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案迷情》 正文 楔子 背后忽然感觉到阴凉,一股拉扯的力量传到笔上。周围的空气带着死亡一般的阴寒,硬是要将手中的笔往外扯。宣纸上哗哗的留下朱砂的划痕,快要完工的《静心决》被毁了个彻底。 许墨酌想要收回正在练字的血沁,却感觉到一只手突然爬上她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使劲儿往外掰着她握笔的手。冰冷,没有温度。她看到自己手上犹如指甲一样的东西深深地挖进她的肉里,手背上传来湿哒哒的感觉,犹如刚从水里捞出的一样,还夹杂着泥巴的臭腥味儿。她看不见那双手的主人,却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她的恨意,而且是个女性。 许墨酌冷着脸握着手中的血沁不放手,这是姥姥去世以后血沁第四次在自己手里被觊觎。这支血沁是许家世代守护的宝贝,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就让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某些东西给毁了!另外一只手握住笔头,一步跃上梨木案桌,勾脚踹起砚台里朱砂飞向三点钟的方向。紧接着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手上的撕扯感顿时消失。 阴寒的包围感并没有就此而消失,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她轻步跃向地板,缓缓打量着这个熟悉到不能熟悉的书房。依旧是古朴书香,青砖红木花雕窗,只不过窗外的天色却是阴沉的要一口吞了这里一样,明明没有刮风,香炉里燃烧的薄荷却烟晕飘忽不定。瞥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手里的血沁闪烁着莹润的微光,丝丝血气开始在笔杆里游荡,握笔的手开始不停地抖动,她知道,这是血沁兴奋地表现。 “再不老实我立刻就把你给关进去!”冷喝一声,手里的笔立刻安生。只是闪烁了几下,表达自己的抗议,却不再兴奋亢然。 忽然一种窒息般的紧致感扑面袭来,许墨酌定定的站在那里,按耐着即将暴动的血沁。 “我知道你死得冤枉。”她极力压抑自己身体的不适,“可是你为什么找上血沁。” 书桌上的宣纸被突如其来的狂风给吹得满地都是,笔架上悬挂着的毛笔相互撞作一团。古老的精雕花木装向墙壁,发出“啪啪”的shenyin。许墨酌依旧站在那里,压下涌上来的那一口腥甜,对抗着外界的不适。 周围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但屋子里只有她一人。过了没多久,一串湿脚印从窗户下的角落里向自己走了过来。 正文 第一章 谁是下一个 “头儿,这是第三名死者的尸检报告。”李凯文推开办公室的门,对着在沙发上半躺着的他喊道。 萧戈坐起身,干搓了几下脸,压下心中的惊魂。伸手接过来迅速浏览着,同时听着李凯文的报告分析。 “死者23岁,年出生,身高一米七三,身上无明显外伤。身上和前两名死者一样,均有刺青图案,上色颜料中含有轻微的贡,材质为同一种。然而他的图案却是牡丹和虎,但据鉴定部门分析,纹身手法均出自一人之手。肺部、口腔中均含有大量泥沙,和尸体打捞现场河流泥沙元素一样,死亡原因推测是,水下窒息死亡。但目前不能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 这是这两个月以来的第三个命案,又是一名男性。案发现场均在新旧城之间的河里,其余两人身上毫无例外的均带有彩绘刺青。但是却又查不出这三个人之间是否带有确定的联系,年龄最大的47岁,最小的28岁。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三个人都去了同一家纹身店。而他们动用了大量的警务人员,并没有从河里打捞出什么来。 全队的人加班加点都是在查这几宗命案,但无疑不是在紧要关头断了线索,没法进展。萧戈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边穿边往外走,“我们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这是又要教他技术的节奏啊,李凯文把精神一抖,异度亢奋的立正吼了个“是”。 萧戈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兴奋过度的下属,不紧不慢地说出下一句,“晚上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案情分析报告。” 刚才还慷慨激昂的人立刻垮了脸,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现在是下午三点。而他们的下班时间,因为是夏日制,所以是下午六点半下班。关键是,他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被头儿从现场给带回来。耷拉着脑袋跟在萧戈身后下来,就瞥见同一支队的人立刻从办公桌里探出一个脑袋。 那人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安慰李凯文,上一次大BOSS亲自指点的那位,现在已经是市分局刑侦队的一把手,徒弟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就知足吧。 萧戈不理会身后下属的小动作,径直去了停车场。 依旧是萧戈自己开车,身边的李凯文却是自作主张的调开了他车上的收音机,呲牙咧嘴的跟他说道,“头儿,这个时间点儿正好是这个节目。” 收音机里播报了一段新闻,无非是对最近几个月案情的进展,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始说起了故事来。碰巧在等着红绿灯,萧戈自己也听了起来: “听众朋友们,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王寅,还是那句老话,所有收听并支持《信不信由你》节目的听众,自称为‘寅类’,没听过的自然就是‘非寅类’,介于这两者之间的被戏称为‘半兽寅’。 呦,这短信来了,这哥们儿写到:‘寅哥,我是个黑客??????’ 主持人:别以为你长的黑就是黑客!你要是削个苹果,还以为自己是刀客呗!幸亏你个儿小,你要个儿大你还大客呢!” 萧戈淡笑着发动车子,收音机里那个八婆的男人依旧还在绘声绘色的表演。 “这位观众朋友的短信内容是:寅哥,瞅你那长头发带眼镜,跟哈里波特似的,今天又骑扫把来的吧! 主持人:你都过时了!我是骑吸尘器来的!” 萧戈瞥了一眼在那里兀自入迷的李凯文,“你整天听这些,记得去翻翻我给你的那些书!” 李凯文撇撇嘴,头儿给他的是什么《变tai心理学》《犯罪心理学——行为证据分析》《人体解剖学》……这都已经大学毕业了,他可不想继续那些学员生活。李凯文打着哈哈关了收音机,开始构思自己的案情报告。 萧戈对他没有理会,只是缓缓降下了车窗,任夏天湿热的暖风吹了进来,轰走心中的烦闷之气。偏头为自己点了烟,单手支在车窗门框上,只那么燃着,并不吸。 夕阳西下下的青州市,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如果不是这一片刚发现命案,这里应该是健身的好去处吧。从部队上退下来之后,并没有接受家里的安排,自己选择来到基层刑警队。家里的那几位长辈气的也够呛,前不久家里才打了电话来催,想起那个家里的那些事情,萧戈的内心有了一丝怀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随意地瞥了一眼倒车镜,一闪而过的白影,只以为是某个商店的反光,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一直追着那一缕残魂从老宅赶出来的许墨酌,沿着护城河边修建的花园小道走,同时寻找着自己要找的东西。 青州近几年发展的挺快,新城建起后,独栋别墅、高档小区、现代化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不比那些一线城市差多少。只不过她自己习惯了许家老宅,并没有像有些族人一样,搬往新城居住。新城区和古城以旧城门为明显界限,大梁门以东是古城,以西则是新城。据说这样的城市布局是为了更好地发展观光旅游业,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事情。 她看向护城河内,绿水盈盈,不算清澈见底,却在阳光下明显的看见自己的倒影。不过很快波光荡漾,等湖面再次平静的时候,里面的倒影不再是自己,而是半张因为长时间浸泡惨白到发虚的女人,是中午的那一个抢她血沁的魂魄。 依旧是半个残魂,每一缕魂魄都会在死后保持着死之前的状态。所以,此刻的她并没有什么怀疑。河中的女人见她已经注意到了,就让河中的影子不再与她的倒影重合,开始顺着河流往南飘去。就像一张剪纸的小人湿哒哒的飘在水面上,顺流而下,漂浮不定。 许墨酌表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脸色,不动声色地盯着水面的那个女人,她想要带自己去哪里? 正文 第二章 萧戈出现 许墨酌抬脚追了上去,并不时地观察着水里的变化。她发现越往南走,河里的黑团云集就更多,一团一团的,就像在水里晕开的墨水一样,只聚集在一块儿,却并不四散开来。 过往的人,时不时的瞄向这个一身白裙的女人。斜跨了一个白色的帆布包,头上还挽着一支白玉簪子。本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妆容,显得更加的清丽脱俗。擦肩而过的人也往河里瞧了两眼,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呀。瞧着这姑娘一脸严肃的样子,该不会是一个冲动学电视剧把戒指给扔进河里了吧。可是这可没赶上好时候,如果像前两天那样有那么多穿制服的撑个船在河上打捞,这说不定还能帮忙给捞上来。不然这不就真成了那什么,对,河底捞针了不是。 萧戈蹲在赵长贵的打捞现场,仔细回想那天初次见到尸体的情形。据报案人回忆,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面部朝下,全身膨胀就如被吹足了气一样飘在河面。但一般成年男性溺水自杀的,身体多呈仰卧漂浮在水面上。而如果是他杀,尸体上没有任何争斗的痕迹,没有致人神智不清的药物提存,反而导致溺水的迹象。他自己也亲手检查过尸体,通体被河水浸透发白,唯有脖子后面的蛇和牡丹纹身,显得愈发妖艳。 “李凯!”他嫌李凯文叫着太麻烦,而叫凯文又太女人,所以一直都是喊“李凯”。 只不过这次却没人回应他,他皱眉,提高了音量,“李凯!” 还是没人回应。 萧戈站直了身体,走到在盯着那边出神的李凯文身边,猛拍了他肩膀一下吼道,“李凯!” “啊是!”李凯文哆嗦的一个激灵立正站好。 “发现了什么?”他随意地往河对面看了一眼,并不任何不正常。 “刚刚,那个女人。”李凯文松了紧绷的状态,指着已经走远的只剩一条白线的身影,“从那个便利店走到那座桥,只用了眨眼的瞬间。” 李凯文咽了咽唾沫,压下刚刚的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瞬间转移啊。” 萧戈并没有在意李凯文的话,只当这孩子又在满嘴跑火车。等等,下游!叫上还在愣神的某人,“上车!” “哦。” 之前所有的打捞工作只是在河流的上游,暂时的推定是案发现场在上游,却没有想到在下游的可能。 周围的人烟开始越来越少,渐渐地连过往车辆都开始消失匿迹。许墨酌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河流的下游,几乎就要走出市区。而这条河流,在这里却是有一个极大地S弯道。 水里的女人正要抬手的时候,却突然瞪大了双眼,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女人的镜像晃动了几下,忽然就消失匿迹。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心里的问题,那女人就已消失了踪影。许墨酌转身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不远处是一家化工厂,而她身后两米远的那个地方,却是一颗半米见粗的柳树。柳树为阴,种在河流沿岸多是常见现象。可是,她却有说不出来的怪异。 刚想转身去探看河里的究竟的时候,包里的血沁又开始兴奋,跳动个不停。她再次看向柳树那里,没有什么东西。不动声色的将手探进包里,拍拍血沁示意它稍安勿躁。而她自己,却是匿了足音,向柳树那里走去。 五步,四步,就在她准备迈出下一步的时候,忽然从树后面闪出一个男人。 “你是谁?”男人沙哑的语气,就像干瘪的老头粗着嗓子问话。 “啊。”许墨酌举出包里的相机,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是市报的记者,在这里为采访摄影找素材。” 同时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来人,一米七左右,四十岁上下,左耳下垂缺失。偏瘦,印堂发黑,身上三盏灯火微弱。目光狠厉,牙齿黑黄,伴有口臭。包里的血沁不再激动的蹦跶,静的一动不动,难不成那东西已经走了。 男人佝偻着背,挥手赶她,“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哦。”她作势拍了两张照片,“打扰了。” 微点头之后,正准备离开,却被忽然停在自己面前的越野车挡了去路。许墨酌抬眼看向来人,却望进一双极黑极深的眼眸,锐利而又凛冽。浑身正气,是阳气及旺之人,她断定这人不是当兵的就是做警察的。不过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点头之后,准备绕过车身离开。 “等等!” 在她刚迈开步子的时候,却被开车的人给叫停了脚步。 许墨酌转身,看向刚刚的那个人。比她高一头,目测一米八三。五官很立体,棱角分明,体态雄厚,算是男神级别的人物。不过她面上依旧平静如水,“有何贵干?” 问出的话语波澜不惊,声音清冷,不复刚才的——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转身看向身后。除了随着微风晃动的柳条之外,身后空无一人。 什么时候离开的?按照常人的状态,那人不会行动如此利索。 萧戈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女人,他们开车过来,用了五分钟的时间。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在他们之前赶到的。这里并没有任何车辆停车。 觉察到事态不同寻常的许墨酌急着赶回老宅,她看向喊停自己的那个男人,虽然连同他身后的那个小朋友都在打量着她,不过她直直迎向站在前面的那个男人,“有事吗?没事的话先走一步。” 她微点头之后,转身离开。 “等等!”萧戈绕到她面前,亮出自己的警官证,“你好,我是是刑侦大队的萧戈,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萧戈?许墨酌微微一愣,右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背包带,“是草肃萧,戈壁的戈?” “是。”萧戈收回证件,问道:“请问怎么称呼?” “许墨酌。” “我们见过?”萧戈想起刚刚她的反应,问道。不过他觉得他们应该是没有见过,因为他的印象里没有特点如此鲜明的人。 正文 第三章 树下女尸 许墨酌摇摇头,他们没见过。不过她却知道萧戈,只是当时的她一笑置之,并没有在意。没想到姥姥告诉她的命理,依旧躲不开。 这一切还得从许家老祖宗说起。 在许家宗祠上曾有记载,许家世代以刺青之术彰显灵力,公元695年,许家刺青之术被举荐入宫,为武皇(武则天)做法,助其安稳入眠。许家族人因功勋显著而受嘉奖,特赐精雕骨笔。后来,武皇退位后,许家族长带领众人南迁至长江沿岸,选在青州定居。 后来,族里有子孙叛变,利用纹灵为他人下咒,作恶多端。并且不知从哪里获得一支由人骨做成的毛笔,取极阴之人腿骨打破,刻有魑魅魍魉四鬼,笔头由血婴胎发做成,下咒之术大有超过正宗派别的势头。许家族长为避免族人遭此大劫,特立下族规,族长之位传贤不传嫡长,传女不传男。并且以血为咒,取自身头盖骨和素有“鹤顶红”之称的头盔鸟融为一体,造出血沁。 血沁体长半尺,重八两。小指般粗细,通体晶莹剔透,伴有鹅黄色莹润光泽,玉石质感十足。笔杆上刻有凤凰泣血之图,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并且肉眼可见血气死死萦绕笔内。笔头由精选狼王狼毫拼做而成,历经三年族人供奉,推选灵力最高的族人之女,由血沁认主。 后来经过一场恶战,许家正派胜出,不再继续使用刺青之术,发展丹青彩绘。许家子孙或经商,或从政,只留本宗延传正统刺青之术。从此,血沁只由历任族长使用。 到了许墨酌姥姥这一代,老太太心愿向善,多用刺青之术度化有劫之人。但众人命理有数,老太太泄露天机过多,导致劫运移向自己,而在2011年突然发病去世。在许墨酌从国外赶回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向老太太留给她的最后一卜: 命负缘分不可封,既已归来就守从。 萧许盈盈暗香去,心有灵犀一点通。 戈墨奈何孟婆渡,韶华不为世间留。 不酌柔情若水流,又岂能朝朝暮暮。 因为她的父母都不被血沁承认,所以在血沁认主之后,二老就又回到了国外,只留她自己继续经营许家老铺。 许墨酌收回打量的眼神,只盯向萧戈身后的河流。那个女人又出现了!这次女人指了指她身后的位置,她再次转头,还是那棵树。同时,女人又指了指自己身下。 身下,身后,莫非是—— 见女人急切的在那里笔画着,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之后,女人就又消失不见了。 “许小姐?”萧戈看向自己身后,河水湍湍,并无什么异常。而他面前,除了微风习习,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嗯?”许墨酌不解地看向萧戈,“很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一点抱歉的表情。 萧戈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请问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蹭车,我朋友继续往南走了。” 萧戈沉默毅然,他眯起双眼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女人。他没少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各式各样的人都曾接触过。但是从未见到如此波澜不惊的人。而且,从其衣着、行为、举止来分析,不得不说,是极有修养之人。 许墨酌瞧了一眼天色,太阳快要下山了。再迟下去,恐怕想查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忽然想起刚刚萧戈亮出来的警官证,她问道:“你们车里有工具箱没?” “有。” “借我用一下。”说完也不等萧戈同意与否,就径直打开人家车后备箱,拿出工具箱打开。许墨酌取出里面的铁锹拼到一起,站起身在经过那两人的时候,本来手里的工具是想给萧戈递出去的,却又在递过去的时候径直越过了萧戈,递给了萧戈身后李凯文。“小孩儿,帮个忙,来搭把手。” “我叫李凯文,不是小孩儿。”李凯文抗嘴里议着,却是老老实实跟在许墨酌身后去帮忙。而他却忘了,自己的真正上级真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 萧戈看着许墨酌跟自己人一样拿出他后备箱的工具,娴熟的拼装,组合,干净利落的动作跟她的外表一点都不符合。而且,一般女孩子家很少会有拼装这些简易工具的能力。然后,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越过自己支使李凯(文)去帮她做事儿。她,到底是什么人。 许墨酌知道萧戈一直都在打量着她,她也只管做她自己的事情,全当周围只有她一人,除了身边这个苦力。拉着李凯文走到柳树下面,她让李凯文在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停下脚步,自己走过去绕着书走了一圈。最后在于河流流向成九十度方向的树根处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人招招手,指着脚下的位置,“挖吧。” 李凯文跟着她一起动手,“你总得告诉我挖什么吧。” “你就只管往下挖。” 李凯文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呼哧呼哧的边挖边问道:“你怎么会这些工具?” “我是背包客。”简短,精炼,一句话概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干活儿,而萧戈则是抱着臂膀靠在车上看着那边的动作,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简单。眯起双眼,盯着那边,看看到底有什么端倪。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李凯文忽然惊叫道:“头儿!有情况!” 同时手里的铁锹揽在许墨酌继续挖下去的锹头前面。 许墨酌收了动作暗暗翻个白眼,果真是,和有代沟的人没法沟通。 萧戈三步并作两步的跨向那里,刚停下脚步,就闻到一股尸臭味儿扑面就来。再看向在他们两人挖开的地方,他也是表情严肃。那里埋着一个浸血的编织袋。而袋口,露出一个已经开始腐烂的人手。 迅速翻出手机联系队里请求支援,同时开始勘察现场。而李凯文,则是在一旁盯着许墨酌。 许墨酌扔了手中的铁锹,用手掩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刚想有下一步动作,萧戈却是挡在她身旁,语气冷静却又疏离,“许小姐,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恐怕你现在不能离开。” 正文 第四章 死亡恶作剧 “你带她到车上!”萧戈吩咐李凯文。 “是。” 许墨酌没有反抗,任由李凯文将她带到了车上。之后,又任由他们将她带到了市公安局。最后,她又任由他们取走了挎包把她安排到了审讯室。期间她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张馨月、李凯文跟在萧戈身后进了审讯室,萧戈将许墨酌的包放在桌子上,抱着双臂看着坐在他们对面一言不发的许墨酌。而李凯文,则是打开了电脑,做着询问前的准备。 而这个时候张馨月才得以近距离打量这个之前被头儿带回来的女人,不得不说,同为女人,而她自己面相不算差,可是和面前这个女人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就算娱乐圈的公认美女,恐怕也不及坐在那里的女人三分姿色。即使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气场,冷漠而又疏离。 虽然她欣赏这个女人,但是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她看到了萧戈在看向这个女人的时候不一样的眼神,总是眯起双眼,一副盯上猎物一般的感觉。这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上司没有说话,所以他们也没有说话,而许墨酌,更没有说话。 许墨酌依旧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念珠,自己的挎包被他们取走。不过,她知道血沁就在自己对面。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看着自己念珠,心里想的是《静心决》。念到最后,更是索性闭上了眼睛。 审讯室只有一盏挂了铁皮灯罩的节能灯,苍白的灯光渡在许墨酌身上,反而给她铺上一层莹白的光晕。 萧戈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不慌不忙的抽完手中的烟,就那样静静看着闭着眼睛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之前派人送来的盒饭一动不动,还是在那里晾着。他伸手摁灭了手中的烟头,示意李凯文他们,“开始吧。” 张馨月提问,李凯文做记录。 “姓名。” 沉默。 只除了李凯文“啪啪啪”的打字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张馨月提高了声音。 依旧是沉默。 张馨月和李凯文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萧戈。 “许墨酌,你怎么知道那里埋有尸体。”萧戈说的不咸不淡,却是带着不容反驳的肯定语气。 许墨酌睁开双眼,却是拿过之前送进来的矿泉水打开,不紧不慢地喝着。她不吃饭菜,是因为她从不吃对不起自己胃的东西。 而李凯文和张馨月则是面面相觑,在这里还能优雅到这地步,不得不说这人心里素质好到极致。 拧上了盖子,她才不着边际的问道:“河里的半边尸体捞到了么?” 淡淡的语气很随意,随意到就像在和人唠嗑儿一样,可是又感觉不到亲近。 闻言,李凯文和张馨月都是面色一惊,她怎么知道的。在案发现场开始排查之前,李凯文就已经带着她回到了警局。而在法医打开编织袋的时候,里面只有半边尸体。周围做了排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后来队里调来警犬,才在河里找到另一半的尸体。 可关键是,她怎么知道的。 萧戈面色平静的默不作声,只是眯着一双眼,继续打量。手指不停的在膝盖上弹着,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头儿,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就在这时候,有人推开了审讯室的门,递给萧戈一份文件,“这是尸检报告。” “死者刘一红,女,28岁。”说话的却是许墨酌。 她不紧不慢地瞧了一眼惊讶之色毫不掩饰的张馨月和李凯文,然后又迎视着萧戈依旧满是探究之色的双眼,继续说道:“脖颈后刺有牡丹和蛇,身体被人从中线剖开,左右分半。手法干净利落,道口齐整。” “你怎么知道的?”终究是道行太浅,经验太少,沉不住气的李凯文率先问了出来。 许墨酌神秘的一笑,并不回话。她在等,等一个人来。 萧戈把凳子往前面拉了拉,木制的工艺品擦着地板砖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双手十指交叉相握放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严肃,更显得立体的五官犹如刀削石刻一般。鹰眸直直的盯向对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这场杀人游戏不会结束,还有下一个。而且,你已经知道谁是下一个。” 之后,他取出那个装有血沁的檀木盒子,“里面这支毛笔,我们从上面提出的微量汞元素和死者身上纹身含有相同的物质,许墨酌,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许墨酌点点头,“那支笔是我的。不过——” 她故意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有一点你说错了,死者确实不是一人,可是杀人游戏已经结束了,他在等着你们去发现,发现他的——恶作剧。” “恶作剧!” “恶作剧?” 张馨月和李凯文再次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理变tai。纹身。图腾,更像是一种宣泄般的挑衅一样。 萧戈双眼更加凌厉,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忽然楼道里传来一阵儿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审讯室的门就被推开,一个肩章是一豆一花边一脸严肃的男人率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林林总总一大群的人。而萧戈他们,更是在这群人推开门的时候就站了起来。萧戈伸出右手敬礼,“赵局。” 赵铭点点头,却是绕过萧戈他们,走到许墨酌面前伸出右手,“许姑娘,你好。” 许墨酌站起身随意地轻握了一下就放开手,没有答话,算是简单的应答。萧戈对许墨酌的身份更加怀疑,面上不动声色,脑海里却是思绪万涌。 许墨酌就站在那里等着,等了一会儿才看到了那个姗姗来迟的男人。一副西装革履的装束,金丝镶边的眼镜戴在那张俊脸上,凭添一丝文雅。再看看旁边的那个大块儿头,一个刚毅,一个儒雅,都是帅哥,却是不同类型的人。不过,她为什么会拿着萧戈来做对比? 心里暗笑一声,许墨酌双手环抱在胸前,“狐狸,最近鳖肉吃得太多,被同化了?” 正文 第五章 神秘男人 萧戈出于职业习惯,打量着来人。男人衣着不凡,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但那双隐藏在镜片之下的双眸,却是带着几分熟悉的张狂与疏离。没错,根本就是和那个女人如出一辙。 男人听到许墨酌的话并没有动怒,双手cha在裤兜里,反而是笑了下,“许姑娘,接到你的通知我就赶过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玩笑不恭的语气,却不让人觉得冒昧,反而觉得这人天生就是儒雅。 许墨酌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却是双手背在身后迈开脚步走向那个面色寒冰的男人,“萧大队长,今天的一切恰巧就是一个误会,希望您忘了这一切。” 萧戈面庞一冷,刚想开口拒绝,却被赵铭给打断了话,他走过了向着许墨酌解释道,“许姑娘请放心,今天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许墨酌点点头,又将视线转回萧戈,“再会。” “等等!”萧戈拦在他们面前,“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许小姐还不能离开。” “怎么,难不成萧大队长还想刑讯bi供不成?”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拿起桌子上自己的东西,跟着那个俊雅的男人离开了审讯室。 在许墨酌他们走了之后,赵铭面色如常的吩咐众人,“都去忙吧。” 随后才又嘱咐萧戈,“你跟我来。” 萧戈默不作声的跟在赵铭身后上了楼梯,留下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众人,不过唯一的好奇点就是,那个女人是谁。 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萧戈一眼就看到了那墙上苍劲有力的几个毛笔字——上善若水。 应该是新添上来的,之前来的那几次并没有见到过。萧戈也不和赵铭客气,大步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指着墙上的那副字,“什么时候整的这个?” “前一段下乡一老先生送的。”赵铭进了办公室之后径直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茶,也不管身后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给解释的萧戈,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B市?” 自从这小子来到他们局,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可是他心里的压力也有了。放着好好地高干工作不做,非要跑到这基层做刑警。他可是忘不了每次前往省厅开会的时候,被那一排排领导千嘱咐万叮嘱的情景。虽然萧戈从来不让他操心,可是这一次,不得不去重视。 萧戈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领导,“赵叔,我妈又让你来做说客了?” 手里却是掏出烟盒,在递给赵铭拒绝之后,自己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几口,往沙发上一靠,又是一脸神秘莫测深不可测的表情。 “你呀!”赵铭指了指萧戈,随后却是敛了笑容,一脸严肃,“这次的案子,你先不要cha手。” “理由。”萧戈知道今天赵铭的不正常,他更想知道,那个谜一样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赵铭却是没有再跟他继续说下去,只是说道,“眼见不一定为实。” 萧戈知道他有事在瞒着,却没有说透,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之后,只是定定的看着赵铭,“没错,眼见确实不一定为实。可是,我会把事实给找出来!” 坚定的语气,却是让赵铭也为之一顿。 而这厢,许墨酌看着在一旁开车的男人,“佟天奇,这次回来没有暴露你那伟大的身份吧?” 她说的是这人身为国家秘密研究员的身份。 佟天奇转动着方向盘调着车头,“许姑娘,您一天不揶揄我是不是就说不过去。” 在车停稳了之后,打开车内的照明灯,满脸笑意的看着许墨酌,“到了,您自便吧,我还得赶回所里写报告。” 许墨酌耸耸肩,不再继续逗他,下车的时候交代了句,“替我向小姨、姨丈问好。” 然后就“嘭”的一声关上了这辆黑色奔驰的车门,完全是在对待玩具一样的手脚。 佟天奇降下车窗,夜色下的镜片反射出浑浊的光晕,让人看不透彻。他胳膊搭在车窗上,笑意盈盈,“知道了,走了。” 许墨酌点点头,转身回了老宅。在看到厨房里晕黄的灯光的时候,脸色一喜,推门而入,“李妈,您回来了。” 五十多岁的老妇转过来慈祥的笑着,将手里的饭菜放到餐桌上,“饿坏了吧,赶紧吃吧。” 李妈是许墨酌姥姥的陪嫁,前两天回老家去看望孙子。老伴儿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许墨酌的姥姥就把李妈给接了来,两个老太太互相做伴,倒也不孤独。在许墨酌姥姥去世之后,李妈怕许墨酌自己一个人住在老宅孤单,就留下来陪着她,顺便照顾她的起居。 说起这许家老宅,许墨酌最喜欢的就是每天坐在庭院里躺在藤椅上晒晒太阳。许家老宅不算大,三进的院落,前后两个门。后门连着后院是一个临街的店铺,所以,只要是闲来无事,许墨酌就会绕过花墙回到正屋前的院子里晒太阳。花墙一到夏天的时候,就会开满了蔷薇。那时候看着整墙整墙的花,眯着眼晒太阳,才是最惬意的事情。 忙活完杂活儿的李妈瞧着又躺在院子里的那个可人,月光洒在她身上,朦胧着一层莹白的光晕,竟然让她有一种眼前之人不属于人世间的感觉。她自己跟在老太太身边一辈子,什么事情没见过。只不过这孩子从生下来就让你不得不为她心疼。从小带在身边看着她长大,就那么喜欢白色。她和老太太一直穿斜对襟的半唐装或者旗袍,这孩子却偏爱古风的衣服。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她更是陪在身边,《静心决》《大悲咒》从来都不曾断过。 从小就不哭不闹的,太过于冷静。听话到让人心疼,后来被她父母接走,回来了也是淡淡的样子。 她记得老太太跟她说过,说这孩子,前世别人欠她的太多。 收回了思绪,李妈走到院子里,将手里的花茶搁在石桌上。许墨酌听见动静扭过头来,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李妈,恐怕该不太平了。” 李妈闻言只是笑得更加慈祥,“李妈都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两人都不再说话,继续坐在庭院里,看着像是在纳凉。 正文 第六章 杀人游戏 哒,哒,哒。 突兀的高跟鞋一样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原本还有着月光的夜晚,忽然变成了墨黑的晕染,整个宅子被笼罩在一团模糊的黑影之中。屋檐下的灯火飘忽不定,忽明忽暗,就犹如是孤魂的鬼火嬉闹玩耍。 黑影越聚越浓,渐渐地前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连正屋的影子都消失不见。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忽然搁置在石桌上的紫砂壶开始激烈的晃动,乒乒乓乓,“啪”的一声,茶壶上的盖子摔在地上碎了一个彻底。 许墨酌和李妈两个人依旧面不改色,一个惬意的躺在那里,一个端坐,对周围的这一切并不在意。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周围,越来越近。最后声音停在她面前,她感觉到身畔的不正常。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慢慢地爬上她的脖子,夹杂着蚀骨的凉意。 许墨酌倏地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掐,又朝着空中一踹,一个翻身一步跳上石桌,半蹲在那里看着藤椅。 藤椅很快恢复了平静,可是忽然又开始晃动起来,犹如有人坐在上面晃悠着一样。院子里回荡着藤椅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异常的诡异阴森。停了一会儿,又开始晃悠,然后哒哒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可是院子里除了她们还是空无一人。 忽然响起女子娇笑的声音,像银铃一般,划碎了浓墨的夜。 许墨酌忽然警惕的望向李妈那边,却见李妈面色如常的转动着手里的菩提子,笑着说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回应她们的,却是更加刺耳的尖笑,还有牙齿吱呀作响。 许墨酌眯起双眼,猛地拔下头上的墨玉簪子就往李妈身后刺去。同时抽出血沁,在空中虚化了几道,一声女子的惨叫声尖锐刺耳。紧接着,院子里的青花陶瓷鱼缸那里,蜷缩着一团黑影。 黑雾散去,月光重新浮现在院子里,老宅恢复了它的宁静与厚重。许墨酌站起身,缓步走向那团黑影,“说吧,这次他又做了什么。” 没等许墨酌去听个明白,突如其来的警笛声让这个夜晚不再宁静。李妈也是脸色一变,立刻前往前院正门。许墨酌迅速的拿出血沁,将那团黑影封回鱼缸,自己则是向李妈那里追去。 萧戈取出工作证挂在脖子上,同时接过张馨月递过来的手套戴上,越过警戒线,两人一边往现场走一边听着李凯文报告情况。 “现场有死者的身份信息,谢小梅,女,28岁,酒吧职员工作。”三个人没多久就走到了现场,在进一步往前走的时候,李凯文忽然白着脸伸出手臂拦了一下,“那个,馨月,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你什么意思!”张馨月拍下那只手臂,瞧不起人不是。瞪了李凯文一眼,也不等萧戈,率先就往巷子里走去。 李凯文撇撇嘴,在心里暗自数着数,一、二、三—— 四还没有数出来,就见张馨月跟后面有鬼追着一样风一般跑到警戒线之外狂吐了起来。李凯文心里却是在窃喜,早说了不让你进去了,你还偏偏非要进去。 萧戈瞪了一眼在那里幸灾乐祸的某人,扫了一眼周围的警员,发现却是有不少的人脸色和李凯文一样,一片菜色。自己迈开脚步率先进到了那个巷子里。却是脚步在巷子口一顿,脸上的寒冰更加阴冷。 临时架起的照明灯让人把这个巷子里的一切一览无遗。 这是一个死胡同,进了巷子里面根本就无法再去下脚。因为不是血流成河,而是碎肉铺地。尸体的头颅被切下,身体背靠着墙壁坐在那里,纹着蛇与牡丹的那个胳膊抱着自己的头颅。那个脑袋上还挂着凄厉的笑容,嘴里,还塞有半截肠子。而尸体周围,还分布着被撕咬过的内脏。那个头颅上的笑容太过于诡异,而尸体的下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扭在一起,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被人用编辫子的方式,缠绕在一起。 压下心里的惊骇,萧戈问着身后的人,“谁是报案人?” 李凯文看了一下记录,“是一位拾荒的乞丐,人已经被老吴他们带回局里。据说受到了惊吓,神智有些不清。她、她、她到底是不是人——” 萧戈冷不防的听到李凯文哆哆嗦嗦的声音,立刻往巷子里看去,却只来得及瞥见墙头那一闪而去的背影,白色的裙角翩然而去,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那个女人。 没有再继续往前走,萧戈吩咐道,“让他们来收拾现场,记好注意勘察周围。” 自己却是绕过拐角,走向那一扇紧闭的大门。两米见宽的门框,老式的朱漆大门。门板上却没有任何号码牌,也没有任何装饰,只除了两个铜质门环。只是在原本挂牌匾的位置,挂了一个巴掌大的八卦镜。房檐下的两盏红灯笼,徒增诡异。 张馨月缓过来之后,就跟在萧戈他们身后,一同来到这里。 李凯文忽然戳戳旁边人的肩膀,在看到张馨月明显那张惊吓过度的脸色的时候,想笑的冲动又被他给生生的憋了回去,压了嗓子嘀咕道,“你觉得正常么?” “不正常。”张馨月抱紧了双臂,觉得说不出的脊背发凉,这一切真的太过于诡异。 李凯文点点头,“我也觉得不正常。” 他扭头看了一眼在警戒线外围探头探脑的人群,寻常人家一定会出来看个究竟,更何况是距离自己家门这么近的地方。不得不说,却有古怪在里面。 三个人还在打量着,朱漆门板忽然从里侧打开,一位老妇迈过门槛儿。头发只在脑后挽了个髻,斜cha了一只银簪子。青色斜对襟上衣,玉白色镶边裤,足上是手工布鞋。李凯文如果不是刚刚猛掐得他自己呲牙咧嘴的,绝对会以为自己穿、越、了。 李妈在萧戈身侧微微一让,“姑娘请先生进去。” 正文 第七章 第一次交手 李妈在萧戈身侧微微一让,“姑娘请先生进去。” 随后也不管萧戈等人是否跟了上来,就自己往门内走去。 老宅,规矩,这究竟是什么人家。萧戈心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却是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眯起的双眼更加犀利。他大步跨进门内,李凯文他们更是跟了进来。在进门之后,那两扇门板又自动的关了起来。这让他们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配枪,暗自提高了警惕。而萧戈,则是毫无停顿大步跟在那人身后,他倒想看看这是在闹什么玄虚。 绕过厅堂,进入内院。萧戈一双眼打量着在院子里拨弄着莲花缸里的植物的女人,同时也打量着这个院子里的环境。 正屋坐北朝南,东西两侧是老式厢房,院子里青石铺地。东北方向放有花架,院子中央四角分别置有陶瓷莲花鱼缸。西南方向一颗不知名的植物,树下搁有石桌,藤椅。而之前带他们进来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消失不见。 许墨酌见那三人站在院子门口一动不动,拿起搭在缸沿上的毛巾擦着手,走向石桌那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请坐。” 萧戈刚坐下,就见之前的那个妇人端着一个托盘,步伐轻盈,不像是寻常之人。 许墨酌在李妈放下托盘之后,浅笑一下,“谢谢李妈,时间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 李妈微微躬身,后退了几步之后才转身离开。这让李凯文和张馨月更加面面相觑,这完全是古人作风。 萧戈相比之下,倒显得没有那么吃惊。他知道有些大家之中会有选择古时候那一套的规矩。这些他在B市家里,也是见识了不少。 许墨酌为三人斟上茶水,一股清香立刻飘然而至,“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其实她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萧戈。 旁边的那两个人,李凯文是一个明显不懂世事的小孩儿,什么表情都会写在脸上。而那个女人,虽然比李凯文沉稳点,但还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探究、敌意她从眼神里就能感觉出来。但萧戈这人,却是稳稳的看着她,什么也总结不到。 “许小姐,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请跟我们走一趟。”沉默良久的萧戈终于开口,语气淡然,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 “那就不用谈了,慢走,不送。”许墨酌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旋即离开。 萧戈更是二话不说的直接起身,绕过桌子,一把钳住她的右臂,身体挡在她面前,“许小姐,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让开!” 萧戈纹丝不动,凌厉的眼回视着许墨酌,没有退缩 许墨酌挑眉,温和的双眼只看向自己面前这个浑身冰冷气息浓厚的男人。 一温和淡然,一目光犀利,两道视线在空中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 半响,许墨酌忽然唇角带笑。一个手刀就往萧戈脸上砍去,“带我走,先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萧戈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许墨酌会忽然动手。微微一愣,不过头部迅速后仰,堪堪避过。同时一个错位,贴着许墨酌身畔转到了人身后。许墨酌见此冷哼一声,临间一个后空翻,绕到院子正中。挥起拳头就往萧戈面上送去,以攻为守,才是最好的先机。 萧戈错身避过,拳头从他的鼻尖险险掠过。双手闪电般截住打过来的拳头,在军队几年,练过的套路中最拿手的就是贴身近搏。萧戈眼中光芒一闪,一个擒拿手就反击过去。 两人顷刻间就已经过了好几招,旁边的两人看着他们毫无预兆的就打了起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又打到了一块儿。李凯文本身就对搏击术痴迷的要紧,看到这么精彩的身手自然不会放过观摩的机会。倒是张馨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立刻拔出腰间的配枪,瞄准院子中间的许墨酌,“许小姐,再不住手我们可以开枪!” 李凯文扭头才看见张馨月双手拿枪对着院子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喂,你干嘛!” 同时自己是扑向张馨月打开了保险的手枪。 “你让开!”张馨月避开之后,瞪了一眼李凯文,继续向许墨酌喊话,“许墨酌,你再不住手,我们就——” 许墨酌闻言瞥了一眼张馨月这边,唇角的笑容更加明媚。翻身避过萧戈的攻击,反而跨步就往张馨月这边袭来。 “小心!”萧戈见状忽然冷喝一声,同时往瓷缸上飞踹一脚借力就往前面扑来。 张馨月眯起双眼,扣动扳机。 “嘭!” 李凯文脸色唰的苍白无力,视线转向了院子中的两人。 飞出的子弹犹如被放慢了射出的速度一样,许墨酌撑起身体后仰,几乎整个就要拦腰折断一般和地面平行。那颗子弹就那么擦着她的面颊,生生被躲了过去。 紧接着“嘭”的一声,院子里其中一个陶瓷鱼缸爆裂开来,四散的水花喷溅满地。许墨酌见状脸色一冷,迎上张馨月的枪头闪身过去,缩身锁喉一气呵成,一切犹如闪电般的迅速。 等张馨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自己人已经被许墨酌掐在手里。而萧戈,拿着枪抵着许墨酌的后脑勺。 “放开她!”萧戈冷然出声。 “头儿。”李凯文低声喊道,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一切都是静默,张馨月感觉到许墨酌加重手中的劲道,呼吸渐渐开始急促起来,眼前也开始迷蒙一片。 忽然,许墨酌头上挽发髻的簪子松动,缓缓落下。万千发丝四散纷飞,许墨酌脸上的笑容在张馨月眼中是说不出的诡异。眼前的女人太过于妖媚,妖艳到让人恐怖。 掉落的发簪就犹如被人放缓了速度,就在发簪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许墨酌冷哼一声甩手就将张馨月扔向李凯文。弯腰捞起发簪,随手挽了个髻插上那支白玉簪子。 李凯文接过被丢过来的张馨月半坐在地上,而张馨月双手抚着脖子大声地咳着。 正文 第八章 对峙后 萧戈收起枪别回腰间,抽手的时候却抽出一副手铐,扯过面前的许墨酌迅速将人铐起双手。 “你凭什么铐人?”许墨酌淡淡地问出口,一双眼睛再次回府温和的疏离,看向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 “李凯,回头记得在记录上记上!嫌疑人阻挠执法,还有——”萧戈不理会许墨酌的质问,淡淡瞥了一眼之后看向还在咳个不停的张馨月,轻轻补上两个字,“袭,警。” 啊?李凯文愣神,这袭警的帽子戴的可真够大的。 “收拾好了就赶紧回局里。”萧戈说完就拉着许墨酌往外走。 可是,没有动。许墨酌没有动,李凯文他们也没有动。这时候,因为鱼缸碎裂而惨遭落在地上的锦鲤噼噼啪啪的弹跳着。微风拂过,吹起许墨酌鬓间的发丝,她就那般望着萧戈,不吭声,也不动步。 “这世间没人这么对我。”说着她举起双手,冰凉的手铐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所以,萧戈,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清清淡淡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因为是那般的随意,随意到让人觉得生命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随时奉陪。”说罢,萧戈扯着她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去。在接触到她皮肤的那一刹那,如果不是手里真真实实的触感,他都要怀疑自己手里的究竟是不是一个正常人。因为,太过冰凉。 在周围人群指指点点的包围中上了车,警灯一明一暗的打在脸上。许墨酌随意地往窗外一瞥,再次瞧见了那个人的身影。那人同样也看见了他,忽的对着她露出了笑容,并且拿出一颗鲜血淋淋的心脏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转身,佝偻着背没入了黑暗。她没下车去追,她倒想瞧瞧,究竟是想给她玩出什么把戏来。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许墨酌坐在审讯室里念着《静心决》,在这之前,萧戈只给她留下几句话,“许墨酌,你不想配合也可以。坐在这里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叫人进来做笔录。” 想到这里,许墨酌脸上挂着浅笑。这么几年的修养,早就练成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脾xing,外界的一切跟她无关。只不过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许家,才不得已出头而已,还真以为她是闲的没事儿做才会揽这一茬子事情么。 摇摇头,继续念着自己的《静心决》。就连有人送早饭进来,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这样子耗着,一直到萧戈送晚饭进来。 没有直接证据,过了二十四小时他们就得放人。萧戈第一次见到这么从容淡定的女人。竟然是在审讯室里一句话不说,只那么干坐着坐了近二十个小时。 他将手里的饭放在椅子上的桌板之上,他俯下身子,把她圈在椅子中间,高大的身形将人完完全全的笼在她怀里。 许墨酌眉峰轻蹙,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他。却忘了自己的左手还被铐着,一挣一拉,锁扣收紧,那个钢尺勒紧肉里,让她轻不可闻的闷哼一声。 萧戈目光一淡,“许小姐,请你理智一点。毕竟那是鲜活的生命!” “跟我有关系么?”许墨酌轻描淡写的回答,直接忽视萧戈那双不怒而威的那张脸。 “是没什么关系。”他转身拿起桌上的那一沓文件,递了过去,“谢小梅日记本里提到许雯曾为她纹身,并告诉她纹身可以帮她逃过一劫,许雯和你是不是也是没什么关系?” 萧戈自然没有忽视许墨酌在听到“许雯”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一闪而过的紧绷状态。紧接着他亮出一张人物信息表,“许雯,女,73岁。居住地址是,福宁街二巷三号。” 许墨酌没有答话,那真是许家老宅的位置。许雯,正是她姥姥。 “就在昨天晚上七点,有人报案称福宁街二巷有发生命案。三号和四号之间作为抛尸现场,作案人员手段极其残忍,而现场唯一的证据指明,受害者生前曾和许雯有过接触。所以——许小姐,很抱歉,我们不得以请你来配合我们的工作。”萧戈倒也没有再继续bi问,只那么静静的等着。 他从没有怀疑过眼前之人就是凶手,只是凭感觉知道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两人交过手,由此可见,她绝对不是寻常之人。所以他在赌,赌一个心理拉锯战,赌许雯在她心里的重要性。谢小妹的日记时期写到两年前就戛然而止,而许雯却是在2011年病发身亡,太多的疑点重合,却又让人摸不着头绪。 许墨酌依旧沉默着。 但在她心里,却早已是百转千回的翻涌着。早在一个月前,许家老宅就已经不安生。有一个男人的魂魄混进许家,企图偷取血沁。当时是李妈和那个男人的魂魄打了照面,她并不清楚。但后来。过了有大概一周,在晚上熟睡的时候,又有一人的魂魄进入她的卧室偷取血沁。当时她心里留了一善,只将他送回他该去的地方。可是紧接着又有几次,让她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头。 许家的风水不是招魂,也不是避魂。而是出于岔口的位置,来者即缘,送其一程。日行一善,算是积德。所以,以往并没有任何冤鬼怨魂前来寻仇,只是最近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血沁。并且据李妈的回忆,这些人都是生前姥姥曾经渡过的人。 这让她,不得不去重视。 但这一切,她又不能告诉眼前之人,说了也不会相信,何必白费口舌。只是如今,想要甩开警方这个麻烦,貌似有点困难。如果有一个适合的身份,她出入那些场所,会方便很多。 当下心里有了计量,许墨酌点点头,“好,我会帮你们找出凶手。前提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前提是,你总得先放了我吧。” 她指着自己被铐在椅子上的左手,“还有,不准打听任何关于许家的事情。” 萧戈点点头,“好。” 正文 第九章 鬼脸 就在这时候,张馨月推门而入,在看见许墨酌脸上的笑容的时候,神色明显的一僵,忘了言语。许墨酌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只那么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张馨月却觉得那晚上即将窒息的紧致感随之而来。 萧戈皱皱眉,问向愣神张馨月,“什么事情?” 张馨月这才回过神来,递出手里的尸检报告,“尸体根据腐烂程度分析,死亡时间是二十四小时之内。但是,头儿,根据户籍管理处那里的身份证查询,谢小梅于三月前被人以死亡证明注销户籍。” 萧戈闻言,倏地站起身,接过尸检报告迅速浏览着。同时问道,“谁去派出所注销的户口?” “她的爱人胡明志。” “他人呢?” “正在办公室,李凯文在做问询。” 萧戈越过桌椅就往门外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了回来。打开许墨酌的手铐,目光定定的锁向眼前之人,“记好我们的约定。” 许墨酌没有搭理他,径直揉着手腕起身,越过两人就往门外走去。 张馨月有些反应不过来,“头儿,为什么放了她?” 许墨酌的嫌疑并没有排除啊。 “她没有作案动机。”言罢,萧戈也出了审讯室。 许墨酌走到大厅的时候,本来纷杂的气氛瞬间变冷。李凯文也从电脑上抬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许墨酌。在接触到许墨酌的目光的时候,脖子一缩,视线又回到了电脑上。 他承认,对许墨酌同样有说不出的发怂还有钦佩。萧戈,那是他师傅,并且他有实打实的能力。但是许墨酌,她的目光温和的,就那么凉凉的看着你,往往就让你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萧戈跟在许墨酌身后出现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它的秩序。 许墨酌刚刚就是在搜寻李凯文,觉得这孩子实在,她喜欢。其实她自己比起李凯文的年纪不相上下,只是一个老成,一个幼稚,所以往往会让她觉得自己大李凯文很多的样子。 迈开步伐在李凯文身边坐下,拍拍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某人的肩膀,“看电脑里有什么?” “啊?”李凯文半信半疑的看向电脑,忽然惊叫一声更是直接坐到了地上。 不可置信的揉了揉揉眼睛,再去看的时候哪还有那张女人的脸,依旧是那白屏宋体字。可是他刚刚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本来什么都没有的电脑上,谢小梅耷拉下的脑颅,邪魅的笑容,嘴里还塞着跟血淋淋的肠子。她在对着他笑,还吧唧吧唧嚼着嘴里的东西。 萧戈皱着眉走到那里,“怎么一回事儿!” 李凯文跟没有听见一样,转头扫了一眼办公室。依旧是人群熙熙嚷嚷的办公室,还是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可是却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模糊感。无力的单手撑着身体,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挂着淡笑的许墨酌,只觉得背脊暗暗生寒。 “还不起来!”萧戈轻斥一声,拉过邻桌的椅子坐下。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李凯文。还真是给他越长越出息了,做个问询能睡着,还能给他发癔症睡到了地上! “头儿。”李凯文扶着电脑桌起身,却是拉过了自己的椅子坐到了萧戈另一侧,许墨酌视线捕捉不到的位置。 许墨酌见状,唇角的笑意更深。却是让萧戈更加的不明所以,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是看向谢小梅的爱人,胡明志。 见李凯文收拾好了之后,示意可以开始记录,就向胡明志伸出手,介绍道:“你好,我是萧戈,市刑警队的警员。” 胡明志也伸出手回握着,“你好。” 闻言许墨酌挑挑眉,只不做声,继续看着。 “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下您妻子的有关情况,还请您不要介意。” 胡明志点点头。 萧戈继续问道:“关于昨天尸体的辨认,能确定么?” “能。因为我爱人左手上的戒指是我们的婚戒,哦,和这个是一对儿的。”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打开。 萧戈接过后,继续问道,“那么她是怎么去世的?” “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没有抢救过来。” “遗体呢?” “由院方送往火葬场,进行火化。” …… 整个问讯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期间许墨酌一直都没有cha话。知道李凯文送走胡明志回来,她抱着双臂坐在那里。,萧戈大眼儿瞪小眼儿。 李凯文搞不懂搞这两人之间到底在整什么名堂,只是趴在椅背上问着萧戈,“头儿,有没有发现什么?” “你呢?”萧戈反而问向许墨酌。 许墨酌伸手捞过李凯文的笔记本,指着上面的说道,“市人民医院在市北郊,距离它最近的火葬场是东南方向的那一家,可是谢小梅火化的那一家,却是在距离它最远的那个地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家火葬场位于老城河的下游,刘一红抛尸点的三点钟方向。” 萧戈点点头,没错,这几点他也发现了。但是和之前的那两名死者李大奎、张铁柱没有什么联系。这两个人一个是菜农,一个是收废品的,更是和纹身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似是瞧出了萧戈心里的疑惑,许墨酌开口说道,“李大奎,男,1972年出生,身上纹有牡丹和蛇。张铁柱,男,1977年出生,身上纹有虎和武松。赵长贵,男,年出生,身上纹有虎和牡丹。刘一红,女,1984年出生,身上纹有蛇和牡丹。谢小梅,女,1984年出生,身上纹有蛇和牡丹。”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联系?”李凯文还是没弄明白。 许墨酌笑笑,“有没有联系查过之后就明白了。” 萧戈依旧还在沉思,他在猜想这几人之间的联系。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李凯文瞧着自家老大的神色,再瞧瞧一脸轻笑的许墨酌。他终于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了,那就是冷,这两人都是清一色的冷冰冰的。 就在许墨酌起身离开的时候,萧戈跟在她身后起身,说道,“我送你。” 语气平淡无奇。 刚想拒绝的她抬眼瞧见了邻桌一直支着耳朵在偷听的张馨月,她忽然转了主意,点点头,“好啊。” 萧戈扭头跟人打了招呼之后,就率先出了办公室,留下一室心思各异的人。 正文 第十章 初解纹身 观察室里的男人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一会儿忽然发出一阵儿毛骨悚然的笑,喉咙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嚯嚯”的声音。 十平米的小房间内,萤火般的照明灯苍白无力地挂在头顶。绿色的刷漆更是犹如张着血盆大口一般,一点一点侵蚀着苍白的墙壁。男人缓缓地转动着头颅,咕噜噜的转动眼睛,整个脖子,几乎扭成了一百八十度,侧着脸看向了门板上窗口玻璃。 眼睛里的瞳孔一点点的缩小,缩小,直至缩成一个点。犹如枯树皮一样的皮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脱落。男人伸手撕下一块儿放进嘴里,整个眼睛只有白底儿血丝,嘴里时不时的吧唧着,在听见走廊里的声音的时候,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的情况一直不好不坏的,一到了晚上就会很安静,只坐在那里,就像这样一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指着室内的人为萧戈和许墨酌两人解释着。 出了公安局许墨酌并没有急着回老宅,而是直接拉着人来到那个报案人的观察室。恰巧不巧的,这家精神病院正位于市区南郊——第三个抛尸地点附近。 其实她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些许线索: 李大奎,男,1972年农历壬子年(鼠年)出生,身上纹有牡丹和蛇。 张铁柱,男,1977年农历丁巳年(蛇年)出生,身上纹有虎和山。 赵长贵,男,年农历己巳年(蛇年)出生,身上纹有虎和山。 刘一红,女,1984年农历是甲子(鼠)年出生,身上纹有蛇和牡丹。 谢小梅,女,1984年农历是甲子(鼠)年出生,身上纹有蛇和牡丹。 正所谓蛇虎如刀错,蛇鼠正相冲。 李大奎,刘一红和谢小梅三人,姥姥只是给他们刺上了牡丹,意欲祈求花开富贵之意。但是在牡丹花蕊,却是藏有经文。而张铁柱,赵长贵,身上本是上山虎之图,而展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下山饿虎。那么究竟是谁在他们的纹身上,做了手脚,招来邪晦。 这些许墨酌都没有告诉萧戈,她知道就算自己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相信。 萧戈向医生点头致谢后,目光紧紧的锁向室内那个老老实实背对着他们坐在床上的男人。 “你怎么看?”许墨酌忽然开口问道。 “他在隐藏些什么。”眯起的双眼闪过一丝精锐,刚刚男人偷瞄他们这里的小动作可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他自己就率先推开房门进入室内。 床上的男人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哆嗦了一下,萧戈径直拉过临时准备的椅子,故意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看到男人的瑟缩的时候,心里立刻就闪过一丝了然。 他大大咧咧的在男人身后坐下,就那么直视着那个男人,谁也没有说话。 “别、别、别、别找我!”男人开始呢喃自语,忽然猛地就抱起头往墙上撞去,“别找我!别找我!” 萧戈拎起男人的衣领将人摁到在床板上,手脚并用的制止男人的反扑。 “我求求你,救救我!有一个鬼,有一个恶鬼他要吃了我!他要吃了我——”即使那人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可是依然还是拼了死劲儿在那里哭嚎,几乎就要将他掀倒在地。 男人依旧在拼命的挣扎,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干瘦的男人所会拥有的力气。萧戈张嘴就喊要许墨酌来帮忙,可是在他抬眼的时候,哪儿还有许墨酌的影子。 “有鬼,真的有鬼啊——” 萧戈扭头瞥见床头上呼叫器,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男人身上,腾出一只手,废力地摁上那个摁钮。 而许墨酌,却是跑在医院后的后花园那里。眼前的那团黑影倏地消失不见,只留下护士们晾在院子里的床单,被夜风吹得呼呼作响。穿过了花园就是停尸房,左侧方是锅炉房,而她身后却是灯火稀微的住院楼。 许墨酌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观察着整个环境。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后花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沉寂。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暗叫一声糟糕,立刻就往回赶去。却在转身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被突然翻涌而至的雾气笼罩。转眼间,连最近的街灯,都已经消失匿迹。 许墨酌提高了戒备,从兜里拿出血沁。莹润的笔杆在夜色中发出淡黄的光泽。 “嚯嚯”、“嚯嚯”就像半古的老人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的残喘声一样儿,从雾里缓缓走出来一个黑影。 是那天在河边遇到的男人!昨天晚上才刚挑衅过她,现在竟然又来了! 男人裂开嘴笑着,嘴里一直发出“嚯嚯”的shenyin声。眼睛几乎全是除了眼白只有一个黑点,咕噜噜的转个不停。在血沁发出微光的时候,男人眼睛忽然变大,贪婪的目光丝毫不肯掩饰。从脸上撕下一片,放进嘴里咀嚼着,双眼一眯就往许墨酌这里抓来。 许墨酌比他更快,抽出发丝里的白玉簪子就迎了上去。拼着被男人的爪子抓到,直接将男人的头颅划去一半。 里面是空的! 摔到地上的那半张脸,眼睛依旧咕噜噜转个不停,只剩下半张脸的身体阴森的笑着,“没用的,这样你杀不了我的!” 男人变手为抓,将那半边头颅给吸回来,又重新安装回去。这个时候后院忽然旋起一股阴风,刮得人脸上生疼。周围所有能被风掀动的东西全被卷了进去,夹杂着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叫声,然后猛地就往许墨酌砸了过来。 “这就是你的能耐么!”她冷哼一声,不退反进的冲进漩涡,对那一张张鬼脸视而不见。找准其中的龙眼,以白玉簪为轴,握紧沾了朱砂的血沁就往那只眼刺去。在空中虚空画符,挥手就将符印往男人的方向甩去!就在这场阴风土崩瓦解的那一刹那,男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已经跑远的笑声。 白雾缓缓褪去,周围再次恢复宁静。 正文 第十一章 医院鬼夜 萧戈拼力制止男人的暴动,眨眼间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挤到了床边。 “快来帮忙!”他没有抬头,径直对那位主治医生喊道。 一只带着皮胶手套的手压在他的手腕上,冰凉的温度,引起他的注意,他抬头,却见戴着口罩的人眼睛没有瞳孔。手腕猛地传来一阵紧箍的勒感,他这才发现这个人的脑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了过来。手上动作快过大脑反应的他,一脚踹向医生的头。同时一个翻身,远离那个病床。 这才发觉,这个不大的屋子里挤进来五个人,这个医生,还有四名护士,都带着口罩。但是无一例外的,这五个人的眼睛都没有瞳孔。萧戈清醒的知道这些都不是梦境,只觉得后脊发凉。 那名医生的脖子机械的左右晃动着,发出嘎嘎蹦蹦的僵硬的声响,就像是老化的肢体关节被人强行在做着活动一样。“咣当”一声,在沉寂的气氛中如此突然,观察室的门突如其来的关上,从门板的缝隙处,不断地有白雾涌进。萧戈眯起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包围圈,同时自己缓缓地靠向身体后面的白墙。瞅准了时机,他往墙上一个借力就飞踹向正中间的那个医生。 医生被踹到墙上,顺着墙体滑下来留下一道血痕。他伸手摸摸后脑勺,没有瞳孔的眼白眯成一条线,举着血淋淋的手,“流血了。” 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你,沙哑的声音,就犹如是玻璃划破了嗓子在苟延残喘。犹如刚从冷冻室里逃出来的尸体,在你耳边呢喃一样,“流血了,你得赔。” 带着口罩的医生忽然脸色变得狰狞,甩掉了手套的手爪不再正常。黑灰的骨头上夹杂着纤维腐化后的细丝,倏地就迎面戳来。萧戈猛的扭头,就见周围的护士迈开僵硬的步子,发出“嚯嚯”“嚯嚯”的shenyin,就往自己这里扑了过来。 “流——血——了——” 此刻的房间里又突然想起其他的声音,人哭泣,有人娇笑,有人牙关打颤,有人吃饱了打嗝。额头上早已是冷汗浸渍,萧戈很快静下心来。他趁机往病床上瞥了一眼。那个人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这让他心里一直吊着的念头稍微放回肚里。贴紧墙壁,在四个人扑过来的时候身体一缩从缝隙滚了出来,没想到那四名护士反应比他还快,一个转身就死死地抓住他的腿不放,而那个医生一脸奸笑的举起一支针管就对着他的眼睛戳过来—— “突”的一下,萧戈睁开眼,发现此刻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天已经亮了,依旧是那个病房,而之前的那个男人此刻却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 许墨酌听见动静,视线从窗户外面收回,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男人,“醒了?” 萧戈带着一丝不确定,缓缓起身,打量着周围,一切照旧如常,没有打斗的痕迹。难道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可是那些又感觉如此的真实,想起昨天晚上找她的时候,人不在,沉声问道:“你去哪儿了?” “踩点儿,医院后院还算正常。等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你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觉得没有必要叫醒你,就——”许墨酌带着浅笑,回视萧戈。 萧戈紧紧地盯紧眼前带笑的女人,毫不为其眼神所动摇,任其打量。心里再次闪过一丝不确定,真的就是这样么?决定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他转身离开,“回局里。” 在拉门把的时候,看到手腕上青紫的勒痕,他记起来这是那四名护士强行摁住他的时候,他挣扎反抗留下的。萧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许墨酌,拉开门板离开。所有的疑惑,他会自己去查个清楚。 两人在出住院部的时候,遇到了那名乞丐的主治医生。依旧戴着口罩,脸上带笑的跟他们打招呼,“萧队长,如果有进展我会再和您联系。” 萧戈点点头,就径直带着许墨酌离开。在上车之前,他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建在郊区的医院,说不出的荒凉与诡异。 许墨酌跟在萧戈身后一言不发,她故意隐瞒了她回去的时候那一段的情景。如果她再晚一步,恐怕现在还都在忙着给身边这个男人收尸。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索性就直接画了符咒,让他睡了过去。 不过这次,那人再次用了御魂术。驱使活人的魂魄为其所用,恶作剧看来已经升级了呢。 如果有人现在看到许墨酌的眼神,绝对会想象不到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女人身上。明明是清清淡淡的表情,眼神却是肃杀清冷,在她的面前,你会觉得她在看你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萧戈将车甩近市局大院,拉着许墨酌进了办公室,眼神定定的盯着,“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重复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你说谎!”萧戈脸色一沉,举起自己的手腕,“那这些伤痕怎么解释?” 许墨酌心下一凛,暗叫一声糟糕,面上不动声色。正准备开口讲话,却见李凯文和张馨月敲门进来,赞叹这俩人进来的真是时候。 “头儿。”李凯文递出自己手里的文件,“这是那家医院的人事档案。” 是他在去局里的路上打电话交给李凯文去办的,脸色依旧沉着,伸手接了过来。 许墨酌双手环抱在胸前,带着浅笑走到李凯文面前,“小朋友,帮我个忙!” “我不是小朋友!”李凯文抗议,一脸的不情愿。 萧戈闻言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打断他们。 她在李凯文面前停下脚步,“你到底帮不帮?” “你总得先让我知道什么事情吧。”哪有人这样请人帮忙,还不说什么事情。 许墨酌眉毛一挑,将李凯文的一切都收在眼里,脸上依旧挂着浅笑,“不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用不着一脸怨妇的表情,只是让你跟萧大队长解释一下什么是说谎。” “我又不懂怎么解释。” 正文 第十二章 信不信由你 “我问你。”许墨酌权当没有听见他的嘟嘟囔囔,“你谈女朋友了没?” “问这个干嘛?” “你管这么多干嘛!谈还是没谈你就这么困难!” “没谈!”李凯文不情愿的吼了出来,这总行了吧! 许墨酌点点头,却是冷不防的丢出一句话,“你骗过他没?” 食指指向萧戈。 骗、骗、骗他。她要不要说得这么随意!李凯文脖子红到了耳朵后面,将视线转向了一旁,不再和她对视,“没有!这怎么可能!” “嗯。”她走往桌子那里,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在手里打着转,脸上依旧淡笑着走向李凯文。 “你、你、你想干嘛。”李凯文不自觉的往后退着,扑腾一下身体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瞳孔放大,下颔紧绷。”许墨酌用笔指着李凯文的相关部位说道,“这是惊恐!” 李凯文一怔,没弄明白她什么意思,但在最后一句话算是明白了,他立刻反驳,“我没有!” “眼神飘忽,音量提高,眉峰紧蹙。这是狡辩。”许墨酌言罢,忽然凑到李凯文面前,“你什么事情骗了你家大头儿?” “我没有!”李凯文再次气急。 张馨月抖着身体憋笑,她很期待接下来的进展。 许墨酌满意的点点头,却是不再逗弄于他,转身走向半靠在办公桌上看着他们的萧戈,“这就是说谎。” 随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和萧戈并排站着,一脸笑意的看着一脸懊悔的坐在沙发那里的李凯文,“给你提个建议,以后撒谎自信点,不然很容易被拆穿。” 萧戈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在身旁说笑的女人,你是不是也是在说谎。 许墨酌的笑意在对上萧戈那若有所思的眼神的时候戛然而止,她作势整理自己的背包,“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一步。” “等等。”萧戈止住她离开的脚步,“你电话多少?留个电话到时候我们好联系你。” 许墨酌的身体明显的一僵,随后转过身若无其事的看着面色依旧沉沉的男人,“我没电话。” “不会吧!”李凯文坐直了身体,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年头,哪有人没有电话的。 “信不信由你。”许墨酌耸耸肩膀,就往门外走去。一个和外界几乎没有交流的人,要电话何用,留着那个大块头打游戏么?那还真是抱歉,她没那个闲心。 招手在局门口打车,忽然那辆很眼熟的越野在她面前停下来。透过缓缓降下的车窗看到了来人,许墨酌挑挑眉,“有事儿?” 萧戈径直开了车门锁,酷酷地头也不扭,“上车。” 她也不跟他客气,打开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就坐了上去。上去之后就闭上眼假寐,昨晚上打的那两场,快累死她。 萧戈透过后视镜看着旁若无人的在睡觉的女人,现在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发现这一切的秘密。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降了车速。 许墨酌一向浅眠,所以就在车子刚熄火的时候,她就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一片,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样子。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万佳数码广场,这什么情况?她用眼神询问着一旁在解安全带看样子是要下车的男人。 萧戈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下了车径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下车。” “你逛你的街,我在车上补眠。”说完她就闭上眼睛继续假寐。和他去逛街?开玩笑! “下车!” 见人没反应,萧戈也不生气,只是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是你自己走下来,还是我抱你下来?” 许墨酌噌得睁开双眼,“威胁我?” 萧戈脸上带笑,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悠闲,“错,我只是在提高爱车防盗的安全系数。即使你没有驾照,可我不得不防。” “呵!”没驾照就代表她不会开车?许墨酌挑挑眉,挑开安全带跳下车,看看这人究竟是想闹什么花招。 萧戈只管信不往前走,他知道后面的女人会雷打不动的跟上来。没有为什么,只是——直觉。许墨酌身上有时候的确会有很多谜团,但对于她自己的性格她却从来不会掩饰,真xing情,说一不二。 在二楼手机卖场转了半圈,萧戈在一家专卖店停下。店员立刻热情地围了上来,“先生您好,请问是您自己需要还是?” 萧戈指指旁边,“给她挑一部。” 店员闻言脸上立刻一喜,俊男美女,又是一笔大业务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您女朋友可还真是漂亮,小姐您真幸福。” 萧戈也不解释,在一旁盯着窗外的许墨酌迫不得已扭过头来看着有些兴奋过头的店员,“嗯,我想你弄错了。第一,我不是他女朋友。第二,我也不需要手机。” 一句话却是分别对着两个人说。小店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萧戈指着一部最新款手机说道,“就这个吧。” 白色的,应该符合她的要求。 “哦,好。”店员立刻拿出票本开着账单,“总共是七千八,请问需要选个手机号么?” 萧戈点点头,跟在店员身后前去付款。走的时候,还不忘拉着许墨酌一块儿前去。 站在收银台那里,看着萧戈自然而然地掏出银行卡刷卡付款,许墨酌挑挑眉,她碰碰他的胳膊,“萧大队很有钱哦。” 七千八的手机,眼儿都不眨一下,够奢侈的啊。 萧戈接过店员递出的袋子,在几声欢迎再来中转身离开,没理会许墨酌的调侃。许墨酌也不气恼,一派悠然自得的跟在萧戈身后出了商场。在上车的时候,萧戈把手里的袋子直接撂倒副驾驶座上,自己绕到另一侧,上车之后才说道,“你拿个电话,联系你也方便点。” 这算是变相的补偿与道歉? 许墨酌双手环抱在胸前,侧着身子看着萧戈,“萧大队,那咱们来算个明帐吧。” 萧戈不置可否,只看着旁边的女人,等待着下文。 正文 第十三章 有钱公子哥 “那天晚上你们局里的——”她停下来想了想,“哦,就是那个叫张馨月的,开枪打碎了我家的鱼缸,你们是不是也该赔偿一下?” “所以呢?”他倒是挺想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来。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们把它的,哦也就是这个鱼缸的来头给你们说清楚。” 萧戈点点头,“继续。” “明宣德官窑的黄釉青花大缸,我们这些老宅老户的,就守着这么一点东西。该怎么着,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许墨酌话一说完,直接撂挑子,看他们怎么着,不然还真当她好欺负了。 萧戈的食指敲打着方向盘,脸色沉沉地。想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黄叔,我萧戈,麻烦您现在带着人往……” 许墨酌心情有些郁闷,他,这是打给谁? 萧戈那边挂了电话,眼角带着笑意,扭过头来看着许墨酌,语气却是淡淡的,“我已经给博物馆的负责人打过电话了,是不是验过了再说。” 说完,萧戈径直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 许墨酌气闷,却是一句话不吭,看看这人能折腾出什么来。所以—— 所以,现在许墨酌躺在一角的藤椅上,看着自家的院子里,蹲了七八十来个人在研究她们家院子里那三个完整的外加一个破碎了的鱼缸。 其中一位带着老花镜的老者,举着硕大的放大镜看着另一只手上的碎片一脸的可惜,“可惜了,可惜了……” 李凯文是外行,张馨月也是个外行,两人确实戴着一副白手套看着那群人在那里忙活着。只不过,一个脸色不安,一个跃跃欲试。因为李凯文他自己想去摸摸这个古董,最好还能拍个照,留个念,那也真真的是极好的。 萧戈半蹲在那名老者身旁,他只懂得欣赏,不懂得鉴赏,见他一直在念叨着可惜,蹙眉问道,“黄叔,怎么样?” 老者摘掉老花镜,放进胸前的衣兜里,缓缓的起身。萧戈也跟着站起身,却听他继续摇着头,“可惜了啊。明宣德上好的青花瓷,宣德青花胎体比永乐朝厚重,胎质精密细腻、洁白坚硬。梅瓶、大盘、大罐多是无釉白色细砂底,用手抚摸十分光滑,足边有火石红斑点。中小件器物是釉底。 釉面肥厚滋润,光泽柔和不刺眼,多白中泛青,俗称“亮青釉”。釉面不太平整,像橘子皮,俗称“橘皮釉”,极少数有开片。若在高倍放大镜下观察,釉面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气泡,甚至小气泡擦大气泡。宣德朝无论什么品种的瓷器,几乎都是这种釉面。你看——” 说着拿起一小片碎片,放在放大镜下让萧戈看着。 萧戈和那名老者一同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下,许墨酌就那样大大咧咧的躺在藤椅上,也不起身,在看着他们在自己对面坐下之后,脸上挂着浅笑,问道,“怎么样,萧大队,我有骗过你么?” 萧戈摘了手套,偏头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没有说话。倒是那名老先生先开口说话了。 “小娃娃,这可是你祖上的遗物?” 许墨酌点点头,终于肯坐直了身体,然后指着走过来的张馨月说道,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成现在这样儿,多亏了萧大队手下英勇无比的巾帼英雄,一个枪子儿碎了上千万的东西。” 恰巧这时候张馨月走了过来,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更白。她不安的撇了撇萧戈,又看了看神色淡淡地许墨酌,站在石桌一旁,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 许墨酌耸耸肩膀,不答话。倒是李凯文急了,这小子一屁股坐到许墨酌斜对面,脸上也是有些难堪,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凉拌炒鸡蛋!”许墨酌淡淡的开口,她想怎么办,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无聊了,找点乐子玩儿玩儿。 一直沉默的萧戈捻灭了手上的烟头,拿出电话往一旁打了个电话。随后才又回到石桌那里坐下,“一会儿把赔偿金给你送来。” 许墨酌挑眉,张馨月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一千万哦。”许墨酌继续火上浇油的凉凉地开口。 “知道!”萧戈语气依旧淡淡地。 “头儿。”张馨月有些不安,之前因为她自己随便开枪,回局里即使头儿给她挡了一部分,可还是被记过处分。而现在,一千万,国家肯定不会为她赔偿。萧戈为她作出赔偿,她自己又该怎么偿还。 李凯文愤愤不平地踹了一脚石桌,脚还没来得及收回,却听见许墨酌那阴凉的话语飘来,“踹吧踹吧,最好踹塌了让你们萧大队再加点赔偿金。哦,对了。” 许墨酌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院子里,你坐的石凳,走路的石砖,看到的每一砖一瓦都是古董,就连你——喝水的杯子,都是乾隆年间的珍品。” “噗。”李凯文闻言使劲的咳着,双手紧紧地攥紧了茶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给摔了。 可是,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小心,就越容易犯错。所以,现在的李凯文看着自己手里碎裂开来的茶杯,傻眼儿。他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可就是因为他自己太小心了。结果因为用力过度,导致手里的杯子,被他——捏碎了。 许墨酌扶额,不忍直视。 而萧戈的脸色却是更加阴沉,几乎就能滴出水来。偏偏许墨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撩拨胡须,不怕死的来了一句,“萧大队,你的一千万,恐怕不够了呢。” “头儿。”李凯文一脸的欲哭无泪,这这这,这真的不能怪他啊。 正僵持间,萧戈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往萧家大门外走去。过了没多久,就带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进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到这里,男人很是恭谨的递出一张空头支票给许墨酌,脸上是温和而又疏远的笑,“许小姐,太太说了,让您自己填,之后让萧先生签字儿就可以了。” 正文 第十四章 鬼打墙 许墨酌点点头,还真是大方啊。她毫不客气抽出那张空头支票,接过那个穿西装的男人递过来的笔,就在往上填的时候,她忽然停下手,抬眼瞧着周围人的反应。西装男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那名老先生是自顾自地喝着茶,而萧戈却是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神色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 李凯文咽了咽口水,这可是空头支票啊。而张馨月神色更加不安,双手扭在一起,一双眼也是紧紧盯着许墨酌手里的笔。 许墨酌拿起笔数着纸片上的空格,在千万的那一格点了又点,看着李凯文那一伸再伸的脖子,心里暗自发笑。最终她却是将手里的笔往那个西装男那边一扔,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正屋,“老先生,那堆儿碎片送你了。其他人,不送,自便。” “哈哈哈哈……”老先生开口大笑起来,赞了一声,“好茶!” 李凯文身体一软坐在石凳上,伸手擦了擦额头,一头的冷汗。张馨月轻呼一口气,那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给落了下来。 萧戈一手夹着烟,眯着眼看着那潇洒进屋的背影。忽然无声地笑了,这女人,还真是—— 忽然之前那个西装男人走到萧戈面前,微颔首,说道,“萧先生,太太说让您抽空回家聚一聚。” “我知道了。”萧戈点点头,“今天辛苦了。” 西装男微微一笑,“萧先生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着萧戈微微一鞠躬,转身离开了许家。而那位老先生,早已乐呵呵的去吆喝着他的学生去收拾碎片去了。指不定粘好了还能复原呢! 张馨月怀着歉意走到萧戈面前,声音低低沉沉的,“头儿,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萧戈的声音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李凯文站起身走到这边,“头儿,回头我们两个请许姑娘吃饭吧,算是给她赔礼道歉,是吧馨月。” 说着手臂还撞了撞在那里神游的女人,张馨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说着是。 “行了,走吧。”真当他看不出他俩的小动作不是。萧戈整理了一下着装,人家正主都不追究了,他介意个什么。回头办案子才是正事儿! 在二楼阁楼里俯视许家宅院有恢复了宁静的许墨酌,之前那个碎掉的鱼缸被萧戈他们清理走了之后,又补了一个上去。此刻的夕阳渐渐下沉,在门廊的青石瓦上,只能看见半个脸儿的夕阳,更为这个老宅增添了一丝厚重。 说实话,当萧戈带来的人拿出空头支票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与萧戈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五大三粗。时常眯起的那双鹰眸,总是有一种浑然不怒而威的气场。唇角带着笑,看起来一切都是有意思的人啊。 听见李妈叫自己下楼用餐的声音,许墨酌收回视线,在转身的时候瞧见那个被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心里嘲讽的笑着,一个很少与外界接触的人,要手机何用。耸耸肩,让那部手机继续晾着,就下了阁楼。 许墨酌在回老宅之前,几乎就是美国,国内两地换着跑。因为打小xing子就冷,不善和人交朋友,所以即使曾经有过几个稍微亲近点的同学,在回国后,她也就和那些人断了联系。曾经她一时兴起,做过背包客,也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事儿,回到老宅之后手机几乎就被她给彻底扔了。因为有事儿的话,许家的人会直接回到老宅。 接下来的几天,许墨酌的日子是惬意的。看看书,晒晒太阳,几乎就是她全部的活动。但萧戈那边并没有许墨酌的日子悠哉。因为连续几起的的恶行杀人案件,导致了市民的极度恐慌。而市局每次开会,都必不可少的耳提面命的吩咐尽快破案。上头急,可他们也急,查来查去可用的线索都很少,到现在,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根本就无从下手。 萧戈一双长腿大大咧咧的搁在办公桌上,而他自己却是将身体完全躲在椅子里,仰着一张脸仔细回想案情。 火葬场排查过了,医院也没什么异常,那接下来又到了哪里! “李凯!”萧戈扬声喊着外间的人,因为他忽然想起一般排查凶手都是要从专业军人以及在网通缉要犯作为重点排查。而现在,他需要一份名单。 半响都没人应答,萧戈又扬声喊了一遍,还是没人。 他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扫了一眼外间,“李凯人呢?” “头儿。”一个值班的警员从电脑上抬起头,看着萧戈说道,“刚刚他和馨月出去了,说是去八院看看那位目击证人。” 张馨月和李凯文并排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平常医院都应该是人满为患,可是今天却忽然冷清到不行。阴森森的走廊里,因为建设时的设计问题,所以走廊是点着长明灯。只是苍白的灯光,在此刻黑白相间的环境里,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正走着,忽然“嘭”的一声,张馨月尖叫着抱紧了李凯文的胳膊。 几秒钟的火花四溅之后,楼道拐角的灯彻底告罄。本就不甚明亮的楼道更加阴沉,周围是一片沉寂。 “喂!”李凯文忽然恶作剧心起,猛地拍一下张馨月的肩膀,大声叫着。 “啊——”张馨月猛地扭头,身体几乎挂在李凯文身上。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见是他的恶作剧之后。冷起脸使劲儿拍着某人,“幼稚不幼稚!幼稚不幼稚!幼稚不幼稚!” 笑闹了有一会儿,两人才继续前行。只不过这次张馨月和李凯文一前一后的走着,她走在前面。 正走着,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几下。她没有回头甩了几下肩膀,继续往前走,“李凯文你幼稚不幼稚!” 走了几步,又感觉他在拍他肩膀。她这次真的动怒了,“你烦不烦啊。” 甩掉肩膀上的那只手,愤愤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到不对的她,猛地扭头看向身后。 正文 第十五章 惊魂一缕 甩掉肩膀上的那只手,愤愤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到不对的她,猛地扭头看向身后。 张馨月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空荡荡的楼道,身后哪还有李凯文的身影!风从一侧灌了进来,呼呼的吹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房间的窗帘一拂一拂的,周围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儿。但是肩膀上的压力感还在,她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偏过脸瞥向自己的肩膀—— “啊——!!!” 她拼命的晃动着肩膀,企图甩开那只手,如果还能被称之为手。扭头看了一眼,终于瞧见了自己身后的是什么! 穿着护士服的骷髅头,嘴巴一张一合的往她靠近。 张馨月本能的撒腿就跑,抽出包里的手机摁下快捷键。电话一通,她立即求救,“头儿,医院、医院——” 话没说话,通话忽然就断了!只有话筒里传来刺刺啦啦的通信信号差的嘈杂声,她瞧了一眼屏幕,还处在通话中。紧接着,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嚯嚯”的喘息声。缓慢、恶意,像是故意逗弄着她,她拼命的摁着手机,即使已经黑屏,可是那声音依旧不断!恐惧之下,她甩手就将手机摔了出去,看着地板上七零八落的外壳,她轻呼一口气,额头冷汗浸渍,心口依然都是凉的。不过心却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那名护士正站在二楼的楼梯拐角那里,空洞洞的眼睛紧紧地锁住了她所在的位置。 骷髅头裂开嘴笑着,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牙,“我看到你了!” 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慌乱之下,张馨月想也不想的就往楼上跑去。就在跑到四楼的时候,楼梯戛然而止,只有一个连接了走廊的通道。走投无路之下,她闷头跑向了那个通道。四楼,四楼,往往被赋予了恐怖含义的四楼。 周围阴森森的没有任何动静,楼道似乎是没有尽头一样,越跑越长,越跑越长。忽然楼道里回荡起女子娇笑的声音,妖媚,阴晦。恐怖袭上她的心头,她只想逃离,赶快离开这个令人恐怖的地方。可是楼道似乎永远也跑不完一样,周围黑呼呼的一片,只有前面那个方形孔是亮的。 喘息的声音,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你跑不掉的。”女子的娇笑声再次响起,“你来陪我吧。” 张馨月慌不择路的跑着,装着胆子扭头瞥了一眼,那个穿着护士服的骷髅头对她依然紧追不舍。使劲儿的往下咽着吐沫,可是依旧压不了心下的那份恐惧。脊背发凉,凉到了嗓子眼儿,可是她不敢停下。 而本来跟在张馨月身后的李凯文,瞧着自己眼前的女人越走越快,不得已他自己也只好加快了脚步,只不过没想到,张馨月越走越快,就差了那一点那米的距离,他怎么也赶不上!他还抱怨着,“你赶着去投胎么,走这么急。” 就在拐角的位置,他拐过去的时候,眼前空无一人! 忽然肩膀被人冷不防地拍了一下,他心里闪过一丝了然的无奈,这女人还真是有仇必报的xing子啊,刚刚他不就吓了她一下么,至于这么认真么!想到这个他笑着转身,“我说你至于吗,我不就——” 嗯?人咧?冷不防地肩膀又被人拍了几下,他懊恼的扭头,“你这女人怎么——” “回、事儿——啊——!!!”李凯文抄起身旁的垃圾桶就往那个骷髅架子盖上去!边踹边骂,“以为披了个白大褂就不认识你了么!让你吓小爷!” 让你吓小爷!再踹!蹦出了个骨头,捡起来,“咚”的敲一下,让你作祟!哪个王八羔子玩笑吓小爷!再踹一脚,手上咚的再敲一下!一阵儿稀里哗啦,骨头架子彻底变成了一堆骨头。 李凯文收回脚,等老子抓到幕后的恶作剧黑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心里正得意着,就见那一堆骨头顶着垃圾桶盖子再次拼装站了起来,骨头伸出自己的手,“还——我——” 沙哑的声音,就像七老八十的的老人苟延残喘一样。 李凯文倏地瞪大双眼,“闹——鬼——啊——” 也不管自己手里抓的是什么,撒开脚丫子两腿生风哪里有路就往哪里冲。后面依旧盯着垃圾桶骷髅头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还喊着,“还——我——” 李凯文边跑边扭头看着身后,手里的骨头因为胳膊摆动,还一下一下的在眼前晃着。好不容易听清那骷髅头喊得什么,头也不回的往后扔了手里东西。然后就“咚”的一声,听见某物撞见铁皮的声音。 “鬼——啊——”嘴里尖叫着,顺着楼梯就往楼上跑去。同时还不忘把搁置在墙角的垃圾桶往身后的那个怪物踹去!谁来告诉他,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活见鬼了? 呼哧呼哧的跑到四楼,没有去想为什么楼梯会戛然而止!闷头就拐向有路的地方,眼一斜,就瞧见搁置在消防栓里的斧头。弯起胳膊肘砸破了玻璃,拿出那把斧头就跑。爷有武器,怕什么!忽然就开始后悔,你说为什么自己在出门的时候不去器械室领枪!真是猪脑子! 边跑边扭头,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骷髅头,李凯文想也不想的举起斧头就砍了下去—— 此刻,市公安局。 萧戈正在会议室向上局领导报告案子的进程,就见刑侦大队的值班警员敲门进了会议室。 “头儿,刚刚馨月给您打电话,医院出事儿了!” “什么情况!”赵铭站起身,一脸严肃。 “报告局长,刚刚张馨月同志打电话,就说了两遍医院,电话就中断了。那边喘息的声音很大,应该是在逃跑。” “萧戈!”赵铭脸色沉沉! “有!” “我命令你即刻出发!” “是!”萧戈举手敬礼,拿起桌子上自己的警帽,在出会议室的时候,被赵铭喊住了脚步。他扭头看着赵铭,只听赵铭说道:“把许姑娘也叫上吧。” “是!” “务必把人安全带回来。”赵铭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担心。 萧戈笑笑,敬了个礼,转身出了会议室。 正文 第十六章 幻象 眼瞧着李凯文手里的斧头就要劈上张馨月,许墨酌想也不想的就对着李凯文举起的斧头扔出手里的簪子。“叮”的一声,白玉簪子迎上那锋利的刀刃,直接擦着泛着银光的刀刃飞去,硬生生把那举起的斧头打偏。许墨酌翻身,劈头就是一腿将李凯文踹退几步,同时力道带起的空气将落在地上的簪子重新cha回她的发髻,她自己扶起蹲在角落里的张馨月。 张馨月白着一张脸站起身,这才看见周围的一团黑雾缓缓散去,依旧是医院里的走廊,但是阴森森的,除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而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李凯文,就像在疯了一样,对着空气骂骂咧咧。她正要开口,却被许墨酌挡在身后。 “好你个骷髅头,竟然还敢踹我!”李凯文骂骂咧咧的捡起斧头,只见那个凭空出现的骷髅头挡在另外一个骷髅头面前,他“呸”一声,什么玩意儿,鬼还懂得报恩。老子管你什么东西,照打不误!举起手里已经豁了牙的斧头就往前冲。 许墨酌抽出血沁往空中虚空一挥手,张馨月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可是又觉得什么也没看见。因为只是眨眼的功夫,等她缓过神,只看见许墨酌面色阴寒的冷着脸站在那里。 李凯文他自己还没有劈下去,就见眼前的那两具骷髅突然化作一缕黑烟,缓缓散去。他倏地睁大眼,瞪着凭空出现的两个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醒了?”许墨酌的声音依旧冷冷地。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缩缩脖子,李凯文只觉得手上死沉死沉的,然后往手上瞥去,“咣”的一声就把手里东西扔的老远。张馨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问着李凯文,“刚刚你看到什么了?”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然不会拿着斧头在那里当大刀在耍。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李凯文也觉察出事态的严重,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骷髅头!” “骷髅头!”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出声,在听到彼此的答案的时候都瞪大了双眼。他们一致xing的扭头看向一直就保持着神秘的女人,却又再次瞪大了双眼。 空无一人的走廊!静悄悄的,仿佛从来就没人来过!风从一旁的窗口灌入,扬起那捆绑在窗框上的纱帘。轻轻荡荡的飘着,犹如一个女人的裙摆一样。张馨月和李凯文四处打量着,两个人不敢再背靠背观察四周。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他们不得不小心应对。 此刻,许墨酌疾行于医院走廊。之前在李凯文他们身边作祟的东西已经离开,并且刚刚她在离开的时候,为两人在衣服上画了湿婆,能暂时庇佑他们不被邪灵再次侵蚀神智。 身后的黑雾擦着她的身影,在一点点的试探着,却又不敢靠近。许墨酌只管往前走,她深知走路不回头的道理。即使自己不是道家的人,但对于道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们信奉人身上三盏灯,肩上两灯,头顶一灯,三灯共为阳火。不过她平时看不出来这些门道,只能感觉一个人的气场。人的气场与鬼魂的气息不同,有些人天生可以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有些人凭借后天修炼可以看见魂魄。她,属于前者。 越往医院深处走去,周围的温度就越低。许墨酌闭上眼,静静地感觉周围气场的不同。放空所有的感知,让自己的直觉无限的放大。倏地睁开眼,眼睛牢牢地锁在东南方向的电梯间。隐藏在角落里的电梯,黑洞洞的昏暗,墙上的石灰已经起皮,凸凸凹凹的挂在上面。从窗户散进来微弱的光,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那里团团的黑雾。手里的血沁一直在不停的抖动,这是血沁发现猎物兴奋地表现。 正要往那个电梯赶去的时候,她觉察到周围不一样的气息,心里暗骂一声,抬脚就往外赶去。 