阑的府邸。 公子瑾阑的确是遇到了修罗隐士的袭击。不过那些人只是伤了侍卫和马匹。公子瑾阑和途安毫发无损。 他们兄弟二人见父亲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季环宇夫妇退出公子瑾阑的书房后就打算回自个儿的家。 “在府里住一宿!明晨再走!”公子瑾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小公子!这边请!”途安引着季环宇夫妇来到了海盈盈的母亲曾经住过的小院。 海盈盈得知母亲曾在这里住过,便感觉这里很温馨。她轻轻地推开屋门,看到屋子里一尘不染。 “天天有人打扫么?”海盈盈忍不住问道。 “是!你们随我这边来!”途安转身出了院子。 “我们不住这里吗?”海盈盈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带您来看看!环宇住过的院子还空着。”途安将季环宇夫妇送到后离开了。 “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海盈盈看着院子里的陈设十分的别致,屋宇也宽敞。 “嗯!”季环宇睹物思人,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海盈盈打开每一间屋子看上一看。然后她感慨地道:“你父亲对你母亲真好!” “可他最喜欢的人却是你的母亲!”季环宇轻轻地叹了口气。 “以后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我母亲只爱我父亲一人!”海盈盈从心底里不接受母亲和公子瑾阑之间的事儿。她自从回到父母身边后,看到的都是他们之间互相关爱、体贴的场面。 “我说的是事实!”季环宇小声嘟囔着。 “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海盈盈气嘟嘟地进了季环宇住过的屋子里。 “不说了!累了一天了!睡觉!”季环宇伸着胳膊看着海盈盈。 海盈盈咬了咬嘴唇,然后走过来给他更衣。季环宇抱住海盈盈的腰,在她的额头上啄了一口。 他们二人打闹着上了床,落下了围帐。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海侯爷训子 清晨,海盈盈睁开眼半天才回过神,想起了这是公子瑾阑的府邸。 “季环宇!快起来!”海盈盈看着天光大亮便急了。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却也知道了一些侍奉公婆的礼仪。 “让我再睡一会儿!”季环宇转身哼道。 “再睡就挨板子了!”海盈盈不由得揪住了季环宇的耳朵。 “哎呦!快松手!”季环宇咧着嘴,睁开了眼睛。 “快点!”海盈盈麻利地穿上了衣裙。 季环宇这才醒过神来,赶紧套着衣衫。海盈盈看着他笨拙的样子,立马上前帮忙。 “什么时辰了?”公子瑾阑看见站在自己面前施礼请安的季环宇夫妇冷笑一声。 “都怪昨日那些杀手,使得我晚上老是做噩梦,所以早上醒的迟了!请父亲见谅!”季环宇倒是挺会找理由的。 昨晚季谨言讲述了他们回来时看到公子瑾阑马车侧翻时的情景。他说季环宇当时就吓傻了。 “如果我真的被刺身亡!你又当如何?”公子瑾阑冷冷地瞅着季环宇问道。 “父亲不是没事儿了吗?”季环宇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会不会为我复仇?”公子瑾阑的眼光变得犀利起来。 “我哥肯定会的!我的武功不行。不过我会将季氏发扬光大!”季环宇倒是说了个大实话。 公子瑾阑的脸色阴冷的很。他的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海盈盈拽紧了季环宇的衣袖。她紧张的透不过气来。 “父亲若是不愿意听实话,那我就”季环宇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公子瑾阑厉声吓住了。 “够了!滚!” 海盈盈赶紧冲公子瑾阑施了一礼,然后拉着季环宇的胳膊出了书房。 “行了!都跑这么远了!”季环宇拉住了海盈盈道。 “吓死我了!你没见你爹那要吃人的样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海盈盈掐着腰喘息着道。 “我是故意的!不然我们哪能这么容易过关?”季环宇得意的笑了。 “行了!别臭美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海盈盈拽着季环宇往府门方向而去。 “怎么走得这么急?”海盈盈差点撞到了季谨言。 “大哥早起也不喊我们一声!”海盈盈没好气地道。 “你们贪睡!倒怪到我的头上来!”季谨言甩了一下衣袖走开了。 “以后别这么跟我哥说话!”季环宇看着季谨言的背影对海盈盈道。 季环宇夫妇坐着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他们刚下马车,就接到了柔心的书信。 海盈盈看着锦帛上熟悉的字迹,泪水不禁滴落下来。 她早就知道父母来到了京城,可现在才得以和他们相见。 季环宇夫妇坐着马车去了一品阁。他们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总算开了眼界。 “盈盈!环宇!”刘涛在楼梯上唤道。 海盈盈提着裙摆,跑上了楼梯。季环宇赶紧跟上。 刘涛将他们带到了甲字一号房内。柔心看到日思夜想的女儿便要起身,却被她身旁的公子清浅按住了。 “给父亲和母亲大人请安!”季环宇恭敬地行礼。 “娘!”海盈盈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扑到了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 “坐!”公子清浅温和地冲季环宇道。 季环宇坐在了公子清浅的身边皱着眉头看着泪人一般的海盈盈暗道:“怎么像我虐待她了一般光景?” “女儿家自然离不得母亲。”公子清浅看出了季环宇的心思。 “也是!盈盈这次和柔心姑姑分别的时间也长了些!”季环宇顺着公子清浅的话道。 这人倒是蛮机灵的,就是不知对朝政之事可行!公子清浅心下暗道。 “你在梁相手下可还做得惯?”公子清浅探问。 “每天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季环宇轻松地笑道。 “国政之事马虎不得!食君禄,就要为君分忧。”公子清浅严肃地看着季环宇。 “父亲教训的是!”季环宇立刻施礼道。 “他倒是圆滑的很!”公子清浅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暗自寻思着。 海盈盈和母亲有说有笑起来。季环宇暗自思忖:“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酒菜上了桌。季环宇看到桌子上精美的菜肴才知此地不一般。 季环宇亲自给公子清浅倒酒。海盈盈也把杯子递了过来。 “不许多喝!”季环宇小声对海盈盈道。他的酒壶却先给柔心的酒杯满上了。 公子清浅看在眼睛,满意地笑了。这季环宇倒是个懂事的孩子。 “来!我们先敬父母一杯!”季环宇端起酒杯道。 海盈盈也赶紧拿起了酒杯。公子清浅夫妇互视一眼,然后干了杯中酒。 季环宇夫妇也干了。他们开始品尝起美食来。 这时,公子清浅将一品阁的规矩和会客之道说了出来。 “今天是家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柔心拿起筷子给两个孩子夹菜。 “今日例外!”公子清浅看着两个孩子拿着筷子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笑道。 公子清浅四人出了一品阁,各自上了马车。车子到了季环宇的宅子时,只有季环宇一人下了马车。 海盈盈随父母继续乘马车去了海侯府。季环宇第一次和海盈盈分开,心里十分的不开心。 “怎么就公子一人回来了?”高玥冲院门外张望。 “她和她的父母去了海侯府!”季环宇不悦地道。然后他回房睡觉去了。 海侯爷见二儿子夫妇和孙女儿回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公子清浅三人给海侯爷施礼。海侯爷吩咐下人置办晚上的宴席。 柔心母女在海侯爷的书房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管家将他们引到了公子清浅在侯府的院子里。 海侯爷见柔心母女离去,便询问儿子有关修罗隐士的事。 公子清浅当然不能和父亲说自己与修罗隐士馆的阁主是兄弟的事儿。他只告诉父亲,修罗隐士是为了报复公子瑾阑两次去修罗挑了他们的修罗馆。 “他也是为了国事而为!你可不能有私心哪!”海侯爷也看出了自己二儿子公子清浅的心思。 “父亲教训的是!”公子清浅施礼道。 “幽京四大家族的恩怨纠葛毕竟是家事!修罗隐士在京犯案那是国事!你可不能糊涂!”海侯爷重重地道。 “是!孩儿明白!”公子清浅的背上冒出了冷汗。 翌日,巡防营的兵马便出现在京城的街道上。 艾子申见了便和修罗隐士馆的二长老当日离开了京城。他们只留下隐士风带着修罗隐士秘密潜伏,以协助严真和董俊对抗公子瑾阑。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查水患遇险 艾子申和修罗隐士馆的二长老离开了幽京的京城后,城内太平了许多。 两个月后,公子瑾阑差人给住在海侯府的公子清浅送去了一封信简。 公子清浅并未拆开。柔心说:“你不看看吗?” “不用看!他是要我们遵守当初的约定!”公子清浅的眉头皱了起来。 “可我舍不得女儿!”柔心的面露戚容。 “先不要告诉她!等我们启辰前再和她说。”公子清浅不想让女儿提前难过。 “嗯!”柔心当然明白公子清浅的意思。 柔心将海盈盈接到了海侯府。她们母女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公子清浅看着女儿在树下抚琴,妻子为他们煮茶的场景心生眷恋。 京城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这里有他走过的路。他不舍这里的一切。但为了幽京的稳定,他不得不离开。 七月的天气炎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海盈盈在城门口拉着母亲的手不愿放开。 “盈盈!我们以后可以去看你父母!”季环宇搂着海盈盈的肩膊劝道。海盈盈哭着松开了手。 柔心上马车时,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女儿。就在她要钻进车里时,她瞥见了城楼上注视着她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依旧是一张寒冰脸。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阴郁的。 柔心进了马车里。刘涛扬起了马鞭,马车启动了。 公子瑾阑看着越去越远的马车,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他闭了会儿眼睛,一回身看到了自己的长子季谨言。 “你也该成家了!自己选一门亲事吧!”公子瑾阑冰着脸走下了城楼。 “一切全凭父亲做主!”季谨言的声音在公子瑾阑的身后响起。 公子瑾阑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愤然地甩了一下衣袖快步而行。 季谨言缓步下了楼梯,却看到了季环宇夫妇的马车。 “哥!坐我们的马车回吧!”季环宇掀开车窗道。 “我想自己走走!你们回吧!”季谨言落寞地道。 “你哥真可怜!没有一个心爱的人陪他。”海盈盈在马车里靠在季环宇的身上道。 “他从小就一个人!也许是习惯了!”季环宇闭着眼睛懒懒地把头倚在后面。 季环宇回到自己的宅子后,梁相的人就传他去相府。 梁相在府中花园里等着季环宇。他见季环宇来了,便起身拉着他的手说:“我的长史昨日突然病故!我打算由你接替他的职位!”梁相悄声道。 “多谢梁相提拔!”季环宇拱手致谢。 “不必言谢!当初没有你父亲,我说不定已经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风光?”梁相坐在了石凳上感慨道。 季环宇赶紧给梁相倒茶。梁相微笑着瞅着季环宇。他可和他的父兄不大一样! 季环宇年纪不大就被梁相提拔,官至丞相长史。 其他人尽管不服,但是季环宇是公子瑾阑的二公子,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公子瑾阑听说此事之后,将梁相唤至府上问话。 梁相说季环宇聪明的很,一定会胜任的。公子瑾阑却冷冷地道:“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梁相出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大门也没琢磨透这话的意味。 季环宇倒是不负梁相的期望,他日日勤勉奋进,逐渐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八月中旬,幽京各地阴雨连绵。许多州郡都发生了水患。 皇上责成梁相负责此事。梁相便让季环宇带人出京巡查。 海盈盈想着去看望父母。季环宇便带着她一道出行。 因季环宇身负巡查各地水患的职责,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乘船查看水道。 季环宇和海盈盈的船至江州时遇到暴雨,他们的船因风浪而翻沉。 公子瑾阑和梁相接到消息后,只能叹息季环宇时运不济。 季谨言却要去寻季环宇夫妇。公子瑾阑坚决不允。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怎么会再让自己的长子去冒险。 姚相上书参了梁相一本,说他用人不当,致使部分随行之人白白地丢了性命。 跟随季环宇同行的那些随从却在五日后返京。梁相询问缘由,他们道出实情。 季环宇知道乘船危险,所以他让他们骑马而行,至指定地点汇合。 梁相在朝堂之上说出了此事后落泪。司马浩听了也不禁动容。他下令务必寻到季环宇夫妇的尸首。 公子清浅夫妇闻听此事后,柔心当场晕倒在公子清浅的怀里。 公子清浅不信自己的女儿就这么去了。他让刘涛和商千前去查探。 柔心因伤心过度而病倒了。公子清浅日夜守候在她的床前。 炫飞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叫道:“你这老天,怎么能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收了去呢?” 炫飞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便划开乌云,紧接着便是隆隆的雷鸣之声。一时间风狂雨骤,枝折花残。炫飞和香子赶紧关了门窗。 “盈盈回来了吗?”柔心病得一塌糊涂。 公子清浅握着柔心的手,悲从心中来。他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这都十多天过去了,柔心的病一直不见好转。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到了柔心的脸上。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轻易不流泪的公子清浅脸上的泪痕。 柔心终于大哭了起来。炫飞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只有哭出来,心中的郁结就解了,病才能好。 “咚!咚!” 大家好像听到了敲门声。炫飞打开房门一看,愣在当场。 “叔!您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海盈盈甜美的声音响起。她的发髻因屋外的风而被吹得有些凌乱,但是却使他的面容更加的娇美异常。 “盈盈!”柔心唤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柔心!炫飞!快来看看她怎么了?”公子清浅急切地唤道。 “娘!”海盈盈扔了油伞跑到了床边。 炫飞走过去搭了脉道:“她只是惊喜过度!” 公子清浅掐住了柔心的人中穴,柔心才醒来。 “盈盈!真的是你吗?”柔心摸着女儿的脸颤声问道。 “是我!娘!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海盈盈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心痛的哭了。 “咳!咳!都是我不好!”季环宇咳嗽着坐在了屋子里的桌旁。 炫飞走过去给季环宇把了脉,才知他得了风寒。虽然他的病症已经好转,却没有痊愈。 “你们不是”炫飞看着季环宇疲惫的样子不禁问了起来。 “我们的船的确是翻了。但是盈盈的水性十分的了得。她将我放到木板上,然后推着游到了岸边。我因为着了凉,得了风寒之症,所以在一个镇子上医治了几天,让大家担心了这许多!”季环宇愧疚地道。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追查真凶 季环宇的宅子里已经设了灵堂。季谨言却去掀了香炉和牌位。 他待要去扯挽纱时,季老爷子悲苍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他已经去了!你难道要让他魂无所依吗?” “我不信!他没死!”季谨言一把扯下了挽纱。 “他的确还活着!”公子瑾阑走到了院子里。 “你也跟他一起胡闹?”季老爷子拄着拐杖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 “海侯府已经送来了消息。他的确还活着!”公子瑾阑的眼里没有了往日了冰寒神色。 “我就说他不会死!”季谨言继续撕扯着挽纱。 “太好了!”高玥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活着就好!”季老爷子擦了擦眼睛走出了院门。 “这些事儿不用你做!随我回府!”公子瑾阑说完就走。 季环宇的家仆们赶紧将灵堂撤了。季谨言抬头看着从乌云里探出半边脸的日头笑了。 季环宇还活着!季谨言激动的热泪盈眶。这臭小子!为什么还不回来? 季环宇在武陵郡洞庭湖畔公子清浅的家里调养身子。 公子清浅让刘涛调查了当日的情况。刘涛说当时季环宇夫妇出事的水域一共有三艘船。 “那两艘船可有事?”公子清浅皱着眉头询问道。 “没有!据那两艘船的船家说,那天的确是暴雨倾盆,风也不小。但是还不足以使他们的船翻掉!”刘涛将调查的结果如实禀报。 “难不成有人在暗中捣鬼?”慕容雪抱着孩子走出了屋门问道。 “环宇!你们的船一共有几人?”公子清浅看着一脸惊诧神色的季环宇询问。 “因为是官船,所以只有两个随从与我和盈盈。”季环宇茫然地看着公子清浅的眼睛。难道真的是人为之祸? “刘涛!船上的船夫可殒命?”公子清浅追问。 “没有!他们自称水性极好!所以游到了岸边。我这就回去捉他们!”刘涛说完欲走,却被公子清浅制止了。 “有人会捉他们的!”公子清浅的话刘涛听懂了。 公子瑾阑的人的确已经抓到了那天划船的三名船夫。他们押着船夫们进了京城。 公子瑾阑亲自审讯三名船夫。但是他们一口咬定是风浪太大导致船翻了。 “我儿子死了!你们和家人都得为他陪葬!”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你没有证据就敢枉法?”一个年长的船夫不可置信地问道。 “证据?这说明是你们做的,你们死了也不冤!”公子瑾阑冷笑。 “我们愿意陪葬!求大司马放过我们的家人!”那个年长的船夫以头触地求道。 “你们几个的贱命不足以抵罪!不过你们要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我便放过你们的家人!”公子瑾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三个船夫顿时没了声音。他们只是伏地痛哭了起来。 “途安!派人保护他们的家人!”公子瑾阑知道这三个渔民怕什么! “多谢大司马!是武陵郡丞杨成万让我们做的!”年长的船夫说出了实情。 公子瑾阑命途安即刻将杨成万抓捕并带回京城。 途安立即飞鸽传书给公子瑾阑在武陵郡的人。 杨成万还在睡梦中就被抓了。然后他被打个半死装进了猪笼,和猪群一起带回了京城。 杨成万被带到公子瑾阑面前时还叫嚷着:“你们还有王法么?” “这是大司马的府上!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途安不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杨成万。 杨成万闻言面呈死灰色。他的眼睛紧盯着地面,额头现出了豆大的冷汗。 