萧戈带着警队赶到医院大楼,平常往往人满为患的医院此刻竟然了无人烟,如果不是之前刚来过这里,他绝对会以为这里是已经废旧了很久的荒地。在风里萧瑟的蜘蛛网,还有破破烂烂的废砖墙。破败,萧索,凄凉已经不足以概括眼前的景物。他正要往里面走,却被身旁的人止住,是副手。 “萧队,你确定要真枪实弹的进去?” “怎么了?”萧戈此刻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医院人来人往的,咱们这样冲进去,只怕会扰了民,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副手站在医院停车场,指着医院大楼。 萧戈闻言猛地扭头看去,依旧是萧索破败的废院墙,哪来的人来人往!这时候的萧戈才明白过来,他看到的景象和他们眼中看到的不同!萧戈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他指着一旁的东西问着副手,“你看到的这是什么?” “冬青树啊。” “什么颜色的?” “绿色的。” “你们呢?”他问着身后的几人,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 眉头紧锁,他看的也是冬青树,但不是绿色的,而是已经枯黄致死的枝桠,上面丁点的叶子都没有,干枯的没有一丁点的生气。 他看向那破败的大楼,忽然半塌的断壁残垣后闪过一张脸,是之前的那个医生。萧戈直直地迎视那个男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忽然,男人露出挑衅的笑容,并且嘴越笑越开,几乎就要咧向耳后。眨眼的功夫,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白雾,在那里弥漫。 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不管他看到的是不是与他们看到的一样,萧戈决定,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列队!”冷喝一声,萧戈冷眸扫过面前的十几人,“第一,活着回来!第二,活着回来!第三,活着出来!明白没有!” “明白!” “出发!” 萧戈率先走向前面,就在跨过大门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白影。他从腰间抽出手枪就对着那团白影毫不犹豫的开枪,子弹擦过白影射向一旁。 正文 第十七章 突变 萧戈率先走向前面,就在跨过大门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白影。他从腰间抽出手枪就对着那团白影毫不犹豫的开枪,子弹擦过白影射向一旁。 “混蛋!萧戈你睁大双眼看清楚!”娇斥的话音刚落,一个身形顿在不远处的许墨酌双眼喷火,恨不得把这个坏事的男人踢出去。“这里是医院,你想干什么!” 医院!萧戈眼里闪过一丝凌厉,挥手示意身后的部下出去。他这才走向许墨酌,“为什么我看到的和你们的不一样!” “你看到了什么?” “荒地!” 两个字掷地有声,许墨酌愣了愣,随后咬破食指,殷红的血珠立刻拥挤着渗了出来。她用血沁沾了自己的鲜血,在眼皮画过。再次睁眼的时候,脸上的惊讶连她自己都隐藏不住。自从继承了血沁以后,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次用幻术迷惑她的天眼。这究竟是有人故意作祟,还是这只鬼的能力太过高强! 回过神的她见萧戈依旧板着一张脸瞪她,笑笑,“你没看错。” 只不过没想到这人幻术如此之高,竟然骗过这么多的人。刚开始就连她自己都被骗的没有看出门道来,看起来有些荒废的本领还真得重新拾起来再去练练,如果姥姥在世的话,估计又该啰嗦了。 “那他们怎么回事?”他指的是外面的人,还有刚刚许墨酌也是。这些迷惑让萧戈不由得眯起双眼,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你最好别再给我耍花招。” 他一字一语的警告,眼里的阴寒丝毫不亚于周围的温度。 许墨酌撇撇嘴,转身往荒地深处走去。 这里是荒地,也不是荒地。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世间几乎所有人眼里,它就是一家医院,每天照常营业,救治病患。同时它也是一家精神病院,疯子是不会被好兄弟阿飘照顾的,那每天来看病的是谁?当然是阿飘。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萧戈竟然能够直接看透表象,她不得不赞叹此人天生的眼力非凡了。一路上有不少的阿飘出现不过却是碍于他们身上的气场,不敢靠近,只是绕道走。纷纷走向他们前端,许墨酌并没有去多管他们,因为有些时候她并不愿多管闲事。 走到刚刚那个黑黝黝的电梯那里,其实是一个洞口。一眼望不到底,可是又像带有诱惑一般,引着人不断地深入进去。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要往洞内探进,却被身旁的男人扯着后退。 “你就不知道危险!”萧戈瞪着一脸不满的女人,指责道。这个洞口明显的根本就不安全,可是她还是闷头往里面冲,他真的怀疑这女人办事有没有经过大脑。 许墨酌抱着双臂嘴角噙笑,眼里的嘲讽不减,“那萧大队,你先请。” “回去!我带人来搜寻这里!”他第一反应就是那里太危险,不能让这个女人平白冒险。扯着她就要往回走去。 许墨酌挥开他的拉扯,看着他一个趔趄一下子穿过人家阿飘的身体,把阿飘整的七零八落的。没办法,这男人是个奇葩,阳气太过旺盛。 看到那个魂魄极尽艰难的在恢复自己被萧戈撞到七零八落的身体。她轻笑一声,为这只鬼魂感到庆幸,萧戈身上的气场,还有身上那身警服的煞气,没有让它魂飞魄散已经是万幸。见那只鬼晃晃悠悠地站稳,就开始迈动虚浮的步伐往自己这里飘过来。但是却在自己周围期期艾艾的,不肯靠近。却又不敢后退,似乎是在害怕些什么。 她打量着那些在那只鬼身后转转悠悠不肯往前的魂魄,对着那只鬼勾勾手指,那只鬼脸上明显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可是还是一脸狐疑的不敢往前。 “你要是再不过来我直接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和平常人说话一样儿。但是那只鬼本就苍白的脸白到几乎就要透明,因为它感觉到深深地危险。 萧戈眼神儿划过诧异,看着许墨酌对着一团空气说话,自言自语的样子,但是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却只是牢牢地握紧腰际别着的手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盯向许墨酌的厉眸眯得更紧,这个应对,也包括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那只小鬼哆哆嗦嗦的往前迈动小碎步,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惨,先是被那个男人给压迫着去吸收人的灵魂,现在坏事儿还没做呢,就被这个浑身整齐的女人给抓包。他可不想就这么悲哀的被送到十八层地狱,那样的话他会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洞口是干嘛的?”许墨酌指指背后的那个黑漆漆的荒洞。 “他、他、他让我们交魂魄的地方。” “你们为什么要帮他做事情?” “因为、因为,因因因因因因——”那只鬼的眼睛几乎就要崩裂出来,眼白上的血丝充斥整个眼眶,脸上露出的惊恐让他话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许墨酌感觉到后背的阴寒。 “嘭”的一声,一颗子弹穿过鬼的身体擦着许墨酌的脸颊,打在她身后的石壁上崩裂出火花。同时她一个翻身,跳离洞口几米远的地方。刚站稳身体,就感觉到耳畔传来一股湿热。伸手一探,指尖传来粘腻的感觉。捻着指尖的那一滴猩红,血丝蔓延,铁腥味的味道在空中一点一点的弥漫。 她微微抬眼,睥睨着洞口那里一脸贪婪的吸着鼻子栖在石壁上的那具骷髅。 就在刚刚她站的那个位置。 “这到底什么东西!”萧戈面上阴寒,一步一步挪向许墨酌。在看到她耳畔被子弹擦伤的伤口时,双眼不自觉的凛冽。 “管它什么东西,先打了再说!”话未落人先行,许墨酌抽出血沁就往那只怪物身上刺过去。每出一招,血沁在空中划过,留下道道荧光。 萧戈本想上去帮忙,他刚动一步,一个突如其来的东西横在他脖子那里,动作勒得他嗓子火辣辣的疼。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另外一个东西深深地刺入他刚要挥起的左手。 正文 第十八章 血画符 萧戈本想上去帮忙,他刚动一步,一个突如其来的东西横在他脖子那里,动作勒得他嗓子火辣辣的疼。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另外一个东西深深地刺入他刚要挥起的左手。他拼尽力气,斜眼看过去,之间一个食指骨头深深地扎在他手掌虎口的位置,黑色的血液,顺着那支骨头像被加了意识一样,在他手上飞速的滑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许墨酌厉喝一声,挥出手里的白簪就往那具骷髅头那里刺过去。没想到那个骷髅头却并不出手,只是一味的躲着不去出手。黑洞洞的眼窝闪着荧绿的微光,黑乎乎的腐化了半截的牙齿几乎就要脱落。下巴上的骨节一张一合的,露出阴森的表情,虽然骨头看不出表情,可是依然能够看出那是贪婪的面庞。 许墨酌眼神一凛,抽出血沁就要挥出佛咒,却见那个鬼东西身影一闪,就往那个洞里闪去。却在跳跃了两三下之后,扭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她,脱臼的下巴一张一合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一蹦一跳的往黑暗深处闪去,几个跳跃就没了身影。 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越来越混沌,眼前几乎就要混沌一片。只是手上的刺痛却一次又一次的煎熬着他,他费力的睁开眼皮,就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影。下唇传来的铁腥味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牟足了劲儿,在最后一口呼吸消失之前一把挣开那个鬼东西的禁锢。趔趄着站稳了身体,这才看明白刚刚站在自己身后的东西—— 那个在他梦里出现的穿了白大褂的医生。 只不过那具骷髅在盯着他的手腕之后,嗓子眼里发出嚯嚯的声音,没有过多停留的擦着许墨酌的头顶就往那个洞内闪去,许墨酌刚准备追过去,却又看见萧戈站立不稳就要倒下的身体。 在看到他手上的那个血画的时候,眼睛忽然瞪大,“萧戈!”跑过去的步伐,刚好来得及扶着他的身体,轻扶着萧戈半坐在地上。拿出白玉簪,照着那副血画上就画去。 白玉簪的月白荧光抵抗着血画上的黑雾,许墨酌咬牙持着白玉簪往手上使力,企图穿过黑雾划上萧戈手上的肌肤。“可能会疼,你忍着点。” 她看了一眼萧戈,继续手上的动作。 萧戈没有回答,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垂下眼睑,挡住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险。 许墨酌的额头已经出现了一层薄汗,这并不是简单的画符,如果只是一般的纹身画符,她很容易就可以去除,可偏偏这是萧戈身上自己的血,被加载了灵力用在自己身上。以血为咒,往往是最有咒力的符咒。 念动咒语,白玉簪的光芒更加的强烈,黑色的团雾终于抵不过强大的念力,“噗”的一声,利器戳进肉体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令人心跳骤然停滞。 黑雾犹如一条在热锅里扭动的活蛇,在白玉簪的烫烙下,化成一丝一丝的细线,就往萧戈身体里缩去。许墨酌迅速的抽出血沁,在萧戈手腕处划过一圈,然后就见在皮肤下遁逃的蠕虫,在那处地方不断跳燥,越积越多,越挤越密集。 萧戈脸色同样的苍白,两唇已经乌黑发紫。他不发一语的忍着身体的不适,另一只握起拳头的手,手背青筋暴漏,足见忍耐之人的痛处。 囤积的黑色蠕动在那个伤口处露出马脚,许墨酌眼疾手快抽着那点细丝就往外扯。透过肌肤的纹理,那点东西就是在仅有的一席之地,死死地噬咬着他的脉络。萧戈身体不住的抖动,疼,犹如是硬生生剥皮一样的疼。许墨酌看着他脸上汗渍涔涔,面上闪过不忍,最终还是狠下心肠,扯着那一团黑发一样的东西! “啊——”男人痛苦的怒吼并没有减轻痛楚,反而让身体全身的痉挛,抽搐不已。 许墨酌将那团东西从萧戈身上撕裂开来,甩到地上,丝丝缠绕盘成一团的东西依旧在蹦跶着,她立刻就踩了上去。噗嗤一下,犹如是血浆崩裂,周围立刻就弥漫着一丝血腥。 停止抽搐的萧戈汗如雨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想扶着地面撑起自己,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根本就使不上力。就连扭头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讲都是极为的艰难。看出他的意图,许墨酌帮他坐好,然后提起自己的裙角,手上使力,撕下一条。 之后,抬起萧戈的左手,用白玉簪将那个创口割的更大,将里面的毒血往外挤,在只有伤口中央微微泛黑的时候,她毫不犹豫俯下头,吸取伤口毒血,吐到一旁。 直到伤口的血液不再发黑。 萧戈觉得自己的眼神渐渐清明,只是身上的力气依旧没有恢复。他冷眼瞧着许墨酌拿起刚刚撕下来的布条,缠在他的手腕上,边包扎边说道,“伤口不用担心,按平常创伤处理就行。” 谁都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动作很细柔,包括女人自己。 萧戈试着动动右手,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作,而此刻的许墨酌恰好系好他手上的结。迅速地抽出自己的手枪,对准女人的额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不出声,不代表没有疑问。他是一名刑警,职责就是治安为民。 许墨酌冷笑,还真是不错,这是这个男人第二次用枪抵着她。她伸手挡开那只保险已经打开的枪,“我如果说,我不是人,你信么?” 看着萧戈明显阴寒的眼神,她耸耸肩,“就知道你不信。” 忽然她凑近了萧戈,两个人眼观眼,鼻对鼻,清若兰的呼吸轻轻地喷吐在男人的面庞,“萧大队,别把你的枪当做万能的,很多时候,它连个死人都挡不了!” 轻轻柔柔的语气,却让周围的空气不寒而栗。 萧戈阴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扶着身后的墙壁起身,一把挥开女人伸过来的手臂,自己趔趔趄趄的站稳,鹰眸直直bi向女人,“如果我发现你任何的危险行为,我绝对会亲手毙了你。” 正文 第十九章 被袭 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走廊,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抱着手臂哆嗦了一下,这一切太诡异了! “你先走!”张馨月压着嗓子,用手肘捅了一下李凯文。 李凯文翻翻白眼儿,他走就先走,有什么大不了。 “等等!”脚刚抬起来,就被身后的女人扯了一个趔趄。李凯文一肚子火没处使儿,女人就是麻烦,一惊一乍的。他没好气地瞪着那人,“你又怎么了!” “我走前面。”张馨月想起刚刚就是李凯文走前面,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去。她不要再走后面,这次换她走前面。 “行行行。你走前面你走前面!”李凯文做了个“您”先请的动作,让那个胆小的女人走前面。看着那女人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始动步,他也就跟了上去。而是人还没走一步,前面的女人立刻就没有任何预兆的停在那里,如果不是他反应快,搞不好就撞上去了。真撞上去的话,他又少不了的挨一顿骂。女人心,海底针啊。 话还没落呢,就见前面的女人倏地扭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气呼呼地看着他,“我鼻子痒,你是不是又骂我!” “谁谁谁谁骂你!”李凯文心里暗骂,这破地方,也太邪乎了。他抱着双臂,单腿支着地,问着那气的冒烟的女人,“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 “那个。”张馨月眼神打飘,“我不走前面!” 李凯文懒得再跟着女人磨叽,扯过她的手臂就往前面带。“我们一起走,谁也别想赖账,就是到了阎王殿里,也得拉着你垫底儿!”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虽然李凯文唧唧歪歪脸上甚是不耐烦的样子,可是看着在前面开路的背影,她紧紧手里敦厚的手,心里闪过一丝暖意,脚上的步伐更为坚定。 两个人都没有想过自己脚步是往哪里去,只是顺着走廊走。却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偏离了医院,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越往深处走,越觉得周围的温度低。可是走廊的那一小片儿白光似的出口却是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周围不知从哪里吹来呼呼的冷风,张馨月搓搓手臂,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李凯文,你有没有觉得咱们怎么越走越远?”她觉得自己说话牙齿打颤,好几次都咬到舌头。如果不是手底下的身体传来的暖意,张馨月觉得自己绝对会再次狂奔。 李凯文停下脚步,他也觉察出不正常来。眼角瞥见墙壁上的消防栓,他曲起手肘打破外面的玻璃,取出里面的斧头掂量了几下握在手里,“管他怎样,先出去再说。” 这时候千万不能再让人有任何的气馁,恐怕人还没出去,就先被自己给吓死! 十米,五米,三米,两米…… 看着越来越近的出口,终于能离开了,在心里慨叹一句,两个人都加快了脚步。可是就在过了走廊门洞那里,看着底楼那里的那个门板。都再次傻眼,这里的门,什么时候锁起来了?平常不都是打开的么! 李凯文放开手里一直握着的手,手心里都有一层薄汗。将斧头递给张馨月,他走上前去开门,没想到门把竟然纹丝不动!他呸呸两声,摩拳擦掌,咬牙再次去转动门把。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李凯文不信邪,两只手手心发白,在身上擦了几下后,又抓向那个门把。使出吃奶的劲儿咬着牙往下压,锈在一起的门门锁终于有了一丝撼动。可是,李凯文不确定的是,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只觉得门板后凉飕飕的寒气,攒的人双手发麻。没一会儿,手就跟胡萝卜一样发紫,凉的没有知觉。 他不死心的又使劲儿,只听“咔嚓”一声,锁没开,手里只剩下光秃秃齐短截的门把。 “该死!”李凯文伸腿就是一踹,铁质门板传来闷闷的响声。依旧纹丝不动,仿佛嘲笑他的不济。 张馨月双手紧紧地攥着斧头,心有戚戚的靠近李凯文,“要不你试试这个?” 最后一步,被卡在瓶口,谁都会噎得难受。 李凯文接过斧头,嘱咐张馨月,“你往后退几步。” 闪着银光的斧韧势如破竹,深深的剁进生了锈的门锁上。几下之后,只听“咣当”一下,被劈开的门锁就掉在地上就碎裂开来。李凯文对着张馨月伸出手,拉着人一脚就踹开那个锈迹斑斑的门板。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再次不寒而栗。 停尸间!他们走到了停尸间!如果这是医院的停尸间,他们不会惊讶,可这里根本就是火葬场! 因为同一个空间里,一边就是火炉,一个佝偻着背的人跟没听到动静一样,只管往一旁的火炉里送煤炭。但四周的墙壁上,却是一个个的方格,这种布局很常见,就是一个尸体冷冻库。 “来了。”沙哑的声音让他们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个男人,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管继续手里的工作。 可是根本就没有给他们时间反应,一个藏尸的柜门忽然爆炸开来,一个尸体蹦跳着就往他们这里跳着扑过来。手伸的直直的,两只眼睛闪过蓝光,身上的寒气在空气中凝成水雾,就连手上的指甲,都能清楚地看到那发黑的颜色。 那僵尸闻见活人的味道,舌头擦着獠牙往鼻子上一tian,目露凶光,眼神不乏贪婪,只往两个人扑过来。 “小心!”李凯文揽过张馨月的腰,就势就往地上一滚,却没想到他们也因此逃离了那个门口,而那扇门板,在他们离开之后,就“嘭”地一声自己锁上。李凯文没去看,却听到张馨月的一声惊呼,“门不见了!” 他看过去,只见哪里还有门的影子,他奶奶的连个窗户都没有!四周全是墙,奶奶个熊,这群混蛋鸭子难不成都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两个人还没喘过气,身后又来了一个僵尸。 正文 第二十章 僵尸大战 他看过去,只见哪里还有门的影子,他奶奶的连个窗户都没有!四周全是墙,奶奶个熊,这群混蛋鸭子难不成都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两个人还没喘过气,身后又来了一个僵尸。抬脚就踹去,僵尸纹丝不动,他自己被反弹的一个趔趄,还差点就直接进了那只僵尸的嘴里。更糟糕的情况是,周围的僵尸越来越多。 李凯文头上直冒冷汗,忽然想起想起自己之前在大学的时候看过的书,死马当成活马医,先试了再说。他小声对着张馨月说道,“听好,这群鬼东西不会弯腿,只会蹦跶。你尽可能的闭上呼吸,猫着腰走。” 说完就捂着她的嘴,自己屏住呼吸。果然,只见那群僵尸像群呆头鹅一般,伸长了鼻子嗅来嗅去。擦着他们的身体跳过去,张馨月听着自己的心跳,她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这种平静只是持续了三分钟,就在她忍不住换气的时候,离她只有一尺之远的僵尸忽然盯紧了她,吓得她立刻憋回呼吸。可是那只僵尸反而朝着他们嗅了过来,李凯文瞪了她一眼,她也是很无奈。僵尸的身体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鼻尖传来阵阵恶臭,是腐肉散发出的声音,让她只觉得作呕。眼看那只僵尸就要继续往前跳,再不动的话两个人就彻底送死吧。 没想到李凯文抢先她一步,挥着斧头就把那僵尸从脖子那里劈成两半。两个人的行迹也因此而暴露。周围的僵尸迫不及待地往他们这里跳跃着围过来,即使周围遍体生寒,可张馨月看着那一个个白中泛青的僵尸,浑身冷汗。而这种状态下的她,往往就是反应迟钝。 就在她想要跑的时候,一个僵尸的手臂就已经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凉,冰一样的温度。可是那力气却是她远远没有经历过的,即使她双手死死地扒着那双僵硬的手臂,企图解救自己的脖子。可是,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两只手不自觉的在空气中挥舞,“救、救、救我……” 微弱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察不可闻。 李凯文在另一边打的连命都不要,这时候只能是豁了命的打。偏偏这还是一群打不死的东西,听到张馨月的呼救,他一个扫腿,直接将围攻他的僵尸扫倒一片。斧头也忘了去捡,从背后拐着那个僵尸的脖子想把它甩出去。可他忘了,僵尸的力量又怎么是他能挣扎的过。 张馨月的脸色已经泛青紫,嘴唇乌黑。这时候的他才想起被自己扔下的斧头,他慌慌张张就去捡,却在站起的时候,被一阵黑雾喷到脸上,只觉得一阵阴寒直bi的血气翻涌。“当”的一声,斧头掉在地上,两人都不醒人事。 许墨酌没理会萧戈话里的威胁,自己打量着洞里的情况。 而萧戈,拾起自己的枪支,跟在许墨酌身后看着。一片漆黑之中,有一小片儿朦朦胧胧的光。究竟是什么?没有灯照明,他自己也看的不是太清楚。 “我先进去。”许墨酌不管萧戈的反应,反正她只是知会一声。就算他不同意,她还是会进去。 没想到男人倒是没有出声反对,反而是直接将她扯到身后,拉着她进入洞内。她扯扯嘴角,难得的没有挣开。 说洞,倒也不算是洞,反而更像是一个挖出来的通道。在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能并排走,越往里,洞顶越低,到最后,刚好是一个孩子的身板。许墨酌自己猫着腰就能过去,而萧戈,就得半蹲着身体,侧着身子过。 萧戈自己没觉得怎样,许墨酌从后面看着,她眉毛一挑,大螃蟹! 两个人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就见他们前面一个方方正正大约五十厘米见宽的铁皮盖子。而这个地方的空间明显大得多,萧戈终于能够伸展了身体,不用再半蹲着。他率先走过去,试着拉那上面的把手,拉不动!又试着往外推,能够使上力,果然是推得! 这时候的他终于觉察出不对劲儿来,冷,阴森森的凉意从门板通过手臂传到他身上,抓着铁板的手已经冷的发麻。他松了手,往后退几步,抬脚一脚就把那块门板踹飞,刚站稳身体,就见一个白影从头顶飞了出去,他看过去,许墨酌已经跟里面的人打了起来。他也急忙翻过去,加入战斗。 这时候的萧戈,才看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人!青面獠牙,身体僵直,手臂伸长,跳跃前进,分明就是僵尸! “许墨酌,你最好解释清楚什么情况!”挥手一拳打开跳过来的东西,吼着那个同样忙碌的身影。 许墨酌没工夫跟他解释,如果刚刚等着他跳过去她再出去,她又得费事儿再救一个。只要先发制人,萧戈的身手绝对能应付这群空有笨蛋。“听着,他们不会弯腰,专攻他们下肢,别被他们抓伤就行。” 尸毒染上了可不是小事儿,还有,她自己也注意到了,这群僵尸的太阳穴,都被人用了人血画上魑魅魍魉四怪。有人在背后操纵他们,究竟是谁要这么做。先解决了眼前的这群东西再说! 萧戈听到了她的话,不再继续采用搏击,而是捡起地上的斧头,专门朝着他们的膝盖劈去,为了以防万一,直接躲了他们的头颅。竟然没血!额头汗如雨落,可是气息丝毫不乱。他看向许墨酌那里,她直接将僵尸定在那里。 两个人刚站好,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阵儿单调的掌声,望过去,是他!那个粗哑着嗓子的佝偻背。 “不愧是刑警队长和许家传人,竟然能找到这里!”男人说话的同时,身后出现两具骷髅头,手里分别提着李凯文和张馨月。 萧戈在看到不省人事的两人时,全身绷紧,随时准备出手的状态。许墨酌觉察出男人的紧绷,立刻抬手握着男人攥紧的拳头。通过意念传递给他,他们还活着稍安勿躁。 温温凉凉的掌心缓解他内心的愤怒,但是他的戒备依旧没有卸下。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游戏才刚刚开始 温温凉凉的掌心缓解他内心的愤怒,但是他的戒备依旧没有卸下。 “放了他们!”平静的语气,不缺乏丝毫的霸道与坚定。许墨酌不由的扭头看向萧戈,平静的神色,没有任何的惊慌,只有压抑下的愤怒。那双眼睛下流露出的冷峻,连她都为之动容。 “放了他们?”男人“嚯嚯”地笑了起来,沙哑的声音,犹如破了弦的二胡,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男人终于是笑够了,乌黑的指甲指着许墨酌,“可以,做个交换,我要她。两个换一个,你赚了。” 说完,利爪直接抓向一旁的身体,挖出身体的心脏,噶蹦蹦的咀嚼着。枯树皮一样的面部,在嘴部神经的带动下,一抽一抽的,脸上的暗斑也是忽明忽暗。 许墨酌默不作声,等着萧戈的反应。此刻的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说实话,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真正的相信萧戈,她很有那份自知之明,在萧戈心里,她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那边不省人事的俩人。 萧戈忽然反握她的手腕,大掌紧紧的禁锢着她的手腕,仿佛是为了防止她挣脱一般,他自己已经率先往那个男人身边走去。许墨酌媚眼不由杀气毕露,在大公无私和自己的性命只见,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只是许墨酌并不知道的是,萧戈不会拿着她去冒险,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萧戈是刑警队队长,于公,他自己是那两个年轻人的上司,于私,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冒险。只是,他不信鬼神,他也没有往这方面联想,他仅仅以为是一种化妆。但是对方的目标明显是自己身边的女人,放她自己一个人在一旁,搞不好又会多出一个人来受制。还不如一起,就算有个意外,还能一起应对,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他为她断后。 即使萧戈心头发紧,可是现在的形式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的优势,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应对。 在那个男人面前站定脚步,借着火炉里昏暗的火光,萧戈这才看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至于称之为人。瘦的皮包骨头,外面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暗斑。而且,越靠近他们,那股恶臭味就越是明显。 “就知道你是明智的。”男人在他们走近之后,贪婪的目光就在许墨酌身上不断的吃寻,嘴角光亮的东西,应该是哈水。 萧戈见到男人的状态,眉心的沟壑更加深刻,不动声色地将许墨酌掩在身后。“你想怎么做。” 语气波澜不惊,彷佛再平常不过。 男人又粗瘪着嗓子低低笑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扬手,萧戈双眼不自觉的凛冽,只留下一条缝隙。那男人的手只是一截骨头,在手骨上,画着很诡异的图案。许墨酌在萧戈身后低垂下眼脸,可是那个爪子上的魑魅魍魉她还是看到了。又是控魂,看起来事情真的不会就这么简单。 “等等!”萧戈并没有放开抓着萧戈的手腕,满脸肃杀冷酷的刚毅面庞,在昏暗里气势丝毫不减,“之前的那几场命案,和你们什么关系?” 为什么说有关系?直觉。萧戈扫了他身后的骷髅一眼,虽然他不明白这两具骷髅是怎么坐到行动自如的,这一切也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那几个人的性命就和他们有关系,但他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你是说那几个人啊。”男人意犹未尽的吧唧着嘴,“游戏而已,况且,他们输了,至于死因吗,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食指直接指向他身后的许墨酌。 许墨酌扯扯嘴角,是啊,很卑鄙的手段,在明显是化解的纹灵上,加了几笔,结果气场改变,纹灵的力量反噬,直接将那几个人的灵魂逼迫出来,不能投胎转世,也不能魂飞魄散。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显的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这些,那么又是谁去做的。 两具骷髅一张一合的往前挪动,在递出手里的人之后,利爪就往她抓来。但是萧戈比她反应更快,将两人直接人向她,“带他们出去!”他自己一个扫腿飞出去,直接和那两个东西打了起来。 看到张馨月脖子上的青黑乌紫,她伸手探着她的脉搏。还好,只是迷药迷昏他们,尸体的阴寒并没有碍于他们身上的湿婆,并不敢作祟。 将两个人拖到角落里安顿好, 脚步一转,她自己也加入了战斗。 只是根本就没来得及让她去询问清楚,她才刚出手,那三只鬼东西立刻犹如洒上了磷火一样,。并且还有意识之前,自己钻进了火焰跳跃的焚尸炉。萧戈没有来得及去阻止,只是睁眼看着那个人连同那两具架子,在火中化为灰烬。 就在他们就要离开的时候,许墨酌面前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一幅血字,血液无法在墙上凝固,承受不住重量的流淌下来: 血沁。 在殷红的液体下,两个字真的是鲜血淋淋。可是萧戈正准备问许墨酌她有没有看到的时候,那两个字就像是滴进海绵里水一样,点点的晕染,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你看到了什么?”他将李凯文的胳膊搭在肩上,在那两个字体彻底消灭殆尽之后,问道。 “什么也没有看到。”许墨酌沉着脸,扶起张馨月就往外走。 撒谎!萧戈喉咙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讲,跟在萧戈身后就往外走。 出了医院大楼,他再次停顿脚步。方向不对!刚刚进来的时候是正东方向,可是现在,手下们却是在正北的位置等着他们。而且,他这时候才明白,医院大楼的正门是坐北朝南,那么之前他进去的那个大门,又是哪里! 前脚刚离开,只听身后“哄”的一声,墙壁倒塌,噗噗扬扬荡起的灰尘,催促了他们离开的脚步。专注于走路的他,并没有发觉刚刚许墨酌的那一下挥手。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抹去记忆 闹腾了许久的命案终于有了揭晓,在医院对面的火葬场,警方发现了昏倒在停尸房的火炉工人。还有经过DAN检验后与现场吻合的作证,以及那个人本人的自首笔录。终于告一段落。 只是有人清闲了,但有人却不肯就此罢休。萧戈再次只身一人来到许家,门户洞开。他直接跨门而进。许墨酌正和一个男人在树下品茶对弈,走进之后,他记起那个男人是佟天奇,那个让上层都礼让的人,那个连他们警方都查不出档案的人。 “做。”落下一子,许墨酌拿起托盘上的另外一个茶杯为萧戈斟上,低头继续研究棋盘,“有事?” “还是案子的事情。”萧戈直接开门见山,警方给了群众一个交代,但他自己心里可不是这么认为。 没想到一旁的佟天奇倒是笑了起来,仍旧是他温温婉婉的样子,“不是已经结案了,怎么,你们警方现在流行做假案了?” 白净修长的手指在许墨酌眼前划过,让许墨酌不由想起之前萧戈的掌心。粗厚的大茧,让人手心出汗的热度。等等,她晃晃脑袋,她为什么要拿萧戈作比较。 “病了?”佟天奇递出手里的热茶,他知道每一次血沁的力量发作之后,她都会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体力,更何况在最初,她还被血沁给反噬过。 萧戈不急不忙的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温度凉到恰到好处的时候,刚好利于入口。太烫,只会烧到自己。太凉,茶水就会变涩,这样的温度刚刚好,不温不火。 “没事。”许墨酌直接就着佟天奇的手喝水,之后才又撑着脑袋看向萧戈,“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血沁是什么?” “我拒绝回答。”许墨酌敛了笑意,恢复冰冷的面孔。 萧戈双眼一沉,转身就走。她不说,不代表他就不能查出来。 “等等。”人刚走没几步,许墨酌就挡在他面前,“今天晚上七点,李凯文病房,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他点点头,低头看着依旧如沐春风一般的佟天奇,没有再继续逗留,转身离开了许家。 “你准备告诉他?”佟天奇品着香茶,啧啧有声。 许墨酌“嗯”了一声,并没有解释什么。因为没有人说过,告诉过,就不代表可以让它消失。 许墨酌提前五分钟赶到医院,在值班处问了李凯文的病房,找了上去。病房没人,恰好身旁有一位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过去。她拦了下来,“请问,张馨月在哪个病房?” “张馨月,是那个美女警花么?” 许墨酌淡笑,“是。” 没想到这护士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真是够不好意思的,眼前的美女,还说什么警花啊。连忙指了指过了拐角处那里,“就在前面的1517病房。” “谢谢。”许墨酌点点头,寻了过去。 “……头儿,这次你可得好好对待人家姑娘……” 还没走进,就听病房里传来阵阵笑声。透过门上的窗户看进去,萧戈也在里面,还有李凯文以及其他她不认识的人,她隐匿了自己的踪迹,躲在一旁听着。 张馨月在萧戈来的时候,表明了心意。萧戈淡笑着瘫在沙发上,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病床上的张馨月一脸娇羞。倒是一旁坐着李凯文一反往常的咋咋呼呼,笑闹着要萧戈给人家一个回应。李凯文的笑意并未传达眼底,萧戈又岂会看的不明白。 他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拍拍李凯文的肩膀,“行了,都回去吧。再闹腾下去,出院了五百个俯卧撑招待你!”敛了笑意,满是温和的眼睛看向病床,“你也好好养病,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完就提留着李凯文的衣领把人往外面带,没想到这时候许墨酌敲门进入。许墨酌嘴角轻笑,“我看他病房没人,就找到这边来了。正好都在,那就在这边一起说了吧。” “也好。”萧戈指指一旁的沙发,“坐吧。” 看到队里的那一群对许墨酌虎视眈眈的单身汉子们,绷紧了下颌,“李凯留下,其他的都赶紧回去,队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忙完了都休息去。”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挠挠脑袋后都和张馨月道别。很快,只剩下他们四个人。许墨酌坐在单人沙发上,对面是病床上的张馨月,唇角的笑意不减,果然看到了张馨月眼里渐渐加重的防备与敌意。 “不用了,我不吃外面的东西。”拒绝了萧戈要给她倒水的动作,毫无意外的看到那三人脸上阴云轻布的神色。她拿出血沁放在桌上,“我直接开门见山,这是你要找的血沁。或许你们会以为之前的那些经历是一个人操纵下机器人,或者说是他变tai化妆术下的恶作剧。那么我想说的是,不管你们信还不信,你们看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没错,伤你们的是僵尸,杀人的是鬼魂,这次所谓的凶手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 在看到李凯文脸上明显无稽之谈的表情时,她眼神扫向萧戈,萧戈脸上依旧平静,就犹如是听了一个故事一样,没有惊讶。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拿起桌上的血沁,放在手里莫不在心的把玩。 “这支笔对你很重要?”萧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是。不仅对我,甚至对我们整个家族都很重要。”她直接全盘托出,没有任何隐瞒。 萧戈挑眉,还真是知无不言,什么都说。那,如果——手上刚刚使力,就见一个掠影,转眼间就将东西抢了过去。许墨酌拿到手的时候,才知道萧戈只是一个试探,只不过,刚刚她一直都在注意他的表情。 “我说完了。”无视张馨月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眼神对上眯着眼打量她的萧戈,“再见。” 挥起血沁在每个人的眉心画下一个刀刃,所有的动作只是在眨眼间就已完成。萧戈只觉得眉心一凉,他立刻站起身,伸手探向眉心,“你做了什么?” 许墨酌没有回话,答应的她做到了,只是没有说不可以抹去他们的记忆。 萧戈咬着牙抵抗头痛欲裂般的侵袭,看着许墨酌在自己面前重影,却依旧不肯倒下。李凯文和张馨月却犹如睡着了一般,一会儿的功夫后背已经湿了大半。但,再坚强的意志,终归抵不过痛楚的侵蚀…… 正文 第一章 失落的心 许墨酌躺在二楼的藤椅上晒着太阳,被她扔在角落里的电话发出滴滴的电池量低的报警声,懒得去搭理那个手机。她用脸颊蹭蹭身下的白狐裘,毛茸茸的触觉让她极为贪恋。 “下去吧,来人了。”李妈轻轻出声,为她披上外套,不过她冰凉的体温并没有因此会有改善。 “李妈,晚上我们吃火锅吧。”她轻轻一笑,难得的会有贪嘴的时候。李妈宠溺的点点头,为她整理好着装,跟在她身后下了楼阁。 “你怎么这么慢!”少女张扬跋扈的坐在店铺里的太师椅上,一脸的不耐。 她这才抬眼看过去,还穿着高中的制服,应该是学生吧。笑着摇摇头,“想纹身,还是彩绘?” “纹身!”少女噌的一下起身,趴到桌子上翻着图案,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怀疑,“你行不行啊。” 其实女人一旦碰到长得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的时候,尤其是自己长得还不错的时候,更当周围所有的光华都被夺取的时候,心里小小的嫉妒就会慢慢地滋生出来。已经是过来人的许墨酌又怎么不会明白她的心态,脸上依旧是浅淡而疏远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柳青青。”不知道为什么,柳青青觉得自己拒绝不了眼前这个白衣女人的笑容,即使自己心里很不情愿。 她“哦”了一声,“你十六了吧。” “你怎么知道!”柳青青不可置信,虽然早就知道她们这里一直都是神乎的不行,那时候她还不屑一顾的嗤之以鼻,一定又是自以为有两把刷子的神骗。只不过是听说这里的纹身水平是最好的,所以才会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让自己先体验了一回惊讶。 许墨酌忽然莞尔一笑,眨眨眼,说道,“我胡乱猜的。” 柳青青“切”了一声,指着手上的图案说道,“我要纹这个!” 许墨酌看了过去,直接拒绝,“女孩子家不适合这个。” 她自己是做这行的,肯定不会有什么有色眼光来看纹身。只是,女孩子不适合纹龙。而且,柳青青的八字适不适合纹龙,还得再说。柳青青虽然整个人都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她身上的气场根本就扛不起龙的纹身,到时候只会反噬。 “我就要这个!”柳青青才不管那么多,“你做不做,不做的话我去别家。” “等等!”许墨酌叫住她,“你为什么想要纹这个?” “我为了和我男朋友的相照应!”柳青青满是骄傲,“他左臂上有一条青龙,为了与他照应,我也想有一个。” 有一个照应你的大姐大身份么,许墨酌在心里腹诽,脸上依旧是温温婉婉的,“要不你纹个蛇戏牡丹吧。女孩子纹这个不错。” 她直接把图翻到那一页,果然柳青青的眼色一下子亮了。许墨酌又岂会不明白她们小女生的心理,无非就是为了求关注,求不同。蛇戏牡丹,对柳青青本身的气场没有什么破坏,也符合她的生辰八字。 选好了图案,一切都好说。消毒,无影灯,一切准备就绪。 案桌上的香炉里飘来淡淡清清凉凉的味道,只有针眼在皮肤上划过的声音。 市公安局。 “这底下的人都干什么吃的!把这个治安管理的案子送到我们这里来!”李凯文气愤的将手里的案卷甩到一旁,出了院之后消停了还没多久,下面就送上来一个打架斗殴的。 张馨月从一旁的审讯室出来,“打架斗殴的都送咱们这里来,干脆咱们以后连居委会大妈的差事儿都一起揽了吧。” “都是一群吃——”李凯文见办公室里的人都对他挤眉弄眼的,觉察出身后的气场不对,他急忙转身。 就看见萧戈站在办公室门口淡淡扫了他一眼,“进来。”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话语,却让他觉得欲哭无泪。 萧戈坐在转椅上,也不抬头,也没说坐下,就让李凯文就那么站在那里。看完一个卷宗之后,拿起第二本卷宗继续看着,仍旧没有抬头的开口,“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没有。” “公安干警的职责是什么?”聊天一样的语气,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为人民服务。” “所以委屈你了?”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卷宗,看向眼前的人。 “没有!” “立正!”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却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着接下来的话,“刚刚接到老刘电话,让送过去一个人,帮忙协助处理他们的案子。所以,你去吧。” “是!”啪的一声立正站好,之后才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头儿,不用写检查了吧?” “五千字……” “我立刻就去。”李凯文脸色一变,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一溜烟儿的奔到大院停车场。他怎么可能不给自己逃脱的机会,只不过刚坐上车,就见警务通里传来萧戈的命令,“五千字报告。” 正庆幸不是检查的时候,忽然又传来俩个字——手写! 听着李凯文哀嚎一声,萧戈掐了电话。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是丢失了一些什么。从张馨月病房醒过来之后,浑身疲累,但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睡着。之后查了医院的监控录像,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 病房里没有任何的迷药药份残留,但是却让他们三人都睡着,这些都让人诧异不已。他刚刚看的就是一周之前刚刚结案的那个案子,报道称,是经他手破的案。他也记得自己从医院旁的一个通道找到那个火葬场,发现了那个停尸间。可是一切似乎还有迷点,可是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正思索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几下,应声之后从外推开,“头儿,吃饭了,我做的便当,要一起么?” 张馨月举举手里的饭盒,问着那个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 收回思绪,萧戈从衣架上拿下外套,“不用了,我还有事。”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痴痴张望的身影。 正文 第二章 混进学校 好不容易送走了柳青青那个瘟神,许墨酌揉着肩膀进入后院。寂静的小院,和平常似乎也都点不同寻常之处。她抬眼,扫视院子的花花草草。院角处的花树,三三两两的落下花瓣,月中天的弯月徐徐躲进云层,本就不明亮的院子此刻更是被镀上了一层暗黑。 “嗖”一声,利箭滑坡空气穿堂而过,直直插进院子门廊下的木桩子上。箭尾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只是这人并没有再次出手。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许墨酌这才走上前去,手上轻微使力,拔下那个箭羽。取下钉在箭头上的纸条。借着红灯笼的微光,她看清了纸条上的字,轻笑着将纸条揉成粉末,她还没有出手,背后的倒先找上门来了。 微微翻转手掌,让将手里的灰烬随风飘落。 柳青青的名字后面加个骷髅头,不就是又是宣战的意思么。她的命我还就是救定了!许墨酌轻笑一声,转身进了屋内。 市一中校长办公室。 许墨酌仍旧是一身白裙,只是款式终于不再是复古,而是很普通的长袖连衣裙。白玉簪被她挽在头上,鼻梁上加了个黑框眼镜,遮住了让人惊艳的脸庞。她看着办公桌后,认真审视她档案的中年男人——刘建义,市一中校长。 因为她想起柳青青身上的制服,是某个高中的制服,一查之后还真给找到了这里。她做不到让柳青青每天每时每刻的在她眼前晃悠,那么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到柳青青身边去保护她。 档案是昨天晚上造假做出来的,市一中,本市贵族学校,联合了小学部,中学,以及高中的综合xing学校。进这个学校,还是让佟天奇提前打了声招呼,早上拿到了档案,才赶了过来。没想到果真是名至实归,对她的档案,还真是查了又查,才到了校长手里。 “许小姐是美术专业毕业?”刘建义终于开口说话,一双眼睛藏在金丝镶框的眼镜下,让人猜不出他的表情。 许墨酌点点头,“z大绘画专业毕业,o7级研究生。”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找工作,并且是作为教师。”刘建义并没有因为她的高学历而就此松口,反而来来往往问她好几个问题。真正原因,许墨酌根本就没打算实话实说。想到什么说什么,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作为闲书看的美术发展历史,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正在他们谈话间,进来一个谢顶的男人,许墨酌并没有起身,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在刘建义站起来之后,她才跟着站了起来。刘建义向她介绍道,“这是我们学校教导处主任,马文华。” 之后又向马文华简单介绍了她,刘建义才郑重其事的对着她伸出手,“许老师,欢迎加入我们教师队伍。” 许墨酌只是轻微回握了一下,对着马文华请点了点头,不善于寒暄,也没有想过寒暄。 马文华看着许墨酌满是清高的样子,双眼闪过一丝不满,不过却是急忙笑着又对着刘建义点头哈腰,“那刘校长,我先带着小许去熟悉熟悉情况。” 刘建义点点头,许墨酌拿起自己的背包,跟在马文华身后离开办公室。 说着是马文华带她熟悉情况,可是现在看起来反倒是她在带着马文华熟悉情况。许墨酌信步走在校园里,马文华却是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她自己保持着步速,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但就是没有和他并排走在一起,因为不喜欢没骨气的男人,况且他还不够资格与她并排走。 马文华刚刚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就对这个新来的看不顺眼,清高的样子,目中无人张狂,不懂礼数的人。哼一声,他有的是机会收拾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她这么目中无人,那么他干脆不带了,直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许墨酌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作,所以就在马文华刚刚转身的时候,她就开口,“马老师,你还没告诉我哪个班级,什么时候开始上班,您要忙的话也行,我直接去问刘校长也行。” 说完脚步一转,就准备往回走去。 马文华脸色一变,急忙挤出笑容,可是脸上的厌恶还是那么明显,“瞧我这记xing,许老师,你就去高二六班吧,同时代理他们班主任。今天就开始上班。” 她“哦”了声,“那我先去看看吧。” 马文华急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装作忙碌的翻弄着,然后才假惺惺的说道,“那个,小许啊。我这会儿真是有点走不开,要不你先自己过去。” 许墨酌懒得拆穿他的假把戏,转身就往高中部走去。 马文华鼻子比眼高的哼一声,高二六班的叛逆一直都是出了名了,班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全校最不好管的学生,都在那个班级。等到期末评教的时候,她就会体会气走了是个班主任的六班的能耐了,他现在不给她使绊子,他等着那群熊孩子的大礼。 想起刚刚马文华幸灾乐祸的眼神,不用猜都知道这个六班会是什么角色。哪儿有新来的老师就代理班主任,她是不容于世,但不是避于世。 这个时候的校园里没什么人,应该是还没有下课的原因,何况还是周一。市一中为了保证教学质量,无论是小学部还是中学部,全部都实行封闭化管理。每周末放学生回家,周日下午返校。许墨酌撇撇嘴,还真是严厉的规定。她不是为那群学生,而是为她自己,平白失去了那么多的自由时间。 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该逃的课差不多是一节课都没逃,能在宿舍的时候,绝对不会在教室。上自习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天方夜谭,因为她骨子里的慵懒xing子。上学对她来讲,是一种好奇,每天盯着教授夸张的艺术宣传,让她觉得有意思。但对于现代化的文化元素,很不好意思,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正文 第三章 神秘女孩 “号外号外!”一个穿着校服,却在校服上画满了涂鸦的人疯跑进教室,叽叽喳喳的教室立刻安静,所有的目光全都盯着他。 男生情不自禁地咽咽唾沫,“来了个新的班主任。” “切”扔书的扔书,打架的继续打架,就当刚刚那人说的话是在放屁,只是坐在角落的人却是缓缓的站起身。一脚踹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双手cha在裤兜里,就那么站在那里。一直门庭若市的班级忽然静了下来,男生终于发话,“行动!” 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应和,有人拉桌子摆道具,又恢复了它的喧哗。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走到了高中部的教学楼下,一路走来,觉得校园的布景还真是不错,樱花,月季,玫瑰,梅花,松竹柳杨,四级都不会缺乏景色。站在楼底下,就能听到那个教室的吵闹声。没有例外,那个就是她要接手的班级。 许墨酌走向楼梯,在看到拐角处的八卦镜的时候,愣了一下,一个校园里,还能够摆出这个东西挂在那里,不得不令人怀疑。眼神看向八卦镜照向的那个地方,是楼下的假山。暗暗记下,一定要去那个假山看个究竟。 没有去走正门进教室,她站在后窗看着教室里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一群人还围在那里看中间的两个人掰手腕,加油喝彩声,几乎都能把整个楼层都给掀起来。真不知道相邻的班级是怎么上课的。她也没有出声打扰他们,却是从周围的女生中发现了柳青青,那么正好,不用她再费心去找她。一个掰手腕,五分钟还没决定胜负,就算他们不累,她自己都累了。 骨子里的惰xing又发作,她一个借力,直接坐在窗台上,拿起身旁桌子上的笔敲了敲窗户,“嗯哼,咳咳咳……” 果然,有人看到了她,然后目瞪口呆的拍了拍身旁的人,很快,所有的人都看向她。很好,还知道关注一下陌生人。许墨酌点点头,“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许墨酌。没了,你们继续。” 然后拿起一旁的画板,翻看起来。 有人在看到她拿着的东西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气。许墨酌耳尖,没有忽略这个很大声音的吸气声,她不动声色的继续,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柳青青走了过来盯着她看了许久,一脸惊讶道,“是你?” 许墨酌抬起头,装作初次相识的语气,“柳青青?” “你怎么——” “你是问我怎么知道的吧?”许墨酌浅笑,指了指她胸前的校园卡,“它告诉我的。” 许墨酌眼神在教室大致扫了一遍,细绳,水盆,老掉牙的招数,就是不知道某块儿地板下面,会不会被挖空了等着她去踩。众人还是跟看熊猫一样的盯着她打量,她把侧坐改为正坐,正对着他们,“这谁的画板?画的不错。” 柳青青满脸骄傲,“那当然。” “我知道不是你。”许墨酌直接开口,脸上的笑意不减,“你不会把她画的这么美。” 她直接亮出画板上素描的那位女生,很美,不是精致,而是让人疼到骨子里的那种美。这个女生,当然不是柳青青。她还看到,女生脖子下的那个纹身——龙。 柳青青在看到那张画的时候,脸色忽然一沉,许墨酌也注意到了一点,同时也注意到了周围寂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到的氛围。 没有人胆敢出声,柳青青一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家境也不错,在班里霸道横行,更是把自己作为杜子华的女朋友自居。没有人愿意戳穿她,也没有人去忤逆她。只是杜子华是谁,就是刚刚那个酷酷的男生,发号施令的那个。 忽然有人一脚踹了桌子,许墨酌在他伸手来抢画板的时候一个临空翻,跳到教室内的桌子上。这才看到了那个男生的卡片——杜子华,额前的长发遮挡住眼睛,浑身倒还有么一点气场。嚯,还真是有嚣张的资本,难怪柳青青这种性格的人会对他魂不守舍的。 “你的?”她问道。 “拿来!”好快的伸手,杜子华阴沉着脸,对她伸出手。 许墨酌耸耸肩,递出了手里的画板,在杜子华接到之前,她故意提前松手。看到杜子华脸色明显的惊慌失措,脚上的动作更快,将画板在落地之前捡回手里,又立刻将画板扔给他。她一个反手,拉扯下杜子华的衣领,果然看到了了那个纹身,只不过看不到龙头。再想去看的时候,杜子华已经挥开她的钳制,脸上是讥讽的笑容,“怎么,新来的老师就这么饥不择食么。” 许墨酌拍拍手,像是摸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她的死和你逃不了干系。” 周围的人仿佛都变成了哑巴,除了吸气什么都不会。 柳青青一把推开她,“你个疯子,阿华由不得你来中伤!” 许墨酌知道这时候的她什么话也套不出来,还只会惹怒这两个正在气头上的人,吃力讨不到好的事情,她还是稍作为妙。反正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往后有什么招数,她随时接招就是。 从角落里捡起一把扫帚,随手一扔,直接将门板上搁着的水盆戳飞。在看到稀里哗啦翻滚下来的黑水的时候,她挑挑眉,礼数还真是到位啊。又从讲桌里翻出几本破书,扔到地上踩着过了黑水潭子,走到两个体格比较壮硕的男生夹着的过道上。抬脚就是一踩,她用的力道恰到好处,绳子没断,而且直接将两个人带着坐到地上。听着脚步声回到门口第七个格子那里,在那群孩子中间扫了一眼,对着一个男生勾勾手指,“你过来。” 男生一步三回头的挪动着,两米远的距离愣是墨迹了一分钟。许墨酌指指前面的那个格子,“上去蹦两下。” 见人还不动,她笑得很温和,“怎么,不敢了?这时候你们一个个都缩起来了?给你们提个建议吧,以后整人的招数都有点创新。” 正文 第四章 人血龙眼 见人还不动,她笑得很温和,“怎么,不敢了?这时候你们一个个都缩起来了?给你们提个建议吧,以后整人的招数都有点创新。” “谁是杜子华?”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只是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扭头,果然是他——李凯文,只有他一人。 “我是他们班主任。找杜子华什么事情?”她先开口。 “市公安局,李凯文。”颇为骄傲的亮出警官证,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那正好,作为监护人你也一块儿过去。” “等等,什么事情。”她并没有跟着出去,而是挡在杜子华面前。那个公安局,能不去就不去。就算自己自作主张抹去了他们的记忆,可是又难保有些例外的。比如,那个赵局长还有他们市公安局的监控录像。 “到了就知道了!”嚣张的语气,让她忍不住的只想踹他。杜子华,柳青青,还有画中的那个女生,都有谜团让她去揭晓。所以这时候,她不得不一同跟着一起前去。和杜子华一起坐到了警车后座上,翻翻白眼,这是和警局结缘了么。 李凯文也没有想过,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打架斗殴竟然会挖出半年前的强奸案。但是,追踪通缉了半年的凶手,因为被群殴,抓了个正着。但是即使是落网,还需要这个小子的证言。 再次来到刑警队,在看到她进门的时候有人一愣的眼神,她有预感,之前抹除记忆的那件事情,一定会被摧毁。张馨月不在,萧戈也没在大办公室,李凯文直接带着他们进了里间,是个小会议室。 李凯文又去外面喊了一个人进来,许墨酌没见过他,见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应该是做笔录的人。 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李凯文开始公事公办,“杜子华,从现在起,你的每一言一行,都会被如实记录,作为证人证言递交检察院,所以请你如实回答,可以么?” 杜子华从进来后就一直坐在那里低沉着头,见李凯文问话,也只是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那好,我们开始。”李凯文示意一旁的同事开始记录,同时拿起桌上的照片问道,“这个人你认识么?” 许墨酌一通看过去,是那个画中的女孩。 杜子华哑着嗓子,“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 …… “凶手你是怎么找到的?为什么要打他?” “因为他该死!”杜子华忽然提高了声音,双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那种人渣他该死!” 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但是说出话语,却让人觉得他想要撕咬眼前的猎物。杜子华忽然笑了起来,“你们找我作证,是想怎么着?判他强奸罪?还是根据他自觉报警求助而视为自首?” 杜子华笑着,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身上是不属于他的狠辣与老练,“我告诉你,我会等着他,等到他出狱的时候,嚯呵呵……” 低低笑了起来,阴森的笑声让李凯文忍不住的皱眉。“坐下!” “你他妈少管我!”杜子华阴森的睥睨着他们,“你算什么东西!” 越来越不像话!李凯文终于站起来前去阻挠,想要拉着他坐回位子上的时候,没想到却被他一拳给挥开。而他自己反身就往会议室外面跑。 “抓住他!”李凯文急忙吼声。 许墨酌跟着跑了出去,杜子华的状态不对! 办公室里立刻有人围着堵截过来,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被杜子华直接打倒。李凯文骂骂咧咧的打了上去,从地上打到桌子上,没多大一会儿,整个办公室里一片狼藉。许墨酌一直都没有出手,站在一旁观察着杜子华。行为反应够快,还敢跑到警局,脖子上的血管粗大尽显,判若两人的行为,如果他不是精神分裂,那就是他身体绝对不只他自己的灵魂。一定还有另外一个! 忽然一个人直接跳到桌子上,挡下杜子华挥出的拳头,在杜子华反应之前挥拳打到他太阳穴上,杜子华扭过头看了一眼,还没倒下。男人直接掏出将人拷下,扫了一眼办公室的狼藉一片,又看着气喘吁吁地李凯文,淡淡地开口,“体能训练,翻倍!” 李凯文暗骂一声,这这这这能够怪他么!谁知道这货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能躲得过他的攻击,人没打着不说,他自己还累的够呛。正喘着呢,张馨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幸灾乐祸的跟在萧戈身后进了队长办公室。 许墨酌正准备去看看杜子华情况,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出来的不是张馨月,是萧戈。他直接在她面前站定,他不说话,许墨酌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彼此。 过了一会儿,萧戈才开口,“我们见过。” 肯定的语气,平淡的语气,却又是笃定的语气。但是萧戈却想不起她的名字,但他知道他们见过。 许墨酌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萧戈。” “我们认识。” “不认识。但是听说过你。”她指指坐在凳子上的杜子华,“我是他班主任。” 她没有说名字,这时候不方便说。况且,加了眼镜,不见得周围只见过一次的人就会认出她来。 萧戈在女人的脸上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他点点头,却是进了办公室。 许墨酌站在那里任凭站在门口的张馨月仔细的打量,愣是没换过表情。没有任何表情,根本不需要换表情。 杜子华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李凯文戳戳他肩膀,连个反应都没有。他心里哀嚎一声,不会给打傻了吧? 许墨酌走到杜子华面前站定,探了探他的气息。觉察不出异常,她掀起杜子华的衣领,这次看明白了他身后的龙头——被点上了红眼!如果没猜错的,应该是血加了朱砂点上去的!但是纹身下的皮肤,却是显得有些怪异,和周围的皮肤颜色差异太大。 李凯文叫了医生过来为杜子华包扎伤口,她往后退了退,季雯,到底是谁? 正文 第五章 无用功 许墨酌刚刚在他们的谈话中,得到的情况只有那个女生叫季雯,半年前自杀而亡。其他的,一点资讯都没有。正在她愣神间,张馨月拿了个电脑进入萧戈的办公室,在转身关门的时候,她的眼神,很不同寻常。 “他父母电话多少?”李凯文没好气的问着许墨酌。 “不知道。”她今天才刚刚走马上任,自己班里的学生还没认过来一个遍。 “你不是他班主任么。”李凯文拿起话筒的手又放下,“你怎么当人老师的,自己学生的联系方式你都不知道!” “我今天才刚刚任职。”她平静的道出事实,虽然很想帮忙,但是她无奈的耸耸肩,很抱歉,她真的爱莫能助。 “算了,我自己查。”李凯文自己翻开电脑,进入人口系统网络,调出了杜子华的户籍资料。 许墨酌抱着手臂站在杜子华身旁,刚刚李凯文自己联系了他的家长。她忽然后悔今天没有带血沁出来,不然也不会这么的束手无策,毕竟血沁可以帮她探知她看不到的东西。 李凯文火大的收拾着办公室,再看看像个呆子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始作俑者,再大的火气也撒不出来。满肚子的窝火没处发泄,把手上的东西当做出气筒,叮叮咣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寂静的办公室。 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就见一人急急忙忙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冲了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了杜子华身边,挥手就是一巴掌。杜子华脸上立刻肿起来一大片,坐在那里默不作声。被铐在桌腿上手腕因为挣动,手铐上铁齿牙又紧了几分。 就在挥下一巴掌的时候,李凯文冲了过来,挡下他挥下的手,“干嘛的,这是警局,不是你说打就打的地方!” 他将手里的文件扔到桌上,“你是?” “我是他父亲。”男人对李凯文伸手右手,“你好。” “你好。”李凯文随意地回握了下,转身去寻找那个女人的身影。 “等等!”一个声音比他更早一步,李凯文挑挑眉,不慌不忙的走着保全手续,眼角的余光还不忘飘向门口,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许墨酌离开的脚步直接被萧戈堵在门口,她脚步一转,就想绕过他离开,没想到男人不给她机会,扯着她的手腕就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张馨月在看到他们两人进来的时候咬着下唇站起身,从没见过萧戈这个样子的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恐惧。 萧戈阴沉着一张脸,“你出去。” 随着门上锁的声音,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人说话。 萧戈将显示器直接转向那个女人,“啪”的一声甩下鼠标,“不认识,好个不认识。许墨酌,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可真是让人刮目。”如果不是刚刚调取视频,只怕他现在还被这个女人骗的团团转。正了脸色质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忘记,也不会在一阵头痛之后,恢复记忆。 许墨酌低着头,就知道这警局根本就不能来。没想到安生没几天,这人竟然就能突破封印,找回记忆。知道狡辩也没什么作用,她直接摊牌妥协,“封了你的记忆。” 封了他的记忆,萧戈本就压抑的怒火突然“噌”的一下窜的老高,烧的他口舌发干。他站起身,椅子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才压抑下自己的怒火,“过去的事情我不追究,那么现在,许墨酌,许老师,许姑娘,你到底有几个身份,现在你又想做什么事情。” “萧队长,现在的我没有做任何违法事情,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许墨酌将视线直接转向窗户看着室外,清清淡淡的语气,加长了疏远的距离。 萧戈下意识地皱眉,他打从认识的那天起,这女人就没好好地和他说过话。总是那么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怎么样都不肯让人走进。那么那个佟天奇呢,想起那天两个人亲密的样子,他的眸色更加深沉。 没有再继续跟她说话给自己找气受,萧戈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手机,拨出那个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手机里传出机械的声音,本就蹙起的眉峰此刻更加紧蹙,“你手机呢?” “扔了。”不咸不淡的扔出这两个字,许墨酌起身,“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一步。” “许墨酌!”萧戈真心觉得自己再好的修养也会被这个女人给搅得七零八落,外面的办公室乱成那样,他不会生气;她自作主张删了他的记忆,他也没有说什么;偏偏这个女人还要给她闹哪样!偏偏压抑的怒火让他不忍心怒吼面前嚣张到张狂的女人,只是沉着一张脸等着她。 许墨酌见人不说话,她只管当做默许脚步往外走,门一打开,就见一个脑袋反应飞快地缩了回去。萧戈终于逮到一个炮灰来垫底,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扬声一吼,“李凯进来!” 李凯文缩着脑袋松松垮垮的在萧戈面前站定,萧戈沉着脸看着他,“体能训练,楼下十五圈,跑完自己待命!” “是!”李凯文撇撇嘴,吼了一声之后自己灰溜溜的出了办公室。 许墨酌耸耸肩,没她事情了,那么她自己就可以离开了。 这时候萧戈忽然开口说道,“手机开,你现在是老师,杜子华的事情,还少不了让你跑腿。” 他知道她身上包含着许多的秘密,这时候她不说,他耐心等着她愿意说的那天。 扶在门把上的手动了动,许墨酌终是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戈站在窗前,看到院里那个站在CAO场上看李凯文跑圈的身影。许墨酌对于他而言,不算是熟悉的人,也不算是朋友。可是,心里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自己对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感,还有她身上的谜团,他都要一一的找出来。 正文 第六章 黑脸上司 忘不了第一次见面时,她脸上露出的错愕深情,他也能看出来,她对李凯文和他,态度是不同的。对于李凯文,她可以像个朋友,即使疏远,但不会刻意。然而对于他,却总有一种伪装的冷漠。她在逃避,但逃避的又是什么? 萧戈被封印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进大脑,额头上的薄汗点点的积聚。紧绷的脸庞有了一丝动容,目光流露出一种坚定的投入。 许墨酌刚走到一楼的时候,就看见李凯文把外套一扔,沿着CAO场边沿就开始跑了起来。她本来是想要离开的,但是一看到耷拉着脑袋跑步的时候,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满是惬意的靠在一旁的车上看着李凯文跑步。默默地在心里为他数着数,“……两圈……三圈……” 看看时间,二十分钟,终于数到了最后一圈。十五圈,不多不少。然后就见李凯文停下来,在CAO场上立正站立不动,身板挺得笔直,军姿站的十分标准。 没过多久,萧戈就迈着大步伐从办公楼里出来,在看到她时候就随意地扫了一眼,径直在李凯文面前站定,沉默着。许墨酌只觉得他的背影怎么比起李凯文的,显得就随意了许多。对比着随意地萧戈,她竟然会难得的泛起同情心来,有那么一点同情李凯文。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萧戈终于开口,他沉着脸问道,“自己第一次进公安局?什么时候允许你们听墙角了?自己很闲?还是加强你的体能训练你有意见。” 李凯文眨巴着眼睛,就是不吭声。 “说话!” “报告队长,没有!” “没有你做了什么。”萧戈直接拆穿了他的狡辩,“看看自己整天都做了什么事情,有那个闲工夫,先把那案子都给我破了,破案的时候你要是这么上心了我看你就能直接顶了柯南去演电视剧了!” 李凯文目不斜视,不说话了。 萧戈翻开手里的手机,拨弄了几下屏幕,念道,“深夜的孤独:哥今天被黑脸上司逮到了,求安慰。”念道最后几乎就是咬牙切齿,他只想把手机直接砸到李凯文脸上,“目无纪律,规定不允许制服拍照,你还特意把自己警服编号照片发到网上,李凯文你不相干趁早脱了这身警服。” 许墨酌挑眉,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小伙儿寂寞难耐没什么,但是穿个警服玩自拍,那确实有点伤风败俗不甚雅观。忍着笑意轻咳了几声,果然看到萧戈阴沉着脸转过身来看着她。李凯文还不知死活的歪着脑袋看了过来,对着她翻白眼。 她唇角带着笑意,在萧戈面前站定脚步,“萧队长,你这是公报私仇么。还有,自己的手机怎么知道下属发的朋友圈。”据她猜测,萧戈没工夫刷微博,估计是在办公室的时候恰巧看见谁刷了朋友圈,而又好巧不巧的被他撞见。 李凯文正得意忘形,忽然接到萧戈警告的眼神,他来不及收回的鬼脸硬生生的卡在那里,愣了一下才收好表情变回严肃。 萧戈没有跟她说什么,直接下令,“李凯文!立——正——解散!” “是!” 许墨酌唇角的笑意更深,直接转身离开。 ?———— 手电筒的光束照在这个黑洞的周围,渺小如萤火。除了眼前的一小片空间有了亮光以外,其他地方全是黑压压的一团。脚上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吓得她尖叫一声,差点扔了手里的手电筒。 “阿华。”柳青青手里拿着一只小的手电筒,走在校园假山下的溶洞里,小心翼翼的迈动脚步,“阿华,你在哪里,不要吓我好不好。” 声音已经隐隐有了哭意,她本来就怕黑。但是却是忽然在下午的时候收到短信,杜子华让她晚上熄灯后来到这个假山内等他。虽然假山闹鬼的传闻一直都有,但是为了杜子华,她咬牙躲在教室,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下来。 空荡荡的洞穴里,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昼夜的凉风从洞口灌进来,本是舒爽的温度,此刻却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抖着唇,呼喊,“阿华,你在哪儿” 周围静的让人心慌,平常在宿舍就能听到的虫叫声此刻销声匿迹。每走一步,就传来重重的回音,几乎是走在墓穴一样的惊喘。 “嘤嘤……”传来女人小声的啜泣声,“……呜……” 她刚好走到通道的拐角处,柳青青抓紧了身前的衣物,没有发觉攥着手电筒的骨节已经发白。下意识地往拐角伸出望去,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一团黑,让她觉得恐惧的黑暗。 女人啜泣的声音再次出现,断断续续的,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柳青青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就要往外跑,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反而开始背对着洞口再跑。 踢踏—— 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青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敢转身去看,只是拼命的就要往前跑。 “嘤嘤嘤……”女人哭泣的声音就像是在她耳旁一样,她怎么样都甩不掉。 肩上忽然加重了重量,让她动弹不得。“不要啊”她双手无意识的挥打,“救命啊!” 尖叫的声音,手里的光束扫过,她看到自己面前那张惨白的脸,“鬼啊……”尖叫声再次响起,柳青青转身就往外跑去。 “柳青青,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她惊喘未定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时候,哭着扑了过去,“阿华有鬼……” “傻瓜,哪里有鬼。一定是你自己吓自己,我不是在这里的么,怕什么!”杜子华揽着女人扑过来的身子,柔声哄到,“怎么了呢,叫的那么大声,你是不是唯恐大家不知道你在这里。” 玩笑的语气,稍微让她放宽了心。 “阿华?”柳青青小心翼翼的问出声,借着手电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杜子华,她从来没有见杜子华如此的温柔过,除了对一个人。 正文 第七章 假山迷情 “阿华?”柳青青小心翼翼的问出声,借着手电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杜子华,她从来没有见杜子华如此的温柔过,除了对一个人。 “嗯?”杜子华爱怜的拂过柳青青额前的刘海儿,“青青,你真的喜欢我么?” 柳青青轻轻出声,“嗯。” “愿意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事情?”她不解的抬头。 “借我一样东西。” 柳青青定定的看向杜子华,眼里的坚定丝毫不减,“只要是我能给你的,我一定都会给你。” 杜子华轻笑了一声,在她额前落下亲吻,“放心,这个东西只有你能拿得出来。”复又将人搂入怀里,“之前你说过,你说你要纹身,已经纹上了么?” “嗯。” 听到回答,杜子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双手扶着柳青青的肩膀,低头轻声问道,“愿意给我看看么?” 柳青青脸上闪过一丝羞涩,这时候的制服是衬衣,要看的话,就必须脱下衬衫。但是在看到杜子华眼里的期待的时候,她咬咬唇,察不可闻的点点头。缓缓地后退两步,解开衬衣扣子。看了一眼杜子华,才又转过身,深呼吸,缓缓褪下肩膀上的衬衫。 半响,肩膀忽然搭上一只冰凉的手,让她忍不住的瑟缩。只是下一秒,这只手忽然粗暴的扳过她的肩膀,柳青青抓紧胸前的衣物,不明所以的看着杜子华。 “你不是说你要纹成龙的么,为什么不是!” 杜子华狰狞的表情让她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华!”见杜子华甩开她的身体就要离开,她顾不上羞耻,从身后紧紧抱着他,“对不起,阿华,不是我故意不去做那个图案。而是,而是纹身师傅不让我纹身龙,你要是不喜欢,我去洗了它,再次纹成龙,阿华,你不要生气好么。” 用双峰紧紧的贴向男人,柳青青脸颊发烧,可是为了留下杜子华现在她什么都不要。瑟瑟发抖的身体,尽量去忽视身后那bi人的阴寒。 过了许久,杜子华才转身,捡起地上的衬衣搭在她肩膀上,“对不起,我只是太急切了。想给一个正式的身份,那么,你再帮我个忙吧。” “你说你说,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杜子华温柔的替她系着扣子,“把我们教导处主任勾引过来。” “阿华?”她眼神里满是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嘘。”杜子华的食指放在她的唇瓣上,止住她的疑问,“以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现在,照我说的去做,去吧。” 伸手轻轻地在她肩膀上一推,就将她转向洞口的方向。她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杜子华只是双手cha在口袋里,笑意盈盈的目送着。咬咬下唇,柳青青离开了假山,向教师公寓那里走去。 而假山里,不知从那儿窜来的野猫,看见洞里一闪一闪的红眼,惊叫一声,夹着尾巴跑离这里。月光下的月季花,红色唇瓣,现在愈发的妖艳。一阵风拂过,荡起了枝桠的轻轻摇摆,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却有一个纤瘦的黑影在地上,慢慢地向着假山挪去。但,放眼望去,除了摇曳着的柳树枝条,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只除了,地上缓缓移动的黑影。 许墨酌第二天从许家赶回学校的时候,刚下了车,就见校园外扯起了警戒线,没有鸣笛,但是警灯一闪一闪的交替着,依旧晃了人心。 脚步不停,立刻避开人群往警戒线内赶去。却被守在外围的人给拦了下来。 “让开!”许墨酌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却没想到这时候的警察跟她较起真来,怎么着都不肯让她进去。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翻进去的时候,恰好萧戈从校园里出来,脖子上还挂着工作证。她拍拍那警察的肩膀,“他你认识么?” “那我们萧队。” “我找他。”拉起隔离带翻身进去。 那名警察急忙拦了过来,“哎哎,你不能进去!” 正在交代情况的萧戈听见这边的动静,刚抬起头许墨酌已经走到了他身旁。他对那名警察挥挥手,“她交给我,你先去做你的工作。” “是。” 萧戈回了一个他敬礼,看了看抱着手臂沉思的许墨酌,“你跟我来。”他带着许墨酌往案发现场走去,边走边为她介绍情况,“死者马文华,学校的教导处主任。现场只有头部被遗留在假山内,尸体不见踪迹。” 没多久,两个人已经到了楼下的假山那里。昨天晴天,阳光下的月季花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阴沉沉的天气,此刻的月季花反而妖艳到让人觉得异常。许墨酌径直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花田中间。抬头看向教学楼,正对着的,就是那个八卦镜。但是,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远远看去,一片水泥灰的惨白当中,铜色的八卦镜反而显得格格不入,倒显得有一些妖异。 “谁在那里!”萧戈忽然喝道,“你们在外面堵截。”话音刚落,人已经往山洞内追了过去。许墨酌没有多想,也跟在他身后进了山洞,没想到,进到洞内,温度突然下降。她追过去的时候,萧戈已经不见了踪影。站在距离洞口两三米的距离,观察着整个洞内的情景。因为此刻周围的气场过大,让她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踪迹来,所以她根本就没拿出血沁,只准备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传来。魁梧的人迈着大步伐走了过来,他身后什么人都没有。萧戈淡淡的开口,“你看到什么了?” 她摇摇头,刚刚她专注于花田,什么也没看到。这时候,李凯文从外面喊萧戈,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校长刘建义站在李凯文身边,脸上也是沉重的神色。 剩下的交代事项她根本就没cha手,只是在萧戈他们说完了之后,刘建义走了过来,交代她要好好安抚同学的心情,避免引起恐慌。许墨酌点点头,学校现在是临时放假,她准备到三天后开学的时候再找那些人。 正文 第八章 洗纹身 学校放假,许墨酌正好可以回许家呆几天。她刚走到自家门口,就见柳青青站在她组紫外面踌躇着,脸上表情不定。唇角立刻带上温和的笑意,她走上前去,“来了怎么不进去,不是来找我的么?” “老师。我想——”柳青青脸上闪过一丝不定,犹豫了半响,说道,“我想把纹身给洗了。” 许墨酌挑挑眉,脸上的笑意不变,“先进来吧。”将人领到屋内坐下,“你先坐着,我去楼上拿点东西。”在拿血沁的时候,看到被她扔在一旁的手机,想了想,竟是又提起了袋子,一起拿到楼下。 将手机充上电,她拿出一次xing安全手套戴上,走到工作室,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才让柳青青过来躺下。 “为什么要洗掉。”她为工具进行最后一遍消毒。 “因为,他不喜欢。”柳青青想起昨天晚上,脸上划过一丝羞赧,转而眼前又浮现杜子华那张狰狞的愤怒,她缩了缩肩膀,“老师,我真的不能纹身龙么。”此刻的柳青青,收敛了之前的张扬跋扈。 “不能。”许墨酌直接断了她的念头,“洗了纹身的皮肤不能再进行第二次纹身。” 柳青青黯然,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是许墨酌没有忽略掉她脸上的不安与恐惧,只是她没说,硕大的房间内,只有机器刺过皮肤,发出嗡嗡的声音。 柳青青她不说,许墨酌也不打算问下去。该来的时候,自会到来。不用急着去探寻结果,很多时候,都是我们自己过早的估计了结果,所以往往受虐的总是自己,因为事与愿违。所以现在她不急着去探寻答案,等着背后的那个人把答案送过来。 窗外是八月,秋老虎此刻仍旧发威,屋里的空调嗡嗡作响。 饶是如此,整个会议室的人额头上几乎都密布一层薄汗。因为案子发生在市一中,无论是教学质量还是综合评价,这个学校在全市甚至全省都名列前茅。这次造成的影响,在社会上影响极大。纵使已经了消息,可是案子还是被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整个市里都被一中莫须有的恐慌所弥漫。 尤其是之前因为国内其他校园恶xing刑事案件的发生,所以这件事引起的一系列反应都让上层极为重视。省厅已经下达指令,限时破案,并且对凶手,严惩不贷。 萧戈默默听着赵局的发言,心下却是在思索之前的勘察情况。没有肢体,头颅抛尸,现场没有任何的血迹喷薄残留。尸检报告因为没有肢体,也不能做出来。而马文华头颅他见过,很享受的样子,究竟会是什么手段。 会议室的会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硬是生生耗费了一个下午。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萧戈满是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一双长腿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搁在桌子上,手里夹着烟,并没有往嘴上送去。 一丝困意袭来,他放纵自己耷拉下眼睑,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自己的思绪。 “萧队长,萧队长,萧队长你醒醒。”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他,还推搡着他的肩膀,没做稳的身体还差点掉了下来。 他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昨晚上和几个哥们儿喝酒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刚上班就接到电话赶到现场,之后又开始开会。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这困意。 对这个案件,虽然是毫无头绪,可是现在还是要想尽办法及早破案。他心里不急么,恐怕没人比他心里更急。上头加压,家里边还在催着他工作的事情,头脑里混混沌沌地闪过许许多多的事情,想了很久,才又开始迷蒙起眼睛。他动了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依旧闭上眼假寐。 只是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出现—— “萧队长,萧队长,萧戈!”他提高了嗓门,“我是马文华。” 萧戈一瞬间睁开双眼,恢复眼里的清明,即使眼里血丝密布,可是丝毫不减眼神里的凌厉。他坐直了身体,缓缓扫视这个屋子,心下一凛,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黑!出了他周围一尺的距离,其他地方,一概看不见。这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我在这里,萧队长,我在这里。” 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萧戈寻着动静看过去,只见黑着屏的手机没有任何预兆的在桌子上震动着。 眼里虽是闪过一丝疑惑,他还是缓缓拿起手机,只是手机依旧还在震个不停。 食指摁在电源键的位置,屏幕没有任何反应,可是手机依旧还在震动。滑动屏幕,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除了震动。 就在他耐性即将耗完,就在他准备将它拿去充电的时候,屏幕忽然闪过一丝亮光,电源指示灯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手机开始不正常的起热发烫。手机依旧是黑屏,但是温度却逐渐升高,他一手将手机直接扔到了桌子上。 咕咕咚咚的的滚落了在角落,屏幕却是恰好正对着他。 “哒——” 手机屏幕自动解锁,发出闷闷的声音。 页面纵,自动点出短信的页面,之后是手机模拟键盘。犹如是有人在摁动键盘一样,九键盘不约而同的颜色暗淡,被敲打,选字体。短信内容随之展现—— “我是马文华——” 白色的页面上缓缓地出来一行字体。 然后没了声音。 静默,死一般的沉寂。萧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理解眼前的这一切,只是僵坐在那里,脸上不动声色,眯起的双眼遮盖了他的情绪,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僵直的后背早已被汗渍浸湿。 忽然,字体开始变色。由黑色渐渐变为暗红,再到殷红。方正的宋体字开始扭曲,蔓延,像是被人用血写出的字体一样。因为不被吸收,所以多余的液体顺着就往下淌。 然后一点点的积攒,积攒,蔓延,浸透,流淌,爪牙。三寸的屏幕没一会儿就被整个红色所覆盖,但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正文 第九章 鬼压床 手机又开始震动,嗡嗡的声音回荡在木质的桌子上,放大了它的动静。整个空间只有它一个声音,不顾一切的在震动,仿佛是为了发泄它的愤怒。 萧戈没有去计量这个手机震动了多久,他一直在劝自己消化这件事情。但是还没有让他彻底的做到,手机的屏幕又开始变了! 红色的液体开始分层次的往一个方向积聚,露出的不是白色的短信背景。而是黑暗,墨一般的浓黑。图案的雏形渐渐浮现,是一张脸,面目逐渐的清晰,不断地清晰。这时候高像素的分辨率终于发挥它的作用,让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男人——马文华。 马文华苍白的脸霸占了整个屏幕,依旧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头! “萧队长!”马文华尖声叫着,刺耳的声音让萧戈忍不住的皱眉。忽然马文华狰狞的表情开始收敛,谄媚的表情在他苍白的脸上说不出的怪异,“萧队长,我早就听说了您的威名。” 想笑的表情,马文华做的却是像在哭一样。 “萧队长,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马文华越说越激动,“我求求你,求你救救我……” 萧戈咽下喉咙的阴寒,“怎么救你?” 声音竟然沙哑至此。 “我就在那座假山那里,我就在假山那里!”马文华又开始尖叫,忽然放大他的白脸,在屏幕上只露出一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萧戈。 “萧队长,我求求你,救救我……”那只眼睛忽然像个嘴唇一样,一张一合,又开始哭嚎,“救救我……” 手机又开始震动,震动的幅度竟然直接在桌子上跳了起来。忽然跳到空中,停在那里,马文华目眦尽裂的双眼阴森森的盯着萧戈,“你救我,你救我……我要你来救我!” 马文华又喊了起来,手机开始在空中不断地乱飞窜,耳边又充斥着他不断升级的凄惨叫声。除了重复那句话,马文华根本就不再说着其他。萧戈想要动动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没有慌乱,反而是冷静的可怕。鹰眸直接射向那个在空中乱窜的手机,恰好马文华正看向他,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较量。最后,马文华张开血盆大口哀嚎“”“救我!!!” 忽然手机一阵抽搐,冒着黑烟,直直从空中摔下来。紧接着,就闻见一股塑料被烧化的味道。 听着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萧戈拼命的与不知名的力量做着抗争。 “醒醒……,醒醒,醒醒……”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啪”的一声,脸颊传来一阵刺痛。萧戈倏的睁开眼,只见头顶那盏刺眼的照明灯。 “醒了?”女人的声音传来。 萧戈转头,看见了抱着双臂站在那里的许墨酌。回想起刚刚脸颊的同意,“公报私仇很得意?” “你刚刚做梦了。”许墨酌不给他直面回答,进而转向其他,“刚刚梦里是不是动不了?” 他抬头看着她,眯起双眼掩盖住情绪,“没有。”平淡无奇的语调,觉察不出任何的不正常。“你怎么来了。”说着她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准备下班走人。忽然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被烧的变形的手机。 弯腰捡起,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直直的攥紧他的心脏。 “手机怎么解释?别告诉我你睡着了,然后手里的烟又不小心把电话给烧了。”许墨酌当然看出了他的隐藏与遮掩。她在送走后要去那里再去看看,同时也想再勘察一下马文华的头颅,企图找些线索。但是马文化的头颅被公安局收走,她现在可没那个本事去神出鬼没的出入公安局层层监视。所以就想来找他,看看能不能走个后门。 没想到刚进办公室,办公室里灯也没开。她找到开关,刚一开灯,就见到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萧戈。还有办公室里传来的焦糊味,她在喊了几声之后,依旧没有反应。那么绝对毫无例外的——鬼压床。 直接巴掌抽了上去,同时也感觉到周围不同寻常的气场。 许墨酌收回思绪,“刚刚是不是马文华?” “交换的条件,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萧戈反而不再疑惑,对于这种事情,暂时先抛开科学。 “我是神棍,会跳大神,会算卦,知晓古今中外,还能——”眼角带着笑意,调侃脸色依旧板着的男人。见萧戈根本就没个反应,她自知无趣的耸耸肩膀,“猜的。”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情。”萧戈点燃一支烟送进嘴里,透过层层烟雾,看着一身白裙的女人,猜测着她话里的可信度。 许墨酌这时候反而不急着去看马文华,她觉得反而应该先要弄清楚萧戈的那个梦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拉了一把椅子,与他面对面坐着,“你先说说你梦见了什么?” 萧戈举起烟深吸一口,缓缓说道,“马文华。” “难怪。”她点点头,“或许他死之前,拿的最后一件东西或者说死的时候,拿的正是手机。” “继续。”他抖抖食指,将烟上灰烬全部抖近烟灰缸。 “不管你信不信,每一个人都有灵魂存在。或者说,每一种灵魂都有自己的能量场,在死亡的时候,生命就是一个消耗能量的过程。但是,枉死,冤死任何一个非正常死亡的人,他们的生命的能量并没有被消耗掉,所以多余的能量就遗留在这个世上,所以就有了所谓的冤魂孤旅。” 萧戈没有打断,听着她继续。 “然后,马文华可能正是通过这个能量,在告诉你某些线索,也不一定。”说完她就等着他的回复。 萧戈并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沉默的吸着烟。将烟吸尽,摁灭了烟蒂,“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本来是想借你之便看看马文华的,不过现在不用了。”她耸耸肩膀,“因为,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用你的神棍?”萧戈的语气并没有嘲笑,反而是很正常的语气。 正文 第十章 找到尸体 “用你的神棍?”萧戈的语气并没有嘲笑,反而是很正常的语气。 可是就是这个很正常的语气,让许墨酌知道,他心里并不是真的相信她刚刚所说的话。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怪的,很正常的反应。任何一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尤其是在高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听到鬼神论一说,都会觉得天方夜谭。萧戈不是例外,她也没有感到不正常。 但是萧戈并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想知道许墨酌嘴里的方法是什么。对于鬼神一说,他的态度是,信科学。但是对于许墨酌,他不认为她就是骗子,即使自己并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两个人一同出了办公室,萧戈走在前面,解了车锁。看着许墨酌很自觉地上车,然后一动不动。 他忽然侧过身子。 “你干嘛?”许墨酌看着他伸直了胳膊,对着她。 萧戈淡淡地看了一眼,继续自己的动作。发动车子之后,他才淡淡开口,“难道没人教你系安全带么。” 许墨酌摇摇头,习惯了,很少有系安全带的时候,因为很多时候她都是步行。 “去哪儿?”见人没反应,萧戈扭过头,看着若有所思的人。 “你先去买手机,因为一会儿要用到。” 车子直接拐向科技市场。听到她说起手机,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眼神注意着来往的车辆,开口问道,“你的那个呢?” “没带。” “以后记得随身带着。” “嗯。”她心不在焉的应着,又沉浸到自己的思绪。 萧戈唇角弯起一个察不可闻的弧度,之前谁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跟他说手机扔了。而沉浸于自己思绪的某人,压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套了话。 两个人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夜里十点。本来许墨酌想的是,早点办完事情,他们都能回家,可是他却在半路上自己径直停车,找了饭店吃饭。她没跟着下车,自己坐在车里想着季雯身上的纹身,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周围停车场的车都开始满了之后,男人才提着东西从饭店出来。 许墨酌没在意,只是催促他赶紧俩开去学校。没想到他却是将提着的东西直接塞进她手里,并且“嘱咐”,吃完再走。 许墨酌很为难,她几乎不吃外面的东西。不是因为嫌弃脏,而是味觉,吃外面的任何食物都会不适应。可是这个习惯,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 她象征xing的扒拉了几个菜,反倒是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灌着漱口,“走吧,我吃饱了。” 萧戈看了看她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许墨酌却是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气压明显下降,这人不高兴了。 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她继续拿着水灌着,“我没有故意拧着,只是我是真的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因为,吃了身体会有不适。” “没人勉强你。” 许墨酌只觉得周围的气场更冷,索性也不再说话。 夜晚的校园依旧冷寂,比起白天,显得更加萧索。就连平常经常都能听闻的虫鸣声,此刻却没有任何的踪迹。走在这里,让许墨酌想起当初她从坟场穿过的情景,几乎不差分毫。 很快就到了假山那里,许墨酌拿出萧戈刚买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等着手机通讯器里传来号码拨出的声音,“滴——” 一声闷闷的震动,几乎微不可闻。萧戈立刻警觉,竖起耳朵找寻声音的来源。 “滴——”持续拨通的电话。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往假山内走去,果然,震动的声音大了点。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 许墨酌挂了电话,重播。 没一会儿,震动的声音再次传来。两个人这次更加确信声音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却是在一个石壁前停下脚步,然而闷闷的震动声仍是在周围。但是,并没有什么亮光在假山内显现。 萧戈让许墨酌站着别动,他自己试着不同的方向,最终锁定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石壁。当即通知李凯文和局里,立刻带人过来,挖掘。 巨大的照明灯让这个角落亮如白昼,假山被一座座起开。最后留下这个石壁。许墨酌一直在一旁看着,现在才得以看到这个石头的全部。不规矩的长方形,一人大小。一头宽,一头窄,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她将左耳靠向肩膀,这个角度看出那个石头是个什么东西了,分明就是一个棺材!石棺! 萧戈带着手套查询了一遍,根本没有任何缝隙,但是却还是有震动的声音传来。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强行分割的时候,许墨酌从一旁的高处下来。她趴到萧戈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萧戈看了她一眼,随后交代李凯文,“跟起重机师傅说一声,把这个吊往一旁的空地。” 一行人跟着,扶着那块儿石头慢慢落下。许墨酌拔下头上的白玉簪,任凭瀑发在身后散落,对着围在周围的人开口,“都往后退三米,否则后果自负。” 清冷的声音,让周围的人不禁有些胆怯,只是他们都看向萧戈,见萧戈点了点头,才迅速往后退离。 许墨酌没有抬头,问着身旁的人,“你为什么不离开?” “你又为什么不离开?”萧戈反问道。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个是为了家族使命,一个是因为职责所在,但还有一点,他不放心她一个人。 许墨酌笑笑,递出血沁,“你拿着它。”就算他不会使用血沁,至少血沁还能庇佑他不被尸体阴气所伤到。 她拿起白玉簪,缓缓滑过一侧。萧戈看着她的动作,心里闪过诧异,他没想到这支白玉簪竟然可以直接划破石头,硬生生在石块上画出一丝毫儿来。伴随着物体摩擦的声音,石棺上的分毫也越来越明显。画到最后,萧戈也渐渐猜到这个东西是什么。只见许墨酌收手之后,对着起重机师傅扬扬手,盖子直接被吊起。 正文 第十一章 思绪混乱 画到最后,萧戈也渐渐猜到这个东西是什么。只见许墨酌收手之后,对着起重机师傅扬扬手,盖子直接被吊起。 一股恶臭扑面袭来,许墨酌皱眉轻捂着鼻看着石块里侧,再次看到了那个标志——骷髅头上的血沁。石块儿里侧平整的根本就不像是天然的石头,反而像是一个人早就砌好了用老装置这个人的一样。看到那人手里的手机,萧戈拨弄屏幕,继续拨打。果然,看到了手机屏幕的闪烁。 萧戈心头一沉,立刻扬声喊道,“李凯,通知法医科。” “是。”现场所有人又开始忙碌,警戒,戒烟,搜索,勘察,之前做过的事情全部都要再次进行一次。只是所有人的表情,只是比以前更加沉重。 萧戈再次带上无菌手套,亲自勘察尸体现场。这具尸体的腐烂程度完全超过正常人死亡之后尸体的反应,而且,尸体呈现不正常的萎缩状。没查阅一个身体部位,他的眉头皱的越紧。 许墨酌趁着他们在忙碌的时候,悄悄离开那里。她现在确实有另外一件事要去确定——姥姥去世之前,有没有为季雯做过什么。她之前并没有猜想到会与血沁有什么关系,只是在接到那个人的挑衅的时候,想要守住柳青青的安全。但现下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估,不得不引起重视。 心急之下,直接运用驭风之术,顾不得再去隐藏什么踪迹。夜出散步的人,只见自己眼前白影一闪,还以为是什么塑料飞过。 季雯,女,1956年出生。 1956!许墨酌压下心里的疑惑,将那本手札放回抽屉。现下的她已经可以基本确定,这件事情,又是一件灵魂案子。室内的壁灯并没有驱逐完全的黑暗,只留下那个角落,昏黄的灯光,带着丝丝生命的气息。 没有过多久,刚刚才被压下的疑惑复又重生,那么那张照片中的女人是谁。和柳青青又有什么关系! 柳青青,想到她,许墨酌立刻奔上二楼,木质楼梯被她跺的吱吱呀呀的晃悠,传来闷闷的响声。扑到沙发那里,拿起电话,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柳青青的电话号码。轻吐一口气,越急越乱,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是这么沉不住xing子。 一下子重重地坐进沙发里,许墨酌才开始从头整理思绪。 先是柳青青来找她纹身,但是小姑娘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跟踪,所以,在柳青青离开之后,她收到了那个人的挑战书。 然后就是自己前往学校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马文华,可是在见面的当天,他就死亡。而她可以确定的是,马文华是一个大活人。 再然后,班里的杜子华,还有画像里的季雯,这些人开始逐次出现。 最后就是今天,马文华的残魂进入萧戈的梦境,给他提示,发现马文华的尸体所在。但是,马文华为什么要托梦给萧戈。 还有,季雯,1956年出生的人,现在是2012年,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就已经56岁,那么照片里的那个季雯还有画像里的季雯是同一个人,可是手札中记载的季雯,到底是谁。背后的那个人,对血沁,又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许墨酌的疑惑,持续了两天也没有找出所以然来。学校在放假三天后恢复上课,但是学生们却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免经过那个假山。之后,各种版本的据说传闻,在学生之中风起云涌。 许墨酌教的是艺术课,也就是绘画。她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里三三两两在一起写生的人,目光在杜子华和柳青青两个人脸上巡回着,除了发觉柳青青的精神萎靡不振之外,并没有发觉其他的任何异常。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并没有解决她困惑了两天的疑问,下课后,她直接从另外一个楼梯前往办公室。就在拐角的那个地方,她再次看到了那个让她心里怪异的八卦镜。但对于卦术,她并没有了解那么多,即使感觉怪异,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许家虽然能够通灵,但是不同于道家法术制鬼收鬼,也不轻易算子孙未来,只除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临死之前才为自己宗族算上一卦。许家的算卦不像是道家那样掐指一算,大多数情况下,出了看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还要借助血沁来完成。有点类似于笔仙,但是不是电影中的笔仙,而是纹灵。纹灵会通过血沁,来告诉他们事情。 至于帮人化解劫难之事,那完全就是因缘注定,纹灵如果帮你渡劫,那么就是神灵庇佑;反之,纹灵也会有反噬的时候。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连接纹灵与纹身之人之间,将那人身上的劫难,转化到所纹之图上。所以才会有抗不扛得住一说,图案的承受能力也是有说法的,有人能扛得动关公龙蛇四鬼,有人却连一朵花都扛不住,这些都是个人造化。 柳青青坐立不安的熬到下课,一直避着许墨酌而低着头的她,在瞥见许墨酌离开的背影之后,才轻呼一口气。从座位上起身,小心翼翼地向杜子华走去。而杜子华却像是没看到她一样,起身往教室外走。但是在经过窗户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柳青青脚步不敢有所停顿,立刻追了过去,因为她知道,那是杜子华让她跟上去的示意。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走廊上,杜子华七拐八拐,周围的学生越来越少,而下课后人声鼎沸般的喧哗仿佛被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柳青青看了一眼周围,才发觉这是往楼顶去的路。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没有明亮的光线,入眼的只有灰色,水泥一般的灰色。 她脚步顿了顿,周围静的只有她的呼吸声,只觉得身上一层鸡皮疙瘩,头皮隐隐发麻。当下只以为是自己心理作用,加快了脚步往楼顶走去。却没有注意到,就在刚刚停顿的身后,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阴森森的白脸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脑勺。 正文 第十二章 苦口婆心 她脚步顿了顿,周围静的只有她的呼吸声,只觉得身上一层鸡皮疙瘩,头皮隐隐发麻。当下只以为是自己心理作用,加快了脚步往楼顶走去。却没有注意到,就在刚刚停顿的身后,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阴森森的白脸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脑勺。 “阿华。”柳青青看着站在栏杆处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纹身给洗了。” 杜子华并没有给她回应,依旧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柳青青脸上更加苍白,她不知道教导处主任的死和杜子华有没有关系。那天晚上她按照杜子华的意思,把正要准备离校的教导处主任带到假山那里。其实不用她勾引,只是告诉那个秃顶男人,假山那里有一对儿小情侣在偷腥,他立刻就跟丢了女人一样赶去那里。但是,在那之后,她就自己回了宿舍。 这几天因为担心杜子华对她的印象,本以为有个纹身就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却没有想到,纹了蛇戏牡丹之后,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提心吊胆。但是,自从洗了纹身之后却总是会梦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她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都会冷汗涔涔。 微风轻轻扬起了她额前的刘海儿,柳青青双手紧紧地缠在一起,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次惹怒眼前的男人。 “你纹了龙?”杜子华依旧背对着她,语气淡淡的。 “没有。”生怕男人再次生气,她急忙解释,“许——许师傅说,也就是那个纹身师傅说,洗了纹身的皮肤不能再次进行第二次纹身,所以就没有纹。”刚刚差点就说漏了嘴,柳青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下意识的隐藏许墨酌的身份,她只知道,当话说完的时候,她的脑子才反应过来。 杜子华忽然转过身,双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扯着嗓子喉,“你他妈为什么就不再去纹一个!” 从没有见过杜子华骂人的柳青青被他的这声喉给震的一愣一愣的,“阿华?”她试探着问出口,“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我去纹身?” 杜子华一把甩开她,硬是看着她摔在地上,没想到他反而是骑在她身上,伸手钳制着她的下巴,骨头被他捏的生疼。就算是想要咬着下颚忍下疼痛,可是他根本就不给她咬唇的机会,指头使力,将她的嘴鞠开。 杜子华阴森森的看着她,“别以为我给你点眼神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三天,三天之后如果我没有见到那个龙,你就不用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哼”的一声,起身就走。只留柳青青一个人在楼顶不住的咳嗽。 因为恢复了正常的教学秩序,许墨酌为了近距离的接触柳青青,她一块儿住在了学校的教师公寓。在吃饭的点,她去食堂去找柳青青,却没发现她的踪影,找了同学问了之后,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下来吃饭。 她径直去了班里,却看到本该叽叽喳喳的女声现在却有气无力的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怎么不去吃饭。要学人减肥么?”她拉过一旁的椅子,在柳青青身旁坐下。 听到声音,柳青青只是扭了扭头,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许墨酌见她状只是笑笑,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在桌子上,“把你电话给我存上吧,有事儿了也好方便联系。” 柳青青动了动手,存了号码之后仍是没有说话,继续趴在桌子上发呆。 许墨酌也不吭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有学生打完球回来,看到坐在那里的她的时候,愣了愣,笑着打了声招呼。她也一一回应。就这么过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柳青青忽然幽幽地开口,“许老师,你为什么就不给我纹龙。” 许墨酌挑眉,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到了之前那个看到的典故。就是在一家精神病院里,一位患者整天打着伞蹲在那里,别人怎么跟他说话,他都不理。后来有一位主治医生,也学着他撑着伞蹲在那里,也不说话,就那么蹲在那里。过了一段时间后,之前的那位患者忽然笑着问他,“咦,你也要来一起做蘑菇么?” 想要走进一个人,就要学着以她的思维来思考。许墨酌“唔”了一声,“因为你有可能会因为这个龙而遭遇不幸。” 看到柳青青脸上的惊讶的时候,她笑着继续说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在我姥姥还活着的时候,有一个和你一样大小的男孩儿,跑到我们家铺子里大声嚷嚷着让我们给他纹一个龙,因为他要入会,上面的大哥要求他必须看着像个道儿上的人。他觉得只有龙才能够衬托出她的身份,所以他一定要给他自己纹一个与他身份相匹配的图案。 当时我姥姥就告诉他,扛不动。你知道扛不动是什么意思吧,就是你不能承受他所带来的命运的意思。这个男孩儿不听,见我们不做他生意,后来就跑到了别家的店里。就在他从那家纹身店里出来的第一个晚上,他去一个酒吧为他所谓的大哥过生日,那天晚上因为酒后闹事,两帮子的人相互就打了起来。全场三十多个人打架,只死伤一个,就是那个男孩儿。被人用斧头,硬生生把脑袋劈了一半,最后纹着龙的那只胳膊,也被倒下的酒架子给毁了个完全。” 柳青青脸上明显是天方夜谭的表情,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信不信灵魂。我知道,在你们学生中间,都会有几个好奇的人去玩儿什么笔仙游戏,但是,夜路走多的时候,总会遇到意外。有些东西科学无法解释,但是却不代表他们就不存在。话我就说道这里,剩下的你自己理会。” 拿起桌上的手机,在离开之前,她转身对若有所思的柳青青说道,“如果你为了他一定要纹龙,那么你晚上来找我。不是纹身,而是纹绘。柳青青,你还小,别拿自己生命不当姓名。” 正文 第十三章 迷雾重重 许墨酌的打算是,与其让不知深浅的柳青青自己去冒险,还不如她替她完成一个心愿。纹绘,依旧可以和纹身一样做的很逼真。如果柳青青是受了背后那个人的指引,那么她倒是很愿意出手,一起骗了背后的那个人。 走到校园,还没走到宿舍,就听见包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拿起电话,看也没看的直接接起,会给她打电话的人,除了这个男人,别无其他。 “什么事情?”视线盯着不远处操场上打球的孩子们,她淡淡的开口。 萧戈背靠在车门上,盯着校园内的喧哗吵闹,“下课了吧,我在你们校门口,出来见面说。” 说完就掐了电话,等着那女人出来。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死因不详。尸体为什么会腐烂那么快,查不出原因。唯一的一条有用信息,身体萎缩是因为死前大量失血。可是在现场,却没有任何血迹蔓延的情况。 “你怎么来了?”许墨酌在他两米远的地方站定,没有再向前一步。 “视察工作,顺带着问点事情。”市里要求,必须全部加强各学校安保工作。虽然一中是全封闭的管理,但是周围依旧有便衣和治安巡房,只是他今天来找她,却是有另外的事情。看看时间,已经到了饭点。萧戈直接转身,开车门,“上车,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找个地方详谈。” 许墨酌不作他想,打开车门直接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这次,她很自觉地为自己系上安全带。萧戈看见了她的动作,弯起唇角,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话,许墨酌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眼窗外,才发觉,这是去许家的路。很快,车子就在许家停下。萧戈率先她一步下了车,“你说你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所以送你回来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蹭饭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许墨酌敢发誓,这男人厚起脸皮的时候,就是城墙也得退居第二。 跟李妈打了招呼,她带着他进了书房。萧戈看着眼前完全古风化的传统摆设,忽然想起这个女人,自从见面起,就一直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连鞋子都是白色的。再加上周围的各种情景,让他只觉得,她身上总是有一种于世不容的气息。 许墨酌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茶具,自己径直在桌子那里坐下,生火,洗杯子,煮茶。萧戈抬起暗黑的眸看向一派从容的女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走到那里坐下。 她为他斟茶,没有开口,等着他先说。 萧戈端起墨玉的杯子,茶的馨香浓郁,但是却不刺鼻。品茶这种消遣,与他来讲,几乎很少参合。倒是家里的那几位,经常没事儿在一起喝茶下棋。终是一口灌下,摩挲着杯子把玩,他淡淡的开口,“死因不详,尸体萎缩原因失血过量。” 简单的几个字,交代了那整整三页A4纸的报告。 许墨酌手上的动作不停,她知道萧戈说的是马文华,“所以呢?” 所以呢,萧戈自己也没有想过,所以会怎样。在看到尸检报告的时候,他想到这个女人打开石块儿时候的气场,想到这个女人一反往常的对他长篇大论,想起这个女人的血沁。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这是他头一遭没有思绪,觉察到案子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他将手里的杯子静置在红木桌面上,“所以我来听听你的看法。” 许墨酌从炉火上取过紫砂壶,为他满上。优雅的动作,让看的人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也让看得人,感觉到正在做的人很专心,也很喜欢这个过程。 “我没什么看法。”她将紫砂壶复又置回小炉火之上,“对于这件事,我真的没什么看法。想去做教师,只是因为一些因缘巧合,我并没有你所设想的那么有能耐。只是一个,一个跳大神的神棍而已。” 她的的自我调侃并没有让萧戈觉得好笑,只知道这个女人又在隐瞒,又在掩饰。她还是不愿意让他来了解她的事情,甚至连说都不愿意。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了许家老宅上。从小在一群人的影响下,萧戈对这些古玩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所以当说起这个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并不算太冷。 李妈将饭菜端进书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萧戈看着自己面前精致的三菜一汤,抬眼扫了一眼吃的投入女人。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什么,食物,对于他来讲,饿了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他并不追求这些物质上的享受。 “季雯是谁?” 没想到许墨酌会忽然开口,他看过去,只见许墨酌捧着一杯茶在啜饮。后来他才明白,这是她吃饱了的习惯。只是他只当两个人是边吃边聊,“市一中2011级学生,半年前自杀死亡。” 2011级。她垂下眼睑,那么和这个1956年的季雯又有什么关系。她掩下思索,“那她的家庭,你了解多少?” 萧戈摇摇头,他了解的并不多。这个案子当时并不是他接手,所以,只是知道季雯曾经是一位受害者,家庭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位父亲。母亲早年离异,她跟着父亲生活。但是办理手续的时候,听说他父亲对这个女儿一直是漠不关心。 “那她身上的龙,是怎么回事?” “是被强奸之后,为了叛逆才纹上去。”萧戈对这个做过调查,季雯早期的照片并没有纹身,就是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后来的集体照或者其他照片中,经常会看到她故意裸露出来的纹身。 “你有她照片?” 萧戈点点头。从警局调出这些东西,并不难,只需要调出她在经常出没的几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就可以。 “我能看么?” 萧戈淡笑,“明天吧,今天晚了点。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许墨酌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要下自习的时候。她今晚也要去宿舍等着,等柳青青。 “等等。”追上男人离开的脚步,“我还要去学校,一起走吧。” 正文 第十四章 浴室惊魂 许墨酌刚进了校门,下自习的铃声就已经落下。学生们如鱼贯入,三三两两的从教学楼出来,往学生宿舍的那条路上走去。路灯昏昏暗暗地,只能照亮周围的一小片地方。可是,许墨酌还是看到了孩子们笑脸下的无忧,之前的事情,对他们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她走到教师公寓的时候,柳青青已经在楼下等待。只是小脸上依旧还有许多犹豫之色。许墨酌将人带进去,将包放在一旁,她在柳青青对面坐下,“想好了?” 沉默了许久,柳青青察不可闻的点点头。 对于柳青青的反应,许墨酌并不意外。柳青青本来也算是家里的娇娇女,能为杜子华坐到如此地步,可见内心的坚定与狠绝。但是,柳青青同时也是知道“季雯”的存在,所以,当她看到杜子华的反应的时候,难免会出现徘徊。任何一个女人,对感情都是敏感的。即使再是神经大条的人,在触碰到自己感情上的雷区的时候,都会变得敏感异常。 她拿出血沁,和做纹绘要做的颜料。本是极为普通的颜料,但是因为颜料中加了菩提子磨成的粉末,还有血沁作画,所以这个纹绘做出来和一般的纹绘并不一样。那个人既然已经盯上了柳青青,在达到目的之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公寓里的照明灯是节能灯泡,此刻苍白的灯光从头顶顷刻而下。 在血沁碰上肩头的时候,柳青青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颜料做出来的温度一般都不会太高,何况血沁是年龄已久的骨头。 从龙身再到龙头,龙的雏形在一点点的显现。龙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善变化能兴云雨利万物的神异动物,为鳞虫之长。不管是纹身还是纹绘,画龙都不会点睛。不然会损害个人生命的气场。除非真是八字过硬之人,才会画出全龙。古时帝王以龙象征身份,不是他们真的为了迷信百姓。而是龙作为一种图腾的存在,精神的信仰,本身的重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 恰如一山不容二虎一样,强者为王败者为寇。有些王朝之所以被后人成为气数已尽,一方面是统治者本身的无能,另一方面,也和个人气场有关。祖宗庇佑的福音,是一个总数。它不是绵延不尽的,所以,当那个统治者本身的戾气不能够驾驭杀戮的龙神的时候,他个人都会遭受反噬。 纹绘比纹身要简单,不需要那么多的繁琐步骤,只需要等着颜料干了之后,再涂一层防水的液体,就能完工。 放下血沁,许墨酌撇撇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这时候柳青青回宿舍,肯定是不能。她从柜子里拿出另外一床被褥,在沙发上铺好,“今晚上你就在这休息吧。床让给你谁,我今晚而上在这儿将就一下。” 说着,拍拍身旁的枕头。 柳青青点点头,径直进了洗浴室。 镜子里的女人明显的无精打采,柳青青通过镜子,看着肩膀上那条栩栩如生的龙。张牙舞爪的麟角,还有那明显空洞的眼睛。雾气蒙蒙,眼前的景象竟然不自禁的和那个女人的身影相重合。 “咣”的一声,虚掩着的浴室门关上了。 一刹那,柳青青下意识地看向镜子里,忽然镜子里的女人对着她笑了起来。苍白的脸颊,犹如面粉一样,但是鼻子下面却是殷红的红唇。嘴咧的很大,女人露出了牙齿里阴森森的白牙,上面红色的液体,柳青青不知道是什么。 柳青青心下一顿,急忙晃晃脑袋。再次张开眼的时候,镜子里,依然还是她自己。她揉揉眼睛,轻呼一口气,应该是自己累了,所以眼睛花了一下。 只是,她打开水龙头,水管往外淌出涓涓细流。同时,发出一种很怪异的抽动声。洗手的时候她正纳闷,就在要冲洗掉手上的肥皂泡沫的时候,水管里流出了浅红色的液体,越留越大,红色越来越浓,直到像血液一样。她急忙关了水龙头,却发现无论往哪个方向扭动水龙头,水管里流出的液体依旧淌个不停。 她逃一般的转身,手拉上了门把,却发现门锁怎么都转不动。任凭她拼尽力气,但是门锁却依旧纹丝不动。 “许老师。”她拼命的拍打着门板,“你在不在?” “不——在——”一个女人的声音,阴森森的响起。 柳青青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她倏地转身,看着不大的浴室,“谁在那里!” 她壮着胆子看向镜子,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包括她自己!柳青青紧紧地抓紧胸前的衣物,缓缓地后退,忽然碰到了身后的门板之上。水龙头的红色液体不再流动,但是,水管依然发出空空地抽动的声音。 这时候,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开始出现,从头开始,然后是脖子,再往下,慢慢地开始出现。就在她上半身都出现在镜子里的时候,后背忽然再次出现了那个女人!女人伸出手臂,缓缓地爬上她的后背,脑袋凑在她的耳畔,和她一起看着镜子里的她。 柳青青只觉得自己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背上也开始出现莫须有的沉重。额头上冷汗涔涔,但是她不敢回头看。 “呼”耳朵传来凉凉的吹气声,柳青青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那个镜子。 “你怕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柳青青抓紧了胸前的衣物,企图从那里寻求一点安全。 “呵呵!”女人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柳青青,你喜欢杜子华,是么?” 只听那个女人自己又继续说了起来,“真是可惜呢,可惜杜子华爱的是我,他不会接受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骗人!”嫉妒之下的柳青青忘记了害怕,她不怕死的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你又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女人低声笑着,脑袋忽然挤到了她肩膀的另一侧,轻吹一口气,“你说呢。” 正文 第十五章 季雯出现 “凭什么?”女人低声笑着,脑袋忽然挤到了她肩膀的另一侧,轻吹一口气,“你说呢。” 说完就开始笑了起来。 柳青青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当下扭头看向肩侧,可是什么都没有。空落落的肩膀,但是却能从镜子里看到那个疯狂笑着的女人。女人低声笑着,伸出手,依旧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缓缓地在她脸上划过。柳青青只觉得脸颊被深深滴刺痛着,但是却是又不敢轻举妄动。 “可惜啊,可惜。”女人连连低声慨叹着,“柳青青,你装的太不专业了。你不是都已经看出来我是谁了么,怎么还想继续装下去?” 话音刚落,季雯忽然就伸出手,长指甲直接划伤她的脸颊,鲜血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季雯却忽然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柳青青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怎么样都动弹不得。忽然就感觉到全身的温度顺着脸颊那个部位开始流失,冷,一点点的冰冷,麻木,渐渐的开始昏沉。 “嘭”的一声,浴室的门被人从外侧踹开。 许墨酌看着面色苍白不已的柳青青,拿起血沁往她身前一挥,只听见一声参加,然后浴室的窗子就猛地被甩开,一阵冷风过后,这里再次恢复平静。 她走上前去,扶着柳青青的肩膀把人带出浴室。 没想到那人竟然这么大胆,直接跑到她的公寓里来作祟。刚刚她在客厅,和一个不是照片中的女人的魂魄打在一团儿,没想到就在最后一步,却硬是让那个人给跑了去。 拿来医药箱处理了柳青青的伤口,刚好在她贴好创可贴之后,柳青青才恢复了神智。许墨酌轻哼一声,这两个还真是有点道行的人。一个是用了调虎离山计,另一个却是自作聪明的不和她硬碰硬。 现在想想,之前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真的要和她打在一起,反而更像是为了拖延她的脚步。如果她自己再晚一步,那么柳青青会如何,她自己也不敢想象。 为柳青青沏了一杯安神茶,塞进她手里,“睡吧,我就在沙发那里。” 柳青青双手紧紧的抓着杯子,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她也没有再去管她,相信柳青青在经历了这个之后,应该不会再去轻易纹身。不是许墨酌故意要去作弄她,而是很多时候,只有在经历了疼痛之后,才会真正的铭记于心。所以,人才会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留了一小盏壁灯在床边,许墨酌径直在沙发上躺下。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多久,之后就是良久的静默。 许墨酌的睡眠一直都浅,所以柳青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不稳,就知道这妞子肯定睡不着。她幽幽的开口,“你再闹腾一会儿,这天都该亮了。” 柳青青翻了一半的身子停在那里,过了许久之后,她才缓缓躺好,“我刚刚。”思索了之后,终于是决定开口,“我刚刚看到了季雯。” “嗯,然后呢。”她等着下面的答案。 “她好像一直都知道杜子华身边的事情,因为她刚刚在质问我是不是喜欢杜子华。”柳青青缓缓诉说着刚刚的遭遇,“许老师,那杜子华呢,杜子华会不会也知道这个‘季雯’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问。”许墨酌也很想知道,杜子华是不是也知道这个魂魄的存在。 “因为最近他忽然变得很温柔,可是同时也变得很容易就暴怒。而且,他还一直想要我去纹身,纹龙。我知道,季雯之前手臂上就有一个龙的图案。可是,我又不想是做她的替身,所以许老师,我才会来找你。而且。”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就在马老师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让我去假山那里见他。可是那天晚上的杜子华忽然很奇怪,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有很暴躁。他还让我去做一件事,他让我去找马文华老师,并且让我把他带到假山那里。” 柳青青觉得心里之前所承担的一切,仿佛终于有了个闸口,一下子就打了开来,里面的东西哗哗的只往外流,所以,现在只感到无比的轻松。那个压迫了她那么多天的心理包袱,在今天终于有了方式宣泄,所以此刻的她真的是觉得很轻松很轻松,心里也不再那么压抑。 “睡吧。”许墨酌轻声说道,心下却是闪过诧异。她没想到杜子华竟然会对季雯痴情到如此地步,可是同时也猜到了季雯可能就是杀害马文华的凶手。但是,这些,又该怎么向警方解释。 即使已经有了柳青青的证人证言,但是,她的矛头指向的是杜子华。警方合理怀疑杜子华,就算是指正杜子华,但是作案方式对杜子华来讲,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只除了一样,那就是杜子华不是人。但,这又是不可能的。 然而许墨酌没有料到的是,柳青青和她都没有去留意,在空白龙眼的那个地方,一块儿红色的斑点,在昏暗的宿舍里,正闪闪发光。 几乎就是眨眼的瞬间,许墨酌就觉得天已经大亮了。看看时间,已经快七点。再不起床,上班就要迟到。上班,对她来说,一个限制自由的选择。 看向床那里,床褥已经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柳青青已经离开。许墨酌这才想起,这里的学生们都是要上早自习的,如果作息时间都是像她那样,恐怕外面的家长早就给她好看了。 洗漱之后,许墨酌依旧一身长裙的走出宿舍。却看到了正停在她楼下的那辆越野车,以及提着她许家食盒背靠着车门站在那里的萧戈。什么时候,他和李妈之间这么熟了。 萧戈早就看见她下楼了,只是在看到她又在打量怪物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眼神不禁地眯起,大步走到她身边,举了举手里提着的东西,“知道你吃不惯外面的饭,所以一大早就来给你送东西。” 正文 第十六章 纹身变数 她“哦”了一声,伸手接下,心想着一会儿要去哪儿吃饭。毕竟她不可能端着个饭碗边走边吃。 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困窘,萧戈指指身后的车,“坐车上吃吧,我把车换个位置,没人能够瞧见。” 许墨酌点点头。 打开食盒,一股清香就扑鼻而来。不用尝就知道,是李妈用紫砂壶熬出来的老粥,问道香浓不说,而且还是入口即化,大米被文火催化,黏黏稠稠的,她的最爱。 “你吃了没?”挖一勺粥送进嘴里,随口问道。 “没。”萧戈舒展着身子靠在座椅上,笑着回答着。 许墨酌含在嘴里的勺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就那么停在那里。其实她也就是那么随口的一问,而已!真没吃怎么办,她是直接挖着吃的,没人会吃她剩饭的。终于回过神来,抽出含在嘴里的勺子。她翻翻食盒,看到了第三层的燕饺,直接递了过去,“你吃这个吧。” 萧戈笑笑,结果食盒,却是又重新放回她身边,“我吃过了,开玩笑的。” 翻翻白眼,许墨酌继续奋斗手里的食材。忽然想起之前柳青青说过的话,她问道,“你们觉得杜子华和这个案子有关么?” 伸直了长臂,一手搁在方向盘上,食指下意识的敲打着,他想了想,“初步怀疑,但是没有作案能力。而且,现在缺少证据。” “所以现在是?” “现在是束手无策。”他其实很不愿意对着别人说,手里的事情束手无策。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不喜欢。但是,最近遭遇的一切,还真的是让他束手无策。想起昨天在许家的时候,许墨酌向他提出的事情,“你今天有课?” 许墨酌黑线,她也不知道。所以摇摇头,“有事儿你就直说吧。” 他轻笑一声,“你不是要看照片么,趁着其他科室的人已经上班,到时候我给你调出来。” 她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向他说出的事情,没想到这人还会专门来告诉她。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上午都是主课,所以没我什么事情,我现在就去吧。” “好。”他发动车子,就在刚出校园的时候,就看到了另外一个守在校园门口的男人。许墨酌显然也看到了那个人。 “停车。”她急忙喊道。 之后却是飞快地推开车门,跳下车,快速走到那个温婉而笑的男人身边,脸上的笑意传达眼里。萧戈冷冷看着,看着那个男人温柔的递出手里的东西,又很温和的道别。没想到佟天奇竟然在上车后,意味深长的看向他。他眯起双眼回视着那个男人,毫不示弱。 知道佟天奇的车子消失不见,许墨酌才往回走。“嘭”的一声拉上车门,她打开手里的盒子,“终于到了,跟他说了好久,缺少这种颜料,到现在才给我送过来。” 萧戈开着车,透过倒车镜,看到许墨酌腿上的红色颜料。 许墨酌收好物品,怕放到包里容易洒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后车座上。 从学校到警局,也就是大概五分钟的车程,所以,在八点还不到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从停车场出来。 紧邻着停车场的是警局的训练场,许墨酌大致扫了一眼,就见李凯文穿了一身运动衣,正绕着院子跑圈。 “你还在提升他的体能?”她问着身旁的萧戈。 “业精于勤荒于嬉,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萧戈说的淡淡地。 但是许墨酌却不那么认为,一板一眼的说辞下,后面又该是多少的泪水。当然,那都必须是李凯文自己悲伤。 许墨酌坐在萧戈的办公室,直接借用他的电脑看着这些记录视频。 在刚开始的时候,季雯并没有什么异常。和杜子华一起上下学,然后就是平常逛街的视频中,对比她的几个朋友,季雯属于那种打扮中规中矩型的。看起来很是乖巧,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然后,视频是在她死亡前的半个月。季雯和杜子华一起上学的那个视频中,许墨酌眼尖的发现,季雯脖子后面露出的异常来。点击放大,果然,这时候的季雯已经开始有了转变。脖子后的黑影—— 她挪动鼠标,将镜头瞄向一旁的杜子华,惊讶的发现,那个黑影,竟然是从杜子华身上延伸而出! 那么究竟会是谁在作祟。 只是正思考的时候,萧戈忽然冲进办公室,“快点去医院,柳青青忽然昏迷。” 许墨酌立即起身,坐萧戈的车赶往医院。 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校长刘建义已经守在了抢救室外。在看到许墨酌的时候,他沉着脸起身。许墨酌刚想迎上去,萧戈却是抢先她一步握着刘建义的手说道,“不好意思,刘校长,我们找许老师了解一下情况,却没想到会出了这种事情。” “应该的应该的。”刘建义脸色缓了缓,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等在抢救室门外。 许墨酌看向萧戈,那个人忽然也看向了她。她一愣,立刻弯了唇角浅笑,微微颔首致谢。没想到他却默不作声的扭头,看向了窗外。 萧戈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拉远两个人的距离。只是从朋友的立场上去维护一个朋友,换做其他人他也会这么做。他不想要她的致谢,而是倾心的相交。 亮着的手术灯忽然熄灭,主治医生随着病床一起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校长。”刘建义走了过去,“他父母忙于事业不能赶回,所以她现在是我们负责。” “病人陷入重度昏迷,但是我们却查不出昏迷原因。做了脑部CT检查,初步断定,是大脑神经没有反应……” 许墨酌一边听着医生的讲解,一边走向病床,看着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的柳青青。想到了什么,她忽然伸出手掀开柳青青的衣领,果然,看到了那本来是空白的龙眼上,此刻两枚血眼,正恰到十分的点在那里。 一个小小的红点,却改变了他们整个的布局。 正文 第十七章 探灵 清晨,大雨呼呼啦啦的浇灌着整个城市,江南的城市,此刻更是弥漫在整个迷雾之中。 医院的特殊病房之外,守着两位制服警察。萧戈此刻和许墨酌一起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看着陷入昏迷不省人事的柳青青。警方已经出动人手,彻底的守卫市一中。更是在每一栋教学楼下都配备了巡防人员进行巡逻。就连柳青青这里,也没有例外。 市局领导直接下了死令,要求确保学生人身安全。更是要求,必须在一个月内必须破案。只是再怎么焦急,也必须要让柳青青醒过来,才能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许墨酌的手机忽然震动着响起。她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一连串的数字,没有任何印象。皱着眉正要准备挂掉电话,萧戈却是出声问道,“怎么不接?” “不认识。”却是滑动屏幕,接了起来。 “许墨酌,我是刘建义。” “哦,刘校长,你好。”她不动声色的和萧戈对视一眼,继续自己的电话,“请问,有什么事吗?” 刘建义问了问柳青青的情况,但是紧接着,话锋一转,直接指责道,“许墨酌,我聘请你做班主任,是秉持你能为学生负责的心态来找你,而不是让你直接对学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是,自从你担任班主任以来,杜子华他们班的状况一直不断。所以,许墨酌我不得不对你能否胜任这个教师职位而感到担心……” 萧戈就在许墨酌身旁坐着,自然而然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对着许墨酌伸出手,让许墨酌把电话递给他。他接过来之后,径直把电话放在耳边,起身往一旁的阳台走去,“刘校长,你好,我是萧戈。” 许墨酌不知道萧戈对着刘建义说了什么,但是对于这个班的学生出现这种事情,她却是责无旁贷。这个事情,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她。 没过多久,就见萧戈已经把电话凑到了她面前,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她接过电话,轻声开口,“刘校长,我——” “许老师。”刘建义打断她的话,语气已经不再激动,“我知道你是刚刚才上任,对这个班级并不是很熟悉,对班主任的各项工作也不是特别了解。我也知道,这些事情并不能直接归责于你,但是,学生是家长交到我们手里的,他们对我们是给予了充分的信任与肯定,所以,我们必须对学生的一言一行都负责,不能辜负了家长对我们的托付。” 刘建义还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许墨酌点头称是,抬眼看向萧戈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这时候弯着唇角笑得正欢。许墨酌自己心里也是窘迫不行,长这么大,还真没有那个人这么对她说教过。 终于挂断了他的电话,她问向脸上依旧还挂着笑意的男人,“你怎么就那么开心。你刚刚对他说了什么?” 对于刘建义,许墨酌多多少少还能猜到一些。为人严谨,做事一丝不苟。同时也是以严厉闻名整个校园。所以,他在学生当中的威望一直都是很高。萧戈挑挑眉,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拦腰,舒展着手脚,“讲了他爱听的话。” 刘建义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许墨酌,他是校长,许墨酌是班主任,学生出了问题,无论是家长还是上面都会首先找上他们。他是校长,不是一位两袖清风的教师,所以说刘建义为人毫无心计,萧戈就是吃枪子儿也不相信。 他刚刚只是以警方的名义向他解释,这件事情牵涉的是半年前的案子,于许墨酌没有关系,和他这个校长也扯不上关系。他们警方会对家长还有社会一个交代。 习惯性的掏出烟盒,正准备点上的时候,忽然想起这是在医院,又一手撂了打火机。双手枕在脑后,他问道,“你能让柳青青苏醒。” 肯定的语气,仿佛是本身就知道她能够做到一样。 许墨酌也不敢直接就下包票,柳青青是不是中了梦魇,还得进一步确认。她看了一眼正炯炯有神等着她答案的男人,犹豫了之后,才轻轻出声,“我也不确定,但是要试试之后才能确定。” 据她所了解的,人陷入昏迷有几种情况,一是他本身身体受到重创,不得不进行睡眠补充能力。一种是被梦魇所困,但是这种更类似与熟睡。还有一种,是灵魂丢失,这时候这个躯体就真的成为一个活死人。 但是这些情况,都需要一一确认。不同的情况,得到确认之后才能真正的有答案。 “怎么确认?”萧戈坐直了身体,看着她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许墨酌听到他这句话,微微有些一愣,随后莞尔一笑,“你不怕我就是一个跳大神的骗子,这么相信我。” 萧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做跳大神的喊不上价。” 她脸上的笑容愣在那里,之后却是笑得更加灿烂,“我需要进入她的身体看个究竟,而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用守着屋内,不要让我们两个动就行,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动我们的身体。” 萧戈点点头。许墨酌直接席地而坐,在地板上打坐入定。魂魄从身体上抽离,看到萧戈还一眼专注的看着她的身体。心里忽然顽皮心起,绕到萧戈身后,趴在他耳边轻吹一口气。没想到萧戈却是忽然转身,双手抓着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恶作剧。 “你能看到我?”她惊讶的出声。 萧戈紧紧手指,“不只能够看到,而且还能够抓到。” 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然而,心里却是为这个与众不同,感到欣喜。好像觉得这样的自己,能够真正的拉近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一样。 “赶紧去吧,然后抓紧回到身体里去。”他下意识的说出口,却在话音落了之后心里闪过一丝痛楚。但是面上却是平静的神色。墨色的双眸,给人以坚定。 正文 第十八章 灵魂折磨 “赶紧去吧,然后抓紧回到身体里去。”他下意识的说出口,却在话音落了之后心里闪过一丝痛楚。但是面上却是平静的神色。墨色的双眸,给人以坚定。 许墨酌点点头,将身体化作一缕青烟,钻进柳青青的身体。但是周围却是空无一人的黑暗,黑乎乎的一团,没有任何气息。整个空间,只有她自己的足音回荡在那里,差不多找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柳青青的任何魂魄。 然而就在她的身后,一个隔着黑色透明板的另外一个地方,柳青青正拼命的敲打着,呼喊着她的名字。 人体的魂魄并不能离开肉体太久的时间,不然不仅对身体是一种伤害,而且还有可能再也不能进入肉体。所以,她没有再去浪费时间,身子一提,就出了柳青青的肉体。萧戈看着重影的她渐渐合二为一,之后,许墨酌睁开眼,对着萧戈摇摇头。 “难道就没有办法?”萧戈知道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但是很想为她做点什么,至少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他看着许墨酌自己一个人在冒险。 许墨酌扫了一眼犹如睡着了一样的柳青青,“我也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丢失了魂魄。按照常理,丢失的魂魄的肉体,会在一天之内开始步入死亡。但是,柳青青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可是,刚刚我进入她身体,并没有找到她的魂魄。” 窗外的雨犹如鼓声一样,扑扑腾腾的敲打在窗户上,更加显得室内的宁静。 萧戈眯着眼看了看窗外,过了一会儿,他问道,“那个学校,你有没有看到出古怪。” 许墨酌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对于风水上的东西,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懂。而且,道家文化整个就是博大精深,她虽然很想了解,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萧戈没有说话,只是陷入了沉默。 而柳青青,亲眼望着许墨酌就在她面前飘然离去。同时,她愤恨的扭头看着身后,“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看不到我!” 身后的季雯,一脸得意的笑容。而她身后,一直站着一个低着头的女人。但是,柳青青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肩膀上露出的那个龙纹身。 “做了什么?”季雯娇笑着,“没做什么,只是在以为高人的指点下,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而已。许墨酌虽然能够通灵,但是很不幸的,她不懂道术,更不用说八卦阴阳阵。只是一个小小的阵法,就能把我们所有的气息都隐藏起来。” 说完她从凳子上起身,一步一步踱向柳青青,“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困起来么?” 她伸出手,食指在柳青青的脸上缓缓滑过,眼里满是爱怜,“还不是为了你的那身皮囊。我告诉你,我做孤魂冤鬼已经做够了!我也想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活着,凭什么我要在抛弃了那个不洁的身体之后还要承受一个不洁的灵魂。不止如此,就连地狱里的那个该死的老头,竟然逼着我去十八层炼狱。我才不要!” 季雯越说越愤恨,到最后一张脸已经完全的扭曲。她忽然转头,但是柳青青却发现,她的头,几乎扭了整整一百八十度。所以,柳青青脸朝着她,但是身体却是倒着向她走了过来。 看着柳青青满脸惧怕的坐在地上往后挪着,她忽然心生爱怜,“瞧我对你多好,我知道你喜欢杜子华所以,我才要杜子华温柔的对待你。这也算是我借用你的身体对你做出的补偿吧。”说完她就低低笑了起来,“可惜,子华这人太过于固执,就是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愿意接受你。可是,真的是可惜了呢,那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你还要好好地感谢你那位许老师呢,如果不是她在你身上画了龙身,那我手里的这双龙眼,可就真的是没有用武之地了。而且,正是她画的那条龙,搭起了我们两个灵魂交流的桥梁,果真是老师,做什么都是无私伟大的。” 说完就大声的笑了起来,而一直站在那里的女人肩膀瑟缩了一样。 但是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像是激起了季雯心里多大的愤恨一样。她阴沉着脸忽然一挥手,柳青青就见那个女人口吐着鲜血往后飞了出去。身体在碰到了身后的墙壁之后,又重重的反弹起来。但是柳青青却忽然捂着心口蜷缩在地上,仿佛刚刚那个女人的撞击,直接撞到了她的心脏上一样。 而病房内的萧戈许墨酌他们,却是看到病床上的柳青青忽然全身痉挛。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季雯这时候却忽然满是懊悔的口气,“哎呀,我真是忘了呢,忘了这是在你的心脏里。刚刚那个jian女人的一下撞击,简直就是把这里当做训练场了。毁了这个身体,该是多么的可惜。” 她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柳青青却是明显的看到了她眼里的笑意。而且,季雯下手的动作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她咬着牙,身体缩成一团儿,在地上打滚。但是,依旧不能缓解从身体里传来的疼痛。 直到她额头上冷汗涔涔,季雯才终于收手,仿佛是玩累了一样。而那个女人,此刻的身体已经几乎透明。却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柳青青粗喘着气,看向那个角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还活着。 季雯以手为扇,在自己面前假惺惺的作态,“真是累死了。留你们一条小命吧,不然要是把你们都玩死了,谁来给我找乐趣呢,不是么?” 说完娇笑着离开,同时还不忘了送上一句话,“柳青青,你就安息吧,我会带你好好照顾子华的。” 话音刚落,季雯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柳青青挣扎着站起身体,步履蹒跚的拼命往外走去,却是在碰到了那个看不见的墙壁的时候,被无情的反弹回来。身上,仿佛被电流流过一样,全身麻木,没有知觉。 正文 第十九章 鸠占鹊巢 她缓了缓,再次挣扎着起身,再次往外冲去,然后又大叫着被再次弹回。来来回回七八次,眼睛瞥见搁在地上的一双手,也是几乎几近透明。正想再次起身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沙哑的开口,“如果你还想活着,那么最好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休养生息。” “用不着你来假惺惺!”柳青青不屑的轻哼一声,但是身体传来的疲累,让她不得不收起再次往外冲去的冲动,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学着那个女人打坐。 病房里,一直在抽搐个不停的柳青青终于回归了平静。就在许墨酌想着要不要去请医生的时候,萧戈忽然拉着她的手臂,让她看向病床。 柳青青的眼皮动了几下,只是并没有立刻睁开眼。食指也在不停的抖动着,大有苏醒的趋势。她对着萧戈点点头,自己向病房外跑了出去,去喊医生过来。因为护士站离这里比较远,而且许墨酌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依靠自己。所以,当时的她在看到门房那里守着的警卫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让他们去做这件事。 萧戈抱着双臂站在床边,柳青青的眼皮依旧还在抖动着。怕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他一直都观察着柳青青的反应。忽然,感觉到一份热切的视线。他本能的看过去,却对上一双阴沉的双眸。 虽然心下有过一丝怪异,但是,这时候医生恰好进来。他默默地闪到一边,为工作人员让开位置。 心里却是在回想刚刚柳青青的那个眼神,他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扭头,看向许墨酌,“你对柳青青了解多少?” 为了不影响医生的工作,所以他刻意压低了嗓子问道。 许墨酌摇摇头,因为说实话,她对柳青青的了解,仅仅只限于表层。 得到回应的萧戈眸色更加深沉,平静的眼底浮上一层戒备。但只是暗暗记在心中,并没有让太多的人知道。因为这一切都只是都只是心里的一个猜测,所以他才会在刚刚问着许墨酌,是否了解柳青青。 医生为柳青青做了全面的检查,但是依旧没有查出来昏倒的原因。问向柳青青自己,她却说是为了减肥,好几天没有吃法,饿晕的。 但是,萧戈和医生对视了一眼,萧戈对着一声摇摇头。带着口罩的医生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再住院观察一晚上之后,如果没什么事情,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许墨酌萧戈他们送医生出去之后,回到病房,就见柳青青已经坐了起来。但是,许墨酌同时也发现,柳青青的一双眼睛,也紧紧地盯着萧戈。这让她不自觉的看向萧戈,但是萧戈却像个黑面神一样,双手环抱在胸前坐在沙发上。 “老师,他是?” 许墨酌还没有说话,柳青青却轻声开口,指着萧戈问着她。 萧戈和她对视一眼,她这时候也觉察出不对来。因为,柳青青见过萧戈。 “我是萧戈。”萧戈抬起一双厉眸,直接射向柳青青那里,苍白的脸,但是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眼神却多了一点死气沉沉。 黑暗里的“柳青青”,感觉到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又开始奋不顾身地撞向那个看不见的墙壁。这个时候她学聪明了,不再硬碰硬,而是半坐在地上,拿着脚踹向那里,即使她自己也会感觉到疼痛,但是却比之前要好很多。她边踹便叫,“季雯,你放我出去!你个jian人,快点放老娘出去!” 忽然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柳青青“唔”了一声,却是捂着胸口靠在摇高的床头上开始轻蹙着眉,有气无力的说道,“许老师,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偏偏还不肯安生! 许墨酌为她摇下床头,“那我们先走了,有事情你直接叫外面的人。” 看着她点点头,许墨酌和萧戈一起离开病房。 房门刚被人从外掩上,“柳青青”立刻愤恨的出声,“柳青青,你再不老实你信不信我毁了你!我不是非你不可,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的身体,我要驯服他们绝对不是难事!” “季雯!你个不要脸的jian人,抢了人家的身体,还对一快三十岁的大叔迷恋,你知不知道羞耻!”柳青青对自己身体的反应当然清楚,她之前喜欢杜子华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但是刚刚季雯通过她身体的表现,却是更为强烈。仿佛,是盯住了猎物一般。 季雯轻笑一声,坐在病床上,解开身上的病号服,看着这个吹弹可破的肌肤,娇笑着出声,“真么想到啊,你这个女人的身体还真是不错呢,看起来有钱人家的女人果真是懂得保养。” “你!”柳青青感觉到身上闪过一丝寒栗,仍是不服输的继续骂道,“季雯,你到底要不要脸,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见什么爱什么。杜子华当初看上你,真是他瞎了眼!我真为他感到不值!” “呵!”季雯嗤笑道,“柳青青,回你的黑屋里面壁思过去吧!” 柳青青顿时只觉得本来就不明亮的周围,顷刻间黑的更为浓墨。她愤愤不平的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周围也没有空间能给她伸展,只有那蜷缩的一小点。而且,她越是挣扎,那份空间就缩的越紧。 她渐渐放弃了挣扎,祈求着许墨酌和萧戈他们,能够早点救她出去。 窗外早已华灯初上。 萧戈开着车,看了一眼身旁的许墨酌,“你怎么看?” “变化很大,形同两人。”许墨酌直接说出心里的怀疑,“她见过你,但是却又不认识你,这点绝对有问题。” 萧戈点点头,这点他也注意到了。只是,他除了能断定柳青青要么是装的,要么就是大脑受了刺激,有了间接xing失忆。 但是许墨酌却不这样认为,当一个人的灵魂里有另外一个灵魂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另外一个灵魂的习性。所以,她是怀疑,这个“柳青青”,根本就不是柳青青。 正文 第二十章 勾引 萧戈和许墨酌心里对这个问题都心照不宣。 如果这个“柳青青”借用别人的身体,那么她醒来第一个会找的人是谁?既然是从学校找到的“柳青青”,而且马文华也是在学校出事,那么在学校一定还能够发现什么。 在许墨酌思考间,萧戈打了电话。但是许墨酌并不清楚对方是谁,两个人将车停在校园外,步行进入了校园。萧戈在假山那里又勘察了一遍,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许墨酌正在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他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是教学楼的一个拐角,只是那里却相当不协调的挂了一副八卦镜。虽然国家对宗教文化是不鼓励、不支持、不利用、不反对,但是却是明令禁止在校园等公共场合传播宗教文化。市一中作为本市名列前茅的学校,不应该这样子明知故犯。 萧戈抬头看着这栋楼的高层,月夜的云层缓缓滑过弯月,此刻的月光却是诡异的带上了一层血红色。而月球上的黑影在光线的折射下,肉眼看的一清二楚。周围静得诡异,萤火虫一样的路灯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而楼梯内串联的灯泡,更是死气沉沉的发出昏暗的光芒。 就在打量的时候,那个八卦镜忽然闪出了红光。 萧戈眯起双眼打量,死死的盯着那里,“我们去看看。” 他冷静地出声。 许墨酌也注意到了那个诡异的红光,没有反对跟在萧戈身后上了楼梯。 在教学楼一楼的楼梯那里,学校放置了一面大镜子,这是一个企业捐助学校所赠。任何人只要从这个楼梯上楼,就会不可避免的看到镜子里。而这个镜子正好对着教学楼前的假山,只是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一种偶然的巧合。 萧戈走到那里的时候,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但是却让她全身绷紧。一个身穿白裙,嘴唇殷红的女人,脸色青灰但是眼圈乌黑的她,正阴森森的盯着他们。 他倏地转身,许墨酌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她抬脚就往那个假山踹去,但是萧戈却比她抢先一步追去,然而他们却看到一个转瞬而逝的背影,朝着另外一栋楼飞去。 “追!”萧戈率先跑过去,然而谨慎的他却在女人消失的那栋楼前停下脚步。“这里什么地方?”即使刚刚做过剧烈运动,但是他的气息依旧平稳。 许墨酌看了看这栋四层小楼,“学校艺术楼。”之前她带学生写生的时候来过几回,所以这栋楼也是这个校园里她唯一还算熟悉的地方。 只是,除了这个原因,还因为这栋楼的特别。她记得她第一次进这栋楼的时候,外面还是太阳高照,三十度左右的温度,但是一进这栋楼就犹如是进入了地窖,一样浑身的汗毛立刻竖起。而且明明是大白天,但是这栋楼里却是昏暗的不行,楼道里亮着灯,但是却是聊胜于无。一楼的门卫师傅,也是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从一楼上到四楼的途中,虽然门上都还贴着2011级专业五班艺术教室,或者其他专用教室,但是暗黄的门板上却是落着一把大锁教室,里有人的情况几乎没有。 在下课休息的时候,她大概隐隐听到了学生们讨论这栋楼的情况。 有人叽叽喳喳小声嘀咕,“这就是传说中的艺术楼。” 三两个女生的脑袋凑到一起,说着这个事情。 “我听说这栋楼里死过人,那个女生当时就是在这栋楼里自杀的。据说还是个画画高材生,可惜了。” “嘘!”一个女生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别说这些!小心犯怵!” 当时几个女生禁了声,她也就无从再知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看着这栋隐藏在黑暗里的小楼,许墨酌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黑暗处渐渐浮现身形,几乎是眨眼间就飘到了玻璃门那里。昏黄的灯光并没有驱逐整栋楼里的黑暗,反而是让这栋楼显得更加的阴森。 那个女人缓缓地升高身体,看不到她的脚。约摸距离地面一尺的距离她停住了身影,女人披散着长发,漏出了又尖又长的下巴。 许墨酌明显能够感觉到身旁的萧戈浑身紧绷,进入戒备的状态。她抓紧了血沁,按耐着隐隐兴奋的它。 女人并没有往楼外飘出来,反而是对着他们缓缓地阴森的笑着。许墨酌看着女人苍白的笑容,心里觉得说不出的熟悉感。总觉得他们在哪里见过。女 人忽然伸出了手臂,宽大的白袖顺着她的纤瘦的胳膊就滑了下来。同时,露出了上面的那个青龙纹身。殷红的龙眼,在黑暗中隐隐发着暗红的光芒,嗜血一样的闪烁着,仿佛此刻的它,正是兴奋的时候。 “季雯!” “季雯!” 两个人同时惊讶的出声,她和萧戈对视一眼。然而季雯却是不给他们继续讨论的机会,身形一转就进了画室。 人消失在楼梯角的时候,还转过身,对着他们笑了一眼。 两个人看了看彼此,萧戈对着楼里扬扬下巴,“我们进去看看。” 声音淡淡的,但是许墨酌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戒备状态并没有消失。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入楼内,而季雯仿佛是为了专门等待他们一样,走走停停。并不和他们一起走,而是始终在他们面前三米远的距离。让他们抓不住她,同时也不至于跟不上她。 萧戈在上四楼之前,将手里的手枪打开了保险,递给许墨酌,“这个你拿着,虽然没有用过,但是至少能够防身。” “我不要。”她想也没想的拒绝。 “拿着!”他轻斥一声,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手枪塞进许墨酌手里。 沉甸甸的铁块儿放在手里的重量并不轻松。她心里闪过一丝情绪,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将手枪扔回她手里,晃晃手里闪烁着光芒的血沁,“你那支枪,还没有这个好用。”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默契配合 许墨酌心里虽是感动,但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那支枪在她手里跟块儿废铁没什么区别,她用习惯了血沁和白玉簪子,所以,她还是喜欢用自己的武器。况且,萧戈的那支枪,对付并不是人的东西,还真的没有手里的古董好用。 “你!”萧戈虽是强硬,却还是无奈的将枪握紧在手中。硬朗的面庞上尽是肃杀,“一会儿你先顾好自己。”说完转身,却看见季雯正在楼道的尽头,阴森森的大眼正满是不悦的看着他们。 萧戈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出她的感情,只是觉得季雯,此刻正是满脸的不悦。 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了对许墨酌才有的耐心,严肃的表情,让墨色的眼神不禁带上了一层杀气。季雯看着满身气场极为强筋的萧戈,心里闪过不甘。如果不是因为萧戈身上的戾气太重,她根本靠近不了。她才不会让萧戈身旁再有其他的男人。只要是她看上的,一定要占为己有。更何况,现在的自己,并不是以前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季雯。 只要将人带进自己死之前的地方,那里怨气深重,可以磨灭掉他身上的戾气和阳刚之气。那时候的自己,不就有了机会靠近萧戈,把那个讨厌女人丢到一旁。 思及至此,季雯默默地转身,冰冷的眼里满是阴寒。 萧戈挡在许墨酌面前步入四楼,四楼的走廊并不是像和楼下一样,极为长窄。反而是一个死胡同一样的布局,同时,季雯的身影在一个门板之前,忽然就消失不见。 他站在那里,打量着。破旧的门板上镀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门上落的大锁也是锈迹斑斑。不知道已经有多久,这里都没有再进过人。 “你靠后点。”萧戈对身后的许墨酌说道,同时自己也后退一步,一脚用力踹上门板。“咣当”一声,门锁直接带在门上被硬生生的拔了下来。破旧的门板用力的甩向墙壁,荡起了呛鼻的灰尘。 许墨酌手捂着鼻跟在萧戈身后进入这个教室。 楼道里昏黄的灯光透过被踹开的房门渗进屋内,让他们得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屋内的情景。 乱,杂乱无章的脏。 到处都是废旧的架子,还有画板。但是,在室内的正中央,却是被架起一块儿画板。上面画着一个女人,温婉尔雅的秀气面庞,此刻正羞赧的笑着,面对着他们。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短暂的闪烁之后,楼道里的灯忽然就陷入了黑暗。 月光透过窗帘上的缝隙渗了进来,整个教室陷入了人朦朦胧胧的灰暗。 萧戈站在许墨酌身旁,平缓的呼吸压抑下他内心的惊诧。盯在画板上的双眼倏地眯起,从未有过放松的身体此刻绷得更紧。 画板上的女人,眼睛咕咕噜噜地转着。忽然眼神的焦距和他的相对而视,脸上的笑容此刻变得更加灿烂。一双眼睛,本是带笑的眼睛,却是在看到了什么之后,忽然瞪大。画板上的季雯笑容变得开始狰狞,眼角缓缓滑下一地血泪。血泪越淌越多,渐渐晕染了画板上的白裙。 一阵淡淡地薄雾从墙角喷涌而出,越来越多,越积越浓。渐渐地,他们已经看不到了教室内的其他角落。只能看到他们面前两米远的画板。 “萧戈。”一个女人的声音淡淡的在他耳边响起,他举着枪立刻转身,却什么也看不到。 许墨酌越是眼神一眯,手里的白玉簪对着他们三点钟的方向飞了过去。白玉簪直接划破了浓雾,直直逼上躲在那里的白影。季雯轻笑着飞开,浓雾浅浅的愈合,再次陷入了谜团。 季雯并不死心,调戏的声音依旧响起,“萧队长,我不美么?” 萧戈没有抬头,对着头顶开了一枪。子弹擦过头顶的铁灯罩,擦出火花。同时,也听到一个女人闷哼的声音。 许墨酌勾起唇角浅笑,即使子弹打不死季雯的灵魂,但是子弹的火气和杀伤力,却是能够直接对她的魂魄穿身而过。任何一个魂魄,被异物穿透身体的滋味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是带有杀伤力的武器。 “萧戈。”季雯阴沉着脸现身,但是语气却是勾魂的娇媚,“萧戈,你就不喜欢我么。” 萧戈直接轻哼一声,对着那个暗白的身影就是一枪。 季雯没有料到萧戈会忽然开枪,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躲开。于是带着杀伤火力的子弹再次对她直接穿身而过,四散开来的肢体在空中飘浮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愈合在一起。 “美?”萧戈嗤笑着出声,“比起她,你连提鞋都不配。” 伸出手一把拉过许墨酌在身边,他对着季雯不屑的出声。这时候,对于嫉妒心强的季雯,刺激她乱了阵脚,才是对他们极为有利。 季雯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娇媚,开始逐渐的愤恨,“萧戈,给了你机会你不要,别怪我翻脸不要脸!” 她本来对他就是好奇,想着好好调戏一番之后,痛快的结束他德尔性命。吸尽阳气之后,她还会考虑会给他一个痛快,直接了解了他的性命,省的痛苦。但是现在,她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尖叫一声,五指变化为抓,狰狞着就向两个人伸手抓来。 萧戈一把推开许墨酌,自己在地上就地一滚,躲开了季雯的攻击。 季雯却是直接变了方向,径直朝着许墨酌打了过去。萧戈,等着一会儿再留着慢慢收拾。 许墨酌紧抿着唇,提起血沁就迎上季雯。 一眨眼之间,两个人已经在空中过了几招。许墨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暗起疑,季雯死亡的时间,也不过是半年而已。即使她死之前的怨气再大,但是她的魂魄也不应该有这么深的灵力。季雯的身手,比之前的那几个都要好。季雯,也要比那几个更有心计。 血沁在手里发出耀眼的光芒。 “洒!”挥手一把朱砂,一挥手,血沁直接将朱砂夹杂着菩提子的东西全部扫向在空中飘着的季雯。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暂退 季雯倒吸在房顶上,一头黑发开始缓缓变长。忽然夹杂了肃杀之势照着许墨酌的面门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她手里攥紧了白玉簪,一下子就斩断那团黑丝。但是掉落在地上的毛发却是呼啸着扑向她,而季雯头上的墨发,却是疯一般的长了出来。紧跟着,就像她脖颈刺来。 “嘭”的一声,夹杂着热浪的子弹直接断了那团在空中犹如蛇一样扭动的黑发。许墨酌 眼角的余光看向萧戈,此刻的他已经和季雯打在了一团儿。顾不上哪里来的不对劲儿,她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缠人的毛发。 “火!”用血沁沾了食指的血珠,直cha着毛发中间直直刺去,“烧!” 娇喝一声,荧绿的光芒在眼前跳跃着。刺鼻的恶臭立刻扑鼻而来,许墨酌冷眼看着那团毛发在火焰之中扭动着,时不时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没多大一会儿,那团毛发被烧成一阵灰烟,缓缓散去。许墨酌直接挥过白玉簪,直cha季雯的太阳穴。 季雯踢开萧戈挥过来得拳头,栖身在墙角俯视下面的两人。 她本以为,萧戈只是一个平常人,虽然是一位警察,会有点伸手。但是没想到萧戈不仅能够和鬼魂交手,而且伸手还是不错。 几个回合下来,她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让配合默契的他们得逞一次,差点就杀了她。 那个人对她说过,只要将萧戈他们带入她死之前的地方就能磨灭他们身上的阳刚之气。而且,只要呆的越久,对她越有利。 心里隐隐有了计较,季雯勾起唇角缓缓笑了起来。 身影倏地一闪,没入了层层的浓雾之中。 季雯消失之后,周围的浓雾像是被人催发一样,缓缓地向他们靠拢。浓雾有地开始渐渐积聚,在空中幻化成一个个的骷髅,哀嚎着凄厉的惨叫。 萧戈双眼眯起,与许墨酌背靠背,戒备着周围随时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一个骷髅头忽然呼啸着对着他就扑了过来。历眼眯起,萧戈毫不犹豫的挥手,狠绝的力道直接摧毁那个骷髅,听着耳边的惨叫声,犹如没有听到,眼神之中,尽是肃杀之气。 许墨酌应对着另外一边,又一个骷髅头试探着直直飞了过来。她直接刺出白玉簪,直中那个鬼东西的名门,听着它惨叫着逃离,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四个骷髅头从不同对着他们直直扑向,两个人犹如是商量好了一般,彼此转身,相互对付各自身后的东西,从容不迫的身手,直接bi退了想要再次进攻的东西。 季雯奸笑的声音忽然想起,“萧戈,这顿大餐才刚刚开始呢,你们就慢慢享受吧。” 呼啸一声,所有的骷髅头全部飞身而至,许墨酌手脚并用,直接飞身而上,直直迎了上去。 萧戈厉喝一声,挥拳,打落噬咬拳头的骷髅头。一脚踩上去,直接化为灰烬,毫不拖泥带水。 两个人各自对付自己面前的东西,同时,也毫无放过的为彼此解决背后的鬼怪。 打斗之中,不忘相视一笑,毫不费力的解决。 两个人再次背靠在一起,呼吸有了一点点的急促。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砸到地板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哼,得意,太早了!” 浓雾之后,废旧的架子直直朝着两个人飞了过了。萧戈满是决绝的迎了上去,一拳挥向架子。木屑深深的刺入手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径直剁碎木板。 季雯犹如疯了一般,将教室里所有能够搬动的东西,铺天盖地的的对着他们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两个人虽然应付的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却是极力隐藏自己渐渐不支的体力。 如果再这样没有目的的打下去,就算两个人能够应付过来,但是体力一定会被大大的消耗。那时候,对她和萧戈都是极为不利的。因为,人疲累的时候,正是身上气场最为虚弱的时候。 许墨酌深知这一点,她静下心,感觉着周围不同的气息。 眼睛盯向那个角落的一团暗影,“火!”血沁对着那团儿黑影就是一笔,“烧!” 毫不犹豫的开口。 只听一声尖叫,女人的身影却是再无踪迹。这个时候,教室里的迷雾缓缓的散去。留下了打斗过后的一片狼藉,而之前在正中央的那个画板,此刻正七零八落的躺在门口。 “先离开这里。”萧戈沉声道,大脚毫无任何怜悯的踩向画板上那个女人的脸。 一直到走出楼外,许墨酌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她能感觉到季雯就在她们身后看着他们,但是此刻交手,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黑暗,给了她极大的便利。不仅是对季雯的身手,还有极大地消磨了她和萧戈的体力。 两个人刚走到楼下,就见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停在他们面前。 李凯文推开车门下来,走到萧戈面前,“头儿,我刚从医院过来,已经照你的吩咐,在柳青青病房加了监控。” 许墨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萧戈刚刚是做了这件事。她迎视着萧戈忽然打量她的眼神,“又怎么了,萧大队长?” 刚刚才打完架,他不累她还想休息。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八卦镜奇怪?”他问出心里的疑惑,企图从她那里找到答案。 但是许墨酌却是摇摇头,“我也知道那个镜子的诡异,但是我却看不出为什么,因为我对周易风水并不了解。” 她说的是实话。中国驭鬼、收鬼之术门派众多,纹灵只是其中一种。单单道家法术一门,就有诸多门派。有人精通周易,有人精通风水,有人精通卦象,有人精通阵法。各不相同。 但是,对于道家法术,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懂周易的人能不能看出来?” “你能找到这样的人?”她惊讶的问出声。因为她从小不喜欢结交的缘故,所以对于其他门派并无认识之人。所以,听到萧戈说出这个,她心里当然会是好奇。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神秘萧全 萧戈却是淡淡地一笑,但是许墨酌看着萧戈脸上的笑容却觉得相当的别扭,只觉得萧戈是在嘚瑟一样。萧戈没有去理会许墨酌心里的七七八八,对着李凯文吩咐道,“你先回医院,注意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在李凯文离开后,萧戈才复又拿出手机。许墨酌看着他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却听不明白萧戈和那个男人说的是什么。说话的同时,仿佛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一般。 “为什么要把李凯文支开?”许墨酌当然看出了萧戈的门门道道。李凯文是他的得力助手,但是刚刚萧戈在打电话之前犹豫的眼神,即使是一闪而过,但她还是看到了。 萧戈为自己点上烟,夹在手里单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的重量,“有些事情,我自己都在逃避,还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眼神淡淡地盯向那个八卦镜,红色妖异的光芒,在黑夜中极为魅惑。周围静的可怕,让他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烦躁。 许墨酌点点头,陪着他一同静默着。并没有开口去询问原因,因为她并不是好奇之人。更何况,对于萧戈,她唯恐自己避之还有不及,不会放任自己去触碰心里的那份禁忌。有时候人本来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在不知道结果之前,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去探寻结局。可是,在真正的知道结局之后,却又会逃避那个结局。不敢去承担这个后果所带来的一切责任。 而许墨酌也是属于逃避之人。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命运,就被一个预言所决定。她的命运,她要紧紧地抓在自己手里。 烟圈从萧戈鼻子淡淡喷薄而出,微微有些刺鼻的烟味,仿佛成了这个夜里唯一的一份动静。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个是心怀负担,一个是心怀情事,谁都不曾放下,谁都不曾拥有。 过了有一会儿。许墨酌耳朵机敏的竖了起来,“有人。” 她轻声说道,但是萧戈却仿佛是预料到的一般,依旧淡定的吸着烟。伸出食指抖抖烟蒂,“不用担心,是我找来的人。” 话音刚落,一位身穿长袍的人一跃而落。 许墨酌抬眼打量过去,来人约莫四十多岁,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们这里。下巴留着花白的长胡,一头短发。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萧戈起身迎了过去,看着他的背影,许墨酌忽然觉得两个人身上竟然有相似的地方。 萧戈扔了手中的烟蒂,暗黑的皮靴在上面拧了几拧,他走到男人面前,淡淡地开口,“全叔。” 男人“嗯”了一声,一脸慈祥的点点头,眼神却是毫无遮挡的看向她。 许墨酌毫不示弱的迎上去,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流。许墨酌没有丝毫的退让,硬生生把那个男人bi人的气势给bi了回去。 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许家现代掌门人,果真不错,后生可畏啊。” “全叔。”萧戈打断男人的笑声,“我找你来不是让你找——” 后面话语的威胁不言而喻,眼神已经有了淡淡地不满。 那个男人淡笑着收了笑声,可还是不停的打量着许墨酌。他拍拍萧戈的肩膀,“小子,不给你叔介绍一下。” “许墨酌。”萧戈的语气依旧淡淡地,然后才又对着许墨酌介绍道,“萧全,我四叔。” 很简单的介绍,并没有介绍这个男人的来历以及伸手。 萧全瞥了黑着脸的萧戈一眼,气闷的选择闭嘴。这小子还有了理,自己把人找来,求人办事还拉着一张脸。要不是族长让他来帮这个混蛋小子,他才懒得理会,没事儿给自己找气受。 “找我什么事儿!”萧全的语气也有了一丝不耐,不悦的瞪着萧戈。 “跟我来。”萧戈直接带着人走回假山那里。他指了指那个楼梯的拐角,说道,“你看那里是不是很怪异。” 萧全看向那里,眼神明显的一眯,径直越过了他们走了过去。许墨酌看着他在八卦镜那里好一番看探,之后萧全才又捋着胡子走了回来。 “谁在这里挂的这个?”萧全脸上也是沉重。 “怎么了?”萧戈并没哟看出什么来,见萧全沉重的脸色,不由得也重视起来。 萧全不屑地瞥了一眼萧戈,“混小子,要不是当初封印了你,现在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话下。你说说你——” “全——叔——”萧戈眯着眼看向还在絮絮叨叨的男人。 男人听出了他话里的危险,唯唯诺诺的止声。一扭头,就见许墨酌正满是好奇的看着他们,眼里的揶揄根本就是不言而喻。 “娃娃,有没有觉得这个大块儿头很讨人厌?”萧全改为拉拢战线,开始套近乎。 “全叔,你不想帮忙的话就回去。” “行了行了,知道知道。”萧全不耐烦的挥着手,跟赶苍蝇一样。萧戈明显的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没有办法,却又无可奈何。 之后,萧全 却是又一脸正色的解释道,“八卦镜,顾名思义,是阵法所用。现在一般多用来辟邪,但是稍作改动,就会用来在阵上做困境。 而这个八卦镜,不仅不是辟邪所用,反而是加了血气在八卦中央,召集附近的怨气,同时,又给利用人人,修炼道行。 还有这个假山。” 一手抓了一个,一个提身,萧全带着他们站到了高处。许墨酌挑挑眉,看着瞬间就站到了楼顶的他们。真人不露相啊,那么萧戈呢,他的身手又会是怎样。 “你们看看下面。”萧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许墨酌按照他的话看下去。 假山和花园的路径相互配合,却是建在了一个八卦一样的底盘之上。而那个假山,就在正中央的位置。但是她不懂阵法,并不能看出里面的那些门道。 “这是八卦阵。”萧全解答了她心里的疑惑,“建造之人利用外面的八卦镜,将过往的灵魂困在那里。但是,我找不到那些灵魂的气息,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人做了精元珠,修炼而用。”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八卦镜解 “这是八卦阵。”萧全解答了她心里的疑惑,“建造之人利用外面的八卦镜,将过往的灵魂困在那里。但是,我找不到那些灵魂的气息,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人做了精元珠,修炼而用。” “什么是精元珠?”许墨酌扭头看着萧全,他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温和的回视。他解释道,“精元珠,就是将一个人的魂魄提炼成珠,可以增加一个人的道行。” 提升道行,许墨酌撇撇嘴。古今多少人都为了长生不老而死不瞑目。即使是进了另一个世界,还是一句不死心。生老病死是任职常情,没有谁能够永恒。永恒的,只有变而已。 “那要怎么解决?”萧戈终于缓了脸色,黑眸却是愈发的锐利。 萧全还记着刚刚的事情,他轻哼一声,却还是说道,“改了八卦镜,改为辟邪所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你丢不丢萧家的人。” 萧全小声的嘟囔着,萧戈懒得搭理那个神经兮兮的人。转身就往楼梯口那里走去。 萧全看着他转身就走,不禁问道,“干嘛去?” “下楼!”萧戈阔步的离开,萧全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然后抓着许墨酌手臂往楼下一跃,二十几米的高度,许墨酌觉得还不够刺激。 两个人稳稳的落地,萧全笑眼莹莹,“你觉得萧戈这人怎么样?” 许墨酌挑眉,满是坦坦荡荡的回视于他,“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吧。” 萧全并不了解许墨酌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以为她认为和萧戈之间有什么矛盾。却并不知道,许墨酌这样的话,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萧戈当成了自己人。正要开口为自家男人开拓,大肆宣扬其优点的时候。萧戈已经从楼梯里出来,正往他们这里走来。萧全不得已,悻悻然的住了口。 “你还不动手。”萧戈淡淡地看了一眼还满脸悠哉背着手站在那里的萧全,事情吩咐下去的时候,如此的自然。 萧全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做事儿。 “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不用在意。”萧戈站在许墨酌身旁,淡淡地开口。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解释这些事情,但是却又不想让许墨酌知道那些他自己极力隐藏的事情。 许墨酌心里闪过一丝笑意,但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冷,“我应该知道什么?” “没什么。”萧戈心里有些心驰神游。 不多一会儿,萧全手里提着那个八卦镜已经回来。他不满的看了一眼萧戈眼里满是你该离开的表达,没好气的轻哼一声,“我走了,你妈让你早点回去一趟。族长也说,让你抽空回去。” “知道了。”他点点头,却没有开口询问家里的情况。 萧全对着许墨酌笑着点点头,“娃娃我先走了,什么时候让那小子带你回去玩儿。” 许墨酌心里闪过疑问,可是一眨眼,萧全已经跳出去了好远。心里赞叹一声好身手,却被萧戈拉着往校园外走去。 “去哪儿?”她试着挣回自己的手臂,却并没有成功。 萧戈只管阔步走在前面,“天色不早了,送你回去。” 临近秋天,夜风更加的舒爽。凉风缓缓拂过人的肌肤,全身的毛发张开,说不出的轻松利落。比起白天的闷热,夜里的晚风,真的是一种享受。 李凯文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透过墙上的玻璃橱窗,瞥一眼在病床上老老实实地睡着了的柳青青。径直坐在休息椅上,拿出手机,拨弄着。 打开手机qq通讯录,却见张馨月竟然难得电脑在线。一个惊讶的表情发了过去,很快那边就已经恢复过来。 “干嘛?” “还没下班?”他十指飞快地拨弄手机。 “下班了,在家里,今天恰好找一些资料,所以,就上一会儿。” “哦” 张馨月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摁动着,正想要给李凯文回复过去,电脑却忽然“咔”的一下,突然陷入了黑暗。 然后机器却又自动重启着打开,电脑鼠标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然而显示屏却是卡在了那个地方,黑屏,进度条在屏幕下方不停的闪动。但是,却是一点都不曾有过变化。 因为要整理一个非常重要的报告,所以张馨月看到死机的电脑的时候,心里是急的不行。她弯下腰,查查电脑的主机,但是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双手焦急的摁动键盘,食指飞快地在鼠标上没有规律的点击。但是,电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心急之下,额头上已经布上了一层薄汗。忽然,电脑屏幕又再次变化,进入了开机界面。 她的电脑桌面,是她自己偷拍的萧戈的照片,但是此刻,却是换了一张脸。 虽然依旧是萧戈的身体,但是那上面的那张脸,却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男人的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阴森森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的。张馨月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紧,一股凉意从脊椎骨那里,噌噌的往心头窜上来。 死寂的卧室,没有任何的声音,静的能让她听到自己心里那咚咚直跳的心跳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张馨月已经僵坐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紧接着,电脑的键盘开始自动的恩东,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键盘上敲打一样。周围只有哒哒的键盘的声音,张馨月看着屏幕上自动出现的一行字。 “给李凯文打电话。” 张馨月浑身僵硬,并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正犹豫的时候,周围忽然出现一个男人嚯嚯哑着嗓子的声音,“给他打电话,不然我杀了你。” 阴森森的声音,让她深深地打了一个寒颤。她哆嗦着就拿起手机,直接按动回拨键,打了出去。 李凯文连续发了好几个发呆的表情,正想问那妞子忙什么呢,怎么突然就黑头像下线了。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张馨月。 “我说,你干嘛呢,怎么就突然就下线了。”他接通电话张口就问。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卧室闹鬼 “我说,你干嘛呢,怎么就突然就下线了。”他接通电话张口就问。 张馨月手举着电话,哆哆嗦嗦的放在耳旁,牙齿打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喂?”听着接通的没有人回应的电话,李凯文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张馨月,你耍老子玩儿呢,赶紧的,说话。” 依旧是没人回应。 哒哒哒,键盘依旧在不停的响动着。张馨月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 “告诉他你的反应,让他来找你。” “李李李凯文。”她吓得电话都几乎拿不稳,“你快点到我家里来,我求你。” “什么个情况!”李凯文撒丫子就往医院外跑去,“张馨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喂。你说话,赶紧说话。” 张馨月并不是弱势之人,但是听着她隐隐带了有了哭意的声音,李凯文心里当下一凛,以为是什么人翻到了她家里,劫持了。 “我,我……” 忽然“咔”的一声,电话被径直掐断,张馨月发疯一般拼命摁动手机,企图让她有点反应。但是黑屏的手机纹丝不动,就那么径直躺在她手里。 忽然,电脑屏幕上的男人开始逐渐的融化,渐渐地化成一团儿黑水。开始在整个屏幕上蔓延,蔓延,一点点的积聚。白色的字体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映衬在黑色的背景下,开始逐渐的变成红色。红色开始一点点的蔓延,又渐渐的往一块儿凑齐。 张馨月死死地咬着下唇,浑然不觉已经出血的唇鄂。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逐渐形成的那张红色的骷髅头,牙龈紧咬,但是依旧不能压下心中的那份恐惧。 “嚯嚯呵呵。”一个男人阴沉的笑声就在她耳边响起,但是她不敢扭头去看。只是让自己死死地盯着那个屏幕,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境,快点醒来。一定是因为她最近太累了,所以看到的是幻象。 “喂?喂!”李凯文不断地拨打张馨月的手机,但是得到的回应却是暂时无法接听。打她家里的座机,回应却是无人接听。加足了油门在马路上横冲直撞,顾不得以后会被萧戈批评的后果,他直接开了警笛,呼啸着向张馨月家里冲去。 男人的声音忽近忽远,到最后却是越来越大。 而那个鼠标,却是像被人拿在手里泄愤一般。在空中乱舞,还时不时的被重重地甩到了桌子上。两个键盘被来回飞快地摁动着,但是就是看不见在那里作祟的那只怪手。 电脑也开始不停地抖动,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连cha头连着的cha排也开始跳跃起来。 忽然“嘭”的一声,一阵电火花传来。电脑彻底陷入了黑暗,一股皮料烧焦的糊味就传了过来。 “怎么一回事儿!”李凯文推门而入,就闻到屋里刺鼻的烧塑料的味道。而张馨月,却是呆呆的坐在桌子那里一动不动,“屋里大门也不关,你是要干嘛?” 他拼命赶来,却发现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被翻动的痕迹,但是大门却是敞开着。急忙推开卧室的门,却发现张馨月却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 没想到,走近了一瞧,才发现女人苍白的脸色。还有被她死死紧咬的下唇。 当下心里闪过一凛,李凯文急忙拍打张馨月的脸庞,“张馨月,是我,李凯文。到底怎么回事儿?” 即使心里着急,但是又不敢大声询问,怕吓到依旧还没有回神的女人。 张馨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却是发觉眼神一片黑暗,眼睛一翻,就昏厥了过去。 李凯文急忙抱过昏倒的身体,往楼外走去。 医院,夜里的沉静并没有放过这里。反而让这里犹如是和外界隔绝了一般,谁也不曾探寻这里。 走廊上,穿着制服的守卫人员斜靠在休息椅上睡着,而护士站的值班人员,趴在桌子上熟睡着。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被警方紧紧防卫的病房的门被缓缓地推开。 相邻的空病床忽然陷下去,就犹如是有人坐上去一样。 另一个病床上熟睡着的人,根本对自己的周围毫无知觉。 柳青青依旧被禁锢在黑暗之中,即使是她喊破了嗓子,却还是没有见到季雯的面。她正死命的拍打那个无形的墙壁,忽然,却是发觉身后有一个不同的气场。她倏地扭头,却是看见了她朝思暮想的人。 “阿华?”柳青青欣喜的扑过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将自己埋进杜子华的怀里,“阿华,你是来救我出去的么?” 太过激动的柳青青并没有去想杜子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激动道她自己忘记了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魂魄。 “jian人!”杜子华忽然出手,恨恨地甩了柳青青一个巴掌。 柳青青一个趔趄,身形不稳的坐在地上。嘴角噙着被刚刚打出来的血,她不可置信的瞪着那个满脸阴寒的男人。 “jian人!”杜子华并没有因此而放手,反而是变本加厉的直接打向柳青青,“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不去死!” “阿华?”柳青青双手护着自己,拼命躲开杜子华的踢打怒骂。但是雨点般的拳头,还是无情的直接落到身上。渐渐地不再呼喊,而是默默地忍受。 “你为什么要出现,你去死!” 杜子华目眦尽裂,已经被眼前的鲜血蒙了眼睛。眼里是无尽的红,让他兴奋不已,让他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感觉到脖子上的手紧紧的收紧,柳青青拼尽全力,一下子踹开那个已经疯了的男人,拼命的咳着,大口喘气,“为什么?” “为什么?”杜子华的精神已经几近崩溃,“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jian人,所以阿雯不要我了!” “阿华,季雯她已经死了!”柳青青吼出声,企图唤醒这个依旧沉浸在幻想中的男人。 “你闭嘴!”杜子华又是一个巴掌直接扇了上去,对着柳青青嘴角的鲜血犹如是没有看到一样,“不准你再叫我阿华,你根本就不配!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她才会不要我!” 说着就疯了一般对着柳青青冲了过来。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献身 “你以为你是谁!”杜子华一拳直接打了上去,柳青青被她直接打飞了出去。 身体重重地被甩到了墙上,然后又重重地摔到地上。她一步步往后挪动着,惨白的脸上满布着恐惧。她不知道杜子华为什么会忽然变得如此,但是骨子里的一种惧怕让她不敢去反抗。 杜子华一步步走到柳青青身边,猛地伸手钳制着她的下巴,“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给阿雯提供了一个身体,她就不会变心。不会对我视而不见。即使我为他付出了生命,但是,为什么她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啊!” 说完一巴掌又是直接落下,柳青青的脸颊肿的虚胖。但是杜子华却一直在那里呢喃自语,他伸手缓缓滑过柳青青的脸颊,满是迷恋。 杜子华欺蒙着双眼,将自己的头颅深深地埋进柳青青的脖颈,“你说,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真正的拥有你。” 柳青青倏地睁大了双眼,双手死死地扳弄着趴在她身上的杜子华。但是身上的这个男人却是纹丝不动,忽然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 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那个痛处开始逐渐的往外流失。杜子华深深地咬着,死死不肯松口。忽然又伸出舌头往嘴边的源源不断涌动出来的热源舔舐,心里忽然生出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杀了她,是不是杀了她阿雯就做不成人,就会回来陪着他。他已经答应了阿雯,变成和她一样的魂魄,并且贡献出自己的阳气,那么阿雯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 心里想着,慢慢的就放松咬下去的冲动。只是伸出舌头在上面来回的舔舐着。 柳青青一直隐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痛处,那里的伤口已经渐渐地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除了冷之外,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阿华。”柳青青哆哆嗦嗦的出声,并且把自己的身体极尽的埋进杜子华的怀里,“我冷。” 全身打着颤,牙齿不断地触碰在一起。冷,真的是好冷,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阴寒。 医院,走廊里的人依旧不明情况的熟睡着,季雯飘回病房。却看到病床上的柳青青全身不停的抽搐,并且,双唇已经开始发紫。 季雯脸色一变,化身一缕青烟钻进柳青青的身体。却是看到角落里正相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只觉得双眼被深深地刺痛着。 她一挥衣袖,直接将两人各自扫向一旁。柳青青咳嗽着,半躺在地上,支起自己的身子,看向杜子华那里。杜子华只是耷拉着脸,低着头,看不出他到底情况怎样。 季雯并没有再继续出手,反而是一步步慢慢地走向杜子华那里,“杜子华,怎么,把你自己的性命交给我,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 杜子华依旧沉默着,只是眯着眼看着她,并没有给她回应。 季雯却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就像自己养的一条狗忽然开始想要叛变,阴狠的眼神,想要伺机咬上一口。以来发泄自己心里的愤恨,季雯毫不留情的出手,径直将杜子华直接甩到了一旁。 杜子华滚落着滚到了柳青青身旁,嘴角已经有血丝淌下。 “杜子华!”季雯站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别以为我不敢毁了你。” 柳青青闻言,脸色却是倏地变得更加苍白。顾不上已经几近透明的自己,她张开手臂挡在杜子华面前,威胁着季雯,“你休想杀了他!季雯,你想要占用我的身体,可是你又不杀了我,一定是因为我自己的身体对你还有点用处,而我自己也不能死。季雯,如果你杀了他,我也会直接死在你面前,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你!”季雯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柳青青说的没错,她现在真的不能杀了她。因为,她还要占用她的身体,但是她的混婆娘并不能就此灰飞烟灭。不然,即使她占用了她的身体,那么尸体依旧还是会腐烂。而现在,虽然柳青青的身体是承受了他们两个的灵魂,虽然身体会变得极为虚弱,但是,至少还是一个人,还能够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想走。但是,活死人却不能。 这些,季雯都没有对柳青青讲,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是猜出了这些事情里的门道。她愤愤的转身,直接将两个人丢在角落,“既然你们两个孤魂野鬼喜欢呆在一起,那么你们就永远的别再出来。” 话音刚落,柳青青只见她站在一个位置,不知道做了什么,转眼间,周围又是陷入了一片黑暗。 萧戈在送许墨酌回许家的路上,忽然接到了李凯文打来的电话。 许墨酌看着萧戈挂了电话后,脸色一脸的凝重,不禁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馨月突然昏倒了。”萧戈已经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李凯文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过去看看。他们现在,就在医院。” 许墨酌不置可否,因为在没有见到人之前,谁也不敢断定到底和这几天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头儿。” 两个人刚进病房,李凯文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们。之后,又继续说道,“除了卧室的电脑被电路烧坏外,其他的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萧戈点点头,看了一眼打着点滴的张馨月,他问着李凯文,“医生怎么说?” “只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 许墨酌这时候也探上前来,伸手放在张馨月的脉搏上,静心探看了一会儿。之后,又伸出食指,放在张馨月的眉心正中,闭上眼睛,嘴唇轻动,无声的念动咒语。 张馨月脑海里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晃过,包括她深情凝视萧戈的情景。不过这些都被她自动略过,直接定在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电脑,暴动的鼠标,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整个画面中,除了张馨月一人,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发觉 许墨酌缓缓的收回手,看向李凯文,发现他正目不转睛不明所以的盯着她,她翻翻白眼,在病房小客厅那里的沙发上坐下,“你去她家的时候,有什么异常。” 萧戈坐在许墨酌身旁,低头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去管许墨酌的问话。 李凯文拉过椅子坐在了病床旁边,“大门敞开,其他全部正常。” “之前你又在干什么?” “头儿让我守在柳青青病房那里。接到张馨月的电话后,我就立刻赶了过去。” 许墨酌闻言,暗道一声“坏了”。急忙往病房外走去,“萧戈,你快跟上。” “你留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外。即使刚刚他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许墨酌和李凯文的问话,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所以当许墨酌忽然惊叹的时候,他也想到了什么。 张馨月和柳青青两个人住的是同一家医院,所以,两个人都是用跑的直接奔上了十四楼。 暗白的灯光在夜里起了只有一丁点的作用,但是,基本上,依旧还是昏暗一片。 硕大的“静”自贴在玻璃上,两个人在安全通道那里止住脚步,相互对视一眼。萧戈率先走在前面,轻轻推开那两扇微微闭合的木质门。 走廊的尽头,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昏暗。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护士站,值班的护士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昏沉。 