公子瑾阑为人狠厉,他们做官的无人不知。他怎能不怕? “说!”公子瑾阑冷喝一声。 杨成万禁不住哆嗦一下,然后伏在地上颤声道:“我说!” 严家有三兄弟。严真是严敏的叔侄,人称锦公子。他不但样貌出众,还写得一手好文章。 这日他刚出了他的锦绣馆,便被京兆府的人给抓了。 他被押着上了堂。公子瑾阑就坐在京兆府尹的身边冷冷地注视着这个看似文静的严真。 严真立在堂上丝毫也不惊慌。他恭敬地给京兆府尹和公子瑾阑行礼。 京兆府尹将惊堂木一拍道:“严真!你可知罪?” “不知下官何罪之有?”严真镇静地看着京兆府尹。 “带人证!”京兆府尹厉声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衙役匆匆来到堂上来报:“杨成万死了!” 公子瑾阑闻听后握紧了拳头。我还真小看了这个严真! 京兆府尹惊得站了起来。人犯死在他的牢中,这个罪责不小。 “下官失职!请大司马” “先记下了!”公子瑾阑冷冷地扫了一眼严真,从后堂离开了。 严真出了衙门,早有严府的人得了消息前来护卫。 途安见公子瑾阑冷着一张脸,便知事情有了变故。 “公子!接下来怎么做?”途安将公子瑾阑上了马车问道。 “设一个暗杀计划,引蛇出洞!”公子瑾阑恨恨地道。能在京兆府的牢狱中杀人,除了修罗隐士,还有谁能办到? 严真回到自己的府上后,除了上朝外,哪儿也不去。途安的人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公子瑾阑听说后道:“严老太爷的寿辰快要到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明白!”途安下去布置了。 “公子!小公子回家了!”铁卫在公子瑾阑的门口禀报。 “让他来见我!”公子瑾阑的脸上并未露出喜色。 季环宇刚到家不久,就有侍卫来接他去父亲的府邸。 季环宇在书房拜见了自己的父亲公子瑾阑。公子瑾阑正在审阅公文。 一炷香过后,他才抬起头冷冷地瞅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 “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以后就别再出去丢人现眼了!” “是!儿子记下了!”季环宇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这趟差事你打算如何了结?”公子瑾阑的手按着茶杯冷冷地道。这个小王八犊子!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急着走!公子瑾阑的火气不由得升了起来。 “我已经写了折子!明天一早呈给圣上!”季环宇说完,他的脚已经迈出了书房的门。 公子瑾阑顿时气结。他这是拿皇上来压自己!这个孽障!公子瑾阑被季环宇气得是七窍生烟。 “公子!人平安回来是好事!”途安走进书房给公子瑾阑倒了一杯茶。 “安排妥当了?”公子瑾阑按着茶杯口忍住火气道。 “这一次定能捉到他的把柄!”途安笃定地望着公子瑾阑的眼睛。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真能气死人 严老太爷八十大寿那天十分的热闹。严氏家族四代同堂,相聚在老太爷的府上。严老太爷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府里的仆人走到严真的身旁说府门外有人寻他。严真只道是他的朋友前来贺寿,便来到了府门前。 他仔细看向来人,却并不认识。他走下台阶拱手施礼询问。 来人并不搭话,一拳袭向严真的面门。严真没有防备,躲闪不及伤了颜面。 严老太爷府邸的家丁见了,赶忙过来帮忙。但是他们也被打倒在地。 严老太爷府里豢养的武师带人前来,也被来人打得落花流水。 武师等人护着严真要进府,那人却拔出剑直直地刺向严真的后心。 两个黑影从严老太爷院内的树上飞出,击飞了前来挑事之人的剑。 这时,街巷里现出了官兵和途安带领的大司马府里的死士们。 那两名隐士自知上当,便想飞身上屋顶而逃。却不料屋顶也有埋伏,只有隐士风逃了,另一名隐士被逼下地来。 官兵们上前捉那名隐士。谁知那名隐士的功夫十分的厉害。途安带着死士们上前捉拿。 那名隐士不敌,眼看就要被捉住,却被严真夺了府里家丁的刀甩出击中后心而亡。 “你敢杀人灭口?”途安厉声喝道。 “我并不识得他!”严真辩驳道。 “那他们为何要救你?”途安冷笑不已。 “带他回去问话!”京兆府少尹下令抓捕严真。 严真被带走了。严老太爷得知他最喜爱的孙儿被京兆府的人抓走了。他急得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了。 严府的喜事顿时变成了丧事。公子瑾阑知晓后也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敢和我季家作对,就是这般下场!去将此事告知严真!我看这小子还能绷得住?” “是!”途安领命来到了京兆府的大牢之内。 严真见大司马府的管家来了。他坐在桌边的矮凳上闭目不理。 “大司马让我转告你!严老太爷听说你被抓进了大牢,一口气没上来去了!你节哀顺变吧!”途安说完转身走了。 “祖父!”严真一口血喷了出来,便人事不醒了。 京兆府尹知道人证被杀,无法定严真的罪。便在三日后将神情颓丧的严真放了。 严真的二弟严立倒是还顾及兄弟的情分,将他带回家中将养。 他们族内的其他人都视他为不祥之人,故而避而远之。 “公子!还盯着么?”途安来到公子瑾阑的书房禀报后问道。 “这次让他侥幸逃脱罪责!下次他未必有那么好运了!他与修罗隐士必脱不了干系。继续盯着他!”公子瑾阑的眼神里透着恨意。 “是!小公子那边是否知会他防着点?”途安觉得修罗隐士们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让他滚回来住!”公子瑾阑一提到自己的二儿子季环宇就气不打一处来。 季环宇那日回府一遭,把个公子瑾阑气个半死。第二日他在朝堂之上居然拿出了治理水患办法的奏章。 皇上让人当时就读了奏章的内容。满朝文武皆啧啧称赞季环宇。 公子瑾阑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想不出这些法子的。他必定是去见了公子清浅。这些主意应该是公子清浅出的。 因为这些法子都是有利于防水患和治理水患的,所以公子瑾阑不能阻止使用。他憋了一肚子气捱到下朝。 他本想将季环宇领回府里好好地教训一番。谁知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出了大殿后根本就没见到他的影儿。 公子瑾阑气冲冲地回到府里让途安去唤他。却见赵公公拿着圣旨正给他升官呢? 季环宇被提升至吏部左侍郎,官居三品。他忙着进宫谢恩去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途安独自一人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公子!小公子和他的夫人住进了老爷子的府中。他让我转告您,好好照顾自己,别气坏了身子。”途安的话还未说完,头就被公子瑾阑掷过来的茶杯打破了头。 途安捂着头告退。血从他的头部流下,染红了他的半边脸颊。 书房门口的铁卫看到途安一脸是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偷偷地瞥向书房里,公子瑾阑冷冷的目光射来,他赶紧站直了身子看向前方。 “你怎么伤成这样?”师郎中边给途安处理伤口,边问道。 “公子被小公子气得发狂,所以我的头就遭了殃。”途安倒是不生气。他早已经习惯了公子瑾阑的坏脾气。 “现在也只有那孩子能气到他了吧!”师郎中给途安的头包扎好了。 “不过他倒也争气!小小年纪已经混上了三品京官!”途安轻轻地笑了一下。 “后生可畏啊!说不定他将来混得比他爹还好!”师郎中也笑了。 “他哪里有那能耐?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途安说到这才意识到公子瑾阑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儿了。还有季环宇迟迟不敢回府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季环宇夫妇在季老爷子府里混得不错。季府虽然没有省油的灯。但是季环宇天生油滑,所以他和他的叔婶、子侄相处的都十分的融洽。海盈盈不但人长得漂亮,为人处世也是八面玲珑。因此深得季氏家族上下人的喜爱。 八月十五那天,公子瑾阑来到了季老爷子的府里共度中秋佳节。 公子瑾阑坐在父亲的身边宴饮。他看到自己的二儿子和族里的人谈笑风生,饮酒玩乐开心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就有气。 “他可比你强多了!”季老爷子的话使得公子瑾阑眼睛里的寒意更深了。 “让他来给老爷子敬酒!”公子瑾阑悄悄地吩咐身边的途安。 “是!”途安从后面走到季环宇的身边让他去给他祖父敬酒。 “哥!我们一起去给祖父敬酒吧!”季环宇的心思一转便冲季谨言道。 季谨言那里能说不?他和季环宇并排来到了季老爷子的身前举起了酒杯。 季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他高高兴兴地干了杯中酒。 季环宇上前给季老爷子的杯满上。季老爷子喜得连声叫好。 然后他们兄弟便转向公子瑾阑。公子瑾阑并不拿起酒杯,而是冷冷地盯着季环宇。 季环宇知道父亲记恨自己用了公子清浅给他的治水之道。他便对公子瑾阑道:“父亲!今天是月圆之夜,母亲在天上也定和我们一起过中秋呢?我们一起干杯吧!” 公子瑾阑一想到妻子董心平死在自己的剑下,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猛的端起杯喝尽了杯中酒。 季环宇喝季谨言也干了。然后他们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子!你等着!公子瑾阑冷冷地注视着正和海盈盈说笑的季环宇。 “盈盈!你说我爹就是不肯原谅我怎么办?”季环宇斜眼瞅着正冷眼看他的公子瑾阑心有余悸地道。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又到中秋 “父子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他不是把害你的人整治了吗?”海盈盈劝慰道。 “那倒是!只是我终究还得面对他!我怕耶!”季环宇又偷偷地瞥了一眼依旧冷着脸喝酒的公子瑾阑。 “不管怎么说,你们父子总是在一起的。不像我,离自己的父母那么远,想见一面都不容易!”海盈盈难过地道。她每逢中秋,思亲更甚! “有我陪着你呢?明年的中秋,我们去你家过!”季环宇哄着海盈盈道。 “真的?你说话可得算数哦!”海盈盈终于露出了笑脸。 “你笑起来真好看!”季环宇一眼不眨地盯着海盈盈。 坐在季环宇不远的季谨言将二人的谈话全都听在耳朵里。不过他倒是孤独惯了,也没有什么想法。他唯一牵挂之人便是他的柔心姑姑。 柔心此时正和公子清浅坐在屋前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 “不知季环宇能不能过了他父亲的那一关?”柔心喃喃地道。 “没事儿!他们究竟是父子!”公子清浅搂住了柔心的臂膀。 “女儿不知会不会受累!”柔心还是放心不下。 “不会!季环宇会护着她的。”公子清浅也想自己的女儿了。 “刘涛!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可要把他留在身边!”慕容雪抱着孩子在门口望着公子清浅夫妻二人感慨地道。 “孩子长大了,要学会飞。我们不能永远陪着他的。”刘涛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圆月。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和父母过中秋节了。你们还好么?刘涛在心底喃喃道。 京城海侯府内,公子清月陪伴在海侯爷的身边。公子清城带人去各郡派送物资去了。 这事儿本来不用他亲力亲为的。但是正好赶上了中秋,他只能以身为范了。 海侯爷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他对公子清月道:“人既然为官,就得身先他人!时刻想着百姓,不能有私心!” “父亲说得是!”公子清月觉得中秋还是一家人在一起的好,但是他没敢说出来。两个兄长都为了家国牺牲了自己的利益,自己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父母身边尽孝道了! 公子清城踏着明月的清晖来到了公子清浅的院落里。 公子清浅和柔心慢慢地站起身来。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公子清城会在中秋之夜来到这里。 “你们没看错!是我!”公子清城一袭白衣胜雪,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的俊朗。 “大哥!快请坐!”公子清浅走向了公子清城。他们兄弟二人坐在了石桌旁。 柔心拿起茶壶去泡茶了。公子清浅将月饼拿起一块儿递给了公子清城。 公子清城接过月饼咬了一口。炫飞拿着酒壶醉醺醺地走了出来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中秋你不回家,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公子清城皱了一下眉头道。 “也是!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我在这里做什么?”炫飞猛的喝了一大口就坐在了石桌旁将酒壶重重地放下了。 “大哥!请喝茶!”柔心将茶奉上。 公子清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起身道:“父亲一切安好!你们不用挂念!我也该走了!” “天色不早了!您住一宿,明日再走也不迟!”公子清浅挽留道。 “明日还有事要做!”公子清城看了公子清浅一眼,然后转身走向院门。 “商千!你随去,明早赶回即可!”公子清浅见自己的兄长只身一人前来,便遣商千随行。 “真是兄弟情深啊!”艾子申出现在公子清浅的院落里。 “你也不早来陪我喝酒!”炫飞拿起酒壶仰脖喝尽了。 “你早来了吧!”公子清浅示意艾子申坐。 艾子申走到石桌旁坐下道:“你兄长在坐,我便只好等着了!” “你不是想偷听吧!”炫飞放下酒壶瞪着眼睛道。 “是!我都听到了!怎么?你还有什么怕人的话么?”艾子申伸手拿了一块月饼吃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偷听别人说话还理直气壮的人!”慕容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我还还以为你睡下了呢?”艾子申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还不打算罢手么?”公子清浅看着艾子申的眼睛问道。 “他的势力遍布幽京各地!你就不担心他有二心?”艾子申揪了几粒葡萄放在了嘴里。 “他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是他比谁都清楚,名不正、言不顺的位子坐不长远!”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 “他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三大家族就算联手,也斗不过他!”艾子申叹了口气。 “能牵制他即可!”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他为什么不杀你?”艾子申略带疑惑地询问。 “我已经退出了!他也许不想赶尽杀绝吧!”公子清浅当然不能将他和公子瑾阑互签协议的事说出来。 “他可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你一定是捏着他的什么把柄了吧!否则他绝不会放过你的!”艾子申虽然只在京城待了不久,却已经看出了公子瑾阑的为人。 “你既然这么了解他,还是早回修罗吧!”公子清浅忍不住劝道。 “我还想”试试!如果我能让他从此消失,这对你们幽京来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艾子申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探探公子清浅的口风的。 “这是幽京!到时候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公子清浅提醒艾子申,幽京可是公子瑾阑的天下! “只要你还把我当成兄弟!我便是赢不了他,也能全身而退!”艾子申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他的真面目只有公子清浅见过。只要公子清浅不说破,谁也捉不到他。 “君子一诺千金!”公子清浅的话使得艾子申放心了。 “天不早了!”艾子申起身离去。 “为什么不趁机铲除修罗隐士的势力?”柔心和公子清浅进到屋里后问道。 “修罗隐士无处不在!要想彻底铲除他们是不可能的!就算公子瑾阑的势力遍及幽京各地,也无法做到。”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看着柔心。 “他们不会危及到我们女儿的性命吧!”柔心真正担心的是这个! “我想他们是不会伤害盈盈的!”公子清浅若有所思地道。 艾子申的确下了死令,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能伤害海盈盈。因为他知道,如果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联手,那么修罗隐士馆将面临灭顶之灾!这不是他所要的结果。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内斗不止 严府严老太爷之死,虽然严真被孤立,但是严氏家族从此与季氏彻底撕破了脸皮。 梁相是公子瑾阑一手提拔上来的。他就成了严氏攻击的主要目标。 梁相在朝堂之上的一些治国理政的主张时常遭到严氏的质疑和诘难。寒门之氏不光在朝堂之上受到冷眼,私下里更是受到排挤和刁难。 其他两大家族虽然明面上不出头,但是在暗地里是积极支持严氏家族的。 梁相虽然精明强干,但是也招架不住这三大家族来势汹汹的架势。 季谨言现在虽然是御前侍卫长,但是他不涉朝政之事,根本帮不上忙。 季环宇虽然官居三品,但是在朝堂之上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公子瑾阑每天上朝只是傲然而立,一言不发。 梁相不知公子瑾阑是何用意,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好去他那里问个明白,只能硬扛着了。 季环宇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他不顾海盈盈的劝阻,独自一人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公子瑾阑听说季环宇进了府中,不由得冷笑一声:“这小子终于来了!” 途安听了心中一惊:“难不成公子一直未动,就是为了等小公子前来?” 季环宇走进父亲的书房拱手施礼。过了半天,公子瑾阑也没动静。他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父亲。 公子瑾阑正在几案上写着什么?季环宇放下手臂伸着脖子探望着。 “途安!将这个送给梁相,让他依计行事!”公子瑾阑将自己所写的锦帛递给了途安。然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儿臣过来给父亲大人请安,您这么忙,我这就走!”季环宇打算开溜。公子瑾阑已经开始动手帮梁相了,他觉得自己来这一趟简直是多余的。 “好不容易来了!坐下喝茶!”公子瑾阑冷冷地瞥了一眼季环宇。 “是!”季环宇紧张地坐在了茶桌旁。 铁卫进来给他和公子瑾阑斟茶。季环宇眼睛盯着茶杯里浮起又落下的茶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安稳起来。 公子瑾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喝茶。季环宇的额头却见了汗。 “你有没有想过做吏部侍郎?”