周围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吱吱呀呀的门板,轻声回荡在这个处处散发着诡异的地方。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木门悄无声息的在两个人身后悄悄地愈合。 季雯刚躺进柳青青的身体没一会儿,就发现有人步上了这个楼层。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匿了足音,悄悄走到门边,看向楼道那里。 嘴角勾起一抹银魅的笑容,她伸手在他们两个人身后轻轻一拨,身后的门板悄悄地愈合到了一起。 头顶的电灯管,此刻犹如接触不良一般,不停的闪烁着,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停止了寿命。空荡荡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缓慢的足迹。忽然,许墨酌停下了脚步,拉着萧戈停了下来。 萧戈刚想回头,却听见许墨酌忽然轻声警告,“别回头。”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却是支起了耳朵听着身后,先是几乎察不可闻的沙沙声传来,到最后,忽然一股阴风倏地吹向他们。萧戈担心身后的许墨酌,他不管那么多,直接转身,锐利的一双鹰眸直接越过许墨酌的头顶看向他们身后不远处那个忽然多出来的那个花盆。 周围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引起空气流通的机器在运转,但是那株凤尾竹的叶子,却是动个不停,仿佛是有风吹过一样。 “小心!” 心里正这样思考着,却听许墨酌忽然轻喝一声,他扭头,就见她已经率先她一步迎了上去。 一个医生的白大褂,飘在半空中。长长的袖子那里,还有一把手术用刀。在阴沉的夜里,泛着冷光。 他正想要迎上前去,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旁另外一个可疑的身影。 身旁医生办公室里的门忽然缓缓地被人从里打开,走廊里的光立刻倾洒进去。黑暗之中,一个骨头架子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苍白的塑料骨骼,是医院用来的模型。 只是,同样的,那个骨头架子的手里,也拿着一把手术刀。 骨头架看见了萧戈,空洞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个绿光,忽然加了速度举着刀子就往萧戈的眼睛里戳来。 锋利的刀刃堪堪擦着他的面颊直直掠了过去,萧戈心里暗暗一惊,速度这么快!如果刚刚他慢了一步,那么刚刚被刀子削掉的就是他的鼻子。 没有给她换口气的机会,那个架子几乎就是跳着直直扑了过来。萧戈直接跳上一旁的椅子,伸腿照着墙壁上就是一踹,借力一个倒空翻跳到那个架子身后,挥手对着那个骨头架子就是一拳。 力道带起的后劲直接打碎了那个假骨头,直直碎下了一片。但是,骷髅头仿佛没有任何的在意。迅速的转身,手里的刀子照着萧戈的心口就戳了下来。萧戈伸手企图躲下刀子,但是那个骷髅头的力道几乎大的惊人。连他都不敢轻易的言明,自己就能抵得过它的力道。 尖如针尖的刀尖就在他心口两厘米的地方徘徊,两个人都不甘示弱的在那里谁也不肯罢休。萧戈的额头已经布上了一层薄汗,但是,此刻的他无暇顾及这些。 低头瞥向刀尖,看到了那副架子下身单单就两根骨头,他借位一个错身,同时出脚,重重的对着其中一个膝盖骨就踹了上去。“呼啦”一声,骨头架子一个趔趄就失去了平衡,而被萧戈踹断的那截腿骨,正直挺挺的歪斜在地上,连带着一个光不溜秋的脚骨。 失去了一截腿骨的骨头架子动作明显的没有那么利索,却还是一拐一拐的举着刀子就往萧戈这里扑了过来。 萧戈瞥了一眼身后半敞着的们,他默默的往后退着,一步一步的推进屋内,却是在探进屋里半个脚掌的距离站住脚步。 而这个时候,那副骨头架子也一个飞速,对着他就直直飞了过来。萧戈忽然一个错身,贴着门板躲过了那个紧紧对着他的刀头。紧接着转身,关门,上锁,一气呵成。听着屋内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他耸耸肩,往许墨酌那里走去。 许墨酌手里撂着一个衣物团成的球体,时不时的抛向空中,犹如在撂皮球一样,在瞄准一旁的垃圾桶之后,看到萧戈走了过来,对着萧戈喊一声,“帮个忙!” 手一个使力,将东西扔了出去。萧戈往一旁的椅子上一踹,在空中一个飞鞭,直接将那团球踢进垃圾桶里。听着垃圾桶里叮叮咣咣的声音,他伸脚就是一踢,果然,垃圾桶里忽然就安生了下来。 许墨酌拍拍手,两个人这才又继续往柳青青的病房里走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逼身 躲在门后的“柳青青”看到自己临时招来的两个小鬼就这么被许墨酌和萧戈两个人给收拾了,心里暗骂着不中用的东西。自己却是默默地站在门后,紧紧地贴紧了墙壁。 看着门板在自己面前缓缓地推开,紧接着,地上渐渐出现两个人的黑影。 萧戈和许墨酌相互对视一眼,发现病床上隆起的被褥又要死怪异。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的走上前去,萧戈一把掀开那个虚掩着的被褥,在夜光的朦胧下,看到病床上却是空无一人。 许墨酌站在后面,她也看到了病床上的情况。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异常。夜晚下,尤其是在紧绷神经的情况下,更容易觉察到周围的不同来。两个人同时转身,看向了身后。 许墨酌当下神色一凛,不由得紧绷了神经,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个神色怪异的“柳青青”。 “柳青青”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往前面飘了过来。萧戈身体往前挪了挪,挡在了许墨酌前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越靠越近的“柳青青”,双眸不禁的眯起,犀利的目光毫不留情的直接射向面前的那个女人。 “萧队长,我是‘季雯’啊。”此刻的“柳青青”却是站在他们两三步的距离,乌黑的眼袋大大地圈禁在眼睛周围,披散着的长发映衬着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庞,让人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许墨酌闻言,目光紧紧地在“柳青青”身体上打量了一遍,并没有任何死亡的痕迹。因为灵魂一旦被摧毁之后,即使是有另外一个灵魂占据他的身体,即使他还能够行动自如,但是,他却是一个活死人。活人的特征它能够拥有,但是死人的特征,他也会一点都不少。 萧戈心里即使诧异,但是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看着阴森森的“柳青青”。手缓缓地探向腰间那把别在身后的手枪,准备随时出手,以防万一。 “柳青青”忽然露出了笑容,但是却让人觉得恐怖。发紫的黑唇,让人不自觉的竖起汗毛。她看着萧戈他们两人并不置评于她占用了柳青青的身体,声音开始变得尖锐,刺耳,“萧戈,许墨酌,你们杀不了我的,杀了我,柳青青也活不了。” “那就来试试!”萧戈倏地出手,直接临空踢向那个飘在半空的女人。‘柳青青’尖叫着倒吸在房顶,呲牙看着在下面已经完全戒备于她的两人。目露凶光,贪婪的本xing更是毫无遮拦,“嗷呜”一声,奔着萧戈就已经扑了下来。萧戈瞬间就将枪口瞄准了她,就在开枪的时候,许墨酌却是扑了过来。猛地被扑倒的萧戈满是愤怒的看着那个女人,“理由!” “不能杀了她,不然柳青青就真的活不了。”许墨酌缓缓地起身,冷冷地注视着在那边嗷嗷嚎叫的‘柳青青’,“现在季雯控制了她的身体,如果你毁了这幅身体,你还是杀不了她,反而是直接葬送了柳青青的性命。” 说着,她拔下头上的白玉簪子,“季雯,我劝你,回头是岸。” 季雯张牙舞爪的就向她直直扑了过来,许墨酌转动手里的白玉簪子,尖尖的玉脚直接照着季雯审过的掌心直直戳了进去。 ‘柳青青’嚎叫着就往后退着。 萧戈身躯忽然猛地一僵,他刚刚,仿佛看到了柳青青身上重叠的身影,那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他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心里有怀疑,更多的是不愿意承认。 柳青青嚎叫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忽然站了起来,径直越过许墨酌,同时接下几招‘柳青青’的攻击,“我拖着她,你想办法把她给bi出来。” 萧戈心知不能真的要了眼前这个人的性命,但是攻出去的招式,虽不致命,但是却是招招狠辣。躲在柳青青身体里的季雯,没有想到萧戈竟然会不顾及柳青青性命的如此狠绝,而且,柳青青的身体并不是自己的身体,即使已经有了龙身做媒介,但是刚刚才开始融入这个身体。所以她动作起来,并不是得心应手。应付的时候,反倒有一些狼狈。 许墨酌抽出身来,拿出血沁,食指咬破。沾了自己的鲜血之后,在空中虚空作画。黑暗中,盈盈红光缓缓浮现,嘴里咒语轻声响起,手一挥,径直推着那道符咒飞向“柳青青”。季雯发觉迹象不对,正准备往柳青青身体深处躲去的时候,许墨酌发觉了她的迹象。急忙喊道,“拦住她!” 萧戈这时候出手更是狠辣,一个闪身闪到‘柳青青’身后,掐着她的手腕,直接卸了她的关节。 “啊——”‘柳青青’凄厉的惨叫着。 “啊——”在黑暗处静坐的柳青青也忽然抱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在地上打滚。 本来坐在她不远处的杜子华睁开眼,看着忽然在地上打滚的柳青青,凄惨的叫声,直直扣紧了他的心房。他蹒跚着脚步挪了过去,“你怎么了?” 短短的几个字说的他气喘吁吁,抖着手臂抚上在不停扭动的人的肩膀,企图能够缓解她的疼痛。 “一定是她。”柳青青粗喘着气,轻轻靠在杜子华身上,“一定是她占用我身体的时候被人攻击。” 只是虚弱的柳青青并没有意识到两个人此刻的姿势有如何的暧昧。她缓缓地扭头,才发觉自己是枕在杜子华的腿上。心慌之下忙的起身,却被杜子华给按了回去,“你老老实实躺着。” 柳青青抿抿唇,终是又继续躺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开口,“阿华,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要杀了你。” 杜子华并没有立刻给她回应,周围是一瞬间的沉默。就在她以为杜子华都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没想到杜子华竟然会告诉她。他说,“心变了的时候,看什么都是一种多余。” 心变了的时候,看什么都是一种多余。柳青青在心里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用脸颊缓缓地摩挲着,珍惜着这极为少有的迤逦时刻。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莫名的真相 季雯被许墨酌重创之后,本想逃离的她又被打了回去。所以,现在箫戈重创柳青青的身体的时候,不仅伤在柳青青身上,同时也完全的作用于她的身上。 萧戈冷眼瞧着面前的柳青青凄惨的嚎叫,手上的力道不减,直接扭着她被卸了关节的手腕扭到自己身前,迎着许墨酌的招式推了过去。 “啊——” 柳青青高仰着头颅惨叫着。而许墨酌的那道符印,直接穿透了柳青青的身体,直直印在季雯的魂魄之上。 萧戈此刻看到的柳青青几乎是透明的,他直接看到了季雯在柳青青身体里蠕动着。柳青青的身体也在手里不断的挣扎,他不得已慢慢加大了手上的力量,以防季雯逃跑。 “出来!”许墨酌冷喝一声。五指变掌为抓,伸手在柳青青头顶一抓,直接提着季雯的魂魄,一把甩到了一旁的病床上。失去了魂魄支撑的柳青青,身体没有支撑的下滑,萧戈急忙将人平放在沙发上。他瞥了一眼畏畏缩缩躲在病床一角的季雯,“她你要怎么处理。” 法律能够判决作恶的普通人,,但是对于作恶的灵魂,往往起不到任何的洗涤作用。萧戈对于最近所经历的一切,忽然开始对自己的坚持有了一丝不确定。 “送她该去的地方。”许墨酌淡淡的应了声,抬脚就往季雯那里走去。 忽然“嘭”的一声,病房的窗户被人从外界捅破。一个在夜色中泛着银光的东西,直直照着她的面门直直飞刺过来。许墨酌感觉自己的身体猛的后退,眨眼间她已经被萧戈护在怀里,险险擦着那个刀尖闪到一旁。 她刚想道谢,目光却越过萧戈的肩膀,看向窗户那里。 “哪里逃!”她冷喝一声,几步跨到窗户那里。抓住那个黑影的脚腕,但是拉扯的惯性几乎就要把她带出窗外,忽然腰间一双大手拽着她就往后退,停止了她直直往窗外飞去的身体。一只大手从她身后探过来,覆盖在她手腕上,抓住那个黑影猛的往后一甩。 “你快走!”黑影沙哑的声音,忽然尖锐的尖叫着。许墨酌再想追过去的时候,季雯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黑影残喘着靠在病房的角落里,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一副随你怎么样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许墨酌一挥手卸了她头上一直戴着的黑斗篷,一个女人的脸浮现在他们面前。 女人和季雯有那么一点的相似。 “你是谁?”许墨酌开口,“你为什么要救她?” “咳咳咳……”女人轻声咳着,“要杀要剐你就动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许墨酌对女人的挑衅并没有在意,只是心里却忽然闪过一丝疑问,她走上前去挑开她的肩膀,果然看到了一个纹身龙。麒麟角那里留有一串佛咒,那是她姥姥的手笔。她不禁惊讶出声,“你是季雯?” 闻言,萧戈忽然抬头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但是却是和季雯完全不一样的面庞黑眸,看向许墨酌企图从她那里找到答案。 许墨酌对着他微微摇头,她心里也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情。毕竟她姥姥留下的手札,并不是很全面。 那个季雯倒是开始低低笑了起来,“许墨酌,别以为你姥姥许雯是一个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呃——” 季雯忽然双手死死的扒着自己的脖颈,拼命的大口的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许墨酌见状猛地扑上前去,但是就在她刚在季雯面前站稳脚步的时候,季雯忽然土崩瓦解,只留下她的声音流荡在整个病房:“你杀不了她的,哈哈,哈哈……” “怎么回事儿?”萧戈走上前来,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两个季雯,为什么刚刚那个人忽然就消失不见。 “玉石俱焚。”许墨酌视线瞥向窗外,她真的没有想到季雯竟然会选择玉石俱焚来死守刚刚那个即将呼之欲出的答案。但是,仅有的残留并不足以解决心理的疑惑。视线收回,看见了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柳青青,乌黑的眼袋,依旧没有任何的生命的气息。 轻叹一声,弯腰将人扶起,许墨酌准备使用招魂,把柳青青的魂魄召回。 依旧栖息在杜子华腿上的柳青青,忽然睁开了双眼。感觉到一股撕扯的力量从身上传来,死死地拽着她往飞去。 心里涌动出一个恐惧,她忽然加大了抱着杜子华的力量。杜子华也感觉到了那股力量,他轻轻出声,“是不是在召唤你回去?青青,你回去吧。” 说着食指已经覆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掰弄着她的食指,准备把人往外赶。 “不!”柳青青紧紧抓紧了杜子华的身体,“阿华,我不要离开你!” 身体神神地埋进肚子花的怀抱,柳青青拼尽全力和那股力量抗衡着。 而在病房里打坐的许墨酌眉头不禁的蹙起,额头上已经密布一层薄汗。她已经感觉到了柳青青的魂魄。但是,她彷佛是在抗拒她的召唤。不得已,暗自加大了力量,手里的血沁,莹白的光芒更加透彻。 “要走一块走!”柳青青银牙一咬,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抓着杜子华的手臂,两个人一块儿飞出了这个无形的禁锢。 杜子华只觉得身体忽然猛地一轻,再次睁眼的时候,人已经在病房里飞着。许墨酌,就在他的身前。而病床上的柳青青,依旧紧蹙着眉。 “他还好么?”杜子华看着病床上憔悴的不省人事的柳青青,忽然轻轻的开口。 “你说呢。”许墨酌的语气并不算友善。一个人的身体,承受了至少三个人的灵魂,尤其是在刚刚还受到了重创,现在即使她自己的灵魂回到了她的身体里,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身体依旧还是很虚弱。要想醒来,并不是简单之事。 伸手为柳青青拉好了床单,许墨酌这才转身,看着耷拉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杜子华,“你又是怎么回事儿?” 【作者题外话】:对不起,亲。昨晚上什锦因为用了u盘去打印东西,导致u盘中病毒,所有文件被损坏。 然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迟更我很抱歉,今天会补发,早上三章,到中午的时候,会继续更新三章。上午会和编辑联系,如果有什么改变的话,我再来告诉大家。 什锦跪拜,对不起! 正文 第三十章 辞呈 好好地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变成一个孤魂野鬼。 杜子华却是轻轻一笑,“许老师,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说说看。”她并没有急着应答。能不能做得到,还得看她自己的能力。 “不要让她再见到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坟墓。”杜子华满是平静的面庞,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极为镇定。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做过太多伤害过她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让她再看到我。” “你是怎么死的?”许墨酌直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被季雯杀死的。”杜子华却是背靠着墙壁,缓缓地滑落在地,声音低低沉沉的,“阿雯,之前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而且,我们一直是男女朋友。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从那之后,阿雯就变得极为动怒。” “是强奸案的那件事情?”她打断他的话语,继续问道,“为什么还会有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那是害死阿雯的灵魂。因为阿雯案发之后,觉得自己身上不洁。后来,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看见了她手臂上纹身。就在那过了之后没多久,阿雯就从学校艺术楼跳楼自杀。后来,一个夜里。我忽然见到阿雯来找我。我那时候很能确信,我不是在做梦。于是,我就跟着阿雯来到了学校的假山那里。阿雯指着拐角那里的一个地方说,让我帮她把手里的镜子挂上去。我就可以永远的和她在一起,因为她经过修炼就能一直自由行走。 后来,一个年龄大点的灵魂找上了我,说要借用我的身体,她可以帮助阿雯修炼。我二话没说的就答应了她,所以,很多时候,我身上都是有两个灵魂。后来,阿雯再次出现了,我看着她的脸色却是比刚见她的时候好很多,就确信了我身体里那个女人的话。 但是,阿雯却是瞧出了我的异常。她逼出了那个女人,我这时候才知道。阿雯的死,是因为这个女人被强奸了之后,看不惯阿雯纯洁,所以就想毁了阿雯。于是,她就制造了那一切。 阿雯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时候的她变得很强大,她在最后驯服了那个女人。不断地折磨着那个女人。后来,那女人被阿雯这么的狠了,渐渐开始后悔。她一直都在向阿雯忏悔,但是阿雯并不给她任何原谅的机会。再往后,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说完,杜子华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神直直的看向病床上的柳青青,眼里,是说不出的温柔。 许墨酌心头暗暗闪过一丝无奈,人性这种东西,她真的是捉摸不透。她扭头看了一眼萧戈,萧戈也是正一脸所思。 “走吧,我送你上路。”许墨酌淡淡地开口,这件事她必须得做。杜子华已经是一个魂魄,并不能长时间逗留在世间。 “等等。”萧戈站起身,“我和你们一块儿去吧。” 他不是担心杜子华会伤害许墨酌,而是不放心许墨酌她本人,怕她再一次一个不小心又开溜了。 一行人缓缓步出了病房,没有人发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眼角缓缓地滑下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没入枕芯。 将人带到三里桥那里,这里,是许墨酌了解的通往另外一个地方的通道,她看了一眼眼前不远处人来人往面色麻木的魂魄,淡淡地开口,“走吧,争取早点转世。” 杜子华微微犹豫了之后,终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许老师,谢谢你。” 说完,压下心里的那句话,毅然决然的步上了那座桥。其实,刚刚他想说的是,许老师,能不能告诉柳青青,我也喜欢过她。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将会随着他的消失而被彻底的画上句号,没有人还会记得曾经发生了什么。所以,如果当初是一个错误,那么现在,他宁愿给人以失望,也不愿意是后悔一般的痛苦,本来,就是他自己对不起柳青青。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萧戈收回注视另一侧的双眼,对身旁无一不露出好奇之心的人头直接无视。 “辞职,然后回家睡觉。”许墨酌伸个懒腰,直接往回走去。 萧戈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暂时可以落下,他还真的担心许墨酌忽然再次给他来一个什么。那样子,自己恐怕还真的会承受不住这种刺激。 第二天,媒体大肆报道这起曾经轰动全城的校园命案。 在校园假山那里,再次发现了一个男孩儿的尸体,但是男孩儿身旁却是留下一封信,信中指明,是自己恨教导处老师的变态管理,所以狠下杀手。但是,因为心里害怕,所以畏罪自杀。 还有报道称,之前的学生季雯,就是因为不堪这个教导处主任的骚扰,一时羞愤之下,选择了轻生。 报道往往都是夸大其词,华而不实。 柳青青放下手里的报纸,懒懒地靠在被护士摇高的床头上。视线看向了窗外停栖的灰鸽。她忽然发觉自己心里不再介意了。杜子华到死,都还是护着季雯,她不再去争什么了,因为累了,也不想再去和一个死人一较高下。 而市一中校长办公室。 许墨酌递交上自己的辞呈,这个还是昨天晚上临时照搬萧戈的辞呈。因为她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写。 刘建义结果信封放在一旁,“小许啊,你来了没多久,就真的不再考虑了么。有学生反应,你教学听好,就这么辞职的话,未免可惜了些——” 接下来又是一大段可有可无的说辞,许墨酌面带微笑的神游太虚,面子功夫,很多时候该做还是要做。 刘建义自己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见许墨酌一点反应也没有,悻悻然住了嘴。却是最后准了她的辞呈。 而许墨酌,靠在背椅上轻呼一口气,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她又可以晒她的大太阳了。一想到以后的小日子,眼睛就不自觉的眯起。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分别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整个办公室,上善若水的那幅题字,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有一副仙风道骨的韵味。 萧戈双手递交了自己的辞呈,看着赵局满是笑意的接了过去。但是很意外的,他自己忽然反而感到了轻松。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赵局对面,他舒展着腿脚,“这么开心,我妈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赵铭扔给他一支烟,“你小子,放着家大业大的事业不管,非要跑到我这座小庙里来。现在你这大神走了,我能不高兴么。” 萧戈夹着烟,单手随意的搭在一旁椅子上,鼻子轻吐烟雾。他没有接话,赵铭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对着,静静的吸烟。 萧戈其实对这个职位,自己是在意的。当初攒着劲儿的与家里闹翻,选择了这个工作。但是,即使这样,家族血缘关系也没有说断就断。没想到家里还是为他打点了关系,但是这些他们不说,他自己心里也都清楚。 但是已经做了七八年的工作,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虽说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但是对于一个作为曾经最挚爱的存在之一,萧戈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对曾经说放手就放手。 两个人就这么在办公室里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下去,一直到警局开始下班。萧戈故意落到了最后才从赵铭办公室里出来。他不想在众人面前,若无其事的收拾东西离开。也不知道该怎么向跟了他那么久的一帮兄弟解释,索性,直接悄无声息的离开。 萧戈做事一向对自己狠绝,办公室里他隐藏了自己所有的踪迹。 第二天,李凯文到警局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头儿办公室去蹭蹭好东西,打开办公室的门,看着空落落但是又万分整齐的办公室,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急忙摸出电话打了过去,可是当电话接通的时候,李凯文动动嘴唇,却发觉自己什么都又讲不出来。 萧戈一晚上都没睡,抱着自己的物品回家之后,他就将这些东西拿起再放下,拿起再放下,如此循环着,脑子里闪过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一幕幕。所以,当那个被他搁置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的时候,他就想到,一定是那帮人。 在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的时候,经过一整夜的思考,萧戈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处理,所以,在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的时候,萧戈反而笑了,“怎么,不会说话了。” 李凯文乍一听到萧戈若无其事的声音,抿抿唇,“头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奋,瞧你这办公室,干净的都能听出回音来。” 他没有说出心里的疑问,但是萧戈却是直接挑明,“李凯,我辞职了,晚上七点,叫上大伙儿鞠云山庄,到时候请你们吃饭。” 直到挂了电话,李凯文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师傅辞职了。 萧戈的事情很快赵铭为他们做出了解释,只是说这是萧戈的个人意愿,局里也不好作出过多的干涉。听到这个消息突然不能接受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张馨月呆呆地站在自己桌子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只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否则,可能她自己就真的抓不住任何的东西。 这天一下班,从警局大院里呼呼啦啦直接奔出来好几辆越野,一群人都马不停蹄地赶到约得那个地方。 萧戈看着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表情,不禁淡笑道,“怎么了这是,我还没死呢,都一个个哭丧着脸。” “头儿。”张馨月到底是女生,说出来的话都隐隐带了哭腔,眼眶也是红红的。 萧戈却是大手一扬,直接招呼他们桌上坐,“都敞开了肚皮干,我请你们。” 没有人动,都一个个伫在那里,有人脸上更是愤愤不平的表情。 萧戈笑了笑,为自己点上烟,他单手撑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地开口,“我这么做有我自己的原因,但是我又不能跟你们解释。所以,是哥们的话,都一起来痛痛快快的搓一顿,但是这顿饭你们不吃的话,转身,回走,不送。” 李凯文搓搓脸,吼了一嗓子,“吃,干嘛不吃。” 自己率先坐到了萧戈身边,其他人这才渐渐入席。十几个人,挤了一大桌子。但是谁也无心吃饭,基本上都是一个个端着酒杯去给萧戈敬酒。萧戈来者不拒,一圈下来,也没有多少的醉意。 关了洗手间的水龙头,萧戈擦着手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张馨月。 “头儿。我——”张馨月鼓鼓勇气,“我喜欢你。” 萧戈却是淡淡地一笑,“谢谢,但是——” “但是你不适合他。”一个男人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萧戈,cha了进来。 张馨月看过去,只见一个老者,一身长袍,捋着胡子站在那里。虽是传统的装束,但是身上仙风道骨的气质,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匹及。她忽然想起来之前萧戈在面对许墨酌提出的一千万赔偿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表情,她忽然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萧戈看看萧全,才又对低着头的张馨月说道,“祝你早日觅得良缘。” “你来干什么?” 其实萧戈说的话是很平常的语气,但是萧全听了之后,却是在那里吹胡子瞪眼儿的炸毛,“什么叫做我来干什么!我来带一个混账小子回去领罚!” “全叔。”萧戈微微皱眉,却又无可奈何,“我会去再跟您老赔罪,现在,我先去跟他们道别。” 萧全轻哼一声,率先转身往外走去。 萧戈看了一眼张馨月,一脸的淡然,“走吧。” 直到萧戈坐上黝黑的奔驰车离去的时候,众人都还不明白,家境殷实的头儿为什么会选择做刑警。萧戈没告诉他们那么多,只是在鼓励他们继续努力,好好干下去。仙风道骨的老者,还有忽然出现的名牌车,这些都让他们对萧戈的真是背景匪夷所思却又好奇万分。 正文 第一章 萧氏族长 萧戈回到家,依旧没有见到他母亲的身影。忙碌一直是她的代名词,除了偶尔的家族会议上能够见到她之外,其他时候他永远都见不到人,这些都已经习惯了。 第二天,萧全带着他来到后面的那一栋楼上。 看着这栋有了些年纪的老楼,萧戈对它并不陌生,这是萧氏一脉大部分聚集的住地。除了部分在外面做生意,从政,或者从事其他行业的人,其他基本上全部都住在了这个小区里。 进到顶楼的那层住户,屋内的装饰一直都是朴素,比着前十几年的印象当中,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但是却是给人一种清雅的感觉。花架上的吊兰君子兰正生机旺盛的茂密着,空气中漂浮着兰花若有若无的香味。 虽是处于室内,但是却是让人有一种处于山野之中的悠然。 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香茶,许墨酌静坐其中,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她心里清楚,和面前这位白胡老者拐弯抹角是一种自嘲的行为。所以,她淡笑着看着他,“找我什么事?” 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不声东击西。在一个小时前,萧全忽然来到了许家,说是有人找她。她并没有多想,跟着萧全来到了这个地方。没想到反而是见到了这个人,只是,找她来又有什么事情。 “萧翎。”老者倒了她面前的香茶,换上了清茶。 “哦。”她随口应了声。 萧翎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看向这个从进来就满是淡然处之的女孩,“你听说过我们?” “没有。”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对于许家之外的事情,她真的是了解的不多。 萧翎轻轻摇头,继续为许墨酌斟上清茶,“等他来了再说吧。” 他?许墨酌心里猜想他是谁。正疑问间,只见书房的门被人从外侧打开。她扭头看去,萧戈和萧全两个人一同进来。淡淡地瞥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 萧戈一眼就看到坐在族长对面的许墨酌,墨黑的双眼眯了眯,却是对着老者淡淡开口,“族长。” “坐。”萧翎指指一旁的藤椅。 萧全也跟着一同坐了下来,四面方桌,许墨酌和萧戈相邻而坐。但是,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找你们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让你们去做。”萧翎为后来而到的两人斟上茶,“萧戈,你已经辞职了,身上的封印是不是也该打开了。” 经他这么一提,许墨酌这才想起,之前有几次,萧戈都能看到她看不到的东西,她还一直以为,这是萧戈本人体质特殊的原因。但是照这个情况看来,并没有这么简单。之后就听萧翎继续说道,“萧氏一脉,自古以道术为传承。历任族长都有责任庇佑族人安全,萧戈,你身上的责任,你是否明白?” 萧戈点点头,“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选择辞职。在之前没有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前,他很庆幸当初自己选择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该来的依旧回来,是他的,他无论怎样都逃脱不了。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使命。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的回来。 “只是,为什么我要参与进来?”许墨酌刚刚也算是听了个大概的明白,对于萧家的事情,她并不是那么关心。因为,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求做。即使那件事情关涉到萧戈,但是,她依旧不会随随便的就去参合一脚。这毕竟,是他们萧家自己的事情。 萧翎叹了一口气,“因为在那个地方,有你们血沁的手笔。” 许墨酌闻言却是挑挑眉,“所以呢?” 所以就该出手?血沁历经这么多代人,早已渡劫千千万万的人,她又如何去一一查漏那些人。 萧戈却是正了脸色,“是祭神,又到了么?” 萧翎点点头。 萧全对着他和萧全两个人点点头,“我知道了,晚上我来找你们。” 说完就拉着许墨酌往外走,许墨酌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她来到楼下。萧戈一出了这栋楼就立刻放手,他在前面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在许墨酌面前站定身体,双手扣在她肩上,目光紧紧的锁着她的,“许墨酌,我需要你的帮助。” 后来,许墨酌从萧戈那里了解到,祭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祭神,顾名思义,是一种祭拜活动。之前,这只是萧家的一种祭祀活动,每十年举行一次。但是,就在十年前,当时的祭祀活动突然却被突然到来的一个喇嘛给打破。当时的萧戈年轻气盛,冲动之余,不自量力的跟他对决起来。当时喇嘛也是一能够驭鬼之人,并且能力远远凌驾于他之上。就是在后来的打斗中,萧戈的能力被他封印,就连萧家的几位长老束手无策。后来,有族人回来说,在西藏,找到了那个喇嘛的踪迹。但是,却说,需要血沁的交换。 又是血沁,许墨酌心里不禁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总是会无缘无故的顶上血沁。 血沁在许家已经历经几百年的辗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掳去。她也不会答应陪同萧戈一起前去,因为,她为什么一定要帮他。 “那是你的事情。”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推开萧戈禁锢的手臂,转身往小区外走去。 “许墨酌。” 她背对着他停下脚步,听着他继续说道,“帮我这一次,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许墨酌对他的抗拒,他又怎么能体会不到。往往,对着其他人,她可以很随和。但是唯独对他,却是刻意地冷漠。 “我就算不忙你,我也永远不会再次见到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里。 萧翎站在书房的窗户前,看到了楼下的那一幕。他能看出来萧戈对许墨酌的特别,但是,许墨酌对萧戈,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接受。小妮子骨子里叛逆的紧,只怕萧戈这小子,以后还有的是苦头吃。 【作者题外话】:还有两章,放晚上更。谢谢亲们体谅,什锦鞠躬。 正文 第二章 训练 萧戈向族长了解了祭神的相关事宜,同时也是在心里算计着怎么把许墨酌一起带去西藏。关于祭神,萧戈一方面是想解除自己身上的封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再次重新挑起来。 至于家族这个概念,他心里在之前到底是有些排斥的。即使知道自己家大业大,但是更多时候,他更愿意让自己从一个普通人做起。即使自己是不同于其他人,但是至少,他还能过得很轻松。鬼神也好,宗教也好,他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所以他选择了逃避,成为一名警员。即使依旧逃脱不了家族的势力,自欺欺人也罢,但是那几年的努力拼搏,让他收获过,但是同样的还有无助与迷茫。 家里不断派人请他回去,但是他都一一拒绝。他贪恋那一段平凡人的生活,但是却又发觉自己并不是就能真正的融入进去。每一次队里聚餐后,他总要一个人开着车,在城市里晃荡,城市的夜晚,有人,也有鬼。 但周围的生活太过于安宁,安宁到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平凡的。所以当马文华忽然出现在他手机里的时候,他反而会有一丝恐惧。然后就是那个女人,总是一直坚强、倔强的出现在他面前。 纹灵许家,他后来才了解到她竟然是许家的掌门人。那时候,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倔强、高傲、好强。因为他一直都在让自己卑微的存在,他逐渐的放低自己,不停的放逐自己。没错,曾经他失去过,拥有过,但是更多的是妥协过。所以,就在季雯依附在柳青青的身体里的时候,他脑海深处的某段记忆犹如是受到了刺激一样,所以那天晚上他会异常的愤怒。 用一种不平常的手段,来对付一个普通人。已经死去的人还来干预活人的世界,让他真的觉得愤怒。 他不否认,这些事情触碰到了他心里上的那个伤疤,所以他会毫无仁慈的就出手。 黑暗里,萧戈静静地躺在床上,伸手对着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抖抖手里的烟蒂。猩红的火光在黑夜里不停的闪烁,以往的一幕幕犹如电影一般在自己面前不断地闪过。 训练的时候,把那一群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训练的心服口服;在一次的缉毒案件中,几乎是擦着死亡的边缘把李凯文护在身下;还有一直像个长辈兼好友一样的赵局,兄弟一般的情谊让他感到庆幸。 思及曾经李凯文的种种迹象,还有队里的那帮子出生入死的哥们儿,萧戈轻笑着起身。既然选择了放弃,既然选择了承担,就必须要让自己逐渐的变强、变大。 铁放久了会生锈,人休息久了也会渐渐忘却。如果想要恢复以前的水平,还必须得加强训练才行。族长之前把他当做继承人来训练,那时候的他凭着一股傲劲儿,愣是让族长对他惊讶不已。只是后来他被封印了能力,除了在招术上他能够比常人更好之外,一跃百米的能力早已消失殆尽。不过现在的他吗、,即便依旧如此,可他还是要继续坚持走下去。 想通了之后,萧戈缓缓起身,极力的舒展着筋骨。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撇撇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生物钟的作用下,此刻的他也没有了任何的睡意,索性换了身衣物直接出去跑CAO。 沿着小区外的城河一直跑了下去,早起锻炼的人们都陆续来到街边的公园,有人在打太极,有人在挥鞭。放眼望去,并无任何的不同。萧戈收回视线,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步伐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绕过许家的大门,萧戈跑到一旁的地方,看着朱红漆过的围墙就那么高高的伫立在他面前,又想起了他接下来要进行的训练,萧戈心里忽然有了主意。犹如视察工作一般,他在许家周围转了一圈,又顺着原路跑了回去,但是唇角的那一抹笑意,却是怎么也抹不下去。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许墨酌冷眼看着擅自跳进他们家院子里的两人,萧全tian着笑脸一脸无赖的说道:“娃娃啊,我们今天要训练这混蛋小子,只是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有些事情你懂得,并不是那么方便。所以我借用你家院长一用哈!”说着还对着她挥挥手,“不用跟全叔客气,我们一定会物尽其用的哈!” 说完就自顾自地在院子里来回度量着,而萧戈面无表情的走到一旁的石桌那里。脱下身上的练功服,露出了精壮的上身。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地光芒,视线在白色的休闲裤腰带那里停下,腹肌并不夸张,但是却是极为的养眼。许墨酌感觉脸颊微微一热,不自在的收回视线。感觉到她的目光的萧戈唇角微微勾起,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径直走到萧全那里,开始自己的今日的练成。 她故意板起脸孔,转身上楼。 在她转身之后,萧全对着萧戈挤眉弄眼,但是萧戈却是懒得理会他,对着他就是挥拳。 “再来!” …… 楼下的声音不断传进耳朵,许墨酌今日铺子交给了李妈打理,自己躺在二楼你的藤椅上看书,晒太阳。楼下,传来肉体打斗噗噗的声音,相反的,并没有让她感觉到烦躁。反而让她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安宁。就像,两个人一起坐在书房,即使是各干各的事情,但是,却是能够切切实实的感觉到,周围有一个人在陪伴你一样。 那种感觉,很微妙。 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楼下的练习还在继续着。 她想了想,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下楼,穿过庭院的走廊,来到了厨房。萧戈的眼角的余光跟随着她的身影,知道许墨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又收回眼神。 “再来!”萧全手里捏着一根一米多长的细棍,对着萧戈的面门直直刺去。萧戈反应极快,瞬间手指就夹住刺过来的细棍。 正文 第三章 偷拍 “再来!”萧全手里捏着一根一米多长的细棍,对着萧戈的面门直直刺去。萧戈反应极快,瞬间手指就夹住刺过来的细棍。微微一使劲,压弯的细棍弹着萧全往后弹开。萧全后退几步才渐渐站稳身形,脸上露出了兴奋地笑容。 萧全化棍为剑,带起空气的力道,夹杂着万钧之势就往萧戈这边袭来。 萧戈这时候冷眸一眯,顿时一身力气灌注于手上。几个躲闪之后,他紧紧贴在萧全的身后,无论萧全怎么躲闪,都不能摆脱他的身影。萧全的身手胜在迅速敏捷,但是萧戈在警队训练之后,更加擅长贴身肉搏。尤其是处在年轻正盛的时段,出手更是快很准。 所以,几个回合下来,萧全并没有占到便宜。萧戈一手抓住从左肩刺过来的木棍,右手化拳为掌,锁住萧全的咽喉,一个转身,两个人就定在那里。 萧全的木棍贴在萧戈的心口,但是萧戈的左手,却是紧紧地锁紧萧全的咽喉。两个人谁也没有捞到好处,但是,谁也没有被占便宜。 萧全笑着收回手,“速度有进步,但是反应还是不行。刚刚怎么了?” “下午加强训练吧。” “你才刚开始,CAO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还是一步一步来吧。”萧全手背在身后,看着他笑眼莹莹的说道。 萧戈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他走到一旁拿起桌子上备好的毛巾擦着汗,就见李妈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姑娘已经吩咐过了,两位就在许家用饭吧,客房已经收拾好。两位若是累了,可尽管过去休息。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萧全手捋着胡子,笑着回应道,“哈哈,娃娃最知我心了。” 李妈微微一颔首,转身离开。萧戈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并没有见到心里的那个身影。 萧戈的变化,萧全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来做。即使,他心里还是很愿意这个许家女娃。 萧戈忽然感觉到什么,凌厉的双眼倏地警觉地看向后门的墙头上,只见到一个黑影迅速的缩了回去,“谁在那里!” 冷喝一声,身影迅速的闪到墙头上,但是街道上空无一人的情景,仿佛印证他刚刚的一瞥只是一个虚影。但是,他相信自己的视力,即使有所疲惫,但是还没有到那种老眼昏花的地步。 接下来的几天,萧戈的训练,一直都是在许家院子里进行。许墨酌也不说什么,只是由着他们去了。她依旧还是做自己的事情,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书,练练字,晒晒太阳。偶尔,还会坐在墙头上吹吹晚风。 这天晚上,落下《静心决》的最后一笔,她让宣纸在书桌上晾着。自己缓缓走到窗前,看向院子里。因为萧戈的训练,院子里多了几根木桩子。但是,整个院子的违和感,并没有被破坏。 来到院子里,萧戈正倒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也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坐在树下的藤椅上看着夜晚的天空。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却是又如此的静谧和谐。 一身恬淡的女人微微扬起脸颊,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姣好的面庞在视野里,是一副令人沉醉的画面。萧戈摸出裤兜里的手机,装模作样的拨弄了一会儿屏幕,还故意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才又调出相机,将焦距定准在那里。 觉察到什么的许墨酌忽然看向男人,“你干什么?” 这是这几天来,两个人第一次说话。 “看短信。”萧戈不动声色的继续举着手机,即使仍是倒在那里,可是依旧不会影响看到的美感。 唯一的不足是,即使院子里有着月光,他手机的像素也不低,但是不能开闪光灯,却是最大的遗憾。 许墨酌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又继续看向夜空,两个人又继续陷入了沉默。其实看向天空的时候,她不是看星星,也不是看月亮,而是仅仅只是为了放空自己的脑袋。并且,夜晚,是最好的掩饰。 萧戈拍了好几张照片,才缓缓地收回手机,重新塞进口袋。 一种被窥视的直觉传来,眼神倏地看向房门那里,“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比她更快地追了过去,是萧戈。 萧戈一跃跳上墙头,但是却还是看到空无一人的巷子。这几天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消失,但是每一次去探看的时候,却往往又是什么都看不到。夜风徐徐,唯有巷口那里的街灯,晃晃悠悠的挂在那里,照亮了一小片的地方。但是这些并不能难住夜能视物的他,双眼微微眯起,搜寻在昏暗的巷子里。墙角的那个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一跃而下,径直跳下两米高的围墙。 许墨酌跟在他身后跳出院外,她也看到了那个黑影。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暗暗提高了警惕,缓缓往那团黑影走去。 萧戈捡起被人废弃在死胡同里的旧家具上的木棍,将手机里的电灯打开,走到那团黑影前,挑起上面盖着的破布。 一个骷髅头直愣愣地盯着他们,发黑脱落的牙齿那里还噙着一串珠子和一个纸条。萧戈鹰眸一寒,捡起那个已经发黄的头盖骨,取出里面的纸条。双眼迅速地在纸上扫过,板起的面孔更加冷峻。 他将手里的纸条递给许墨酌,自己取出那串珠子,双手青筋尽显,他极尽的压抑心中的愤怒。 许墨酌看着的时候,扫了一眼萧戈。 “萧家十八人头盖骨念珠,怎么样,礼物够大吧。血沁拿来,换你们萧家族人的安宁。”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许墨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何人,被人伤害了亲友,谁都不会好受。只是,这人,究竟是和她许家有仇,还是和萧家怨念颇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损尽阴德的事情。 想到这里,许墨酌不禁打量起萧戈,她还不能确定,萧戈能不能冷静。 正文 第四章 嗜血萧戈 夜风缓缓地擦过脸颊,但是却不能缓解人心里的怒火。深深吞吐了几个深呼吸,萧戈脸色恢复了平静。手里把玩着那串珠子,问着她,“你有彩绳么?” “嗯?”她并不能确定萧戈想要做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会问起这个来。 “就是你们女孩子家编手链的绳子。” 她点点头,这个有,而且铺子里有很多。 萧戈嘴角挂起一抹冷笑,手指轻捻那串珠子,“借我几根。” 许墨酌看着他脸上的那丝冷笑,不禁抖了抖身子,那里有一抹嗜血的眼神。这样子的萧戈,却是她以往所没有见到的。 两个人进到院内,她带着萧戈来到铺子里。找出了那个放着各种彩绳的盒子,是作为配饰来卖的,但是现在,没想到却会被他派上用场。 萧戈面无表情的低垂着双眼,食指拆了那串珠子,又从盒子里挑出五彩的绳子,一个一个的将那串珠子串了起来。 十个,二十个,……五十个……一百零七,一百零八。许墨酌在心里默默地数着珠子的数量,整整一百零八颗珠子。尤其是萧戈在最后,串起那个黑珠子的时候,手一直在抖。但是期间,萧戈和她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她也看不透萧戈的表情。 萧戈很快就将线头那里打了一个结,手腕翻转,将那串珠子戴在手上。 许墨酌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般人们都讲究死者安宁,但是萧戈却反而将死者宗亲的遗骨戴在手上。他究竟是愤怒,还是说,这是一种警醒。 “我先走了。”萧戈缓缓地起身,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这几天叨扰了,还有,谢谢。” 他已经逃避了太久,不可能就这么一直懦弱下去。族人的生命,即使不能做到随时随地护他们周全,但是,他绝不会让他们枉死。 许墨酌身影一闪,挡在他面前,萧戈幽冷的双眸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她觉得似乎有点太容易就被别人挑起了情绪,“他说什么你就相信,如果那是其他的东西做成的骨头呢?” 只是,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已被人从外推开,是萧翎和萧全。看到他们两人也是一脸的严肃,许墨酌已经知道,萧家有人出事了,那一串珠子,就是萧家人的骨头。 萧翎在看到萧戈手腕上的那串珠子,眼神在珠子绳结那里的那颗刻着符文的黑曜的时候,已经发觉了一切。这是萧家负责在外寻找那位喇嘛踪迹的长老的佩戴物,一般都是传承,从来不给外族之人。萧戈是未来的族长,所以他知道族人之间特定的身份。 萧戈却是定定地看向许墨酌,面无表情的举起手腕,亮出手腕上的珠子,“因为这个东西。” 许墨酌并不知道这些,但是萧戈的这种情况却是让她感觉到不舒坦。她第一次为被排斥在外而感到别扭。 萧戈却是越过她,朝着萧全他们走去,“走吧。”他淡淡地开口,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倒是萧全,在临走之前对着她说道,“娃娃,你别介意啊,这小子就是这么一个德行,全叔先走了。” 很快,书房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许墨酌自己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只是,她很难接受自己的这种忽然的转变。 人往往会对别人的反应特别的命案,但是对自己的感情,往往会选择忽视。所以,她并没有仔细的去探寻自己的内心,只觉得自己很讨厌这种改变,然而,却是又不曾想过,自己的心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瞧瞧改变。 萧翎的书房。 萧家其他人有人已经等在那里,萧翎带着萧戈穿过众人,自己坐在书桌之后。而萧戈,却是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们说说你们了解的情况。”萧翎在萧全坐下后,开口问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了出来,萧戈记得他。是萧家在警局的宗亲,只听他开口说道,“我来之前联系了西藏的警方,那里给的回复是,并没有接到有命案报案的处理。但是,据我了解,我们已经和他们失去联系,已经有几乎半个月的时间,这点太不正常。” 萧翎点点头,又问着其他人,“你们呢?” “我们了解的也是差不多这个情况。” 其他人附和着点点头。 萧翎“嗯”了一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萧戈,你呢?” “我想去西藏。”萧戈目光定定,“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把他们带回萧家,因为他们是为了我才出去,我不会让他们流落在外。” 在回萧家的路上,他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如果那人想要他萧家和许家闹翻,那么很抱歉,恐怕要让那个人失望了。 萧戈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不停的翻看手机相册中那个一脸恬静的女子。即使他这次可能会有趣无回,但是,绝对不会用她来做交换。因为她不是物品,他也不会把她估价。 之前,在族长那里,已经对他前去西藏做了部署。但是,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带的人越多,反而越会引起麻烦。毕竟,现在,那个人已经探知他萧家的存在。因为他的身手依旧还需要训练,所以出行是被定在了下周。 看看时间,才八点。萧戈披上外套,往外走去。 开着车,一路向东,来到那栋四十八层的写字楼前。抬头仰望,零零散散的有几个窗户还依旧亮着。他下了车,翻身上了车顶,大咧咧的坐在那里。对着十八层那扇黑洞洞的窗户抽起了烟。 一根接着一根,萧戈吐出胸腔里的烟雾,冷峻的面庞,在这个夜里,显得更加的深沉。 “小戈?”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确定的传来。 萧戈转身,看到了站在车旁的女人。他摁灭手里的烟蒂,一跃而下,站在女人的身旁。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他平静地开口。 “嗯。”女人点点头,“家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自己小心。” 萧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只说了句,“我走了。” “好。” 正文 第五章 她去定了 就这样,萧戈转身上了车,但是却是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而车外的那个女人,在走了几步之后,缓缓地站停脚步,并没有离开。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有动作。 过往的车辆大灯打进车内,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满是严峻的表情。萧戈的双手扶在方向盘上,青筋尽显的手背,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从来都是这样,从小时候记事的时候起,他就是跟在族长身边长大,并没有见过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而至于她的印象,几乎就更是屈指可数。即使两个人见面,也几乎是形同陌路。 在小时候,他还会兴致冲冲的跑到她面前去高兴地说东道西,但是她的回应永远都是沉默,沉默。偶尔说几句话,也大多是训斥。到后来,年龄渐渐大了之后,两个人之间,话语几乎就是更少。即使这样,他依旧还是会在每次出差之后,先回到这个地方,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车里透过天窗,看着那扇窗户。 萧戈觉得自己是木讷之人,根本就不善言辞。所以,往往对亲人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表现在行动上。对于母爱的那点贪恋,他几乎是深深地埋进心底。对于家的概念,他几乎表现为零。 后面有车在鸣笛,示意让开道路。 被喇叭声拉回思绪的萧戈,径直发动车子。打方向盘,调头离开。而那个女人,在萧戈离去之后,回头望着,直到车子的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地转身。迈入大楼的脚步,明显的沉重了许多。 许墨酌上午正懒懒地躺在躺在院子里的吊床上,少了之前训练打斗的声音,整个院子忽然陷入了一种不习惯的平静。倒让她有了一点不适应。手里的书本半个小时也没有翻动一页,微风微微吹起书的一角,呼呼啦啦的纸张的声音微微传来。 她睁大了双眼看着天空,蔚蓝蔚蓝的幕布,点缀了点点白云,连成一片,但是却是连她都说不出来的形状。 忽然门口传来车子停下的声音,她扭头,就看见佟天奇手cha在口袋里,脸上依旧挂着浅笑。隐藏在金丝框眼镜下的双眼,显得极为狡黠。 “还真是悠哉啊。”男人的声音很儒雅,一如他身上干净的气息。 许墨酌根本就是懒得再去起身,只是在吊床上侧了侧身子,正面对着佟天奇,“你来干什么?”但是,今天的佟天奇在她眼里,总觉得有了哪里不一样。 佟天奇坐到了她对面的石桌上,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上茶,一边品茗,一边啧啧有声,“许姑娘,什么时候咱们两个缓缓吧,你这日子太让人羡慕了。” 她没理会他的调侃,她才不会天真的认为天才科学家佟天奇会为了一杯茶而专门跑来和她聊天。翻开书本,随意的盖在脸上,挡住了男人调笑的目光。但是男人低低的笑声,还是一个不拉的全部进了耳朵。 陶瓷杯子和石桌相碰,发出轻轻脆脆的声音。佟天奇见人大有睡觉之势,只好安耐住调笑,低声咳了几下,“我这次来,是想喊你一起去西藏。” 西藏! 许墨酌倏地拿下脸上的书本,看着依旧淡笑着佟天奇,“理由。” 不过,她的打算是,不管他说出什么理由,她都要一起跟去。因为,刚好和萧戈一起,有了一个借口。但是,至于什么时候见到萧戈,她觉得还是看心情再说。 佟天奇笑眼看着她,“你算算你都多久没再背包客了。” 许墨酌掰指头数着,还真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出去了。自从回到许家之后,她几乎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要说曾经一直的背包客了。 但是,他这次去西藏干什么?许墨酌也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你知道嘎巴拉么?” 许墨酌想了想,觉得有印象,但是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所以,她索性摇了摇头。 佟天奇拿起一旁的平板电脑,点开里面的相册,许墨酌只觉得眼前的图案很熟悉。一个有些发黄的头盖骨,做工精致的雕刻手艺,还有考究的装饰,以及已经有了些念头的串珠。 佟天奇指着其中的一个图案解释道,“这是嘎巴拉。嘎巴拉是西藏人骨制品的俗称。其用材,一般多为已圆满的满身都有修为的喇嘛,在圆寂了之后,将其头盖骨以及指骨和眉心骨捐献出做成的特殊的法器。是密宗的法器之一。 人骨念珠只有在佛教的密宗中才使用。而当今,密宗多分布在青海、西藏一代。西藏虽然依旧还流行天葬,但是依旧保留着得道高僧圆寂之后,捐献出遗骨做成法器的传统。一般人骨念珠多取材于手指骨和眉心骨,因为他们的解释是,佛教讲究因缘。 僧人作法手指自然用得最多,而眼睛则是阅佛经明世情的地方,这两个部位可谓是最有因缘,是具有悟性的骨骼,当然可以成为开启后人之智的法器,手指骨做成的念珠一般来说较为容易,一般一副念珠十个手指的骨骼便可制作而成2C而眉骨是比较硬的,所以一副念珠可能要用十几位高僧的眉骨制作而成。 而且,只有指骨和眉骨制作的人骨念珠才能叫嘎巴拉,而小腿骨等人骨制作的念珠只能叫做人骨珠,不能被称之为嘎巴拉。” 许墨酌自己迅速的浏览着上面的图片,已经发黄发红的骨头,显示出一种油润的光泽。人骨,人骨!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萧家的人被做成的骨头念珠,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她压下心中的疑问,暗暗下定决心,要去西藏那里看看。她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佟天奇,“你怎么忽然对这个有兴趣了?” 刚刚,她有看到,人骨念珠的制作十分复杂,因为全是手工制作而成,所以僧人要拥有非常高技艺的,每天还要磨出其光泽,这样可能要用十几年的时间,同时要凑足一副念珠所有的眉骨,需要等十几位高僧圆寂,这样一来可能一副念珠需要花去五、六十年,甚至一百年。 正文 第六章 嘎巴拉 同时要凑足一副念珠所有的眉骨,需要等十几位高僧圆寂,这样一来可能一副念珠需要花去五、六十年,甚至一百年。 她知道他的工作是研究一些超科学解释的事情,但是怎么会忽然涉及宗教文化。 佟天奇却是忽然莞尔一笑,“上面派下来的任务,连带着一起去观光旅游了。”完了之后,他顿了顿,才继续问道,“你要不要一起?” 许墨酌单手支在石桌上,撑着下巴打量着沐浴在阳光下的男人。这才注意到了他今天为什么不同了。以往每一次见面,他无一不是西装革履,精致到不行。但是今天,却是忽然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休闲套装。一时阳光青春向上到不行,让她有么一点点觉得晃眼。 她挑挑眉,“去,为什么不去。” 佟天奇学着她挑眉,“一言为定,不许赖账。” 许墨酌轻嗤一声,“什么时候走?” “明天。”佟天奇的声音有些严肃。 “这么赶!”她心里有些诧异,“我出行的装备还得准备。” 佟天奇又恢复了他清清淡淡地本质,耸耸肩膀,手里拨弄着平板电脑,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没办法,上头任务布置的有些急。只能这样了,不过我们是坐飞机过去。所以,你不用担心长时间的奔波。” 嘴角上扬着,好像他永远都是如此的心情愉悦。 许墨酌却是直接起身往正屋走去,回给他一个背影,“明天你来接我。” 她要去准备出行的装备。既然走的这么急,那么干脆就在拉萨等着萧戈。到了拉萨,两个人再见面也不迟。反正不管萧戈去哪儿总要在拉萨那里换乘。 而另一边,加紧训练的萧戈并不知道许墨酌早已离开本市飞往了西藏。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翻看里面的相册。 时间很快一晃而过。萧戈选择火车进藏,给自己的心脏一个缓缓适应的过程。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一个人躺在卧铺上思考。本身他体格不算纤弱,阴沉的脸庞再加上他身上那副生人勿近的气息,根本就没人来找他说话。 倒是隔壁床上的那群青年,拿着单反一直对着窗外咔咔的拍个不停。一会儿打牌,一会儿聊天的闹腾声根本就没有停过。倒是他这边,反而静的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萧戈没有那个好奇心去看他上铺是什么人,他拿出手机,塞上耳机。听歌的时候,又忍不住翻出相册来看。 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一晃而过的表情。还有她得知他名字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许墨酌和他,两个人身上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往往却又是极为的矛盾。一个高傲,一个木内,萧戈嘴角轻扬,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他们会不会有结果。但是,不试就放弃,可不是他的性格。 万般思绪之下,心里的那个小悸动越来越明显。 “这你女朋友吧?真漂亮。”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儿,他上铺。男孩儿从床沿趴下身子,露出一个脑袋,很是干净的脸庞,露出一个让人忍不住亲近的笑容,“你好,我是陈明磊。你也是去西藏旅游的么?” 萧戈点点头,没有否认,算是对前面两个问题的回答。他并没有告诉他实话,反问着男孩儿,“你还是学生吧?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儿?” 他指的是对面刚刚出去吃法的那群闹腾的人。 “感觉谈不来。”陈明磊忽然有些害羞的笑着挠挠头,却又露出了大男孩儿的本质,“嗯,逃课出来去西藏思考人生的。你呢,你是辞职出来的么?” “为什么这么问?”他那也算是辞职吧,但是却是还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子问道。 程明磊手脚利索的从上铺爬了下来,坐到他床上,“因为一般去西藏的有三种人,失恋的,失业的,神经的。嘿嘿,开玩笑的了。因为我瞧着你一定是已经工作的人了,这时候还不睡假期,所以,你一定是辞职出来的人。” 萧戈摘了耳机,忽然觉得这个男孩儿有点意思。他笑着点点头,盘腿坐在了床铺上。 陈明磊是那种完全的自来熟的人。萧戈并木明白的是,在现下的流行自助游之中,路上是各种捡。但是这次的他是怀揣着心事出来的,所以对于不算熟悉的人,他并没有完全的信任。只是表面上的应付着,不疏远,但是却也不熟络。 陈明磊仿佛是完全的感觉不出来萧戈的疏远一样,自顾自地说着自己学校里的各种糗事。在得知萧戈是部队出身的时候,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敬仰之情。叽里呱啦几乎愣是说了一路,萧戈觉得自己的这一路,即使没有去看许墨酌的相片,也没有觉得无聊。因为,陈明磊,完全担当得起话唠这个牌子。 一直到他提着背包下了火车,陈明磊说的还意犹未尽。因为西藏火车站处于非常时期,所以根本就不让旅客长时间逗留。所以,两个人几乎是说着走着,确切的说是陈明磊自己一个人说着走着。 “哎。萧大哥,你要住哪里?”陈明磊举着手里的地图,问着萧戈。 萧戈处于职业习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消失。 他来这里,并没有计划住宿,只是安排了车票。所以想了想,他说道,“还没有订好住宿的地方,进市区了再去看看吧。” 陈明磊一听,立刻热情地说道,“那你去我住的那个客栈吧,我在那里订了房间。” 萧戈觉得自己这次来,并不急于一时,先了解了环境再说。所以他就没有拒绝,“好,那我就听你的。” 脸上是属于长者才有的稳成。 陈明磊却是相当的热情,两个人并排往出站口走着。忽然,萧戈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扭头,看向来人,眼神微微愣了一下。 正文 第七章 跟来的尾巴 “嘿嘿,头儿。”李凯文背着个大背包,胸前挎了个小背包,身旁却是站着一身轻松的张馨月。 “头儿。”张馨月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萧戈皱着眉,“你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凯文打着哈哈给抢白,“赵局特批我俩假期,然后我们商量好了来西藏旅游了。没想到,好巧啊。嘿嘿……” “萧大哥,他们是你的同事么?”陈明磊听着李凯文喊萧戈“头儿”,猜测着应该是曾经一起共事过的人。 萧戈“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却是又问道那两人,“请了多长时间的假期?” 刑警队的工作他一直都很清楚,清闲的时候,可以一帮子人打一天的篮球。但是忙起来的时候,连睡觉都是站着。所以,他们两个人请假,应该是警局最近不忙的时候。 “赵局说了,我俩至少一个月。有事儿的话会给我打电话。”李凯文依旧笑嘻嘻地,却是自顾自地越过萧戈,对着萧戈身旁那个他不认识的小男孩儿伸出自己的右爪,“你好,我是李凯文,头儿以前的手下。” 他以为是萧戈的某个亲戚,头儿带人家出来玩儿来了。后来才知道,这货根本就是路上被老大捡来的。 叶明磊被这个脸上有着灿烂笑容的男人给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忙慌里慌张的双手回握着他的手,“你好,我是陈明磊。” 之后,李凯文又指着张馨月说道,“她张馨月,一样是头儿的手下,只管叫姐就行。” 说完,就非常自来熟的勾搭着陈明磊的肩膀往萧戈那里走去,“哎,头儿,你的住处定了么,我来得及,没来及预定房间,我不我们跟着你挤到一块儿吧。” 萧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率先坐进了副驾驶座。张馨月跟着上了车,李凯文跟塞行李一样,将陈明磊塞了进去。他自己背了一个,胸前还挺了一个。想要直接坐进去的他,被窄小的车门卡了一下。他才又站在车旁,卸下背上的那个大包。 “金路地面卫星站。”陈明磊自己报了个地名,司机二话不说的开车就走。 到的地方,是一个青年旅社。张馨月惨白着脸下了车,萧戈因为走在前面,并没有注意到张馨月的异常。倒是四个人进了旅社在开房间的时候,旅店老板开口问道,“张小姐是不是高反了?” 萧戈这才看向张馨月,之间张馨月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这才这么一小段儿路程,高反已经出现了。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倒是李凯文抢在他前面扶着张馨月的胳膊,“高反只要不是很严重,挺一挺就能过去了。这时候吸氧,只怕来了之后就永远都摆脱不了,那还怎么玩儿!我包里有红景天,给她冲点,喝了之后回屋里睡一觉就差不多了。” 萧戈点点头,用平常的语气赞同道,“忍一忍就过去了,高反说轻也轻。” 疏远的语气,依旧是以往上司对待下属的态度。不亲近,但是也不疏远。觉察不出排斥,带着若有若无的关心,让人分辨不出来。 即使是依旧处于高反的张馨月,还是感觉到了萧戈画中的那种疏离。她放纵自己靠着李凯文,察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就着李凯文的手臂,进了她的房间。 而萧戈,却是径直自己回到自己的屋里,简单的收拾着行李。到了拉萨之后,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除了背上的背包比着以前稍微有了一丝重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适。倒是看向那个路上捡来的陈明磊,喘着粗气将背上那个五十升的大背包放到床的一脚,倒头大睡之后,笑着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李凯文的声音时不时地从楼下大堂传过来,萧戈并没有起身出去询问张馨月的情况。有些事情,最好是连希望不要轻易地给。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他无法左右别人的感情,但是,对于自己无力回报的感情,确实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扼杀。结束的越早,反而对彼此都好。 这不是他狠绝,而是感情上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将就。更可况,他已经有了感情上的目标。 萧戈起身走向窗台那里,西藏的天空因为空气稀薄,所以天空看着比平原的更近,也更为澄澈。但是,又有谁能够想象得到,这样纯洁的一个地方,却是用一种极尽原始、血腥的方法进行救赎。 天葬,水葬,依旧在这里盛行。 萧戈抱着双臂,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就在准备点燃的时候,想起来,这是在西藏。最好还是先不要吸烟,以防万一,他又收回了烟盒。 人骨念珠,喇嘛,一切都要从最开始找起。 他并不清楚那个之前在萧家祭祀上捣乱的那个喇嘛到底是在哪个寺庙。但是,西藏的寺庙,又不是一个游客说进就能进。看似简单的排查工作,真到做起来的时候,反而觉得并不比以往的那些事情简单。 知道线索的那位长老已经去世,只能从附近找起。或者说,坐以待毙,等着那个人来给他暗示。 窗外,不时有鹰振翅飞过。 许墨酌坐在八廓街里的一家酒吧,看着佟天奇仗着一身的儒雅皮囊去钓鱼。因为她脸上生人勿近的表情,所以周围倒也没有什么讨厌的苍蝇飞来飞去。 没一会儿,佟天奇就满身劣质香水味儿的飘了回来。 “怎么样,打听到了什么?”她摇晃着玻璃杯里白开,在外面,没有好茶叶,还是喝白开水好喝。 佟天奇一口咽下杯中的啤酒,“这里的人说,真正的嘎巴拉还得去寺庙里去找喇嘛。最好是有当地的人介绍,不然,容易买到用猴子或者死人堆里拿来充数的假东西。毕竟是人骨,并不能分别他是不是得道高僧的东西。这些购买通道,只能找一些可靠地人进行。” 正文 第八章 相遇? 许墨酌点点头,她明白这些少数民族的这些事情,类似于回族之间的团结一样。当地的人们 也是保护自己的族胞不被外族人欺侮。想到这个,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为族人而愤怒的男人,只是不知道他已经到了没,她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给萧家打个电话问一问。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这个酒吧消磨了半天的时间。期间遇到了一件趣事,这也是许墨酌不愿意离开的原因。 原来,因为这段时间拉萨正在严查,所以好多没有营业执照的酒吧都关了门。而西藏这个地方除了冰川雪原多,之外就属闲人最多。 许墨酌没想到他们凑巧来的这一家,刚好就是整个八廓街唯一一家有营业执照的酒吧。所以下午的时候,整个八廓街所有的老板、闲人、游客,几乎全部都涌动到这家酒吧。但是有个人却被一群人给簇拥着,扶到了吧台这里。 许墨酌抬眼看去,男人一身蓝色的冲锋衣。喝的有些不省人事,但是却是一直趴在桌子上哭。她和佟天奇不好奇,不代表别人不好奇。很快酒保就把刚刚才打听到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给他们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男人之前是国企的高管。但是辞职出来旅行,因为在住的地方遇到了一群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所以他们没日没夜的聊天喝酒,困了就头挨脚的睡觉。就这样子,男人在这里已经停了大概有一个月。 男人为什么要哭?因为他老婆打电话,不回家两人掰了。但是他之前给他老婆的交代,是出来旅游思考人生的。然而他人没生出来,反而是钱花了个七七八八。回家老婆查相机,一张照片都没有肯定又该闹了。 只是这会儿喝高了,趁着酒劲发发酒疯。 但是这还不算完了,许墨酌正和佟天奇低声说话的时候,一群人簇拥着那个男人都往外走去,干嘛去了?拍照去了! 这里不缺各种长枪短炮,游客多,各种型号的相机都有。所以,特写的,远景的,抓拍的,愣是把这个男人给拍了个够。但是男人还在醉酒当中,不知道自己的窘态被拍了个彻底。拍照的那群人又加急把那些照片洗了出来,并且刻录了光盘,塞进男人的背包。赶在火车发车之前,把仍旧醉着的男人给扔上了火车。 许墨酌听了之后,摇头失笑,或许这才算是旅行的意义。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路上,却忘了去珍视那份在路上的感觉。 张馨月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刚蒙蒙的暗下来。头痛的症状已经好了不少,她起身下床。刚走进客厅的时候,就发现萧戈和李凯文还有陈明磊三个人正坐在沙发那里说着话。 李凯文率先看见了她,他站起身一张嘴咧的很大,“醒了?” 让出身边的座位,他起身坐在了萧戈身边。所以张馨月是和萧戈面对面坐着,但是她一直都低着头没有去看萧戈,“你们在聊什么呢?”她问着李凯文。 “没什么,也就是瞎扯。”李凯文看看时间,“这都这时候了,咱们去外面吃吧,头儿?” 萧戈整理衣服率先起身,“走吧。我请客。” 还是以往一样的口气,就像曾经请队里的人吃饭一样,老大哥的义气还有身为上司的阔利。 李凯文呦呼了一声,拉着她起身,对着陈明磊说道:“小家伙一起去吧。” 萧戈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自己都还没长熟,就先摆起长辈的普儿来了。李凯文收到萧戈的眼神,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萧戈没理会他们这群年轻人,自己转身出了旅店。 夜晚的拉萨有些凉,街上的游客不多,行人几乎是更少。这些不比大城市的那些繁华,但是却更让人极为的贪恋这里。 四个人来到一家川菜馆,吃的川菜。 酒足饭饱之后,萧戈靠在椅子上吸着烟,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李凯文耐不住的勾搭着陈明磊的肩膀,满脸痞子相:“兄弟,一会儿带你去猎艳。”说完还不忘对着陈明磊挤眉弄眼。 “我我我……”还没从大学毕业的陈明磊,“唰”的一下脸红到了脖子,连耳朵都烫的不行。萧戈看着他这样的反应,也低低笑了起来。他起身结账,边穿衣服边说道:“你们去玩儿吧,我就不凑热闹了。” “别啊。”李凯文咋呼的说着,“来这里就算不去艳遇,但是去酒吧,绝对是打探吃喝玩乐消息的最佳场所。” 消息。萧戈皱皱眉,思索着去酒吧能打探到消息的可能xing。但是,这件事情,他并不想大张旗鼓的让太多人知道。不然,只会适得其反。还在思考的时候,李凯文已经扯着张馨月走了过来。 “头儿,一起吧。”张馨月犹豫了之后,终是说出了心里的那份希冀。她希望自己心中的坚持能够被他看到,因为她也相信,人心是肉做的,哪会有没有一丁点感动的地方。 但是她忘了,她眼前的是萧戈。 萧戈并不想跟着他们一起,觉得自己做有些事情会有些麻烦。所以就拒绝道,“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儿。” 说完就对着他们摆摆手,自己上了楼。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又在这套衣服外面套了一层寻常穿的,拿出一个盒子。将那串养在丝绸里骨头珠戴在手上,这才从卧室里出来。 从楼下经过的时候,李凯文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出门的时候,倒是门房值班的小童喊住了他,笑着跟他解释说,“萧先生,晚上十二点以前请务必回来,不然那时候关门了,萧先生可就进不来了。” “谢谢。”他点点头,出了旅店,就往布达拉宫那个方向走去。、布达拉宫,买票还需要提前一天买票才可以进去,并且在进去之后,观光还会有限制。与其这样,他宁愿直接换另一个方式。只是i,最近拉萨并不太平。周围巡逻的警卫,明显比白天多了不少。 正文 第九章 特别殿宇 李凯文他们仨人在八廓街差不多溜达了一圈,才发现今天貌似只有这一个酒吧开着门。他们推门而入,熙熙攘攘的喧嚣声音立刻传来。仿佛是一扇门,就这样,直接隔开了他们与外界。外界是静谧一般的宁静,但是门内,却是人声鼎沸的闹市。 李凯文出于职业习惯,眼神在酒吧内扫了一遍,排除一些嗑药的人,以免给自己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三个人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有人扫了他们一眼,继续自己手里的事情。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只做着和自己相关的事情。 张馨月看向吧台,觉得那个女人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她正疑惑着不能确定的时候,许墨酌恰好这时候转过身来。张馨月看到那个女人的脸,精致的面庞,还有身上那永远掩不住的气质,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许墨酌来。本就不算舒服的身体,现在却觉得胸口发闷,一口气缓不上来。 李凯文也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让头儿经常变得不一样的女人。李凯文立刻丢下身边的陈明磊,拉着张馨月走了过去。 觉察到有人站到了自己身边,许墨酌扭头,看到李凯文那张灿烂的有些过头了的笑容。她淡淡地收回眼,因为在李凯文身旁,没有见到那个女人。 “哎,许姑娘,你也来了?”李凯文一屁股坐到旁边的高脚椅上,和脸色淡淡地女人套着近乎。 许墨酌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怎么就你俩啊,其他人没来?” 李凯文很想知道,,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谁。但是他没有直接问,反而是直接回到,“头儿不来,在旅馆休息。” 她“哦”了一声,原来已经来了。比她预想的要早一些。她拍拍佟天奇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萧戈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按耐自己不去探寻情况。因为,这里不是他们自己的城市,来得越久,暴露在暗处敌人眼皮子下的时间就越长,对他们也就越不有力。 跟佟天奇打声招呼,她转身往外走。临走之前,还不忘去逗弄有些可爱的李凯文。李凯文懊恼的理顺自己被许墨酌揉乱的发型,之后就滑入了舞池,和舞池内那些摇头晃脑的人挤到了一起。 许墨酌出了酒吧,就往布达拉宫那里走去。这几天在拉萨,她已经把这个城市的情况记得七七八八。所以,现在在拉萨走着,就犹如是在家乡一样随意。 布达拉宫又被他们称为‘第二普陀山“建立在拉萨市西北的红山上,宫殿式的建筑,在夜晚灯光的渲染下,显得更为富丽堂皇。 有人说是松赞干布为巩固政权而建立红山宫;也有人说是松赞干布为博得文成公主一笑,而建立这座宫殿。17世纪后,布达拉宫称为历代达赖喇嘛的冬宫居所,后来被国家开辟为观光之地。 所以,探寻,先从布达拉宫开始找起。因为好东西,不是淘金子。要找,就要从足以匹配它地位的地方找起。 身影一闪,躲进门口巨石的暗影里。躲过列队巡逻而过的巡逻人员,许墨酌才复又匿了足迹,继续往高处走去。 高耸的佛像,慈眉顺眼的凝视着她。她耸耸肩,绕到了佛像之后。正要闪身出去,忽然听得寺庙里传来一个不正常的动静。 内陆有一句老话,一人不进庙,二人不近井。 许墨酌只想咬舌头。没事儿怎么会想起这个来,只觉得犯冲。 可是,就在她准备翻身出去的时候,那个咔嚓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就好比是在咀嚼东西一样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这个空档的殿堂里。 黄色的经幡被渗进屋内的晚风轻轻扬扬的吹起,轻轻晃动着。她暗自提高了警惕,缓缓打量这这座庙宇。 案桌前的香油灯正微弱的闪烁着,好像下一秒就会忽然熄灭一样。 “咔嚓”“咔嚓”这个生意又再次在耳边回荡着。 许墨酌被自己在地上的黑影给吸引住了视线。高柱的蜡烛台,在地上映出了她的身影。但是,自己头部左侧肩上,却是忽然多出了一个脑袋一样的黑影。她试着动了动肩膀,活动依旧自如。并没有什么不适感或者沉重感,和往常一样。 但是地上的那个黑影依旧没有消失。许墨酌在心里暗自猜想,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她的身后应该是那个案桌。但是,肩膀上,只除了那个脑袋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眨眼间,站定的身形忽然倏地一下转身,手里的白玉簪子直直朝着案桌上刺去。 紧接着,只听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传来,很快声音就消失匿迹了。周围静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许墨酌撇撇地上自己肩上的身影,什么都没有。很好,躲得还真是快。 她迈开步子在这个殿内打量着,主子旁边又是多出来了一块儿。她抽出血沁,暗自提气,对着那团黑影的上方直直就打了过去。 只觉得手里的簪子仿佛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在向前埋入三公分之后,再想要向前前进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的力道,此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看着几乎是卡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白玉簪的时候,许墨酌要紧了牙龈,但是却也不能撼动前面透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给震动丝毫。 正要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个人的足音。许墨酌没有多想,提一口气,一步跃上那个正悬在头顶上方的大梁上。并且借助上面的黑影,极力的隐藏自己的身影。但是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的心跳咯噔了一下,才又自己恢复着跳动下去。 萧戈躲过了外界的巡逻,在闪身的时候,一个借力进了这里。迅速的转身关门,打量着这个颇具中华色彩的建筑。但是,就在看向低眉垂眼满是笑意的佛像时,霎时打了个寒颤,觉得周围的空气,有那么一点不正常。 正文 第十章 入阵 萧戈凭着直觉倏地转身,只见一个黑影从窗户那里闪了过来。他眼神一眯,直接手刀生风,迎着就砍了过去。 一个身穿僧袍的喇嘛,面目狰狞的瞪着他。一个闪身躲过几乎擦着他鼻尖而过的匹掌,好身手!萧戈心里赞叹一声,一跃而起,迎着那个喇嘛就出手打了过去。身形一转,萧戈直接就跳到了殿外,分身无术的他,并没有发现,门外已经是不同的场景。 许墨酌默不作声地看着下面的打斗,萧戈此刻身上并没有穿着平常的衣服,而是一身紧身的练功服。所以乍一看去,更像是殿里跑来偷东西的人。如此快的进步,她心里也不免为萧戈暗暗鼓掌。可是,同萧戈扭打到一起的那个红色的身影,同样的也是诡异到令人惊讶的地步。 几乎是看不到身体的虚幻身影,在你面前一闪而过。许墨酌紧紧地盯着下面的打斗,忽然感觉到身后的压抑。她迅速扭头,一个锋利的爪尖几乎就要戳上她的眼睛。 她身体反射xing的后仰,双腿倒吊在悬梁上,躲过那一爪子。一个闪身,翻身跃下。身后的那道身影,已经栖身上来。又一个喇嘛! 殿外,萧戈和那名喇嘛交手的声音不断传来,店内,许墨酌和这名喇嘛同样打在一块儿。 同样的,这名喇嘛的身手也是极为的迅速。喇嘛身上没有身为僧者该有的仁慈,反而是浑身戾气。眼神带有嗜血的韵味,出手找找毙命,置人于死地。 许墨酌一个跳跃,跳到了殿外。萧戈看见了跳出来的那道白影,忙急声吼道,“你怎么来了!” 许墨酌根本就懒得回应他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了。手腕翻转,直接拔了头上的白玉簪子。她照着劈向自己的手掌狠狠地戳了过去,入骨三分。 一个短暂的停顿之后,后退,拔了白玉。尖头带血,白色的玉簪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丝。空气中的血腥味,随之而传来。 嘀嗒,嘀嗒。 玉簪上的血因为不能吸附在上面,承受不住重量的往下淌。玉石板砖上盛开一朵朵血莲,在黑夜的映照下,显得更为的鬼魅。 与萧戈厮打在一起的那名喇嘛,看到同伴被伤了手。大吼一声,出手更加的很绝。变手为爪,照着萧戈的眼睛,直直的戳去。萧戈双手倏地撑在面前,挡住了那就要戳进眼睛的手。身体也因为力道的惯性,而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体。 不对劲!萧戈觉察出这里的怪异。即使这里没有光线污染,即使没有路灯或者蜡烛油灯照明,但是至少应该能够看得见天空。现在,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周围是浓到极致的黑,什么都没有。看向喇嘛身后的时候,脸上更是闪过一丝诧异,大殿不见了。 许墨酌他们四个人,仿佛是处于一个四周完全封闭的黑室内,出了眼前的人能够看的见外,其他的任何地方都看不到。 喇嘛的张嘴tian着牙齿,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仿佛面前的是一个极大的美味一般。萧戈将身体的重量依附在手臂上,在电光火石间飞身就飞身跃了起来。在空中对着手臂一个借力,当下手臂发力直直照着那名喇嘛的头顶劈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名喇嘛被打的跪倒在地上。萧戈抬眼看向许墨酌那里,她正画着什么东西,收手之后,那名喇嘛就跟睡着了一样,滑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许墨酌走到她身边,打量着四周。她也觉察到了周围环境的异常,这里黑的太过于匪夷所思。 “不知道,看看再说。”萧戈一边收拾着身上的东西,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之前为了保险起见,他将手机关机。开机动画过后,所有的程序都缓冲到位了。唯独信号图标那里,却是一格信号都没有。来回调试飞行模式,依旧没有信号。看起来,这个地方,不能用常理解释。他将手机装进口袋,扒了那两名喇嘛的腰带,将两个人捆到了一团儿,“手机没信号,我们自己去找找。” 许墨酌不置可否,只是,现在四周除了黑,没有任何的不同来,他们要怎么走?走向哪里?见萧戈已经绑好了人,她索性将麻烦直接丢给他,“你来带路。” 萧戈弯了唇角。真会图的清闲,刚刚在试手机的时候,他就已经打量了周围,四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来。就等于是一个圆球,他们处于球心的位置。无论怎么走,都犹如是一个样子。他站起身,走到许墨酌身边,摊开手掌。 许墨酌盯着停在自己面前的手心,“干嘛?” “一起走。”萧戈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地,仿佛为这个环境根本是一点都不在意一般,“免得你害怕。” 玩笑的语气,并没有让她笑出来。反而是成功的挑起她内心的那颗好胜心,理都不理那个一脸淡笑的男人,越过他随意找了一个方向走去。 萧戈摇头失笑,在女人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拉着女人的手腕,将那柔若无骨的手塞进自己的大掌里,并且暗暗使劲儿,使许墨酌不能挣脱,却又不会伤到她。 厚实的大掌包裹着她的,传来一种干燥的温暖。她略微挣扎了一下,见挣脱不了,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老老实实地跟在萧戈身后。 她见萧戈拉着她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回头,就见那两个和尚依旧还是被捆在一起,侧坐着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为什么朝这个方向走?”她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萧戈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着没有回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也是一种阵法。叫无极。无极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而我们此刻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往正东的生门走去。” 正文 第十一章 小触动 萧戈在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许墨酌,暗暗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继续解释着,“我和那个喇嘛打斗的时候,一直都是后退着,也就是说,我是直接面对着之前的那个大殿。而那座大殿是坐北朝南。刚刚,我让那两个和尚也是坐北朝南,所以,现在,我们是朝着正东的方向走去。” 许墨酌点点头,虽然她不懂阵法,但还是知道,“奇门遁甲”可以说是中国最大的一门秘术学问,也可以说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如意控制对方为主的命邔。在古代中国它被称为帝王之学,其中奥秘是极端守秘的,不得泄露于外人,如果一般人盗用,经发现者斩首勿论,所以它可以说是秘传中的秘传。 因此,它深深地埋没在历史的渊底,由于它的可怕,师父只亲口传授弟子,单线传下来,至今解它的人非常少。 奇门遁甲所研究的是在探讨自然界的磁性作用在每年,每月,每日,每时中流动情形以至于影响到万物之灵的所谓邭猓3F会釟纳出十种活用的符,加以推研研。在中国古代,这种奇门遁甲是用于军事上的。 但是,道家法术往往会用到这些阵法。所以,萧戈能够懂得这些,她并不觉得意外。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许墨酌并不记得他们两个人走了多久。只觉得脚上这步迈出之后,眼前忽然恢复了该有的景象。 她急忙打量四周,左侧,依旧是那座殿宇。两个人,只是走到了距离殿门三米远的地方。因为西藏这个地方的寺庙大多都是依山而建,所以,殿宇都建的极为的庞大宏伟。但是,即使是两三米的距离,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只需要几步的距离。但是,刚刚两人绝对不是只走了几步的时间。 萧戈并没有告诉许墨酌,在阵内,一切物体都会被无限制的虚幻放大,包括自己的感知。 许墨酌还没有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萧戈就已经放开了她的手,往一个角落里走去。她扭头,看到那两个喇嘛依旧背对着殿宇坐在那里。她回头,看到萧戈套上衣服,又折回到她身边,拉着她就往寺外闪去。 两个人躲过一队巡逻的人员,也亏得那人用了阵法隔绝了周围的空间。不然就照着他们的那个动静,不把这些荷枪实弹的全都给引了过去。就算两个人伸手再怎么好,肉做的身体也挡不住铁打的子弹。何况,还是十来把枪。 萧戈带着许墨酌闪进一个胡同,两个人都紧紧靠在墙壁上,夜色替他们掩藏了踪迹。许墨酌悄悄探过身体往外瞧着,一束光束打了过来,她急忙站好身体,不敢再肆意妄动。还好那束光只是擦着他们的巷口就闪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萧戈在那边巡逻的人员走远了之后,只有高原上的冷风呼呼的吹过的声音。萧戈隐匿了踪迹悄悄走到巷口去探查着。许墨酌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夜色中的男人身上多了一抹冷凝的气息。在微微有些寒冷的深夜,显得更加的冰冷。许墨酌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萧戈这人有了改变。 扭头,萧戈就看到了站在那里发呆的女人。他伸手一把扯过她的,直到自己手腕上传来温热的感觉,她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戈已经拉着她穿过那个街道,走到了一片居民区里。 这时候,萧戈的手紧了紧,才缓缓放开她的。两个人跟散步一样,漫步走在漆黑的街道上。 许墨酌这才想了起来,刚刚她为什么要跟着一起躲。萧戈把人家喇嘛给绑了起来,她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想到这里,她就忽然开口,“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躲?” 萧戈忽然轻笑出声,现在才来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晚了。人都已经躲了过去,现在才来问他。只是,他自己想要低调行事,并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这次的西藏之行,他不想她cha手,所以,也就没有告诉她。他轻声咳了咳,“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岔开这些。 “几点了?”许墨酌因为没有带手机的习惯,也没有戴手表。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随xing的过着日子,在许家的时候,还有许妈在那里给她提点着。出来的时候,佟天奇什么都为她安排的面面俱到。所以,现在,她还真的没什么时间概念。 萧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一点多了,你去哪儿?” 一点多了,许墨酌无语闪过心头。这时候,自己还怎么回去。偏偏西藏这个地方,一到夜里气温就下降得厉害。所以,之前每到了夜里,她都是直接躲进屋里没有出来。 这次来虽然也带了冲锋衣过来,但是,白天出门的时候她嫌热,就没有穿在身上。所以这时候,有些悲催了。因为在寺庙里的时候和人打了一架,所以刚跑出来的时候并不会觉得热。但是现在,在几乎接近零度的大街上溜达了这么一会儿,再怎么热的身体也变得有些发凉。本就冰凉的手指,现在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心里刚刚想过这个念头,只觉得肩头一暖。抬眼,萧戈已经脱下了外套套在她肩上,萧戈自顾自地为她穿好冲锋衣,“女孩子家,身体经不起冻。” 其实是,他在刚刚察觉到了自己握着的手由温热渐渐地转为冰凉。暗自懊悔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早点注意到她出来时单薄的衣着。 许墨酌看着双手cha在裤子口袋里的萧戈,即使是在黑夜,但是他的一双黑眸却是极为的光亮。心里似乎是有一片微弱的小小的触动,“你,不冷吗?” “不冷。”哈气在鼻前凝成淡淡地薄雾,萧戈笑了笑,“我皮糙肉厚,顶得住严寒,你不用担心我。” 许墨酌抿抿唇,却是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街道上,大有一起等到天明的架势。 【作者题外话】:什锦鞠躬,谢谢亲们的支持,凌晨开始,福利大放送。拖欠稿子,陆续补发。每三小时更新一章,直到章节补够。 正文 第十二章 回归零点 萧戈淡淡地笑了笑,为她拢拢头发,将衣服的拉链拉好,将衣领竖起来。一股暖意立刻从咽喉处渗了进来,许墨酌微微皱了皱鼻子,鼻尖充斥着一股淡淡地烟味。 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萧戈轻笑着,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吧,找个地方窝一夜去。” 肩膀上传来他手掌上的暖意,许墨酌心里有些别扭。这种亲近,除了萧3D佟天奇之外,萧戈是第一个。但是,同时,这两个人又是不同的。她向前快速走了几步,与萧戈稍微错开了身子,同时,也躲开了那个让她心跳有些混乱的手掌。 萧戈顺其自然地收回手,默默地跟在许墨酌身后,两个人就那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许墨酌觉得自己走的心烦意乱,没有目的的穿梭在每一个街道。看见了路口她都会拐进去,所幸的是至今为止,他们还没有走进一个死胡同。但是,许墨酌心里烦躁的是身后的脚步声,却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她倏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个双手cha在口袋里气定神闲的男人,“你别跟着我。” 女人的眼睛在清晨的黑幕中,有着独特的色彩。萧戈摸摸鼻子,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我没有要跟着你,只是我很不巧的,和你走了同一条路。” 即使是在黑夜里,但是许墨酌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那份揶揄。“无聊。”轻轻胃斥一声,她转身向着不远处的那个山岗走去。 两个人在城里茫无目的的穿梭的时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城郊。因为在拉萨市区,近距离是看不到山岗的。许墨酌想的是反正现在已经不能再回去睡觉了,索性直接在山上找一个好的视野,看完日出再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她直接往那里走了过去,不去理会身后的男人。萧戈也不去招惹这个正在别扭当中的女人,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许墨酌身后。 上山的路程并不好走,这里的路不是修建好的步道,反而是原始的路径。踩在山腰上长出来的植物根茎上,往上攀爬。借着凌晨三四点的余光,萧戈看了一眼周围。微微有些陡峭的山坡上,还散布着散沙一样的疏松地表。踩上去,扑扑落落的直往下打滑。 正向着的时候,许墨酌一个身形不稳,脚上打滑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萧戈急忙向上跨出一步,伸出手稳住她的身体。即使如此,两个人还是不可避免地往下滑落了之后才稳住身体。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到一起,许墨酌很快就挪开视线,看向一旁,身体挣扎着站稳,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这次,萧戈不再任由她挣开,自己牵着她的手往山上爬着。 其实从山脚往上的路并不算长,但是因为路径不好,再加上周围光线不好,也没有打手电,所以这段路走的极为费劲。萧戈率先走在前面,在有些不好落脚的地方扶着她往上爬去。所以,即使不算好走,但是两个人很快就到达了一个小平台处。 “谢谢。”她抽回手,目光转向山下。 整个拉萨的城景都分布在脚下。有些地方是大片大片的黑暗,主干道上的路灯架起一条长龙,布达拉宫的灯光,将整个山头都映照在一片辉煌之中。 萧戈却无暇去看山下的景物。而是微微侧脸,看着身旁的人。姣好的面庞,在晨光熹微之中,形成一个独特的剪影。想起手机里的照片,他刚准备摸出手机的时候,许墨酌扭头,看到了他掏出了电话。 许墨酌往身后看了看,找了块儿石头席地而坐。萧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不好再跟着把镜头对着她。从手机上挪开眼睛,就见许墨酌不管不顾地坐到地上,剑眉紧蹙,他对着许墨酌伸出手,“别坐地上,地上凉。” 许墨酌却是摇摇头,曲起双腿,双手环抱着,下巴搁在膝盖上面目光看向远处天地交接的那个地方。 萧戈本就皱起的眉心皱的更紧,他径直走到许墨酌身旁,扯着许墨酌的肩膀使了个巧劲儿就把人带了起来。手碰到许墨酌挣扎的手,他用自己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话语中,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心。 心里忽然闪过自己之前的那份告诫,许墨酌一掌攻了出去,直把萧戈打了往后退了几步。她脸上恢复冰冷的表情,“萧戈,我怎样不劳你费心。”同时十指迅速的拉开拉链,一把扯下身上的外套。劈头盖脸般的扔给萧戈。一股冷气直直bi入体内,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萧戈微微一怔,扬手一接,脸色变得不算甚好,他咬着牙尽量压抑自己的怒气,“许墨酌,你就不能不针对我!” 两人一冷漠一微怒的相互看着对方,谁也不肯示弱。许墨酌淡淡地看过去,眼前的景色,就好比是照片中的剪影一样。鱼肚白的天空下,男人的身影是刀削斧刻的轮廓。如果不是周围的空气太过于冷峻,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就是萧戈,她真的有可能会为眼前的美景叫好。 她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向远方,“我没有针对你。” 淡淡地语气,仿佛漠不关心。 说完,身体就要往下坐去。萧戈一把扯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不是说了不让你坐,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惜你自己。” 许墨酌就是脾气再好,也被萧戈今天晚上的莫名其妙给搅得一通烦躁。她挥手就是一掌,bi开萧戈的身形,同时喝道,“你少在那里多管闲事!” 萧戈甩了手里的衣服,迎着许墨酌的招术就打了上去。他不是真的要打,只是她身上衣物穿得太少,这下这女人肯定不会再穿他的外套。还不如两个人打一会儿,活动活动,去去寒。毕竟,早上五六点的时候,正是温度低的时候。 顷刻之间,两个人就已经过了几招。如果是之前,许墨酌还对自己的身后有了几分自信,但是现在的萧戈,身手远远不是之前的那时候。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 【作者题外话】:为昆明逝者祈祷,亲们,咱们老规矩啊。晚上十一点多,还有三更,O∩_∩O哈哈妞子我爽约了,对不起。但是现在,绝对有保证。 正文 第十三章 春宵一度 山顶山,许墨酌和萧戈两个人正纠缠不休,许墨酌手腕上一吃痛,正犹豫着要不要下狠手的时候。一个晃眼,萧戈已经抖了外套套在她山上。 “你再闹,信不信我换另一个方法让你安生。”萧戈不由她拒绝的拉上拉链,连袖子头没让她套,就那么直直地直接给一起套在他衣服里,他衣服大,装两个她都绰绰有余。他低头,见许墨酌抿着唇,脸上是不悦的表情。举起的手本想去蹂躏她的长发,但是却是在半空停下。改为整理她的衣领,“别让另一种情绪掩盖你的眼睛,迂回之后,你会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多走了点弯路。” 说完萧戈径直放开了她,自己站到她身后,双手cha在口袋里,就那么直直看向远方,不再理会许墨酌。 两个人在山上站到了天亮,却不知道城下此刻早已不再平静。 直到下山后,许墨酌和他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两个人走在街道上,却发现此刻街道上巡逻的人员明显的增多,全城戒备的实枪弹核,让本就不算热闹的街道有了一丝萧索。 萧戈一直送着许墨酌回到酒店,他自己才又折回青旅。一进旅店,就发现大厅内站着几个身影,李凯文他们几个都站在客厅。李凯文看见他,立刻扑了过来,“头儿,你也真是的,花天酒地一夜春宵到现在才回来,都不知道给我们打个电话么?” 说着还时不时地对着萧戈眨巴眼睛。 “怎么了?”萧戈收到他的暗示,掩住眼里的情绪,严肃的面庞,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这时候一个穿着便衣的男人对着他亮出了警官证,问道,“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哄我女朋友去了。”回答的毫不含糊,没有一丝犹豫。 张馨月却是倏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满是自然的男人。 只是,那警察依旧不依不饶,“为什么只有你一人?” “她住另一个地方,我外套还在她那里,要不要现在带你们过去?”他淡淡的语气,让那群警方有了一丝不确定,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个叫李凯文的有警官证,但是这个萧戈却是辞职的人,正在不知道怎么继续的时候,门外走进来另一拨人。 是许墨酌和一群警察。 许墨酌淡淡地指了指萧戈,同时将手里的外套扔给了他,“昨晚上我就是和他在一起。” 萧戈心里暗暗庆幸,多亏自己在走之前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了她。不然这时候,恐怕还真的有点麻烦。 “昨晚上你们都没回住的地方,你们去哪儿了?”警方依旧不肯就此罢休,仍在盘问着。 许墨酌直接将视线瞥向窗外,把场子交给萧戈去处理。 萧戈却是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抽出烟,为自己点上,“春宵一度,你还要问么。” 虽然是淡淡地语气,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容置喙压力。那办案的警察脸色一红,自觉地不好意思,说了一声抱歉之后,匆匆带人离开了这里。 倒是李凯文,在人都走了之后,一下子笑得直岔气。对着萧戈竖起了大拇指,“头儿,我等着喝喜酒呢。” 萧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收起你那不该有的思想。” 同时视线撇过脸色早已苍白的张馨月,走到许墨酌身旁拉过她的手,两人往楼上走去。 一进了房间,许墨酌就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屋里没有椅子,索性自己坐到了床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你找的东西,我告诉你我知道的。” “为什么我要和你交换。”他伸手在烟灰缸里摁灭烟蒂,“我想知道的自己可以去查。” “哦,那再见。”说完她起身就往外走。 萧戈挑挑眉,还是这么冲。看起来气还没消呢。他忽然扬声开口,“我昨天是看看里面能不能找到关于人骨珠的线索。” 许墨酌也不遮掩。她转身,定定的看着萧戈,“天奇告诉我说,要想找这个东西,还得从当地人手里入手。” 天奇?萧戈对这个称呼微微不满,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刚刚回去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他?” “他出去找我去了,你刚走不久,就回来了。”许墨酌解释着,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这次也要去找人骨手串的东西,所以,萧戈,这次不是我们要和你一起。因此,请你不要再随随便便地干涉别人的事情。” 说完,就径直转身下楼。 萧戈透过窗户看到离开的身影,却是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当地人,那么究竟该如何入手。 隔日,警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出了两个喇嘛被打昏了绑到了一起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任何的损失。渐渐地,到了下午的时候,市中心又恢复了它的喧哗。 李凯文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酒吧里有拼酒比赛,刚吃完晚饭的拉了佟天奇和萧戈。三个人到酒吧的时候,比赛差不多已经到了最精彩的时候。 正在大快朵颐的男人,应该是当地的藏族,没想到男人体格壮硕,喝起酒来的时候,跟喝白水没什么两样。萧戈看了一眼,自己坐在吧台,点了一杯啤酒,随意地坐着。看酒保正悠闲的擦着杯具,同时还关注那个拼酒的男人,他问道,“你认识他?” 手指了指男人拼酒的地方。 酒保点点头,“边巴,酒吧的常客。藏族人,胆儿也肥。” “怎么说?”他轻笑着,将空杯子放在吧台上,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天葬你知道吧?”他一边倒着酒,一边说道,“边巴就是做天葬的那个出身,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干了。” 天葬,是西藏和内蒙古等一些地方,沿袭下来的传统。萧戈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过,西藏多实行“鸟葬”。即在人死后,将人分尸,喂于鹫鹰。若是鹫鹰食后升天,那就是表明,死者顺利升天。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边巴应该是做那个分尸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天葬师。 正文 第十四章 巧遇 萧戈觉得边巴应该会对人骨念珠有一定的了解,心里刚好有了决定,就只听那边一阵喝彩声。他扭头看过去,只见那个叫边巴的男人一把将最后一个杯子倒扣在桌子上。而在那之前,桌子上已经是几乎差不多一摞一摞的杯子。那个杯子,是大号儿的啤酒杯。 喝彩声之后,看热闹的人都一哄而散。萧戈端着酒杯来到那个男人身边,正在穿衣服的边巴觉察到身边有人。他扭头看了一眼,又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继续自己手里的动作。 近距离之下,萧戈才得以仔细的打量这个男人,留着络腮胡,虽然满是酒态,但是一双精明的眼睛,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边巴没有和他对视,而是低垂下眼睑,挡住了打量自己的思绪。 萧戈看到桌旁的一个包装精致的袋子,才想着这个或许就是礼品。他摁下边巴提起袋子的手,边巴凶神恶煞的等了他一眼。萧戈却是淡笑着回视,同时渐渐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如果有人仔细看他们两个人的手,会发现,两个人的手都在颤抖。一个反抗,一个压制,都在较劲儿,谁也不肯服输。壮硕的男人被眼前这个一脸淡笑的男人的力道所惊诧,边巴脸上横肉满布,所以眯起的双眼,几乎就看不到他的眼睛。 萧戈手上的力道不减,忽然开口,“兄弟,帮我个忙。”话音刚落,倏地就松开手。 边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急忙扶着桌子稳住身形,但是带起的力道让整个桌子的就被都晃了起来,发出不小的声音。但是酒吧里有够嘈杂,所以除了他们附近的人看了一眼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这里。 “理由。”边巴不悦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因为人骨念珠。”他顿了顿,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嘎——巴——拉。” 边巴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却是很快又恢复了平常。他嚷嚷着,“发什么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起开起开,我要回去了。”说着,双手拨开挡在他面前的萧戈,就往酒吧外走去。 刚刚边巴的动作,萧戈并没有忽视过去。他扭头看了一眼李凯文那里,那小子正和陈明磊聊得正欢,他给李凯文发了短信,说他先回旅店。自己就直接跟在了边巴身后出去,准备再去说服他。 一路上,边巴都昂首阔步的走着,脚步有些虚浮。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故意醉的。萧戈单干肯定,凭着刚刚边巴的表现,不会是一个宿醉的人该有的清明。 尾随着一路往一片住宅区走,萧戈渐渐发现,这里的住房都不再是市区那种多层小楼,也不是家属院。反而更像城市里的棚户区,边巴进了一个巷子里之后,走到一个拐角那里的房子面前。萧戈急忙闪回身,见边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敢关门。 周围有狗叫的声音传来,萧戈匿了足音,一跃跃向那个院子的墙头,打量着这个拥挤的院落。 一辆破旧的摩托车,还有一个棚子下是睡梦中的牦牛,整个院子里就别无其他。忽然屋内一个房间的灯亮起,从窗户上透出的光影,萧戈看到了边巴的身影。正要起身离开,准备明天再来的时候,只听屋内边巴声音传来。 “你怎么还来!” 萧戈心下一凛,他被发现了?可是边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不会再去阿里的,当初你让我把你送到了那个地方,现在再让我把你取回来,你休想!” 他在和谁说话,萧戈心里暗暗一惊,轻声跳下,走到窗户那里。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屋内,屋里除了边巴之外,还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萧戈的双眼眯了眯,他还注意到一个地方,这个身影没有影子!也即是说,这个人,不是人!难怪,自己在窗户上,只看到了边巴的身影。 他刚要有下一步的动作,只听忽然隔壁院子里的狗狂吠着。萧戈一跃跳出院门,刚站稳了脚步,两个人就已经过了拐角出现在他面前。 萧戈淡淡地看向那个走在许墨酌身旁的男人,没有说话。 佟天奇也看到了萧戈,脸上笑得温和,“萧队长,好巧。” “是好巧。”他嘴角噙笑,看着佟天奇那只揽在许墨酌肩膀上的手,“散步散到这里,你们还真的有情调。” 佟天奇轻笑一声,即使是身穿冲锋衣,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儒雅。 只是,萧戈身后的门忽然被人从里打开,边巴探出了脑袋,看到伫立在门前的萧戈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凶狠的表情,“怎么又是你!”又看到了萧戈身后的那两个陌生人,“你们又是谁?赶紧走赶紧走,少在我家门前晃悠。” “你是边巴吧。”佟天奇从口袋里递出了一封信,萧戈瞥了一眼,信封上写着藏文。 佟天奇对边巴的无理丝毫不在意,一席话语说的温温和和的,“这是一位扎西师傅托我来找你的。” 正准备锁门的边巴倏地有走了出来,接过那封信看了一眼,才又对着佟天奇他们说道,“进来吧。” 即使语气依旧不好,但是却是没有那么无礼。 许墨酌目不斜视的进了院子,仿佛没有看到一旁的萧戈一样。萧戈赶在边巴关门之前就闪了进去。男人粗狂的声音又吼了起来,“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我和他们是一起的。”他面不改色的说道,同时自己一个闪身到了许墨酌身边,不着痕迹的隔开那个佟天奇。 佟天奇轻声笑了笑,对着边巴点点头,“没错,他是和我们一起的。” 边巴骂骂咧咧地关了门,听着有些吵得过头的狗吠声,他吼了一嗓子,只听一旁的院子里传来狗呜咽的声音之后,这个夜又逐渐的恢复了平静。 进门之后,萧戈注意到,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但是许墨酌进门的脚步却是顿了顿,才又继续进入屋内。 正文 第十五章 奔向阿里 老人从口中吐出一颗黑色的珠子。递到许墨酌面前,“这个你保管。” 精元!萧戈也是一愣,没想到老者竟会坐到如此。 许墨酌不客气地取过那颗珠子,随意地在手里把玩着,“把命都交到我们手里。”抛了两下之后,却是直接丢给了萧戈,“你拿着吧。” 萧戈扬手接过,淡淡地笑了笑。 老者见状却是满是激动,“你们答应了!” 边巴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你们知道去阿里那个地方有多危险么。” “我们怎么称呼你。”萧戈跟玩弹珠一样玩着那颗珠子,很明显,没有人理会边巴的话。 老者笑得满脸菊花,“叫我多杰就行。” 边巴见没人理会自己,他啐了一口,就开始挥手赶人,“都走都走,顺便把这个老东西也给我带走。” 萧戈手腕一转,将珠子握在手中背在身后,看着满脸不耐烦的边巴,“你也要一起去。”淡淡的语气,带了命令的口吻。 边巴脖子一梗,“凭什么?” 多杰一巴掌招呼上他的脑袋,“什么都凭不了才让你去的。” 边巴虽然是嘟嘟囔囔的不愿意,却也没在反对。萧戈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他之所以让边巴一起,是因为他通过之前边巴和多杰话,可以知道,边巴去过阿里,应该对那里还算是熟悉。而他们,必须需要一个向导,除了边巴,再无其他合适人选,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看着边巴即使心有不满,但是却并不反对多杰。心里忽然有些好奇,边巴和多杰之间到底会是什么关系。 之后,三个人分道扬镳,约定后天才边巴家集合,商量路线。 包车,买装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中。 因为为了掩人耳目,萧戈他们商量的是,依据旅游进入阿里的路线进入。因为萧戈回旅馆的时候,李凯文他们得知他要去阿里的时候,死皮赖脸的要跟上来。萧戈想了想,人多的时候,虽然引人注目,但是又可以掩饰目的。所以,在和另外两人商量了之后,原本的四人一魂变成了七人一魂。但是,李凯文并不知道同行的,还有一个灵魂存在。 七个人,直接两辆越野车。因为还有一些必须的装备,所以直接是租了两辆车,这样子宽敞点。 七个人中,陈明磊没驾照,剩下的四个大男人都会开车,所以是两个人换着开车。查边防证,身份证,基本上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检查。 西藏上限速,所以一行人也是走走停停,差不多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到达了阿里地区。因为这次事情有点急,在路上并没有太多的停留。这里面最年轻的尾巴,陈明磊,也只是在车上对着窗外那一闪而过的景物拍个不停。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即使是到达了阿里地区,但这时候距离那里的村镇尚有一段距离。边巴告诉他们,虽然是个镇子,但是连有的村落都比不上。所以他们直接在路边找了一块儿空地,露营,扎帐篷。 晚上,轮到萧戈和边巴守夜,四顶帐篷扎在黑夜里的高原上,即使有寒风挂过,但是,依旧可以为他们挡去一些寒冷。他看了一眼拿着酒壶又开始啜饮的边巴,问道,“为什么不做天葬师了?” 边巴喝酒的手顿了顿,拧上铁壶的盖子说道,“因为,我也不想送死。” “呵呵。”萧戈轻笑着,拾起一根木棍,挑了挑燃着的火堆。 边巴看了一眼它手上露出的那串珠子,指着问道,“你这串珠子哪来的?” “被人送来的。”萧戈神色淡淡地。 边巴扔了一个柴火丢进火里,看着不断晃动的火焰,“你们中原古时候是有刽子手,那人也是胆大之人吧。” 萧戈点点头,等着边巴的下文。 “天葬师其实也是一样。我虽然是砍得死人,但是整天面对着的,也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尤其是一些人死了之后,连秃鹰都不屑于吃他们的肉体。这些人的灵魂太肮脏,所以,他们不能投胎转世。所以他们的怨气就一直回荡在天葬台周围,在世间霍乱。有一次,我举行完天葬仪式,会的有点晚。没想到却被一个恶灵给跟来。那一次,几乎是九死一生。就在我就要绝望的时候,多杰出现了,救了我。”边巴停下来,喝着酒。 “所以你即使不耐烦多杰,但是并不会反对他的话。”萧戈之前困惑自己的疑问,现在有了答案。但是,没想到,性情中人,竟然会如此信封神灵。这让他想起在拉萨看到的各种朝拜之人,即使脸上满布沟壑,即使有些已经行动不便。但是看着他们每一次的叩拜,匍匐他都觉得这是一种极大地虔诚。 边巴继续说道,“后来,我知道了多杰的事情,对他有着一种敬畏。但是,却又不能帮助他。除了能帮他送回尸骨之外,其他并不能做些什么。所以就将他带在了身边。” 后来两个人聊了很多,有关于边巴的,也有关于多杰的。那天晚上,边巴告诉萧戈。那个恶灵,并没有被多杰灭掉。因为多杰本身年纪都大了,而且抵不过那个恶灵身上的煞气。因为恶灵在天葬台那里吸收了太多的怨气。 那个恶灵并没有就此罢休,因为他缺少特定人的骨头制成的念珠。这需要有一百零八个充满阳刚但是又不缺少戾气之人的眉心骨制作而成,但是那个恶灵却是缺少这种人。所以,就瞄上了他,但是因为有多杰的帮助,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 后来,在边巴在送多杰的尸骨回到阿里的路上,在一处废旧的草原上,看到了十八个无头尸。萧戈在听到这个的时候,神色一凛。边巴看到尸体的时候,多杰多多少少有猜出来什么,多杰告诉边巴,说这个是那个恶灵的手脚,只是可怜了这几个中原人。于是,他就在多杰的指示下,把那几个人埋了。 正文 第十六章 遇袭 听到这个的时候,萧戈猛地抬起双眼看着边巴,他问道,“那几个汉人是不是有人身上带有一个黑色的小珠子?” 萧家根据个人能力以及辈分的高低,分别给他们不同大小的黑曜佩戴。一般情况下,辈分越高,黑曜也就越大,雕刻更是越精致。 边巴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串珠子。怎么了,你认识他们?” “埋葬他们的地方,你还记得么?”萧戈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因为,他想亲自确认一下。 边巴点点头,“到时候回去的时候,我们绕过去吧。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地方。” 两个人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后来,从阿里回到拉萨后,边巴就不再做天葬师。因为常人经常和灵魂呆在一起会有变弱的情况,所以边巴就一直在酒吧带着,一是沾染阳气,二是喝酒暖身。 至于多杰的身份,这要从阿里区内的古格王国说起。 古格王国是在公元十世纪前后,由吐蕃王朝末代赞普朗达玛的重孙吉德尼玛衮在王朝崩溃后,率领亲随逃往阿里建立起来的。西藏吐蕃王朝之后的600多年间,一个名为古格的王国雄踞西藏西部,弘扬佛教,抵御外侮,在历史舞台上留下浓墨重彩。然而,300年前,古格王朝突然由盛而衰,瞬间消失于茫茫沙海。但是古格王城的消失,一直是一个迷。遗址在阿里扎达县札不让区象泉河畔的一座土山上,占地约18万平方米。 而多杰,因为他自己当时跑出了阿里,所以躲过了那场浩劫。后来他回到家乡后,看到动荡,心知复仇无望,就开始在西藏流浪。后来,在半途,因为那一场病,最终却是没有挺过来。多杰之前因为和野狼搏斗,所以手臂上硬生生被狼给撕扯掉一块肉。而手臂上的那个佛像,就留下了半个。所以导致他根本就无法转世,但是又不想就此在地狱里受苦,于是就逃了出来。 但是,萧戈在谈话间,明显的注意到,边巴不时地打量着周围。 他扫了一眼他们露营的环境,“看什么呢?”他自己也看了一眼周围,除了辩不出五指的黑暗之外,仍是黑暗。萧戈习惯性地的看了一眼天空,却发现,原本是晴朗的夜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乌云密布,并且,就感觉那片天空距离自己很近。 边巴拢了拢大外衣,“在黑夜的高原上,该提防的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萧戈轻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没想到边巴却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表层,即使是上善若水,但是平静之下,是连你自己都难以想象得到的东西。” 这让萧戈来了兴趣,“为什么?” 边巴咽下一口酒,眼神有些湿润,想起上一次自己经过那个地方时的每一幕。如果不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个地方。想了想,他才又继续说道,“在阿里区普兰县的地方,有一个霍尔乡。那里有一个湖,叫拉昂错。但是更多时候,我们是叫它鬼湖。 其实,圣湖鬼湖原本是一个湖泊。但是犹豫中间出现一条狭小的山丘将它俩分开,所以,一个是闻名的圣湖,另一个就成为了诡异的鬼湖。鬼湖的来由,是因为它被称为是罗刹王的主要聚集地。只要有人住在湖边,就一定会出现不吉利的事情。 而上一次我来的时候,我和多杰,遇到了僵尸,两个人差点就葬送在这里。如果不是多杰还有一点灵力,那么,现在恐怕我也成为了一个鬼魂。或许是僵尸,也不一定。”说完,他自己忽然就低低地笑了起来,粗厚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黑夜草原上,说不出的凄凉。 萧戈正听着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东西划过帐篷的声音,异常的尖锐刺耳。他倏地起身,看向那里。只见一只手从里侧拉开帐篷上的拉链,陈明磊的脑袋就先探了出来。 睡眼惺忪摇摇晃晃地爬出来,跟梦魇似的嘟囔了一句,就往不远处的那个地方去上厕所。 萧戈并没有因此而放下警惕,他让边巴在火堆旁继续守着,自己却是在营地周围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又再次回到守夜的那个地方。 之后和边巴又开始聊着其他。 萧戈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时间,陈明磊已经去了十分钟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正想着这个,只听一个微弱的惊叫,“救命——” 后面的话语顿时消失在黑夜里。 萧戈和边巴两人脸色一变,萧戈身体先过大脑反应的就往那边跑去。而边巴,却是叫醒了还在熟睡的李凯文,自己抽了一个火把,赶去帮忙。 他赶过去的时候,神色不免变得严肃。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见肉体不断打斗的声音传来。边巴敦厚的面庞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极为的原始与粗狂。他扬声喊道,“萧戈,你们在哪儿?” “边巴,你别过来,快回去守着他们。”萧戈将陈明磊护在自己身后,与自己面前成四面包围的一群僵尸对峙着。 边巴啐了一声,准备回去营地守着。他刚转身,只见自己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冲进那团黑黑雾里消失不见。怕营地也被袭击了,他急忙往营地那里跑去。 回答营地的时候,只见李凯文、佟天奇和张馨月他们三人站在帐篷外一脸沉重,李凯文看着满头大汗的边巴,他问道,“头儿呢?” 边巴看了看帐篷那里,微微有些喘,“怎么就你们三个,不还有一个的么?” “墨姐刚刚去帮头儿的忙了。”李凯文有些不情愿,本来这是一个大老爷们的事情。佟天奇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就不指望什么了,他正想要过去的时候,没想到却被许墨酌一把甩了回来,留下一句“看营地”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他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正文 第十七章 焚尸 边巴气恼的拍了一下大腿,嚷嚷着,“你们都守在这里,别乱跑!” 这群人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群不是人的东西,他也没有办法抽开身去帮萧戈的忙,只能祈求着萧戈能够活着回来。 四个同样都身穿藏袍的身影,但是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头上长发即使已经编成了细辫,但是,杂乱的毛发,依旧还是清晰可见。但是身上的衣服,除了衣领上的毛边颜色稍微浅显点外,其他的根本就瞧不出是什么颜色来。风没有方向的吹了过来,带来一股恶臭。 萧戈防备着那四个人的出手,同时小声的交代陈明磊,“一会儿我让你跑的时候,你一定要抓紧往回跑,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能回头,听见了没有。” “可是你——”陈明磊还想再解释什么,但是却被萧戈的话语给打断。 萧戈知道他心里的担心,不给他推脱的机会,“听着,只有你不在我身边,我才更有机会脱身。” 陈明磊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只会是一个累赘,稍微的思索了之后,就使了劲儿地点点头。 那四个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萧戈缓缓地往下蹲着身子。瞅准了一个空隙,他一脚踹上正东方向的那个,“跑!” 大吼一声,同时回身,凌空一踢,直接将扑上陈明磊的那个人给踹了过去。 陈明磊急忙拔腿就往外冲去,即使身后不时地传来肉体厮打的声音,但是心里却是牢牢记着萧戈交代给他的话,不能回头,不能回头。正在奔跑中的他,忽然觉得自己肩膀本人一提,人就往营地那里飞了出去。李凯文看着一个东西飞了过来,看着熟悉的身影,准备攻出去的手,及时收住。同时身体往前一扑,接住了飞过来的那个人。 “头儿呢!”李凯文将人扶起来,扯着嗓门问着。 陈明磊惊喘未定,一个劲儿地摇头。 李凯文暗骂一声晦气,拔腿就往那里走去。 “回来!”边巴吆喝着,同时身形已经挡在了李凯文的面前,“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边巴本来就是杀过人的,所以当他拿出狠厉的眼神的时候,李凯文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愤愤地虚空捶了一拳,蹲在火堆那里出着闷气。 许墨酌抽出血沁,直接虚空画符,挥向那个扑向她的人。但是在夜色中发着黄色光芒的符咒却被那个人直接给破了开来,伸直的手臂直接朝着她面门抓来。她急忙向后仰去,身体几乎就要拦腰折断,与身体平行。手指双指一掐,直直掐在那人的咽喉处。正要使力的时候,却被那人给甩了过去。 身体就地打滚,萧戈躲过那人攻过来的招数。这些人仿佛是不知疲倦一般,紧紧地追着他们,一点都不停歇。许墨酌来了之后,分散了一般的围堵。但是一对二的比拼,依旧不是很乐观。 近距离的观察之后,才发现这几个人根本即使一脸青灰,脸上还有可疑的斑点,上面长有霉变一样的绒毛。 萧戈双手撑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躲过那人掐过来的双手。同时身体一个空翻,直直立在那人的肩膀上,拔出一直藏在军靴里的短刀,照着那人的肩膀狠狠地戳去。同时借着空翻的力量,直直拔出那把短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短刀已经换到了双脚之间,对着另一个人狠狠地刺了过去。身体下坠的重量,将那把刀重重地埋了进去。 许墨酌听见动静,空闲之余瞥了一眼萧戈只见萧戈一脸狠绝的站在那人的背上,任身下的人无论怎么发狂的弹跳,他都犹如泰山一般,死死地压在那里,空前强大的力量,不动分毫。身后另一只手几乎就要摸中他的头顶,萧戈倏地拔出短刀,对准头顶的手就戳了过去。不差分毫,连头都没抬。 同时挥拳,手臂狠狠地撞向那人的肚子,硬是将那人往后逼退了几步。 许墨酌这边也放弃了之前的法术,改为身体,几乎是在那里硬打。正打斗的时候,忽然听到营地那里传来的喊话。 “千万不要被他们摸到头!”是边巴的声音,“他们不会弯膝盖,普通方法杀不了他们,必须要直接将他们的头颅割掉!” 萧戈和许墨酌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借力,直直扑向已经挣扎着又站了起来的藏人。双手抱紧那人的头颅,猛地旋转,使力,头和身体立刻分崩离析,一气呵成。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了身后剩下的两人,两人站在那里微喘着气,就感觉到周围的黑雾开始缓缓散去。营地那里的火光,也得以清晰可见。没多久,天空又恢复了它的清明。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去,萧戈准备用车里的备用油,直接灭了这些东西。回到营地的时候,李凯文很自觉地没有问,而张馨月嘴唇抿了抿,却也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陈明磊已经回过神来,见到萧戈平安无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倒是佟天奇,一直是温温和和的面孔,让人觉察不出到底是冷静,还是伪装的坚强。但是,众人都没有去注意这些。 边巴将之前放回火堆里的火把又重新抽了出来,跟在萧戈身后去焚烧那些依旧散发着恶臭的尸体。见萧戈做事情的娴熟动作,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动作,他不禁问出自己的疑问,“萧戈,你不是普通人吧?” 上一次他遇到一个这种东西,几乎就已经命丧黄泉了,萧戈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这不仅是伸手胆量的问题,还有身上特殊的原因,否则,绝对不是一个幸运就能说过去。 萧戈将手里的汽油泼在已经堆在一起的尸体上,“我和你一样,都是凡人。” 这不是萧戈虚于应付,也不是萧戈不想告诉边巴,而是因为,这真的就是他心里的想法,把自己当做凡人。因为,标榜自己的特异,不仅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反而会让这次的办事,更加不利。 正文 第十八章 起尸 边巴却是会意的一笑,露出了憨厚老实的面庞,“刚刚你们是不是发现自己的招数并不能真正的对付这群人。” 萧戈的手顿了顿,手里的火把却是毫不犹豫地扔了过去。霎时间,青色的火焰夹杂着黑烟在眼前熊熊燃起,跳跃的火焰飘忽不定,映在脸上,看不出周围人的情形。萧戈严肃的面孔在黑夜里更加冷峻,边巴的话没错,刚刚许墨酌使用法术的时候,并不能在这群人身上起作用。除了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些不是鬼。 僵尸同为鬼,但是,这些难道不是僵尸? 加了特殊作料的燃油,很快就将四具尸体染成了灰烬。看着最后一丝火焰在自己面前熄灭,两个人才往回走。 回到营地的时候,许墨酌带着他们仨人坐在火堆那里。陈明磊的脸色依旧还是苍白,却是挤在李凯文那里。看到他们回来,除了许墨酌和佟天奇没有动以外,他们三个都站了起来。 “头儿。”李凯文让出身边的位置,“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他心里好奇,但是却是明明白白地知道那时候并不是解决好奇的时机。现在,任何人都没有了睡意,还不如说点什么来缓解气氛。 边巴取出随身携带的酒壶,喝了一口之后就哈哈大笑起来,“小娃娃年轻,什么都没遇到过,不知道也难怪。” 李凯文见萧戈阴沉着脸不说话,悻悻然的住了声,该去问边巴。边巴也不瞒他,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些还得从很早的时候说起。 在旧些时候,西藏很多地区的门都特别的矮。即便是地主家里很华丽的楼阁,依旧有一个很矮的底楼门板,有人测量,至少比标准的门板,矮了三分之一。除非是个子特别小的人,无论是谁都得弯着腰进入门内。而且,门口地势呈现从里向外增加的趋势,也就是说,你进屋走的是下坡路,这样子就显得屋门更矮。 这个原因,就和西藏的“起尸”有关。西藏的“起尸”有点类似于诈尸,但是又不同于诈尸。而修建低矮的房门,就是为了预防“行尸”的闯入。“行尸”是藏语“弱郎”的意思,也就是说,人死了之后又起来,到处危害活人。但不是诈尸,西藏人是认为,有些邪恶的、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所以导致死后起尸去完成邪恶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 但是起尸的前提是,得有一个完整的躯体。 起尸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藏区的葬俗。在藏区,无论是什么人,死了之后,都要先在家里停放几天。并且请僧人为其祈祷,等,进行一系列的活动。一般,在家里停放的时间三到七天不等,而发生起尸,多在这个时候。 李凯文听到这个,他想起边巴就是一位天葬师,“那你见到过么?” 边巴喝着酒,嘿嘿的神秘一笑,“你说呢。” 在西藏,不止一个人曾见到过起尸,许多老者和天葬师都见过。起尸并不是突发性的,而且,在其实之前,是有一些征兆的。起尸分为肤起,肉起,血起,骨起和痣起三种。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起尸,事先都有征兆。并且都有一个共同点:不会讲话,也不会弯腰,打转也不会。两只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前方,身子也是直直的往前跑。 那些将要起尸的尸体,往往会面部膨胀,皮色黑紫,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会缓缓坐起,举着手就跑。遇见了活人,会用手“摸顶”(就是摸头的意思),然后,被摸到的人也会被成为起尸。 西藏有一个传说,讲的是:从前,一个寺庙的主持死了。全寺僧众将他的遗体安放在本寺经堂里,然后大家排坐殿内昼夜诵经祈祷,连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力尽的众僧忍不住个个倒地睡去,鼾声如雷。其中一个胆小的小僧因KB之心毫无睡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人的遗体。下半夜,他突然发现那僵尸竟坐起来了。小僧吓得忘了喊醒众僧,拔腿冲出门外,反扣庙门只顾自己逃命去了。结果,全寺几百僧众一夜之间全变成了起尸。幸亏他们冲不出庙门,只是在庙内横冲直撞,闹得天翻地覆。 后来,一位法力无边的隐士发现了那不可收拾的场面,他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寺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众起尸也在他后面边舞边紧紧跟上。他们渐渐来到一条河边,隐士将众起尸领上木桥,然后脱下袈裟抛到河里,于是,起尸们纷纷跟着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起来。 这也是后来,西藏流行水葬的原因。 讲到这里,除了陈明磊和张馨月年轻人听得脸色发白之外,其他人都是一笑而过。信则有,不信则无。这种事情,很多时候不是信不信,迷信不迷信的问题。对于别人的一种信仰,我们无法多说什么。 何况,这段时间以来,她所经历的一切,早已经超过了科学解释。所以,许墨酌洗过之后,就回到了帐篷里接着眯一会儿。 而佟天奇,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有。 萧戈瞧了一眼许墨酌的帐篷,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天空已经有了鱼肚白,微微有些发亮。只是他们还要开车,所以,在坐了一会儿之后,他也弯身进了自己的帐篷。外面有边巴守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张馨月把萧戈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低垂下眼睑,掩盖了自己的情绪。 而边巴从车里拿出瓶酒倒进自己的酒壶里,看着火堆旁边三个人有些僵直的背影,轻声笑了笑,就窝进了车里,和多杰去斗嘴去了。 阳光一点点的洒在白色的雪峰之上,绿色的草原迎来了升起的朝阳。天空依旧是那么的蓝,依旧是干净的纯净,唯独有前行的心,有些人,却是不再美好如初。 正文 第十九章 古格遗址 车辆继续往扎达县那里赶去,因为汽油之前在烧尸体的时候,用去了一多半,所以他们又在沿途的加油站那里,储备油料。 许墨酌他们坐在沿途的客栈那里,嘴里的酥油茶,一直都是喝不惯的。即使,许多人都说它可以抗高反。但是,她更热衷于西藏的青稞面食物。 正休息间,萧戈和边巴两个人都已经回来。来几个人一番休整之后,在桌子上留下几张纸币,就继续上路。在西藏,一切都要用纸币交易,因为硬币上没有藏文。所以,在这里的大多数买卖,都是用纸币进行交易。 西藏的天空永远都是给人一种空旷的苍凉感,许墨酌头靠在车窗上,眼神飘向了窗外。从进入扎达县之后,车子就已经不再往工路上走去。直接奔向了多杰的遗骨那个地方——古格王朝遗址的干尸洞。越是往目的地驶去,周围的居民也就越少。 即使这里已经被开发为旅游区,但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过于苍凉,更何况古格王朝一直都是被覆盖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所以,这里的一切,并不被外界所探知。人们,仿佛对这里也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忌惮。 丹霞地貌的景色不断地从眼前闪过,行走在这里,让许墨酌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埃及观看金字塔时候的景色,一样的给人以震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往往是人工打造是不能媲美的。 佟天奇开着车,扭头看一了眼一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许墨酌,“这次出来,那盒朱砂,带了没?” 她闻言,在后视镜里和他对视一眼,车里还坐着李凯文,她没有避讳的直接回道,“带了。”想到那天晚上的袭击,眉头戴上了一抹凝重之色,“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画出的符咒,竟然会被冲破。” 佟天奇食指敲打着方向盘,轻笑了一声,“边巴不是说了么,内陆的那一套,并不适用于这里。” 说完自己就轻笑一声。许墨酌也相到之前在拉萨的时候,买东西,看着上面明显虚长了四五倍的价格,老板一副应当如此的表情,“这里是西藏。” 一个西藏,让所有的东西都变得不同。她轻笑着摇摇头。两个人的谈话,李凯文并没有插嘴。听佟天奇说,昨晚上他睡得并不好,所以,李凯文在上车之后倒头就睡。不然,一会儿换人开车的时候,还真的是没办法让人放心。 车子直接横穿一条河流,溅起的水花直接喷向两侧的车窗。上岸后,水流基本上已经消失不见。许墨酌看着窗外极速奔跑而过的藏羚羊,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极为的原始。 “你了解过古格王朝?”她单手撑在车窗上,问着前排的人。 佟天奇点点头,想了想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对多杰和边巴他们口里的那个恶灵的珠子比较感兴趣。所以,才会选择跟你们一起来到古格。否则,早就在半路折回。”看着许墨酌明显的笑意,他继续用他温和的嗓音解释说道,“古格王朝的遗址,带了明显的克什米尔及犍陀罗的艺术风格。你看这周围的景色,就能知道。古时候的风格,一直沿袭至今。 我后来专门对古格的书面资料做了调查。现在,古格遗址留下各类殿堂房屋445座,洞窟879座,碉楼58座,各类佛塔28座,塔墙一道,防卫墙十道,隧道或者暗道4条。总面积达72万平方米。但是,学术界,至今仍对古格的衰败,存有疑问。” 许墨酌发现,自从车辆进入这块地方之后,眼前就不时地会闪过一道土墙。而佟天奇指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墙壁说道,“刚刚那道土墙,也是属于古格的遗址。” 时间的风化,让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副千疮百孔的面容。屹立在封杀之中,最终却是被历史的痕迹所掩埋。 他们的车子紧紧地跟着前面萧戈的,两辆车并没有隔开有多远,哄哄的马达声,回荡在这个让人荡气回肠的草原之上。 车子在一座山下停下,许墨酌背起包下车。望向山顶的那个地方,断壁残垣的城堡,依旧高高的耸立在山岗之上。整个城堡依旧是依山而建,黄色的城墙,与这里的土地颜色几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萧戈他们也已经锁好了车过来。西藏的紫外线辐射很是强烈,萧戈线条冷硬的面庞带着一副墨镜,再加上一个棒球帽,竟然给人一种很是苍凉的厚重感。这群人,倒是萧戈最像一个向导。 边巴脸上满是络腮胡子,又带了一副墨镜,这下子算是彻彻底底把他的面庞给遮了一个彻底。 一行人开始分配着各自要带的东西。因为不确定里面会遇到什么情况。所以,他们还是决定准备两天的干粮。而萧戈、边巴和李凯文,他们的背包里主要是工具以及防身武器。其他的人,各自依据自己能力,背着食物和水。能背多少背多少。 佟天奇在装好了东西之后,径直把许墨酌的那个背包给拿了过来,跨在自己胸前,又背起自己的大包背在身后,笑着说道,“你腾出手,到时候打架了能放开手脚。” 虽然是玩笑的话语,可是却让有的人皱起了眉头。 许墨酌耸耸肩,她倒是乐意图个清闲。 “不用你管!”张馨月却是一把推开李凯文要帮忙的手,“我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自己能拿。” 李凯文讪笑着挠挠头,看了一眼许墨酌,有些不好意思。许墨酌却似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话语,她很少在意。本来就是不痛不痒的话,何必紧紧地揪着不放。否则,就是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萧戈阴沉着脸走在前面,许墨酌对他的反应权当没有看见。当你不去注意的时候,就不会心烦了。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也一样。边巴背着装着多杰的罐子走在他身后,接下来是张馨月,李凯文要走在最后断尾。所以,她和佟天奇就走在了中间。 正文 第二十章 初进干尸洞 一行人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的路程,就来到一个地洞那里。很是不起眼的样子,洞口距离地面约两米的样子,但是,深几米,却是看不到尽头。有人说,好像只有几十米深的深度。但是,现在却是不好说。 “留下三个人在这里守着,你们都谁准备下去?”萧戈打起手电往洞内,探看了一眼,问着他们。 李凯文也明白,不能把鸡蛋全部都放到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洞口下面都是未知数,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而且,如果想要去硬抢,他一定抢不过头儿。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直接守在洞口,也好给头儿一个照应。决定了之后,他就开始准备将自己包里的东西取出,“头儿,我在外面,给你们守着。” 萧戈点点头,同时问询的目光扫下09其他人。 “我下去。”边巴第一个站了出来。 “我也下去。”站出来的却是陈明磊,年轻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坚毅,“萧大哥,我想下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锻炼一下。” 萧戈虽是为他感到欣慰,但是人命不容自己玩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真想锻炼,就和李凯一起守在这里。我们能不能回来,还得看你。” 陈明磊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瞥周围,默姐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正和佟大哥低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李凯文他们,都在等着他的答案。抿了抿唇,他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萧戈脸上带笑,手里的钉子开始砸向洞口。同时他分配着任务,“李凯你们就守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我们四个下去,如果有什么意外,记住,一定要自己先回去,再带人来救我们,不准私自行动。” 张馨月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知道萧戈这次一定不会带他们下去。 没多大一会儿,下降的绳子已经固定好。这时候,许墨酌和佟天奇他们也走了过来。萧戈看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扶着绳索,自己往下褪去。 许墨酌并没有像他们三人那样,带着头灯。而是将一个小型手电直接绑在手腕上,跟在边巴之后就进了洞内。 刚刚,佟天奇有告诉她一些关于干尸洞的资料。据传闻讲,在洞内是堆满了无头干尸。洞的尽头是喇嘛,紧接着是儿童,其次是妇女和男人。因为这里气候干燥,所以尸体并没有完全的腐烂干净,所以她刚刚下降了没多少,一股怪味就融入鼻尖。有点类似于霉变的味道,但是,却又不完全是。 手上的灯影一晃,一只骷爪就在她面前,伸直了手臂直直地面对着她。身体的动作没有停顿,继续往下降去。一分钟之后,她看到了在洞底的那两人。身形一偏,径直落在了萧戈身旁。 萧戈正在固定绳索,同时将一捆救生绳索埋在一堆枯骨之中。刚做好这些,佟天奇也进入了洞内。 这时候,他们才开始缓缓地打量着整个洞内的情况。整个地洞,呈喇叭状分布,周围凡是灯光打过去的地方,毫无意外的,入眼的全是枯骨。而且,没有头颅。但是,萧戈却是明显的注意到,地上还散落有这里藏族绑头发用的发饰。 在一个骨堆的后面,有一个洞口。边巴指着那个洞说道,“多杰的尸骨,当时被她扔了进去。” 正说着的时候,多杰忽然从罐子里出来,对着边巴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臭小子你还敢讲,当初你要是把我给摔碎了,我——”后面直接轻哼一声,根本就不再继续。 边巴也是嘟嘟囔囔,“当时面对这么多的骨头堆,腿不软已经是够了,你还挑三拣四。” “你还说!”说着多杰就已经举起了手掌,是图再次拍上去。 边巴却是身形一闪,径直跑入洞内。多杰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跑!” 说着,身形也闪入了洞内。 萧戈想要去阻止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就已经没入了黑暗消失不见。“我们也进去吧。”萧戈没有回头,脚步一迈,自己也跨入了那一个洞口。 许墨酌借用手腕上的探照灯,打量着两侧的墙壁。这里的地下,并不是完全的图层,反而有不少化石类的东西夹在在其中。萧戈仿佛是为了照顾她的步伐,故意放慢了速度,就在她面前不到两步的距离。而佟天奇,同样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在她身后打量着这个未知的洞穴。 三个人走了大概有五分钟,萧戈渐渐觉察出怪异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边巴。照理说,他们不应该就这么消失不见才对。 正思考间,只听一阵怪异的笑容,刺耳的涌进耳朵。三个人对视一眼,迅速地靠在一起。空档的洞穴里,时不时地传来嘿嘿哈哈的笑声。像是一个女人在啼哭,又像是一个草原男子在策马奔腾时的喘息。 黑夜本来就容易无限的放大人们的恐惧。身上的汗毛几乎全部竖起,萧戈暗暗提高了警惕,握紧了手里这把从猎户那里临时借来的猎枪。 没多一会儿,一个身影就蹦蹦跳跳地跑到他们面前,是边巴。 萧戈紧紧地打量着他,见他面色并没有什么异常,才复又放下枪,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笑得正开心的男人,“归队。” 边巴“哦”了一声,就站在他身后,开始一同前行。 因为这里的岔口太多,刚刚佟天奇就是一个不注意就进了另一条路。幸亏发现得早,他们并没有走多远。所以,现在,萧戈又让五个人呢拽着一副一起前行。让边巴走在前面去找多杰的尸骨,他自己则是走到了最后,跟在许墨酌之后,两人一起断尾。 边巴一个人走在前面,看着满是骷髅的墙壁,脚下不时地会踩到一个骨头。饶是自己曾经是做天葬师,但是在阴气如此深厚的地底,心里也有了一丝畏惧。尤其是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这个空档的洞穴给无限的放大,他咳咳嗓子,“咱们报数吧。”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无头尸起 一方面,是为了壮胆,另一方面,也是不让自己的队员走失。 萧戈心里也担心路上忽然会多出一个什么,就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边巴就在前面报数,同时也让多杰也加入。 在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照旧进行。在他报了五之后,边巴扯着嗓门就喊了“一”。但是刚刚,突然一个戛然而止,他到嘴边的五给咽了回去。 不是许墨酌的声音报的四。 许墨酌手背到了身后,对着萧戈打着手势。萧戈一步往前,与她并排走着。因为许墨酌手上绑着灯,所以,她并没有拉着佟天奇的衣服。只是,这时候,没想到竟然会被人给钻了空子。 走在前面的边巴半天没听到萧戈回应,扯着嗓门吼道,“萧戈,你哑巴啦。” 萧戈急忙清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解释,“刚刚脑子里想到了其他事情,没听到,咱们继续吧。” 于是,“一!二!三!四!” 又到许墨酌这里戛然而止。萧戈皱着眉,脸上满是严肃。同时急忙应声喊道,“五。” 萧戈眯起双眼,紧紧地打量着佟天奇。佟天奇双手揽着包带,正和前方的多杰有说有笑的走着。但是,背却是不自觉地弓起。仿佛肩膀上的背包很是沉重。同时,脚步明显地比其他人迈地都要重。 但是背包,看上去却是和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这让两人不禁皱眉, 许墨酌正想要喊住佟天奇,忽然,佟天奇背包上的拉链忽然自己缓缓的拉开。一个脑袋从包里探了出来,嘴里正噙着一截骨头在吮吸。空洞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紧了他们。 但是萧戈能明白,这是那个东西,在对着他们笑。 那个脑袋并不算大,一个孩童的头颅般大小。但是伸出的手掌,却是一个成年人的形状。上面的皮肤,皱皱巴巴,却是像一个暮年的老人一般。上面布满了斑点,但是却是没有水分的干枯。 见那个脑袋伸出了爪子,就要对着佟天奇抓取。许墨酌抢在萧戈面前出手,手里的白玉簪子对着那个脑袋的眼睛就直直地戳去。没想到那个东西竟然毫不躲避,任由许墨酌划破他的脑袋。 “佟天奇扔了你的包!”许墨酌急忙吼一声,就在光电之间,佟天奇扔了手里的背包。而那个脑袋,却是“嘭”的一下,爆了开来。散发着恶臭的东西,黑压压的一片,从那个脑袋里四散开来。许墨酌被萧戈拉着往后退了几步,只见那地上比平常要体积偏大的蜘蛛,四散着就没入土地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边巴已经从队伍前面绕到了这里。只见佟天奇一脸惊喘未定,地上是他的背包。但是上面却是满布一种黑色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同时,一股股恶臭不断地飘入鼻尖。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忽然一声尖锐刺耳的笑声直拉拉的飘了过来。所有人脸上都死神色一凛,多杰使出法术,掷出一个火球。“嘭”的一声爆炸之后,周围被照亮了一小片天地,但是眨眼儿就又进入了黑暗。但是,也足以让他们看清楚周围。只见周围又是一群身穿藏袍的僵尸,身上极为干瘪,没有头颅,就站在他们周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成包围的趋势。 萧戈将头上的探照灯开到最大档,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些人的轮廓,但是却又看的不是太清楚。 “他回来了。”多杰忽然开口说道,“那个恶灵。” 一语激起千层浪,萧戈紧紧地攥紧拳头,想到自己死去的宗族,想到了之前的挑衅。许墨酌感觉到了萧戈身上气场的改变,但是同时却是为周围的这群人感到诧异。他们的出现,竟然会让他们毫无知觉。究竟是这里太过于诡异,还是说这个恶灵,本身就能力强大。 但是没有人给她答案,忽然一个动静,几乎所有人就已经各自拿着武器冲了过去。 边巴因为是个藏族汉子,所以身上不仅有力量,同时也有自卫的能力。而佟天奇,因为经常健身,所以也懂一点防卫的本领。即使是平常看起来很是儒雅,但是关键时刻,佟天奇打起来的时候,狠绝丝毫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洞里是他们打得不可开交,而洞外,李凯文带着他们两个人,选了一个地方,一同看着这里。 他们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边,草原上,不时有苍蝇嚎叫着飞过。盯着地上的三人,大有跃跃欲试的架势。但是,却是又畏惧于地上的火光,而不敢有丝毫的蠢蠢欲动。 “李哥,当初你是怎么会想要做刑警。”陈明磊眼里丝毫不掩饰对这个平常老是逗弄于他的人的敬佩。在他眼里,萧戈。李凯文的经历,已经让他羡慕到不行。 “我啊。”李凯文一边拨弄着柴火,一边卖弄着自己,“就是当初一个为了耍帅,就来到了刑警这里。后来实习的时候,被头儿给卿点出列,然后就跟着头儿一起干了。怎么样,够幸运吧。” “真好,可以做自己的事情。”陈明磊说出自己的想法,“哪儿像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张馨月却是嗤笑一声,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守在头儿的办公室,怎么赶都不走。 李凯文权当没有听见她的嗤笑,将火上架起的铁壶加上水,继续说道,“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所以不怕找不到自己的事情。再说了,你们小年轻不就流行出来思考人生么,所以好好想想,看看自己想做什么,喜欢做什么,能做什么。” 李凯文一副知心老大哥的样子,说的头头是道。倒是张馨月戳戳李凯文的肩膀问道,“李凯文,你毕业几年了?” “……”李凯文满头黑线,“几年——其实一年了,但是我心智成熟,心理承受能力好!是吧?” 陈明磊赞成的点点头。 张馨月懒得再听李凯文臭屁,直接拿出手机,塞上耳机听歌。 正文 上架公告和小感 因为本书已经签约塔读,应塔读要求,《鬼案迷情》终于要开始收费了,希望大家能够支持。 嗷呜,妞子们,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来对什锦的支持。 《鬼案》要收费了,什锦提前给大家说一声,全书完结字数也就是五十万字左右。所以,咱们一本书下来也不会太贵昂。 萧戈和许墨酌的感情纠葛,包括幕后凶手,都会在后续中缓缓说出。其实,虽然,我也很想给大家讨论一下剧情,但是剧透了就不好玩了,是吧。所以,喜欢的,请继续追下去吧,什锦鞠躬,谢谢支持。 以下是消费与充值讲解: 【塔读消费标准】 每1000字消耗3塔豆。 【充值方法】 步骤一:注册塔读帐号。 步骤二:点击首页最上方的“充值”,进入充值中心。 步骤三:选择充值付费的方式,有以下方式: 1移动、联通、电信手机充值卡充值(最划算,一般报亭超市都能买到)。2支付宝和银行卡快捷支付都需要用手机支付宝支付(有支付宝的用户很方便)。3骏网、盛大、征途游戏充值卡(这个也很好买)。4短信2F话费支付(支持移动、联通和电信,超快捷超方便,但不是很划算,因为移动、联通和电信要收取5025的渠道成本。)5银联POS(使用安卓客户端的用户只要有银行卡就可以)。如果您还有疑问,请登录塔读,阅读充值中心温馨提示,或联系塔读客服咨询,客服会及时帮您解答。 客服电话:4006785158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男人受伤 一个侧空翻,许墨酌直接踹向那个扑过来的无头尸。绷紧的身体几乎就要在下一刻爆发,尸体散发的恶臭不断涌入鼻尖。这群人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倒下了之后,又挣扎着再次爬了起来。因为本身就是无头的尸体,所以根本就打不死他们。四个人渐渐靠在一起,与包围着他们的那群尸体对峙着。 萧戈手里的短刀已经被那群尸体身体里不知名的东西给腐蚀的满是豁口,许墨酌手里的白玉簪子也因为长时间浸泡,被蒙上了一层暗黄的颜色。佟天奇忽然开口,“那盒朱砂呢,你带了没有?” “你有办法对付他们?”边巴满是诧异的眼神看向那个看起来温婉尔雅的男子,即使佟天奇身上是冲锋衣,但是比起萧戈满是男人味儿的佟天奇,反而带了一种特别的气质。就像之前陈明磊那孩子说的,带了一丝忧郁的气质。虽然他不懂忧郁是什么,但是却也能看出来,这里的三个人都不是简单人。 佟天奇并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直接问向萧戈,“萧家下代族长,一定知道怎么用朱砂才对。” 萧戈身形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平常。萧戈没有说话,他心下却是一凛。萧家的事情佟天奇怎么会知道,是许墨酌告诉他的,还是因为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另一个身份。许墨酌没去注意萧戈和佟天奇他们两人的那些弯弯道道,眼前那些不会死的东西包围着他们,越来越近,再不想办法就都等着死在这里。 她不是没有试过血沁的能力,但是,血沁非但没有起到帮助,反而让那些不死的无头尸变本加厉,这是在以往她没有遇到过的。 “到底有没有办法,你们倒是说话!”情急之下她不自觉的冷了声音。 越来越小的包围圈,让萧戈静下心神,他沉声道:“你把朱砂抛向空中,我试试才知道。”萧戈对于没有了法术的自己并不自信,毕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去使用法术,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也不敢有所保证。只能期望,自己的能力能够让这些朱砂发挥作用。 “好。”许墨酌当下从背包里取出木盒,打开之后,毫不犹豫的直接抛向空中。褐色的粉末状的东西,即刻在空中四散开来,形成一道屏障横亘在他们面前。萧戈用满是豁口的刀尖划破指尖,血腥味立刻弥漫在他们周围,而那群无头尸迈着僵硬的步伐,动作越来越大。 萧戈往前走了走,平静呼吸之后,对着空中的那片朱砂,开始滑动手指。许墨酌听不清萧戈嘴里念得是什么,只见凡事萧戈划过的地方,那里就闪现出一道黄光。很快,一道看不懂是什么的符咒赫然展现在眼前。 “收!”萧戈猛地提起身子,双手化为掌,推着那道符咒就飞向那群尸体。他背对着他们,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稳身体。 在符咒的映衬下,许墨酌眼里男人的背影此刻更加的冷硬。 只见符咒越收越小,像一个闪着金光的大网一样,渐渐将所有的无头尸都兜在一起。而那群尸体,却是在拼命般极尽的挣扎。 “见效了?”边巴小心翼翼地出声。 “应该是。”多杰回应道,但是布满沟壑的脸,却是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前方那群不断挣扎着的无头尸。 符咒越收越紧,多杰眯起的双眼忽然倏的瞪大,一个身影已经早他一步向着萧戈扑了过去。水光火电之间,萧戈却是身形一转,护着怀里的人就往旁边滚了过去。 两个人刚刚接触到地面,只听“嘭”的一声,身下的地面陷了下去。两个人的身体直直地向下坠落,萧戈心知,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东西给他借力去稳住身形。当下猛的翻转身体,自己垫在下面。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两个人直直摔落在地。许墨酌急忙起身,却是在扶起萧戈的时候,听到他闷哼一声。 “你受伤了?”手上的探照灯已经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而萧戈头上的探照灯也早已毁坏。她拿出血沁,借着血沁微弱的光,看到了萧戈肩膀上的那个伤口,以及肩膀外面还漏出一截泛着乌黑的骨头。 萧戈看着许墨酌愣愣的表情,轻笑道:“怎么了?愣什么?”说着对着她伸出手,“来搭把手,帮忙把东西拔出来。”他极力压抑身体带来的不适,企图缓解这个未知的环境所带来的压抑。 看着他肩膀上源源流出的黑血,许墨酌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退下背包,她从包里取出小药包走到萧戈身边,“你忍着点。” 萧戈笑着玩笑道,“离心远着呢,死不了——”闷哼一声,心里暗忖着这妮子下手可真够快的,根本就没给他准备。 因为之前许墨酌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她在包里放了一个药包,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萧戈轻嗅着鼻尖淡淡地馨香,觉查到她在他肩膀轻轻打了一个结。头也越来越昏沉,不想她就这么离开,刚抬起手的时候,许墨酌已经后退了几步,远离了他。他轻笑着伸出手,“腿麻,站不起来。” 黑暗中,两个人只能依稀看到彼此的面庞,所以,许墨酌并不确定萧戈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是又想到刚刚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尤其是她为萧戈拔出骨头的时候,那个几乎就要穿透他肩胛的黑骨。犹豫了之后,她走到萧戈身边对着他伸出手,将人扶了起来。 身体不对劲儿!萧戈皱了皱眉,企图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支撑在自己双腿之上。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提不起力道来,他暗暗使劲儿,却只觉得胸口一滞,“噗”的一声,吐出了胸口的那股腥甜。 “喂!你——”许墨酌脸色一变,急忙扶着身体已经瘫软的男人。但是萧戈的体格远远超过她的,连带着她自己也往地上倒去。担心萧戈会再次伤到自己,她把心一横,自己垫在萧戈身下直直摔了下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失散 摔倒的力道,还有萧戈的重量,全部作用到她身上。身下的骨头让地面不算平整,直接咯在她身下,也让她不自觉地闷哼一声。但是没有来得及去顾及这些,她急忙将自己身上的人平放到地上,轻轻拍着萧戈的脸颊,“喂!你醒醒。” 但是萧戈依旧紧紧皱着眉头,没有回应,仿佛睡着了一般陷入昏迷。 另一个地方,有人同样在遭遇着黑暗中的失散。 边巴因为和多杰在一起,所以他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但是他们一人一魂却也因此和其他人失散。 边巴打量着周围的情景,依旧是除了骨头还是骨头,但是骨头架子却是明显的小了很多。他猜想着这里应该是一个儿童坑。 “你没事儿吧?”多杰缩在边巴的背包里,问着环看着四周的边巴。因为之前他栖身的那个罐子已经摔碎,所以他直接窝在了边巴的背包里。 “没事儿!”边巴粗着嗓子骂道,“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回头瞪了一眼在他肩膀上的那个老头儿,“你说当初就把你的骨头扔在了洞口,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该不会是被狼给吃了吧?早说——” 话没讲完,自己自己脑袋上就先挨了一巴掌。多杰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你再给我乱说,信不信我——”说着手指一响,一个蓝色的火焰就这么燃在他指尖。 看到这个,边巴嘟嘟囔囔的住了嘴。他可是没有忘记,上一次多杰这死老头是怎么用这个诡异的鬼火烧的他满地打滚。这火焰不会像普通的火一样,把你灼伤。而是深入你的血肉,死死的烧着你的骨血。那是一种想要一死了事的疼痛,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他永远都忘不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想到那几个人,边巴问着身后的多杰。 多杰收了指尖的火苗,“他们比你这头大傻个懂得自保!”说完还轻哼一声,满是不屑地样子。 “死老头你说谁大傻个!”边巴立刻咋呼,几乎就要一蹦三尺高。 没想到多杰却是依旧轻哼一声,“你除了有一身蛮力之外,凡事儿就不会用用脑子,那三个人,有哪几个是省油的灯。随随便便地一个人,都能顶得上三个你。”多杰说到这里,想到了自己还掌握在萧戈手里的精元,“尤其是那个萧戈,绝对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是他体内被封印,今天的情况他绝对不在话下。” “被封印?”边巴有些不明白,他看着萧戈除了体格比一般的汉人壮硕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反而是打架的时候,速度力道都很让人刮目。并且也是一个汉子,让人敬佩。 多杰却是催促着边巴快走,同时自己又继续解释道,“你是凡人,肯定看不明白。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体内若有若无的力量。” 灵魂对于让自己忌惮的力量往往是敏感的,如果今天萧戈是站在他的对立面,那么,他自己也想象不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忽然,边巴脚下一个打滑,他的身体顺着这个斜坡就直直地往地底下滑去。刚刚只注意着前面,却忘了看脚下。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段儿骨头,又恰好碰到了斜坡,所以整个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制止打滑。 几乎是沿着那个斜坡整个往下滚了下去,边巴一直企图抓住身边的东西稳住身体。但是不管是抓到了什么,都只听嘎嘣一下,整个断掉。所以,一直滚到了洞的尽头,他才止住身体。这时候,头上的探照灯正好照明了他眼前正对着的唯一的一个有头的骷髅头。他急忙喊着多杰,“嘿,老头儿,快来看这个,是不是你的骨头。” 多杰也被连带着跌的头脑发胀。他听到边巴的呼唤,急忙从背包里闪出身形。放眼望去,只见边巴正盯着一副骨头瞧着。他看过去,因为边巴的身形挡了一部分。所以又往前凑了凑,一眼就看到了骨头上那个被削的剩下一半的湿婆——是他的。 心下一个激动,一巴掌就拍到了边巴的肩膀上。七尺大汉被他打得一个趔趄,他也没管,只是激动地要边巴赶紧把他的尸骨装起来,“快快快,快点装回去,让许娃娃回去给我补全了。” 边巴正想后这个不明所以的死老头,但是在看到他脸上的欣喜若狂的表情的时候,到嘴边的话语又被他咽了下去。只弯腰默默地装起骨头来,一个灵魂,孤独了几百年,现在能够找到一种方法救赎,任谁都是会激动的吧。 周围的黑暗开始一点一点的浓厚,渐渐地,血沁发出的光芒,能够照亮的地方也越来越小。 许墨酌本想把萧戈丢下,自己去寻找其他人来帮忙。但是又担心这样的萧戈处在这里一点都不安全。只好作罢,但是,萧戈却犹如是无意识一般,任凭她怎么呼喊,都不肯醒过来。 周围的环境静的可怕,窸窸窣窣的传来什么爬过地面的声音。许墨酌不去管这些,只是将自己的注意力专注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必须想办法让他醒过来。 她拿出血沁,检查着萧戈的伤口。黑血已经被清除,伤口也开始结痂。但是,萧戈的身体却是僵硬在那里,并不给她回应。呼吸很是平静,如果不知道,还有人真的会以为他是睡着了一般。 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不绝如缕,许墨酌心里被搅得很是烦躁。她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背后的那个东西这样子作弄于他们,让她几十年都没有过的怒火噌的一下涌上心头。她很想砍人,这是她现在的真实想法。 萧戈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允许这里打斗,她静静呼吸,挥出血沁对着六点钟的方向就是一招,对那声惨叫声根本就是直接忽视。同时冷声威胁着,“现在没空搭理你,识相的赶紧滚!” 回应她的是无声无迹黑暗,但是那种让人心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终是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狼群突袭 干尸洞外,天色渐渐地昏沉。墨色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让陈明磊想到了《魔戒》里黑暗,黑压压的天空,一副大雨欲来催的趋势。天空的乌云一点点的厚重,直直的让人觉得仿佛就在下一刻就要压下来。 寒风呼呼地吹过,将火堆的火苗吹得来回晃动。 张馨月去摆弄食物,李凯文和陈明磊一边守着火防着被风吹灭,一边守着洞口,准备随时接应里面的人出来。 “这天怎么阴沉的这么严重,而且,今天的天仿佛黑的早。”李凯文看了眼时间,才晚上七点钟。他也注意到了这个不正常的天气。 陈明磊兀自拢了拢衣领,将冲锋衣的兜帽戴在头上,“谁知道呢,这里的天气,从来都没说过有个准的。” 李凯文拨弄着柴火,让火堆燃的更旺了一些。天上的秃鹰已经在他们头顶盘旋了半天了,但是就是不肯离开。李凯文对这个了解的不多,拿出手机,在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没有信号。怕手机到时候真用的时候,没电。所以他又将手机塞回口袋,开始和陈明磊聊天。 张馨月刚端着煮好的饭菜走到火堆旁,只听李凯文忽然开口,“什么声音!”说着的同时,自己已经站直了身体,看向了另一边。 张馨月自己也倾耳去听了听,并没有什么声音传来,她白了一眼李凯文,“你听错了吧,根本就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你少在那里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 说完自己却是把手里的餐盒盛了饭菜递给了陈明磊,又问着还一脸严肃的李凯文,“你吃不吃?” 李凯文坚信自己刚刚绝对没有听错,他连头都没回,“你们先吃吧。”自己从背包里扒拉出望远镜,看向天机交接的地方。 张馨月愤愤地收回,“不吃拉倒!”好心没好报,懒得理他。舀汤的勺子还没有送进嘴里,只听—— “嗷呜——”拉长的嚎叫传了过来。 “咣当”一声,手里的勺子掉进了不锈钢的饭盒,李凯文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脸色一变,立刻吼着,“快!快回到车里!” 同时转身抓起张馨月和陈明磊就往车子那里跑去,幸亏下午他把两辆车全部都开了过来。塞着两个人塞进车里,自己打开车门,迅速的闪了进去。“嘭”的一声拉紧车门,锁死。刚刚稳住身形,只见窗外一群野狼已经扑了过来。 一只狼先是在火堆那里饶了几圈,一掌打翻了之前做饭的锅子。因为张馨月把它放到火上烧着,所以里面的热汤直接照着那匹狼洒了过去。只听哀嚎一声,那匹狼蹦跳着闪到一旁。倒是狼群里的一匹个头较大的狼,轻声嚎叫了两声,那匹狼老老实实地站到了身后。 李凯文关了车里的车灯,所以,整个草原上,除了那点火光之外,没有任何的光源。借着那点微弱的光芒,他数了数,一共是十五匹狼。而且,个头最大的那匹狼,差不多快一米五长。 “李哥,我们怎么办?”陈明磊嘴唇打颤,小声的问着坐在前排的李凯文。双眼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车外的狼群,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狼群。 张馨月也看向那个窝在驾驶座上,眯起双眼看着窗外的那个男人。她不是没见过危险,但是西藏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而现在,面对狼群,她不认为自己能够空手博弈。配枪早就在请假的时候上交给枪械室,现在,猎枪被头儿给带走。他们这里的防身武器,除了狼牙棒,根本就没有其他。 李凯文当然明白他们自己所处的环境,只是不知道的是,洞内的情况,比他们相像的更要糟糕。双眼依旧盯着窗外,“先看看再说。” 没有武器,除了想尽办法守着自己不受伤害之外,其他就只剩下保全小命。 狼群开始有规律的四散,渐渐围城了一个圈。他们很是聪明的不去围堵那辆空车,而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凯文他们躲得这辆车上。 个头儿最大的那匹狼对着天空嚎叫了一声,队伍里又两匹狼缓缓地走了出来。慢慢地俯低身子,然后猛地爆发,身体直直的照着车子撞了过来。 “嘭”的一声,其中一个是扑到了车盖上。而另一只,却是直接扑在了车门上。车窗玻璃被震得呼呼啦啦的直晃。 张馨月看着在自己面前忽然就凹下去的车门,双手不自觉地扣紧了前座,“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车玻璃会被他们撞碎,到时候我们都直接进了狼肚子。” 李凯文看着窗外,狼群都开始对着天空扯着脖子嚎叫,这次,又有了两匹狼走了出来。他收回视线,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了深深凹下去的那个大坑,再这么撞下去,真的不知道这辆车会坚持多久。这是从拉萨租来的车子,根本就不具备防弹的功能。 手指在车钥匙那里一拧,车头大灯直直地射了出去。狼嘴露出的尖牙,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李凯文脸上几乎就能滴出水来,脸色微寒,发动车子。“都坐好了。”说完,哄哄的越野车直接照着狼群就飚了过去。 卧在那里的狼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着这个忽然动作的东西并没有什么防备。只是在东西移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要去逃命。然而,有的动作慢的,就被李凯文直直地给撞飞了出去。 一个刹车,一个甩尾,李凯文打着方向盘,开始追逐着那个体型最大的狼。如果没有看错,那只狼应该是这群狼里的一个头头。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古往今来,在任何一条食物链都适用。 饶是那匹狼的动作再快,也跑不过加足了马力冲过来的四个轮子铁皮车子。李凯文看着那个近在眼前的狼身,换档,加油门,“嘭”的一声直直撞了上去。然后猛猜刹车,张馨月手抓着扶手,身体还是被甩到了门上。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封印解除 紧接着,身体忽然就猛地被抛高。车子碾压着一个东西就压了过去。李凯文猛踩刹车,打着方向盘,将车子与另一辆车并排停在那里,紧紧靠在一起。 然后轻呼一口气,重重的靠向座椅。 窗外,狼群忽然四散着开始逃窜。在距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回头看着他们这里。然后,又开始围坐在一起,嗷嗷的嚎叫着。不再离开。 漆黑的夜里,耳边到处充斥着这种狼叫,幽绿的眼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的,李凯文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群不肯离开的狼,忽然心里有些酸楚。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有二十分钟,有一匹狼,试探着往前挪动了身子。后来,渐渐地靠近。停在那里,又吼叫着,之后,再慢慢试探着往前挪动。就这么试探着,见那个东西不再移动,才又小心翼翼的往那个大狼身旁跑去。 趴在倒在血泊之中的狼王那里呜咽着,头不断地拱着躺在地上的狼王,就这么嗅了好一段时间,才又渐渐地坐在那里。对着天空扬起了狼头,“嗷呜——” 一声嚎叫之后,其他的狼也应声嚎叫着。剩下的狼,就这么为死去的狼蹲坐在那里嚎叫着。李凯文为了升汽油,没有开车里的暖气。车子后座里有御寒的东西,扯了过来裹着身体。张馨月陈明磊他们也是同样的,用毯子裹了身体,看着黑夜里那一闪一闪的七八双绿眼。 陈明磊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小声地对着车里的另外两个人说道,“已经叫了两个小时了。” 李凯文点点头,这是狼群信义的所在。都说狼是一个有感情的动物,但是之前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然而当自己真正地见到的时候,往往会被动物的这种感情深深地动容着。 只见那匹守在狼王那里的那只狼,张嘴咬着狼王的脖子,一甩,就将狼王的身体指指甩向自己的背上。驮着狼王的尸体就往狼群里走去,狼群里陆续又出来了两三匹狼,照着同样的方法驮起同伴的尸体,就往草原的另一边跑去。在跑了有一段儿距离的时候,其中一匹狼停了下来,对着他们嗥叫一声,才复又转身,消失在黑夜。 李凯文注视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直直觉得,最后那匹狼的叫声,仿佛是一种警告。 “哥,咱们还要下去么?”陈明磊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 李凯文却是将四个车窗都降下一厘米,让车内的空气有所流通,“先不下去,在车里等到天明再说。” 谁能保证那群狼不会再折回来,等到天亮了,什么都能看清楚的时候,再说这些。 而洞内,许墨酌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没能让萧戈醒过来。包括她用灵力,去召唤萧戈的魂魄,依旧没有反应。 萧戈依旧紧紧地闭紧了双眼,没有回应。 热——无止尽的热。萧戈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到处都是吞噬的火舌,不断地扫过他的肌肤,而自己,就处在火场正中央的位置。让他躁动不已,让他想要挣脱这个禁锢,让他想要和人大打一架,企图发泄。 体内从腹部缓缓地升起一股热力,直直地冲向脑门。同时,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迅速游走,急速的划过体内,根本就让他来不及反应去抓住那股力量。一闪而过,就像一颗流星一般,迅速的闪过体内的经脉。 腹部的热力越来越热,渐渐自己有些把持不住总觉得那股力量就要冲破体内的那层隔膜,直直逼向四肢。握紧双拳,萧戈倏地绷紧身体,“啊——” 他拼命的挣扎,挣扎着要挣脱那个锁着他的铁链,挣扎着要把腹部的那股力量逼到四肢,挣扎着通过嚎叫发泄心中的躁动。 挥舞着四肢拼命的挣扎着,哪怕上面的锁扣已经深入肌肤;他扬起了脖颈,头深深的先后仰着,喘息着,挣扎着,只听“咔嚓”一声,萧戈—— 萧戈倏地睁开眼,握紧的双手因为长时间攥紧,此刻稍微有些不适。他活动着手指,同时,直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旁有些懊恼的女人。 缓缓地坐直身体,带起的动静在混乱中被他听得一清二楚。耳朵轻轻抖动,听着远处的声音。许墨酌听到身旁的动静,迅速的转身,在看到男人坐起的情景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可是之后,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醒了?” 萧戈点点头,他试着提提力气,忽然感觉到体内之前的那股气闷消失不见。他手撑在地上企图站起身子,没想到许墨酌已经扶着他站了起来。肩膀上的伤口微微有一些不适,但是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到轻盈了许多,心里闪过那一丝疑问。 心里想着,却是“哒”的一声打了一个响指,指尖立刻出现一个火苗。荧荧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庞,他体内的封印解除了。 许墨酌微微有些愣,“你,你好了?” 她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嗯,好了。”没想到萧戈却是手腕一转,就收了火焰。同时,弯腰收拾着地上散乱的工具,“没有见他们找过来?” 他醒了之后,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当下猜想着,一群人,应该是走散了。 许墨酌点点头,想到萧戈是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动作,才又继续“嗯”了一声,“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一行人走散了,其他的情况他们都一概不知,又该怎么安排接下来的情况。 萧戈却是将背包跨在了没有受伤的肩膀上,转身对着许墨酌伸出手掌,“走一步算一步,但是,现在,我们先去找到他们。” 犹豫了之后,许墨酌将手放在他手心。她能够觉察到,萧戈醒过来之后,给人的感觉有着明显的变化。感觉着大掌的温暖,她走在了萧戈身后,“你怎么会突然昏迷?” “我也不清楚。”萧戈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很难以解释,他想了想,才继续说道,“但是在昏迷之前,我感觉到累。”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神秘玉佩 许墨酌正走在萧戈的身后,却感觉萧戈的身形一顿。目光越过萧戈的肩膀看过去,只见黑暗中,一具骷髅直直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 忽然,一个东西从骷髅的手里掉落在地上,直直滚到了他们两个人身旁。两个人对视一眼,却是弯腰捡起了那个东西。萧戈燃起指尖的火焰,接着火光看过去,是一个圆形的玉佩。很是古老的样式,而那具骷髅,就在他们捡起玉佩之后,“哄”的一下就轰然倒塌。 两个人对突如其来的状况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很是古朴的玉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但是无论是上面已经几乎看不出颜色来得彩绳,还是雕刻的纹路,依稀能够看出它的民族风格。两个人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萧戈紧紧手里的玉佩。 玉可以护主,那么,这块玉佩,是不是也会有什么不同。 “你把手摊开。”他径直吩咐着许墨酌。同时,自己将手里的玉佩放到了她手上,摊开手掌,手心缓缓从玉佩上划过。许墨酌只觉得自己掌心一热,紧接着,就在萧戈的手缓缓地退过之后。掌心上的空气开始渐渐地往一团凝聚,聚成一层薄薄的浓雾。 玉佩中央开始渐渐地透明,透明,直至一个人影在玉佩中央缓缓地出现。 女人的轮廓渐渐地明显,身影开始逐渐的放大,就像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到你面前一样。渐渐地,女人的身影占据了整个玉佩的中央。许墨酌打量着女人的衣饰,头顶是雪白的毡帽,身上是青蓝色的藏袍,长发夹杂着彩绳编织成辩。小麦色的皮肤,和现在的藏族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能是因为太阳直射的原因。但是,女人却是有一双极为美丽的双眸。就像是一汪清水,让你不由自主的深陷进去。 她急忙稳住心神,看向萧戈。只见萧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却不是盯着玉佩。而是盯着她的指尖,但是许墨酌猜不透萧戈在想什么。 “你们好。” 一个有些羞涩的声音在心底响起,许墨酌脸上的诧异并没有掩饰。他抬头看向萧戈,刚刚她可以很确定,这个女人的嘴唇并没有动。但是,她却是明明白白的听到了声音。 “是念力。”萧戈仿佛是知道她的疑问一般,为她解释着。 话音刚落,只听女人的声音又一次想起,“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你是谁?”萧戈的话里,不乏警惕。他知道一个人死后,如果生前的有悔恨或者说怨念很大,灵魂会一直徘徊不走。即使现在的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该有的警惕,依然不能够放松。 女人莞尔一笑,“我是古格最后一位妃子,自从死了之后,我的灵魂就一直被困倦在这里。可是,我想要出去找我往,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但是我出不去。 所以,我想请你们帮个忙,带我去找王,可以么?” “他在那里?怎么找到他?”萧戈只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询问着,没有说帮,也没有说不帮。 女人双眼立刻蒙上一层期待,“可以么,我也不知道他会在这个洞底的哪里,但是你们可以带着这枚玉佩走,它能感觉到另一块儿玉佩。” “我们为什么要帮你。”萧戈的脸色依旧淡淡地,陈述的语气,好像是淡淡地拒绝。 “我——”女人脸上划过一丝犹豫,“那么如果用这个呢?” 许墨酌看着她缓缓地摊开手掌,一阵微弱的光芒之后,一个珍珠大小的骨头在她掌心赫然显现。 女人笑着解释,“这是真佛舍利,我知道这个洞里还有一个灵物也在寻找这个。他已经凑了好多男人的骨头来压制这个圣物,但是因为没有凑齐,所以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 萧戈本是淡然的双眸却是微微眯起,带上这个女人出行,基本上就是带上一个危险。但是,同时又可以把那个恶灵引到自己身边。而不是让自己一直都处于危险的被动的位置。想过之后,他看向许墨酌,询问着她的意思。 许墨酌却是很随意的耸耸肩膀,她觉得带不带无所谓。但是刚刚这个女人却说道,可以把那个害死萧家的恶灵凶手引过来,这点倒是还有那么一点嘘头。想了想,她对着萧戈点点头,“带上吧,反正也是顺路。” 萧戈没有开口反对,依旧将玉佩留在许墨酌那里,转身拉着许墨酌继续上路。他自己侧身走在了前面,后面的两个女人,已经开始相互熟悉起来。 其实许墨酌本不是那种不善交际的人,只要她愿意相处,很快,还是可以和别人打成一片。 “我叫索朗措姆。”玉佩里的女儿,仿佛放开了对两个人的芥蒂与防备,介绍着自己。 “我许墨酌,他萧戈。”她没有隐瞒他们的身份。 只听索朗措姆继续说道,“墨墨,你真漂亮。尤其是当你穿上白色衣服的时候,就像雪山一样纯洁,优雅,让人情不自禁。” 许墨酌挑挑眉,她是喜欢白色。但不是因为好看,而是一种心境,单纯的喜欢。但是她并没有向索朗措姆解释这些,只听她继续说道,“那个,萧戈是你爱人么?” 两个人的对话萧戈一点都没有落下,即使在黑暗中,许墨酌还是看到萧戈嘴角的那抹笑意。她正要给索朗措姆解释,没想到索朗措姆就继续的说了下去,“她一定非常的喜欢你。王看我的时候,就是那种眼神,墨墨,你真的很幸福。” 许墨酌哑然,她从来都没有说认真的去探究过萧戈的眼神。即使有,但是一般也是和萧戈一比上下,很少说,是为了探究萧戈的眼神是什么含义。或许,这些和她经常逃避着有关,但是,她也没想过要去接受萧戈。 萧戈虽然是沉默着,但是心里的高兴却是让他感觉到一种窝心。在决定了目标之后,他就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尤其是锁定了目标,更是要准备随时突击。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古格王妃 许墨酌并不知道萧戈的想法,她也不想去知道。看着索朗措姆大有一直说下去的架势,她急忙转移了话题,“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索朗措姆微微一愣,却是很快又反映了过来,脸上扬起一抹让人羡慕的幸福笑容,“我的世界里就是王。王是草原上最英俊的人,尤其是他带我才草原上奔驰的时候,那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后来,王派人从最高的雪峰上寻得这一块玉,从汉人那里找来了师傅,做成了玉佩。他说,看到玉佩,就是看到了他。王,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比你的父母更爱你。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到王的另一块儿玉佩,恐怕,我也不会这么久。” “那,你们是怎么分开的?你又是怎么会来到这里?”她看着玉佩里的索朗措姆,想起来自从进入这个洞之后,她发现,索朗措姆的遗骨,是目前为止,遇到的唯一一个全尸。 听到这句话,原本有着笑意的脸立刻就有些低沉,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湿意,“当初外敌入侵,王为了保护他的子民,浴血奋战。但是因为我们当时被打败,就退守在古堡周围。当时的外敌在城堡的不远处一直奴役我们子民,为他们筑着高台。他们扬言,只要高台和城堡一样高的时候,就可以砍下王的头颅。王不忍看他的子民受苦,就带着他的部下投降了。在临走之前,王趁着黑夜将我送到一个暗道里,让我离开。但是,我舍不得王,就一直躲在那里。我看着王被那群坏人砍下头颅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而王和子民的尸体被丢在这个洞里。 我就自己悄悄地来到这里,没想到就在我害怕的时候,洞口的子民们自己让开了路。那时候即使害怕,但是我却为我的子民们流泪。他们是我们的骄傲,我也很感谢他们。在子民的指引下,我沿着被血浸透的土地来到刚刚见到你们的那个地方。但是,那时候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即使我还能感觉到王的存在,但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她。” 走在前面的萧戈脚步顿了顿,许墨酌感觉到,也一起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着萧戈,“怎么了?” 她正要凝神去感应周围的环境,却听到萧戈忽然开口说道,“没事儿,我们继续走吧。” 他刚刚感应到一个不是活人的气息,但是那里的气息上和索朗措姆身上有同样的气场。而且,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在索朗措姆的讲述中,他能理解那个统领的做法。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子民被虐杀了之后,自己的女人还要守在这里。即使是一种不舍不弃的相守,但只会是自己无能的最好的印证。 更何况是在西藏这个最血腥原始的地方,一个个都是血性方刚的男人,即使再怎么不善言辞,但是,往往肢体语言,却都是通用的。所以,即使心里再爱,也会选择默默地守护,而是见面。 想到这里,萧戈反而是为那个统领竖起敬意来。男人的交流往往最是简单,谈得来的抱一个,看不顺眼的打一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但是萧戈刚刚的那一个停顿,让许墨酌心里有了一丝警惕,她让索朗措姆先回去休息。等到需要她出来的是时候,再让她出来。索朗措姆没有反对,道别之后就,就消失不见。而玉佩,也恢复了它原有的样子。 没有了索朗措姆的干扰,她开始凝神,感觉着周围的气场。 忽然,萧戈正在前进的脚步被突然就停在那里的许墨酌给扯了回去。他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周围,却在黑暗里,目光掠到了角落那里的一个黑影。 “有老鼠。”许墨酌说着这个,心里希望萧戈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萧戈笑了笑,“也许是只听话的老鼠。走吧,先去找他们。” 许墨酌看着萧戈笑得坦然的样子,没有反对,继续往前走着。只是,这地底下的弯道太多,几乎每走几步,就要有一个岔口出现。而且,脚下的骨头渣子从来就没有断过。因为她习惯了布鞋,所以,即使是出门旅行,她也是脚穿布鞋。只不过,是选择穿上厚底的。但是在这里,坑坑洼洼的土路,让她觉得走路竟然会有如此的煎熬。 萧戈每走一段路,都要不断地放大自己的感知,感觉自己周围的气场。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帮助他找到失散的那三个人,但是在这个未知的洞地,只能祈求他们安然无事。任何人出事,都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其实就在刚刚苏醒后,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不同。封印的解除,对他来讲,是一种幸事。但是,至于解除的原因,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汉人的法术,和西藏的有些地方,真的是很不相同。 就拿佛学来讲,汉人一般都是慈悲为怀。但是相对于信封密宗的西藏来讲,他们不反对有些暴力。比如天葬,人骨神器,这对于佛学禅来说,并不是完全符合的。 所以,和佛家慈悲为怀没有太大差别的法术,在这个血腥暴力的地方,有时候不见得就能讲得通。 两个人在洞内弯弯曲曲的绕着,许墨酌也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的那个气场,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没有动手,也没有离开,仿佛就只是为了跟着。但是因为萧戈没有动手,所以,她也决定选择不轻举妄动。如果之前没猜错,萧戈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在萧戈让索朗措姆现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可是,萧戈有没有告诉她结果。如果可以,她倒是很想和萧戈来个真正的一决高下。因为她也很好奇,法术会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依旧在洞内环绕着,企图早点找到同伴。但是,黑暗之中,却不知道,边巴和多杰,距离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埋伏的狼 天色才开始刚刚的泛着鱼肚白,天地交接的那个地方,浮现一丝橘红的朝霞。李凯文他们裹了毯子在身上,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他翻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多钟了,但是这里的天,依旧还暗着。 远处那点幽绿的光,从来就没有消散过,一直若有若无的停顿在那里。这也是李凯文不肯就这么下车的原因,即使周围冷的够呛,即使在本就空气稀薄的地方还呆在车里,但是这些并不允许他们去和饥饿中的野狼去拼命。勇气不是没有脑子,这是头儿在他刚进刑警队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他。 张馨月感觉到自己的有些喘不上气来,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觉得唯一的那点意识,仿佛就要这么抽身离去。牙齿几乎是打着颤,她哆哆嗦嗦的开口叫着李凯文,“李凯文……” 李凯文听见声音扭过头来看着后座。张馨月因为之前说有些头疼,就先睡了过去,而一旁的陈明磊早已睡死。所以,她微弱的声音并没有警醒她。他打开车内的灯,只见张馨月的脸色几乎就要透明。而且,唇色发紫,他急忙脱下身上的毯子盖过去,“你怎么样?” “李凯文,我好像高反了。”张馨月有些无力的笑笑。 李凯文这时候也有些伤神,但是却是从后座那里拉出一小罐氧气递到张馨月嘴边让他吸氧。高反说大也大,但是说小也小,扛扛就能过去。何况,头儿他们都还没出来。现在就离开,也要最起码半天才能返回。 可是边巴也曾告诉过他,5000米以上,被定为特高海拔,为障碍临界高度,是生命禁区,最好谨慎冒险。7000米为危险临界高度,海拔7000米以上机体不能代偿,为高山死亡带,最好不要去。可是阿里这个地方,海拔几乎已经临近五千米,加上一晚上都是在车里,空气本就不流通。会出现高反,这个并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关键是现在,这里要怎么办。 陈明磊被身旁的动作吵醒。他睁开眼,就见李凯文挤在前座缝隙那里,举着氧气罐儿给馨月姐喂氧。急忙看向她,脸色依旧发白,嘴唇乌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想起之前因为有过高反,所以出门的时候有备药。急忙开口问道,“哥,我们不是带的有药么,药收在了哪里?” 李凯文这才想过来,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备的有药,刚刚心急之下,竟然忘了这个。但是并不在他们的这辆车里,而是在另一辆车。 陈明磊一看李凯文的脸色,就差不多能猜出来。他一边将自己身上的毯子盖到李凯文身上,一边说道,“哥,车钥匙给我,我去拿药。” “还是我去吧。”李凯文说着就要把氧气管递给他,自己准备下车。但是却被陈明磊给拦了回来。陈明磊夺过他手里的车钥匙说,“急救的知识,我一点都不懂。我就是去拿个包,馨月姐这里不能出一点差错。而且,哥,我也想为大家出一份力。” 年轻的脸上满是坚毅的表情。 李凯文心里也放心不下张馨月,想想远处的狼眼距离这里也是有一定的距离。李凯文去拿包的那会儿时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奔向这里。眼角瞥见张馨月微弱的呼吸,他点点头。,嘱咐道,“小心点。” “嗯!”陈明磊郑重地点点头,毅然决然的就打开了车门。 李凯文只觉得一阵冷空气夹杂着高原上的土腥味铺面袭来,他浑身打了个寒颤,陈明磊已经“咣”的一声,就合上了车门。 但是,车内的他并没有放松,而是摇下车窗时刻注意着远处的那一闪一闪的幽绿。觉察到那里的躁动,“快回来!”他急忙对着已经背了包正在锁车门的陈明磊喊道。 陈明磊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忙拔了车钥匙就往回赶。 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一道黑影就蹿了过来。他不敢回头去看,将背包护在自己怀里,拼了命的往前跑。其实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但是却从未让他感到如此的凶险。 而车里的李凯文早已打开车门,几乎是拽着他把陈明磊给硬生生地拉进车厢。“嘭”的一声,门刚锁上,张着血盆大口的野狼已经扑到了车上。车门被它撞地叮叮咣咣直响,但是铁皮盒子没有那么容易被撞碎。只是一个有些明显的凹痕之外,并无其他。 陈明磊惊喘未定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到底是低估了野狼的速度和恨意,竟然会埋伏在他们周围,并且随时准备出击。如果不是刚刚李哥把两辆车停靠在一起,那么照这匹狼的速度,现在的他可能已经进入狼口也不一定。 轻微的愣神之后,急忙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张馨月就着矿泉水喝了几片高原安,之后就拒绝了李凯文再次递过来的氧气罐儿。