公子瑾阑的话使得季环宇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倒是精得很,只是拱手施礼道:“全听父亲的安排!” “那你也得有业绩才行啊!”公子瑾阑冷笑道。 “父亲要儿臣做什么?”季环宇这才知道公子瑾阑的真正意图。 “找到严真、董俊和修罗隐士勾结的铁证!”公子瑾阑的眼里透出了狠厉之色。 “是!儿臣一定尽力!”季环宇哪里敢不应呢? “途安!让祁三和丙六给他做护卫!”公子瑾阑冲书房门外道。 “是!”途安应道。 “可是江湖人杰的祁三和现今内家高手排名榜第五的丙六?”季环宇惊诧地看着公子瑾阑。 “你倒是对这些事儿熟悉的很!”公子瑾阑脸上的寒意乍现。 季环宇确实听刘涛说过这些事儿。当时他也没在意,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是父亲的人。 “公子!他们来了!”途安进来禀报。 “让他们进来!” 这么快?难不成父亲早就知道我回来,所以提前已经安排好了?季环宇只觉得自己的脊背直冒冷汗。 “拜见大司马!”祁三和丙六走进书房单膝跪下施礼。 “这是我的二儿子季环宇!以后你们就是他的人了。他的安危也一并交给你们了!不过,你们不必现身,在暗中守护便是!”公子瑾阑吩咐道。 “是!”祁三和丙六起身后向季环宇行礼。 季环宇也站起来还礼道:“有劳了!” “这是三支火焰弹!切记在万分紧急的时候才能用!”公子瑾阑从衣袖中拿出了三支手指粗细,大约两寸多长的竹筒。 季环宇走到几案前恭敬地接过。他看到了父亲深邃的眸子里隐约透出一点担忧的神色。 “孩儿告退!”季环宇边施礼,便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季环宇和两位江湖高手离开后,途安不安地道:“您就不怕他有什么闪失么?再说了,我们都查不出的事儿,他怎么可能做到?” “那个人会帮他的!就算他不顾及环宇,也不会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那我们” “继续查!”公子瑾阑的拳头握紧了。他在心里狠狠地道:你想置身事外?门儿都没有! 梁相在第二日早朝之上便提出由季环宇协助京兆府彻查京城内的隐士,以保证京城的安全和百姓生活的稳定。 朝中的大臣们对此事皆赞同,毕竟修罗隐士的威胁太大了。 司马浩见众臣公没人反对,心中颇疑惑不解。前些日子只要梁相一开口,朝堂之上必有一番唇枪舌战。 “既然众卿都无异意,那么季环宇和京兆府尹接旨办案!你们二人务必将京城内的修罗隐士全部铲除,以确保京城的稳定!”司马浩说的时候,瞥了一眼公子瑾阑。 这么危险的事儿,他怎么就让自己的儿子去做呢?众臣公也都在心里暗自嘀咕着。他们的想法和司马浩完全一致。 公子瑾阑则像一座冰塔一般屹立在朝堂之上,他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却依旧一言不发。 公子清浅很快从含光传给刘涛的密信中得知了这一消息。 “他竟然以自己儿子的身家性命做赌注!”公子清浅“啪”地将刘涛给他的帛条拍在了几案之上。 “公子!他向来如此,您就不必动怒了!”刘涛见公子清浅真的火了,便劝道。 “您不能让环宇有事!不然咱们盈盈怎么办?”柔心心急地蹙着眉道。 “此事已不是我所能左右得了的了!”公子清浅叹了口气。 “您一定有办法的是吧!”柔心跪坐在公子清浅的身侧一脸的希冀之色。 “好!我试试!”公子清浅不忍柔心伤心,只能应允。他的手替柔心理了理额前的发髻。她还是那么的柔美,让人忍不住去爱怜、呵护。 公子瑾阑算准了柔心的爱女心切,也明了公子清浅对柔心的感情。所以他将自己的儿子季环宇推到了封口浪尖儿之上,逼着公子清浅出手相助! 这事儿也就是他能狠下心来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抛出去。他的心难道真是冰一般的冷酷无情么?公子清浅搂着柔心皱着眉头思忖着。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抛出诱饵 艾子申和修罗隐士馆的二长老已经到了京城。他们不得已住在了修罗隐士馆在京的隐士阁内。 艾子申坐在几案后,手里拿着隐士风递给他的消息条久久地凝视着。他岂能不明白公子瑾阑的意思? “阁主!要不要杀了那小子?”二长老见艾子申半天没动静便道。 “杀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艾子申若有所思地道。 “这小子和京兆府的人紧盯着严真的一举一动,致使我们无法和严真联系了。”二长老有些急躁起来。 “严真和董俊二人已经不了可用了!让他们来牵制官府的人也不错!” “阁主的意思是”二长老探问道。 “你直接去找严氏和董氏的族长陈述厉害关系。然后告诉他们,我们可以暗中做他们不便做的事!”艾子申将消息条放在了烛火之上燃了。 严氏的族长与修罗隐士馆的二长老一拍即合。严老太爷的死已经使得严氏家族愤怒到了极点。只要有一丝整倒公子瑾阑的机会,他们就会牢牢地抓住不放! 董氏的族长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不过他们说可以考虑一下。 姚氏的族长只答应暗中配合,并不直接参与他们的行动。 艾子申听完二长老的禀报后道:“我们先铲除他在各地的江湖势力!京城里的事就让他们做吧!” “这个主意妙!就算我们动不了他,也让他元气大伤!”二长老露出了阴笑。 “公子!我们有三个联络点被踩!”途安急急地进到公子瑾阑的书房拱手道。 “告诉我们的人躲起来!”公子瑾阑知道这是修罗隐士们干得好事。 “躲!躲起来?”途安一时间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有些结巴起来。一向强势的公子瑾阑突然示弱,也难怪途安不适应了。 公子瑾阑抬头冷冷地注视着途安一会儿,然后道:“你该成家了!” “公子说笑了!属下这就去办!”途安退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传令去了。 这途安跟着我的时间不短了。他早就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直以来,他都尽心尽力地为我做事,我也得为他做点什么了!公子瑾阑望着途安的背影暗自在心里琢磨着有合适的时机给他说一门亲事。 公子瑾阑的江湖势力突然就隐去了踪影。修罗隐士馆的二长老急匆匆地去见他们的阁主艾子申。 艾子申听说后沉思良久才道:“他手下的江湖人士众多,能在短短的几日便隐藏起踪迹来实属不易。看来他们是有个庞大的消息网!” “我们要是能找到就好了!只是不知他的消息中枢在哪里?”二长老觉得他们的人现在就是一群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以前,他们修罗隐士可是在暗处活动的。 “定在京城!不过一定不在他的府内!”艾子申笃定地道。 “为什么?”二长老疑惑地问道。 “他的这个消息网可不想让人知道的!”艾子申一语点醒了二长老。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找到了这个消息网的中枢,那么他在京城也就无法立足了!”二长老的神情间露出了兴奋之色。 “让隐士风盯住他府中的大总管途安!”艾子申坐在了几案后。他觉得自己有些乏了。 “明白!”二长老快步走出了隐士暗阁。 公子瑾阑府邸的书房内烛火摇曳。途安端着夜宵走了进去。 公子瑾阑放下手里的文书看着途安问道:“都办妥了?” “公子放心吧!我们的人可精明的很!”途安将夜宵放在了公子瑾阑的面前。 公子瑾阑吃了夜宵后擦了擦嘴角道:“将城东的消息点曝露出来!” “公子不可!那可是我们一半的经济来源,请公子三思!”途安急忙劝阻道。 “不撒兔子,怎么会来鹰?照我说的做!部署好一切,准备收网!”公子瑾阑冷冷地道。 “要不要通知环宇?”途安抬眼看向公子瑾阑。 “不必!免得走漏了风声!”公子瑾阑皱起了眉头狠心道。 季环宇和京兆府少尹雷磊一起查案。严真和董俊二人依旧往来如旧,可是并不见他们与其他陌生人接触。 “我说雷少!咱们是不是办案的思路出现了问题?”季环宇坐在京兆府少尹的几案旁拿过雷磊手中的案册道。 “严真他们肯定是知道了我们在盯着,所以没有动作也算正常!”雷磊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是办案的老手了。 “你说修罗隐士的人会不会放弃他们了?”季环宇的脑子也挺灵光的。 “会!”雷磊回答的十分干脆。 “那我们不是白忙乎了么?”季环宇不禁瞪视着雷磊。 “也不尽然!你爹也许需要我们为他打掩护!”雷磊倒是个通透之人。 “你怎么不早说?”季环宇拿起茶杯喝尽了杯中茶。 “反正你我也闲着没事!”雷磊的话使得季环宇气结。 “他们如果真的放弃了严真和董俊,又会去找谁呢?” “那肯定是能真正做得了主的人!”雷磊端着茶杯出神。 “姚相?”季环宇被惊住了。 “不会!姚相虽然不喜季氏,但他也绝不会和修罗隐士同流合污!”雷磊决然地道。 “那就好!那是他们的族长?”季环宇知道季氏的族长还是说话管用的,只有自己的爹除外! “嗯!” “那我们还等什么?”季环宇站了起来。 “我已经派人监视他们了!你尽管坐在这里与我喝茶便是!”雷磊微笑地看着一脸着急状的季环宇。 “这事儿你也不提前告诉我!”季环宇嘟囔着坐下了。 我原以为你就是靠着你老子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上,不曾想你小子也不是吃干饭的!雷磊心里暗暗地道。 “雷少尹!有人发现了一处消息点,好像和大司马有关!那里正在激烈的打斗中!”雷磊的下属来报! “你去么?”雷磊起身看着呆坐着的季环宇问道。 “既然皇命在身,那就一起吧!”季环宇的心里十分的纠结。老爹怎么这么的不小心呢? 雷磊和季环宇赶到现场,看到途安正带着死士们和一些蒙面人死战。 雷磊带着京兆府的人和季环宇一起帮着途安捉住了几个蒙面人。但还是有一人逃脱了。 逃脱之人正是隐士风。他随后分别去了严氏和董氏的族长那里,把手里的消息册送到了他们的手里。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辨析案情 季环宇和雷磊却被途安请到了大司马府。雷磊和季环宇来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内施礼道:“见过大司马!” 公子瑾阑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雷磊和季环宇听了惊讶不已。 “公子!严氏和董氏的族长见了同一个蒙面人!”途安将新消息带到。 “知道了!不要打草惊蛇!明天早朝,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他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明白!”雷磊和季环宇拱手施礼道。 “退下吧!”公子瑾阑端起了茶杯。 雷磊回到自己的在京兆府办事的屋子里,他们的探子就来报的消息和他在大司马府公子瑾阑书房内听到的一样。 第二日,皇宫大殿之上,严真和董俊同时参公子瑾阑私设消息处,并呈上证物。司马浩听了后看向公子瑾阑。 “臣的确是为了私利设了个消息点!”公子瑾阑的话引起了朝堂的不小波动。众臣公们没想到公子瑾阑居然当场承认了。 “既然大司马已经认罪!还请皇上降旨免了他大司马一职!”姚相开口施礼道。 “姚相可看清了我传的是什么消息?”公子瑾阑冷笑道。 司马浩让当值太监将消息册传递给了姚相。姚相仔细一看,上面全是经济往来的消息。 “大司马很会经营啊!你现在倒是富可敌国了!”姚相将消息册递给了当值太监。 “臣愿意将一半的家财用于救助水患中的难民!”公子瑾阑的话使得姚相闭上了嘴巴。 司马浩却乐了!国库日见空虚,他只能干着急。这下可好了,公子瑾阑的举动使得他有法子弄到钱充实国库了。因此他立马开口道:“众亲家应该效仿大司马才是!梁相明日将大家捐赠救灾款银一事报给朕过目!” 众臣公们都气嘟嘟地瞅着公子瑾阑。他们恨不能用自己的剑在他的身上戳几个窟窿! “皇上!臣有本上奏!”一向不说话的京兆府尹走上前道。 “可与大司马有关?”司马浩看到京兆府尹上前,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他们今日要一并扳倒季氏? “正是!臣的下属查到有人在城东设有消息点便去查看,不料却发现有人正在打斗。他们捉了几个蒙面人,请皇上一审便知真相倒底如何!”京兆尹据实上奏。 “人可候在殿外?”司马浩不由得问道。 “正是!” “带上殿来!”司马浩朗声道。他身边的当值太监扯着嗓子叫道:“带人上殿!” 京兆府少尹雷磊押着五名黑衣蒙面人走上殿来。 “说吧!”司马浩附身看着五个跪在自己的身前穿黑衣的年轻人。 那五个人互相望了望,然后突然倒地身亡了!殿内的大臣们惊得目瞪口呆。 “人死了!如何说出真相?”姚相看着正在查看尸首的京兆府少尹道。 “禀丞相!您可认得这印记?”京兆府少尹撕开死者的衣袖望着姚相。 姚相上前一看,那修罗隐士的刺青印记十分醒目地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他作为幽京的丞相,对各国的政事了如指掌。修罗国的修罗隐士的厉害,他也是知晓的。 自从修罗隐士在幽京京城出现后,他就专门召集相关人士一起研究了修罗隐士的一些事。修罗隐士的刺青也当然在他们的研究之列。 “谁也说不准这些刺青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姚相当然不能帮代表季氏的公子瑾阑。 “姚相恐怕孤陋寡闻了!这修罗隐士的刺青均出自他们隐士馆内的一个叫青衣的绣娘之手。她的刺青天下一绝,无人能仿!”梁相讥嘲道。 “那你怎么能认定这就是出自青衣绣娘之手的刺青?”姚相怼得梁相是哑口无言。 “请问姚相!京城最擅刺青之人是谁?”公子瑾阑冷冷地发问。 “当然是天描圣手崔一文!”姚相脱口而出。 “宣崔一文上殿!”司马浩见此事涉及修罗隐士,便知案情重大。 半个时辰后,天描圣手崔一文身着一袭紫萝衫走上殿来。 “请天描圣手看一下这刺青!”京兆府少尹指了指地上的尸首胳膊上的刺青道。 崔一文低头一瞅,立刻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起来。 “绝妙!这是出自何人之手?”崔一文疑惑地望着京兆府尹。 “你可能刺出?”公子瑾阑冷冷地问道。 “阁下想必就是大司马瑾阑公子吧!你可知这刺青高手的手法不同,刺工各异,我就算是能刺出这纹路,也不能如这般精美绝伦!就像这朝堂之上,不会有第二个你一样!”崔一文面呈怒容。他高傲的性子,第一次遇到了挑战。 “大胆!”京兆府尹低声喝道。 “你就不怕死在这里?”公子瑾阑冷笑道。 “你如目无君上,我死又何妨?”崔一文居然毫无惧色。 “朝堂之上对大司马无礼,就是死罪!不过念你是为朕分忧,死罪就免了!来人!杖责二十,哄出宫去!”司马浩下了旨意。 “季瑾阑!你们季氏一手遮天!别人怕你!我崔一文偏不怕!”崔一文被拖下去时还在叫嚷着。 公子瑾阑气得面色铁青。梁相见了道:“这崔一文的话大家也听明白了!这五人的确是修罗隐士无疑!” “皇上!经臣严查发现,严氏族长和董氏族长私下与那当场脱逃的蒙面人会面!”京兆府少尹的话使得严真和董俊面呈死灰色。 “抓捕二人上殿!”司马浩的火气上来了。你们私下暗斗,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瞧就是了!想不到你们严氏和董氏为了扳倒公子瑾阑,居然和修罗隐士联手! 两炷香的时间过后,京兆府少尹空手来报:“他们都自尽了!” 严真和董俊听了跪倒在地。京兆府少尹雷磊接着道:“严氏族长临死前说出了和他接头之人名叫隐士风。他的落脚点也被严氏族长派人跟踪到了!” “还等什么?随我去捉人!”公子瑾阑疾步走向殿外。 “你们快去帮忙抓捕!这回可别让他们跑了!”司马浩也赶忙道。 “退朝!”当值太监扯着嗓子叫道。 雷磊和季环宇飞一般地走向宫外。雷磊将修罗隐士暗阁的地址告诉了等在宫外的公子瑾阑。然后他们分别回去调集人手去暗阁抓捕修罗隐士。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比虎毒三分 京城修罗隐士暗阁内。 二长老得知消息,京兆府少尹雷磊和季环宇带人正往这边来了,他便急忙来到了艾子申的屋前拉着他的手就走。 “你带着他们先去城门候着!我去捉了季环宇那小子,然后与你们一起汇合!”艾子申吩咐道。 “不行!太危险了!”二长老跪下了。 “请阁主先行!”门外的修罗隐士们也跪下了。 “这是阁主令牌!遵令行事!违者死!”艾子申亮出了修罗令!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束手就擒!”京兆府少尹雷磊朗声道。 “找死!”二长老起身便要出去杀了雷磊。 “遵令行事!快撤!”艾子申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二长老和隐士们各自杀出寻找出路,然后皆去城门等候了。 艾子申走到暗阁阁楼上望着下面的府衙兵士冷笑一声道:“今天我不想杀人!只带走一人即可!”他飞身而下时,看到了公子瑾阑带着巡防营的兵马赶来。 雷磊和季环宇一起出手捉拿艾子申。他们二人哪里是艾子申的对手,不一会儿便都受了伤。负责保护季环宇的江湖高手祁三和丙六出现了。 艾子申使出了自己的兵器白骨伞和袖剑。祁三和丙六见失传已久的兵器白骨伞,心中不觉得一惊。 他们同时围攻艾子申,却中了伞中的白骨钉。二人虽未伤及要害,但是已经倒地不起。 艾子申并未去杀二人,而是飞身去捉季环宇。 “环宇!快跑!”雷磊看出了艾子申的用意。季环宇闻言一惊,飞身上了屋顶欲逃。 艾子申却掐住了雷磊的脖子笑道:“季环宇!你是救他?还是自己跑路呢?” 季环宇犹豫了片刻,扔了手中的剑闭着眼睛喊道:“我换他!” 艾子申挟持了季环宇,那些兵士自然不敢上前。 公子瑾阑见状咬了咬牙夺过弓箭手的弓箭。艾子申见状一凛道:“虎毒还不食子!” “那我就比虎还要毒上三分!”公子瑾阑手里的弓已经拉满。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季环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里现出了海盈盈的影像。 “公子不可!”途安在关键时刻拉了一下公子瑾阑的手臂。公子瑾阑的箭射空了。 艾子申在大家一愣神的功夫,携着季环宇跃出了包围,夺了一匹马奔向城门。 那些等候在门口的修罗隐士和二长老都松了口气。 “大司马的二公子在我的手里!还不打开城门?”艾子申叫道。 “真是二公子!开门!”守城的将官下令开城门。 城门刚开,公子瑾阑带着人马已经追来。艾子申携着季环宇出了城门。 “攻上城楼!掩护阁主撤退!隐士风!你去保护阁主!千万别让他回来!告诉他我自有脱身之法!”二长老下令! 修罗隐士中轻功好的飞身上了城楼。隐士风出了城门看到艾子申停下脚步便道:“二长老说他自有脱身之法!” 艾子申见事已至此,只能将季环宇押着去了。 公子瑾阑的兵马被修罗隐士所阻,竟然无法追去。二长老见艾子申已不见了踪影,便冲身边的修罗隐士们道:“大家换上兵士的衣服!随我出城追人!” 几个修罗隐士跑出城门,后面的兵士们紧追不舍。 “大司马!发现十一具修罗隐士的尸身!其余的逃出城外!我们的兵士已经追出去了!”巡防营的参将刘学斌见公子瑾阑上了城楼便禀报道。 公子瑾阑在城楼上看着那些越去越远的黑点突然怒道:“蠢货!” “有什么不对么?”京兆府少尹雷磊问道。 “他们假扮兵士逃了!”公子瑾阑一掌打在城楼垛上,那坚硬的青石出现了裂纹。 雷磊见了心里一惊:这大司马的内力也太强大了吧! 公子瑾阑回到府邸后命人将途安脱了上衣捆了绑在书房外的柱子上。 海盈盈得知季环宇被修罗隐士劫走了。途安因为从公子瑾阑的箭下救出季环宇而被捆绑在柱子上曝晒,她急得是团团转。 “他那狠毒的爹肯定不会去救他!但是途安会!我得先救途安!可是怎么救么呢?”海盈盈咬着嘴唇按着院子里的石桌想着。 “屋里头不是有个废人么?”药翁听到海盈盈自言自语的,也听出了门道。 “也只有这样了!高玥!”海盈盈唤道。 “夫人!有什么吩咐?”高玥低着头走出来行礼。 “你能不能帮我一次!只要你救出途总管!我” “夫人!我不需要任何条件!请您吩咐吧!”高玥打断了海盈盈的话道。 “你推着枫炎回去替途总管求情!”海盈盈只能赌一把了! “好!”高玥绞着自己的手帕道。 途安知道这次自己逃不过去了,所以他一直没吭声。虽然天气已不再炎热,可正午的日光还是很足的。 途安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喉咙也像着了火一般的难受。 府里的人没人敢替他求情。公子瑾阑上朝时,文武百官也没人敢惹他了。谁都听说他为了捉住修罗隐士馆的头目差点杀了自己的儿子。要不是他的管家拉了他一下,那箭就真的会要了他儿子的命! 现在他的管家也被绑在他的院子里已有两日了。 司马浩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公子瑾阑这两天的脸色铁青,目光阴冷的让人害怕。 