氧气在这个地方不能多吸,一旦依赖上了,就彻底的摆脱不了。只能硬生生的扛过去。 那匹狼绕着两辆车来来回回饶了几圈,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拼了老命一般撞过来。只是见车里的人不动,所以它就蹲坐在车外,对着天空中的那个弯月开始狼嚎。李凯文他们听着几乎近在耳边的狼嚎,同样的,也听到了不远处的狼群回应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心里只直发毛。被狼群包围着,并且是身在荒原,即使是躲在车里,但是也不敢有所保证。 狼叫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约莫二十分钟之后,那匹狼就离开了他们。带着一群狼,头也不回的就往北边的方向窜去。渐渐地,消失在天地之间。 而这时候,窗外基本上已经蒙蒙亮,朝霞渲染着天地交接的那条线。很鬼魅的颜色,同样的诱惑人心。但是那个黑幽幽的洞口,却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并没有什么动静传来,李凯文不能和洞内的人联系上,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多出来的人 周围的黑影越来越多,萧戈在一个岔口那里停下脚步。这里的岔口比其他的地方要来的宽敞,但是同样的,这里的尸骨远远比其他地方的要多得多。他略微扫了一眼,完全是尸体叠着尸体的堆在那里。但是,这么多的尸体,却是没有一具尸骨,留有头颅。 周围断断续续地有声音传来,许墨酌紧紧被萧戈握在手里的拳头,提醒他周围有情况。 萧戈也感觉到了从另一个地方传来的异动,他没有回身,只是动了动手。同样回应着许墨酌,示意她他知道。 “我去他老子的。”边巴边走边骂,“老头儿,咱俩都饶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没哟找到出口。” 边巴不回头的数落着后面。两个人在这个地方饶了一个小时了,但是却是依旧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遇到。而现在,人一旦被落单的时候,心里的恐惧,往往会无限制的放大。所以,边巴一边骂着,一边压抑心里的恐惧。 多杰听着边巴在那里发牢骚,轻哼一声,就闭上眼乐得图闲的躲在边巴背上的背包里休息。刚刚他感觉到了萧戈的气息,如果不出错的情况下,前面应该就能够和他们碰头。但是,这些,他并没有告诉边巴。反正一路上,听着边巴的骂骂咧咧,也不会让人感到太过于安静。 边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一旁的废弃物里抽出一个木棍,拨开前面的骨头,辟出一条路来。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岔口那里。 “我去他老子——”边巴举起手里的棍子正要挥下去,觉察到前面貌似有人。边巴猛地扭头,就看到了在黑暗处的一团人影。因为他手里并没有可以用于照明的的东西,所以看到眼里的是模糊不清的黑影。当下心里暗暗一凛,全身的汗毛几乎就要全身炸起。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棍子,准备随时出手。 萧戈看到了边巴他们,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去招呼边巴会和。没有出声的原因是,边巴那里的气场,并不是只有他和多杰。反而是有另外的气场,但是,这个气场并不是他所熟知的。 思及至此,他索性就匿了他们两个的气息,默默地盯着边巴那里。许墨酌心知萧戈的顾虑,并没有出手反对,只静静地看向那边。 边巴看着那边的黑影,多杰感觉到了边巴全身的紧绷状态。他本想出口制止边巴,但是,同时,也感觉到了周围不同的气氛。这个感觉不对,那里的黑影不是萧戈。 两边几乎是同时出手,边巴直接挥着手里的棍子就往那里打去。而那个黑影却是身形一闪,直接绕到了他们身后。多杰这时候也顾不得继续躲在边巴的背包里,更是直接将身形顿在空中,对着那里的黑影劈头就打了过去。 萧戈正准备出手帮助边巴的时候,只见黑暗中从另外一个地方,直接闪出一个人影。对着他胸口的位置直直抓来。萧戈眼神一凛,立刻闪身,护着许墨酌躲了过去。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个黑影就对着他们又抓了过来。 来人步伐极为轻盈,身形虽然飘忽,但是却是极为狠辣。萧戈因为周围环境的问题,一直都是闪躲着后退。许墨酌虽然不至于狼狈的闪躲,但是这次的人明显比前几次的都要狠绝,在灵力上,也明显的高于其他人。 一个闪躲,她挣开了萧戈的手腕,自己闪身到一旁。没想到那人竟然不顾在身后的萧戈,反而直直对着她扑了过来。 自己身上有东西吸引他!许墨酌心里当下闪过这个念头,脑子里的思绪飞快旋转,一边躲着那人的攻击,一边思考着。 只见那人手里的刀尖直直对着她的胸口就戳了过来,萧戈见状身子一提,照着男人的腰侧就踹了过去。同时,男人身体毫无肉体一样的反弹,而是他的脚直接穿透了那个人的身体,这个人是一个灵魂! 许墨酌见状,抽出白玉簪直接迎了上去。二对一的局势并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的好处,反而是因为估计彼此,所有的招数都施展不开。打斗间,那个男人跟不要命了一般,不顾萧戈的攻击,对着她就直直杀了过来。许墨酌挥出血沁,对着男人就是一挥手。同时萧戈瞅准了时机,以血做符,将封印毫不留情的直接砸向那个男人。 两道力量一起发力,直接把那个男人顶在了墙上。男人承受不住作用力的反噬,噗的一口吐出了黑血。 但是男人并没有就此而善罢甘休,反而是极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个禁锢。 许墨酌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男人的不同来。萧戈能感觉到吧他是一个灵魂,但是却不是以往意义上的灵魂。身上的怨念不多,反倒是夹杂了极为强烈的阳刚之气。他打量着这个男人,一身藏青色的藏袍,面庞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五官。但是矫健的身体,比他还要壮硕。 许墨酌正要往前,忽袖子里的一个东西比她抢先一步掉落了出来。而那个男人看到这个东西,挣扎的明显更为激烈。萧戈双眼一眯,正要翻身捡回那个玉佩。没想到从另一旁又闪出一道黑影,她快,许墨酌更快!本来就是从她身上调出来的东西。所以,两只手几乎就是眨眼的错开,但是许墨酌率先抢在那道黑影之前抢回玉佩。 她站稳身体,看向那个人影。歪斜的身形,很是干瘦的样子。手里,不停地在拨弄一串珠子。两只眼睛,贼兮兮的盯着她手里的玉佩。但是,这个人,同样的也不是人。 “我去你妈的——”边巴一个趔趄就闪了过来,对着那道黑影就是一脚,“你还敢暗算你爷爷我,看我不扒了你——” 说着,又死缠着扭打起来。许墨酌默默地后退,让出身前的空地。她不急,乐得有人替她清场。萧戈也只是旁观着中央的战况,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作者题外话】:妞们,正常更新了,每天三万更。什锦很抱歉,之前出了一些事情。以后恢复更新,三万哦 正文 第三十章 青面獠牙的男人 边巴没看见萧戈他们?当然看见了!那么大的个头伫在那里,想要忽视他们都有点难,更何况还是两个人一起抱着胳膊站在那里。 边巴啐了一口,“你俩死人么,就不知道过来帮忙!”一个爪子伸到了他面前,他一愣神,急忙将脸往后仰,几乎是擦着那个尖爪避了过去。多杰这时候也不去管那个黑影,他飘到萧戈和许墨酌那里,指着墙上的那个男人问道,“他谁?” 许墨酌耸耸肩,“不知道。”她看看多杰身后,并没有发现佟天奇的身影,不由得问道,“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 萧戈这才注意到,多杰并没有和佟天奇在一起。 多杰倏地瞪大了眼,倒八字胡一翘一翘的,“我还以为他和你们在一块儿!” 许墨酌冷了脸色,“我去找他。”刚挪动的身影,却是被萧戈一把扯了回来 “放开!”她声音带了一丝凌厉,但是,萧戈根本就不管她的倔强,只是圈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许墨酌冷眼瞧着,两个人一时就僵持在那里。 萧戈撇撇一旁的边巴,见人并没有危险,他才又复又盯着许墨酌,“你一个人,不安全。” 许墨酌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使劲儿的挣扎。但是没想到的是,萧戈竟然是铁了心的不让她去。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她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萧戈的手。 边巴在这边打的不可开交,但是,渐渐地。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黑影反而更像是在逗弄着他,不肯出手,但是,却也没有让他好过。他奶奶的,是把他当猴子耍么。 手上的动作正要发力,没想到那个人影却是倏地身形一闪,直接对着一旁的山壁飞了过去。 撞过去的身影,直接撞破了禁锢那个人的两道符咒,只听“嘭”的一身巨响,之前被他们制服的那个人,已经被gan瘦的那个人给救了下来。 许墨酌和萧戈两个人同时面色一寒,顾不上去理论这些。身形一闪,都向那个男人那里扑了上去。 男人并没有因为之前的重创而受到影响,使出的招术反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男人嘴角噙着笑,露出了阴森森的獠牙。忽然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团黑雾。带着恶臭的黑雾立刻萦绕上他们的鼻尖,萧戈立刻掩鼻,屏住呼吸。 “有毒!”多杰惊吼一声,扑着边巴两个人在地上就地一滚,直接闪到了一旁。 手里的血沁扬手一挥,许墨酌直接劈开了面前的黑雾。没想到她自己正对着的,就是那个青面獠牙的男人。血沁带起的光束,让她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面孔。面色青紫,一双眼睛几乎就是一副牛眼安装上去的一样,大的极为的不协调。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盯着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到一种贪婪。 萧戈抽出身上的符咒,黄色的纸张写着红色的符文,他双指并拢,直接对着被他扔到空中的符咒一指,“哧”的一下,纸符直接在空中燃烧,腾起的火焰,在空中漂浮着。就像是被放了气体的气球一般,在空中没有规律的画着圈。但是,火焰熄灭的时候,空气中的那团黑雾,基本上就已经消失殆尽。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眨眼的时间里完成,所以,当许墨酌回过神的时候哦,那个男人同样的,已经举起了手里的弯刀。 萧戈闪身飞到许墨酌身边,两个人一道迎上那个男人的招术。“叮”的一下,血沁擦着那个刀刃擦出了火花。萧戈直接用双指夹着刀刃,止住了他砍下来的力道。 藏族的人武器多用弯刀,进攻的招术,也以砍居多。他不像剑术那样,变化多端。但是,同样的,因为藏族人多年打猎,所以力道往往都是足以一刀砍死一头牛。他和许墨酌两个人一起抵挡这个使了力道砍下来的一刀,才刚刚承受得住。更何况,这个男人,还不是一个人类。 对峙间,男人贪婪的嗅着鼻子,咧嘴一笑,露出了嘴角的那颗獠牙。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后退一步,又紧接着就扑到了一起。只是没多大一会儿,已经来来往往过了几招。 许墨酌和萧戈对视了一眼,他扔出了手里的血沁。萧戈扬手一接,直接在空中做符。一道道泛着明黄的光束在空中显现,边巴看着空中凭空出现的甲骨文一样的东西,眨巴眨巴眼睛。对着已经被多杰制服的那道魂魄一踢,“老实点!”恐吓之后,他又将视线看向萧戈那里。 只见萧戈落下最后一笔,同时化手为掌,直接将那个符咒甩向了那个男人。 “不要——” 叮叮咣咣的声音之后,一个女人的身影直接挡在了那个男人面前。 许墨酌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索朗措姆被那道符咒给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一旁的石壁上,又反弹了回来。 青面獠牙的男人身形有一顿,但是,贪婪的表情又再次浮上面庞,身形照着索朗措姆就扑了过去。 当那个男人对着索朗措姆露出贪婪的时候,许墨酌就已经猜到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得逞!身形迅速的朝着索朗索姆那里闪去,萧戈同时也挡在那个男人面前,与他过招。 “不……不要……杀他,他……他是王。”索朗措姆吐着血,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递出了手里的东西,“这个……不要让……他拿到,对……不起,我……我骗了你……们。” 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因为萧戈的那道符印是下了狠手,所以,即便是许墨酌她迎上去,也不一定就能承受得住。更何况,是只有一丁点灵力的索朗措姆。但是,许墨酌没有接话,也没有接下索朗措姆递给她的东西。将人轻轻扶起,靠坐在石壁那里。她觉得无所谓的骗与不骗,只是,有些时候,正义不一定就是真相。但是,现在,没时间解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烈焰情愫 “不……不要。”索朗措姆见许墨酌并不接自己的话,情急之下,伸手拽住了许墨酌离去的身影。同时,自己也因为承受不住突然地积血攻心,又咳出血来。但是她依旧死死地拽紧了许墨酌的袖子,不让她离开。即使说话的时候让她喘息不断,但是她依旧断断续续地说着心里一直隐瞒的事情。 “王……王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只是,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改变,所以一直都是在隐藏着自己的身影。因为,因为他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怕自己伤害我。所以,他就在后来躲了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和我见面。”索朗措姆咳了几下,继续说道,“王在变样之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我想着你们既然能够找到这里,一定能够帮我找到王,所以,我才说了那些话。对不起,这一点我骗了你们。但是,王真的是一个好人,所以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他。” 说着,索朗措姆就要挣扎着支起身子,想要跪下来。许墨酌使了巧劲儿将人扶着坐在那里,双眼紧紧地盯紧了索朗措姆的面颊,不放过索朗措姆的任何一个表情。洞悉的双眼从脸上划过,索朗措姆倒是平缓着呼吸,任凭许墨酌打量。 除了焦急,许墨酌并没有发觉出任何异常。她收回手,问着索朗措姆,“他为什么要这个舍利?” 索朗措姆交出手里的珠子。莹黄色的光芒立刻在黑夜里闪现,而一旁的那人,在看到了这个珠子的时候,脸上的兴奋更加雀跃。萧戈使出全力,阻挡着这个男人靠近。硬生生地把那个男人往后逼退了几步。 “佛骨舍利?”多杰看到的时候,也是惊讶出声。 边巴瞅了一眼,见是一块儿会发光的骨头。如果不是自己曾经了解过一点佛教的秘宝,恐怕自己对这个东西还真的瞧不上眼。说白了,就是一块儿死人骨头,这些有什么好玩的。从他手里送走的喇嘛,没有一个,也有一打儿。 和尚的骨头,他还真的就觉得只是那么一回事儿。 许墨酌哦接过那个东西,听到索朗措姆解释道,“佛骨舍利,是许多修道之人所追求的东西。他们都认为可以长生不老,所以,有很多人都是拼尽了全命,来追求这个东西。王当初得到这一块儿舍利,是因为我们在出去骑马的时候,救了一位喇嘛。喇嘛作为回馈,就送了我们这个舍利。但是,没想到,却也因此受到了灾难。” 这点许墨酌不置可否,因为有些东西,命中注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拿来之后,承受不住,反而只会增加自己身上的负重,承受不起的时候,轻则生病,重则丧命。 萧戈在这边应付着男人的进攻,许墨酌却是在那里听着索朗措姆说着那些。饶是他脾气再好,此刻也不由得内伤,他趁空看了一眼许墨酌那里,“女人,说清楚了就来帮忙!” 打了这么长时间,铁打的身子也会疲累。 许墨酌并没有收起那个舍利,在手里不断地抛着把玩。看到萧戈和那个那人有一点短暂的分开,“萧戈!接着!”她吼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扔到空中,对准了萧戈就踢了过去。 既然想要得到这个,那么以这个当做诱饵又有何不可。看到男人分神去够那个舍利,两个人彼此心若不宣的交换了眼神。 萧戈一个临空翻,将珠子又踢向了多杰,同时喊道,“多杰,来练练筋骨!” “好咧。”多杰哈哈笑着,迎着空中飞过来的东西就是一脚,“呦呼” 男人扑向多杰的身体顿住,同时呲牙恐吓着多杰。多杰却是背对着那个男人拍拍屁股,“怕你呀!” 许墨酌迎上去,直接踢了过去,和他们玩起了踢毽子。 萧戈并没有让自己闲着,反而是时时刻刻的观察着那人的动作。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直接攻向他的软肋。既然不能杀了他,那就只能一点一点的擒获。 青面的男人被萧戈他们几个人搞得晕头转向。心里一怒之下,找准了许墨酌,一个死手就抓了过去。许墨酌因为把血沁扔给了萧戈,所以现在的抵挡,完全是用她之前固定头发所用的白玉簪。 双手合十,挡在胸前,愣是被这个已经暴怒的男人给逼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形。 萧戈趁机挥出一道符印,直接将那个男人又重新钉回了石壁。男人口吐黑血,剧烈浮动的胸膛,显示着此刻身体的疲累与虚弱。 “王!”索朗措姆见状,直接扑着踉跄着扑到男人身旁,“王!你怎样,我是索姆啊。我是你的索姆啊!” 青面男人并没有就此苏醒,张嘴一口咬上面前白皙的脖颈。许墨酌见状刚要向前阻止,却被萧戈扯住了肩膀。他对着她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许墨酌看向索朗措姆,直接两道血泪沿着她的眼眶淌了下来,边巴看着一瞬间就白了头发的女人,暗暗赞叹这种感情的伟大。但是,他奶奶的,这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许墨酌手里的舍利忽然飞了出去,停在了那边依偎着的两人面前,漂浮在空中的舍利上上下下的浮沉着,缓缓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犹如阳光一样,在这个黑暗的洞府,燃起一片光亮。 然而,紧接着是更加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索朗措姆的头发并没有恢复黑色,那个男人也没有因此而苏醒。周围的遗骨,开始一个个的脱落,就像树上的落叶一般,一点点的滑落,然后聚集到一起。渐渐地聚集在依偎在那里的两人身旁,越积越多,越积越多。 直到,他们周围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遗骨。 突然,那个舍利越来越亮,刺眼的光芒,让许墨酌伸出手臂挡在面前。渐渐地,连带着他们都感到周围温度的突然升高。 萧戈面色一寒,“退后!” 他拉着许墨酌护在怀里,退到了一个岔口的位置。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远没有结束 几个人刚刚站稳,只见“哧”的一下,面前的骨堆立刻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火焰中,两道人影从火焰中走了出来,是索朗措姆和那个男人,身后还有一群皮肤黝黑的藏民。索朗措姆走在前面,笑着看着他们。 头顶不断有散土扑扑落落地落下来,许墨酌打量着周围已经开始泄露的石洞。却见索朗措姆手一挥,自己手里就多了两块儿玉佩。 索朗措姆说道,“墨,谢谢你,谢谢你们让王和我们得了解脱。” 那个男人揽着索朗措姆的肩膀,“如果不是你们,恐怕我现在还在饱受煎熬。”之后,男人的眼神定定地看向萧戈,左腿一弯,对着萧戈就是单膝跪地,“我疯魔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抱歉,我做了那些事情。我会变成那样,是因为见到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还有一个在洞内游荡的喇嘛。” 周围的沙子掉的越来越多。 萧戈听到这个,眼神一眯,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索朗措姆和那个对视了一眼,直接点点头。 萧戈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跌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外飞去。几乎就是条件反射一般,他紧紧抓着许墨酌的手腕。再次睁眼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在洞外。紧接着,洞口的沙子不断地下落,他看向洞内,只见那个深不可测的洞府,渐渐地被填平。 “头儿。”李凯文率先跑了过来,看着突然出现在洞口的人,即使心里觉得怪异,也没有说什么,就像突然在洞口出现的佟天奇一样。所以,现在的他并没有觉察出异常来。 许墨酌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佟天奇还没有上来!洞内的沙子留下的入口越来越小,她纵身一跃,就往下面跳去。 却没想到自己的身形在空中就被顿住,她抬头,看着满是怒气的萧戈,“萧戈!你放开!”情急之下,拔出白玉簪就往萧戈手上戳去,“天奇还在下面!” 萧戈见状,本是阴寒的脸上此刻更是可以滴出水来。他手上一提,径直将许墨酌拽出了洞外。 “你不要命了!”哑着嗓子吼着那个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看都不看周围,就这么莽莽撞撞的跳下去。如果不是刚刚他瞥见车里佟天奇的身影,自己又迅速的出手,恐怕现在她就可以直接长眠地下,不用出来了! “你!”许墨酌正要反驳,一旁的李凯文插进话来,“墨姐,佟大哥在车里。” 许墨酌闻言,立刻往一旁看去,只见佟天奇摇下了车窗,对着她笑着摇摇手。 萧戈却是一句话的不说,转身就往车子那里走去。在看到惨不忍睹的车辆的时候,他皱眉,看向跟在身后的李凯文。 李凯文可不想做炮灰,立刻举着双手说道,“不怨我。我们遇到了狼群。” 萧戈没有再说什么,打开了前车盖子,检查着发动机,如果发动机被撞坏,那么,他们直接就可以徒步回去了。 许墨酌心知自己误会了萧戈,但是心里厌恶萧戈这种自以为是,多管闲事的感觉。所以,她倔着没有去给萧戈道歉。检查了佟天奇的伤势,自己就坐在了另一辆车里,闭着眼假寐。 车子的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她当然看到了张馨月在萧戈身旁的娇嗔。边巴揶揄的声音更是直接穿过车窗玻璃,传进她的耳朵。她觉察到自己心里闷闷的感觉,但是,就是要刻意的去忽视。 正在愣神的时候,听到车窗玻璃被人轻叩了几下。许墨酌抬头,就见佟天奇笑着对她举了举手里的饭盒。 她摇下车窗,只见佟天奇笑着说道,“该吃饭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许墨酌直接将身体完全的缩进座椅,瘫坐在那里,“你们吃吧,不用管我。”声音低低沉沉的,心里是说不出的疲累。 没想到佟天奇竟然是直接忽视了她的话,打开车门就挤了进来。将饭盒搁在她腿上,推着她的肩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轻笑一声,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搅动着饭盒里的东西,她想了想,才终是说出口,“那个,我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嗯?”佟天奇依旧笑着看向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但是,眼里的不解,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我想出去静一静。”许墨酌戳着饭盒里的东西。自己的变化,又怎么会一丁点都感觉不到,只是,现在心里的矛盾太过于让她措手不及。她一方面,排斥着自己的内心,另一方面,她又是极为的怀疑,姥姥的那个卜卦到底又是何意。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无欲无求的,因为无欲则刚。 萧戈和边巴一起喝着酒,眼角的余光却是时时刻刻地关注着车子那里。因为一行人需要停顿休息,所以,就决定在这边休息之后,明天早上再上路。这倒好,没想到那个女人从知道之后,就一直躲在车里不肯出来。到了现在,和那个佟天奇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他真心觉得,自己似乎是应该做些什么。 当下仰首咽下最后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觉直接穿肠而过。他站起身,走到车子那里,单手撑在车顶上,看着车里正交谈着的两人,“多杰让你帮忙恢复他的纹身。到时候回到拉萨了,人多不方便。” 许墨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直接推开门下了车,看向火堆那里。 “嗷呜” 忽然一道黑影擦着一米高的火舌直接扑向围坐在那里的一个人。 只见白森森的獠牙掐着陈明磊的脖子,使力一甩,人就到了背上,驮着就往西北的方向跑去。 “追!” 萧戈率先跑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已经挪出去十几米远。许墨酌回过神之后,立刻就跟了上去。 “他奶奶的!”李凯文骂了一声,“上车!看我不弄死这群畜生!” 边巴和张馨月虽然对萧戈和许墨酌的身手感到不可思议,却是迅速的上车,往那匹狼逃跑的方向追去。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再次遇袭 萧戈和许墨酌一前一后的追在那匹狼身后,没有追上,但是却也没让那匹狼把他们给甩了开来。 “嗷呜” 一声声的狼嚎不断地传进耳朵,如同魔魅一样,一点点的侵蚀你的心魂。许墨酌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远处的不知名的断壁残垣那里,栖息着一匹匹的狼。各自占山为王,对着诡异的夜空,仰着脖子嚎叫。 而那匹驮着陈明磊的狼,却仿佛是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萧戈知道野生的狼群,奔跑速度,即使是吉普开足了马力,有时候也不一定就能够觅得它的踪影。但是,眼前的狼,驮了一个一百多斤的负重,竟然还能跑得那么快。 两个人都在赶着去救人,却忘了周围的环境,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 “噗”的一声,萧戈停下脚步,“别过来!” 暴怒夹杂着惊讶的声音,几乎让许墨酌条件反射一般的停了下来。他看向萧戈的背影,渐渐发觉到异常来。是沼泽! 萧戈冷静下来,稳住自己的心神,防止渐渐下下沉的身体,陷入的更快。在沼泽中,越挣扎反而是下沉的越快。 许墨酌一个翻身拔了出来,鞋边还是沾染了泥浆。她弯腰,触手刚硬。虽然地面依旧是湿湿黏黏的,但是比着刚刚的烂泥,已经好了很多。他们竟然都没注意到,地表的变化。那么,这些,究竟是那匹狼有意为之,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忽然,前方的声音引着许墨酌看过去。只见那匹狼在几个跳跃后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对着他们露出了幽绿的眼睛。鼻子发出的闷哼声,几乎就是在耳边。轻声哼过之后,对着天空就是一身狼嚎,转身就往远处的山头跑去。回应的,直入云霄的狼嚎。根本就是挑衅,还有不屑一顾。 她收回视线,看向萧戈。刚毅的背影,一动不动。短短的一段时间,萧戈已经下沉到腰腹。 她站起身,打量着这片沼泽,不大,但是不是人类就能一步跨越的距离。大概是一二十米的直径,不规则的分布着。但是萧戈此时此刻,却是处于边缘七八米的距离,虽然不是沼泽的中心,但是也相差无几。因为萧戈比自己跑的快,加上是处于黑夜,所以才会直接冲进沼泽。 萧戈即使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但是从身后稀稀落落的声音也猜出了七七八八,轻笑一声,说道:“你不用着急,李凯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 她正想着怎么拉萧戈出来,只听嘎吱一声,他们的车辆就在自己身边停下。李凯文率先跳下车,走到她这里。看了一眼前面沼泽里的人,二话不说,转身就往车后面走去,打开后备箱。 “一起来帮忙。”许墨酌翻出那捆救生绳,立刻就往萧戈那里抛去,“接着!” 萧戈辩着身后声音的方向,扬手扬手一接,稳稳地将绳子握在手里。“好了。”他扬声喊道。同时,就感觉到绳上传来的力道,拉着他往后退去。沼泽不是普通的水潭,如果是在水里,即使是不会游泳的人,救起来也很简单。但是沼泽却不相同,因为沼泽你不仅拉人,还要拉过泥浆的阻力。深谙这一点的萧戈,尽量放松自己,以免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心里却是对那匹狼暗自咬牙。他从来都没觉得人是最聪明的,也从来没有认为动物就是没有任何意识的,但是,却是意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匹狼给暗算。 到边缘的时候,一个翻身,自己就被人从后拽了出去。 萧戈刚被拉上岸,张馨月已经拿着毛巾递了过来。许墨酌却是默默地后退着,退到了一旁。 萧戈顾不上身上传来的泥臭味,冷脸对着李凯文吩咐,“你开车,绕过这一片儿。”之后才又转身继续看着张馨月他们,“你们都上车,记住,一会儿不管多危险,不准下车,一定要拉着陈明磊赶回去!我和许——许墨酌先一起追过去。” 说完他自己就率先跑了过去,在经过许墨酌身旁的时候,身体有短暂的一顿,但是却是没有搭话。许墨酌转身,二话不说的同样追了过去。但是,却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萧戈身上的气息,比之前更为愤怒。 萧戈听到了身后的同样疾驰的脚步声,但是他没有回头。至于刚刚为什么会停顿,他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的喊许墨酌的称谓。好像,他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脑海里忽然闪过佟天奇和她亲昵的画面,心底的那股酸楚又淡淡地袭上心头。萧戈猛地摇头,将挥之不去的那个感觉抛向耳后。 两个人距离之前看到的那片荒山野岭越来越近,但是正在奔跑中的他,却又不得不停下脚步。而跟在身后的许墨酌,也渐渐放慢了速度。 她看到萧戈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攥紧,青筋暴露,显示着内心的压抑。空气中是淡淡地血腥味,一群狼正呜呜咽咽的围在一起。嘴角,还有没有来得及舔舐的血沫。 三分钟,他们仅仅只是晚了三分钟。没想到竟然会面临这样的结果。 忽然,狼群缓缓地四散着后退,让出了中间的一条道路。一匹眉心是白色绒毛的狼,缓步走了出来。许墨酌也注意到,这匹狼的个头比其他的都要大。 萧戈眯起双眼,与那匹狼幽绿的眼睛紧紧地对视着。那匹狼也丝毫不甘示弱,就站在距离他们三米远的距离,与萧戈对视着。呜咽一声,它缓缓地俯低身体,前爪伸直,头越放越低,渐渐地匍匐在地上。 紧接着,周围所有的狼群都开始跟着它的动作,一起匍匐在地。呜呜咽咽的声音,更像是在哭泣一样。萧戈看到了那匹头狼眼角的泪滴,但是同样的,也没有忽视那双绿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小心!”他怒吼一声,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四周所有的狼全部对着他们扑着撕咬过来!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狼图腾 萧戈弯腰就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同时,身体就是一滚,直接躲过了那头狼的攻击。 这里哪是在做低姿态,分明就是在为一种仪式做祭奠。如果,他没猜错,应该就是那匹狼,在为死去的那只狼祭拜。他听李凯文说过他们的事情,所以,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并不是难事儿。但是,没想到草原狼竟然会如此的有心,也没想到它们,又会如此的费尽心机。 这群狼明显的就是有组织的围在一起。萧戈半蹲在地上,脚边是被他刚刚解决的一匹狼。两方暂时的对峙着,谁也没有轻举妄动。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尖往下淌,一滴一滴地没入土地,然后再渗透进去。而那匹眉心是白色的领头狼,此刻,却是站在了高处,犹如王一般,俯视着下方。它身旁,还坐蹲着两头幼小的狼。 “嗷呜”头狼对着满月一声狼嚎。 萧戈厉眼一横,挥手一刀就对着猛扑过来的狼头砍去。同时,顺势弯腰,转身,绕到另一侧。刀不离身,径直绕着狼脖颈相就是一圈,生生把狼头齐刀剥下。飞在半空中的狼身依旧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犹如是被定格在那里,紧接着,“噗”的一下,直直坠地。萧戈手里,是血淋淋的狼头。 几乎是挑衅一般,他将狼头一脚踹向站在高处的那匹头狼。只听头狼暴怒的一俯低身子,轻哼一声。又有四五匹狼对着他就直直扑了过来。 萧戈飞踹一脚,一个借势腾空。倒立着将手里的刀子直直戳进狼头眉心。重力带来的下坠的力量,连带着手一同碎了眉骨,直直的冲进狼头内部。怒喝一声,抽出拳头,一脚将狼身踹了出去。 同时自己翻身,栖上另一匹狼的狼背。手腕翻转,飞速的在脊柱旁划过,却是准确无误地停顿在第七节脊柱那里。 第七节脊柱,牵一发而动全身,人的致命死穴,动物也毫不列外。 手上使力,一个指节掐下去。嘎嘣,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萧戈毫不留情的提身,掐着骨节就是提起。 青黑色的狼身,一处骨节明显的凸起。身下的狼猛地开始抽搐,紧接着“砰”地一声,这匹狼四肢摊开,直直砸向地面!第七节脊柱,连着全身的神经,包括大脑。没有谁能够抵挡这一招的毙命。 萧戈并没有就此从那匹狼身上下来,而是直直站在上面,与高处的那匹狼对视了一眼。周围的狼群,有了一丝犹豫与不确定,虽然都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是却是没有一匹狼再冲上来。 那匹头狼懊恼的一声呜咽,低声吼了一声,周围没有狼匹再动。但是萧戈看向许墨酌那里,那边同样也是在厮打着。他刚有了动作,周围的狼群就已经围了上来。根本就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动作。 许墨酌趁着一个空档,扫了一眼周围。这群狼,明显的就是比刚刚更为凶残。但是,却往往不能进得她身体周围。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连带着这个黑夜,也有了一股邪魅。 既然这样,为何不好好的玩一玩儿。勾起唇角,她旋身落在一匹狼的狼背上。手下柔软滑顺的皮毛,美好的触感让她心头大为赞叹。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狐皮狼裘,优良的触感,却是让很多人心动。 身下的那匹狼仿佛是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想法,着急了一般开始拼命的上蹿下跳,企图将她甩下。她紧紧地抓着狼脖子那里的一撮狼毛,不肯让它得逞。 “咱们血沁啊,用的就是精选狼毫,这些,还是当年老祖宗和狼王达成的协议。”脑海里短暂的闪过一语,许墨酌忽然就抽出了血沁,对着狼背就是一个纹画。 因为她想起之前听姥姥讲到的那个方法,想要试试行不行得通。 即使颠簸,但是依旧不影响她画出的符案。一阵儿短暂的挥手之后,一个图腾一样的东西,跃然浮现在狼背上。在幽幽的暗夜里,发出莹蓝的光芒。萧戈看到了那个那里传来的光芒,只见许墨酌骑在狼背上,那个发着光芒的图案一点点的在升空。最后,停在他们上空的地方,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烈。这也让他看清楚了那里面的情形,是一个狼头,但是周围却又有他不知名的图腾。 随着光芒越来越强烈,周围的狼群开始逐渐的发抖。忽然,有的狼承受不住,扑腾一声,忽然双膝跪地,俯低了身体。 紧接着,那匹头狼率先从那个高处跳跃下来,对着那个图腾就是一声狼嚎。之后,却是带领众狼,对着许墨酌俯低了身体。犹如匍匐一般,虔诚,恭敬。 萧戈不禁对这个暗暗称奇。驭兽?但是之前并没有听过许家还有这个本领。 许墨酌从那匹狼的狼背上一跃而下。走到了萧戈身边,皱皱鼻子之后,又后退了几步。 “你——”萧戈气闷,但是嗅了嗅,他自己也忍不住皱眉。刚从臭泥潭里爬出啦,然后又打了一架,身上出着汗,再加上血腥的味道。让谁也觉得难以忍受,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指着面前卧倒一片的狼群,“你先看着他们。” 他刚有动作,有狼瑟缩了一下,头狼立刻低声吼了一声,但是却没有狼再轻举妄动。依旧做低姿态,匍匐在那里。萧戈径直往前,走到一处骨架那里留下。 白森森的人骨上,还残留着血丝和肉沫。 许墨酌看向萧戈的侧脸,虽然他是面无表情的在收拾着陈明磊的遗骨,但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无法忽视。那是一种濒临暴怒的边缘,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 刚刚在厮打的时候,她并没有像萧戈那样,下了狠手。因为,杀戮,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何况,她本身和这群狼并没有仇。 萧戈脱下上衣,包裹着陈明磊的遗骨走了回来。但是,在走过她身旁的时候,却是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往回走去。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震慑 萧戈脱下上衣,包裹着陈明磊的遗骨走了回来。但是,在走过她身旁的时候,却是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往回走去。 许墨酌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面前群狼的呜咽声,拉回她有些愣神的思绪。 “我不阻挡你怎么处理它们,但是,不要把人性看得那么淡漠。”萧戈头也不回的就往来的方向走。许墨酌的留情,淡漠,以及疏远,都让他觉得窝火。他做不到无所谓,即使是刚刚相识没多长时间的陈明磊。即使他对他有所隐瞒,但是却从没想过,一条鲜活的生命,就眼睁睁地看着它从自己身边失去。并且,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自己。 饶是任何人,都无法面对这种事情。更何况,几年的警队生涯,本就造就了他国事在心的习惯。他无法做到冷清,更无法做得到放任不管。但是对于许墨酌今天的举动,他无法就这么忽视。但是,却又不能放任不管,怀里是尸骨未寒的陈明磊,他转身,看着定定站在那里背对着他的许墨酌,“墨墨,别把自己刻意的隐藏起来。” 这个坚强倔强的身影,让他觉得心酸。她的过去他没有参与,但是她的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如此的偏执,更不会让她如此的孤独。 但是萧戈的想法,许墨酌并不清楚,也并不了解。她以为萧戈就是认为她是与这群狼狼狈为奸,认为萧戈是在和她逐渐的划清界限。心里自嘲之后,她没有回身。抬脚就往狼群前方的头狼走去,蹲下身子,伸手抚摸它的脖颈。 萧戈摇摇头,转身,刺眼的车头大灯打在他身上。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李凯文他们已经从车上跳下。 在看到他怀里的尸骨的时候,李凯文立刻就急红了眼,边巴也不忍再直视,偏过头去。李凯文一声怒吼就跑着奔向了那狼群,在看到犹如是抚摸宠物一般的许墨酌的时候,他脸上滑过一丝惊讶。举着手里的刀,指着她,“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李凯文同为警察,同样有着愤世嫉俗的热血,所以,才会有红眼的时候。但是看着仿佛是置身事外的许墨酌的时候,这让他想到一个词——妖女。 青黑的月夜之下,许墨酌满是无所谓的表情,手下是温顺如绵羊的野狼。周围还有匍匐做低姿态的狼群,这些,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因为愤怒迷惑了双眼,所以,李凯文忘了去留意许墨酌眼底的那份微怒。也忘了去留意,萧戈此刻的那份纵容。 “你走开!”李凯文见许墨酌静默着,没有接他的话,他就把她归纳为默认。但是,却又不肯相信,她会作出这种事情,所以,他选择无视。泛着冷光的刀尖,毫不留情的直直对着许墨酌,“走开!” 李凯文双眼布满血丝,但是,许墨酌也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轻笑一声,她缓缓起身。却是迎着李凯文的刀锋走了过去,“你想杀了我,还是想杀了它们?” 她进一步,李凯文退一步。咄咄紧bi,说出的话语,却又云淡风轻。 “它们错了么?还是说,它们和你有天大的仇恨。你凭什么就这么主宰它们的生命,还是说,你身为一个人,感觉到无与伦比的自豪?”一个跨步,直接将心脏的位置对上那个一直在颤抖的刀尖,“亦或者,你是想杀了我这个——妖,女。” 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李凯文惊骇的不知所措。后退一步,一个手滑,手里的刀子就咣当落地。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凯文并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善于隐藏表情的人,他和萧戈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许墨酌勾起唇角,“不自量力。”轻哼一声,直接转身走向狼群。她只是想要试探顺便吓吓这个年轻气盛的李凯文。只是,她的想法是,如果李凯文不听劝,一定要和这群狼拼个你死我活以发泄心中愤慨的时候,她会解除对狼群的禁锢封印,让狼露出原始的本xing。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个大自然的生存法则,没有谁会去违背,也没有谁能够违背。 至于李凯文能够拼杀的过露出血xing的狼群,她一概不管。 萧戈看出来许墨酌的本意,脸上闪过一丝欣慰。许墨酌不是在恐吓李凯文,而是教会李凯文学会冷静,学会仁慈。 道家自古崇尚上善若水,以水自喻,追求一种宽博胸怀。虽然,陈明磊葬送于这群狼口中,但是,冤冤相报,循环往复。总有一方,先要选择放手。何况,刚刚,他已经解决了几匹狼。震慑泄恨的目的已经达到,无所谓恨与不恨,而是选择释怀。 许墨酌对着半空中的那道符印一抓,莹蓝的光芒立刻消失不见。但是,那群狼依旧颤抖着身子匍匐在地,没有起身。 “都回去吧。”轻轻开口,却是毫不犹豫的转身,“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 没有再回头看它们,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但是她相信它们懂得她的心思。但是没有迈动几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被什么给绊住。她低头,只见两只小狼崽咬着她的裤腿撒欢儿。回头的时候,那群狼已经消失在山岗之间。 轻笑一声,弯腰抱起那两只狼崽。小狼崽很有可能就是那匹头狼的孩子,因为它们眉心都有一撮儿白色的毛发。 抬头的时候,正巧和萧戈的眼神相对。但是,那人的目光却让他捉摸不透。隐隐带了一丝赞同,还有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 没有理会这些,因为两个人之间的细账,还没有算清楚。抱着两只狼崽走到佟天奇那里,许墨酌故意忽视一旁的萧戈,“你先回去吧,替我向李妈说一声,就说我出去玩儿两天再回去。” 佟天奇点点头,心知劝也没用,只是嘱咐道,“小心点,照顾好自己。”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黑夜荒原 萧戈本没有注意他们两人的谈话,但是一听到这个,本就不算晴朗的脸色此刻更加阴沉。“嘭”的一声甩上后车厢门,冷着脸看着车下的几个人,“上车!”冷冷地声音,让人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许墨酌看出了萧戈的突然愤怒,但是这些和她无关。对着佟天奇点点头,转身,一个跳跃就离开了这里。眨眼间,已经闪出去好久。 佟天奇一直目送着许墨酌消失不见,才转身,最后一个上了车。 一行人一路无话,饶是边巴,也没有和其他人都看不见的多杰有过多交流。 多杰在自己的小地方里坐着修炼,忽然睁开了眼睛,“哎呀!”一拍大腿,“忘了让那个丫头给我补纹身了。”说完就扒开口袋的系绳。 边巴听到腿上传来疏疏落落的动静,低头瞥了一眼,就见多杰那死老头子正奋力的往外扒拉。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连忙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连看都没看。手上一个使力,就将人又给摁了回去。在旁人看来,就跟东西放腿上太长时间不舒服一样,抖了抖包,“啪”的一下又将包摔到了腿上。 “哎呦”一声,多杰愤愤拍了拍屁股,指着口袋那里露出的一张大脸,骂骂咧咧地直跳脚,“边巴,混蛋!” 别人听不到多杰的声音,但是萧戈却是能够听到。他回头看了一眼边巴,边巴一直都是在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生怕有什么不该泄露的给露了出去。所以在看到萧戈看过来的眼神的时候,脸上划过一丝特别不自然的笑。 萧戈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心里,却是想得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女人。 “你要干嘛!”边巴没有说话,瞪大了眼睛,呼哧呼哧喷出的热气,直接扑到了多杰的脸上。 多杰一脸嫌弃的往一旁躲着,之后才又指着一旁的骨头说道,“纹身,那女娃跑了,谁来给我补纹身!”掐着腰,跟骂街似的,不满的回瞪着边巴。真是一个粗神经兼神经大条四肢发达的人,当时怎么就都给忘了呢! 边巴这才想起,许墨酌已经离开了。然后,就是,这里没人会纹身。他撇撇嘴,继续等着多杰那个花胡子老头,“我又不能拉着她,再说了,你早干嘛去了!” “你!”多杰伸手指着边巴这个无赖,他就知道,自己早晚一定会被这个野蛮男人给气死!索性懒得再和他理会,自己将口袋口一扎,独自坐在角落里生闷气。 因为是李凯文在开车,所以,萧戈此刻是坐在副驾驶上。听着后面终于清净了,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 身上的伤口传来隐隐的痛意,但是都被他忽略不计。另外一辆车因为受损害的程度较大,所以是被勾在了这辆车后面,让张馨月陪着轻微受伤的佟天奇坐在上面,掌握方向盘。本来是挺热闹的一行人,但是现在回去的,却只有他们几个,并且,每一个人,还都是疲惫不堪。 唯一让他无法掌握的,是那个女人。想到许墨酌,萧戈脑海里立刻就闪现出刚刚她抚摸着狼王脖子时的情景。这个给人的感觉,太过于缥缈,太过于不融于世。也让他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反而是在加远。 他们是赶着夜路在拼时间,周围的黑是一种压抑的深沉。心知黑夜在高原上赶夜路是一件极为不明智的选择,但是因为有伤患,所以他们不敢再耽搁下去。李凯文开车的时候,也是一路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在开车的途中,他扭头看了一旁闭着眼假寐的萧戈,还有同样瘫坐在后座的睡觉边巴。寂静的夜里只有汽车传来突突的发动机的声音,昏黄的大灯探照着前方的路。坑坑洼洼的路面,时不时地颠簸着整个车子。 李凯文随意地瞥了一眼窗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车子猛地开始打滑。萧戈早就扑了过来,踩着刹车才稳住了打滑的车子。紧接着嘭的一声,后面的车子因为惯性又撞了上来。但是,可能是因为佟天奇他们踩刹车的缘故,所以,冲撞上来的力道并不大。 “他奶奶的,你怎么开车的!”边巴揉着碰到车顶上的额头,刚刚睡得好好地,睁眼的时候自己就噗通一下给甩到了地上。心里能不窝火么! 肩膀上的伤口传来撕扯的痛意,但是萧戈顾不上去理会。他扭头透过后窗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子,又看着脸色发白的李凯文,“什么事情?” 李凯文抖着手指指窗外,“刚……刚刚……”他使劲儿咽了咽唾沫,才继续说道,“刚刚,窗外有一张脸,紧紧地贴在车窗上。”像一张牛皮打脸一样,五官扁塌,完全是一个平面,但是,却又让人辨认出来,那根本就是一张脸。 边巴听到这个,立刻禁语。跟冒出头来的多杰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感觉到什么呀。 萧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他睡觉的时候,收起了自己的感知能力。等于说是周围如果有任何的出于人类范围之外的存在,他都听不到。但是没想到,这个竟然也给了那些东西可乘之机。 有时候,有的人能够看见灵物,有的人看不见。这不仅仅和体质有关,还和灵物本身有关。如果他们故意想让你看见,那么你就算是闭上眼也能看得到他们。可是同样的,如果他们不想让你看到,那么即使你是特殊体质,没有方法的话,同样的夜看不到他们。 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黑洞洞的荒原,只有他们这一处光亮。萧戈拍拍李凯文的肩膀,“继续走。” 自己又坐回到座位上假寐,却是一点点的释放自己的感知能力。 李凯文擦擦额上的冷汗,即使心里起毛,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开着车。黑夜里发动机的声音,闷闷的穿过铁皮,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在残喘一样。李凯文拼命的加足了油门,却感觉到车子越来越沉,已经是飙到了120码的速度,但是除了发动机沉闷的声音之外,他还注意到,车子根本就是在倒行!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暗处的人 “呆在车里别出来!”萧戈看了一眼窗外,一个翻身,直接从车窗扒着上到了车顶。他看向后面的那辆车,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终于现身了么。 李凯文熄了车火,即使脚下的刹车已经被他踩死,但是车子依旧还是在倒行。就像后面是有一个巨大的漏斗,地堑一样,往下漏着,所以车子被带着往后面爬去。后面传来的吸盘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边巴从后车窗看去,在看到佟天奇的那辆车的时候,饶是见尸无数的他,也不由得愣了愣。 李凯文额头冷汗浸渍,他瞥了一眼倒车镜,在看到那辆车上的情景的时候,那股冷气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儿里,呛得他脊骨生寒。 从镜子里看到张馨月和佟天奇已经昏迷不省人事,但是,这不是让他胆战心惊的原因。让他胆颤的是,那车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人骨。还有,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栖息在车顶上的黑影。 车顶上,一个斗篷一样的形状,在黑夜里有一个大致能够辨认出来的轮廓。但是,从黑袍里探出来的森森白爪,却在萎靡的月光下,看到殷红的血迹。三寸长的指甲,就行一个,殷红的血液就那么顺着流淌下来。李凯文不知道,这是那个男人的,还是别人的。 “萧家未来当家,好久不见。”男人邪魅的笑容,在兜帽里清晰的显现出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边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声音太过于熟悉。多杰也从袋子里钻出,和萧戈并排站在车顶上,“雍卓,是好久不见。” 爽朗的声音直接替萧戈回答。即使月光下是花白的头发,但是多杰的眼神,却是定定地看着那边。 雍卓轻笑一声,“是好久不见了,死老头。当初竟然让你给逃了,还真是我的一大败笔。”说着,雍卓举起淌血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一吹,“这次,还想再逃,可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哼。是么?”多杰撇撇嘴,两道八字胡一翘一翘的。他和雍卓扯着其他,尽量的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自己用心语和萧戈说着雍卓的来历。 雍卓就是之前边巴嘴里那个起尸的喇嘛,因为没有死透气,所以现在又跑了出来。只是,没想到雍卓竟然提升的这么迅速,因为多杰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修为,已经远远地低于雍卓。但是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难道真的是至阳之人的眉心骨的原因?但是多杰并不这么认为。 萧戈大致听明白了什么情况,他同时施展着法力,抵挡着雍卓的作祟。 “吱”的一声,刹车擦着土地发出刺耳的声音,车上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晃。萧戈知道,自己的抵抗起到了作用。萧戈不屑地睥睨着车顶那个男人,“这就是你的本事。” 虽然是淡淡的语气,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屑一顾,甚至是藐视 “哼!”雍卓愤愤地将手收回,背到了背后。冷哼一声,“看你一会儿怎么嚣张!” 忽然阴风阵阵,多杰眯起双眼盯着黑风之中的雍卓。萧戈左手隐隐发光,开始运转体内的法力,同时尽量的避免去冲撞身上的伤口。 忽然一个风刀刮过脸颊。萧戈往后一闪,避过铺面而来的了风刃。但是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就是扑天而来像雨点般砸过来的弄那些骷髅头。因为担心这些攻击会完全毁了他们回程的工具,所以,萧戈瞅准空隙,直接就是纵身一跃,跳下车。 多杰也趁势引开攻击,而那些张牙舞爪飞过的东西,就像是有意识一般,追着他们两个不放。 萧戈冷笑着,食指在胸前结印,直接攻了过去。一把火,烧他个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因为萧戈的功力恢复了,所以即使受着伤,但是应付起来,还是得心应手。但是多杰那里,却并不是很乐观。萧戈看了一眼多杰,虽然应付的有些吃力,但是还不至于吃苦头。所以食指在眉心轻点,直接将李凯文和边巴他们封在了结界里,避免了雍卓对他们的伤害。 “萧戈,你他妈的把老子放开!”边巴拍着打不开的车门,扯着嗓子干吼。李凯文耳朵几乎就要被震聋,他掏掏耳朵。只专心照顾好自己,不给萧戈添麻烦。虽然知道现在的头儿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但是,他还是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因为他是头儿,不会卖了他。见边巴依旧还在干嚎,嗓子都有些哑了。李凯文默默的打开一瓶水,递了过去。 “你干嘛!”边巴粗声粗气的瞪着李凯文,脸上不满的表情足以冻死一只斑马。 李凯文把手里的水往外送了送,“喝点水,润润嗓子继续。” 别说,边巴还真的觉得自己有点渴了。接过矿泉水瓶子咕咕咚咚三两下就给咽了个干净。他将瓶子随意地就往后一扔,又要往门上拍去,就在半空中的时候,边巴顿下了手,他扭头看向李凯文。发现后者正津津有味的趴在椅子上看着彻窗外。他一把擦擦嘴,“好你个混蛋小子,竟然把你爷爷我当猴子耍。” 李凯文干笑着打着哈哈,他打架打不过萧戈,但是耍滑头的功夫绝对第一。立刻狗腿子一般,哄着想要跟他算账的边巴。 萧戈应付着源源不断飘忽而至的骷髅头,他扭头看了一眼结界里的他们。其实有了结界,根本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外界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是刚刚边巴那个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不用猜也能知道边巴是有多么的愤恨。虽然现在边巴对着李凯文敲头拧耳的,但是只要不再嚷嚷着出来,就应经是帮他的大忙。而现在,他需要的是,和多杰配合着,将雍卓手里的人給救出来。 如果,那个女人在,就好了。 当下,手里发狠,一个火舌直接烧了出去。带出去的惯性直接穿过骨头墙,烧到了雍卓的面前。雍卓挥袖一把挥开那个攻击,嘴角不屑的一瞥,“有两把刷子。”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归来 多杰边打边哈哈大笑,还不忘调侃雍卓,“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糊的了你这堵破墙!” 雍卓轻笑着,“别高兴的太早,让你来尝尝这个。” “叮铃铃……叮铃铃……” 就犹如是赶尸人之前赶尸一样,手里的摇铃一样。黑雾散去之后,萧戈看到了那阵黑雾掩藏之下的谜团。那根本就是一群僵尸!但是,却是穿着藏袍,手臂伸直,不是一跳一跃式的前进,但是却是极为的僵硬。月光被乌云掩进了后层,但是,暗淡的光芒,依旧还是能够让人看明白这群僵尸的面色青紫,以及,泛着银光的獠牙。 一阵很轻很轻的风吹过,但是,却是送出了他肩膀上的血腥。 闻到血腥味的起尸们,无一不是贪婪的嗅着鼻子,呜呜咽咽的的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开始跃跃欲试,蠢蠢欲动。 雍卓阴森森的笑着,“上吧,孩子们,去享用你们的大餐。” 嘴角噙着笑,因为他要的是萧戈的骨头,所以,肉体的死活,关他屁事。 几乎是蜂拥而至,萧戈手里并没有趁手的兵器。只得就地取材,从地上捡起几块儿石头,对准扑过来的那几个起尸,逐一击去。“山神借我力,打!” “嘭”的一声,打出去的东西全部正中红心,同时在黑夜里激起一阵火花。但是,那群干尸一样的东西却是趔趄了一下,之后就又再次僵硬的站起,跌跌撞撞的对着萧戈他们扑了过来。 周围能借的东西借的差不多,这些只适合远攻,并不能接踵而至的这群不死的东西。萧戈直接反守为攻,迎着那个领头的尸王就拼了过去。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像是直接打在石头上一样。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僵尸该有的反应! 一般而言,僵尸和起尸是一样的,僵尸是因为没有死绝的尸体因为吊着一口气,所以才会在人间留念。而起尸,却是高原上诈尸的说法。按理,他们应该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但是,这些打下去的反应,却是像是在打在石头上一样。作用力不是反作用在你的肉体上,而是直接作用在你的骨头上,是那种生疼,让人咬牙切齿也不一定就能挺得住的痛处。 因为这些东西太多,多到他们应顾不暇。 有些受到了控制,直接对着李凯文他们的那辆车拍了过去。但是因为有萧戈结界的保护,所以他们是被隔在外面。但是,结界又是和萧戈同存亡的,所以,一旦萧戈败下来的时候,结界就会彻底额消失。同样的,结界上的作用力,也会直接反作用于萧戈身上。而雍卓像是明知道这一点,不仅控制着那群尸体去拍打结界,同时自己不断的手结火球,攻向那里。看到萧戈打斗的身影明显的一顿,他笑出了张狂的声音。 李凯文看着几乎是近在咫尺的那些鬼东西,贪婪的表情,渴望的眼神,都一一清晰的在他面前。 边巴却是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挽了袖子,抄起一旁的刀具,“他奶奶的,老子砍了这么多年的死人,还没见到这么强悍的起尸。我去你奶奶的,死了之后还不安生。老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死了的东西强大,还是活着的人强大。” 多杰一脚踹开掐着他脖子的死东西,气喘吁吁地对着萧戈吼道,“小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咱们早晚得累死!” 萧戈同样的感到力不从心,周围的阻挡他们的太多。而雍卓又是像逗弄一般,时不时地攻击一下结界。如果没有这群死尸,他可以和他直接过招。但是现在,一头要顾着结界,另一头,却是要应付这群死尸。就算是他封印解除,但是此刻也是分身无术。 抓着那个死尸的腰带,一抽,直接解了开来,捆着他们的双腿抱成了一团儿。同时咬破食指,在那些僵尸上面画着封印。“定!”食指在死尸眉心一点,身下鲤鱼打挺一般乱蹦跶的死尸立刻安安静静。 雍卓看着手忙脚乱的萧戈,悠闲地再次挥出手里的火球。“萧戈,你的那个婆娘呢,怎么不见了!” “嘭”的一下,又是一个火花。 萧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气血翻涌,他身形一滞,轻声咳着。手背迅速的在嘴角一抹,直接擦去了刚刚就要喷出的鲜血。 “啧啧啧。”雍卓把玩着手里的火球,“让我猜猜,这是吵架了么?”没错,他就是跟了他们许久,更是将他们的底细全都摸得清搞清楚。现在说出那个女人,就是为了给萧戈在来一击,伤口撒盐,才是比挫骨扬灰更卑鄙的事情。 萧戈没有接话,但是使出的招术却是更狠。 雍卓刚想要开口,却被一个突然飘然而至的女声给抢白。 “你就这么想我啊。” 声音刚落,一道莹黄的光芒对着他的面门就打了过来。雍卓脸色一变,立刻翻身跳下车顶,才堪堪避过那道攻击。然而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道攻击,却是在遇到萧戈的结界的时候,突然消失,并没有发生他所期待预料的碰撞。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他看向那个坐在车顶优哉游哉的许墨酌。 许墨酌单腿曲起,胳膊随意的搭在膝盖上。白色的一群,被夜风带起一丝飘逸。她把玩着手里的血沁,忽然手里忽然坠下一个玉佩坠子,“和尚,你是不是也想要这个东西。” 这是索朗措姆给她的玉佩,里面还有一个佛骨舍利。 果然,雍卓在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但是算计的光芒,从来就没消失过。 许墨酌故意晃着手里的挂绳,在看到雍卓那副贪婪的表情,眼神跟斗鸡眼儿一样盯着玉佩来回晃动的时候,她轻笑一声,“送你怎样?” 雍卓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说着,身子渐渐腾空,收起握着玉佩的手放到了耳旁,作势就要扔过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制服 许墨酌看到雍卓半信半疑的做出防备,扑哧一声轻声笑了出来,“你怕什么。”收了玉佩依旧在手里把玩着,抓着一头的绳索在手里绕着,让那个玉佩在黑夜里绕着圈。“说了给你就是要给你,接着!” 顿时,那枚玉佩的绳索忽然就彻底的断裂。而玉佩也因为惯性的作用,直直对着雍卓就飞了出去。 雍卓见状脸上立刻大喜,慌不迭的就对着那枚玉佩扑了上去。萧戈之前还不明白许墨酌这样子做的举动,只是,当他在注意到许墨酌刚刚一闪而过的凌厉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眯起的双眼寒光一闪,同时立刻飞身出去。踩着依旧包围着他们的那群死尸的肩膀,与从前方攻过来的许墨酌前后夹击。雍卓见状立刻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的就往另一辆车那里跑去,想要借机要挟那里面的人。 萧戈当然看出了他的企图,挥手一个光球。“嘭”的一声,直接将雍卓给隔在了车外。同时,布下的结界,将雍卓也困在了那里。 萧戈闷咳了几声,走到结界那里。与雍卓面对面的彼此打量。这个时候的萧戈才看清楚雍卓的真实面目—— 一张脸上,左脸已经完全的腐烂见骨,但是脸颊的另一侧,却是完好无损。而似乎是与之相对,右手的皮肤也是已经腐烂发黑。夜光下,腐烂的地方,还有黑色,白色的蛆虫蠕动,让人作呕。 他冷眼看着雍卓,“你杀了萧家的人,去做挑衅的,也是你。” “是又怎样,可惜那个老东西不顶用,十几个就筛选出来两个能用的骨头。”没想到雍卓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张狂的样子让多杰看的不顺眼。 看是萧戈依旧冷冷淡淡地,只有了解萧戈的人才会明白,这个时候的萧戈,往往是最不能惹的。他越是暴怒,就越是冷淡,他笑得幅度越大,那么爆发的威力越让人胆战心惊。许墨酌没有cha话,抱着双臂站在那里的她,却看到了萧戈身侧紧握的双拳。 忽然萧戈猛地就是出手,透明的结界顿时缩紧。雍卓双手抚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挣扎,但是萧戈笑得却是更加冷酷。因为雍卓挣扎的越狠,这个结界会收缩的越紧。 “萧戈!要杀要刮你给个痛快!”雍卓死命的挣扎着,双脚在湿地上,几乎就要刨出一个洞,但是,依旧不能摆脱得了这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破东西。 萧戈看着雍卓死鸭子嘴硬的挣扎着,没有接话。 因为雍卓不能再CAO控这些死尸,所以解决起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子费力。多杰解决完最后一个死尸,气喘吁吁的挪到许墨酌身旁,“丫丫——丫头。”两个字说的他直喘气,他双手撑在腰侧,喘了喘,继续说道,“你你你……你忘了给我——”呼哧呼哧,累死他了。还有这群熊孩子也真是的,就不知道体谅体谅他老人家,好歹搭把手也行。 听着多杰气喘吁吁地再说不完整的话语,许墨酌索性直接替他说道,“我知道,就是因为想起来没有帮你补全纹身,这才折了回来。”只是没想到刚好,赶得上救场。 多杰挥挥手,“那就好。老夫怕你一会儿子又离开了,所以,我们还是现在就开始吧。” 许墨酌挑挑眉,现在?她瞧了一眼萧戈那里,虽然萧戈负伤的身体有些轻微的佝偻,但是雍卓此刻被他折磨的直在地上滚爬,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现在帮了多杰之后,那么她就可以一会儿就离开。当下就点了点头,同时从包里拿出血沁和那一盒朱砂。 “哎呀!”多杰一拍脑门,“我给忘了,这把老骨头还在车里呢,你等我去给你拿过来。” 说着就往车子那里走去,只是“”咚的一下,脑袋直接在那边撞到了一个透明的墙。被反弹回来的多杰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体,他对着萧戈吼道,“小子,你快点把这个结界收了,我要拿东西。” 萧戈扭头扫了一眼周围,那群死尸已经被他们收拾的七七八八。空着的一只手在眉心一点,对着那个结界就是一抓,“收!” “嘭”的一声,眼前火光四溅! 有另外的人介入! “噗!”萧戈被那股作用力反噬,压下去的淤血再次喷涌而出。被鲜血浸渍的红唇,映衬着苍白的脸色,在黑夜中,说不出的鬼魅。 在烟雾散过之后,他急忙去追寻雍卓的身影。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正要提步追过去,忽然听到多杰惊讶的声音。 “许娃娃去哪儿啦!” 只是话音刚落,许墨酌已经落在他们面前。手里依旧握着血沁,但是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 “没追到?”萧戈擦擦唇边的血,问着。 许墨酌摇摇头,“有另外一个人把他救走,而且,身形很熟悉。”看着萧戈几乎苍白透明的身形,她闪过一丝不安,“你没事儿吧?” 萧戈弯弯唇角,安慰道,“没事儿。被法术反噬了,伤好之后就会复原。” 多杰也是被气的跳脚,没想到到手边的东西却是应让他给跑了。 萧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次出行,伤的伤,昏迷的昏迷,还损失了一名人员。饶是心里承受能力再大,也不免的灰心丧气。但是,这些并不能解释什么。 “先休息吧。”许墨酌心里终是闪过不忍,扶着萧戈在一旁坐下打坐养伤。她则是进到车里,去探看佟天奇和张馨月他们的伤情。 李凯文忽然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立刻和边巴一起就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萧戈那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头儿?” 多杰正指挥着边巴燃起火堆呢,听到李凯文的声音,立刻吹胡子瞪眼掐腰吼出声,“你别打扰他养伤,他死不了,你再问下去,就是没死也得被你吵死。” 李凯文悻悻然的摸摸鼻子,很自觉地退到了一旁,帮着边巴他们做活,不敢再去打扰萧戈。 正文 第四十章 隐患 不对,这个老头儿是谁!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李凯文刚捡起的火柴咣当一声就掉到了地上,见两人都看着他。李凯文干笑着捡了起来,“手滑,见谅啊。” 边巴看了看,没再说设么。只是自己继续手头的工作,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而多杰,也没有去多想。因为多杰和萧戈边巴他们都处习惯了,之前多杰即使是隐身,萧戈和许墨酌依旧可以看到他,只是今天晚上他突然现身。而边巴是一直都能看到他,所以,多杰也就忘了还有李凯文这个凡人,而忘了恢复隐身。也没有发掘出不同来,一切都在照着往常那样进行着。 李凯文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阵阵发凉,他不敢去猜想那个人的身份。因为,不知道到底是敌是友。边巴这时候在捡来的火柴上淋上汽油,一个烟头扔了上去,哧的一下,火焰冒得一人那么高。在跳跃的火焰之下,是橘黄的光芒,但是却让他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是一种彻骨的阴寒。 在火焰的抖动下,连带着他们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起来。李凯文坐在火堆旁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在看到多杰那里的时候,他愣了愣。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还是之前那个景象! 多杰没有影子!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大为诧异,他将视线又放回到头儿身上,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萧戈额身影几乎已经开始透明。 李凯文脑海里不断地闪过之前这几天的遭遇,忽然觉得这些已经颠覆了他的思想。他不知道,这些到底是该如何解释。 在车里忙碌的许墨酌并没有注意萧戈那边,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脸色发白的李凯文。 她将佟天奇扶到车下坐着,刚刚为他做了诊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中了摄魂术而陷入昏迷。但是,麻烦的是张馨月,因为张馨月的魂魄,被另外一个东西占据着。只是,需要找到那个源头,才能找出解决办法。 而佟天奇在车上并不方便,虽然她相信佟天奇是一个君子,但是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将人扶下去为好。 双手从张馨月头顶开始检查,在确定了发髻中间没有伤口之后,才又往下。轻轻揭开张馨月的衣领,果然看到了隐藏在脖子后面的伤口。 一片红肿的隆起上,还有一个黑点。黑点之外,露出了毛发一样的东西,还在不停的往里蠕动着。 许墨酌因为站在张馨月面前,昏迷中的张馨月头是耷拉着。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刚刚她掀开张馨月衣领的时候,张馨月嘴角露出来的獠牙,还有殷红发紫的双唇。她刚换了手,准备将那个东西bi出来。但是忽然一个幻影,张馨月手已经飞速的抓了过来。十指指甲乌黑发长,獠牙已经一寸多长,而张馨月的眼睛周围,也是黑紫一片。 张馨月张嘴嚎叫了一声,呜呜咽咽着就向许墨酌扑了过来。 许墨酌之前并没有将车门锁死,所以顺势一个后仰,人直接就跳到了车外。而边巴他们,听到动静,早已经跑了过来。在看到变异的的张馨月的时候,明显惊讶大过于恐惧,“他奶奶的,怎么还没玩没了。” 边巴呸呸两声,握着拳头就准备将张馨月给制服。但是,此刻的张馨月明显就比之前的那群死尸不同。死尸不会这么灵活,但是张馨月可以。 多杰脸上表情很严肃,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不远处看着已经不正常的张馨月。而李凯文明显对自己今天晚上看到的情景有所难以接受,他不知道该去怎么消化这些。 许墨酌心知自己力气没有边巴的大,所以就在边巴扑过来的时候,她就让开了位置,“想办法压住她,我有办法就她。” 因为张馨月此刻并没有被完全的控制,所以,许墨酌相信边巴此刻还能够控制。 话音刚落,边巴就跟叠罗汉一般,扑着将张馨月扑倒在地。只是没想到,张馨月的力气竟会这么大。饶是八九十公斤的汉子,也压制不住张馨月翻腾挣扎的动静。边巴几乎是气急,看到愣住了的李凯文,也顾不上粗野不粗野,“他奶奶的熊,你是伫在那里当杆儿的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一个怒吼将愣神的李凯文给拉回思绪。他急忙跑了过去,边巴几乎是已经将张馨月完全的摁在了地上,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下手。索性再来一个叠罗汉,噗的一下,就往边巴那厚重的身上压去。 “我去!”压死他了,边巴扭头就要开骂。 “闭嘴!”许墨酌立刻蹲了下来,拿出血沁沾了朱砂,在那个黑色的物体上,画出火焰。跃动的火焰,犹如是真的一般,活灵活现。收笔之后,念动咒语,低声一喝,“烧!” “哧”的一下,火焰窜的老高。 “哎呀妈呀!”边巴一把掀了压在他身上的李凯文,翻身就在地上打滚,同时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许姑娘,我他妈惹您了,你烧老子干嘛!” 索性衣服穿得厚,没有烧到肌肤。 不该这样!许墨酌自己也被火焰燎到,她后退了几步,避过了扑面而来的火舌。刚站好,张馨月已经直线般的从地上站起。就像有人在她头顶连了线,直接将她拽起一样,直挺挺的起身。张馨月僵硬的扭动着脖子,骨骼发出嘎嘎蹦蹦的声音。舌头不断地划过獠牙,满是贪婪的盯着周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里,没有人注意到,在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唇角,勾起的笑容。 萧戈倏地睁眼,抽起火堆里的火棍,对着张馨月就直直地bi了过去。 李凯文瞪大了眼看着萧戈手里的火棍直直对着张馨月的面门打了过去,下意识地惊叫出声,“不要!”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疏忽大意 看着萧戈如此的决绝,李凯文觉得自己的那颗心几乎已经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萧戈几乎是擦着张馨月的面颊晃动手臂,“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闰馀成岁,龙师火帝……” 浑厚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同时,燃烧着的火棍直接代替了做符用的伏笔,直接在空中作出封印的符咒。李凯文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在空中显示的金黄色的甲骨文一样的符号不是幻象。 “给我滚出去!”萧戈一声厉喝,挥手,直接将画好的那道符印打了出去。 “啊”几乎是将张馨月整个临空钉在那里,抽离般 李凯文看着张馨月的脸色,由青变紫,再由紫变黑。犹如是调色盘一般,所有的颜色都在她脸上交替着走了个遍,到后来几乎是完全的没有了颜色,除了唇色是红色的之外,其他全都成了一种黑泛着青色的黑。 张馨月脸上闪过痛苦的表情,看着她所受的煎熬,李凯文觉得在受苦的仿佛就是自己,他恨不得自己去替她承受那份苦。 “伤口在左后肩!”看出了萧戈的意图许,墨酌适时的说出之前发现的情况。 但是,饶是张馨月本身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那股阴秽依旧占据着她的身体不肯离开。张馨月干瘦如柴的双手渐渐恢复了原状,黑色一点一点的往上褪去。萧戈本想逼着它们直接bi到伤口那里,然而就在刚刚就要成功的时候,没想到那个东西却是直接绕过了伤口,直接飞窜到了天灵盖,并且盘据在那里耀武扬威。 “怎么会这样!”多杰轻声道出疑问,双眼紧紧地盯向前方。 萧戈心里虽是诧异,却是暗暗压下疑惑,凝着脸直接腾空身体,一双利眸,居高临下的俯视下方萦绕在张馨月头顶的黑雾。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张馨月身上,只有许墨酌自己时时刻刻关注着萧戈。因为她在之前看到了萧戈极力压抑那道反噬的力量,而萧戈借助外力来驱逐邪秽,他本身就要作为一个载体来承受。 荒原上忽然刮起了大风,寒风阵阵,风声,夹杂着张馨月的惨叫声,让周围本就静谧的夜更加的诡异。 突然一道闪电,直接划破他们上空,银白的火光直接在他们身边跃动着。 许墨酌挑眉,他竟然要用这招。 果然,只见萧戈举高了手里的木棍,雷鸣电闪的光电直接照着地表的最高处劈了下去。 身体犹如万马奔腾压过一般,萧戈依旧硬挺着不肯放弃,额头上的汗流直顺着耳际往下淌,他没有去管。 “雷火!”一声冷喝,木棍犹如是天然的刀柄,而雷电形成一道泛着蓝光的巨型刀刃,直接对着张馨月的正中砍了下去。 “啊”女人凄惨的叫声尖锐而刺耳,可是忽然又转变为一个男人痛苦的shenyin,苟延残喘。紧接着,又变成了女声沙哑哀嚎,夹杂着雷电的声音彻底回荡在整个荒原上。 “斩!”萧戈身形一顿,直接将刀穿透张馨月的头颅。 “馨月!”李凯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就要往张馨月那里扑过去。 许墨酌脸色一寒,“拉住他。”这个时候来添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边巴就在李凯文身边,所以一伸手就将跌跌撞撞扑过去的李凯文压倒了在身下。虽然对萧戈的身手感到不可思议,可是他就是相信萧戈一定能够解决这些事情。李凯文依旧还在拼命的挣扎着,多杰看不下去,也过来帮忙。没想到推搡间,李凯文的手直接穿透了多杰的灵魂。 任何一个灵魂,被人穿身而过都不会感到好受。 李凯文停顿了一秒之后,挣扎的反而更加厉害!他看到了自己的手穿透了那个老头的身体,他看到了头儿将刀子穿透了张馨月的头颅。“鬼啊”这里的一切超过了他的认知,他该相信谁,他该怎么做?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但是却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求生的本能,让他对着阻拦自己的人挥手就是一拳。 边巴被打的一个咧切,差点就松开了扭着李凯文的手。他最见不得这种寻死觅活的男人,扯着李凯文的肩膀挥手就是一拳,“醒了么!”粗声粗气的吼着,骂骂咧咧的松手,“他奶奶的,你个熊儿子净会添乱!都不会瞪大了眼睛去看看!还鬼!老子他奶奶的直接吃了你!” 李凯文失魂落魄的看向张馨月,她已经被许墨酌扶着坐进车里。他咽了咽吐沫,才发觉自己嗓子眼儿凉的透彻,没有接话,迈动着僵硬的步伐往张馨月那里走去。 许墨酌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让出了位置,走向萧戈那里。看着他脸色苍白,不禁开口问道:“你怎样?” “没事儿!”萧戈扯了扯嘴角,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笑的很牵强,因为——他真的撑不住了。 眼前一黑,身体就控制不住的往下倒去。 “喂!你怎样?” 这是他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 刺眼的光亮让他觉得不适,他眨了几下眼睛,才又睁开了双眼。习惯性的想要扒扒头发,才发现手有些僵硬。扭头,才发觉自己的手被女人枕在脑袋下。周围的白色调让萧戈意识到自己是处在医院,晃晃躺的有些僵硬的身体,没想到轻微的触动还是惊醒了熟睡的女人。 许墨酌抬头,脸色不善的晃了晃被某人握着的手,“萧大当家,您老可以松开了吧?”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她就不应该跑那么快。人是没被砸到,可是手却是被这个人紧紧的抓着,医生和别人怎么都掰不开,就是进手术室也是她一起去。 萧戈虽是脸上不解,却是依言松了手。本以为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想到却是转身进了洗手间。萧戈挑了唇角,静静地看着一旁的点滴。 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了感觉,不过过几天应该就可以恢复。正思考间病房的门被人粗鲁的推开,萧戈看过去见——是边巴,身后还跟着耷拉着脑袋的李凯文。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心存善念 边巴看到醒着的萧戈的时候,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你可总算醒了。他奶奶的,老子还以为你被雷给劈死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边巴扭头打量着周围,没找着身影。八婆的问着萧戈,“哎,许姑娘呢!”脸上调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萧戈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的事情,还轮不到这个野蛮男人来cha手。 边巴却也不恼,依旧嘻嘻哈哈道,“也不知道是谁,昏死之前死死拽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松开。” 萧戈听到之后挑了挑眉,是么?那接下来的进展应该是对他更为有力才对!他直接忽视边巴的调侃,看向那个从进门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凯文,问道:“张馨月没事儿了?” 李凯文一直都在听着见,周围忽然静默了,他诧异的抬头,才发觉萧戈实在问他。忙点点头,之后,脑袋瓜子就耷拉的更低。 萧戈看着这个状况的李凯文,想笑,但是又怕扯到伤口。他顿了顿咳了咳嗓子,就像训练那样吼了出来,“李凯文!” “到!”啪的一下,挺胸,抬头,立正站好。李凯文站在边巴身后目不斜视。 萧戈并没有说话,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他。等着他好好思考,慢慢冷静。 反倒是边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来了兴趣。嘴里啧啧有声,“这就是你们军人风范啊,我要是逗逗他会怎样?” 说着就伸出了手去捏李凯文的脸颊,没反应。他又去数李凯文的肋骨,依旧没反应。 边巴暗暗称奇,“萧戈,你这都教出来的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的都跟个木头似的。”边巴逗弄了一会儿,见人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就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椅子上。 萧戈没理会边巴,他看着李凯文,口气淡淡地,“想问什么,问吧。我只给你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永远的给我烂进肚子里。” “头儿。”一句话,李凯文就垮了肩膀。 “哎。”边巴还不忘调侃他,“你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这时候又开始怂了。” “你闭嘴!”萧戈冷眼瞪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边巴,继续问道李凯文,“你觉得我会坑你?” 李凯文摇头,犹豫了之后哦,才继续说道,“头儿,我没什么要问的。但是我想说的是,头儿,你能不能给人一个缓冲,突然来这么一下,我接受不了,就更别说消化了。” 他心里又岂会不知,在回程的路上,心里已经把事情的所有的经过,都想了个七七八八。只是,那时候害怕大过于思考,让他忘了去深思。所以,一切在想明白之后,就迎刃而解。 所以此刻,心里早就没了对萧戈的不解。 这时候,许墨酌从洗手间里出来。她早就在里间听到了动静,但是并没有出去。有些事情,她不愿意cha手,也不想去管。 边巴看见她,立刻就裂开嘴笑着,“哟,许姑娘。” 自从见到许墨酌为多杰纹身,并送他转世的时候,边巴就对许墨酌心里的敬意立刻提升了一个档次。萧戈如果排第一,那么许墨酌在他心里就排第二。藏族汉子,没什么理由。以武力说实力的地方,能力就是一切。 许墨酌没有搭理他,直接对着萧戈说道,“佟天奇需要回去休息,我们先坐飞机回去。定的是晚上的机票,所以,我先走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边巴嚷嚷着,“哎,你怎么这就走了。” 萧戈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的笑意依旧不减。还好,这次没有给他来个不知所踪的离开。还知道离开前给他打声招呼,那么这是不是又是一种进步。 但是心里的自我安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边巴这个大嗓门在病房里,嚷嚷的就是楼下也能听到。 许墨酌刚走出病房大楼,迎面走来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苍白的脸颊,显示的是一种不健康的肤色。她之前并没有在意,但是却是在看到他对着她露出的阴森的笑容的时候哦,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没想到两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却是对着她做出一个打枪的手势。转眼间,就已经消失在病房楼之间。 她追了过去,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 因为这次回去,是要确认一下朱砂的成分,这几次的出手,让她觉察出不对来。不知道是血沁的原因,还是用的朱砂。所以,暂时,她是离不开青州了。 萧家的事情似乎是已经告一段落,但是并没有真正的找到凶手。萧戈在第二天出院后哦,跟着边巴一起,来到葬送萧家人遗骨的那个地方。凸起的小土丘上,已经是杂草遍布。他没有让他们帮忙,自己亲手挖着,将人的每一块儿遗骨的都收好。直接做了隔天的火车,回到了青州。 在前往火车站之前,萧戈特意去了一趟布达拉宫。在布达拉宫前的朝拜的广场上,按照朝拜的礼仪,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大礼。当额头触碰大地的时候,他听到了来自地底的声音。那是一种虔诚,唱诵的经文,庇佑的经诗,给他曾经凄迷的心境带来了一束阳光。 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有幸遇见了一位喇嘛。他对着萧戈双手合十,说着他听不懂的藏语。边巴为他翻译说,喇嘛愿意为他手上的这串骨珠去掉邪念,并赠送天珠一枚。 这让萧戈感动,双手合十回之以礼。头顶被人轻轻触碰,闭上眼,为逝去的萧家人祈祷。 离开的时候,边巴对他献出了哈达。萧戈在离开的时候,会忘了拉萨湛蓝的天空。就在人群的不远处,看到了陈明磊灿烂的笑容。对着他笑着招了招手,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上车的时候,萧戈是笑着离开的。后来在车上当做消遣,他告诉了李凯文他们萧家的那些事情。看着他们的沉默,萧戈并没有强迫什么,也没有辩解什么。世界本就是相对的,他不会强制他们从无神论坚信神鬼之说。 人的生命都有注定的劫数与福音,所以,萧戈一直都以为,心存善念,总有善报。 正文 第一章 乌龙闹剧 从西藏回来后,张馨月和李凯文两个人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萧戈呆在萧家的小区里,由萧全负责训练。而许墨酌,依旧经营者自己的店铺。同时,自己也在暗中调查,调查在离开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 青州依旧是它的古镇慢节奏,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有什么改变,但是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渐渐地,已经到了冬日的季节。院子的花,早已经开始落败,就连陶瓷鱼缸,也是一片枯黄。许墨酌打理着鱼缸里的枯枝落叶,只听院门被人从外推开。她看了过去,是那个总是温婉而笑的男人。 她弯了唇角,依旧进行着手头里的工作,“最近发现你挺闲的。” 三天两头的就往她这里跑,确实是挺闲的。 佟天奇轻车熟路的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下,为自己斟上茶,“没有,只是来的比较勤。” 许墨酌甩甩手上的水,拿过干毛巾擦着手,在他对面坐下,“我来猜猜,这次又是为什么理由,嗯,这次是想念李妈的饭菜了?” 不是她故意调侃面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他真的来得太勤快了点。上次是想找她喝茶,上上次是想找她练字,再上上次是没地方吃饭,所以就拐到这里来了。平常这人八竿子不见人影,怎么这几天天天就在她眼前晃荡。 佟天奇自己却是先笑了起来,轻吹茶盏,啜饮一口才说道,“你说错了,这次来是请你吃饭。” 这么好?许墨酌抱着双臂挑挑眉,看着那个以笑面对的男人。嗯,今天来见她却是有了改变,白色的休闲服,很干净。尤其是在阳光下,很是赏心悦目。但是—— 她耸耸肩膀,“你知道的,我不吃外面的东西。” 佟天奇单手撑着脑袋靠在石桌上,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敲打着膝盖,想了想,才继续说道,“那这样吧,你在家吃点,然后,我们出去,我吃着你看着。” “噗!”谢天谢地,刚刚她刚咽了一半的茶,不然全部贡献给了大地。她探起身,默默男人的额头,“我说,你没发烧啊,这是说什么胡话呢。” 尚未收回的手,被佟天奇一把握在手里。白皙的手指,带了点凉凉地触感,却让她浑身一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许墨酌脸上闪过尴尬,抽回手,“最近发什么神经,被你家领导请吃鱿鱼了?” 不然,最近的行为真的太过于怪异。 佟天奇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看着她。大有你不答应,咱们就这么耗下去的架势。许墨酌受不了他眼神里的意味,装作恶心的,故意夸张的抖了抖身子,“好恶心,你别这么那什么,你的温柔留给你的缘分吧。” 佟天奇笑了笑没说什么。 到底是没能推脱得了。所以许墨酌现在是抱着个矿泉水瓶子看着对面的男人大快朵颐,好吧,他是夸张了点,因为佟天奇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温柔,都是很儒雅。即使是吃个饭,还是引得餐厅里不少美女频频往这边抛媚眼。 只是,她不明白是这个男人天生冷淡还是已经有了免疫力,该吃吃该喝喝,吃嘛嘛香,状态自若。 “饱了?”许墨酌将身体完全的靠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看着对面那个男人,擦着嘴角,是不是就意味着已经吃好了? 佟天奇点点头。 “那走吧。”说完就要起身。但是还没等她动作,摁在桌子上的手,却是已经被男人给握在手里。 “再等等。”佟天奇笑着看着她说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许墨酌却觉得这份笑意并没有完全的传达到眼里。然而,并没有给她仔细琢磨的机会。佟天奇就已经扭过头去,对着一个方向拍了拍手。 然后就是八点档偶像剧剧情。 一名男侍者推着一个小车,上面摆满了鲜花,中间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优雅舒缓,浪漫温馨的小提琴独奏很适时的在这个时候响起。当手推车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啪”的一下,不知道是哪里的开关。鲜花边缘的小灯全部亮起,而且,还是她觉得最恶俗的心形。 她转身,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你恋爱了,所以找我给你参谋?” 就在餐厅的入口处,一群人也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整个餐厅的灯光都已经被刻意的调暗,所以,那一处唯一的光亮,却是显得极为扎眼儿。 “咦,头儿。”李凯文指着那唯一的亮处,“那不是墨姐么?她——” 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语,却被同行的张馨月给打断。张馨月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李凯文这时候才仿佛意识到什么,立刻识相的闭了嘴。默默地站在萧戈身后,看着许墨酌那边。 萧戈怎么会没有看到许墨酌,太熟悉的身影,所以在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佟天奇竟然会比他更早一步。但是作为一种直觉,他只觉得,佟天奇对待许墨酌,并没有喜欢的感觉。 他看着佟天奇即使脸上带着笑容,但是,那份笑容却让他觉得一种疏远。人的笑意,有很多种,真心实意的笑容,是可以看出来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是可以装出来的。而且,做了几年的刑警工作,早已经对人的各种表情,再熟悉不过。 暂时拒绝了侍应的带路,他就站在这里,看着佟天奇的那个地方。 佟天奇听着许墨酌的额那一席话语,笑得更加开心,他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极其温柔的执起许墨酌的手,放在唇边,轻柔的落下一吻。许墨酌颤栗了一下,想要收回手,却被佟天奇给制止。 佟天奇满是深情的看着面前的人,在烛光,鲜花,浪漫气氛的烘托下,更加的温柔,不知道让周围多少的人沉溺进去。但是,这些人,不包括许墨酌。 “我足以于你,执手一生,生死契阔,不离不弃。”双唇微动,轻柔的吐出这些话语。 周围传来抽气声,许墨酌却是渐渐寒了脸。 正文 第二章 一个表白 的确,随着西方外来文化的侵入,以及现代科技的渲染。多少人都觉得现代化的节日都很浪漫,但是,又有多少人希望,自己可以拥有凤冠霞帔,执手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古典的誓言,却是能够撼动一个少女的心。越是古典的东西,反而却是更加的具有韵味。 许墨酌不顾佟天奇的反对,直接收回手。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佟天奇,脸上是足以冻死人的温柔,“佟天奇,那么我也告诉你,我和你,没有可能。” 佟天奇双手cha在口袋里,仿佛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语一般,笑着摇摇头,“墨墨,你太过于倔强,早晚要吃苦。” “无聊。”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却没想到,会遇到站在那里的萧戈。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了一瞬间,又相互的别开。许墨酌没有和人打招呼,直接离开了餐厅。 餐厅的灯光恢复了往日的华丽,水晶吊灯极为夸张的绽放光彩,映照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晃得人根本就不去注意。 萧戈的视线与站在那里的佟天奇相互对视着,谁也不肯先放过。一个刚毅,一个温柔;一个凌厉,一个温婉。一刚一柔的切磋,却是难分上下。 看着空气中噼里啪啦明显的火花,李凯文不自觉的摸摸脖子。他退后了几步,对着张馨月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说,咱们以后未来的嫂子,会不会就是墨姐?” “嘶”腰际传来的疼痛,让他不满的等着那个施加主刑的女人。从西藏回来后,他像张馨月表白了,因为陈明磊的死,还有在那里经历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没想到,这个女人在答应了之后,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对着他的腰际猛地一掐。 张馨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粗神经。这时候,根本就是不能说啊。 萧戈看着佟天奇的反应,挑了挑唇角,脸上是自信的笑容。许墨酌拒绝佟天奇的话语,他一字不差的全部都听到了。他还是那一句话,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了。缘分这个东西,命里有时就是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同样感到莫名其妙的,还有在大街上溜达的许墨酌。佟天奇突然发神经一般对着她来了这么一出,让她真心决定,以后千万不能再和这个男人走得太近。她清醒地知道,自己之前,一直是把佟天奇当做姐妹儿。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佟天奇是把她当哥们儿。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一个乌龙。 沿着护城河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古城入口。从桥上迈过的时候,看到了桥下飘来的花灯。轻弯了唇角,竟然这个季节,还会有人放花灯。随意的瞥了一眼,猛地停了脚步。趴在桥栏上看向河内,白色的花灯,还有白色蜡烛! 是故意的,还是无心? 许墨酌看了看周围,桥上来往的人太多。再看向河岸的时候,恰好有乌篷船靠岸。 “船家!”她立刻往那里跑去,还好,只是送人上岸。这是古真里的游览船,平常给游客游览才用的。当地人很少有坐这个的。她立刻用当地的方言问道,“载我一程,怎样?” 闽南的话语,带了一点儿化音,让她不习惯,所以,她很少说方言。 “好咧。”船家将船往岸边划了划,另一个人扶着她上了船。是一对儿夫妻。 轻触到船家的手的时候,传来一种凉凉的感觉,许墨酌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夜风吹得缘故。 她坐在船板上专门辟出来的长椅上,对着撑船的人喊道,“去河中央吧。” 没想到店家却是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姑娘撒,你是不知道咧,河中央有人放白花花,不吉利啊。” 许墨酌当然知道有这个忌讳,她是为了这个而来。 只是对着他们解释道,“我有个东西拉在那里了,需要找回来,所以,叔叔姨姨,帮个忙啦。” 船家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帽檐下的脸,被河岸上红色灯笼映衬得黑白不明。而之前,扶着她上船的那个人,在她上船之后,就一直坐在船后方。不时地拨弄着水里的东西。 似是有一些犹豫,船家才不情不愿地开了船,但是,却是以龟速在往前进行着。许墨酌当然看出来这些,但是并没有指明,只要能够带她走到那个地方就好。 忽然,包里传来手机的震动。今天出门的时候,她破天荒的带了手机。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会打电话给她。 “喂。”刚接起话语,就听萧戈那边冷冷地声音。 “编个理由,跟那个撑船的说,你要回到岸上。” 萧戈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乌篷船上的那个女人,“我在岸边。” 许墨酌闻言,离开站起身,往岸上看去,果然看到了萧戈的那辆sao包的坐骑。“有事?”她问道。 “我没事。”萧戈气定神闲地说道,“但是不保证一会儿你有没有事儿。” 有情况。这是许墨酌的第一个反应。她回头看了一眼撑船的老人,除了佝偻的身影,以及比其他她所见到的船家更加暗黑的身影之外,貌似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萧戈既然这么对她说,那么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与其自己费事儿去找,她乐意去听答案。 挂了电话,对着船家喊道,“叔叔,回岸上啦。我男朋友来接我啦。” 店家的身影顿了顿,“好撒。” 说完,许墨酌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船速,已经比刚刚快了许多。 萧戈站在小码头那里,对着许墨酌伸出手。许墨酌顿了顿,却是将手放进那个大掌,撑着他上岸。萧戈直接揽着她的腰将人抱上岸,在离开的时候,出其不意地看了一眼那两个船家,没想到一个是畏畏缩缩地躲着他,一个是将帽檐拉的更低。 唇角闪过一丝狠意,他们应该庆幸没有对她下手,不然,他一定会将他们的老巢直接给搅得天翻地覆。 正文 第三章 难得尝试 许墨酌一上岸,就一把推开那个男人的手。双手环抱在胸前,“快说,你发现了什么?” 萧戈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不由分说的拉了她的手往老街里走去,“我晚上没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告诉你。” 这个是大实话。刚刚本来是要请李凯文他们吃饭,但是在点单之前,李凯文两个人接到电话,临时出警,有任务上身,必须立刻赶回警局。他自己也没有兴趣自己在那里吃饭,就来到老街这里。没想到刚停车,就看到这个女人坐在一家阴气重重的乌篷船上。 沿街的仿古建筑上都是垂下来一串串儿的红灯笼,这里,并没有像新区那样亮如白昼的街灯。昏昏暗暗地角落里,有一盏萤火虫一样的小油灯,或者老旧的灯笼。但是,却也映衬了这个小镇的古朴原味。 萧戈轻车熟路的拉着许墨酌七拐八拐,在一家馄饨店那里停了下来。许墨酌看着绿色的漆皮招牌,“陆氏小馄饨”。嗯,听过来店里的游客提过这家的馄饨店,貌似在这里还挺有名。 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钟了。只是,这家店里依旧还是生意兴旺的。 萧戈直接拉着她进了店里,没想到在招呼生意的店家微微一愣之后,立刻笑着迎了上来,“萧队长来啦。” “哪儿有什么萧队长。”萧戈笑着摇摇手,“我辞职了。陆叔,还有地方没?我来吃点宵夜。” 萧戈对自己的辞职不愿意多谈,直接转移了话题。 那个被叫为陆叔的人事做生意的,又怎么会听不出萧戈的意思。愣了之后,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将人往里面带着,“当然有位置,就是没有位置,也给你空出来一个。” 