第三天早朝过后,公子瑾阑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他路过途安面前时,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他当时虽救了自己的儿子,但是修罗隐士馆的头目却跑了!自己的儿子一样也活不成! 一想到这里,公子瑾阑的气就往上顶!他跟随自己这么多年,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季环宇自被绑架做人质起,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直接杀了途安,他又于心不忍。所以他将途安绑在柱子上。 一阵轮轴滚动的声音传来。公子瑾阑抬起头望向书房门外。 高玥推着枫炎来了。枫炎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途安。他的头转了过去,眼睛里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途安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他觉得头晕脑胀,眼睛也睁不开了。 “途总管!你醒醒!”高玥跑到途安的面前唤道。 “带他走!”途安认出了高玥。他眯着眼睛看到了坐在轮椅上望着他的枫炎哑着嗓子吃力地道。 “我给你打水!”高玥奔到井旁打来水灌到途安口中。 “让她滚!”公子瑾阑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枫炎走出了书房。高玥的举动又激怒了他。 铁卫走过来道:“快推他走开!” 高玥走到枫炎身后推着他走向了公子瑾阑。然后她跪在了轮椅旁给公子瑾阑磕了一个响头道:“枫炎已经成这样了!您就放了途总管,让他去寻小公子吧!” 公子瑾阑的脚抬了起来,却又放下了。他看到枫炎的眼圈红了。他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行!你带着他们两个滚出去!他们要是找不回我儿子,一个都别回来!”公子瑾阑甩了一下衣袖进屋去了。 铁卫解开途安身上的绳索。高玥扶住了他。途安喝了水,便觉得自己好多了。他和高玥推着枫炎慢慢地走出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急于救人 “回来了!”海盈盈看着途安和高玥激动地道。 药翁给途安把了脉。然后他让高玥去吩咐厨子煮粥给途安吃了。 途安睡了一天一夜才有了力气。海盈盈给他端来了药粥。她途安吃完后道:“我们去救环宇吧!” “好!”途安费力地应着。他不想让海盈盈失望,尽管他知道季环宇已经凶多吉少了。 艾子申带着隐士风来到了历阳郡的落脚点等着二长老等人。 季环宇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他也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艾子申从楼上的窗户看到了二长老带着修罗隐士们回来了。他抬手点了季环宇的睡穴。 “阁主!二长老带人回来了!”隐士风进屋禀报。 二长老走进了屋子。艾子申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人你怎么还留着?”二长老看到季环宇时吃惊地问道。 “留着他还有用!”艾子申是看在公子清浅的面上没有杀了季环宇。他知道如果季环宇死在自己的手上,那么他和公子清浅的兄弟情分也就到头了。 “你用他来威胁他老子已经不管用了!”二长老提醒艾子申。因为他也听说了公子瑾阑要射杀他儿子的事了。 “不!我要把他送给一个人。他可以帮我对付他爹!”艾子申走到季环宇的身边捏住了他的下巴。他倒是长得不像他爹!艾子申仔细瞅了瞅季环宇的脸寻思着。 公子清浅得知了京城修罗隐士被围剿的状况,也听说了公子瑾阑差点杀了他自己的儿子季环宇。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吃惊。公子瑾阑在他的眼中就是如此冷血无情之人。 “公子!艾子申会杀了季环宇么?”刘涛觉得季环宇和他爹不一样。他的心里还真有点不舍这个孩子就这么死了,况且他还是盈盈的夫君。 “不会!他会把他送给我!”公子清浅皱着眉头看着窗外飘落下来的叶子。 秋不知不觉地来临了。秋风瑟瑟,使人感到了秋的凉意。 艾子申终于带着昏迷的季环宇来到了公子清浅的院落里。 “环宇!”正在和香子晾晒衣物的柔心惊叫道。 “坐!”公子清浅示意身后的商千。商千将昏迷不醒的季环宇扶到了海盈盈从前住的的屋子里。 “我答应你不会让他好过!”公子清浅倒了一杯茶给艾子申。 “为什么你不回京扳倒他?”艾子申还是弄不明白公子清浅为什么甘愿屈居在此。 “一山容不得二虎!为了幽京的稳定,我只能退出!” “你可以杀了他!”艾子申完全相信公子清浅有这个能力。 “季氏的根基深厚,杀了他还会有第二个公子瑾阑出现!以前是为了皇权的归属不得不争。现在他既然有能力使得幽京稳定,制衡其他三大士族。我何不落得个清闲自在呢?”公子清浅说得是轻描淡写,艾子申却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非比寻常。 “我的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艾子申认真地道。 “你不想修罗馆苦心培养的心血都葬送在幽京吧!”公子清浅意味深长地瞅着艾子申。 “行!我的人都会回去!但是你一定要让他日不安枕,夜不能寐!” “这个简单!”公子清浅接过柔心递给他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我会留下来看着你的!”艾子申起身将头凑近公子清浅的额头轻声道。 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不送!” 艾子申转身走了。公子清浅夫妇进到屋里去查看昏迷不醒的季环宇。 “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我居然解不开他的穴道。”炫飞抱着臂膀呶着嘴道。 “刘涛!火速送他回京去找药翁!”公子清浅知道一个人的穴道被封太久的后果。 “是!”刘涛抱起了季环宇出了屋门。 商千已经备好车马。刘涛将季环宇小心翼翼地放在车里,然后他驾车直奔京城而去。 海盈盈和途安已经到了历阳郡。途安的眼线来报,并未发现修罗隐士们的踪迹。 途安动用了公子瑾阑所有的江湖势力查寻修罗隐士和季环宇的下落。 “我们不去找了吗?”海盈盈和途安已经在历阳郡的客栈里住了多日了。 “我们的人全都出动了!我们等在这里便好。”途安的话海盈盈当然能听明白。但是她还是心急如焚,寝食不安。这些修罗隐士们难道会钻地术不成?怎么就一点线索也没有呢? “途总管!发现刘涛赶着一辆马车急急地驶向京城方向!”一个线人来报。 “刘涛?他离历阳郡还有多远?”途安起身道。 “估计午后便能赶到!”线人恭敬地答道。 “盈盈!我们去城门守候着!”途安觉得刘涛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他的车里拉的是什么人呢?莫非想到这里,途安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途安和海盈盈坐在城门内的茶棚里急切地望着城门。 途安不希望刘涛的车子里拉的是季环宇的尸首。但是他看着海盈盈那双凤眸里透着急不可耐的目光时,不得不提醒她道:“如果车子里是他的” “不会的!”海盈盈猛地站了起来。她手旁的茶杯倒了,茶水顺着桌子流淌。海盈盈的心也在滴血。 “途总管!来了!”线人从城门外跑了进来。 途安也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和海盈盈一起走向了城门口。 刘涛驾着车进了城门。他看到了海盈盈那忧虑的目光,也看到了她身边的途安。 “正好!季环宇被人封了穴道,你们赶紧送他进京找药翁看看能不能解了!不然他就真的活不成了!”刘涛跳下马车道。 “他还活着?”海盈盈的泪马上落了下来。她跃上马车去看季环宇了。 “你也必须和我们一起进京!”途安阴沉着脸道。 “也好!”刘涛知道自己现在是走不了了。途安的功力不在公子瑾阑之下。他只好继续驾车前行。 途安带着他的人骑马跟在马车的后面。他要通过刘涛弄清楚季环宇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刘涛驾着马车把季环宇送到了他的宅院里。季环宇被药翁用银针过脉之法打通了被封的穴道。刘涛却被公子瑾阑关进了地牢里。 公子瑾阑亲自审了刘涛。刘涛说他在探听消息的途中发现了修罗隐士的踪迹。然后他跟踪这些修罗隐士,发现了穴道被封的季环宇。他用迷烟迷倒了那些修罗隐士,然后把季环宇救了出来。 季环宇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怎么回来了。海盈盈告诉他,是刘涛把他送回来的。 “刘涛呢?”季环宇没有看到刘涛便问道。 “他被你爹关进地牢了!”海盈盈问过前来探望季环宇的途安。 “他救了我,还要被关起来?”季环宇立刻穿上靴子下了地。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眩。 “你的穴道被封得太久了,你还得恢复一段时日!”药翁看着季环宇苍白的脸色道。 “不行!我得先去救人!”季环宇忍着身体的不适拿起衣衫披在身上。海盈盈帮他系好衣带。 “你在家等我回来!”季环宇握着海盈盈的手道。 “好!”海盈盈知道自己若跟了去,说不定会使公子瑾阑更生气。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反受其害 崔岩驾车将季环宇送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然后他坐在马车上等着。 季环宇去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内。他给他的父亲施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你小子倒是命大!”公子瑾阑冷冷地看了季环宇一眼。 “是刘涛救了孩儿吧!孩儿想当面谢谢他。”季环宇说明了来意。 “我怀疑他与修罗隐士有勾结,所以把他关进了地牢之中。”公子瑾阑冷笑道。 “他救了孩儿!怎么会和修罗隐士一伙的?”季环宇有些急了。 “修罗隐士为什么不杀你!凭他一人能从修罗隐士手中救回你么?”公子瑾阑的话使得季环宇呆住了。 “父亲不会怀疑我也和修罗隐士”季环宇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得公子瑾阑喝道:“来人!把他也关入地牢!” 刘涛在牢中静静地坐着。他知道自己的话骗不了公子瑾阑。可是他没想到季环宇也被推了进来。 “怎么回事?”刘涛有些发蒙。 “我爹怀疑我和修罗隐士妥协了!”季环宇躺在了草垫子上闭上了眼睛。 “你被封了全身的穴道,差点连命都没了!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刘涛拿起水碗喝了一口水。他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发干。难不成这公子瑾阑疯了不成? “还不是因为我还活着!”季环宇说的时候虽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他的心里却很委屈。我被抓的时候,他想射杀我。我没死回来了,他又怀疑我。他还是我的亲爹吗? 季环宇越想越难过,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 “别哭!你不是还有我吗?”刘涛也替季环宇感到难过。谁摊上这样的爹能好过? 公子瑾阑和途安就立在牢房的旁边。刘涛和季环宇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他们的耳朵里。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季环宇突然坐了起来。 “也算巧合。我奉公子之命去打探你的消息,不曾想在武昌郡发现了修罗隐士的踪迹。”刘涛笑了笑道。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危险至极,所以无论对谁都不能有第二个说法。 “他们怎么没杀我?”季环宇自己也有些纳闷。在牢狱侧面偷听的公子瑾阑和途安这才放下心来。季环宇并不知情。 “也许他们觉得你还有用处吧!总之,你被封了穴道,我用了炫飞给我的迷烟才救了你出来。”刘涛也有些困倦了。 公子瑾阑和途安离开了地牢回到了书房内。途安立在公子瑾阑身侧看着坐在几案后闭着眼睛的公子瑾阑。 “先关他们几天再说!” “是!”途安得了令后下去了。 刘涛要是真救了自己的儿子,那么杀了他会使人觉得我不义。可是要是放了他,自己心中又不甘。所以公子瑾阑决定先关着他。 海盈盈听说季环宇和刘涛都被关进了地牢,她有些坐不住了。她不敢去公子瑾阑的府邸要人。这一点她比不上她的母亲柔心。毕竟她们生长的环境不同。 怎么办呢?海盈盈急得是六神无主。药翁见了道:“他们只不过是被关了起来,又无性命之忧。你急什么?” “我怕不行!我得去找我的祖父帮忙!”海盈盈说着就出了自家大门去了海侯府。 海侯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孙女儿叹了口气道:“他是大司马,位高权重。而且此事涉及到修罗隐士,我不便出面,以免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那可怎么办?”海盈盈无助地哭了。 “你也别急。他定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所以他只是关着人不放。季环宇毕竟是他的儿子,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回去了,住在侯府等待消息吧!”海侯爷安慰着海盈盈。他把海盈盈留在了侯府是为了保护她。 公子瑾阑听说海盈盈去海侯府找海侯帮忙却被留下了。他的心里暗自骂道:“老子和儿子都一样,比狐狸还精!” 公子清浅见刘涛有去无回,便知他被公子瑾阑给扣下了。 慕容雪要去公子瑾阑的府邸要人,却被公子清浅给拦住了。 “你现在去不是时候,会害死他的。” “刘涛好心救他的儿子!他却这般对他!他还是人吗!”慕容雪气得脸色通红。柔心把她扶进房中去了。 “刘涛不会有事吧!”柔心走到公子清浅的身边担心地问道。 “刘涛现在是大宛的驸马!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刘涛和修罗隐士有关系,那么他最后只能放人!”公子清浅安慰着柔心。 “我们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柔心靠在公子清浅的怀里轻声地道。 “我定不会让他有事的!”公子清浅搂着柔心承诺。 公子瑾阑府邸的地牢里。刘涛和季环宇已经被关了七日了。 季环宇看着刘涛问道:“你是不是后悔送我回来?” “不后悔!我要不送你回来,你必死无疑。”刘涛看着牢房里微弱的烛火道。 “你不怕死?”季环宇追问道。 “没有人不怕死。但是为了人间道义虽死无悔!”刘涛的眼睛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熠熠生辉。 季环宇的心里无比地崇敬起刘涛来。其实他自己也不差。当初他能舍命救雷磊,就说明他有一颗仁义之心。 雷磊听说季环宇没死很高兴。但是他听说季环宇被他的父亲关入了地牢,便要去找公子瑾阑理论。 京兆府尹及时阻止了他。雷磊冷静下来后便不再冲动了。大司马并无确切的理由关押季环宇。他迟早会放了他的。 大家现在只有等。公子瑾阑似乎忘了此事。他每天照常上朝,然后回府处理公务。 深秋时节,落叶覆盖了路面。大宛国的使节来到了幽京。 皇上司马浩宣大司马进宫觐见。公子瑾阑坐着马车来到了宫门口。 “大司马!请随我来!”赵公公引着公子瑾阑来到了司马浩的书房。 “臣见过皇上。”公子瑾阑见有使节在侧,便冲司马浩行了一礼。 “大司马不必多礼。大宛国使节是来接他们的驸马的!”司马浩直接说出了大宛使节的来意。 “行!明天我便放人!不过他涉嫌勾结修罗隐士,所以还请大宛国君详加查寻才是!”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大宛的使节。 大宛使节听说公子瑾阑肯放人,便不再多说什么!这里毕竟是幽京。他的任务就是将驸马接回大宛。 第二日,公子瑾阑如约放了刘涛。季环宇也被放还家中。 刘涛上了使节带来的马车。他看到了慕容雪和孩子。 “让你担心了!”刘涛歉意地坐在了慕容雪的身边。 “你没事儿就好!我们回大宛吧!”慕容雪将孩子放在了刘涛的腿上。 “好!听你的!”刘涛抱着孩子亲了亲。他暂时不能再回到公子清浅的身边了,那样会连累他的。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贬到底 公子清浅收到了慕容雪派人给他的消息,得知刘涛安然无恙,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的得力帮手都走了,你怎么完成答应我的事?”艾子申出现在公子清浅的面前。 “既然你不放心,那么就住在这里好了。”公子清浅给艾子申倒了一杯茶。他还真是从心里感谢艾子申这次的帮忙。 公子清浅用戒指和修罗隐士联系上后让他们传话给艾子申,要大宛国务必派出使节救刘涛出来。 艾子申亲自去了大宛,他通过秦相和大宛国君商谈。 大宛国君一听驸马被囚在了幽京大司马府邸的暗牢之中,便休书一封让使节带给了司马浩,由幽京的国君司马浩出面救出了刘涛。 “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去!就住在这里了!”艾子申居然真的住下了。 这里地处偏远,人烟稀少,只通水路,所以没有外人来,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公子清浅每日和艾子申下棋,一下就是大半日。日日如此,他们是乐此不疲,转眼便到了冬季。 商千回了一趟京城。他回来时带来了一马车的货物。 “可有什么新消息?”公子清浅放下手里的棋子看着正在卸车的商千。 “季环宇官至吏部侍郎。皇上和太子很倚重他。”商千笑呵呵地望向公子清浅这边。 “盈盈呢?”公子清浅关切地问道。 “她好着呢?听说她已经有了身孕。”商千和妮子将货物搬到了仓房里。 “公子瑾阑有什么动静?”艾子申偷偷挪了公子清浅的两个棋子,然后抬起头问道。 “他开始扶植自己的长子,可总是比不过季环宇得宠。所以他时常被季环宇气得火冒三丈。有一次,他在皇宫门口就对季环宇拔剑相向,还是梁相抱住了他,季环宇才得以脱身。”商千笑道。 “这还不够吧!”艾子申心里虽然有些高兴!但是他觉得还是不过瘾。他觉得这公子瑾阑应该再过得不安稳些才好,否则他难出胸中的那口恶气。公子瑾阑可是两次去修罗国挑了自己的修罗隐士馆。 “别急!慢慢来!”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 “行!接着下棋!”艾子申将手里的黑子落下。 公子清浅一看棋盘就知艾子申动了他的棋子。不过他也没揭穿,继续下着,最后让艾子申赢了棋局。 晚饭相当的丰富。商千带回了许多食材,柔心和香子做了拿手的菜肴。 艾子申亲自给公子清浅斟酒。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艾子申的酒量虽好,但是他因为高兴,所以喝得太多了。公子清浅扶着烂醉如泥的艾子申去了他的屋子里。 “我今天真高兴!你这个兄长我认定了!”艾子申躺在床上叫道。 公子清浅走出屋门时看到商千站在门外便道:“你今晚精神些!” “是!”商千替代了刘涛值夜。 公子清浅也喝了不少酒。柔心给他端来了醒酒汤。 “要是环宇能来武陵郡做官就好了。”柔心不禁又想起女儿了。 公子清浅搂着柔心安慰她道:“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柔心只当他说的是醉话,也没在意。她只盼着女儿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然后能把孩子带来给她看一眼就知足了。 海盈盈自从有了身孕,季环宇可乐坏了。他每天都笑呵呵的。朝中的同僚见了他,也纷纷给他贺喜。 季环宇和朝中大臣们相处的十分融洽。所以他去办事时,没有人不给他面子,就连姚相也对季环宇说不出什么来。 司马浩见了自然高兴。朝堂之上一团和气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朝中之事只要季环宇开口,大家都异口同声的支持,就连皇上司马浩也向着他。 