直到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从大厅消失之后,静默的餐厅才又恢复了它的喧哗。 “你看到了没?那个男人好酷啊。”有人低声议论。 “还有他身边的女人,擦,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你才是猪!” …… 许墨酌以为陆叔会带他们来到一个小包间的,没想到,却是带着他们直接穿过了厨房。来到人家厨房后面的阳台上。不过,阳台却是临河的,这是在古镇里,千金难求的一个宝地儿。 即使许墨酌不经营旅馆,但是对这里的规矩,还是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些。有些临河的房间,大多都是四五百起步,临缝节假日的时候,价格还会翻倍。只是,陆叔家的这个,被当做后厨,那些人知道后,会不会捶胸顿足,大呼败家。 小平台被收拾的挺干净,凭栏有椅,一旁还有一个小秋千,而现在,他们坐的地方,是藤椅玻璃桌。 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他们自己平常休息的地方。 不过,因为萧戈的缘故,两个人被带到这里吃宵夜,也算是贵宾级的待遇了。许墨酌自从坐下之后,就一直在打量着河岸上的景色,以及河对面。河里,还有来回穿梭的乌蓬小船,喧哗的声音,传到他们这里来的时候,已经被削弱了分贝。 “来咯”一声吆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虽然萧戈只要了一碗,但是陆叔人厚道,还是给许墨酌端了一小碗馄饨。同时,附赠的,还有几样小菜,看着就是特别利口的样子。 萧戈根本就没客气,直接开吃。看着他吃的那么投入,许墨酌问道,“你和他们很熟?” “没有。因为全叔爱吃,陆叔和全叔是哥们儿,所以,我也经常来。”他看着许墨酌面前根本就没动筷的碗,说道,“就算真吃不下,好歹动动筷子,不然陆叔还会以为自己家的东西不好吃。” 想到那个热情的老人,许墨酌脸上闪过笑意。难得拿起木勺,挖起一个很小巧的馄饨,送进口里。 入口即香,汁鲜味浓。而且,即使是纯肉馅儿的,但是却是一点都不油腻。配送的汤料也是,丝丝顺滑,口感特别不错,难怪这么有名。 萧戈还以为她只是动动筷子做个样子,没想到确实会尝试一下。心里的喜悦大过惊讶,他不断地为许墨酌推荐着小菜。 但是许墨酌却是在吃了一个之后,就放下了勺子,“之前,在家里吃过了。而且,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不碍事。”萧戈咽下自己碗里的最后一个馄饨,伸长了手臂,直接将她面前的那一小碗端到自己面前,“你应该多吃点,我都怀疑有一天你是不是会被一阵风刮跑。” “喂,那是我——”许墨酌的话语消失在萧戈直接挖着吃的举动中。算了,反正和他说话,她一定说不过他。摊开手掌,看着基本上没什么肉的掌心。体质就是这样,吃不胖,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 萧戈对于许墨酌的沉默并没有什么在意的,因为他了解许墨酌的xing子。不说,不代表她就没听。 吃完结账,萧戈并没有去喊陆叔,而是喊来了店里的小伙计。直接结账走人,在离去的时候,看到了追出来的额陆叔,他招了招手,“陆叔,我们走了。” 许墨酌在走出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就回头看着依旧还守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的那位陆叔,让她感觉到一种窝心,就像是一种没有理由的亲情一般。 想起今天晚上的目的,她向前小跑了两步,和萧戈并排走着,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从店里出来之后,就一直握在一起的手。 “你还没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她低头数着脚下的格子,仿佛这样子,就是一种习惯一样。 “你在上船之前,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萧戈带着她穿过人群,在人多的地方,小心地护着她不被人给撞到。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除了那个船家的手有些凉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哦,对了,我想去河中央,但是他们不肯。说是河中央有白色的花灯,不吉利,所以他们不去。” 只是,当时她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啊。 正文 第四章 你怎么才来 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河岸旁,是一个小码头,可以供人上下船的那种。在古镇里,有许多,几乎是每一个临河的人家都有这样一个台阶,引申到河里。 “你看到那座桥了么?”萧戈指着不远处的那座桥说道,“那座桥现在是烟雨桥,可是,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奈何桥。而这条老的护城河,有一小段儿的支流,就叫晴川水。” 晴川水,直接连到地府的河流。许墨酌听过,但是没想到,在这里,真的会有这个的存在。 “你刚刚上的那条船,已经快到了运送鬼魂的时刻。他们不愿意渡你去河中央,就是怕一个不小心把你一起给送了进去。但是,白天他们会向正常人一样生活着,但是一旦到了子时,这家的船,就会开始运送鬼魂。你在河里看到的花灯,就是他们发给鬼魂登船的凭证。”萧戈依旧为她解释着,“这里,你看巷口,还有河流,形成一个三岔口的位置,就是分别代表着阴间,阳间,和魔界。魔界的门被封印着,所以渐渐地,那里被改成了建筑,但是,原来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土地庙。原来这里有一个习俗,就是所有的商家老板,都会准备两种商品,一种是现实的地地道道的商品,另一种,却是用纸做成的。” “纸糊的?”她不禁问出声。 “嗯。”萧戈点点头,“切切实实地商品卖给了人,纸糊的东西,是卖给鬼魂的。” 卖给鬼魂?“那要怎么分辨是人是鬼?”应该没有那么多人能够看出来这些吧。 萧戈将人往自己身边拢了拢,继续说道,“那时候,所有的店家都会准备一碗清水放在案桌上。客人看东西的时候,总会倒映在碗里。有影子的是人,没有影子的是鬼。收了鬼币,直接连带着纸糊的东西,一起烧给那个魂魄。” 目光锁向依旧有些热闹的河面上,唇角闪过一丝笑意,“只不过现在人气都旺了,没有那么多将就了。只是有些老字号的商铺,才会保留这些传统。” 许墨酌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周围好像有些不正常。本该是凉意习习的夜晚,为什么却让她有些温暖如春。她想后退,却发觉,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萧戈揽在怀里。 “别动!” 刚想有动作,身体却被萧戈直接摁了回去。旋即,发顶传来一重,她感觉到萧戈在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 “墨。”萧戈轻轻的出声,“我知道,我不够温柔,也不会浪漫,但是认定了的就不会轻易的去改。所以,我们处处,行么?” 许墨酌额头黑线,她是不是犯了桃花煞,怎么一个个都来跟她表明心迹。鼻尖传来淡淡的烟草味道,谈不上讨厌,让她觉得有些安逸。她没有接话,在思考着怎么回答。只听萧戈继续说道。 “你讨厌我?” 许墨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萧戈轻笑一声,“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手上使力,她退出萧戈的怀抱,双眼直直的迎视着萧戈,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份宠溺。强迫着自己别开双眼,“萧戈,聪明如你,你一定发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怪异,那时候你也问过我,只是,当时,我敷衍了事。那么,现在换我来告诉你,到底是为什么。” 将视线转向河面,她倚着一旁的栏杆继续说道,“许家的事情想必你也一定有所了解。许家的每一位族长,在离去之前,都会为下一任掌门算上一卦,但是,当时,我姥姥给我的临终遗言,却是: 命负缘分不可封,既已归来就守从。 萧许盈盈暗香去,心有灵犀一点通。 戈墨奈何孟婆渡,韶华不为世间留。 不酌柔情若水流,又岂能朝朝暮暮。 而这首诗,隐藏的话语,就是——命萧戈不负墨酌。我虽然是许家的掌门,但是,我又不是信命的,所以,我拼尽了全力去抵抗所谓的命理和命中注定。所以,不要在这个时候bi我,bi我我会逃得更远。” 萧戈走上前去,将手放在她肩膀上,强迫着与他对视,“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躲避的原因?” 他轻叹一声,将人揽进了怀里。“傻啊,不想的时候就不想,只是,千万不要违背自己的心境做事情。那样子累的只会是自己,这次同样的,我也不会bi你。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两个人的事情,谁也不会相互干预。但是,不要忙着推开我,让我在你身边,看着你,就是足够。” 说完,在她发顶轻轻的落下一吻。 与之前佟天奇的浑身战栗不同,这一刻,许墨酌忽然感到心酸。 就像,是小时候自己因为贪恋夕阳的景色,被锁在楼阁上。在黑夜里,忽然看到打着灯笼找来的姥姥的那时候,她心里那一刻却是说不出的委屈。姥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萧戈,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当眼泪滑下脸颊的时候,许墨酌自己都觉得诧异。身体的反应背叛了她的感知,她想要逃离,可是有人不肯。 萧戈几乎是欣喜若狂,拼了命的压下心里的那份狂喜,脸上是浅浅的笑容,但是眼里,却是深深地宠溺。粗厚的指腹,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哭什么,这不是赶来了么。” 许墨酌被自己的反应整的有些哭笑不得,饶是萧戈怎么逗弄着她,都不肯再次开口。也不愿意再去看萧戈,“太晚了,我该回去了。”轻声嘟囔了一句,转身就往回走。 萧戈一把将人拉了回来,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弯下身子,拍拍肩膀,“来吧,作为补偿,免费带你畅游回家。” 许墨酌当然不肯,绕过萧戈就要往回走。萧戈又哪里不知道她的顾及,自己挡在许墨酌面前,“抱回去和背回去,你选一个。” “萧戈!你!”许墨酌只想大耳刮子直接抽他,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 萧戈直接忽视她的表情,“那我选了啊。”同时作势就要弯腰。 正文 第五章 三千发丝为你解 许墨酌往后退着,转身就往回跑。但是反应再快,也没有快过早有准备的萧戈。刚跑了几步,就被萧戈直接拽着给拉了回去,手腕翻转,直接将她撂到了背上。拿捏到好处的力道,也没有伤到她。 脸上闪过笑意,悄悄试探着,伸出手臂,环在他胸前。 于是,萧戈就是这么负重五十公斤,在整个古镇走了这么一夜。同时,将萧家的祖宗十八代给交代了个彻底。 许墨酌这天晚上,在临睡前,忽然感慨道,原来,这种感觉,就叫依赖和宠溺。 早晨醒来的时候,李妈告诉她,外面下雪了。 原来是阴天了啊,难怪,在醒来的时候,会发觉今日的光线,比着平常昏暗了许多。她打开手机,这是昨天某人交代的,以后手机除了睡觉,必须开机。 刚缓冲好的页面,立刻就有信息传达出来的声音。打开之后,看到里面的内容,许墨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竟然是个偷拍狂。 萧戈发了一个早安,想你。我在练功。然后就是配图,为什么会笑,因为萧全在雪地里打坐,萧戈趁着休息的空档偷偷拍了一张,但是却是利用角度的优势,一只爪子在萧全下巴那里,看着就像是他在捏着萧全的下巴一样儿。而且,萧全这时候刚好睁开眼,看见的之后的表情,很搞笑。 如果用一个类比的话,许墨酌觉得,这比萧全头上落了鸟屎还要来的精彩。 暂时没有想到回复信息的内容,许墨酌放下手机,趴在床沿上,直接推开了临床的窗子。一阵儿寒风,夹杂着雪花送了进来。情不自禁的探出手,摊开手心,接到了泫然飘落的那几朵雪花。 正独自玩儿着,忽然就听到本该沉睡的手机这时候开始不安分的跳动了起来。知道她电话号码的只有他一人,所以,许墨酌是看也没看的就接起了电话,“我说你很闲么?” “把手伸进去,还有穿好衣服再出来。”男人酷酷地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许墨酌睁大了双眼,抽起一旁衣架上的绒毯裹在身上,从窗户那里探出窗外。果然看到了许家门外的那辆越野车,黑色的车顶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这个男人来了多久了。“等我。” 旋即挂了电话,关了窗户,换衣,头发也不扎的就往楼下跑去。 听着院子里传来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萧戈背靠在车上,嘴角是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温柔。 当朱漆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萧戈觉得自己的灵魂有一瞬间的出窍。 雪白的狐裘披风,浓墨的瀑发就那么随意的散在身后,一身绒白,衣领处的白色皮草映衬着她微微有些喘的脸颊。眼前的情景,让萧戈想到了一句话,古代女子多盘发,三千发丝,为你而解。 淡笑着走上前去,为她整理了耳鬓的乱发,轻嗤着,“以后别跑那么快!还有,以后不准再不穿好衣服就出来玩雪。” 许墨酌微微有些愣神,为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教育女儿一样。她瞪大了双眼,不满的戳着某人的胸膛,“萧先生,我是成年人,不是我女儿,别用这种语气给我讲话!” 萧戈一把擒住她作乱的手,“我宠我愿意。” 一句话让许墨酌消了音,两个人就这么在雪中呆呆的看着对方。 周围是雪簌簌落落的声音,但是映衬在此刻的情景之下,却是说不出的唯美。一个一袭黑色风衣,修长的身姿衬得极为挺拔;一个是骄奢狐裘,绒白皮草映衬着粉嫩的容颜。任谁,也不愿意去打扰这份情景。 李妈站在庭院处,暗笑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冷。有什么话也得进屋里再说,就这么站在大门口冲风,难道都不知道冷的么。她走过去,轻声咳了咳,说道,“姑娘和先生都进屋吧,外面风大。” 听到李妈的声音,许墨酌脸上闪过一片晕红,不知道李妈听到了多少。 因为风扬起了身后的散发,纷纷扬扬的雪花,还有些许发丝落在脸颊上。许墨酌扭头,看到身后披散着的散发,一个惊叫没有叫出声。逃一般的就冲进了屋内,听到身后传来的爽朗的笑声。脚下的速度更快,飞一般的冲上了二楼。 李妈对着萧戈微微躬身,“先生先进屋吧。” “李妈不用客气,叫我萧戈就行。”萧戈收了笑意,看着满是恭敬的李妈。在萧家,等级很少还是这么严谨。除非是宗祠大会的时候,平常多以辈分叫人,无仆从。 没想到李妈依旧是毕恭毕敬,“先生谦虚了,只是礼该如此。” 萧戈无奈,只得先进了院内。毕竟这些,还是许家的规矩。他不好多说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在一个弄堂的拐角处,还有一辆车停在那里。佟天奇手暗自握紧成拳,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扇朱漆大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地掩上,看着那一对儿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寒风此刻刮得更加紧凑,过往的行人,都竖起了衣领,缩着脖子在风里逆风而行。顷刻间,鹅毛大雪就从天上飘落,只是眨眼的功夫,地上就落下了厚厚的一层。 萧翎从书房的窗户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白色的装饰掩盖了所有的踪迹。轻轻地低叹一声,“要变天了。” 就在一个所有人不曾注意的角落,两个身着黑衣的人相向而坐。 “我救了你,所以,这时候你是不是应该该报答点什么了?”沙哑残喘的声音,让人很难与帽檐下面露出来的光洁的下巴相联系。但是,从声音,只能依稀判断出,这是一个男人。暗暗叹息,老天爷太过于公平,给了一个人东西,却要想法设法的拿走他的另一样东西当做补偿。 “你想要什么?”男人对面身形娇小的人轻呼一口气,仿佛这样是极大地解脱一样。 这时候,店家里的服务生前来添茶。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却发觉,杯子里的澄澈。他诧异了的看了这个桌子上的一鬼一人,默默地添了水之后逃一般的离开。 男人这时候才缓缓地开口,“我要——” 正文 第六章 欲盖弥彰 “头儿,赵局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和墨姐一起来看现场。” 萧戈迅速的从自己的住楼里出来,边穿外套,边回着电话,“我现在就往那边赶过去,你把现场的情况,都跟我大致的说一遍。” 上车之后,直接将电话开成免提。发动车子,直接踩了油门就往外飚去。萧翎和萧全两个人站在窗前,听着楼下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对视一眼,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如果不是前两天找人强制xing的给他装上防滑链。只怕这小子,今天还不知道会给他们闹哪一出。 “案发现场是在古城里的一所酒吧里,当时报案人员称,是在凌晨三点,酒吧打烊的时候,发现洗手间内的尸体。死者,女,并无明显的身份特征,也无身份证明。……” 李凯文站在一旁,言简意赅的向萧戈报告自己所了解到的消息。同时,不忘排查当地酒吧的人员。 刚挂了电话,张馨月已经站在了她对面,问道,“头儿怎么说?” 抛去了感情上的纠葛,在工作上任何人都是一丝不苟。这一点,是张馨月自以为,她,萧戈,李凯文三个人都最为相像的地方。所以,即使是已经确认了关系,两个人在工作的时候,并没有有过太过的亲密。不是她不肯,而是李凯文,不允许他们如此。 对萧戈,说了放下就是要放下,所以,再次提起萧戈的时候,才能做到状若平常。 李凯文面色沉重,看着血迹斑斑的案发现场,“头儿说,他要在确认了之后才能有结论。” 张馨月点点头,这点她赞成。 因为经过初步的勘察,监控中,除了监视到受害者自己进入了洗手间之后,并没有任何的人再次进入。而同样的,从监控中,也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出来。也就是说,自始至终,洗手间里都是只有受害者一人。当然,这些只是他们的初步猜测。 密室杀人案,往往都在侦查中作为重点的排查对象。 在酒吧狭小的洗手间内,没有被外力包里破坏的痕迹。窗户,是从里被死死的锁死。而且,现场,也没有检验到其他人的任何指纹或者是足印。所以,赵局在听闻了初步的勘察报告之后,特批,让头儿回来协助破案。 萧戈直接接了许墨酌赶往那个地方,因为就是在古镇内,所以很快,两个人就到了那个酒吧。 守在警戒线那里的小警察一直都对萧戈充满敬意,再加上之前上头已经给他们打了招呼。所以,在看到萧戈和许墨酌的时候,更是想也没想的就放行。同时还是习惯性的给萧戈敬礼。 萧戈压下回礼的习惯,拍拍小警察肩膀,“好好干!” “是!”立正站好,脸上觉得是无限的光荣。 许墨酌跟在萧戈身后轻声笑了出来,“看起来你混得风生水起嘛,威望这么高。” 萧戈无奈的回头,捏捏手里的柔荑,“再有威望,在你这里还是被挫骨扬灰。” 许墨酌正想呛他几句,就见李凯文和张馨月已经走了过了。她瞪了一眼萧戈,之后就恢复了平常的淡漠,一如既往的气场强大。 萧戈也没有说什么,自己的女人另一面,不需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知道,就行了。 “头儿。”两个人都给萧戈打着招呼。 萧戈撩起最里侧的警戒线,猫腰过去,同时扭头对着他们两个说道,“不嫌弃的话,就叫我萧哥吧,再喊头儿,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李凯文想辩解什么,喊了头儿,就永远是他们的头儿。可是想到以后的事情,他最终害死点了点头。因为就在这之前,上头的任命已经下来,来了新的队长。他明白,萧戈也是为了他好。 许墨酌却是挑挑眉,忽然发现,“萧戈”这个名字,根本就是在占人便宜。不论是谁,只要喊他名字,基本上都是等于喊他“萧哥”。 耸耸肩膀,跟在他们之后步入了酒吧里侧。 在门外的时候,两个人有过初步的打量。是青石砖瓦的老式房子,临街的铺子。但是,这也一直都是古镇的一大特色。酒吧,都是开在老宅内。 酒吧里,灯光已经尽量的避免了五颜六色,选择xing的开灯。但是,依旧还是被这个酒吧的装潢给愣住。如果不是周围还有一群身穿制服的人在走来走去的忙碌着,许墨酌有一瞬间,会以为自己进入了野兽出没的丛林。 正对着门口的,是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王的巨型壁画,但是却是做出了立体的效果。酒吧大厅,周围的墙壁都是被装饰城了山洞的效果。而且,酒吧的桌椅,还是原木的板凳。就是几个大的粗的木头墩子和几个小的木头墩子摆放在一起。 搜寻的目光在这个酒吧内扫视了一周,萧戈皱皱眉。这里的感觉,太干净。干净到,让人觉得不正常。 为什么?人世间,生老病死,世间常态。所以,任何一片土地,都有可能葬送着一个亡灵。所以,在每一个地方上的空间内,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不一样的气场能让你感觉到。就像你走在一个地方,会忽然觉得自己汗毛颤栗,浑身莫名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有一个最明显的例子,那就是在警校的时候,闲着没事儿。他去法医系溜达,一进那个解剖楼里的时候,忽然只觉得阴风阵阵。而当时是夏季,正直酷暑,外面是三十多度直bi四十度的高温。但是一进了那栋大楼,立刻就觉得进了冰雪世界一样,比空调调到17度还让人觉得凉爽。这就是气场的不同。 但是在这个酒吧里,萧戈觉得,这里干净的太过于异常。有时候,太过于干净,反而是一种刻意的掩饰。 萧戈和许墨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他们都能感觉到不同来,所以,在这个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纯净无误的地方,那个案发现场,或许能够发现出什么。 正文 第七章 诡异酒吧 纯净,依旧是纯净。 即使是临近案发现场,周围的气场还是不可思议的纯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让人觉得污秽的地方。洗手间,本来就是污秽之地,在风水学上,往往会有洗手间不能与厨房两门相对之说。这是风水上的禁忌,但是,这里,却太过于纯净。 缓缓地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敦厚的大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紧接着,浓重的血腥味刺鼻而来。入眼的是,地上凝固干涸的血迹。褐色的液体,亏蚀在实木地板之上。抬眼看过去,许墨酌的脸色,变得阴寒。 “怎么回事儿!”萧戈沉着脸问着身旁的李凯文。 李凯文也看到了这幅景象,张馨月的脸色早已经发白。抖着唇,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是真的。 萧戈听李凯文提起过,死者尸体已经被法医部门带走验尸,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个是什么? “她她她不是应该在解剖室的么。”张馨月哆嗦着唇,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李凯文当然知道这个结果,否则也不会这样的不可思议。他立刻就拿出电话,想要联系法医,问问那边的情况。可是就在这时候,身后的木门,忽然“嘭”的一声,重重地撞到墙上,咔哒一声,传来啰嗦的声音。 而李凯文拨出去的电话,立刻传来了忙音。他看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没信号了。” 萧戈勾了唇角,冷笑着看着眼前那个缓缓露出了笑容的女尸。沉步往前走着,“那就别打,有人想要我们陪她玩玩儿,有何不可。” 沉稳的声音,刚毅的步伐,莫名的给人以安全感。 许墨酌也是一副消遣的心态,随意的打量着周围的装潢,在看到墙上的那个标题时,她笑出声来。指着墙上的那副标牌问道,“那谁,你看到这个东西,会以为这里是洗手间?”好吧,她承认她恶俗了点。因为洗手间的另一个名称,就是厕所,厕所的另一个称谓,就是茅坑,茅坑的有机作用,就是粪坑。 但是,却又不得不说,这个酒吧的老板,够高雅,取了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碧云天水帘洞。 萧戈看过去,淡淡地看了一眼,就开始丈步量着一个方位,同时淡淡地说道,“欣赏不动。” 许墨酌耸耸肩膀,看起来不是她一个人欣赏不动。原来,还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张馨月和李凯文看着这两人,一个走着怪异的步伐,气定神闲;一个迈着悠闲地步子,神清气爽。但是,他们两人,却要面对那个血淋淋,笑容诡异阴森的女尸,谁来告诉他们到底该怎么做。 走到了镜子那里,许墨酌透过镜子,看到了镜子对面的那堵墙上的壁画。立刻转过身,走了过去。 出现了! 萧戈大致算出了这个洗手间的方位,作于东南,今年犯太岁。 他见许墨酌一直在盯着墙上的一个壁画在看,走过去,问道,“有什么发现?” 许墨酌伸出手,挡住了左边的那一半。露出了剩下的那半个图案,黑色的壁画,但是却是很是熟悉。 画面飞速的从脑海里闪过,萧戈脑中,红色的图案渐渐地与黑色的图案相重合。是那个挑衅! “血沁!” “血沁!”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对视了一眼。 就是在许墨酌封印萧戈的记忆之前,那个用红色血液写出血沁的那个图案。骷髅头,加上一支笔。 忽然觉察出不对!萧戈一个转身,直接对着身后的那个攻击迎了上去! 李凯文愣愣地看着,好快的伸手。根本就是眨眼的瞬间,地上的那个尸体,就已经对着墨姐的后脑勺抓了过去。而萧哥的反应更是迅速,在半道,就将那女尸给拦了下来。 萧戈死死地抓着那个淌着血的手抓,女人的面部已经有了变化。白色中泛着青黑,眼圈周围,满是血泪。张着嘴,露出了里面浸血的牙齿。依旧在面色狰狞的往前抓去,力气之大,连他都觉得有些诡异。 一个错位,直接对着手臂的肘关节狠狠地砸去。但是,却是“嘭”的一下,一阵儿烟雾腾起,眼前,是空无一人。 李凯文和张馨月一直是站在门边,并没有再继续往前。所以,在看到人腾空消失了之后,立刻转身就要往外喊人。但是任凭他们使出了吃奶得劲儿去开锁,门板依旧纹丝不动。 “打不开了。”张馨月轻声呢喃着。 “哈哈哈哈”一个尖锐的女声魔魅一样,在他们周围响起。但是,却是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在那里!”李凯文指着墙上的那面镜子,里面是一个浑身血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的样子,让李凯文真心想骂人。他奶奶的,哪个拍恐怖片的他妈的这么有才,怎么和现实中的鬼,都他妈的一个样子。 许墨酌冷笑着,玩镜像世界,是么。身形一晃,直接飞身,进入那个镜子。 他们两个人打斗的身影立刻在在镜子中闪现出来。萧戈看着里面不断折射增多的镜面,心里闪过一丝焦急。在不知道这个女鬼的底细之前,根本就不应该轻易的进入。这就和在阳光下,和在坟墓中,与鬼打斗一样。一个是对人有利,一个是对鬼有利。所以,驱魔师才会想方设法的将鬼往人多的地方引去,而鬼,却是想方设法的将人往坟地里引去。 萧戈迅速的闪到了他们身边,在两人的脑门上画出一个佛手印。同时,沉声嘱咐道,“不准离开这个圈,不准看到谁,也不论听到什么。” “那我们怎么办。”张馨月看着萧戈在他们周围,画出一个一米左右的圆圈。 萧戈站起身,“除非看到我们走近这个圆,否则,谁喊你们,都不要离开。” 两个人点点头。 之后,萧戈旋即飞身一闪,也钻进了那个镜面里。李凯文和张馨月,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三人的身影,不断地在那个镜面世界中,闪来闪去。 正文 第八章 想到对策 镜子中,三个人的身影不断的越变越多。 看着那个时不时放大自己面庞的青色女鬼,张馨月紧紧揽着李凯文的胳膊,小声的问道,“为什么里面的影子会越来越多?” 就像不断地增加镜面一样,折射的身影,一个个的显现出来。 李凯文装着胆色,揽着张馨月的肩膀,“我也不知道。但是萧哥既然也都进去了,那么他就一定可以对付那个妖怪。” 就是没有理由的相信,这不是英雄主义崇拜者,而是一种无条件的的信任。 “吱呀”一声,厚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苟延残喘一般的声音,让人觉得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 李凯文听着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张馨月的的手几乎就要深深地攥进他的皮肉里。但是疼痛却也缓解了恐惧,拉回了他麻木恐惧的神经。僵硬着脖子转身,就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着保洁人员的服装带了一个遮了半张脸的大口罩,只露出一双褐色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李凯文只觉得那双眸子,给人的感觉是死气沉沉的。 见来得是个人,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缓解胸中的郁闷与不解,可是同样的,平静之后,脑子也恢复了正常运转。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赶紧出去!”李凯文想起来外面拉起了警戒线,而且,所有的酒吧工作人员,都被暂时得清理出了酒吧,所以,在看到她以工作人员的形象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觉得诡异。但是,那时候被突然的门声搅得心里毛毛的。一时,也就没有想起来。 来人并不说话,只是就那么死气沉沉得看着你。 “出来” 诡异的声音。被刻意的的拉长,回荡在空落落的周围。 李凯文对这个酒吧里的地形很是熟悉,洗手间被安排在酒吧最靠里的那一侧。并且,是要饶了三个转弯之后,才到的这个地方。所以,即使这个时候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但是,就算是他喊破了喉咙,外界也不一定就能听得到。更何况,一般酒吧在装潢的时候,都会选择具有隔音效果的涂漆。 他将张馨月揽在身后,伸出右手和她在背后紧紧地相握。眼神不甘示弱的回视着那个穿着保洁工人服装的人,同时,他也注意到,那个人的眼神几乎是空洞的,好像穿过了他的身影,直直看向了他身后。 “出来”声音又像是一个女人在哭泣一般,啜泣的声音,就像是近在你耳边。呼额一下,有人在你耳边轻轻的吹出一口挑逗的气息,然后,又得逞一般的娇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李凯文看着那个人身后七拐八拐的弯道。心里忽然就觉得气闷不已,凭什么他妈的他要在这里惊魂不定。心里气不过,当下一个冲动就要迈出去踹了这个装神弄鬼的人。但是却被张馨月拉了回去。 张馨月看着满是冲动的李凯文,手下明显升高的体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注意到了李凯文的不正常来。她尽量让自己去忽视不远处那个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人,双手环在李凯文身后,“李凯文,醒醒。” 轻柔的声音,醍醐灌顶一般叫醒了就要陷入混沌的男人。 “李凯文,醒醒。”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叫着他,他觉得很是熟悉。是谁,是谁这么温柔的叫着他。眼前的光芒一片,晃得他睁不开眼。一侧,却是熊熊的烈火,让他觉得燥热不已。所以,在看到那片柔光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的就往那里走去。仿佛走到了那里,就能给自己以清凉。 一步一步地迈过去,眼见着就要离那片光芒越来越近。 “李凯文!”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想起。他辨出那个声音,是张馨月。欣喜的转身,就看到张馨月焦急万分的站在那里对他招手,“快回来!” 李凯文脸上大惊失色,“你怎么能站在火焰之中呢!快过来,我带你去阴凉的地方。” 说着,拉着张馨月的手就往那一片柔光处跑去。 “李凯文!” “啪”的一声,脸上直接被张馨月赏了一耳瓜子。 李凯文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向脚上,惊叫着收回腿。好险,只差一步,不对,只差半步,这只脚就迈了出去。可是,站在圈外的那个人,还对着他们伸出了手。 虽然那个人只是露出来一双眼睛,但是李凯文他们还是看出来,那个人在笑。 “来吧。”那人依旧还在不依不挠,不舍不弃,“快来吧,刚刚你不都看到了么,那才是真实的世界。快来吧。” “刚刚你看到了么?”李凯文缓缓地退回到圈子中央,小声地问着。 “火,还有光。”张馨月不知道自己是切切实实的看到了,还是脑子里凭空的意象,只感觉到燥热,大火,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诱惑着他们往那里走去。如果不是被一束火焰灼痛了,想到了萧戈的话,恐怕这时候,两个人都进了鬼肚子也都不一定的。 李凯文当下点点头,这下,他几本可以确定。这个鬼没本事进这圈子,但是确实能够干扰他们的意念,给他们以幻想。 忽然想起了萧戈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这个圈子。那么,是不是,只要不离开这个圈子,就不会受到危险。 李凯文也被这个神经兮兮的鬼怪搅烦了,不捞回点本儿他觉得对不起萧戈培养他的这段时间。 当下啐了一声,对着张馨月摊开手掌,“来吧。” “干嘛?” “陪你练伸手!”呸呸两声,扎稳了马步,对着张馨月扬扬下巴。 张馨月也不是愚笨之人,很快也就想明白了李凯文的暗示。脚上使力,直接踩着李凯文搭起手,一个后仰,就是一个临空翻。这个动作在训练的时候,经常练习,所以,从来不会翻墙的她,现在跳墙头,从来就不在话下。 正文 第九章 镜面世界 因为李凯文的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所以就在她刚刚几乎就要飞出圈子的时候,眼见着那个人脸上一喜,就要对着她抓过来。李凯文抓着她的肩膀就是一挪,同时,她得以借力,对着那个人的肩膀就是一踹。 但是,却发现,她踹出去的腿脚,直接穿透了那个人的身影。然而,那个人的手,却是紧紧地抓在她的腿上。 李凯文也看到了这个情况。提着张馨月的肩膀往后一退,直接带着那个东西进了圈子。 “嗷”的一声惨叫,那个人立刻哆哆嗦嗦的松手。李凯文闻到了一股烧头发的味道,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几乎轻不可见的烟雾。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那个人对这个圈子有忌惮。 当下心里就有了对策,两个人累的时候,直接席地而坐。就和那个东西玩着大眼瞪小眼的游戏,无聊的时候,会让一个人拉着自己,然后自己伸出手。去勾引那个东西。被那个人抓到的时候,然后再猛地往里缩回去。 看到那人尖叫着跳开的时候,他们哈哈大笑。 镜子里的人看不到外面的镜像,但是,却是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所以,许墨酌他们听到外面李凯文的笑声的时候,稍微放下心。能够笑出来,那就说明,暂时他们还没有危险。 她知道萧戈在后来也跟着跳了进来,但是,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见到。 进到这个镜子之后,才发现这个镜子,根本就是别有洞天。仿佛就是为了专门引着她进来一样。 血沁在这里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让她动手的那个女人。 镜子里的镜面,被人刻意的摆放在周围,三百六十度的四周,全都是她的影子。就像一个造成的迷宫,只是,这座迷宫的墙,被换成了镜子。这样,只是为辨认方向,增加了难度。 她在这里,已经搜寻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但是根本就没见到那个女人。每一次转弯的时候,虽然会有一闪而过的身影,但是,根本就没有给她追过去的机会,周围就又是她的身影。不是没有试过去打碎这些镜子,因为许墨酌试过,她打碎一个镜子,自己就会被身体里的一股力量所反噬。在她打碎了四五面镜子之后,终于压制不住地咳出血来。 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咳出的血,落在地面上之后,很快的就被地面吸收。然后,周围再次竖立起一面镜子。 所以,现在,她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其中的原理。 那人故意将她带进镜子里,她呆在镜子里的时间越长,就会和镜子里的气场融合的越多。所以,每一面镜子里的影像,就是她自己本身。只要她打碎一面镜子,就相当于是在自残。 这一招够阴损,如果刚刚她不是在试探着出手。那么,现在她,估计就相当于直接一掌劈到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左拐,再左拐。许墨酌在记方向的时候,一般从来不记东南西北。因为,你的肉眼可能会给你假象。但是,你的身体却是不会欺骗你。所以,才会有那一句话,死人,不会说假话。 这一次,她有所防备。在拐过去的时候,直接利用镜子的角度,她,以及镜子里的那个她,血沁的角度全部都是毫无例外的指向那个幻影。不是只有她又影子,那个人,在镜子里,也是有身影。 人可以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但是,许墨酌确不会让自己在一个地方跌倒第三次。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只见那个身影一顿,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下落。直接落在她不远处的那个地方。 但是同样的,体内的不适再次传来。然而,不可思议的却是,血沁就在刚刚的一击中,光芒一闪,就彻底陷入了沉睡。饶是她再怎么呼唤,都不肯出来。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踩着步伐走了过去,她这才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真实面貌。 一个身穿雪白雪纺裙的女人,姣好的面容,是一个典型的南方美人。只是,这些都是在忽略了她眼中的狠厉的情况下。 女人不甘示弱,很是优雅的起身,风情万种地看着走过来的许墨酌,“许姑娘,好久不见啊。” 许墨酌在自己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对这个人没有印象。“我不认识你。” 平静的说出自己的结果,她向来喜欢开门见山。 女人却是轻笑一声,“你当然不认识我,因为,我认识你姥姥。十五年前,就是你姥姥美其名曰的要帮我渡劫,但是,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的,让我成就了不死之身。” “所以呢?”她是要来报恩的么?许墨酌可不这么认为,她真心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善良之处。 “所以?”女人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所以,我今天就是来算账来了。哦,不对,应该说,我今天是受人所托,找你来算账来了。” 女人在许墨酌周围绕着打量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许姑娘,之前,我所托之人,只是让我拿到你手里的血沁就让我收手。可是,我忽然改了主意,因为,我不想让你活着。因为我忽然觉得同样作为女人,你拥有的太多了。财富,美貌,家境,还有男人。看着你拥有的这一切,我可是——心有不甘呐。” 许墨酌没有回话,试着运转体内的灵力,因为就在和这个女人对话的过程中,她曾试图出手,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提不起任何力道来。本就偏寒的体质,此刻却感觉到更加的冰冷。 女人发觉了她的举动,轻笑一声,“你就别费力了,这个镜子,是那个人专门为你做的。你就没有发现你那伟大的血沁,已经彻底没有用武之地了么?所以,你就好好享受吧。” 手脚都开始渐渐地麻木,许墨酌低头瞥了一眼,从脚开始,逐渐的往上结冰。她心知,一旦自己的灵魂也一起被冰封了,那基本上就彻底无望了。拼命的运送体内的那股真气,只是,“噗”的一声,鲜血直接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正文 第十章 察觉 麻木的手因为再也承受不住血沁的力道,咣铛一声坠地,就往一旁滚去。女人并不去捡,因为那个是除鬼的宝物,她还没那个能力去掌握。笑意妍妍的她,看着渐渐就被完全封住的许墨酌,“许姑娘,在你彻底的陷入黑暗之前,我先请你看一出好戏,怎样?对了,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记住了,杀你的人,叫白——玉——灵。” 白玉灵说完直接对着许墨酌就是一挥手,直接将人完全的和那些镜子混为一谈。反正这里的镜子这么多,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她呆的越久,这里的镜子也就越多。 为什么要对付许墨酌?真的是因为恨么? 白玉灵整理着袖口,她也不知道。自从被许雯纹身之后,身体的确是好了许多。但是,后来因为生孩子的时候,孩子难产,所以迫不得已剖腹产,但是没想到却也因此而葬送了整整一家人的生命。一场大火将她的家庭烧的一干二净,然而那场大火,却是只烧了他们一家。紧邻着着邻居,缺是丁点伤害都没有。 这些,都是她化为魂魄之后才见到。 在头七的时候,不知道是哪家的黑猫从灵堂前跑了过去。所以,她的尸体一下子坐了起来。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死。可是,同样的,后来才发现,自己又不是活人。所有的人都惊叫着跑开,她被婆家人的灵魂赶出了灵堂。所以,在村长请来法师做法的时候,没有她的踪迹。 当时,村里的人都说,是她这个媳妇克死了爹娘不说,现在竟然连夫家老老小小全都给克死。人死了之后,阎王爷也不肯收她。 因为家人的魂魄也听到了村民的说法,所以,就在上渡船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一个上船的凭证。她被婆家人狠心的赶了出去,所以,亲戚们供奉给婆家的香火,她是一丁点都没有,就更没有金钱去买一个船上的位子。而且,那个渡船的人也告诉她,他们只渡魂魄,不渡活人。 就这么在河边飘荡了十几年,直到有一天,有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找到了她。问她,根本就不恨么? 她恨!恨人心的冷漠,更恨魂魄之间的锱铢必较这种情况。只是,她一缕行尸走肉样儿的孤魂,根本就斗不过那些凶神恶煞的厉鬼。 没想到那个鬼魅的男人提出了要求,帮他拿道血沁,他就愿意帮她找回尊严。 这种事情真的是再好不过,她为什么不答应。没想到那个男人却是极为爽快,先帮她提升了道行,让她先肆虐几天。 白玉灵生前,就因为美貌被人指桑骂槐,所以,她恨那种不自爱的女人。所以,她想到了在世间作乱,吓吓那些自以为是的女人。 就在那天,她在河里的时候,看到了许墨酌。那时候的她,还没有收到那人的信号,不能动手。所以,她是一直跟在许墨酌周围。后来,同样的,她又见到了萧戈这个男人。为什么许墨酌就命好,碰到了这样一个让人羡慕的男人。 就在她玩儿的开心的时候,那人说,要行动了。并且给了她一面镜子,说这个能够帮忙对付血沁的主人。看到镜子里的她,她不自觉的抚向脸庞,因为死的时候才十七岁,所以,她永远都保持着十七岁的容颜。而且,她也自以为,不比许墨酌差什么,所以,弄死许墨酌取而代之的念头,就跃然脑海。 当时,她刚在酒吧找到一个目标。所以,索性选了个将计就计,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够将那个人给引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一环连着一环,环环相扣的进行了下去。 镜子里不断传来外面那一对儿人的笑声,白玉灵撇撇嘴,不知道是不是警局的男人们,都是这么的宠女人。不像她之前嫁的那个病秧子,除了听娘的话,就是听爹的话,从来就没停过他这个老婆的话。 整理好了一副,袖子在面前一挡,再次出现的时候,就会另外一个人——现在,她才是许墨酌。 许墨酌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彻底的冰凉,即使是闭着眼睛,但是魂魄却是能够直接越过肉体看向外面。同时,她也知道,这是那个白玉灵故意要让她看的。白玉灵变成她的样子,不用猜也能知道,一定是为了萧戈。 萧戈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木头一桩,为什么桃花就会那么多。只是,许墨酌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白玉灵,变成了另外一个景象。 周围的静默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阵脚步声急促的往他们这里跑来。 来了。白玉灵勾勾唇角,袖子一挥,直接在血沁身旁坐了下来,揉着自己的左脚,装作扭伤的样子。 在看见萧戈的那一刻,白玉灵立刻娇羞的低下头,揉着脚踝,没有说话。 萧戈本来是听见了动静急匆匆的赶来的,但是,在看到许墨酌的时候,心头闪过一丝怀疑。许墨酌,不会有这样的举动,还有表情。还有,这里的气场不对,没有感觉到属于生命的那种气息。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面上不动声色的往那个女人那里走去。在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血沁的时候,眸色暗了暗。在她身边半蹲下身子,问道,“怎么受伤了。” 白玉灵低垂着眸子不说话,该死的,她忘了。自己根本就模仿不了许墨酌说话的语气。许墨酌说话的时候,带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还有一股傲气。这也是许墨酌身上所特有的气质,饶是他想要模仿,没有人训练,根本就没有可能不露出破绽。索性装作哑巴,什么也不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同时,双眼扫过一旁,那个被冰封起来的女人。紧闭的双眼,很是恬静的面庞。这就是那个作祟的女鬼?萧戈心里却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的简单。 他对着“许墨酌”伸出手,和往常一样的语气,“先起来吧。” 正文 第十一章 玉石俱焚 放进手心的柔荑,冰凉的有些不可思议。萧戈紧了紧,看到女人明显的瑟缩,心里的疑惑更加的强烈,但是,却又不能轻举妄动,他怕许墨酌被这个女人控制。 他轻笑着捏了捏掌心里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怕。”拉着她就往外走,“我们先离开吧。” 装作似乎是才想到被封起来的那个女人,“差点忘了她。要不你走前面,我把这个解决了再出去。” 说着,萧戈的身子已经走到了被冰封着的女人身边。同时,已经举起了符咒,直接就往那个上面贴去。 白玉灵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那里封着的,是她的身体,但是却是许墨酌的灵魂。如果萧戈毁了她的身体,那么,她想要恢复不死之身,恐怕是难上加难。她之所以拥有不死之身,是因为许雯在她身体上的纹身。因为纹身在剖腹产的时候,被人直接从中劈开,所以,她活不下去,可是同样的,却又是死不了。 她不是人,但是又不能是完全意义上的鬼。她可以随意的进出自己的躯壳,也可以让自己的躯壳不会腐烂。但是,一旦躯壳被毁,那么她就永远也别想再有什么机会。会魂飞魄散,还是化成一缕孤魂,谁也不知道。所以,这才是之前,她不敢惹怒众鬼的原因。因为,她怕他们对她的身体下手。 眼见着萧戈手上的符咒就要贴上去,她不知道萧戈的符咒会有什么结果。而她身上的这个身体是许墨酌的,来不及顾虑是不是会被发现,她一把推开了萧戈,“不要!” 声音暴露了。 萧戈唇角的笑意更加冷酷,本要贴上那个被封冻的符印,手腕一转,直接对着“许墨酌”就贴了上去,“滚出去!” 大喝一声,直接将许墨酌瘫软的身体揽在了怀里。 许墨酌封在另一处的魂魄看到了这一幕,笑了笑。 萧戈抽出另外一张黄色的符咒,扔到空中,食指直接一指,“噌”的一下,就燃出了紫色的火焰。燃烧着的纸团蹦蹦跳跳的往八个冰封美人那里跳去。跳在了美人胸口的位置,直接发功。 一寸多厚的冰层,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立刻被融掉。但是,这些并不是结束,火焰直接一窜,钻进了那个人的胸口。 霎时,许墨酌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挤了出来。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那个白玉灵,几乎是尖叫着跑开,“萧戈,你就和她一起死在这里吧。” 凄厉的女声尖叫着跑开,深深地撕扯着人的耳膜。 萧戈看着站在一旁的许墨酌,冷着脸,“快回去,我带你离开。” 许墨酌点点头,将身形对准地上的那个自己,就躺了上去。 萧戈看着她躺好,伸出手臂,直接将人拦腰抱在怀里。怀里愈来愈低的温度,让他迫不得已的加快速度。 但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是在坐着垂死挣扎一般,对着他们周围的镜子,就是拼命的攻击。萧戈刚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是想着快点赶路。但是,揽在许墨酌肩膀下的手,终于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许墨酌的开始不断地往外吐血,而且,怀里的温度也是越来越低。 “萧戈,你看到了吧。”女人身影飘忽不定,但是周围破裂的镜子数量,依旧在不停的增加。“我就是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说完,就开始疯子一般的笑着。 萧戈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许墨酌,脸色苍白几乎已经是透明。劈手一个雷火,照着一个空地打了过去,“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儿,不然,我就是掘了你祖坟,也让你不得安宁。” 脚步飞速的往出口那里赶去。刚刚在找她们的时候,他已经把这个镜子迷宫的路况,给摸了个清清楚楚。所以,现在,他走向出口那里,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白玉灵不敢和萧戈真正的硬碰硬,因为,那道钻进她身体里的紫金火,彻底的印在了她的身体里。在身体被焚毁的那一刹那,她的魂魄几乎是炼狱一般的折磨。但是,身体被烧成灰,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被烧了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的魂魄依旧来去自如。 所以,才会拼命的搞破坏。她当然知道这些镜子和许墨酌的关系,只是,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当然也不会让许墨酌好过。只是没想到,萧戈的身手,竟然会如此的好深。一道符印,竟然就能让她的身体化为灰烬。如果真要对付起她来,那是不是就会真的易如反掌。 从镜子后面微微探出身,她看到萧戈抱着许墨酌离开的背影。这里是她布下的阵脚,当然知道怎么孙素的离开这里。如果不能彻底的毁了许墨酌,那么,她必须要先学会保全自己。 萧戈将手上的人紧紧地压在自己的怀里,仿佛这样就能让一只在下降的体温缓过来一样。但是,昏迷着的人,依旧听不到他的声音。仿佛睡着了一般,又让人感觉到,在下一秒,她就会彻底的消失不见。 “墨。我们还有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去做,所以,不准你离开!”霸道的语气,不管昏迷着的人是否能够听见。距离前面的那片光芒越来越近,脚上的步伐,也不自觉的加快速度。感觉到身旁有东西忽然飞窜了过去,萧戈冷眼瞥了一眼。没有理会那个女人。 出口就在眼前,他抱着许墨酌,两个人身形一闪,直接带着人跳了出来。 和那个女人几乎是同时落地,萧戈没有现在没有功夫去找那个人算账。但是,迈出的脚步刚刚跨进之前他划给李凯文的那个圈子。噼里啪啦的一阵,玻璃渣子在地上跳的满地都是。 “你该死!”萧戈转身,对着那个轻飘飘的魂魄上去就是一脚。 墙上那个巨大的化妆镜,彻底的碎裂开来。就像是子弹打入钢化玻璃时的情景,一片一片的碎裂成冰裂纹。然后,呼呼啦啦的一片一片的往下掉落。 白玉灵就是跑的再快,也抵不过盛怒中男人的愤怒。她忍着身上的疼痛,遁入一片黑暗中消失不见。 正文 第十二章 冰魂阵 这时候,李凯文他们跑了过来,刚刚萧戈跨进圈子的动作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在那个封印小时候,他们立刻就赶了过来。 许墨酌本是揽在萧戈脖子后面的手,就在最后一片玻璃渣子陈归于静默的时候,忽然滑落了下来。手臂,犹如是被故意放慢了镜头一般,想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坠落了下来。 看着萧戈怀里面色几乎已经苍白到透明的许墨酌,李凯文不敢开口去问,因为此刻的许墨酌,看着就像毫无生命气息的雕塑一般。下一刻,仿佛就会消失不见。 萧戈此刻的脸上,阴沉的见底。他强迫着自己静下心,沉声吩咐着李凯文,“我回我家,有什么事情,你们去找我,或者打电话也行。还有,李凯,一会儿你忙完了,记得去许家,把李妈送到我你那里。” 许墨酌的这种情况,就算是去医院,也是无动于衷。那些医疗仪器除了能够检查出生命体征下降之外,并不能作出有效的治疗。还不如,直接将人带回萧家,说不定,族长还能够有更为有效的方法。 一秒钟都不敢耽搁,萧戈直接抱着人上了车。即使路面雪尚未完全的融化,但是,车子依旧是迅速又不失平稳的往前驶去。 在赶路的时候,局里直接给了方便,一个警车在前面开道。红灯直接闯了过去,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萧家小区。在回家的路中,萧戈第一次觉得,时间竟会是如此的漫长。 警笛一路高歌,直接杀进了小区。 有萧家人从窗户那里探出头来看个究竟。虽然知道萧戈以前是在警局上班,但是这小子一直以来都知道轻重。从来都没有这么扰民过,今天是怎么了。 萧翎和萧全正在书房里对弈,听到楼下的喧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萧全率先走到窗户那里,直接看向院子里。 萧戈的车子前面停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警车,上面的警灯一闪一闪的,已经吸引了不少的人过去看个究竟。萧戈的车子停在后面,应该不会是这个小子抓了警方来萧家办案子。 车子连停稳都没,萧戈直接跳了下来,绕过车头,迅速的打开车门,直接抱了许墨酌下来。问向一旁看着他的一个年轻人,“全叔他们呢?” 每当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们都不喊萧翎族长,都是喊相应的备份。 那个人知道他问的是谁,立刻回道,“在书房下棋呢。” 萧戈当下也不跟送他回来的人客套,“小刘,我就不送你了,改天再请吃饭谢你。” 来得小警察也是一个会办事情的人,该问的不问,立刻对着萧戈笑了笑,“哥说哪儿的话,你先去忙啦,我回队里去。” 萧戈让楼下的人送那人出小区,自己却是抱着许墨酌立刻往楼上跑去。 萧翎在看到萧戈抱了许墨酌下来之后,就立刻去准备一会儿要用的工具。而萧全刚打开房门,就见萧戈已经跑了上来。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一分钟不到。 “族长呢。”萧戈进门就喊,抱着人就要往客卧里去。萧全一把拉回猴急的人,指着书房,“在那里等你。” 萧戈脚步一转,直接就往书房里走去。 书房有一个贵妃榻,是族长和他们下棋的时候经常坐的地方。上面的棋盘已经收起,被临时铺了被衾。萧戈将许墨酌轻轻放在贵妃榻上,抄起一旁的羽绒被将人裹上。同时让出了身旁的位置,自己直接踏到贵妃榻一旁的窗台上,半蹲在那里,暖着昏迷之人的手,“翎叔,你一定要救救他。” 萧翎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执起了许墨酌的手把起脉来。 萧全拍了拍萧戈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周围静谧的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外间的喧哗,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有他们这里,沉默的让人觉得压抑。 过了半响,萧翎对着萧戈伸出手。萧戈将手里暖了半响依旧没有回应的柔荑轻轻抬了起来。方便萧翎为她诊脉。 “三魂七魄,两魂六魄都受损。你们又做了什么。”萧翎收回手,脸色平静,但是双眼却是不自觉的凌厉。这丫头的腿脚功夫他听萧全讲过,应该不会受到这么重的创伤。 萧戈见到许墨酌的时候,只知道是那个女人占据了她的身体。而许墨酌自己的魂魄,确实被直接封禁一个死尸中。但是,封印解除后,那时候许墨酌的魂魄并没有那么的虚弱。如果没有猜错,那么应该就是在出来的途中,和碎裂的镜子有关。 他将许墨酌的手放回被子里,问着萧翎,“翎叔,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当镜子碎裂的时候,会自伤到自己身上。” “冰魂阵!”萧全听后,却是大惊失色。“谁这么歹毒!” 冰魂阵,顾名思义,以冰为魄,以魂作阵。为什么歹毒,布阵人将入阵者引入阵内,伤害的不是布阵人的魂魄,而是布阵人的自身的气场与魂魄。在冰魂阵里呆的时间越久,自身与冰魂阵就会融合的越为彻底。当入阵人破阵的那一刻,也差不多就是他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萧戈听过萧全给他的解释,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更加的阴沉。眼角的凛冽,隐隐地带了一丝血腥。萧全看着忽然全身紧绷的我萧戈,立刻说道,“你急躁什么,又不是说不能救!” “你们——”萧戈吐出两个字,才发觉自己话语急躁以及出言不逊的语气。他愤愤地转身,对着面前的桌子就是一脚。背对着萧翎他们说道,“对不起,翎叔全叔。我出去冷静一下。” 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躺在那里的许墨酌,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对着那两名老者发脾气。明明知道关心则乱,但是,当事情真正的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萧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反应。 就在萧戈就要关门的时候,萧翎头3D看也不看那个急躁中的男人,直接吩咐道,“你自己去把她的家人接过来。” 正文 第十三章 补魂 知道这是翎叔在让他冷静。萧戈握在扶手上手紧了又紧,淡淡地回应道,“知道了。” 轻声带上门,红色的木门在身后咔哒一声直接落锁。萧戈强忍着回去探看一眼的念头,直接下楼。 楼下扫雪的人在看到萧戈出来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停,没有人再继续下去。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如此情况下的萧戈,还有,抱着的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竟然会一向自持冷静的萧戈惊慌失措。以及此时此刻,竟然会脸色阴沉。 萧戈知道周围的人在看他,但是他自己还没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也就没有再和他们打招呼,直接上车。 挂了给李凯文的电话,他才发动车子离开。离合发出的声音,搅动了小区里的平静。所有人几乎都是在萧戈离开了之后才恢复了手上的动作。 到许家的时候,李凯文才离开。萧戈并没有在院内等李妈,而是站在许家门口,背靠着车子。边抽烟,边等着李妈。 习惯性的抽着烟思考,同时脑海里理着这个案子的思路。从最开始的案发现场,再到最后的引人境内,好像一切都是在铺好了路挖坑等着他们跳进去,上次是针对萧家,但是这次的矛头,仿佛又重新盯回了血沁。 如果是,那么究竟是谁,还是说,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手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萧戈低头,这才看见了,冷风加速了烟蒂的燃烧。不知不觉中,已经烧到了指尖,手指轻弹,地上落下了一大截的烟灰。 抬眼,李妈已经从许家出来。萧戈扔了烟蒂,走到李妈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李妈看着沉默着的萧戈,摇摇头,没有说话。不敢让萧戈为他开车门,自己先往后退了退,“先生不用管老身。” “李妈——”接下来的话语直接被他咽回肚子里。没有再坚持什么,自己径直绕到了车的另一边,坐上了驾驶座。 几乎是在他坐好之后,李妈才打开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做了上来。 萧戈并不知道的是,在李妈心里,基本上就已经把他当做了许家未来的姑爷来看待。老夫人去世的时候,她是一直陪在身边的。所以关于萧戈和许墨酌之间的渊源,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而且,对于老夫人的话,她一直都觉得是十分的可信。 因为据目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例外。 两个人在路上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萧戈将车稳稳地停在楼下,带着李妈进到自家房里的客卧。交代了之后,自己就往萧翎那里赶去。 “翎叔。”一进门,就见到萧翎和萧全两个人都坐在客厅打坐。难不成人已经都救过来了?萧戈心里还在怀疑到底会不会有这么的快与简单,没想到萧全已经起身,走到他身边塞给他一面八卦镜。 “我们两个人人手不够,萧家的其他人没有那个能力去驾驭这个镜子,所以我们在等你回来一起。”见萧戈脸上闪过不悦,萧全两眼一瞪,直接开吼,“你拿什么表情!人都送到这儿了,难不成还会让阎王收走不成!” 萧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接过八卦镜径直往书房内走去。 萧全看着萧戈的反应,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还真以为他老眼昏花了看不出他心里怎么想的!从小把屎把尿把他拉扯大了,他脸上哪个表情能够满的了他!正准备扯了嗓子继续吼呢,忽然肩膀就被人拍了拍,他扭头,正是萧翎那个白胡子老头。 萧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萧翎同样是看着萧戈长大的,所以,萧戈的心思也是知道的。只是,萧戈和萧家的男人都一个秉xing,认准了,就不会再动摇。而且,萧戈对这个女娃娃的感情,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深上许多。 贵妃榻上的人,依旧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悄无声息的呼吸,让人以为她几乎就要没了气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衣裤,单一的苍白,让此刻躺在那里的人显得更加的若有若无。萧戈缓缓地探出手,轻轻覆在那个冰若彻骨的双手之上。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轻轻的喟叹一声,将被子为他拉好。 萧翎这时候也走了进来,坐在正东的方向,萧全则与其相对而坐,位于正西。两个人一前一后,将许墨酌隔在中间。 “一会儿将八卦镜抛高,将镜面正对着她。自己在她身边打坐,御用补魂术,将镜面里的魂魄修复。” 萧翎的声音沉稳而又不失威严。 萧戈点点头,立刻在许墨酌身边洗涤而坐。手腕一转,手里的八卦镜直接飞到了他们正上方。同时,萧翎萧全两个人直接运用法术,源源不断的为八卦镜补送灵力。两道金黄的光束从东西方向相对而来,交触在许墨酌的正上方,同时,稳住了那个在空中浮动的八卦镜。 晕黄的光束从八卦镜里散发出来,在两个人的周围,形成一个金字塔般的包围圈。萧戈仰首看向境内,许墨酌的倒影已经在境内显现,但是,镜子里的她就像一张被人故意蹂躏的照片一般。脸上满是沟壑与皱纹,即使是仍然还闭着眼睛,但是却是说不出的苍老。 双手在胸前打印,补魂术,是运用八卦镜的力量,将补魂之人与御术之人两个人的气数相融合,借御术之人本身的阳数,来填补。因为此时周围会形成强大的气场,气场所散发出来的灵力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力。所以,周围必须要有能压得住场面的人,分别坐守东西方向,以抵挡不轨之人。 萧戈在胸前结出莲花手印,同时,自己的腹部缓缓地升腾出一朵含苞绽放的莲花。在逐渐上升的过程中,花瓣越来越大,开的越来越旺盛。御术之人的阳气越旺,所结成的花朵就会越大。所以,仅仅上升了一米的距离,这朵莲花已经有了碗口那么大。并且,还有逐渐增长的趋势。 正文 第十四章 无用功? 躲在暗处的白玉灵,鼻子灵敏的嗅着。周围隐藏了不少和她一样的同类,都在往那个方向循着。 如此纯洁的灵气,如此诱人的阳气。如果吞了下去,不知道她的法力,能提升多少呢。 当下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就往那个灵气越来越浓的那个地方寻了过去。 拿着扫帚扫到这颗树下的环卫工,忽然只觉得自己后脊一凉,一个旋风过去之后,周围再次回归于了平静。手顿了顿,继续刷刷地扫起了地上的浮灰。 萧家小区内,有人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院子里的人都不动声色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只是,该锻炼身体的继续锻炼身体,该下棋的继续下棋。仿佛周围的那些存在,跟没有存在一般。 如果不怕死,那么她们只管进来,他们萧家奉陪到底就是。 门外的孤魂野鬼游荡着,却又不敢轻易地进门。这里的小区,根本就是懂得风水之人静心修建而成。虽然现代化的建筑,和周围的小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那些小区他们可以随意的进出,然而这个不行。 他们有的人绕着小区的围墙走了一圈,告诉了他们,小区是八卦阵的阵型。并且灵力的根源,就在阴阳两极阵眼儿的位置。 白玉灵自己站在围墙外面听着那群乱鬼叽叽喳喳,听到了他们的情报。忽然眼前落下一束头发,她看过去,一个舌头吐得老长的吊死鬼嘴歪眼斜的对着她呲着牙咧嘴笑着。 白玉灵厌恶地瞥了一眼,转身走开。 “哎,你别走啊。”鸭嗓子一样的声音跟在她身后,“咱们两个和做怎样。五五分。” 那鸭嗓子见白玉灵根本就不搭理他,“嗖”的一下飘到了她面前,咧嘴一笑。刚被塞进去的舌头又掉了下来,满是油污的双手又托着舌头一点一点的往回卷,又塞回了嘴里。 “三七分吧。你七!”一开口说话,舌头又掉了下来。鸭嗓子的鬼魂这次却是没有再去把那恶心人的舌头给塞回去,而是就那么耷拉下来。 白玉灵觉得恶心,就没有和那个鸭嗓子一样的那人继续。 没想到那个鸭嗓子的男人却是愤愤地一挥袖子,直骂她不识抬举。白玉灵是连白眼儿都懒得给她,直接飞身上树,站在高处观察着。 院子里的人依旧在自顾自地坐着事情,仿佛周围的一切和自己无关一样。白玉灵不确定的是,这些人是真的不能感觉到他们,还是说根本就不把外面的这群恶鬼当一回事儿。如果是前者,那么事情就会好办许多;可是如果是后者,那么,去了也是送死。倒不如坐在这里,静观其变。 忽然眼前的一道影子直接擦着头顶飞了过去,白玉灵抬眼往过去。是那个鸭嗓子的吊死鬼,身后还跟了几个喽啰。看着那个鸭嗓子的伸手,轻哼一声,还是有几年的道行。只是,后面跟的都是一群没脑子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园子里的人都是会一些东西的人。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以坐在棋盘那里的人为首,一群人可以说是在不慌不忙的在那里应付着他们。只是,那个吊死鬼却也是狡猾,竟然能够躲过那群人的拦截。只是,白玉灵机警的没有继续跟上去,而是依旧在门外守着。 有一句古语,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急什么。 萧戈几乎是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修复的动作,但是,每做一次修复之后,许墨酌的相像基本是又恢复到了皱巴巴的样子。而且,越往后,脸上的纹路开始逐渐的显现出红色的痕迹。到最后,就会是蜘蛛网的样子,只不过,是红色的蜘蛛网。 补魂术是极费体力的事情,而且还不能在中途假换他手。否则,两个人都会受到重挫。 萧戈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重复这样的工作。但是,令人欣慰的是,许墨酌脸上的痕迹,明显的淡去了许多。 今天的暖气仿佛特别的不给力,即使后背传来被汗渍浸透的湿意,但是,萧戈也是隐隐地感觉到一种侵入骨头的寒冷,让他忍不住的打颤。 周围冷的没有丁点的温度,萧戈感觉到额头的汗流顺着脸颊一侧往下淌。越往后进行着,八卦镜抖动的幅度也就越大,甚至,还带有隐隐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的担心,这个镜子会在什么时候承受不住掉落下来。 有情况!身体不自觉的紧绷。 “做你的事情!别分心!”萧翎依旧闭着眼,淡淡地开口。 听到萧翎的声音,萧戈渐渐地放松自己。是他有些草木皆兵了,有翎叔和全叔在这里,根本就不用他再分心去做什么。东西方位,本来就是为守阵而设。 萧翎和萧全几乎是同时出手,单手直接那么一挥,同时正中目标。然而他们的另外一只手,依旧还在守着八卦镜。 萧戈没有分心去管周围的动静,只是继续手里的工作。一次次的重新来过。而且到了现在这个时刻,许墨酌脸上的纹路已经逐渐的开始淡化,但是,八卦镜的镜面却是像被击碎了一样,布满了纹路。手上的动作,也是愈发的迅速起来。 萧全下意识地嗅了嗅鼻子,萧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扭头看着两个依旧在守卫的人,“你们受伤了?” “没有。”萧戈回答着。萧翎是直接摇头。 周围的窗子是紧闭的,而这里只有他们四个人。鬼魂受到重创,是不会发出血腥味的。“那是哪儿来的血腥味?” “八卦镜。”萧戈直接回答。 “啊?” “我是说。血腥味是从八卦镜里传出来的!” “废话!”萧全没好气的回答道,他对补魂术怎么会不了解,只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八卦镜会因为补魂术而发出血腥味儿。 萧翎这时候也睁开了眼睛,利用八卦镜投下来的光影,看着镜内的景象。 正文 第十五章 搅局 萧戈依旧还在进行着修补,但是,周围的血腥味却是越来越浓。通识,萧戈渐渐地也感觉到一股冷气,顺着后脊,一点一点的往脑髓那里侵蚀。 汗流直接浸透了身上的衣物往下淌,头顶的发丝因为汗流的湿毒,发出阵阵的烟雾。但是,这根本就不是热的,而是被冻的。萧戈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几乎已经僵硬。亏得自己的眼睛还能够转动,他看过去,两个人的身上都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并且,冰霜以他们为中心,向两侧一点点的蔓延过去。 萧翎看到八卦境内,许墨酌的冰裂纹在一点点的变淡,减少。然而八卦镜的镜面,却开始逐渐的显现出冰裂纹,并且抖动的也越来越剧烈。血腥味就像是散漫在空气中的淡淡的血红色的烟罗,在每个人的周围开始不断地萦绕。 为什么会这样? 萧戈维持着姿势,脑子里闪过这个疑问。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受伤,那么,镜子里面,有人! “翎叔,帮我开天眼!”萧戈脸上的冰凌茬子随着他说话扑扑落落的往下掉,不过,还没有完全的封住他的知觉。话音刚落,萧翎直接将左手食指对准了他的眉心。萧戈微微闭眼之后,再次睁眼,看到镜内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 一个不知名的山洞,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在对着他面前的镜子,坐着破坏的动作。镜子里,是同样沉睡的许墨酌。而那个男人,仿佛也是同样看到了他,大大地帽檐遮住了男人的脸庞。但是,萧戈,还是看到了那个人唇角不屑地笑容。 忽然,男人的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他面前。 “翎叔,布阵!”萧戈依旧没动,但是眉心的皱纹,却是更加明显。 萧翎在帮萧戈开天眼的时候,也打开了自己,萧全跟着照做。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注意到了那个黑袍之下的男人。当那个男人消失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身形闪动,分别在周围画着鬼符一样的符咒。 两个人的身影几乎是一闪而过,但是身后任何一个地方都被他们画上了符咒。窗户,窗帘,地板,暖气管道,房顶,任何一个可能被外界侵入的地方,都被他们两个人用符咒给封了上去。萧全和萧翎两个人在空中迅速的跳过。几乎是刚刚稳住身形。书房上的玻璃,就开始叮叮咣咣的晃动了起来。 萧戈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明显的比刚才的吃力要顺手许多。 萧翎淡淡地瞥了一眼虚张声势的窗户那里,“我们只管继续,他进不来。” 萧全听闻后,当下就闭上了眼,继续为依旧还在抖动着的八卦镜守卫。 而萧戈,却是仿佛没有注意到窗户外的那些情况一般,继续手头的工作。但是,毫无例外的,就是却往后进行,八卦镜里传来的血腥味越浓。 整个屋子都被萧翎他们给画上了符咒,放眼望去,就犹如是进入一个诡异的地方。但是,却又不让人感觉到惊悚,反而是一种敬畏。 守在树上的白玉灵感觉到了那个顶楼那里明显加强的气场。刚刚那个鸭嗓子一样的那人早就不知道被里面的人给打飞到了哪里,她也懒得去管。眼神随意地往十字路口那里瞥了一眼,眼神倏地睁大,浑身也忍不住的开始哆嗦起来。 是那个恐怖的男人,黑袍,大帽檐是他的标志,但是,他怎么会来! 过往的车辆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男人直直走过斑马线,倒不如说是飘过更来得恰当。 身体被车辆穿透,但是却没有破碎,就像晃了一眼之后,继续往前。白玉灵不知道男人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因为男人在经过她身下的这棵树的时候,连停顿都没有停顿。这个男人,就是给她提供帮助的人。 男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唇角微微勾起,身形一跃,直接飞身上楼。这时候,白玉灵能够明显的看到,之前跳动的窗户,抖得更加剧烈。她都忍不住去想,下一刻,这个窗户是不是就会掉下来。 她没有那个胆子跟着那个人闯进去,依旧躲在院外的树上看着他的身形。 黑雾一样的东西缓缓地从男人袖口里涌了出来,一点点的开始包围着。到最后,黑雾越积越多,几乎把整个楼顶都给吞了进去。 而院子的那群小喽啰,却是跟发了疯一般,能力倏地增强。院外等待着的孤魂野鬼见状,都跟疯了一般往院子里涌了进去。一时之间,院子里好不热闹。所以,没有人去注意那个楼顶的男人。 萧戈对忽然暗下来的周围根本毫不在意。已经到了最后紧要的关头,那个男人应该是因为在镜内抵不过他们,所以选择在外面干扰。周围有翎叔和全叔两个人作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因为就萧戈目前所经历过的,还没有哪个野鬼,能够抵得过翎叔和全叔联起手的时候。 因为萧戈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联起手来得时候,到底能有多强。 “萧戈。” 有人在叫他,但是却不是他所熟识的声音。 萧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那个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脑子里。 “把她给我,你打不过我的。”男人说完就开始阴森森的笑了出来,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他忍不住的皱眉。 萧戈皱眉,把她?把许墨酌么?休想!他心里闪过一丝坚定,他也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也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果然,窗户啪的一声碎裂开来。如果不是还有窗帘上的那一道符咒在抵挡着,恐怕那人早已经冲了进来。窗帘的一角被风扬了起来,但是很快就又落了下去。画在窗帘上的符咒显示着它的威力,跃动着金色的光芒。 饶是如此,萧全还是注意到,在窗户的一角,有一阵儿黑雾顺着墙角爬了进来。是一张鬼脸,进来之后,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着。 萧戈感觉到周围的气场被破坏,当下手上的动作愈发的迅速。莲花上升的越来越高,一点点的钻进八卦镜里,显示画板的顶端,再是花萼。而这个时候,那个鬼脸仿佛发现了极大地美味一般,直接对着那朵莲花扑了过去。 正文 第十六章 兵败 “妖孽!”萧翎冷喝一声,忽然扔出一道符咒。燃着的火焰,直接扑向那张鬼脸。鬼脸惊叫一声,包头逃窜而去。 萧戈这时候迅速的收手,只听“啪”的一声,八卦镜直接碎了开来。 一个轻飘飘的身影直接有莲花幻化而成,像羽毛一般轻飘飘的飘落。萧戈起身一抖,身上的冰凌几乎是立刻就已经消失不见,丝毫没有刚刚被冰霜覆盖的那种僵硬。他伸出手臂,轻托着那品几乎已经是透明的灵魂。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出现什么闪失。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窗户外的那个黑影,身形一顿,萧戈感觉到那个人被镜子的力道反噬。 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个精力去收拾他,根本就是连瞧没瞧一眼,直接将怀里轻抱着的那个魂魄,用定魂术将它安放回许墨酌体内。黑眸之中,是波澜平静的潋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因为牙关的紧咬,而显出一道暗影。 不怒而威的气势,浑然天成,根本就不需要可以的伪装。 萧翎和萧全两个人也是同时收手,只是,萧翎走上前来给许墨酌把脉,萧全却是直接飞身到窗外,看着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不要命的扑了上来。 掀了窗帘直接开骂,“哪个王八羔子不要命的打搅你爷爷我。” 萧全的那个八字胡,一翘一翘的,吹胡子瞪眼的架势,让楼下的人身躯一震,不由自主的加足了手上的招术。很快,楼下的那群小喽啰被收拾的七七八八。 萧全看着那个凌空在他不远处的那个黑袍男人,装什么黑道士,他奶奶的,以为穿个黑袍就成了前两天他陪孙子看电影里的那个哈利什么来着,哦,哈利波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看不顺眼了,照打不误。 没想到那个男人看见他之后,还在笑着。萧全心里就气愤了,笑,你还笑。他奶奶的,老子不是你的恩客,不用对着他笑。刚准备开骂,没想到那个人却是一挥袖子,身形直接闪出了院外。 萧全骂骂咧咧的回到屋内,这时候,萧翎刚好为许墨酌诊完脉。 “他奶奶的,让那个混蛋给跑了。” 萧戈皱着眉看着萧全在那里掐着腰开骂,不悦的开口,“全叔,你就不能声音小点。” “你——”萧全气闷,却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丫头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剩下的只需要休养就行。”萧翎捋着自己的白胡子,“行了,你也把她带回去吧。” 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屋子。看着满是狼藉的书房,心里暗叹一声。 萧戈也没有跟萧翎客气,弯腰抱起许墨酌就走了出来,向自己的住处那里走去。 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楼下下棋的依旧下棋,唠嗑的继续唠嗑,仿佛刚刚的打斗不存在一般。 而院外,藏在黑袍下的男人扶着墙壁“噗”的一下,吐出了胸口的淤血。黑色的血液,在喷溅到一旁的植物的时候,本是绿油油的冬青树,直接变成了黑色的灰烬。男人擦擦嘴角,背靠着墙壁大口的喘气。没想到萧家的人这么的有能耐,反噬的力道,竟然会伤他至此。看起来,战术得换换才是。 就这么扶着墙壁直接往前走,一个拿着扫帚的人哗哗的扫着落叶,因为躲避不及,身穿橘黄色马甲的老者直接拿着扫帚穿透了他的身体。本就不算甚好的身体直接僵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复原。 白玉灵瞧着男人走到自己的树下,撇撇嘴,原来就这么一点能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么。 但是脑子里的想法刚刚闪过,身体忽然就被一股大力直接给吸了下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已经被男人掐在手中。 这时候的白玉灵才看清楚男人的面庞,她有些愣神,忘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掌握在男人手里,只是那么痴痴的看着。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把暗黑的境界演绎致如此的地步,邪魅的脸庞,勾魂的眼神,但是妖媚却又不失阳刚,阳刚又不失娇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慰上那白皙的脸颊。 忽然脖子一紧,让她不能够呼吸。 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收起你的爪。不要以为我现在不能把你怎样,要知道,我现在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要容易得多。” 致命的紧致,白玉灵拼命的抚着脖子上的手,想要解救下自己。但是,任凭她怎么抓弄,脖子上的手,依旧纹丝不动。 感觉到周围的光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那一个,白玉灵甚至都能看到,一旁的黑白无常,就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白无常手里的铁链,几乎就要套上她的脖子,就在下一刻,昏暗的周围忽然再一次的亮了起来。她身体虚脱一般,直接蜷缩在那里拼命的喘着。 那个男人却是不屑的轻哼一声,“不自量力。”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走去。在飘到十字路口那里的时候,白玉灵看到那人回过头来不满的瞪着她。她犹豫了之后,终是迈动着趔趄的步子,跟了上去。 男人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不随便跟风,临危不乱,还有点脑子。如果不是看你还有用,你以为,我会留你这条狗命。” 男人此刻的状态和平常无恙,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适。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吐血,白玉灵打死都不会相信这个男人身负重伤。究竟是这个男人太过于强大,还是他,太会伪装。这些,她不敢再在面上表现出来,学乖了之后,老老实实地跟在男人身后,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萧戈满是粗茧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心里隐隐为自己找到了些什么。 房间里的暖气,已经开到了最大。身着单衣的她,手心已经有了一层薄汗。但是手心里的柔荑,依旧冰冷的彻底。 李妈过来的时候,将她在许家习惯用的狐裘厚毯带了过来。白色的绒毛映衬许墨酌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不自觉的伸手抚上那个脸颊,轻轻喟叹一声,快醒过来,好不好。 正文 第十七章 浓情蜜意 时间过得很慢,仅仅只是一夜的时间,却让他觉得备受煎熬。可是,时间又仿佛眨眼而逝,他就只是这么呆呆的盯着她看了这么一会儿,天色已经由夜幕转为了大亮。 萧戈坐在床边,始终都没有松开手心里紧握的白皙。让人感到欣慰的是,手心里的温度,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回升。不再如昨天那样,冰冷彻骨,让人揪心。正怔忪间,床上的人似乎是动了动,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什么。 探过身去,萧戈微微俯低了身子,将耳朵贴在她唇边,让自己听清她的话语。一个轻微的呢喃,带了一丝的颤抖的声音,轻轻地传进耳朵,“……萧戈,冷……” 费力听清了她在说着什么,一个不知觉得依赖,狠狠地戳进了他的胸膛。本以为,他是木讷之人,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会有什么大的感情上的波澜。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呢喃,竟会让他感觉到一种痛彻心扉的疼痛。 脱下鞋子,轻轻的拉开羽绒被,将依旧在抖动着不停的身子裹进自己的怀里。在聚起的眉心落下轻轻一吻,希望能够驱散她的寒冷。怀里的人,循着温暖的源头,不自觉地往他怀抱深处靠去。自顾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脸上是舒服的呓语,不再有着之前的呢喃抱怨。 萧戈见状,轻笑一声,将身后的被衾过好,也将两个人的身体,牢牢地裹在羽绒衾被之下。 再怎么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刻。他愿意在她最需要的那一刻出现在她身边,他愿意在她身后,为她撑起一片天。脑海里闪过之前的情景,浓墨的黑眸深处,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凌厉,伤她的人,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 李妈本是来送早餐的,轻声的叩门之后,没人回应。怕有什么意外,轻轻地推开门扉,却发现如此宁静的一幕。不忍去打断,转身轻声合上了门锁。 屋子里一片暖意,与窗外请飘着的小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窗户上,有着湿度形成的哈气,但是,却让人觉得这里的一切更加的温馨。 周围的光亮,被厚厚的窗帘给遮了一半。周围是带了一些昏蒙蒙的感觉,所以,一时还真让人分辨不出这个时候是几点。 床上的人脸色依旧苍白,本是潋滟的唇瓣,此刻却是带了一点白皙,不再绯红一片。长长的睫毛很细微的抖动着,如果不是眼珠子也在转动着,还以为她还不会醒过来。 挣扎了好一会儿,许墨酌缓缓地睁开了疲累的双眼。浑身犹如被车辆碾压过一般,酸痛不已。她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想要起身,才发觉自己的身体,被人给禁锢着。转头,才看到那个就在她身旁熟睡着的男人。四肢被他深深地裹在怀里,传给她浓浓的暖意。原来,在她最寒冷的时候,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来为自己驱逐寒冷。 浓墨的剑眉皱在一起,就连睡觉也是这么揪心么?他是在担心她? 轻轻地挣脱出右手,细小的动静让男人的双眼倏地睁开。许墨酌立刻就对上了一双深若大海一样的黑眸,这双眼,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吸引了他。她看到男人眼中先是闪过惊喜,之后,却是不安,到最后,是恢复与喜悦。所有一闪而过的情绪,让她心头一颤。 许墨酌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却是依旧抚上他的眉心。好不容易熨平之后,想要收回手,却又被那个男人给纳入了怀中。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挑起唇角,莞尔一笑,“早。” “还早!我感觉非常不好。”萧戈艰难的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至此。干涩的喉咙几乎让他发不出声音,下巴在女人头顶轻轻的摩挲着,真实的触感,告诉他这个不是梦境。她醒过来了,自己还没有失去她。“以后,不要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许墨酌身体微微一僵,察不可闻的点了点头。但是男人并没有就此放过她,掐在她腰间的手一紧,威胁着说道,“说好!听见了没有!” 声音不带有任何的威胁xing,但是却是让她心甘情愿的吐出一个字,“好。” 谁也没有再说话,都静心享受着这个难得的静谧一刻。 许墨酌闭上了眼,索性直接赖在了他怀里。脸颊在被拉到了下巴那里的狐裘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身体直接跟八爪鱼一样瘫了上去,轻声呓语着,“困,还累,我要继续睡。” 萧戈没想到许墨酌也会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不过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伸手捏着她的脸颊,“乖,先起来吃点东西,一会儿再睡。” 许墨酌直接将脑袋埋得更深,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摇摇头,很快就和周公继续去下棋。 萧戈也见状没有再叫她起床,补魂术本就容易让人觉得疲累,更何况,这次背后还有那样的一个人在CAO控着,两个人的交手,有一部分是直接作用到了她身体上。抱着她又躺了一会儿,才又轻手轻脚的起身。翎叔他们还在等着结果,他得去给他们报个平安。伸手为她裹紧了被衾,转身出了屋子。刚走到大厅,李妈已经迎了上来,“醒了?” 李妈眼里依旧还有担心,但是看着萧戈此刻脸上沉静的心情,还有眼底隐隐的笑意。一直悬挂着的心,才又再次放回了肚里。 萧戈点点头,“嗯,不过她说累,就让她又睡了。我先去给翎叔他们报个信儿,一会儿回来了再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吧。” 李妈笑着点点头,转身去了小厨房准备吃食。 许墨酌再次清醒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就看到床头柜那里留了一盏小灯,昏黄的暖色。男人就直接席地而坐,背靠着床头柜,在看着手里的书。 萧戈听见了动静,直接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起身将赖床的女人拦腰抱起,“起来吃东西了。” 正文 第十八章 从未后悔 从卧室走到餐厅,也就是十几步的距离,但是却是已经让她可以打量这里的装潢。萧翎大叔的装修更趋向古朴,是一种复古的风格,还带有一种典型的中国风。而萧戈的装潢,明显的现代化了许多。黑白色调,还有棱角分明的装饰,任何一个地方都带有一种硬朗的气息。还有,许墨酌还注意到一点,那就是无论是萧翎还是萧戈,两个人居住的地方都不会显得是普通人家。 不过想想也是,即使是已经到了现代,萧家也算是一个大家族,经济条件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坐到了椅子上,许墨酌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白皙的脚丫。调皮的勾了勾脚趾头,她贼兮兮的看着萧戈,“你没给我穿鞋。” 萧戈直接忽视她的话语,径直端到她面前了一盅燕窝,“一会儿再抱你进去。” 强势,霸道,腹黑,依旧还是那个男人。许墨酌一想到自己被萧戈满屋子抱过来抱过去的,就满头黑线。她承认,刚刚的撒娇,是她刚睡醒,脑子犯浑,然后现在清醒了,神智恢复了。所以,一切也该恢复正常了。 但是显然,男人直接忽视了她的抗议,自顾自地给她布菜。 在吃饭的时候,李妈为他们端来最后一道汤。她这才注意到嘴里的饭菜正是她一贯熟悉的味道。惊讶的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满是慈祥笑容的李妈,“李妈,你怎么来了?”然后看着理所当然吃着饭菜的男人,“你接来得?” “难不成还是你接来的?”萧戈没好气地接道。 许墨酌语顿,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愤愤的挖了一勺燕窝塞进口中,把嘴里的东西当做萧戈身上挖下来的肉,大力的咀嚼着,以此泄愤。 李妈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却是苦口婆心的劝道,“姑娘以后可不要这么鲁莽了。这一次,该是让人多担心啊。” “李妈——”许墨酌抿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老太太去世后,她几乎就没有在生过病,因为李妈一直都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基本上就没有在生过病,就连小感冒也都没有。所以,这一次,应该是彻底的把大家都吓到了吧。 心里闪过小小的愧疚,许墨酌点点头,带了一点撒娇的韵味,“李妈,以后不会了。” 李妈点点头,笑着转身。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对着空气说道,似是在自言自语,“老夫人,这下子您可该放心了吧。” 李妈自己在许家待了一辈子,许墨酌从出生就被老太太带到身边。除了见她在老太太身边撒过娇,从来就没见她什么时候像个正个八经年纪里的女孩子的样子。从来都是一副冷风冷清清的样子,如今,看到她再次恢复了这种小女人的心态,心里更多的是欣慰。因为一个人撑着许家的许墨酌,让她感到心疼。 “饱了。”许墨酌放下手里的勺子,支着下巴,看萧戈进餐。 萧戈皱着眉看着几乎就没怎么动的饭菜,燕窝喝了连五分之一都不到。知道劝这个女人只是徒费嘴皮子,他直接坐到了她身旁。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挖了一勺东西直接送到她嘴边,“张嘴。” 故意板着脸,让她不能拒绝。 许墨酌看着男人黑脸面瘫一样的表情,撇撇嘴。对于燕窝,因为她不喜甜食,所以李妈一直做出来的味道都比较偏淡。真的吃下去,也没有那么难受。但是,吃了一勺之后,没想到那个男人还再接再厉,继续喂食。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许墨酌绝对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好多次了。嘴巴一偏,扁扁嘴,“真的吃不下了。”为了找到有力的作证,她紧接着说道,“不信你可以问李妈,她知道我吃多少东西。而且,李妈做这么多,根本就不是为我,是为了你这个大胃王做的,不然我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了那么多。” 看着萧戈直接手腕一转,就着她的碗筷吃着自己的东西。她不再感到奇怪,戳戳萧戈的手臂,“那个,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萧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再说吧。” 许墨酌觉得自己再和这个傲娇的男人谈下去,指不定会不会让二十几年的修养直接化为须有。没有再搭理这个男人,直接跳下椅子就往卧室内走去。 刚走了两步,身体就被人从后面直接给抱了起来。“我怎么从来就没发现你这么好动。” 许墨酌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扭头看着那个臂力貌似无穷大的男人,“后悔了?” 淡淡地笑意就那么直直地挂在嘴边,但是萧戈却是看到了她眼角明显的揶揄。当下手上使力,直接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后悔就不会认定你不放了。” 完全是无奈的语气,却又夹杂了十足的宠溺,让人不忍去推开。 两个人呢几乎是喘笑着回到室内。看着萧戈珍宝一样的将自己放回到床上,又将她冰凉的脚丫我在大掌暖着。心里就像有一粒种子,啪的一下破皮发芽。 黝黑的大掌包裹着她的白皙脚丫,许墨酌这时候才发觉男人的手,真的是好大。几乎是一个手掌,包裹了她的一个脚丫。 足心传来阵阵的暖意,带了一种干燥的温暖,烘的他心里同样也是暖洋洋的。 萧戈皱眉揉着手里的冰凉,“以后不准不穿鞋子满屋子乱跑。虽然开着暖气,但是还是会受凉。”看着女人明显不在状态下的回应,他紧了紧手里的力道,“听到了没有!” “听到啦——”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我的管家婆,请问您能出去了么,我困了,想要睡觉了。”说完,还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她本来就是嗜睡之人,疲累之后,更容易犯困。所以,在暖气的作用下,她眼皮子直打架。萧戈看着她明显支撑不住的倦意,没有再逗弄与她。拉好了被衾,为她留了小壁灯之后,就出了房间。 正文 第十九章 亲吻 在萧家养身体的日子是惬意的,萧全会时不时的为她带了一些新奇的书籍给她消遣。并且,一直向她说一些萧戈小时候的事情。这种感觉很奇妙看,可以探知到她所不了解的另一面的他。 而萧翎,除了为她诊脉,其他时候并不多见。 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许墨酌坐在一个巨大的落地窗之前,晒着太阳。冬日的暖阳是和熙的,没有春的温柔,也没有夏的炽热,没有秋的萧瑟,带了一股柔柔弱弱的触感,轻轻地抚慰着你的脸颊,让你忍不住的陷入昏睡。 身后的门板传来吱呀的声音,没有回头,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那个男人。 许墨酌微微转身,眨着清澈的双眸,凝视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你最近很闲?” 萧戈无所谓的耸耸肩,“还好,辞职自后,一直都比较闲。” 正想要说些什么,他送给她的那支手机不安分的跳动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许墨酌也有些愣神,会是谁打给她?看着萧戈眼睛里那明显危险的信号,她无奈的笑笑,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好不好。 电话依旧还在响着,见那人自顾自地看起书来,明显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许墨酌无奈,只得自己接起电话。 “你们去哪儿了,许家怎么没人?” 还没等她讲话,电话那头温婉文雅的男声就传了过来。 是佟天奇。 她这才想起来,佟天奇是知道她的手机号,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记得他的。 暗暗撇了撇那个半天都没有把书翻了一页的男人,故意说道,“天奇啊,我在外面,怎么了,有事么?” 佟天奇听着电话那头明显在打哈哈的话语,背靠在车上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朱漆大门,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好久没吃到李妈的饭菜了,所以,想要蹭饭了。怎么李妈也会不在?” 知道也瞒不过佟天奇,而且他早晚还是会知道,许墨酌直接挑明了说道,“我受伤了,李妈被接了过来照顾我。”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你现在在哪儿呢?” 这么大声。萧戈支着耳朵,隔了这么远的距离,都听到了男人的“紧张”,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哎,我没事儿了。我在……”说完了地址,本想着是想让他放心,不要再来挂念着。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发动机的声音之后,就是电话被掐断的忙音。 许墨酌挂了电话,准备继续晒太阳。直接忽视那个男人打量的眼神,但是,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许能够若无其事的面对萧戈的这种打量,因为那时候他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但是现在,她不敢再这么保证了。因为萧戈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她的心境。 身后跟针扎一样的难受,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她直接转身,侧躺着看着他。清澈的双眼直接迎视着男人那双墨色的鹰眸,深邃难测的眸光此刻正闪动着危险的狡黠。 萧戈一下子撂了手里的书,“眼睛眨得那么大,诱惑谁呢。”滚动的喉结往下咽着,说不出的优雅,还有,发sao。 许墨酌忍不住轻笑一声,揶揄道,“你说我诱惑你,那你可能不要载盯着我,让我正经一些的睡觉?” 萧戈剑眉微挑,看着眼前恢复了慵懒的可人。太阳的轻抚,让她的脸颊微微带了一丝红晕,极尽的诱人。轻皿的唇瓣,恢复了它的殷红。举手投足之间,明明都是那般的诱人难耐,却老是时不时的挑衅他的耐性。已经表明了所有权的人,他有权再去盖个戳。俯身上前,直接勾起她的下颔,“一会儿你的朋友就来看你,你怎么能够睡过去。” 话音刚落,直接封缄其口。亲吻着唇叶,品尝着这个让他极为疯狂的味道。 许墨酌倏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闭着眼极其享受的萧戈。根本就不相信,这会是这个男人做出来的事情。手隔在两人身体之间,想要推开这个让她呼吸错乱的男人。没想到,手腕却是直接被男人直接禁锢到了头顶,一个栖身,男人就已经压了上来。 颈侧落下他无数的亲吻,痒的许墨酌不自觉的去躲避。呢喃在耳边的细语,让她觉得自己犹如置身于一个漩涡之中,不能自拔。 瞪大了双眼看着头顶上方的那一缕阳光,眼神越来越迷蒙,仿佛有什么再离她而去,可是她又想要抓住些什么。 “闭上眼。” 男人的亲吻,伴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了她的眼皮之上。可是,闭上眼之后的感觉更加让她觉得不定,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的感知都被无限制的放大。