公子瑾阑一开始也没在意。可是时间一长,他觉得不对劲儿起来。 以前朝臣们都听他的意见,现在完全变了。他在朝堂之上几乎是个摆设了! 公子瑾阑开始暗中观察起季环宇来。他发现季环宇私下里并没有拉拢任何人,也没有结党的迹象。 这小子为何人缘如此的好呢?公子瑾阑有些琢磨不透了。但是有一点他倒是弄明白了,那就是季环宇威胁到了他的权力。 公子瑾阑开始对付起自己的儿子了。他极力压缩吏部的开销,使得吏部的资金紧张,许多事被拖延,甚至搁置起来。 吏部的业绩明显下滑。大臣们也都看出了端倪,但是谁都没有明说。他们乐不得看着公子瑾阑父子内斗。 司马浩也知道是公子瑾阑使的手段。但是他只能装作不知情。 季环宇觉得自己的父亲太过分了。于是他去见他的父亲。 公子瑾阑看到季环宇走进了书房便道:“你自个儿挑个地方,给我滚出京城去!” “你欺负人!”季环宇咬着嘴唇握紧了拳头。 “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弄死你了!”公子瑾阑冷笑道。 “好!我带盈盈离开!既然父亲让我选地方。那么就武陵郡吧!”季环宇揉了一下鼻子,委屈地看着公子瑾阑。 “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地方,就去洞庭当个县丞吧!”公子瑾阑把个季环宇一降到底,丝毫也不留情面。 “儿臣告退!”季环宇没好气地拱了拱手走了。 “我看你还怎么翻身!”公子瑾阑拿起几案上的茶杯得意地看着。 第二日皇宫大殿之上,季环宇自请到洞庭做县丞。他的缘由是吏部自他来了之后,各方面业绩不进反退。 司马浩虽然不舍,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痛下旨。 事后太子为季环宇抱不平。司马浩叹了口气道:“他能活着还是大司马顾及父子之情!” “难道这幽京是他大司马的天下?”太子不忿地拍了一下桌案。 “你知道就好!”司马浩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无奈地走了。 季环宇被他的父亲贬到了武陵郡的洞庭做了县丞。他的位置空了出来。 梁相便举荐公子瑾阑的长子季谨言接替这个位子。 其他大臣虽然眼热,但是他们惧怕大司马的势力,便无人敢出言相争。 代表严氏和董氏出头的严真和董俊还被关在大牢之中。他们的族长已殁,两大家族的官场之人是敢怒不敢言。如果此时触怒公子瑾阑,那么严真和董俊恐怕性命不保。 姚氏一族无法与季氏抗衡,姚相在朝堂之上便沉默不语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整顿吏治 季谨言走马上任后,积极地整顿吏治。朝中不少贪官污吏都被他清出朝堂。 他并未就此罢手,亲自到各郡县微服私访,也查处了不少贪官和撤换了一些无所作为的官吏。 公子瑾阑一直关注着自己的这个长子的一言一行。他发现季谨言办事果断,狠绝。 “还真是老爷子调教出来的人!”公子瑾阑看了途安从各郡报上来的消息道。 “公子!”途安似乎欲言又止。 “说!”公子瑾阑知道途安发现了端倪便喝道。 “谨言他换上了自己的人!”途安快速地说了一句。 “他倒是比环宇用心多了!继续盯着!”公子瑾阑皱了一下眉头。这小子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他想做什么? 还有比公子瑾阑更上火的人,那就是吏部尚书了。 季谨言新官上任三把火,将整个官场弄了个天翻地覆的。那些来找吏部尚书求情和托关系的人络绎不绝。 吏部尚书哪里敢收他们的礼,应他们的事?于是他便成了众矢之的。 季谨言回京后,被吏部尚书唤去问话。季谨言只是将那些被治罪过被撤换官员的劣迹和罪证呈给了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看了后道:“要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季谨言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去向皇上禀报了。 皇上正需要季谨言这样的人为他肃清官场。所以他重重地嘉奖了季环宇,还钦赐他一块金牌,并授权给他:上可查皇子王孙,下至文武百官! 季谨言将令牌挂在腰间出了宫门。他骑马回府时,在门前犹豫了片刻。 “谨言!你父亲等候你多时了!”途安出现在了府门口。 季谨言将马的缰绳给了他的贴身侍卫管邾,然后随途安走到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前。 “拿下!”公子瑾阑冰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还没等季谨言反应过来,铁卫和途安已经联手制住了他。 “杖责二十!”公子瑾阑的声音又响起。 “为什么?”季谨言挣扎着问道。没有人回应他。 季谨言被捆了手脚动弹不得,生生挨了二十板子。 “进来!”公子瑾阑冷冷地看着趴在自己书房门前的季谨言。 途安已经给季谨言松了绑。季谨言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动了一下,顿时疼痛感袭遍全身。他额头的汗顺着脸庞滚落。 季谨言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居然爬了起来。 途安看着摇晃着的季谨言想去扶他,却又瞥见公子瑾阑冷冷的目光正看向这里,遂放下了手臂。 “公子!您怎么了?”管邾喂好马赶过来时看到季谨言浑身是血惊叫道。他上前扶住了季谨言。 “候在一旁!”季谨言甩开了他的手臂,然后咬牙走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内。 “你可服气?”公子瑾阑的目光里透着寒凉。 “为了家国,儿臣不悔!”季谨言吃力地跪下了。他的手支着地面,汗滴也落到了地上。 “你虽然在官场中植入了自己的人,但是你却断了季氏的人脉!”公子瑾阑的茶杯碎在了季环宇的身前。 “父亲何时需要过他们?”季谨言抬起头注视着公子瑾阑的眼睛。 “是不需要,但是不能没有!”公子瑾阑的眼里的寒意更重了。 “我不需要人脉!只要他们的敬畏!”季谨言漠然地看着地面。 “敬畏你?”公子瑾阑的语气里充满嘲弄意味。 “也不光是!既然为官,就应该敬畏律法!就该好好做官,为百姓谋福祉!”季谨言的话语充满了正义感。 “没有了权势,你什么也做不成!”公子瑾阑讥讽道。 “所以我还得依赖您和季氏!”季谨言勉强直起身子拱手道。 “你倒是比环宇那小子识时务多了!行了!退下吧!”公子瑾阑要的就是季谨言这句话。他要让季谨言牢牢记住,季氏家族才是他的强大的后盾! 季谨言一回到大司马府就被公子瑾阑打得爬不起来的消息传到了各地。那些愤恨不已的落马官员觉得胸中的恶气消减了许多。 司马浩不明就里地在朝堂之上质问公子瑾阑为何要打他的儿子季谨言。 公子瑾阑冷冷地回道:“在朝堂之上,他是臣子。回到家里,他是我的儿子!” 他的言外之意是我管教自己的儿子,与他人无关。 司马浩吃了鳖,便不再言语了。父亲教训儿子,任他是皇上也无权过问。 季谨言足足在床上躺了五日方能起床行动自如。他并不怨恨他的父亲,他知道自己的确动了季氏的根基和人脉。 季谨言再上朝时看到的不再是冷眼相向,而是同情的目光。他这才知道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 他不由得想到了季环宇。难道父亲真的厚此薄彼么? 季环宇来到武陵郡后,带着海盈盈去了公子清浅住的院子里。 艾子申在屋里的窗户瞥见季环宇夫妇进了院子便悄悄地离去了。 柔心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欢喜异常。海盈盈便一直和母亲住在了一起。 季环宇做县丞也是像模像样的。县太爷知道他是大司马的二公子。虽然他被他老子给踢了出来,但是他毕竟是季家的人。所以县太爷吩咐衙门里的上上下下的人不要怠慢了季环宇。 季环宇得知自己的兄长接任自己的职位后励精图治,狠抓吏治,使得百官无不勤勉做事,他自愧弗如。 于是,季环宇不再埋怨父亲和怨天尤人了。他在武陵郡开始学习为官之道,并时常下到市井体察民情,也渐渐地关心起民生来。 武陵郡在他的管辖和治理下的短短三个月间,吏治清明,民生富足。武陵郡的百姓无人不知县丞大名。 商千将季环宇在武陵郡的所做所作所为尽数禀报给了公子清浅。 公子清浅听了很是欣慰。他果然不愧是公子瑾阑的儿子,具有治国安邦之才! 如果自己悉心加以调教,将来有一日他必能超过他的父亲,成为国之栋梁!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公子清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柔心静静地立在公子清浅的身旁。她没有去打搅他。她知道他在想事情。可是他倒底在想什么呢?看他的神情一定是好事! 柔心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温婉的笑容。尽管外面的天气寒凉,但是他们的屋子里却有些浓浓的暖意。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回京过年 新年快到了,季环宇备了年货来了。海盈盈一看到季环宇,她的脸上便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季环宇在这里住了两天陪伴海盈盈。他的脾气秉性还是没变,只是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县丞!太子到了武陵郡!”一个衙役匆匆来报。这个衙役找了两个时辰才找到这个地方。 “什么?”季环宇惊住了。 “还不回去迎接?”公子清浅提点道。 “走!”季环宇披上海盈盈给他拿来的外袍道。 “县丞!您夫人也得回去!太子妃也来了!”衙役施礼道。 “好!我去换件衣裳!”海盈盈转身要进屋。 “不必了!我有些等不及各位,所以就冒昧来了!”太子一身黄袍出现在公子清浅的院门口。他的身后跟着太子妃豆儿。 公子清浅缓缓起身行礼。大家也都慌忙施礼。 “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看故友。”太子走到石桌旁坐下了。 香子送来了一壶饮茶和新茶具。柔心给太子和太子妃倒了茶水。 豆儿穿着华丽,容颜更加的美艳了。她立在太子身后并不落座。 “环宇!来坐下!”太子拉着季环宇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侧。 公子清浅看了一眼柔心。柔心便邀请太子妃去屋里说话。 海盈盈也跟着去了。香子、妮子和商千站到了远处侍候着。 炫飞根本就没出屋门。他不喜欢和皇家打交道。 太子一路上听到了百姓的言辞才知季环宇这么能干。他的心里特别的高兴。 公子清浅给太子分析了现在的朝局,让他韬光养晦,不要过多地出头。 太子询问季环宇如何能回京任职时,公子清浅说时机到了,他自然会回去的。 太子又问:“如果季环宇回到京城,给他什么官职合适。” “丞相吧!”公子清浅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温润了一下喉咙。 “父亲大人抬举环宇了!”季环宇被公子清浅的话吓了一跳。 “好!有时机我定会向父皇举荐的!”太子听了公子清浅的话很是高兴。他知道公子清浅不会看错人。 太子听从了公子清浅的建议,没有在武陵郡过多的逗留,很快地返回了京城。 京城的年必定是热闹的,祥和的。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公子瑾阑立在屋门口看着家仆们在途安的指使下不停地忙碌着。他的府宅也呈现出一片喜色。 “父亲!要不要叫环宇回来过新年?”季谨言走到公子瑾阑的身旁拱手道。 “他要有心自个儿就回来了!”公子瑾阑冷冷地瞅了一眼自己的长子季谨言。他的心里当然希望他的二儿子能回来过年。 季环宇送走太子后,便又回到了公子清浅的住所。他打算在这里过新年。 “你和盈盈准备一下,然后回京过年吧!”公子清浅自然是明事理的。 “亲爹!我要在家过年!”海盈盈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撒娇道。 “不可!你已经嫁人了,得到婆家过新年!”公子清浅的口气里透着威严。 “别吓着孩子了!你们过完年再回来就是!”柔心虽然不舍的海盈盈,但是她知道公子清浅没错。 季环宇夫妇走后,艾子申又回来了。公子清浅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他说去寻自己娘亲的下落了。 公子清浅问他寻亲可有进展?艾子申摇摇头说,如大海捞针。 大年三十一大早,一辆马车停在了大司马公子瑾阑的府邸门前。 赶车的车夫下马车拿出马凳放好。季环宇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海盈盈。 “公子!小公子带着夫人回来了!”途安一脸的喜悦禀报道。 公子瑾阑抬起头望向书房的门口。季环宇小心翼翼地拉着已有身孕四个月身孕的海盈盈进了公子瑾阑的书房。 公子瑾阑看着海盈盈微微隆起的腹部皱起了眉头。这个孩子的血液里还有那个人一半的血液!公子瑾阑想到这只觉得的头有些发涨。 “父亲如果身体不适,我们就不打搅了!”季环宇见公子瑾阑的脸色不好,便扶着海盈盈走了。他知道父亲不喜欢海盈盈,也不愿意看到她。 除夕夜,公子瑾阑带着家人去了老爷子的府上。 季老爷子见季环宇夫妇回来了,心里格外的舒坦。 季老爷子的孙男娣女很多,他最喜欢的还是季谨言和季环宇两兄弟。 公子瑾阑的兄弟们虽然心中嫉妒不已,但是他现在贵为大司马,他们也只有巴结的份儿了。他们的家族荣耀全在公子瑾阑一身了。 他们在家里敬着公子瑾阑,在外头他们是大爷。谁人敢不给他们面子呢? 大年初一的拜年自然也少不了。海盈盈先是跟着季环宇进了宫,给皇上、娘娘和太子拜年。然后他们又去了季老爷子和梁相的府上。 这一圈走下来,海盈盈有些吃不消了。他们在回公子瑾阑府邸时的马车上,海盈盈就躺下了。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出来的!”季环宇拉着海盈盈的手心痛地道。 “没事儿!我躺一会儿便好。”海盈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途安听说海盈盈被季环宇抱进了府里。他赶紧差人去请师郎中。 师郎中来到了季环宇的院子里给海盈盈诊脉。 季环宇紧张地坐在桌旁看着师郎中。师郎中走到他的身边道:“夫人的胎气不稳,我去给她煎副安胎药。” 师郎中亲自抓药、煎药,然后还送到了季环宇的屋子里。 他看着季环宇将药给海盈盈喂下,才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事让下人做就是了。”季环宇觉得师郎中勤快了些。难道他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办? “这孩子要安稳的生下来,恐怕不易啊!早些回去吧!”师郎中摇摇头走出了屋门。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季环宇不解地看着师郎中。 季环宇哪里知道公子瑾阑不想让他和海盈盈的孩子生下来。让途安暗示师郎中打掉海盈盈肚子里的孩子。他并且还让师郎中给海盈盈服用药物,让她以后也无法生育。 师郎中从季环宇的屋中出去后,直接去了公子瑾阑的书房。他告诉公子瑾阑,海盈盈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这个孩子不能打掉,只能生养了。师郎中多说了许多时日,只是为了保住那孩子。 公子瑾阑听了差点杀了师郎中。途安劝他道:“您要是杀了师郎中,季环宇夫妇便会怀疑您了。” 师郎中侥幸不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第二日,他见季环宇夫妇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里暗暗替他们着急。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道士相助 “环宇!你和盈盈明天就回武陵郡!”季谨言急匆匆地走进季环宇的屋子里道。 “为何?”季环宇不解地问道。 “柔心姑姑病了!”季谨言扯了个谎。 海盈盈一听自己的母亲病了。她立刻就要离开。季环宇拦都拦不住。 “马车在后院,你们快走吧!”季谨言在去父亲的书房时,听到了公子瑾阑和途安的对话。所以他巴不得季环宇夫妇立刻离开。 “哥!麻烦您跟爹说一声!”季环宇扶着海盈盈走出了屋门。 “以后别回来了!”季谨言的话使得季环宇觉得不对劲儿了。他联想昨日师郎中的话,隐约觉得有人不想让他们的孩子出生。 季环宇扶着海盈盈上了马车。马车夫赶着马车向武陵郡方向而行。 季环宇越想越不对劲,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上让马车夫停车。然后他给了马车夫一些银钱,告诉他车里备有干粮,并嘱咐他一路不要停车。 马车夫本就是洞庭衙门里的人。县丞大人的吩咐他当然照办了。 海盈盈见马车走了,便问季环宇是怎么回事? 季环宇什么也没说,只是去重新买了一辆马车和一个斗笠,然后他亲自驾车前行。 季环宇驾着马车到了历阳郡的码头换乘船去往江州。 公子瑾阑得知季环宇夫妇不辞而别后冷笑道:“你们能长翅膀飞回去不成?”他遂令途安秘密通知他们的人司机下手,制造路障整翻马车或是在他们的饮食里下药。 一天后,途安来报季环宇的马车里并没有人。 “难道是他已经起了疑心?”公子瑾阑让人绑了师郎中来。 师郎中镇定地道:“不是我!” 公子瑾阑瞅了一会儿师郎中,然后让人放了他。 “公子!不如罢手吧!”途安劝道。 “吩咐我们的人继续追查他们二人的下落!”公子瑾阑冷冷地瞥了一眼途安。 “是!”途安心里一惊,赶忙去办了。 季环宇和海盈盈在江州码头被公子瑾阑的人发现了。 “呦!这姑娘长得真好看!”码头上突然来了几个身形粗壮的汉子。 季环宇将海盈盈拉到身后。那些汉子却围住了他们。 “你们要是让我的孩子有闪失,我定灭了你们全家!”季环宇急得口不择言道。 那些汉子愣了一下,然后互相望了一眼,开始动起手来。他们更怕的是大司马公子瑾阑。 季环宇拼死护着海盈盈。但是这些人都是江湖顶尖高手。季环宇虽然打倒了两个,但是却也被伤了左手臂。 “什么人连有身孕的女人都不放过?”一位身着土黄色道袍等船的道士走了过来。 “大师!他们要欺负我!”海盈盈面露戚色。 “也怪你长得太漂亮了!”道士瞥了一眼海盈盈的脸道。 “你帮帮我吧!我一定给你观里多捐香火钱。”海盈盈扯了扯那道士的袍袖。 “香火钱我不稀罕!不过我看不惯他们恃强凌弱而已!”道士拿着木剑上前加入了打斗。 那些壮汉竟然被道士打得落花流水。一位壮汉爬了起来道:“臭道士!你最好别管闲事,否则你将大难临头!” “这闲事我管定了!”那道士挥剑和那壮汉斗在了一起。 这一回,那壮汉被打趴在地起不来了。他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便知这一次的行动失败了。 “哎!等等我!”道士看着那已经驶离码头的船追去。 季环宇扶着海盈盈跟着道士来到了码头。道士看着已经远去的船只叹了口气。 “您要去哪儿?”季环宇忍不住问道。 “也没有一定的方向!四处走走罢了!”道士转身看着季环宇夫妇。 “既然如此,不如您和我们一道儿去武陵郡吧!”季环宇诚恳地相邀。 “你是让我一路护送你们到家?”道士是个精明之人。 “若能如此最好!在下夫妇谢过了!”季环宇拉着海盈盈给道士行礼。 “罢了!贫道好人做到底了!”道士随着季环宇夫妇来到了江州城。 他们在一面馆坐了下来。道士告诉季环宇他的道号叫明凡。 季环宇夫妇也说了自己的名字。明凡瞅了瞅二人道:“你们居然能结为夫妻,实在是奇了!” 季环宇听了便知明凡道人定是知道他们两家父辈的事儿。 三碗肉面上来了。海盈盈拿起筷子刚想夹面吃,明凡道人却将她的面和他自己的那碗换了过来。 待他们吃到一半时,明凡道人大叫道:“你们在面里下毒!” “没!没有!”面馆老板的结结巴巴地道。 “道长!你的鼻子流血了!”海盈盈放下筷子惊道。 面馆里的客人一看,都惊住了。有好事的年轻人揪着面馆里的老板来到了道士的面前。 “快说!他怎么了?不然我们就报官!” “没下毒!只是有人让我们将打胎药放在了那女子的面里!”面馆老板的汗下来了。 只听得“嘭”得一声,老板已经被季环宇一拳打得飞了起来。 大家一看海盈盈是有了身孕的人,他们一起上去揍那黑心的面馆老板。 季环宇还要上去打人,却被明凡道人拉着走出了面馆。 他们雇了辆马车。道士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季环宇就坐在他的身边。 “去陪你的夫人吧!”道士赶着马车出了江州城。 季环宇进到马车里看到海盈盈已经睡下了。他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马车行了一夜,停在了一处林子里。季环宇掀开车帘一看,他们的马车居然一直行驶在林间小路上。 “我们这是去哪里?”季环宇问正在打盹的明凡道人。 “长沙郡!”明凡道人闭着眼睛道。 季环宇想了想没吭声。他知道明凡道人会把他们带到武陵郡的。这个道士看起来做事不寻常理,但是却有着侠义心肠。 明凡道人似乎对去武陵郡的大小路径十分的熟悉,他竟然巧妙地避开了公子瑾阑的所有耳目。 季环宇夫妇顺利地到达了武陵郡。可是明凡道人并未停车,而是直接驾车去了洞庭湖畔。他在和季环宇闲谈中得知海盈盈是公子清浅的女儿。他早就想见见这个幽京的第一公子了! 季环宇见马车停了下来,便扶着海盈盈下了车。 明凡道人已经租好了船。他们独自划船去往公子清浅的隐居之所。 不料,船在行驶的途中开始进水下沉。季环宇才知这船被动过手脚。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凌虚宫道士 明凡道人让海盈盈和季环宇坐在船头。他立在船尾掀了船舱里所有的东西,最后还卸了底下的船板。船突然下沉,然后又浮了起来。 整艘船只剩下了上面的框架,但是却没有沉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季环宇抓着船沿儿兴奋地问道。 “除去了累赘之物,木板自然能浮起来。我们三人的重量不足以使它沉下去。”明凡道人边用桨划船边道。 “就算船沉了,我也能游回岸上,只是身边这只旱鸭子拖累人!”海盈盈想起了那次她随季环宇在灾情查寻时的沉船事件。 “你要救他,肚子里的孩子便保不住了!如果真是那样,你作何选择?”明凡看着正在沉思的海盈盈。 “要是刚才船真的沉了!我还会想那么多吗?肯定不会让他有事的!”海盈盈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季环宇。 “好毒!”季环宇突然吐了一口血。他虽然知道他的父亲生性凉薄,做事狠绝,却没想到对自己的孩子也毫不手软。 “环宇!”海盈盈扶住了季环宇叫道。季环宇的额头全是虚汗,他的嘴唇殷红,浑身冰冷。 “快看看到了没有?”明凡道人知道季环宇是急火攻心所致。 “前面那块突兀的大石那儿!”海盈盈指着远处她经常在那里坐着的那块平滑的大石头道。 “待我们到了那里,听我口令一起跃上那块大石头!”明凡道人看着季环宇道。 “好!”季环宇拿过海盈盈手里的绢帕擦了擦嘴扶着她站了起来。 “准备好!跃!”明凡道人说完就跃上了石台。季环宇和海盈盈互相搂着对方的腰一起飞身上了石台。 明凡道人看着他们露出了笑容。季环宇拉着明凡道人的手道:“走!” 公子清浅正在屋中窗旁的桌子边坐着喝茶。季环宇一手拉着海盈盈,另一只手拉着明凡道人走进了公子清浅的院落。 公子清浅缓缓地起身走向屋门口。季环宇看到了刚出屋门的公子清浅,忙施礼道:“见过父亲!” “这位是”公子清浅看着明凡道人疑惑地问道。 “亲爹!这一路多亏了明凡道人!不然女儿腹中的孩子怕是早就没了!”海盈盈跑到公子清浅面前委屈地告状。 “没事儿就好。”公子清浅拉着女儿的手道。 “盈盈!”柔心从厨房疾步走了出来唤道。海盈盈便奔向她的母亲去了。 “明凡能见到公子实属三生有幸!”明凡道人将公子清浅审视了一番才施礼道。 “多谢一路照顾!请坐!”公子清浅和明凡道人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香子端来了茶奉上。明凡道人的确是渴了。他一口气喝干了杯中茶。 季环宇赶紧给他添满茶水。明凡道人看着公子清浅道:“你的女婿不错!只是他的爹恶毒了些,容不下你女儿腹中的孩子!” “他一向恨我入骨,所以这也不奇怪!”公子清浅的言语间竟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你这院中还有他人?”明凡道人的功力的确非凡。艾子申站在院子外的树上他都觉察得道。 “许是野猫吧!”公子清浅抬头看向那棵树。艾子申怕露了行藏便离开了。 “你说谁是野猫!”炫飞从屋顶跃了下来道。他手中拿着酒坛子“嘭”地放在了石桌上。 “这位想必就是白家的后人吧!”明凡道人眯着眼睛看着炫飞。 “你认识我?”炫飞看了看明凡,觉得眼生。 “你身上的药都是白家的味道!”明凡四处游历,对药草也有研究。 “怪不得你那日在面馆救了我的孩子!”季环宇总算明白了明凡道人那日为什么知道盈盈的面里被下了药。 “看来道长也是个懂药理之人!不错!我是白炫飞,白氏的第八代传人!”炫飞又喝了一大口酒。 “这酒可是穿肠毒药,还是少饮为妙!”明凡道人见炫飞是个性情中人便劝道。 “这个我知道!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炫飞觉得明凡道人很和蔼,还有仁义之心,便心生敬意,没有出言顶撞他。 明凡道人第二日便走了,季环宇给他银钱致谢,他也没要。 海盈盈至此就在父母这里养胎。季环宇年后便回到了任上继续做他的县丞造福百姓。 公子瑾阑听说平白无故地冒出了个道士使得他的计划失败,便着人去查他。 途安将查到的信息放到了公子瑾阑的几案上。 公子瑾阑才知道这个道士是来自太虚宫的明凡道人。 “公子!追杀么?”途安见公子瑾阑合上书简便问道。 “不必!”公子瑾阑很清楚现在的江湖局势。太虚宫座下弟子三千,在江湖上也是势力很强的。上次举国销毁道士的炼丹炉,只有这太虚宫没人敢去惹。 公子瑾阑没有下令去追杀明凡道人,但是他却上了折子说太虚宫的丹药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司马浩听了便询问为何太虚宫还在炼丹。公子瑾阑便把太虚宫的势力说了出来。 司马浩下旨让太虚宫的掌宫道士凌虚真人进京问话。 赵公公拿了圣旨坐着马车去往福州太虚宫宣旨。 十日后,凌虚真人随着赵公公来到朝堂之上。 司马浩问他为何抗旨炼丹。凌虚真人答道:“炼丹之法乃道祖老君所授,道士服食丹药已成习惯。他人吃否与贫道无关!” 他的言下之意是,你们不愿吃也没人逼你吃,吃坏了也不是我们的事儿!是你们皇家自个儿非要吃的,怨得了谁呢? “大胆!”姚相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便喝道。 司马浩也听明白了。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凌虚真人说的不无道理。 “那你们的丹药就留着自个儿吃!不许流向民间!”司马浩想了半天道。 “皇上!凌虚宫可是犯了抗旨之罪!”梁相站出来道。 “朕觉得他的话没错!让他回吧!”司马浩的话使得凌虚真人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都说这个司马浩无能,可是今天看来他并不是昏庸之辈!凌虚真人冲他施了一礼,然后转身走了。 公子瑾阑黑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说。这个凌虚真人倒不是个善茬!他只说了两句话便使得皇上不得不放了他。 公子瑾阑回到府里立刻下令:“沿途截杀凌虚真人!”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情非得已 凌虚真人在回福州的途中遇到了江湖人士的挑战。 一开始,凌虚真人以为是江湖人之间的比武。他也没太在意。 后来,这些受命于公子瑾阑的江湖高手见凌虚真人的武功高强,他们屡屡失手,所以就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凌虚真人凭着自己高超的武艺和非凡的定力摆脱了这些人的追杀回到了凌虚宫。 他和门内的其他两个师兄一起琢磨了一下,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碰巧明凡道人回宫了。他听说了这事儿后,便说出了自己在大司马公子瑾阑的手中救下了他儿子未出生的孩子一事。 凌虚真人一听此事,便知道祸端的来由。他让明凡在海盈盈生产之后将孩子带回凌虚宫。 明凡道人不明白凌虚真人的用意,执意不肯做这事儿,于是他被关在了禁室。 四个月后,明凡道人被放了出来。凌虚真人问他去还是不去? 额下胡须已长的明凡道人要一个理由才肯去。凌虚真人便道:“这个孩子只有在凌虚宫才能安然无恙地长大!” 明凡道人明知这只是一个说词,可他也知自己不去不成了。因此他下了山去往武陵郡洞庭湖畔公子清浅的隐居之所。 公子清浅见明凡道人在海盈盈生产前来了。他便知晓了他的来意。凌虚真人应召进京之事,他早就听说了。 明凡道人也不瞒公子清浅。他将自己回宫后的遭遇和盘托出。末了他问公子清浅他的师傅凌虚真人为何非要这个孩子不可? “因为我在临海郡查盐运使一案后累及了道士们。所以你师傅寻根究底找到了根源。他为了惩罚我和大司马,便让你将孩子带回凌虚宫!”公子清浅说出了缘由。 明凡道人听了公子清浅的话沉默不语了。他已经来了,这孩子是一定要带走的。 公子清浅说他会劝海盈盈夫妇将孩子给他带走。明凡道人听了颇为惊讶。 海盈盈在月底产下了一男婴。季环宇和海盈盈乐得合不拢嘴。两个人对自己的孩子关爱有加,爱不释手。 孩子满月后,公子清浅便和季环宇夫妇做了一次深谈。 明凡道人在门外徘徊着。他是真的很为难。按他的本意就是自己一走了之,再也不回师门便是。公子清浅却说你无论去哪里都得将孩子带着一块儿走。 明凡道人不知公子清浅倒底是何意,但是他却答应了下来。 季环宇和海盈盈被公子清浅说服,将孩子交给了明凡道人。 明凡道人给那孩子起名叫季远之。他承诺定将孩子抚养成人。 明凡道人背着孩子走了。海盈盈和柔心都伤心地落泪了。 “为什么让他带走孩子?”炫飞不解地问公子清浅。 “环宇和盈盈不能一辈子不回京城吧!”公子清浅的话使得炫飞怔住了。 明凡道人带着海盈盈的儿子季远之没有回凌虚宫。至于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凌虚宫的三位掌宫见明凡并未归来,便知他将孩子带走了。 “要不要派人去查他的下落?”清河真人看着凌虚真人的脸询问道。 明凡道人是凌虚真人的嫡传弟子,这件事如果追查下去,便将此事传扬出去了。那么这个明凡就成了凌虚宫的叛徒。 “不用了!只要他带走了这个孩子,便算完成了师命!此事到此为止!”凌虚真人当然不能为了此事而失去爱徒。 季环宇则对外宣称,孩子在出生后一个月时因重疾殁了。 公子瑾阑得到消息后冷笑道:“只要不在他的身边长大就好!” “公子是说这个孩子还活着?”立在公子瑾阑身边的途安惊道。 “白氏的传人白炫飞本就医术了得,而后他又得了药翁的真传,那孩子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没了?”公子瑾阑看着手里的茶碗冷哼了一声。 炫飞见孩子被抱走以后,公子清浅一家人整日愁眉不展便提议大家出去走走。 公子清浅也觉得出去散散心也好。于是他带着柔心母女和炫飞一起坐马车离开了武陵郡。 “都说桂林郡风景秀丽,山川奇特。我们便去那里看一看吧!”炫飞问公子清浅去哪里时,公子清浅便让他驾车向南去桂林郡。 两天后,公子清浅一行来到了桂林郡。这里的风土人情的确不同与外界。 炫飞将马车停在了一个寨子里。他们下了马车进了村寨。 寨子里的村民见来了外人便叫来了村长。公子清浅冲村长施了一礼道:“我们只是想在这里住一宿,明日便启程去往城里。” “去我家吧!”村长引着公子清浅四人来到了他家的院子里。 “阿爹!他们是谁?”村长的女儿兮雅走过来眨着俏皮的大眼睛问道。 “我叫柔心。这是我女儿海盈盈。那是我夫君海兰清。” “我叫炫飞!”炫飞走到院里的桌子前坐下了。 “给客人上茶!”村长说完走进屋子里去了。 兮雅姑娘拿来了茶具和茶水。 晚上村长和女儿兮雅一起招待公子清浅等人吃晚饭。 兮雅听说公子清浅等人要去桂林郡游玩,她便要去给他们做向导。 村长拗不过她,便答应了下来。他拜托公子清浅等人一路多加照顾兮雅。 兮雅活泼可爱,海盈盈和她倒是投缘。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使得海盈盈暂时性忘记了忧愁。 公子清浅看到女儿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总算踏实了下来。 这桂林郡的风景的确优美。公子清浅等人游玩了两天也没尽兴。 公子清浅等人住在了桂林郡的一个小村落里。 柔心和女儿都睡下了。公子清浅在外间屋子里看书。炫飞喝醉了酒睡在他的身边。 几案上的烛火忽闪了一下,公子清浅抬头一看,艾子申就站在他的面前。 “坐!”公子清浅放下手里的书简看着一身月白色民族服饰的艾子申。 “你怎么这一身打扮?”公子清浅疑惑地问道。 “你猜猜看?”艾子申坐在了公子清浅几案的一头。 公子清浅思索了片刻道:“你是桂林郡人?” “你这头脑真让人嫉妒!”艾子申似笑非笑地道。 “你回来是为了寻你母亲的下落吧!”公子清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是!” “有什么线索么?”公子清浅看着低着头的艾子申。他虽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知道艾子申现在的神情一定是很凄然的。 “没有!我母亲在生下我以后便离开了。”艾子申的头更低了。 “你没见过你的母亲怎么找?”公子清浅皱起了眉头。 “我父亲在我满月时背着我出去寻找她。后来父亲为了找到我母亲进了修罗馆当了修罗隐士。他救过老阁主的命。老阁主死后,将修罗令交到我父亲手上。我父亲临死前给了我这个!”艾子申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小玉坠儿。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人生何求 “你母亲的东西?”公子清浅拿过来看了看,然后还给了艾子申。 “我父亲直到去世也没找到我母亲!”艾子申的眼里透着幽怨的光。 “你不该恨她!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公子清浅劝道。 “我只想亲口问一下她,为何要生下我!”艾子申的声音大了一些。 “清浅!谁来了?”柔心从里间走了出来。他只看到公子清浅一人坐在那里。 “怎么起来了?小心着凉。”公子清浅扭头看着走到他身边给他倒茶的柔心轻声地道。 “早些睡吧!”柔心温婉地一笑。 “好!”公子清浅喝了口茶站起身。 柔心收拾了一下几案,她捡到了一个玉坠。这是女人的东西,怎么会遗落在这里?刚才自己明明听见有人和清浅说话。当自己询问时,他却岔开了话儿。 柔心再仔细一看,发觉这玉坠有些眼熟。这不是自己母亲的遗物么?自己明明将它埋在了司马晴的墓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柔心现在是一头雾水。 “我睡哪儿呢?”公子清浅看着床上的海盈盈不禁问道。 “里面还有一间屋子。你和炫飞睡那间房!”柔心将玉坠放到了几案下。 “嫂子!你能不能小点声!吵死了!”炫飞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行了!走!睡觉去!”柔心推着炫飞进了里间。 公子清浅将炫飞扶到最里间躺下。然后他走出来道:“我去外间睡!” 柔心赶紧给他搬了被褥。公子清浅躺下后,柔心望了一眼桌下的玉坠儿才进了屋子里。这一夜,柔心睡得很不安稳。 公子清浅睡得迷迷糊糊时,觉得有人在他的身边。他睁开眼睛一瞧,来人正是艾子申。 “你这是作甚?”公子清浅不悦地起身问道。 “我的玉坠落到你这儿了。在这里!”艾子申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嘘!”公子清浅朝里间望了望。他一回头间看到艾子申冲他拱了拱手,然后消失在门口。 公子清浅重新躺下时觉得那玉坠的位置有点不对劲儿。艾子申坐在几案的右侧一头,这玉坠儿一定是他不小心遗落的。但是它没道理落在自己的坐的地儿啊!难道是柔心捡到后又随手放在了那里的? 公子清浅一直躺到天明也没睡着。他担心柔心误会了此事。等有机会跟她解释清楚。 清晨大家吃过早饭后,一起到江边租了竹筏继续游览风景。 海盈盈发现自己的父母今天的神情都十分的疲惫。母亲依靠着父亲微闭双目打着盹儿。父亲也合着眼睑一手搂着母亲,另一只手拄着竹筏。 他们昨夜没睡觉吗?海盈盈眨着那双迷人的凤眼望着父母出神。 炫飞拿着竹篙站在船尾撑着竹排顺水而行。兮雅坐在竹排上手持竹篙缓缓地划动着水面。 停在水草上的鸥鹭忽地飞起,它们的翅膀发出“扑棱棱”的声音。 “盈盈!你看!”兮雅指着飞起的鸥鹭在空中盘旋一周,然后落在了柔心的身前歪着头看着她。 公子清浅被兮雅的声音惊动。他睁开眼睛一看,一只鸥鹭正瞅着他怀里的柔心呢! 呵!鸥鹭也喜欢美人不成?公子清浅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鸥鹭转头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了公子清浅一眼,然后发出嘹亮的叫声飞走了。 柔心被惊醒了。她茫然地仰头看着天空。公子清浅瞅着柔心柔美的脸,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 兮雅瞧见了不禁张大了嘴巴。海盈盈用手按住了她的唇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看!那边有个洞!”炫飞惊喜地叫道。 “那山石分明就是一头正在喝水的大象!”海盈盈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了。 公子清浅和柔心转身看时,炫飞已经撑着竹筏从拱形水洞钻了过去。 “慢点!”海盈盈兴奋地叫着。 “你的水性那么好!怕什么?”炫飞笑道。 “你自己可要当心了!这里你的水性恐怕最差了!”公子清浅笑着望向炫飞。 “那你们都下去游!我一个人坐竹筏!”炫飞故意晃动起竹筏来。 公子清浅的手在竹筏上一震,炫飞站立不稳掉入水中。 “哈哈!哈!”海盈盈笑得前俯后仰的。兮雅也笑得不行。 炫飞湿漉漉地钻出水面扶着竹筏道:“清爽!” 公子清浅伸出手将他拉上了竹筏。炫飞接过柔心递给他的绢帕擦了擦眼睛上的水珠。 “炫飞叔!你怎么就掉下去了呢?”海盈盈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子清浅看着女儿的笑容,他的整个人都舒爽起来。这山、这水也都格外地明朗了。 柔心看着公子清浅微笑着望着前面的山水。她也将自己的烦恼抛却到脑后了。 这天地间最宽的是人心。心宽了,前面的路就广阔了起来,前面的更美的风景才能被发现。 公子清浅一行在桂林郡游玩了十多天。然后他们才告别兮雅回到了武陵郡。 季环宇在武陵郡的山水楼宴请公子清浅等人。两个小夫妻相聚,眼里便没了他人。 公子清浅夫妇见了,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女儿的幸福是他们夫妻目前最大的心愿。 炫飞这次又喝醉了。公子清浅和柔心将他安置在马车里。他们二人坐在马车外赶车。 第二日炫飞起床后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于是,他去问公子清浅。 “我和你嫂子驾车将你拉回来的!”公子清浅淡淡地道。 “真的?那我可要多醉几回了!”炫飞咧开嘴笑了起来。公子清浅亲自赶马车,这事儿多稀罕哪! 海盈盈在武陵郡住了几日便回来了。公子清浅的院落里逐渐又恢复了往日祥和。 六月末的一天,炫飞坐在院子的石桌旁编着竹篓。他听得院外传来脚步声便抬头望去。 “刘涛?”炫飞惊喜地放下了手里的竹篓站起身来。 屋里正在看书的公子清浅听到炫飞的声音也愣了。刘涛不是在大宛么? 刘涛走到炫飞的身边坐下倒了杯茶道:“我回来了!” “大宛有事了?”炫飞慢慢地坐下了。 “没事我就不能回来了么?”刘涛笑了一下。炫飞发现刘涛好像胖了些,人也格外的精神了。 “慕容雪她”公子清浅走出了屋子。 “公子!她很好!”刘涛忙放下茶杯起身给公子清浅施礼。 “你已经有了家室!”公子清浅的语气加重了。他意味深长地瞅着刘涛。 “我说过会永远追随您的!”刘涛的眼睛里透着坚定的目光。 “放着荣华富贵你不要,跟着他有什么好?受累又遭罪的!”炫飞不知是嫉妒,还是不忿。 “那你又图个什么?”刘涛冲炫飞笑了。 “我!我那什么”炫飞和刘涛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杠上了。 公子清浅站在门前看着他的这两个过命的兄弟,眼睛不禁湿润了。人生何求? “你还有我!”柔心从公子清浅的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身。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携妻儿回京 幽京的大司马公子瑾阑的势力如日中天。季氏在京城可谓是权势熏天。 司马浩虽然生性仁厚,却也知道如此下去他司马家的天下恐怕要变天了!因此,司马浩忧郁成疾,太子开始理政。他牢牢地记住了公子清浅的话,藏起了自己的锋芒。 季谨言在朝中逐渐站稳了脚跟。吏部上书年岁已高,他在告老还乡之时举荐季谨言。 公子瑾阑得知后说了句:“算他识相!” 季谨言年纪轻轻就继任吏部尚书一职。太子倒是觉得季谨言将幽京的官员整治了一番后,官场的风气正了许多。所以太子有意亲近和拉拢季谨言。 季谨言与季环宇不同。他不苟言笑,只是默默地立在一旁。太子觉得他太拘谨,也太无趣了。他不禁想起了季环宇。 “你弟弟在武陵郡干得不错!你掌管吏部,该给他升迁了吧!” “多谢太子记挂!”季谨言没有得到父亲的指令,不敢擅自做主应下太子。不过他回到府中就去了父亲的书房。 季谨言将太子的话告诉了公子瑾阑。公子瑾阑询问他的意思。季谨言说京兆府尹的岁数不小了,也该休息了。 “京兆府尹历来都是皇家子弟胜任,他凭什么坐上那个位子?”公子瑾阑眯着眼睛瞅着季谨言。他们兄弟二人倒是情深。这点倒不像我季家的人! “既然太子爷开口,我也不能弗了他的意!他要是觉得不妥,就是他的事了!”季谨言漠然地道。 这做事风格具有我季家的风范!公子瑾阑满意地点点头同意了。 季谨言在一次早朝之后被太子唤去说话。他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太子沉吟半晌道:“这事儿得我父皇同意才行!” 季谨言回到府中跟公子瑾阑一说,公子瑾阑冷冷地道:“他倒是不得罪人!” 司马浩知道太子和季环宇走得近,所以他听到这个事儿只说了句:“你皇叔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还算硬朗,让他再操劳几年吧!” “父皇!季环宇和他们不一样!”太子继续道。 “我知道!但他毕竟是季家的人!”司马浩重重地叹了口气。 太子自此再不提给季环宇升迁之事。季环宇在武陵郡一待就是三年。 海盈盈为了季环宇能有个好的前程,用了炫飞给她的药物没有再怀孕。 这倒是趁了公子瑾阑的心意。但是季老爷子却着了急。他可是将家传之玉佩给了公子瑾阑。将来季家之主必是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两个儿子一个至今尚未婚配,另一个虽然有了孩子,却又下落不明。这季老爷子能不急吗? 季老爷子在自己六十大寿之宴过后,将公子瑾阑唤道自己的屋子里。 公子瑾阑回到自己的府邸后,阴沉着脸让人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季环宇特地赶来为自己祖父贺寿,所以当夜便住在了父亲的府邸。他却没曾想自己刚躺下,就被叫去了父亲的书房。 “跪下!”公子瑾阑坐在书房内的几案后冷冷地道。 季环宇看了自己的兄长季谨言一眼。季谨言摇摇头跪下了。 季环宇也乖乖地跪在了季谨言的身边。父亲这大半夜的想做什么呢?季环宇抬头瞅着公子瑾阑那张阴沉的脸琢磨着。 “你祖父发话了!他要抱孙子!”公子瑾阑在父亲寿诞结束后,被季老爷子数落了一番。老爷子撂下狠话:“你要是再敢对环宇的孩子动手,我就让你这个大司马做不成!” “孩儿尽快成亲!”季谨言表态了。 “儿臣知道了!”季环宇懒懒地道。他的心里却嘀咕着:“还不是你不让盈盈生的!” “她要是生不出儿子来!你就必须休了她另娶!”公子瑾阑看着季环宇,他的气就不打一出来。京城的名门闺秀多得是,你怎么偏偏看上他的女儿! “父亲!我一定让她多生几个胖小子!但是您可不能偏心,要不然我就把他们都藏起来!”季环宇的话中有话,气得公子瑾阑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父亲早些歇息!儿臣们告退!”季谨言见状不好,赶紧拉着季环宇出了房门。 “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季谨言皱着眉头边走边道。 “我现在都不知我的儿子倒底在哪里,还不是拜他所赐!”季环宇没好气地掐着腰,站住了脚。 “行了!早些睡吧!明早你早些上路,别再生事!”季谨言说完就去了自己的院子。 “嘁!我现在就走!”季环宇去了后院拉出自己的马走了。 季环宇回到了武陵郡后就跟海盈盈说了此事。海盈盈停了药,第二年春又有了孩子。 季环宇这回没有声张,只是让海盈盈去了公子清浅的住所养胎。 季谨言娶了京城守备刘川的女儿刘蕊。他婚后自立门户,但是刘蕊却一直没有身孕。 翌年夏日,京兆府尹偶感风寒,却久治不愈落下病根。他无法再胜任京兆府尹一职,遂请辞。 司马浩在太子的劝说下下旨召季环宇入京任京兆府尹一职。 季环宇携妻儿进京任职。他带着海盈盈和一双儿女去拜见父亲。 公子瑾阑看着季环宇夫妇怀中的两个粉妆玉琢,咿呀学语的孩子时,他的眉头宁到了一处。这回倒好,一下生了两个!还是龙凤胎! 季老爷子听说季环宇带着孩子回来了。他竟然亲自跑到了公子瑾阑的府上。 公子瑾阑心里那个气啊!这季老爷子中了什么邪!上次他打季环宇板子,老爷子就来护着。这次季环宇夫妇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来了! 季老爷子的孙男娣女也不少,可是他就是喜欢季环宇。季环宇的孩子见了季老爷子不但不哭不闹,还一个劲儿地笑。这下季老爷子更加爱不释手了。 “环宇!你们带孩子住我那儿!”季老爷子抱着重孙子亲了又亲。 “祖父!您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季环宇的话使得老爷子更高兴了。 “名字我已经起好了!”公子瑾阑和途安进了季环宇的院子。 季老爷子一脸不高兴地接过途安递给他的名帖。 “季贤清,季梦岚!”季老爷子念叨着。 “你爹嫌弃我爹呢?”海盈盈撅着嘴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祖父!您给起个字儿吧!”季环宇示意海盈盈进屋拿笔墨。 海盈盈将怀中的孩子抱给季环宇,然后她跑到屋里拿出笔墨放到院中的桌子上。 季老爷子在名帖上写下来了孙子的小字:子贺。 “小子!收好了!”季老爷子微笑地将名帖合上交给了季环宇。 “得入族谱的!”公子瑾阑冷冷地瞅着季环宇手里的名帖。 “你可不许毁了这名帖!”季老爷子瞪着他的小肉睛看着公子瑾阑。 途安将名帖放到公子瑾阑的手里。公子瑾阑根本就没打开,他甩了一下袍袖带着途安走了。 “阿爷!那名帖恐怕已经粉身碎骨了!”季环宇撇着嘴道。 “小子贺!跟太爷爷回家喽!”季老爷子举起了怀里的孩子。 季子贺张着小手,咧着小嘴“哈哈”地笑着。他那童稚般的笑声在季府的上空久久地回荡着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推波助澜 季环宇回京后坐上京兆府尹的位子。他上任的第一天便接到一个案子。 雷磊将案卷递给了季环宇。季环宇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道:“你派人去查吧!” “可是这卓府属下恐怕进不去!”雷磊拱手道。 “你这京兆府少尹都进不去!难不成这卓府是个阎王殿?”季环宇疑惑地看着雷磊。 “卓府的老侯爷很是厉害!他从不和朝堂上的官员有任何来往。前去拜访的后生晚辈根本进不了门。”雷磊给季环宇解释着。 “这次是办案!他还敢不开门?”季环宇不可置信地道。 “他既不开门,又怎知我们是办案的?即是侯府,我们又不能擅闯!”雷磊手按剑柄叹了口气。 “你确定卓侯爷的二公子在侯府里?”季环宇也觉得此案颇为棘手。 “前来报案之人声称卓来杀了人之后,的确进了侯府。”雷磊如实禀报。 “这可不好办了!你先下去!容我想个法子!”季环宇用拳头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 季环宇晚上回到季老爷子府邸闷闷不乐。海盈盈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道:“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 季环宇轻轻地走过来蹲下了身子将胳膊架在摇车上一声不吱。 “怎么了?”海盈盈问道。 季环宇便将今天他在京兆府报案受阻一事说了出来。 海盈盈说卓府和海侯府是姻亲,我们和卓府也算得上远亲了! “我知道怎么办了!”季环宇一高兴,胳膊用了力气,摇车晃动起来,他跌倒在地。 “呵!怎么这么不小心?”海盈盈笑着扶起了季环宇。 “睡觉!”季环宇开心地搂着海盈盈上了床。 第二日,季环宇和海盈盈去了海侯府。海盈盈很卓兰说了此事儿。 卓兰说他二叔不可能杀人。海盈盈便让她带着自己和季环宇去卓侯府问个明白。 卓兰向来单纯。她遂带着季环宇夫妇回到了卓侯府。 卓侯爷见卓兰将季环宇夫妇带来了。他的心里虽然不悦,但是也没有过多地表示出来。 卓兰直接将季环宇夫妇的来意告诉了卓侯爷。 卓侯爷一听怒道:“你二叔这两天根本就没出门!送客!” “既然不是他做的!那么就请他去公堂之上自证清白如何?”季环宇拱手施礼道。 “爷爷!二叔不能平白无故地受人冤枉啊!”卓兰也在一旁帮腔。 “既然他们能明目张胆的诬陷,他能说得清吗?”卓侯爷的眼睛一瞪,眉毛立了起来。 “只要真不是他!我定还他个清白!”季环宇信誓旦旦地道。 “他日日陪我下棋,我便是个人证!可是他是我的儿子!我这个人证不管用!就算府里其他人也可作证,但毕竟都是府里的人!”卓侯爷握紧了拳头。 “我相信您!环宇告退!”季环宇施礼后,带着海盈盈走出了卓侯府。 “被告不上堂!您如何断案?”海盈盈上了马车看着季环宇问道。 “拖!”季环宇咬了一下嘴唇道。他向想看一看这告状之人倒底想干什么? 季环宇让雷磊将此案先搁置起来。雷磊听说了季环宇夫妇去了卓侯府。他不知季环宇见没见到卓侯爷,但是他没有去问,并且照做了。 几天后,公子瑾阑听说了季环宇对此案并无动作,便冷笑道:“一个案子都无法搞定!他这个京兆府尹还坐得住?” 途安问公子瑾阑要不要帮一帮季环宇。公子瑾阑不帮他的儿子,还添了一把火! 京城大街小巷传着一件事儿!卓侯爷的儿子杀了人,京兆府竟然不闻不问! 此事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他将季环宇传到东宫询问此事。 季环宇便将自己造访卓侯爷的事儿告诉了太子。 太子说这事儿已经传开,你必须尽快结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季环宇从宫中回来的路上琢磨着,这事儿是谁在推波助澜的?他当然做梦也想不到是他老子做得好事! 季环宇回到京兆府开始仔细查看案卷。案件其实很简单。梁公子在酒楼喝多了便轻薄了唱曲的女子。 卓侯府的二公子卓来仗义出手,却一脚踢死了梁公子的小舅子。 然后卓来便逃了。梁公子见自己的小舅子死了,便派人跟踪卓来到了卓侯府。 季环宇让雷磊将当事人全部带到了京兆府。除了卓侯府的卓来,其余的人都来了。 季环宇和雷磊单独审问了每个人。然后将他们全部羁押在京兆府以免他们串供和翻供。 季环宇带着雷磊再次来到卓侯府。卓侯府大门紧闭,季环宇让人上前敲门喊话,府内并无一人前来开门。 季环宇沮丧地回到了京兆府。雷磊和他一起待到深夜,才离开府衙各自回去。 “环宇!跟我走!”刘涛的出现使得季环宇很惊讶。 季环宇被刘涛带到了公子清浅的京城别院。他在那里看到了公子清浅。 “父亲!你怎么来了?”季环宇看到公子清浅后吃了一惊。 “盈盈央求我父亲帮你!所以我收到父亲的传信便来了!”公子清浅瞅着这个没有破案经验的女婿在心底叹了口气。 “说说案情!”公子清浅喝了口茶道。 季环宇便把案子的来龙去脉和他对于这个案子的所有的做法说了出来。 公子清浅没想到季环宇竟然如此有头脑。他的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公子清浅追问道。 “卓侯府进不去,我真的不知怎么办了才好!如果卓侯爷说得是真的!那么这个案子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了!我本来是想拖一拖,看看原告倒底还有什么用意。没想到他们竟然将此事撒播出去,使我不得不”季环宇用手支着头。他的确感到力不从心了。 “消息是你父亲派人散布的!”公子清浅同情地瞅着季环宇。 “怎么可能?”季环宇摇摇头。 “我亲眼所见他的人在大街小巷贴单子!”刘涛不得不说出实情。 “你是说这案子跟我父亲有关?”季环宇不禁浑身一激灵! “案子与他无关!”公子清浅定定地瞅着季环宇。 “那他为何”季环宇现在是欲哭无泪了。 “你父亲喜欢你的柔心姑姑。而她又成了我的妻子。这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你又娶了我的女儿。他便将对我的怨恨全都发泄在你的身上。”公子清浅的话使得季环宇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老是这么针对自己了。 “不是他就好!”季环宇吸了吸鼻子道。 “下一步我已经给你想好了!明天你只需这么做,就能将案情查清楚了!”公子清浅将自己的计策悄声地说了出来。 季环宇听了佩服得五体投地。他高兴地回季老爷子府中了。 刘涛在暗中护送季环宇时发现了公子瑾阑的人守候在季老爷子的府邸周围。他回去跟公子清浅说了。 公子清浅听了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依计审案 京兆府公堂之上。 京城西街杀人案的所有当事人都跪在了大堂之上。 太子亲自坐在季环宇的身侧旁听。刑部的李大人也被季环宇请来了。季环宇让雷磊宣读了案件的始末和原告的陈述。 “传被告上堂!”季环宇“啪”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雷磊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引着一人走到了堂上。 “见过太子爷!府尹!”来人身材消瘦、颀长。身穿浅蓝色白花锦袍,一身贵气。 “就是他一脚踢死了我家公子的小舅子!”梁公子身边的一个仆役叫道。 “你可看清楚了?”季环宇认真地询问。 “没错!就是此人!”那仆役拱手道。 “梁公子!”季环宇看向不喜言语的梁公子。 “是!”梁公子也一口咬定。 “你们呢?”季环宇看向唱曲的女子和其他证人。 “没错!”堂上跪着的人异口同声地道。 “府尹大人!我是卓府的远亲卓易。我二表哥今日身体抱恙!所以我代他来”卓易的话还未说完,太子便惊异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将这些人锁了!”季环宇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气。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是一伙的!他们上演了一出杀人的把戏栽赃陷害卓府二公子。 “他真的不是卓二公子?”太子惊道。 “我在这里!”一身白衣的卓二公子走上了大堂。他面容俊美,神色清高,一副超然世外的样子。 “你凭什么说你就是卓二公子?”刑部李大人捋着胡须问道。 “我的儿子我会认错么?难不成你还想请皇上亲自来认么?”卓老侯爷走进了公堂之上。 “谁说朕不能来?”司马浩和海侯爷一并走了进来。 “臣拜见皇上!”大堂之内的人都跪下了。 “起来吧!”司马浩坐在了已经起身让座的季环宇的位子上。 “朕记得初见你时,你正在吹一首塞外曲。不知今日朕是否还能有幸聆听?” 卓来从身后拿出笛子。悠扬中略带悲苍的曲调将大家的思绪带到了漠北的荒原之上。 “说说你们为何要诬陷卓二公子?”司马浩看着跪在堂上被上了锁链的一群人犯问道。 “皇上!都怪草民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草民愿意受罚!”梁公子拱手施礼道。 “你看来不是什么恶徒!为何要做这等事儿?”司马浩看着脸色略微苍白的梁公子温和地道。 “我!草民惭愧!愿意领罚!”梁公子以首触地。 “皇上!既然已经还了卓二公子的清白,其他的就交给他们审吧!”海侯爷施礼道。 “朕只是不忍这书生受苦!”司马浩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将人犯先押入大牢!”季环宇发话了。衙役们才光芒押着人犯往外走。 走在最后的梁公子突然转身跑到堂上道:“求皇上为草民做主!” 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个仆役挣脱了衙役的手奔了过来。他的刀还没出手,人就已经被衙门外飞进来的石头打中了腿跪倒在地。 衙役们上前按住了他。他挣扎着叫道:“你知道乱说话的下场!” “你知道我现在放你出去的下场吗?”季环宇讥笑道。 雷磊走过去提着那仆役往衙门外走。那仆役顿时慌乱神,他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出去。 “不出去也行!说吧!”雷磊低头看着那仆役。 “是祝廷尉的二公子祝岳山。”那仆役伏在地上道。 季环宇命人拘押祝岳山上堂。他当堂一审,弄清楚了案子的缘由。 祝岳山喜欢卓府的卓兰。他曾去侯府提亲被拒。卓侯爷却将卓兰许配给了海侯府的三公子! 祝岳山去提亲时,卓侯爷正和二公子卓兰在下棋。 卓兰说海侯家的公子清月人品端正,卓兰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这使得犹豫不决的卓侯爷当面拒绝了祝岳山的提亲。 祝岳山虽然没看清卓兰的脸,但是他却记下了这笔账。 卓兰从外游历回京时,祝岳山认出了卓兰马车夫身旁坐着的童子。他知道卓兰回京了。于是祝岳山设计了这个栽赃陷害的局。 梁公子是祝岳山的朋友。他当时和祝岳山一起看到了卓兰的书童。祝岳山怕梁公子泄密,便将他喜欢的姑娘诱骗到他的府里软禁了起来。梁公子不得不配合祝岳山的人做戏。 案情终于真相大白了。卓兰也洗清了嫌疑。他便要告辞,却被司马浩留下了。 司马浩以前做皇子时,总喜欢舞文弄墨,所以他结识了不少的文人墨客。卓来深居简出,司马浩特地去卓府拜访。他就是他那个时候与卓来有过一面之缘的。 “你来皇宫的书院做夫子吧!”司马浩十分爱惜人才。 “卓来闲散惯了,实在是受不了约束!”卓来委婉地拒绝了。 “这只是个虚职!做做样子而已!你不必天天入宫的。赵公公!随我回宫拟旨!”司马浩起身离去。 “恭送皇上!”大家忙拱手施礼道。 卓来立在公堂之上许久才离开。雷磊已经带人去抓捕祝岳山了。 季环宇坐在堂上的椅子上一动不动。这京城的水太深了!他宁愿自己没坐上这个位置。 这次要是没有公子清浅相助,自己恐怕就还有自己的那个父亲!他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暗中使绊,真让人头痛。 “回禀府尹!祝岳山已被关进了大牢!”雷磊前来禀报。 “准备一下!明日再行判决!”季环宇看看天色已不早,就起身离开了。他本想去谢谢公子清浅。但是他知道公子清浅是秘密进京的,不想被人知晓。于是他去了季老爷子的府上看望自己的孩子。 “听说案子已经破了!你怎么还不开心?”海盈盈见季环宇摇着摇车发呆便问道。 “我哪里不开心了!我开心的很是不是子贺?”季环宇逗弄着自己的儿子。但是他的脸上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凡事得向前看!”海盈盈递给季环宇一杯茶。 “你说得对!”季环宇仰脖喝净了杯中茶水站起身来笑了。 “嗯!这才是季环宇!”海盈盈笑着拿过茶杯道。 “你永远不许离开我噢?”季环宇从后面抱住了海盈盈。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还有三个孩子!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海盈盈笑着转身看着季环宇。 我觉得你父亲和我父亲之间的恩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不是吗?”海盈盈点了一下季环宇的额头去放茶碗了。 “说得也对!”季环宇若有所思地道。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撵子出京 公子瑾阑听说了季环宇审案的经过后,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 途安不解地看着公子瑾阑。他为什么非要和自己的儿子过不去呢? “你去派人查一下他可还在武陵郡!”公子瑾阑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是!”途安知道公子瑾阑说的那个他是谁! 公子清浅坐着马车正赶回武陵郡。刘涛一路上并未停车。他们已经备好了干粮和水,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柔心按着公子清浅的吩咐每日在屋子里弹奏他最喜欢的曲子。 公子瑾阑的人来到了公子清浅院落的附近查看。他们只听到琴音,并未见到人。 公子瑾阑的指令是必须见到他本人。因为炫飞每天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编竹篓,所以那些江湖高手忌惮他的毒不敢靠近院落。 他们已经来了三日了,如果再没消息传回去,恐怕会惹怒了公子瑾阑。 这些江湖高手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他们决定釜底抽薪,纵火逼出屋子里的人。 这天夜里,他们向柔心住的屋子射火箭。炫飞被烟呛醒出了房门。 商千按着公子清浅的吩咐,遇到紧急情况穿上了公子清浅的衣服从书房走了出来。 夜晚天色昏暗,烟雾浓重。那些江湖高手根本看不清人脸。因此他们无法确定那人倒底是不是公子清浅。 柔心等人终于扑灭了烟火。炫飞拿着半截箭叫道:“什么人?快出来!” 那些远远望着的江湖高手们哪里敢近前。商千始终低着头做事,柔心看他穿着公子清浅的衣服便拉着他的手臂进了屋子。 “怎么办?”那些江湖高手冲这次活动的头儿田川问道。 “想办法让炫飞离开院子!我们去武陵郡!”田川咬了咬牙道。 武陵郡的衙役们中毒昏迷了!县太爷派人给炫飞传信。 “这恐怕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柔心蹙着眉头道。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香子忍不住道。 “人必须救!”柔心将信简放到了桌子上。 “我要是走了!那不就露馅了?”炫飞从树上跃了下来道。 “我们一起去!”柔心想了想道。 商千扮做公子清浅和大家上了船。他们的头上都戴着斗笠,所以那些江湖高手还是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公子清浅。 “坐船跟上!”田川吩咐道。 “应该就是那些人差点烧毁了我们的房子!”商千握着拳头道。 “我去教训他们一下!”柔心“扑通”跃进了水里! “当心!”炫飞心中一惊,停止划船。大家默默地看着远处的两艘渔船。 一炷香的功夫,柔心钻出了水面上了船。 她在船舱里换好衣服后走了出来。 “看!他们的船好像沉了!”香子指着远处的那两艘船叫道。 “嫂子!真有你的!”炫飞笑眯眯地拿起桨划了起来。 柔心等人顺利地到了武陵郡的县衙。炫飞给那些中毒的衙役们配了解毒的药。 柔心带着妮儿和香子给大家熬药。衙役们喝了解药,暂时缓解了毒性。炫飞说这药得喝上两天才能完全解毒。 “也不知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香子边熬药边道。 “谁在念叨我呢?”公子清浅的声音在她们后面响起。 “清浅!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柔心惊喜地走向公子清浅。 “桌子上的信简我看到了。”公子清浅微笑着将柔心拥在怀里。 “你可算回来了!”炫飞提着药草包走了过来。 “让你们受惊了!今晚我在武陵郡第一酒楼请大家吃饭!” “太好了!”妮子高兴地嚷着。 武陵郡第一酒楼的菜肴味道很鲜美。公子清浅夫妇和炫飞一桌。刘涛带着商千三人一桌。 公子清浅也不勉强刘涛,大家这顿饭吃得很高兴。 公子瑾阑五天后收到了消息。公子清浅在武陵郡的第一酒楼与家人们一起喝酒、吃饭。 “五天足够他赶回去了!”公子瑾阑将消息条放在烛火上燃了。 “也许他根本就没进京!”途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觉得季环宇那小子凭他自己能破得了那个案子?”公子瑾阑的眉毛立了起来。 “如今季家有了他们二人的位置,他人恐怕再也无法撼动季家了!”途安劝慰着公子瑾阑。 “那小子不能留在京城!”公子瑾阑一想到季环宇,他的心里就堵的慌!他不但娶了自己对手的女儿,还在朝堂上取代过自己的位置! “可他也是您的儿子!”途安拱手道。 “所以他可以不死!”公子瑾阑的冷笑使得途安浑身发冷。 “可他如今是京兆府尹!”途安提醒公子瑾阑。 “他虽不归我管!但是谨言手里不是有块皇上御赐的金牌么?”公子瑾阑冷冷地瞧着途安。 “是!属下这就去叫谨言来!”途安的额头见了汗。 季谨言来到了父亲的书房中。他听说父亲还要把季环宇赶出京城。他不禁疑惑地询问缘由。 “他娶了不该娶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若不做,也滚!”公子瑾阑只是冷冷地说了三句话。 季谨言知道自己父亲的狠绝。他走出公子瑾阑的书房门口才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季环宇身为京兆府尹,就免不了前来巴结他的官员送礼。 季环宇不收,他们就送去了季老爷子的府上。 季环宇的孩子办满月宴,那贺礼堆得像座小山。 就这样,季环宇被他的兄长季谨言弹劾,罢免了官职,撵出了京城。 太子觉得甚是惋惜。但是季谨言手里拿着皇上给他的金牌。他就算贵为太子,也不敢前去求情。 季环宇带着妻儿坐着马车来到了公子清浅的隐居之所。 公子清浅并未责怪他。他说他早就料到了。季环宇这才知道这是自己父亲公子瑾阑的意思。 季环宇有些心灰意冷了。公子清浅说他还可以东山再起的! 从那时起,公子清浅开始一心调教起自己的女婿来。 季谨言自从亲手赶走了季环宇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他的势力也与日俱增。吏部、刑部和兵部,他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他的手里有御赐的金牌令,所以公子瑾阑也忌惮他三分。 时逢太后五十寿诞,公子清浅奉诏进京贺寿。 柔心不知该给太后送什么贺礼才好。这时,明凡道人手持一玉质寿翁来到了他们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几岁的道童。 公子清浅一家人来到院中。他们的眼睛并未看明凡道人手上的礼物,而是齐齐望向他身后的道童。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皆是棋子 “他是远之么?”公子清浅定定地瞅着明凡道人身后的道童问道。 “他是我的童徒儿明远!来!见一见京城的第一公子!还有他们!”明远拉出了身后的道童。 “见过第一公子!见过大家!”明远拱手施礼。 “他长得像一个人!”妮子跟不住对商千道。 “嘘!”商千扯了一下妮子的衣袖。 “他就是”海盈盈刚想上前,却被公子清浅伸手拦住了。 “道长远道而来,辛苦了!请书房坐!”公子清浅将明凡道人师徒二人让进了自己的书房之内。 “娘!”海盈盈扑倒在母亲的怀里痛哭失声。 “太像了!”季环宇呆立在院子里喃喃自语。 柔心的心也痛了一下。那个明远分明就和公子瑾阑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明凡和他的徒弟明远并未久留。他们留下那尊玉质寿翁便走了。 “他倒是子孙满堂!”公子清浅的心中酸溜溜地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京城公子瑾阑府邸内。 “公子!明凡道人出现在他的院子里。只是他身边的那个道童和您长得一模一样!”途安的声音越来越小。 “走了么?” “没到一炷香的时间,明凡道人和他的道童便离开了。”途安没想到公子瑾阑一点儿也不吃惊。 “走了便好!”公子瑾阑冷冷地道。但是他的神情耐人寻味。 途安等了一会儿,见公子瑾阑并无下文,便让盯着明凡道人师徒的人撤了。 太后寿诞那日,文武百官都参加了宴席。公子瑾阑赫然发现他的几案对面坐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公子清浅一袭白衣胜雪。他依旧容颜俊美,气质非凡。他的身边坐着面容柔美的柔心。她那温婉的笑容使得公子瑾阑再一次沉沦。 “该死!我怎么还是忘不了她!”公子瑾阑低头瞅着自己杯里的酒。酒里映出了柔心的脸。 公子瑾阑端起酒杯喝干了杯中酒。他觉得这酒酸苦,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乐曲缓缓地响起。寿宴开始了。公子清浅的身边多了两个孩子。女孩给他倒酒,男孩喂他吃酒。 公子瑾阑的气往上涌。他知道这是他二儿子的一双儿女。 臭小子!当初不如杀了你!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插着一把尖刀般的难受。 季环宇夫妇坐在公子清浅后面的副席上远远地望着他的父亲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的额头现出了冷汗。坐在他旁边一桌的季谨言看到父亲脸色发白,额头见汗便起身扶着他提前退席了。 公子瑾阑坐在马车里抚着胸口闭着眼睛。他身边的季谨言开口了:“父亲!你终究还是输了!你赢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失去了心中所爱的柔心姑姑。你放不下过往,失去了儿子孙子。没有了爱和亲情,只剩下了冰冰的权力!值得么?他却拥有了你可望不可及的一切!” “噗!”公子瑾阑吐了一口血。季谨言掏出手帕递给了公子瑾阑。 “不过你还有我!”季谨言漠然地看着擦拭着嘴角的公子瑾阑。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公子瑾阑觉得自己的胸口舒畅了许多。 “我从来也不曾拥有,所以也不曾失去什么?”季谨言的嘴角微微上翘。 “出去!”公子瑾阑低喝道。他眼里的寒意乍现! 公子清浅看着脸色苍白的公子瑾阑被季谨言扶着离了席。他不禁微微一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柔心给公子清浅倒上了酒。公子清浅搂着柔心边赏歌舞边喝酒。 两个孩子分别坐在季环宇和海盈盈的腿上叽叽咋咋地说个不停。 太后指着公子清浅对自己的儿子司马浩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公子清浅一家在宴席过后去了海侯府。海侯爷看到儿子和外孙们很是欣慰。 第二天早上,公子清浅起床后没有看到柔心。 他洗漱后问守在门口的刘涛:“柔心去了哪里?” “她起得很早,然后和香子出了门。”刘涛回忆道。 妮子和商千提了食盒给公子清浅送早饭。公子清浅边吃边问立在一旁的商千:“夫人去了哪里?” “夫人说她去祭拜老夫人了!” “走!”公子清浅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妮子将外袍取来给公子清浅披上。 公子清浅带着刘涛三人来到了自己母亲的墓地。他看到柔心跪在坟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公”香子看到公子清浅刚要开口行礼,却被公子清浅制止了。 公子清浅走到柔心的身后,看到了她手里的玉坠儿。 “它怎么在你的手里?”公子清浅疑惑地蹲下了身子问道。 “你来了!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没有什么报答你母亲的养育之恩,所以就将这个陪葬在她的墓前。”柔心回京之后念念不忘那日在桂林郡的客栈里看到的那个玉坠儿。她以为是他人捡了自己的。 公子清浅拿过柔心手里的玉坠儿仔细一瞧,不禁呆了一下。这玉坠儿居然跟艾子申的那个一模一样!难道柔心和艾子申是兄妹?那么她的母亲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收养了柔心? “您是不是知道我母亲的事?”柔心见公子清浅发怔便抓住了他的手急道。 “不知!但是我会帮你查的!”公子清浅将玉坠儿放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他扶起了柔心,冲她点点头。 有了公子清浅的承诺,柔心的心情好过多了。 公子清浅给自己的母亲上了香,磕了头后便带着柔心离去了。 他们在京盘亘了五日,然后带着季环宇一家回武陵郡。炫飞和他的儿子在朱阳镇路口和他们汇合。 几天后,两辆马车顺利地到了武陵郡洞庭湖畔公子清浅的隐居之地。 公子清浅让刘涛拿着白玉扳指去通知修罗隐士他要见艾子申。 黄昏十分,坐在湖畔大石上的公子清浅等来了艾子申。 “找我什么事?”艾子申坐在公子清浅的身旁问。 “你也该回修罗了!”公子清浅开门见山地道。 “我母亲还未找到。不过我听说公子瑾阑见了你之后大病一场!”艾子申笑得很开心。 “你母亲恐怕已不在人世了!这是她的玉坠儿!”公子清浅拿出了怀里的玉坠儿。 艾子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拿出自己的玉坠儿和公子清浅手里的那个完全合在了一起。 “她是怎么死的?”艾子申将玉坠儿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你母亲的事儿我会帮你查!但是你不能留在幽京!”公子清浅严肃地看着艾子申。他不能让柔心知道他有一个修罗隐士阁主的兄长,那对她来说是件很危险的事儿。 “你现在无法对付公子瑾阑,所以我不能离开!”艾子申根本不买账。 “他的儿子在我的手上。宴会上发生的事儿便是他儿子的杰作!我已经将自己的本事都传给他了!他早晚还是要入京为官的。”公子清浅看着夜色下几乎静止的洞庭湖水淡淡地道。 “你竟然利用身边的每个人充当你的棋子?” “是!包括他!”公子清浅扭头看向站在远处的刘涛。 “我是得回修罗了!不然恐怕我也成了你的棋子!”他转身欲走,却发现自己手里的一个玉坠儿绳结勾在公子清浅的一根手指头上。 “你是得留一个!”艾子申匆忙拿了一个玉坠儿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微笑着坐在那块古人曾经坐在上面对弈的大石上的公子清浅独自面对洞庭那幽深的湖水。(完)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公子清浅(番外) 公子清浅是两晋时期士族子弟中积极维护家国稳定的典型代表。 他足智多谋,内心阳光,充满正义感却又不愚忠。 他成长于以忠义象征的海侯府。海侯爷为人耿直,忠于朝廷,不结党营私,不随波逐流,心系家国和百姓的思想直接影响了公子清浅的一生。 公子清浅与他的兄长公子清城虽然都在海侯府长大,但是他们的性格截然不同。 公子清城为人古板、保守,却恪尽职守,不徇私情,不懂变通和通融之道。这恰恰衬托出公子清浅的睿智和胆识,以及与世俗抗争的勇气和勇于承担责任的魄力。 海侯府虽然规矩众多,家教森严,家法严苛。但是家中的兄弟之间却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儿!这与海侯爷的家教有方不无关系。 所以公子清浅虽早年丧母,却依旧心态健康平和。他结交了许多有正义感的朋友和生死之交的兄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涛和含光等人尽管是他的下属,却也为他的人格魅力和他一心为家国、百姓利益而拼搏奋斗的信念所折服。他们一直追随着他,为他做事而无怨无悔! 白炫飞是他的生死之交。他生长于制毒世家却生性不羁,无拘无束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计后果。 公子清浅一点点地教化和指引他的好友走上正途,使得他变得有正义感,懂得爱和关心民生。 但是公子清浅也有不能免俗的一面。那时的士族子弟都爱美。他们珍视自己的皮囊,爱惜自己的毛发胜于生命。 公子清浅有着令人嫉妒的容颜和气质。享有幽京第一公子的美誉的他自然高傲。 他对自己的容貌和衣着十分的讲究,每日洗浴焚香。 但是他自从喜欢上柔心后,他的内心和习惯慢慢地发生了改变。 可是他却为了政局和自己支持的人而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作为了棋子。 两晋时期朝局变幻莫测,帝王更替频繁。士族大家们在选择他们的支持者时都颇费心机。 与其说是皇室中皇子们的内斗,倒不如说是各士族大家间的争斗。 士族大家之间的斗争是残酷无情的。大多数士族选择有实力的皇子作为他们家族上位的筹码。 公子清浅选择了生性仁厚,没有靠山的司马浩,不能不说和海侯府始终遵循正义的立场有关。 在生死存亡之际,公子清浅选择了牺牲自己,保全司马浩的义举,使得他的人格魅力达到了顶峰。 公子清浅的对手公子瑾阑因爱上了他布的暗子柔心而竟然肯救他。这不能不说他的命大。虽然公子瑾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救柔心。但是他却死里逃生,逆转政局利用七皇子扳倒了不可一世的二皇子使得司马浩最终登上了皇位。 而功成之时,公子清浅为了朝局的稳定甘愿隐居,让有能力控制当前局面的季氏登上了历史舞台的顶峰。 然而,季氏也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整个朝局,乃至周边各国也都在他的棋盘之上。 两晋南北朝时期,许多名人和官场失意的士族子弟都选择了隐居的方式来保全自己。 所以公子清浅最终隐居在武陵郡洞庭湖畔也是他最好的归宿。 公子清浅和季氏的代表人物公子瑾阑一直是不死不休的对手。他知道自己退出朝野后,公子瑾阑也不会善罢甘休,必是置他于死地而后快。他也的确在公子瑾阑的暗地追杀下居无定所,不得安生。 公子瑾阑不择手段地留下了柔心,注定了 他们之间必然要有一战。那一战的结果是他们定下了以京城为界,再互不相害的协议。 从此,公子清浅得以和柔心安心度日。谁料他们的女儿竟然和公子瑾阑的二儿子成了一对儿。从而打破了公子清浅平静的隐居生活。 他和公子瑾阑之间因子女的联姻又展开了明争暗斗。 因为他们之间的那份协议,使得公子瑾阑虽然贵为幽京大司马,也不能无故出京亲自对付他。所以公子瑾阑将他对公子清浅的恨转移到了他们下一代的身上。 季环宇不顾父亲公子瑾阑的百般阻拦迎娶了公子清浅的女儿海盈盈。这使得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公子清浅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用自己过人的才智帮助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一次次躲过了公子瑾阑的残害。 公子瑾阑的冷酷无情,最终使得他的儿子季环宇对仕途心灰意冷,也割断了他们父子之情。 公子清浅看出季环宇是个有人际交往能力,头脑灵活,心存正义的人。他开始刻意栽培自己的女婿,使得他成为了一个能与公子瑾阑相抗衡的人。 公子清浅没有公子瑾阑那样强大的家族势力和江湖势力。他的对手和情敌也不止公子瑾阑一人。 前朝太子魏无镜的阴狠毒辣比之公子瑾阑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行事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且没有底线。他的微鸿组织势力庞大,视人命如草芥。 公子清浅选择与公子瑾阑联手,将前朝余孽的势力连根拔除,逼得魏无镜走投无路遁入空门。 五毒门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门派。江湖上的人、贫民百姓和官场上的人一提起五毒门,无一不谈之变色。 公子清浅利用制毒世家出身的好友炫飞和他的父母一起铲除了五毒门。 还有他一手扶植上位的临国六皇子。六皇子也爱上了柔心。他在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以后,便为了柔心和临国的利益欲置公子清浅于死地。 公子清浅利用公子瑾阑对柔心的感情再次转危为安。 修罗国的艾子申虽然和他结拜成兄弟。但艾子申却是令天下人惧怕的修罗隐士馆的阁主。而艾子申因惧怕公子清浅和公子瑾阑联手,又忌惮公子清浅的过人的胆识和心计。所以他在幽京只是报复公子瑾阑而未扰乱幽京和伤及无辜之人。 公子清浅巧妙地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一次次地解决了各种危机。 公子清浅是最大的赢家。他虽然放弃了荣华富贵和权势,却收获了爱情,亲情和友谊,并亲手将生性仁厚的司马浩推上皇位,使得幽京多年动荡不安的政局终于稳定了下来。 他重情,却没有因情迷失了自己的本心。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始终把家国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康放在第一位。 他也没有轻易放弃自己对所爱之人的追求。他用真诚的心和甘愿放弃自己的地位而获得了柔心的爱。尽管他的这份爱太辛苦,但是他从未后悔!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特定的历史背景。既然是两晋时期的人物,就应该符合那个时期的特点。人物才能富有那个时代的生命力,不会使人感到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