不自觉地嘤咛出声,感觉到了男人在她颈侧更为大力的吮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惊喘不定的看着彼此。许墨酌看着那个几乎就要把她吞噬的双眸,微微的合下眼睑,遮挡住了眼神里的犹豫不定。 萧戈轻笑着在她头顶落下轻吻,吓到她了么,还是,心里在害怕什么。不过,刚刚的甜美,真的是让她欲罢不能。如果不会最后一点理智拉着他紧急刹车,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看着萧戈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许墨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种接下来的状况。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个俯卧着,一个仰躺着,交颈喘息着,平息着心下的那股悸动。 然而这份静谧并没有持续太久,忽然门板被人轻叩。细微的响声,却是让她反应极为的剧烈。几乎是苍茫而逃的闪了一下,萧戈见状,眼神暗了暗,揉揉她的发顶。状若平常的起身,才扬声应道,“进来!” 看到来人,萧戈笑了笑,伸手扶着许墨酌起身,同时将她转向面对自己背对着来人,自己为她整理刚刚被搅得有些混乱的衣物,“佟先生请坐,一会儿就好。” 正文 第二十章 抛弃 虽然李妈已经将卧室的门给关上,但是透过那越来越小的缝隙,佟天奇还是看到了男人悉心和呵护下的娇羞。看着萧戈俨然一副男主人的额姿态,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他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李妈为他斟上了茶之后就消失不见,整个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过了没多久,那扇被合上的门板再次打开。萧戈揽着许墨酌的纤腰走出来,在他面前站定。没有等他起身,萧戈已经扶着许墨酌在沙发上坐下。 “佟先生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你们了。”话虽如此,但是萧戈眼里却是毫无歉意。 离开?她会有什么事情。询问的眼神看向萧戈,却得到男人笑着的回视。在她脸颊落下一个轻吻之后,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了她和佟天奇两个人,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佟天奇细细地打量着对面的女人,一直都是恬静的面庞,现在似乎有了什么改变,是因为刚刚那个男人么。只是,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会让她选择那个男人。 许墨酌依旧像往常那样,为两个人洗茶,斟茶,她在等佟天奇先开口。对于这种结果的处理,她并不是最在手的。如果那个男人在场,事情应该会好办的许多。但是萧戈把她丢在这里,明显的就是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的架势。想到这里,许墨酌不禁对那个男人颇有致辞。 热茶冒出的白雾升腾着,逐渐地散入空气中消失不见。许墨酌盯着那升腾的白雾,觉得有什么就像这种白雾一样,在一点点的消失。她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却是不得而终。 终是佟天奇先开了口,他着满是平静的许墨酌,“你确定了是他?” 他知道许墨酌知道他在说的是谁。 许墨酌点点头,没有反驳。 佟天奇点点头,“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 “你说吧。”她将凉掉的冷茶倒入了托盘,又重新沏了一杯新茶。 “我们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同?” 倒茶的手停顿在那里。 他们的世界有什么不同?她从没想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同么,可是她又觉得是相同的。她也从来没有觉得两个人有过什么大的差别,只是,感情上的事情,从来不是有一个人说定就能定的。 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啜饮一口,“我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不同。但是,你和我,是一样的。” 佟天奇却仿佛是听闻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自顾自地笑着。边笑边摇头,“不一样的,许墨酌,我和你,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看着有些癫狂的佟天奇,许墨酌这才注意到他脸色的不正常。苍白,还有些无力。 “你生病了?”许墨酌伸手探向他额头,想要看看他体温是否正常,没想到,却被他直接给躲了过去。伸出去的手,一时僵持在那里。 佟天奇往后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男女授受不亲。” 许墨酌听来,却是觉得极为的刺耳。男女授受不亲,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一直以来,她将他看做姐妹儿,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没想到,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竟然就给直接否决了。 她收回手,双手捧着烫的她有些生疼的陶瓷杯,“你自己注意照顾自己。” 低低的语气,心里是说不出的低落。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而,佟天奇并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我走了。”站起身之后,佟天奇才复又说道,“你也自己照顾好自己。” 疏远的语气,让许墨酌觉得陌生。 许墨酌没有回应,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佟天奇也没有再等她的回应,直接出了这个房间。没多久,许墨酌就听到窗外传来汽车离开的声音。 周围的暖气明明开的那么的足,可是许墨酌却感觉到浑身的发冷。即使之前被白玉灵冰封在镜子里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寒冷。这种从心底萌发出来的冷意,彻底的侵蚀着她的四肢。 手渐渐地麻木,“咣当”一声,杯子直接掉落在地,碎裂着四散开来。 没有人来回应她,周围静谧的只有她一人。许墨酌看着窗外的那一缕阳光,从来没有觉得,原来冬日里的暖阳,会变得如此的苍白无力。蜷缩着全身,紧紧地靠在一起。这种被抛下的感觉让她很不开心,心里闷闷地。 上次有这种感觉,是在什么时候?是在姥姥去世的时候。那时候她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孤独感,仿佛世界黑洞洞的,只有她一人。 也就是在那时候,她渐渐了解了那个温婉如玉一样的男人。仿佛身上永远的都有一种阳光,所以,她会选择向他敞开心扉。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过闹别扭的一天。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生气过。而且,他也一直都是好脾气的。 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宽恕,也是分着对待的人,一个人的宠溺,也是有保质期。 就这么呆呆的坐在那里,脑子里乱作一团,却又无从去理会。 忽然肩膀上传来一暖,许墨酌睁开眼,才发觉是刺眼的光亮。客厅的水晶吊灯被开到了最大,她看了眼窗外,才发觉,原来已经黑夜了。她竟然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个下午。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萧戈宽厚的肩膀环着她的,让她觉得深深地窝心。 往身后靠了靠,贪恋此刻的温暖。思索了之后,她才缓缓地说道,“萧戈,佟天奇走了,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的手臂紧了紧,她用脸颊蹭着他的手。听到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不会。就算有一天,你把我赶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赶跑?她怎么赶走他?她从来没有赶走过任何人,但是,往往被抛弃的,却是她。并且,每一次的理由,都是冠冕堂皇。让她无从反驳,也让她无从有怨言。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训练 萧戈感觉到怀里人的低沉,在她的发顶落下了亲吻,“他说明了这些事情,也是一件好事。”感觉到身前的人身体一僵,他继续说道,“人都是计较得失的动物。任何人,都是有一个趋利避害的本xing。在你面前的佟天奇是一副温婉文雅的形象,可是,你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掠夺的一面。即使再温婉的男人,也会有嗜血的一面。他放手,不是故意的疏远你,而是维持了他的尊严。” “尊严?” “没错,尊严。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当爱情与尊严两者都守护不了的时候,很多人大多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尊严。当然,这些不是绝对,有的人,也会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萧戈说的煞有介事的,仿佛跟自己感情很丰富一样。 许墨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是在夸你自己么?” 她扭头,笑着看着萧戈,眼里满是揶揄的表情。 萧戈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的触碰了她的,“这都被你发现了。” 许墨酌身体微颤,轻轻往后退了退,却被男人揽的更紧。只听萧戈继续说道,“这一世,即使你放开我的手,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许墨酌放任自己闭上双眼,只是,从没想过,一向讲信用的萧戈,竟然也会有失信的那一天。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吵闹的喧哗声给闹起来的。昨晚上两个人并没有说的太久,在用了一点晚膳之后,就各自休息了。 这两天睡得一直都多,所以许墨酌睡得本身就比较浅。 抽了坎肩披在身上,她走到客厅,看着那一大两小的玩弄,这是什么情况?明显错愕的表情,让萧戈勾起了唇角。 踢开那两只依旧对着她张牙舞爪的两只小狼,走到了她身边,“吵醒你了。没想到这两只竟然还是喂不熟,昨晚上喂了他们安眠药给带了过来,没想到今天早上醒了之后,对着我又抓又咬的。” 许墨酌轻笑着,蹲下身子,对着那两只小狼招招手,“过来。” 没想到那两只小崽子竟然温顺的跟个小狗一样,立刻撒着欢儿就跑到了她那里。对着许墨酌伸出去的手又添又闹得,撒着欢儿。萧戈见状,只是挑挑眉,没有再说什么。 弯腰扶着她的肩膀站起身,将人往洗浴室那里送去,“去洗手吃饭,然后带你出去。” 许墨酌错愕,要带她去哪儿?但是男人却是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又去用拳脚去招呼那两只小东西去了。 许墨酌扭头看着汽车后座里又蹦又跳的那两个小东西,看着一旁开车的萧戈,“我们出去带着他们干嘛?” 萧戈边开车,透过后视镜看到在那里撒着欢儿的小狼,“我怕我们不带出去,全叔会直接把他们剥皮做围巾。” 额,许墨酌想到全叔那个火爆脾气的主儿。偏偏这两只小狼也是傲的不行,不是他们真心想认得主,他们还是真的谁也不搭理。不顺心的时候,还会直接扑上去咬上一口。所以在许家的时候,她一直都是把这两个小东西关在后院,经常都是自己去后院看着他们,很少带他们去前院。就是生怕他们有一个不顺心,咬到路人。要是真把全叔给惹恼了,恐怕萧家还真的是大乱了。 一想到萧全吹胡子瞪眼的情形,许墨酌就摇头失笑。 萧戈直接载着她来到宠物世界,来这里,是为了那两只小狼? 许墨酌跟在他身后,不断地穿梭在周围林林总总的商品里。最后在一家宠物用品店那里停下脚步,萧戈指着里面一个用藤条编织成的宠物摇篮问道,“那两只小崽子会喜欢不?” 许墨酌这才明白过来,萧戈竟然是为了它们来买宠物箱。但是,她的打算是,在身体好的差不多之后,就要回去了。并没有在萧家长期安寨扎营的打算,所以这些,应该是没必要的吧。 她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袖子,“不用这么麻烦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回去?萧戈心里可不是这么认为的。索性直接忽视她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没事儿,到时候一并带回去,也是一样。” 之后就径直对那个店家说道,“把那个大的藤篮拿过来看一下。” 他掂在手里比划了一下,问着她的意见,“这个行不?” 许墨酌看着那个藤篮,确实很是精致。枣褐色的藤条,精致的手工编织,而且,她很喜欢那个形状。不规则的弧形,看着就很舒服。而且,那两个小家伙,一定会喜欢。 “不错。” 得到了肯定,萧戈当下就订货付款。订了两个一米二的大篮子,直接避免以后会有装不下的问题。 没有给那两只狼崽选哪种棉质的垫子,而是让店家配送了稻草,铺了厚厚的一层。付款之后,直接送货到家。 但是萧戈并没有带着他们回去,而是来到一家养鸡场。 她问萧戈为什么要来这里。 萧戈却是抚着狼崽的脖颈,平静地说道,“他们是狼,不是宠物。血xing才是他们的本质。不要把它们的爪子磨平,那只是在慢xing的虐杀他们。”看了一眼前面还在漫步的鸡仔,他继续说道,“他们既然选择了你,我就要帮你把他们训练的强大起来,因为,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你最危险的时候,一定就在你身边。” 说完,一拍两只狼崽的头颅,“去!” 指着圈子里的那一群活鸡,就将面前的铁栅栏打开。和许墨酌并肩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的一切。 两只狼,即使被带了回来,但是,骨子里的血xing,在此刻,仿佛被再次的诱发。看着前面惊恐而叽叽喳喳的鸡仔们,两个人仿佛是发现了极大地乐趣。显示不约而同的开始逗弄着,到最后,却是趁着那几只一个不注意,直接扑上去,一口解决了他们。 几乎可以用鸡飞狗跳般来形容,但是,却又夹杂了一种原始的血腥。许墨酌扭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的萧戈,这个时候才发觉出,两个人之间的不同来。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恐惧的夜 萧戈不仅仅是追求平衡但是,却是一个可以为了追求平衡而不择手段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她想到了一句话,如果说,战争是为了和平呢,你会不会选择战争。 很多时候的选择,都是不由自主,但是,我们能做的,却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来维持最大的利益。 两只小狼的本xing完全的被释放出来,看到圈子里被自己搅得天翻地覆的鸡飞狗跳。更加兴奋的在里面追逐着。如果许墨酌没有猜错,以后,萧戈,应该会带他们去更为血腥的地方。 青州市郊区,一个废旧的工厂里,没有人注意到里面的有什么身影,但是却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嘤嘤低泣。 女人独自坐在那里,不停的擦着脸上的眼泪。眼神里,却是愤恨的表情。凭什么,凭什么命运要如此对她。她觉得不公,越想越觉得愤怒,狠狠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恨你们。”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话音刚落,忽然周围响起一个女人娇斥的笑声,女人的笑声不断地响在她耳边,就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吹气一般,让她浑身的汗毛颤栗着。 “谁,谁在那里!”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倏地起身,打量着周围。 空无一人的废工厂,但是,却不断有女人娇笑的声音传来。就像是来自地底的声音一样,鬼魅,妖娆。也让她感到害怕。 不敢在这里有过太多的停留,女人撒腿就开始跑。但是,无论她怎么跑,无论耳朵捂得有多紧,那个鬼一样的声音,她依旧摆脱不了。仿佛身后有索命鬼一般,她慌不择路的狂奔。直到自己面前是一堵没有路的墙壁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跑到了一个死穴。 “呵呵”那个女人的娇笑声依旧传来,“李红霞,你恨你的家人啊。” 墙壁前的女人忽然脸色一变,大有豁出去了的意味,“你是谁?你快出来!”歇斯底里的吼叫,几乎已经让她的喉咙沙哑,但是,依旧掩盖不了她内心深深地恐惧。 面前的墙壁,水泥灰一样的颜色。但是在她眼里,却是极为的诡异。忽然墙壁上传来扑扑落落的声音,李红霞看着墙壁上的动静越来越大。墙壁不再是坚硬的,就像是一个极具弹性的皮质一样的东西一般,不断地有东西从里侧,企图破蛹而出。 扑扑落落的泥沙依旧在掉落着,墙壁上一直在往外涌动着的那个东西也是越来越明显。李红霞看清楚了上面的的东西之后,双腿一软,直接跌打滚爬着就要往后面跑去。可是就在扭头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四周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墙壁。哪里还有来时的路! “你你你你……你是谁?”声音已经隐隐带了哭意,李红霞觉得自己的那颗心,扑扑通通地,直直逼着她的嗓子眼儿。心脏里不再是生命的温度,而是一种死神降临的凉意。 双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脖颈,仿佛在下一秒,自己脖子上的头颅,就会被上面的那个东西给拧了去。深深的恐惧感直接侵蚀着她的思维,在黑暗之中,所有的感知都已经无限制的被放大,头皮发麻却不能冷冻她的思维。 石灰墙壁上的那张脸完全的现行,一人那么高的脸,能够直接看出她的轮廓。很是细致的线条,但是李红霞却是没有那个功夫去理会。逗弄着她,完全就像是在逗弄一只宠物一般。血盆大口,时不时地在她腿上撩过,但是却是迟迟没有下口。被放大的双眼,就那么直溜溜的盯着她看。随后,却又是跟上了链条一样,迅速的打转。 “李红霞,我会如你所愿。”墙上的那张脸就像在冲破什么禁锢一样,不时地在墙上滑来滑去。同时,那张嘴还一张一合的。尖锐刺耳的声音,直直的冲着她的耳朵侵袭过来。 李红霞双腿已经完全的瘫软,她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那张脸却是忽然张狂的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张狂。脸部的轮廓在墙上渐渐地变浅,变淡。到最后,消失不见。 结束了?李红霞心里闪过一个疑问。 忽然,肩膀上一沉,一只手从身后探了过来。她斜眼看过去,很是白皙的手腕。但是,却是说不出的冰冷刺骨。明明没有接触到他的脸颊,但是却让她的脸颊冻得生疼。 肩膀上传来的重量越来越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要挣脱,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心底的那股惊骇立刻再次浮上心头。是鬼压床,还是鬼打墙。 李红霞面上的惊骇,不敢有所反应,只是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等着房顶上方。不敢再有所动作,希望这一切,快点的结束。 那只手在半途划上了她的脸颊,极为怜惜的抚上了她的脸颊。用着很是痛惜的口吻,在她耳边轻吹一口气,但是,却是让她浑身战栗。 “多可惜了呢。这么好的胚子,你那混蛋丈夫竟然看不到。还有,你那位婆婆,你心里一定特别想杀了那个死老太婆吧。”女人阴森森的声音不断的从耳边侵入他的思维,但是却让她觉得诡异。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她会知道她的一切。她婆家在老街里开了一家客栈,但是她有一个极品的婆婆,还有一个花心的丈夫。虽然小姑对她不错,但是,她每天不仅要忍受婆婆的打骂不说,还要面对那个男人的拳打脚踢。婆婆的泼辣,在邻居那里可是出了名的。同样的,丈夫的花心,也是出了名的。但是,她却无从反抗。如果反抗,只会招来更为更为暴力的拳打。 李红霞被勾起了回忆,心里愤愤地闪过一丝嫉恨。就是这点记恨,让身后的那只鬼有了可乘之机。只听角落里忽然传来女人凄厉的一声惨叫,惊起了周围乌鸦的振翅逃离。之后,就逐渐的回归于平津,什么也没有传出来。过了没多久,有人看见一个身段姣好的女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巧合么 许墨酌躺在躺椅上,听着那两只小东西在角落里的嬉闹。忽然只觉得这种静谧的感觉,就像是存在了许久的一样。那两个藤篮刚被安置好的时候,那两只小东西就知道是为他们准备的一样,毫不客气的就扑了上去,并且以此为乐。因为怕它们以后睡的时候挤,所以萧戈直接是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个。 两只大大地藤篮,如果不是萧戈的客厅有够大,不然这两个大家伙放在那里,恐怕还真的会让人进来了有些落不下脚。 忽然,裤脚那里传来了拉扯的感觉,许墨酌低头,就瞥见那两只小东西在拼命的扯着她的裤腿往外走去。 “怎么了?”揉揉小家伙的脑袋,轻声问道。 两只小家伙依旧不管不顾,只是拉着她的裤腿往外走。许墨酌索性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跟着它们往外走去。两只小家伙争先恐后的往楼下窜去,穿过了院子,一直往门外跑去。眼见着他们就要跑出小区,怕它们有什么意外,许墨酌立刻扬声喊道,“回来!” 小家伙闹腾的身影停在门口,呜咽着扭头看着许墨酌。身在在门口那里打着转,但是就是不肯听话的回来。仿佛门外,有什么让它们不舍得东西一样。 许墨酌见状,走到了它们身边。刚要把人往回带,却发现,大点的那只小狼,直接噙着她的裤腿往门外去。她拗不过,只好跟着一起往外走。刚走过拐角,就发现小区门外躺了一个女人。全身的湿透,仿佛才刚刚被人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 一看到那个女人,小狼立刻撒着欢儿跑了过去,在女人的颈侧嗅了嗅,发出低低地一声哀嚎。 许墨酌在女人身边半蹲下身子,抬起女人的手腕,把起脉来。这两天,跟着萧翎学了一些皮毛,希望能够派上用场。气若游丝,漂浮不定的脉象,许墨酌不敢轻易下定论。正准备喊人来搭把手将人扶回去,只听身后忽然就传来了刹车的声音。 “怎么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很快就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站定。 她检查着女人的身体,看看有什么大的伤口,避免恶化,“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两只小家伙把我从屋里拽了出来,我就看到了这个人躺在这里。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萧戈皱着眉看着许墨酌将女人的手腕放回去,他们萧家什么时候成收容所了。扶着她的肩膀将人带起,“打120,直接让人把她拉走,去医院,不比你在这里省心。” 说完,直接拿出了电话,拨了一个电话。报上地址后,又联系了一个人。许墨酌听着萧戈说话的内容,应该是联系了这个辖区的派出所。 她弯腰,将两只小家伙抱在怀里。呦,还真的是沉了不少啊。趁着她现在还能抱得动,多玩一会儿。不然,以后恐怕就难以再近身了。 萧戈刚挂了电话,就看到许墨酌怀里那两只曾来蹭去的额小崽子。脸上不悦的表情更加的明显,一只手直接捏着他俩的脖颈那一块儿皮毛直接就那么直溜溜的提了起来。两个小东西本来还在张牙舞爪的闹腾着,他提到了自己面前。黑眸轻眯着,很好,敢给他呲牙咧嘴了。 危险的光芒几乎是一闪而过,可是那两个小东西立刻乖乖的耷拉着四肢,跟个玩偶一样,一动不动。因为最近萧戈对他们的训练有所增加,所以小家伙一直都是壮壮的。这个时候看起来,真的会让人误以为就是两只玩偶。许墨酌看着如此乖巧的两个小家伙,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萧戈却是毫不怜惜将他们直接丢过墙头,“一会儿可能还得跟着去医院,带着他们不方便。” 虽然说得有些冠冕堂皇,但是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许墨酌知道萧戈一直都将自己的力道拿捏的不错,所以,并没有特别担心那两只小狼被摔坏。而且,她也没有听到什么大的动静声传来。应该是两个小家伙跳下墙头之后,自己回屋里去了吧。 两个人并没有等太久,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时到场,萧戈自己载着许墨酌来到了医院。唇角轻佻,希望这次是没什么大碍的事情,不然,哪有什么这么凑巧的事情。倒在他们小区门外博取同情,周围连路过的人都没有么。 想到了什么,萧戈给李凯文打了一个电话。李凯文正因为最近闲的有些无聊,趴在桌子上看着张馨月在整理文档。一听到电话响起,连看都没看的直接接了起来。 “喂”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地,萧戈还以为躺在救护车上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这个只剩了半口气的人。 “帮我查个事情。” 平静沉缓的声音,让李凯文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几乎是兴奋地喊了出来,“头儿,我想死你了。” 张馨月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手头里的工作。但是,唇角却是狡黠的笑容,因为不出错的话,即使是隔着电话,下一刻李凯文也会被训的很惨。 “李凯文!” 怒吼的声音,几乎是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停下手头的工作看着李凯文。 李凯文也被吼得有些发蒙,却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立正站好,应了一声,“到!” 声音大的,让刚进门的赵铭,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萧戈却是弯了唇角,用很是平常的语气说道,“帮我查个视频,福佑路和龙腾大道十字路口的监控视频,今天中午十二点以后的视频,帮我拷贝一份。” “啊?”听着已经被掐断了电话的忙音,李凯文丈二摸不着头脑。那么愤怒的后他一句,就是为了给他安排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只是,周围,为什么就这么的——安静。 李凯文收起电话,刚抬头,就看到满是怒气的赵局长就和他面对面的站着。手上一个打滑,手机差点就飞了出去。 “赵局。嘿嘿。”李凯文tian着脸打着哈哈,“您怎么来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莫名的两人 狗腿子一样的李凯文,让办公室里的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赵铭也是忽然兴起,想要唬弄唬弄李凯文,所以此刻的赵铭是故意板着一张脸,“李凯文,上班时间,电话不断。办公室里是你表演的地方?上蹿下跳的,一点都不严肃!再有下次,直接五千字检查,手写!”说完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径直出了办公室。 张馨月对着李凯文那张哀怨的脸耸耸肩,爱莫能助,谁让他对萧哥的反应那么大。对正牌局长都没有那么亲切,活该他。 李凯文撇撇嘴,抽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室外走去,“我帮萧哥办点事儿,有人找我,就说我去交警大队了。” “哦。”张馨月应了声,并没有急着去问李凯文去干嘛,因为晚上的时候,这男人就是个话唠,一定会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都给捅出来。 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一起等在医院那里,没多久,就接到了李凯文的电话。 “哥,监控录像被破坏了。” 李凯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萧戈听到这里,当下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被破坏了,又是一个巧合么。 “怎么了?”许墨酌看着萧戈的脸色冰寒,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戈缓了脸色,捏捏手里的柔荑,安慰着说道,“没事儿。” 只是,掩下的心境里,却是涌起了波澜。有些事情,不得不小心,只是,现在看起来,那边恐怕是依旧还没有死心。但是,现在,既然对方已经露出了头脑,那么有什么招数,他接着就是。只是,他不会再让许墨酌去涉险,一丁点儿都不会。 许墨酌还想再问下去,这时候,走来一个身穿制服的人,许墨酌只得作罢。看着他与萧戈握了手,想必也是认识之人。 只听那个男人说道,“已经联系了这个女人的家人,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萧戈点点头,同时给那个人让烟。两个人一同走到楼梯间那里抽着烟,而萧戈站的那个位置,刚好可以把许墨酌看在眼里。虽然在和人说这话,但是心思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许墨酌。 许墨酌也没觉得有什么,自顾自地坐在长廊那里的休息椅上,想着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一身湿的出现在那里。 只是,医院从来就不是平静之地。无论是人为的,还是闹鬼。 周围嘈杂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断过,孩子的哭闹声,家长的呵斥声,还有护士们维持秩序的吆喝声。都一丝不漏的,传进耳里。听着周围的纷纷扰扰,许墨酌觉得,这样的世界,就一定是真实的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抬头,就见不远处的墙角那里,有一个小姑娘趴在那里露出了脑袋,巴巴的望着她。 同时,也看到一个护士推着手推车直直地就从她身后过来。刚想喊出小心,就见那名护士推着车子,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许墨酌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女孩儿,是个灵体。女孩儿对着她笑了笑,从身后拉出一个婴儿。 许墨酌参不透那个笑容里的含义,她不知道女孩儿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萧戈已经和那个人走了过来。看着许墨酌哦一直在对着一个地方出神,“怎么了?” 循着许墨酌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很是正常,除了有残留的气息之外,并没有异常。 许墨酌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儿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回过头的时候,那名穿制服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她摇摇头,不准备对萧戈说出刚刚看到的。因为,她自己也理不清头绪,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骚扰。 “我打死你这个败家娘们儿!” 忽然一道人影直直地对着他们扑了过来,萧戈直接护着许墨酌闪到了一旁。没想到那个男人反而是更加发狠的对着他们又扑了过来,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学会找男人了!找男人找到医院来了!”说着就举起了一旁的垃圾桶对着萧戈他们直接砸了过来,“砸死你们的野杂种!不要脸的东西。”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躲闪着,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萧戈见这人依旧还是在发疯一样的冲了过来,将许墨酌推到自己身后。自己迎着男人直接踹了过去,同时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没有把这个男人伤的太重,只是将他打到了墙上。 同时,趁着男人转身的空档儿,直直地摁了上去。使出了力气,让那个男人转不过身来。 男人不依不挠的还想反抗,扭着脖子瞪着萧戈! 萧戈眼神一凛,手上的力道愈加的发狠!因为,人的脖子,不可能扭动一百八十度。除非,他不是人! 正准备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忽然,又一个身影哀嚎着扑了过来! “打人啦!杀人啦。怎么没人管管啊。”来人是一个中年的妇女,萧戈为了避免她那只手抓过来,提着那个男人的衣领挡在了身前。手轻轻一推,直接将人对着那个又哭又闹的人送了过去。 来人和男人相似的眉眼,应该是母子。 因为承受不住突然扑过来的力道,两个人都齐齐地倒地,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人过来帮忙,都只是冷冷地瞧着。 “都吵什么吵什么!散了散了!”一个护士拨开了人群走了过来,对着地上那个抱着男人痛哭的女人呵斥着,“你哭什么哭,你们是哪位的家属?” “哎呦,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被人打了竟然还没人管,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哭着竟然还开始撒起泼来。 只是,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人,却是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 忽然那个老女人眼神发狠的瞪着许墨酌,“一定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的儿子不说,还勾三搭四的。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说着,伸直了爪子对着许墨酌直直的扑了过来!萧戈身形一闪,直接挡在了许墨酌面前,隔开了那个胖女人。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惊骇 女人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那名护士去拉她,反而是被推倒在地。手好巧不巧的恰好摁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哎呀。”护士惊叫一声,捂着手不满的等着那个男人,“你怎么咬人啊。” 胖女人看到人醒了之后,立刻就扑了过去,尖声嚎叫着,“儿子啊,你可总算醒了。你看这里的人多冷漠,都欺负到咱们娘两头上来了。” 男人阴翳的眼神扫了一眼萧戈,萧戈转动身体,直接挡在了许墨酌面前,隔开了那个男人的眼神。同时,背后的手与许墨酌紧紧地握在一起。 男人这时候反而变得很是平静,扶起了哭爹喊娘的女人,不满的瞪着她说道,“妈,我们不是来医院看红霞的么,你怎么在这里就跟人闹上了?” 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对视一眼,这两个人都不正常。 这时候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拿起手上的文件对比了一下,问道,“你是刘大伟?” “是。”男人沉声应道,“我爱人在哪儿?” “李红霞在病房,你跟我去做个笔录吧。”说完警察就直接带着刘大伟离开。而刘大伟在走了几步之后,才又继续折返回来,牵着他那个胖母亲。 胖女人在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对着萧戈他们tian了tian嘴唇。眼神里的阴翳,丝毫没有掩饰。 许墨酌也注意到,那两个人扭头的角度,是一百八十度。 她刚想要说什么,萧戈对着她摇了摇头,许墨酌闭嘴。萧戈这样的反应,一定是有了什么了解。 只是,这时候的萧戈,却是在想,怎么引着那个背后的人冒出头来。他不喜欢玩儿捉迷藏的游戏,对这种你追我赶的竞技,没那个时间去浪费。 跟警方的人打了招呼之后,萧戈就载着许墨酌离开。 夜晚的医院,永远都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感觉。不论是谁走进来,都会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阴森森的。 萧戈不想让许墨酌太过于劳累,所以在白天的时候,直接将人带回了萧家。有些事情,需要的是他这个男人来出头。 走廊上,还有一些人在走动着。护士还没有完全的下班,值班站也是人声鼎沸的。不少人围在那里聊天,萧戈注意到,白天的那个胖女人也在那里。他试探着去探知那个女人是否是邪秽的东西,但是,得到的却是正常的生命。萧戈绝对相信自己下午的时候没有看花眼,那么,现在的这一切,恐怕就又变得好玩儿了。 在一个拐角那里抽出一张符咒,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隐去了身形。不是他法力上升了,而是借助方位上的盲区,隐去了身形而已。走在灯光下,看了一眼地面,没有影子。萧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好,没有说只隐藏了身体,而露出来影子。不然,非得把那人给吓死不可。 默不作声地站在值班护士的身后,接着护士的手翻看着病例,发现了李红霞所在的那个病房。T328病房,是一个双人病房。 萧戈推开病房的门,观察着这个一片漆黑的屋子。病床上的人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另一张病床上空无一人,只是这个时候才十点多点,为什么病房的灯光,一个都没有打开。就连床头上的壁灯也没有。 身后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萧戈迅速的一闪,在李红霞的那张病床之下藏起了身子。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从外侧打开,进来的是两个人。因为,从萧戈那里走去,看到了四只脚。一男一女。 然而,两只脚在进了病房之后,几乎是一种僵硬的姿态往病床这里走着。就像萧戈曾经看过的木偶剧一样,僵硬到不行。他看着那两个人的脚就停在他面前,床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萧戈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从另一侧的空隙站了起来。这两个人看不到他的存在,依旧在进行着手里的动作。 萧戈眯起眼,看着他们恭恭敬敬的捧着手里的托盘,为那个女人端上东西。一个是隐藏在陶瓷杯的东西,另一个,让萧戈压下了心头的恶心。那是一个人脑,血淋淋的脑干,就那么直直的暴露在空气中。头颅被人像剥皮一般,给剥去了一半,只留下了剩下的那部分,包着那个脑浆。 李红霞直挺挺的坐起来,接过那个胖女人手里的勺子,挖了一口脑浆,就开始吃了起来。 “东西呢?”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跟划玻璃一样,划过耳际。 那个叫刘大伟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萧戈看不出那里面是什么。只见那个女人笑了笑,接过东西之后,连东西也不再吃。直接攥着那个瓶子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消失不见。 萧戈并没有去追,他抽出另外一张符纸,直接贴到那个胖女人的脑门上。果然,立刻胖女人的外壳开始剥落,露出了里面腐烂的内里。 她没有猜错,应该李红霞用了什么法术,维持着这两人的外表不腐烂。但是,内里的腐烂,却是她无可奈何地。不过,这个李红霞也算是本领够不错的,竟然能让这两个活死人跟常人无异。 在这里多待下去对他也无益,已经初步锁定了目标,那么下一刻,就该一步一步的探寻。萧戈直接撤了他们的符纸,直接从医院窗户那里离开。他准备,明天从李凯文那里获知消息。 因为,今天晚上的人脑,明天一定有什么该被发现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本想着瞒过许墨酌直接回到屋里,等到洗掉身上的晦气再去看她,没想到,许墨酌竟然直接就在客厅那里等着他。但是怕身上的东西再招惹了她,萧戈对着连看都不看他,只盯着手里的书本的许墨酌笑了笑,“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回应他的依旧还是沉默萧戈扒扒头发,往客卧那里走去。看起来这是彻底动怒了,竟然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因为之前将主卧让给了许墨酌,他自己睡到了客卧。所以,自己的东西七七八八的全都给他挪了过来。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称谓 换了身衣服,又用符咒彻底的清洗了之后,萧戈才开门走了出来。 许墨酌淡淡地瞥了一眼,白色?她发现最紧张这个男人一直都在穿浅色系的衣服,不过,相比之下,她确实很喜欢萧戈穿白色的衣服,衬得他比较儒雅。因为暗色系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太过于深沉。 瞥了瞥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回来之后,还专门去换了身衣物才过来,这个动机,真的是让人很怀疑很怀疑。 许墨酌所有的想法都没有掩在心里,直接表达在脸上。萧戈看着她逡巡的眼神,恨不得在自己面前盯出一个洞来。他轻笑一声,手腕抓住她的,就着她的手喝干了里面的花茶。觉得不过瘾,将杯子接了过来之后,直接从壶里自己倒着,“我去了医院。” 算是交代自己的行踪。 “我讨厌被人忽视。”她低头看着书本,没有抬头。 “所以我就从来都没有忽视过你。” “我讨厌被敷衍。”静静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就像是在聊天。可是,却让人感觉到她心里的不痛快。 “我也从来没有敷衍过你。” “我——” “我今天因为不确定背后的人有怎样的能力,我不敢让你去涉险,也不想让你去涉险。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我赌不起,也不敢赌。所以如果有选择,我宁愿让你走我走过之后的路。我愿意在你面前为你探路,同样的,我也会为你默默无闻的守在身后,让你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只是,在危险的时候,我会比你更为迅速的闪到前面。” 平静悠然的语气直接扣入了心灵,许墨酌缓缓地收回目光,看着那个正定定看着她的男人没有玩笑不恭,也没有敷衍了事。心里有一粒种子,“啪”的一下破土增长,并且极为迅速的成长壮大,很快就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扉。内心被一种东西塞得慢慢地直直地bi出眼角的那抹湿润,“你——不后悔么?” 不满她与他之间的距离,长臂一捞,直接将人涌入身怀,“后悔?我萧戈的字典里还没有后悔的事情。如果后悔,那么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更早的那一刻遇到你。” 如果更早的遇到了你,就不会让你孤独无依,如果更早的遇到了你,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如果更早的遇到了你,就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喷薄而出的热气烘烫着她的脸颊,听着他话语里的疼惜,心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萧戈,我想和你,并肩一起。所以,以后不要再自己一人。” 在她的额头落下轻吻,算是回应。许墨酌放任自己深深地躲进这个宽厚的怀抱,听着胸膛里咚咚有力的心跳声,觉得这一刻,就已经是地久天长。想到了之前他说的去医院的事情,她扬起了头,下巴支在她的胸膛上问道,“那你晚上发现了什么?” 指腹划过她的眼角,轻轻拭泪。许墨酌看着萧戈眼里的温柔,闪过一丝窘迫与羞赧。两颊缓缓地升腾起两抹红晕,似雪一样的娇颜此刻增添了些许妩媚,晃得他移不开眼。忍不住抬起她的下颔,在樱唇之上落下轻吻,才将人复又拥入怀里,“墨墨,过几天我带你去钓大鱼。” 放长线,钓大鱼,是他的打算。 许墨酌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字字珠玑。半分的随意,却是十足的自信。想必,他一定是有了什么办法。 只是,萧戈自己的打算是,只要这几个人不再继续祸害人,他不会这么急着收拾他们。因为这不是现实的抓捕,没有闻讯审问破案侦查这一环节。因为你要打交道的死一群活死人,你能从死人嘴里敲出什么秘密。除了一步步地布棋之外,其他的,只有静观其变。 “萧戈,你要好好地。”揽着他腰身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萧戈却是扶着她的肩膀,将人轻轻的推开,虽然板着一张脸,但是眼底的揶揄和调侃依旧没有掩饰,“许姑娘,我觉得有一件事情,咱们得好好地商量一下。” “嗯?”回望着的眼神有着不解,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直接喊出了许姑娘。 “你能不能对我换一个称谓,不要再整天萧戈萧戈的叫着。你叫佟天奇喊‘天奇’,叫我却是连名带姓的,你的小良心是不是已经被那两只小东西给吃了。” 听着男人轻轻的抱怨声,许墨酌低头。好像自己对他,要么是直接省去了称谓,直接说话。要么,就是连名带姓的叫他,只是,喊他什么,戈?不要,这个好别扭。 “那你说应该叫你什么?”不如就将这个问题抛给他算了,反正是他提出来的,他负责解决。她只需要执行领导的命令就行了。 萧戈语塞,“这个啊,我得好好想想。” 关系一辈子的事情,确实是得好好想想。两个人就那么相偎而坐,在沙发上窝着。 “就喊我,萧。” “萧?” “没错。” 眼神与他的相对,看到了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里所透漏出来的期待,双唇微启,轻轻吐出那一个字,“萧。” 换来的,是更加紧密的相偎。 别人唤他萧戈或者头儿,只有她一人唤他“萧”。独一无二的存在,让她觉得心里有着被一种特别重视的窃喜。身子往后靠着,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他的身上,坚实的依靠着,轻声呢喃,“萧” 轻轻地呼唤和依赖,挑起了萧戈心底的那抹是心疼,“我在。” 低低的应着,将身亲之人拥得更紧。 “萧” “我在。” “萧” “我在。” “萧——唔。” 直接被以口封缄,唇齿间的纠缠,让本就温暖如春的室内,更加的躁动不安。临近的气息灼热,唇齿相依,难分难舍。轻柔的相拥,酝酿着丝丝不舍的情谊缠绵。眼角瞥见了男人眼里的狡黠与不怀好意,她偏过头去,让一吻落空。却深深地印在了脖颈。 窗外的月明,透过硕大的落地窗探入了室内,但是却驱不散室内的那抹温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宠溺 萧戈是被窗外的阳光给探醒。 看着依旧栖息在自己怀里的人,轻笑着,在她额头落下轻吻。昨天晚上,两个人就那么裹了毯子,他抱着她睡到了现在。 睡得跟只猫一样的女人,貌似是感觉到了男人的动作,脸颊没有意识的蹭了蹭身下的胸膛,裹了毯子,依旧睡得正香。 萧戈拿过一旁的手机,开机,径直翻看着短信可未接来电。另外一只手,却是揽着熟睡中的女人,防着她掉下去。虽然女人的睡觉习惯不错,但是这是在沙发上,不是大床。一个翻身,可能就直接掉下去。 正拨弄着短信,李凯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急忙在铃声响之前挂断电话,给李凯文发了短信: 事情邮件。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李凯文的邮件就过来了。 “早。” 女人呓语一般的声音,夹杂着刚刚睡醒时候的慵懒。仿佛蹭他胸膛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在他胸膛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让她舒服的地方,然后,直接霸占了上去。 “早。”亲吻她的额头,又开始看起了邮件。 她凑了一眼,见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直接又缩了回去,闭上眼假寐,“是昨天的事情?” “嗯。”因为说话,萧戈的胸膛一震一震的,真的她脸颊痒痒的。 萧戈直接将邮件的内容告诉了她,“是李红霞他们一家的。只有一些初步的了解,恐怕,今天咱们还得回到老城区再去了解一下。” “听到老城,许墨酌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两只眼睛巴巴的望着萧戈,“萧。我饿了。” 萧戈挑眉,看着眼睛里有着算计的女人,一定又是在计较着什么。将手机扔到了茶几上,双手枕在脑后,“说来听听。” “馄饨。” 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没想到却是他第一次带她去吃的那个小吃。萧戈轻声笑着,不知道是不是改夸一夸陆叔,还是该好好谢谢陆叔。他是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家女人会对陆叔家的小吃,这么的念念不忘。 大掌在女人的翘臀上轻轻一拍,“起床,喂小猪。” 许墨酌脸上窘迫。但是,却是难得的没有去反驳,直接跑进了浴室。 有一种宠溺,不是把你当成爱人或者是情人来看待,而是跨越了爱情和亲情,把你当做女人来宠。或许他不是完美的,但是,总有那么一份悸动,能让你记得很久很久,并且,深深地窃喜,同时又感动着,还贪恋着。 许墨酌觉得萧戈对于自己,就是一种完全是女儿般的宠溺。他放任自己去做她自己的事情。同时,又将所有的爱与宠溺加注到她身上。让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这完全不只是对待另一半。他不是把你以为是一种感情上的搭伙儿,而是从心底去宠你,疼你,即使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幼稚,但是,却是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因为,这才是心甘情愿。 两个人赶回老城的时候,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因为他们来的比较早,再加上不是周末,而且还是清晨,所以,路上遇到的人并不多。而且,好多商家,还没有开门。 兜兜转转来到陆氏馄饨店的时候,陆家的摊子刚刚才摆出来。 陆叔正在往锅里倒水,看到萧戈的时候,脸上立刻就闪过了笑意。满是笑容的迎了上来,“今儿个没人,你们吃什么,陆叔给你们做。” 萧戈一只手揽着许墨酌的纤腰,跟陆叔寒暄了一会儿,“不用麻烦,就和以往一样。” 陆氏馄饨店在这个城区一直都是有名的,有的学生上学之前会专门来吃上一碗。有的是即使是在周末,大清早的也会抓们跑来吃上一回。所以,萧戈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直接带着许墨酌来到了厨房后的露台上,依旧是上次的那个地方,在这里,也不怕耽误他们做生意,两个人呢吃的时候,也不会太赶时间。 许墨酌这次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子犹豫了之后才下口,就在馄饨刚被端上来的时候,也不怕烫,挖了一个就往嘴里送去。 萧戈知道肯定烫,用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小勺凉凉地豆腐花喂到她嘴里。许墨酌这才没有再捏着耳朵吹气。 其实吃不吃外面的东西,很多时候是一种心理上的障碍。因为在大多数的时候,许墨酌都是自己一个人。她很少和外人一起吃东西,而且,在她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被当做猴子一样来观赏。所以,久而久之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就直接以这个当借口,对于外面的食物,一概不尝。 两个人正在进餐,即使,许墨酌吃饭的时候,比着以往,已经活跃了很多。可是,还是不失优雅,而且,许墨酌的进食,一直都比较慢。 感觉到有人注视,许墨酌抬眼望过去。萧戈也看了过去,被窥视的感觉,他也注意到了。 只是,在看到那人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都有过淡然。 河对面的佟天奇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就离开了那扇窗子。 “河对面是干什么的?”恰好这个时候,陆叔家的来给他们送碗茶,萧戈状似随意的问了句。 “哦,你说那家啊。不就刘大伟家的客栈么,怎么,你们想去看看?” 女人天性都爱八卦。许墨酌选择低头吃东西,忽视了那个女人眼里的不怀好意的揶揄。萧戈面不改色,接过托盘,“只是好奇他们家建筑风格。” “噗。”许墨酌转过了身体轻声咳着。她记住了一点,萧戈找借口的反应一百分,但是找的借口,太蹩脚了。这里的典型的江南水乡,虽然是古建筑,但是建筑风格大致上是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基本上都是青石黑瓦,古朴瓦房,临街而建,或萍水而榄,还建筑风格,难不成还想从对面研究出哥特式建筑的影子来么。 萧戈看着笑得眼里亮晶晶的某人,伸直了长臂擦了擦她嘴角的饭屑,“一会儿先喝点茶,等陆叔不忙了,我们再打听对面的消息。” 对刚才陆家媳妇的调笑,丝毫不在意。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刘家的事儿 许墨酌看着萧戈的反应,不知道该庆幸他是厚脸皮,还是该哀嚎这根本就是流氓本质。 不过,萧戈显然对这个是一点都不在意,或者说是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因为在他眼里,情侣之间基本上就是开诚布公的。他在许墨酌面前,没什么好遮掩的,也没什么好害羞的。知道许墨酌脸皮薄,所以有些事情他替她单着,这没什么,是一个男人都会这样子做。 碗茶有些涩,许墨酌并不是很喜欢。 萧戈见她喝了两口就放下,就将壶里剩下的茶叶水直接换成了白开。 在等的过程中,除了刘大伟的那个胖妈走过来关窗子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人再出现。差不多是到了十点,陆叔才擦着手在他们桌子那里坐了下来。 萧戈为他倒上茶水,问道,“陆叔,我跟你打听个人,就是河对面的刘大伟,他们家的情况你了解么?” “刘大伟?”陆叔心里虽有疑问,却还是继续讲了起来,“刘大伟在这个老街坊可以说是出了名的。一个是因为他自己,另外一个,是因为他那个妈。” 两个人彼此的对视一眼,没有cha话,而是听着陆叔继续说着。 原来,这刘大伟家,在这片老街坊出名,一个因为他自己花心,另一个,却是因为他那个泼辣的妈。 刘大伟的父亲去世的早,所以是刘大妈一个人撑着个客栈含辛茹苦的把刘大伟还有女儿给拉扯大,并且给刘大伟寻了一门亲事。在刘大伟结婚之前,邻里之间,只觉得这刘大妈是性格泼辣之人,除了性格有些强硬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只是,在刘大伟结婚之后,这婆媳矛盾却渐渐地显现了出来。 谁都知道,婆媳关系不好处。有时候,一个人容易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但是却不一定能够找到一个愿意把自己当成自己闺女的婆婆。 自从娶了媳妇之后,刘大妈的打骂声从来就没有断过。 但是邻里之间,也没有见她儿媳妇给她还嘴或者顶嘴。不过,这都是外人这么看着,谁也不知道人家关起门之后的事情。 只是后来,陆叔也是听陆婶子和媳妇在一起唠嗑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刘大伟家的传言。 刘大伟好不容易去了媳妇,新婚之夜,本是洞房花烛的,没想到他这个当妈的却是一下子冲进了新房里,说她老人家自己一个人睡觉害怕,不敢自己睡。还一直嚷嚷着刘大伟,说在那屋看到了刘大伟他爹。 新进门的媳妇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另外取了一床新被,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夜,把新床让给了婆婆和丈夫。 第二天晚上,新人特意把门都锁死了才睡觉。没想到,两个人还没躺倒床上呢,这刘大妈是直接拿了钥匙开了门锁又冲了进来。再往后,几乎是天天如此。刘大伟自己觉得,整天跟他妈睡一屋也别扭,直接让他媳妇和他母亲睡一屋。自己睡到了客栈前台。 这本来开客栈的,人流就大。一来二去的,刘大伟就有和住客看对眼的。因为自己和婆婆住一块儿,媳妇也没注意到这些。 没想到,后来东窗事发。刘大伟家的媳妇,也就是李红霞,李红霞才知道自己的婆婆竟然帮着自己的儿子瞒着她出轨。后来,她再也不肯和刘大妈睡一屋,但是这刘大伟,却是不肯再进她屋里一步。 李红霞也是个倔脾气,死活不肯离婚。因为刘大妈离婚的要求是,李红霞净身出户。李红霞当然不肯。所以,刘大妈本来想着是取个媳妇给自己端茶送水,伺候自家儿子的。 但是就在结婚的那一夜,忽然感觉到有一个女儿就要把自己的儿子给夺走。所以,她处处针对着李红霞。 只是,没想到却给儿子惹了这么大一麻烦,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后来,这邻里之间,多多少少的听闻了一些传言,就传的越来越开。说刘大妈有恋儿癖,处处地针对自己儿媳妇。 没想到刘大妈不仅不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 刘大伟好像在外面还处了一个相好的。但是,这相好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刘大伟头上的绿帽子也不知道是戴了有几回了,但是次次都是无疾而终。刘大伟因为不如意,就染上了赌博喝酒的毛病,输了,心情不好了,回家就打骂李红霞。 而刘大妈,不仅不去劝架,反而是帮着刘大伟去打李红霞。有时候,邻里实在看不下去了,会过去拉架。没想到事儿没办好,反而是被刘大伟扣了一盆子的屎。刘大伟不管是谁来劝架,都以为李红霞跟着一家的男人有什么牵扯。 这你来我往的,就没人再去管他们家的事情。有人见过李红霞,说她身上几乎是天天见伤。不是这里青一块儿,就是那里是紫的。李红霞以前见人的时候,还会打声招呼,挺好的一个人。越往后,基本上就更加的沉默,见面了也是绕道就走,完全就把你当做是陌生人。 只是,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儿,就算是邻里,有些事情听听也就算了,并不能真去较真儿。 陆叔把他所知道的,说了个七七八八,也将刘大伟家的那些事情给道了明白。 萧戈基本上能够滤清李红霞和刘大伟还有刘大妈之间的那些纠葛,只是,李红霞在让他们两个为她收集什么东西。 而且,很明显的,李红霞早就杀了刘大伟和刘大妈,她将两个人当成活死人来用,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些,恐怕还得去查。 陆叔看着许墨酌和萧戈都没有说话,就起身去了厨房招呼他的家人做中午要用的食材,将这片地方留给这两个人沉思。 萧戈的另一个身份,陆叔是知道的。因为萧全和他就是无话不谈。所以,对于萧戈打听这些,他并不感到好奇。反而是觉得,刘大伟家的,最近是真的有点不正常。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案发 许墨酌知道的没有萧戈的多,所以,在陆叔讲完了之后,她也就是当自己听了个故事,并没有往深刻去想。但是,饶是如此,也能察觉出来,着刘家的不正常,只是,佟天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出现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 许家不是向萧戈的那样,任何人都会一点防身的法术。而佟天奇虽然会一点防身用的招术,但是真要是有三个不是人的东西对付起来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的轻松。看着萧戈依旧还在沉思,她拿出电话,拨出了后来才存上的号码。 “你为什么躲我?”电话接通后,许墨酌就看着河对岸刚刚佟天奇出现的那个窗子,紧闭的窗扉,让周围的一切,带了一丝阴翳。 “有事儿?”佟天奇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但是许墨酌依旧还是听到了他语气中的疏远。 许墨酌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去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对面,还是去关心他是否生病了。所有的这一切,她该以什么立场去质问,这些,许墨酌都不知道。只是拿着电话,“天奇——” 往后却是没了声音。 萧戈在听到许墨酌喊出了佟天奇名字的时候,回过神来,同时,也看到了她眼睛里的为难。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心爱的人为难,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示意她把电话给他。许墨酌虽是犹豫,却还是将电话递给了萧戈,萧戈结果之后,直接开了免提,放在了桌子上。 “佟先生,我是萧戈。”开门见山,一直都是萧戈惯用的,“我们不瞒你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小心你下榻的那家客栈,因为最近手头的案子,和那家客栈有关系。” 佟天奇举着电话走到窗边,透过窗户那里的缝隙,看到了河对岸的那两个人,唇角轻轻地抽动,咀嚼着嘴里的口香糖,低低的回应,“知道了,谢谢。” 听着佟天奇的语气仿佛就要挂电话,萧戈急忙说道,“佟先生,墨墨不希望失去你这个朋友。”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人仿佛是跟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一般,抽气一样的笑个不停。差不多是笑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才渐渐止住了笑意,佟天奇依旧抽笑着回答,“知道了,再见。” 没有给他们精确地答案,也没有给他们有任何的回应。萧戈忽然觉得这个佟天奇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因为,往往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他是做什么的?怎么整天神神叨叨的。”萧戈跟聊天一样,问着许墨酌。 许墨酌拿回手机,心情有些低落,“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他的工作好像是国家保密级别的,往往他来找我的时候,都是神出鬼没的。倒是最近,哦,就是前一段时间,找我找的有点频繁。然后,后面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低低的声音,在萧戈挺起来是说不出的可怜。 轻轻地叹息一声,萧戈直接跨了大长腿坐到了许墨酌身边,同时将人搂在胸前,自己的下巴撑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摇晃着,“以后万事儿有我。” 有我,一个轻轻地承诺,却让她心里荡起了层层的涟漪。伸手抚上腰间的那双大手,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这一份时光。 “头儿,你在哪儿?” 接到李凯文电话的时候,萧戈正准备载着许墨酌要去一个地方。因为下午陆叔的那一句话,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只是觉得应该要去见一见。 “在中山路上。怎么了?”他打着方向盘,耳朵上是刚刚让许墨酌为他戴上的蓝牙耳机。 “医院出事儿了。” 李凯文的一句话,仿佛是印证了他之前的那个猜测,但是,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真正的轻松,“你在哪儿?” “我现在正在往医院那里赶去,张馨月她和法医一块儿过去了。”李凯文一边想办法绕过前面的塞车,一边应着电话。 “知道了。你先赶过去,我们随后就到。”萧戈直接掐了电话,方向盘一转,直接往医院的方向驶去,“医院出事儿了,那家人果然不正常。” 许墨酌听闻后,点点头。觉得似乎一切是注定的,可是,又觉得他们好像是忽视了什么。但是那种感觉转瞬而逝,并没有让她抓到。所以,只好将心头的那点怀疑暂时压下,等着接下来找上他们的结果。 赶到医院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个一道接着一道的警戒线,萧戈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两个人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的就进到了最里侧。 看到地上残留的痕迹的时候,萧戈第一个反应,就是站在了许墨酌身边。本想将人护在怀里,不让她去面对这血腥的场面,但是看着许墨酌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的尸体,伸出去的手,改为揽在了许墨酌的肩膀上。 尸体没有头,周围散落着一件护士的制服。周围还散落着其他的衣物,零零碎碎的,像是被人故意给撕烂的。然后,就是在尸体的一侧,平摊着一个血淋淋的血衣。但是许墨酌知道,这不是衣服,而是人的一整张皮。 这个人身上的皮肤,被凶手直接给囫囵个剥了下来,就像是血衣一样,直接摊在她的身边。 她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周围,平静的面庞之下,却是根本就不能压抑的愤慨。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人皮上的纹身——佛手印,还有那一丛妖艳的牡丹。 又是这样,每一次的案件似乎都要牵扯到她,但是每一次,她还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肩膀上传来的力道,让她逐渐的稳下心神。许墨酌看着萧戈,直接低头,见额头抵在她的胸膛上。这时候的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有萧戈见过那个人头,但是他还不能去说。如果对的上,那么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头,应该就是这个护士的。只是,人头到底是被他们吃了,还是被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一切还得在他们搜查了之后才能理解。 正文 第三十章 小心还是受伤 萧戈对着李凯文他们点了点头,搜查医院,排出嫌疑,才是必须的。 即使医院外面可以戒严控制人员的出入,但是医院内部已经有了患者入住,并不能完全的把别人给赶了出去,去一一排查,并且医院本来就是公共场所,还得去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因为萧戈已经辞去了警队的职务,所以,在搜查工作进行的时候,萧戈并没有直接参与。而是带着许墨酌,来到了李红霞的病房。 病房里只有李红霞一人,硕大的病房,连个陪护的人员都没有。所以两个人在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和他们一起的护士在进门之后走到了他们前面,为李红霞拉了拉被衾。“这家人也真是的,就这么把人类晾着这里,也没有个人来陪护。” 听着护士在那里的轻声抱怨,萧戈开口问道,“她是什么病症?” 因为护士在警方那里见过萧戈,而且因为他身边的女子和他站到一起,太过于养眼,让人不得不印象深刻。所以,护士也就没有多想,直接回到,“检查也做了不少,但是却是说生命体征不明显,也查不出什么原因来。” 护士见萧戈点了点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就出了病房,例行查房,只要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一般都不会在病房里逗留太长的时间。 “床上躺着的,不是人。”萧戈用心术,传话给许墨酌。 许墨酌回视着萧戈,用眼神询问着,“不是人?” 萧戈捏了捏手里的手掌,“没错,不是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死亡之后,被人禁锢了灵魂,灵魂给圈养在体内。所以,尸体没有腐烂。但是,却是有另外一个比她更要强大的的灵魂在她体内,CAO控着她的身体。并且,就连刘大伟和刘大妈家的那两个人,都不是活人,而是活死人。” 萧戈带着许墨酌走到病床那里,看着跟个木偶人一样的李红霞。 呆滞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的某一处地方,对着周围的任何动静没有丝毫的反应。双手就那么摊放在胸前,乍一看过去,会觉得李红霞此刻很安详,沉迷在她自己的世界中,没有任何的干扰。 医院的大多数人队李红霞都是同情的,因为她的婆婆和丈夫只是在医院漏了一样个脸,但是,基本上让整个楼层都知道了李红霞有了一个怎样的家人。因为都是在一个地方,总会有熟人的出现,所以一传十,对她的同情遭遇,都有所了解。 许墨酌松开了萧戈的手,走上前。萧戈见她的动作,止住了她,“怎么了?” “你别大惊小怪的,我只是忽然想确认一下。”许墨酌回过头对着萧戈安慰的笑笑,因为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张馨月被控制的时候,那时候是在张馨月的颈后发现了伤口。那么,李红霞身上,很有可能,也会有这样的伤口。 微微挑开李红霞身上的病号服,肩膀上光滑一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伤口。但是,许墨酌却是注意到,李红霞身上的皮肤,呈现一种青灰色的状态。因为萧戈在场,不方便有进一步的检查,萧戈也一定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去检查李红霞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口。双手顺着李红霞的耳侧向上,逐渐的到她的发髻中间。 “咦。”许墨酌不确定的惊讶一声。 看着许墨酌脸上表情的转变,萧戈立刻走上前去,却见她依旧像是在按摩一般,轻触着李红霞的头皮。 李红霞的表情依旧是呆呆直直的盯着前方,对着外界没有任何的反应。 “嘶。”许墨酌轻吸一口气,收回手。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还是被伤到。 食指的指腹,被突然咬了一口。渊源的血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唯恐自己下一秒就被主人给摁回去。都说十指连心,许墨酌也感觉到这一次的伤口特别的疼痛。 萧戈早在许墨酌呼痛的时候就捏住了许墨酌受伤的那个手指,见冒出的血液是黑色的。厉眸里闪过一抹肃杀,浑身立刻蒙上了一层生人勿近的气息。 许墨酌离萧戈这么近,肯定能够体会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 “我——” “闭嘴。” 刚准备开口,就被萧戈呵斥着悻悻然的收了口,没有说话。只是,这次她基本上是很小心的在检查伤口,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例外出现。许墨酌回想起刚刚的情景,自己只是从李红霞的发根滑过手指,但是,就像是滑过的地方,有一只虫子飞快地爬了过来,照着她的指头咬了上去。 她也极为迅速的就收回了手。但是,手上除了留下了那个绿豆大小般的伤口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东西的影子。 不知道萧戈从哪里抽出一张符咒,手型只那么一晃,符咒直接在空中燃烧起来。燃着的黄色纸张,在空中腾飞,然后又缓缓地落在她的伤口之上。 手腕上传来极大地力量,那是萧戈抓的。只见萧戈卡的那个地方,一个黑色的东西在那里迅速的动来动去,丝毫不肯往外涌。 萧戈直接划破了手指,在许墨酌的手腕上迅速的画着符印。逼迫着那个虫子一样的东西往伤口那里涌去。 黑色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外冒着,萧戈并不急着去把他们拔出来,因为如果下手过早,会让他们的头部直接断在里面,所有的一切都不能CAO之过急。 等了没多大一会儿,那点东西越来越多,往外涌的也越来越长。萧戈见状,立即迅速的就着符纸的灰烬,直接覆手向前,拔着那个黑色的毛发,就将它拽了出来。符纸上的火焰,在碰到那股黑色的毛发的时候,噌的一下,火焰升的更高。直接,连带着那团黑色的东西,一起化成了灰烬。 许墨酌问道了空气里的那股恶臭味,低头看着手上的伤口,涌出的血液,已经不再是黑色的,而是恢复了艳红。 “去处理伤口。”萧戈直接扶着许墨酌往护士站那里走去,在临近房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李红霞,看到了她嘴角的那抹笑意。本就肃杀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挖掘头骨 就在萧戈在护士站为许墨酌处理伤口的时候,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走了过来。 张馨月看到如此温柔的萧戈,眼神暗了暗,但是很快就已经恢复了平常。和往常一样,和他们打了招呼。 “哥。”李凯文看着萧戈忙完了手里的动作,才继续说道,“在医院的垃圾处理站,找到了一个头颅。但是,脑部被人从外侧给剖开,里面的脑部组织,不知去向。” 想起刚刚见到的情景,李凯文觉得自己几欲作呕。太他妈的恶心了那场面,一堆的医疗用具废品李,卷了一个跟假人一样的头颅。如果不是里面血淋淋的东西,还真的会让人觉得这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的头颅。眼睛,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下半部分的头骨,连着脖子那一块儿,但是里面的整个东西,却是不翼而飞。 萧戈对着护士道了声谢,“去瞧瞧。” 头颅去哪儿了,在李红霞的肚子里。只是,他还需要去看看那个护士的资料,才能继续往下作出推测,现在,目前的掌握的情况,还真的是推测不出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就比如,为什么李红霞单单就挑上了这个护士,为什么要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去对待这个护士。凡事都有因果,没有因,何来的果。 因为赵铭给警方打过了招呼,所以,萧戈来到临时组成的警务室的时候,并没有和以前有什么大的区别。除了脖子上少了那个工作证,但是其他的待遇,基本上还是一样。里面的工作人员,在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和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着。 走到一个跺满了文件盒的桌子那里坐下,萧戈为许墨酌拉开身旁的椅子。李凯文和张馨月一起在萧戈身边坐下,李凯文递出了手里的资料夹,“这是死者的身份资料,因为尸体身旁有她的护士服,上面有他们医务人员的工作信息。” 看到资料上的照片的时候,萧戈眼神眯了眯。 “哎呀,你怎么咬人啊。” 许墨酌脑海里闪过那天的情景,是那天的那个护士。 和萧戈对视一眼,这是预先就选好了身份的人,还是说,在每一次的动手之前,就会有一个提前的预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 萧戈“嘭”的一下将手里的文件夹扔到了桌子上,“去查这个护士和刘大伟家有没有什么纠葛。” 他不相信这些都是巧合,要么是一个女人的复仇,要么就是另外一个人定准了许墨酌。而李红霞,只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任何一种可能最后的矛头,都是将尖峰对准了他们。萧戈觉得心里的压力并不比以往要少,只是觉得这一切,比以往的经历,更加的扑朔迷离。 许墨酌拿出了血沁在手里打量着,温润的光泽,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温和。为什么,最近所有的目标都盯上了你。 仿佛是感觉到了她心里的犹豫一样,手里的血沁忽然动了动,发出了淡淡地莹黄的光芒。极为的讨巧,仿佛是为了讨得她的欢心。 手上忽然被另外一个大掌所覆盖,萧戈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别多想,一切有我。” 许墨酌对着他浅笑着,她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并不能完全的只靠萧戈他们,这些事情,她就是想躲,也不一定就能躲得开。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的迎上前去,直面应对。这也是她一贯的做法。 “你想都别想,不可能!” 萧戈的客厅里,李妈正在收拾着碗筷。自从在吃饭的时候,许墨酌同萧戈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男人就一直板着个脸,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答应她的要求。 其实她的要求不难,只是提出,用自己作饵,引出后面的那个人。但是,没想到萧戈听后,连听她解释都不肯直接给否决。冷硬的语气,没有一丁点的回缓的余地。 “为什么?”许墨酌忍不住的皱眉,“我会尽量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而且,你一定也猜到了她的下一个目标,与其这样子躲在暗处,还不如将他们给诱到了明面上来,这样子,岂不是会轻松很多。” 她知道萧家的风水是布下的震卦,一般情况下,外面的阿飘之类的东西是不能进来的。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说你保护你自己那么你手上的伤口你怎么解释。”萧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不会让她再去涉险。单不说那些未知的凶险,就现在而言,连最起码那些凶神恶煞的数量都不能确定,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只身涉险。偏偏这个女人还犟脖子犟筋儿的,要用她自己作饵,她什么时候这么强大了。还是说,他萧戈已经无能到了这个地步,非得让自己的女人涉险,才能够抓到幕后的凶手。他不是嫌改变阵卦的麻烦,而是不能让她去涉险,一丁点,都不行。 “也就着一次而已。”许墨酌当然知道萧戈心里的担心,只是这次是真的事出有因,难道这个男人就不知道变通一下么。难不成非得逼得她,自己去做。 “你想都别想!”萧戈直接出声拒绝,她怎么就这么的倔。 别生气,别生气。许墨酌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告诉自己千万别吵,冷冷地看了一眼萧戈,低声回应道,“知道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萧戈从文件上抬起眼,看着就要打开门出去的许墨酌,“你去哪儿!” 这么晚了,她不好好的呆在家里,还想要去哪儿! 许墨酌斜睨着萧戈,“我去找李凯文,他肯定不会违背我的话。再不济,还有佟天奇可以帮我。还有,我也想告诉你,我该回我自己家了,我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还有,医院是离李红霞最近的地方,我想,在那个地方,一定很容易就能把后面的人给引出了。” 她就是故意的刺激萧戈,说完开门,转身就往外走。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故意刺激 “站住!” 萧戈话音刚落,身影就已经在她面前站定,冷眸直直的注视着她,她也丝毫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萧戈终是妥协,揉揉她披散着头发的脑袋,“你怎么就这么的倔。” 将人揽入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同意你去作饵,但是,答应我不要自己冲动,等我安排好一切后,我会陪着你,所以,在这之前,一定要时刻呆在我面前,哪里都不许去。” “好。”许墨酌见目的达到了,懂得见好就收。她也没有打算,今天就去医院那里守着。因为自己都还没有坐好完全的准备,会那样子说,也就是刺激萧戈这个男人。因为她发现,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这个男人,变得越来的霸道。 “去休息吧。”萧戈放开她,自己捡起了之前被他扔到了桌子上的文件,“我再看会儿东西,晚会儿再睡。” 许墨酌“嗯”了一声,自己径直进了卧室。虽然会觉得萧戈到最后还是会妥协,但是,当自己真的切切实实的看到萧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感动。在关门之前,看到沙发山风那个孤傲的背影,许墨酌轻声说了声晚安,就彻底掩上了门板。 如果不是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李凯文真的会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看清楚这间病房里的动静。因为接到了萧戈的吩咐,要求他们监视着李红霞房内的情景。但是因为男女不便,他们也不能直接安排人在李红霞房内驻守,就临时在她的病房内装上一台真空摄影机。在隔壁的病房里,做着监视。 他被安排和张馨月一个搭档,因为心疼自己的女友,李凯文在入了后半夜之后,就赶了张馨月去休息。自己是盯着跟挺尸一样的李红霞,盯了半天。 一个人躺在那个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干挺着,让李凯文什么也不做的就这么盯着看。就算是他被萧戈训练过,能够盯着一个东西埋伏他个三四个小时一动不动的。但是就这么直挺挺的盯着一个跟死尸一样的女人在看着,他真的觉得自己还没有无聊到那个地步。 拿出了手机在玩着跑酷,同时还时不时的往那个监视器上瞅一眼。李凯文的病房里,传来游戏的音乐声。低低的响在整个昏暗的屋子里,荧幕上的蓝光照在李凯文陷在黑暗里的脸颊上。乍一看去,说不出的阴森与灰白。 就在原本用于排放暖气的那个管道里,忽然就涌出了一阵白雾。但是,李凯文和张馨月并没有注意到。 玩着手机游戏的李凯文,开始不自觉的磕头打瞌睡。手机咣当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然后,用于监视的那个监视器上,病床上的李红霞直直的起身,脸腰都没玩,直接站在了床上。也因此,身上搭着的薄被滑落在地上。 之后,监视器里的女人僵硬的下来,身影逐渐的从监视器里消失。 李凯文觉得自己睡的极不安稳,感觉在自己熟睡的时候,总有人在推搡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睡着了。手机早就已经黑屏,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看了看身旁睡着的张馨月。张馨月睡的正熟,没有去打搅她。感觉到口渴,他自己走到一旁的床头柜那里去倒水,随意地瞥了一眼监视器里,才发现,病床上的人,不见了! 扔了手里的杯子就往外走去,走廊里精极了。 两侧的房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的灯光传来。别说值班的人员,就连周围的灯光,也跟接触不良一般,扑闪个不停。整个病房楼跟一个坟场一样的阴森恐怖,李凯文不断地往前走着,心里渐渐提高了警惕。 这不是一个医院该有的常态,就算是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但是,这里给人的感觉,不对。 人的直觉往往是比较准的,就算是有些人的第六感不准,但是大致方向不会偏差太多。而且,对于危险的敏感,是动物的本能。人类,并没有丧失对危险的精准度。 整个走廊里都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着。但是,很快,李凯文就觉察出不正常来。他低头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肩膀上,多了一个脑袋! 走廊里渐渐回荡着他的呼吸声,每一声都直直的敲击他的耳鼓,重重地扣在了他的心口上。他试图放慢自己的脚步,但是,却也发现,身后的喘息声,也放缓。他加快自己的脚步,身后的喘息声也加急。同样的,肩部的那个脑袋,距离他头部的影子,也是越来越近。 颈后的汗毛忽然就炸起,感觉到有什么凉意顺着脖颈往尾椎骨那里窜去。后背,整个的阴凉一片。 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窸窸窣窣的,往前走动的脚步,却越来越沉。李凯文发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迈不开。就像是背着什么东西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终是忍受不了心里的那份压抑,他倏地转身,看向身后,空荡荡的走廊,什么人都没有。 两鬓的汗滴,顺着脖子往下淌。李凯文摸摸自己的额头,一手湿,原来自己出了这么多的汗。 嗓子眼儿干的冒火,但是却是一种让他头皮发麻的凉意。 “呼” 一阵凉凉地小风吹过他脸颊。 又来了,那种阴森的感觉。 李凯文这次没有转身,抄起一旁的垃圾桶就往自己身后砸去。听着铁皮桶穿出了叮叮咣咣的声音,李凯文转身,差点就碰到身后的那个直挺挺的女人。 李红霞身上穿着病号服,眼神呆滞,没有焦距。直愣愣的越过了他看向他身后,他没有转身去看自己身后有什么。 李凯文试探着伸出手,在李红霞面前晃了晃,没有回应!连眨眼都没有! 梦游?这是李凯文的第一个想法,可是,梦游不都是应该闭上眼睛的么。他微微侧身,让出了李红霞面前的路,李红霞连看都不看他,迈动着僵硬的步伐,往自己的病房里走去。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惊魂 李凯文摸摸自己的鼻子,暗自嘲笑自己有些多疑。自己也就顺着刚刚李红霞回去的方向往回走。想起张馨月一个人还在那个病房,心里想着早点回去。只是,走了几步,不安再次袭上了心头。 这里根本就不是回去的地方! 刚刚他从那个地方走了过来,根本就没有用到这么长时间。李凯文扭头看向身后,身后哪儿还有之前的景象。身后,黑乎乎的一团模糊,哪还有刚刚的那些东西。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李凯文小心翼翼的挪动自己的脚步,渐渐地往后退,背靠在墙壁上。周围的光亮越来越暗,不知不觉中,自己周围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远处的那一点点的昏暗的光亮,仿佛是路灯一样,在引诱着她往那个地方走过去。 身体是不能控制的僵硬,但是,大脑却是异常的清醒。李凯文并没有再继续有什么动作,只是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紧墙壁。但是,此刻在黑暗中,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娇笑声。 “呵呵” 声音由远而近,下一声,仿佛就在他面前。 “呵呵” 女人又笑了一声,李凯文感觉到声音就这么彻彻底底的停在了他面前。可是他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他攥紧了拳头,准备随时的攻击,准备随时的出手。 “呼” 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一凉,身上的汗毛几乎是立刻就竖了起来。可是,自己依旧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脖子,李凯文惊喘一声,拼命的往前垮了一步,朝着那仅有的那丁点的光亮就跑了过去。 脑子里已经顾不上一会儿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也顾不了以后的结果,只是直觉告诉他,呆在那个地方,只会更危险。 跑了很久,跑到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疲累。但是,那点光亮仿佛依旧很远,并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距离而有所减少。 忽然,几乎就是在下一瞬间,眼前忽然就一片大亮。 李凯文看到了自己所在的那个病房,他几乎是踉跄着推开门摔了进去。 但是,里面的景象,却让他几乎拔腿就要往外跑。 “咣当”一声,病房的门在他面前紧紧地关上,他扑过去使劲儿的拽着门把,但是那个门把却是纹丝不动。 他回过头看过去,床上的李红霞直挺挺的起身,而那个病床却是因为李红霞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声音,在李凯文听来,就像是苟延残喘的东西在拼命挣扎一样。 此刻的李红霞,又不是李红霞,脸色乌黑青紫,眼神呆滞,但是却又目露凶光。这一次,李凯文看到,那个眼神,是直直地锁在他身上。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李凯文紧紧地贴在门板上。 但是李红霞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却是在整个病房里回荡着,僵硬的步伐,异常的刺耳,却也异常的让人胆战心惊,阴森鬼魅。门外没有任何的人经过,这扇门,就是他拼尽了全力,也没能让它打开一丝一毫。 李红霞不紧不慢地往前前进着,李凯文注意到,她的脚部根本就没有挨着地面。也就是说,李红霞根本就是在不紧不慢地往前飘着。 李红霞嘴角噙着笑,在他面前站定,接着,伸出了她那僵直的手臂。缓缓地覆盖上他的脸上。 李凯文觉察到一种冰凉,同时,鼻尖也涌入了一种停尸间的味道。 几乎就是求生的本能,李凯文一下子直接推开了面前的女人。李凯文可以确定的是,他拼了全力推开那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虽然是顺着力道松开了他的脖子,然而却是只是仅仅往后飘动了一小步,却又再次欺身到了他面前。 忽然身后又传来一个东西的摁压,李凯文凭着本能转过身去,看到一个身体是面对着他,但是头,却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着,只留个他一个后脑勺面对着他。整个头几乎就是拼凑上去的,然后,顺着脖子里的那条线,开始旋转。旋转了一圈半之后,才有面对着他。 是那个被切断了头的护士! 李凯文认出了身后的那个人。 因为那个护士已经被挖去了头脑,没有眼睛,没有五官,就是一个面饼一样的脸庞。但是,又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上去了五官,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拼凑在一起,直直的面对着你,让你觉得毛骨悚然。 李红霞吃吃笑着,径直绕过了他,往那名护士那里飘了过去。那名护士却是毕恭毕敬的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微微低垂着头。 李红霞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一个勺子,掀开了那名护士的头盖骨就用勺子挖着吃。红色的血液,夹杂着白色的脑浆,还有一小块儿白色的东西,吃进嘴里,李红霞还是吃吃笑着,一边咀嚼着,一边问着他,“你要不要来一口?很好吃的。” 恶心的感觉直接涌上他的心头,李凯文忍不住的扶着墙壁干呕起来。李红霞见状,却是笑得更加开心,痴痴的说道,“你真是的,这么美味的东西,好心给你分享,你竟然还嫌弃,真是太扫兴了。” 李凯文闻言,吐得更加厉害。他想要离开,但是周围的墙壁光秃秃的,连个窗户都没有。他这才发现,这个病房和以往的不同。没有了窗户,没有了门。就那么四面光秃秃的墙壁围着他们。 李红霞挖了一勺恶心的东西,飘到了他面前,非要喂着他吃一口,娇笑着说道,“来嘛,吃一口,就这么一口而已,真的很好吃的。” 李凯文踉跄着推开李红霞,跑到另一个地方。没想到那名护士却是忽然就跑到了他身后,照着他的后背就是一个使力。李凯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对着李红霞那个血淋淋的勺子就扑了过去。死都不吃,他偏过头撞了上去。血腥味的东西直接溅了他一脸,但是,李红霞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那名护士从身后死死地摁着他,他怎样都挣扎不开。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惊醒 李红霞十分爱怜的抱着他的头,脸上露出了阴森,僵硬,怪异的笑容。用勺子挖了一勺东西,对着他的嘴唇,就这么送了过来。 李凯文死死地瞪着那个东西,拼命的想要挣开。 “李凯,醒醒,快醒醒。离开,快醒醒。”熟悉的声音从耳朵传入大脑,张馨月熟悉的身影让眼前的一切瞬间就消失不见。李凯文倏地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大亮,但是,之前的感觉,太过于真实,难道,那真的就是一个梦境么?李凯文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所有的感觉都太过于的真实,真实到让人几乎不能相信他就是真实的。 “我是不是发癔症了?”他不确定自己的是不是做了什么,声音带着没有睡醒的睡眼惺忪般的慵懒,“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 李凯文瞅了一眼监视器,里面的女人依旧和往常一样在挺尸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他干搓了几下脸,“我好像做恶梦了。” “嗯?”正在倒水的张馨月不懂李凯文的话。 “没事儿,只是做了个噩梦。”李凯文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去洗把脸。” “哦。” 李凯文从病房里往水房那里走去,脑子里依旧是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境,真的只是假象么,但是,那份感觉依旧还在。 弯腰洗脸的时候,看到了水池里身后的倒影。李红霞伸直了手臂,对准了他的脖颈。 李凯文猛地就转过身,却看到了张馨月提了早点回来。 “刚刚是谁?”他问着张馨月。 “不认识,好像是走错病房的吧。”张馨月也没看到那个人的脸,只看到那个人身上也是穿着病号服。 两个人正在盯着监视器吃早饭,监视器里有一名护士推着手推车例行的查房。连个人在监视器里看着。 “啊——”忽然一声尖叫从隔壁房传来。 李凯文喷了刚喝进口的豆浆,扔了手里的东西就往隔壁跑去。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刚刚进去的那个小护士,尖叫着跑了出来。 他和张馨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往室内走去。 只见李红霞依旧还躺在病床上,但是,另一张病床上,却是躺了另外一个人。李凯文悬着的那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走过去,掀开上面搭着的白床单。 眼神一凛,是那个被杀了护士! 而且,样貌,分明就是他昨天晚上见到的样子。 五官没有,但是却是是被画上去的。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就听局里的人对他说道,“解剖室里,那名护士的尸体不见了。” 李凯文挂了电话,立刻就给萧戈他们打电话。同时,自己默默地退出这个病房,尽量的不去破坏现场。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医院里本来就藏不住事情。所以,没有多久,这家医院闹鬼的事情就被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开始吵着要出院。警戒线再次在医院周围拉起,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并没有花费多久的时间赶到医院。 “什么情况。”萧戈近了这个病房,大致的扫了一眼,出了觉察到不该有的死气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只是,除了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尸体。 来到隔壁用作监视的病房,已经被改成了临时的会议室。 萧戈在监视器面前坐下,看着警方专门的技术人员对被破坏的监控录像坐着修复工作。 “昨天晚上。”李凯文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下去。正在挣扎的时候,却见萧戈眯起眼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跟我来。”萧戈起身,向门外走去。 许墨酌看了一眼走出去的两人,问着身边的张馨月,“昨天晚上有什么异常没?” 张馨月摇摇头,想了想,说道,“昨天晚上本来说好的,李凯文守着上半夜,我守后半夜。而且,我也订了闹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睡得特别死。就连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有点昏昏沉沉的。我去叫李凯文醒的时候,李凯文仿佛也是睡得比较沉。” 许墨酌点点头,就在刚刚她进这个病房的时候,闻到了一股不正常的香味,有点类似于迷香的味道。 因为在许家的时候,经常然香炉。所以,对香味有一点敏感,并且,有一段时间,她还专门对这个做过一定的了解。所以,心里有了这个怀疑。 她问着张馨月,“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检测出空气里是否含有有毒的成分?” 张馨月看着许墨酌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出去。许墨酌从监视器上看到她进了李红霞的那个房间,叫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人进来。张馨月对着她介绍道,“这是彭法医。关于成分检验的事情,你可以问她。” 许墨酌点点头,之后,直接问着那位彭法医,“如果空气中含有带香味的东西,并且怀疑是对人体有害的成分,能不能检验出来。” 那位彭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可以。” 许墨酌并没有做太多的解释,只是说道,“麻烦您对这间屋子的空气做个检查,我怀疑里面含有迷香一类的成分。”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许墨酌都直接当做没有瞧见,有些事情,她不能去说,也懒得去说。 那位彭医生也是会做事之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打了招呼之后,就从隔壁领来一个助理,提着箱子。许墨酌没有看着他们在那里忙东忙西的抽样品取样,却是在一旁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张馨月也没有多问,只是想着该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惩罚。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可以说是她和李凯文两个人的疏忽大意。虽然有不解的地方,但是两个人疏漏,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的责任,无可推卸。 阳光在窗外显得极为的苍白,因为这个地方背阳,所以屋子里,是更加的阴森。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虚幻还是现实 阳光在窗外显得极为的苍白,因为这个地方背阳,所以屋子里,是更加的阴森。 李凯文终是决定对萧戈说出心里的疑问,“哥,我昨天晚上好像是经历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萧戈手里夹着烟,“说来听听。” 他看出了李凯文肩膀上的阳火暂时的虚弱,并且,印堂上有被黑云笼罩的阴影。这些,都是经历了什么之后才有的。不光是李凯文,就连张馨月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些沾染。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梦境。只是昨天晚上,我本来还是在那里兴致勃勃的玩着手机,同时,还看着监视器。那时候的李红霞显示一切都是正常。但是没多久之后,我就忽然觉得犯困。然后,再往后,基本上就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仿佛是被人大力的给推醒的。我醒了之后,拾起来手机,看了一眼监视器,就发现李红霞不见了。然后我立刻追了出去,但是,那时候的医院静的跟个坟场一样,什么人都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我追到一个地方,没有人,就在我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李红霞。李红霞却是跟梦游一样,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周围有什么不正常。 然后,周围就开始变得黑暗,那时候我自己动都动不了,但是,我却是知道自己觉得感觉异常的清醒。然后,我就拼命的跑,凭着本能的往前跑,然后眼前忽然就变成了光亮,之后,我看到了自己监视器的那个房间。我想也没想的就冲了进去,但是里面的景象却让我惊骇。因为里面不是张馨月,而是李红霞。然后我就想要往外逃,可是无论我怎么跑,我都摆脱不了李红霞。并且,那扇门就在我跑之前就已经合上,无论我怎么转动门把,都打不开那扇门。 再往后,那名护士就出现了,只是,她的头却像是被拼凑上去的一样,正反面装反了。然后,那名护士就那么毕恭毕敬的跪在李红霞面前,好像是在等着李红霞去享用她的脑子一样。李红霞吃着那名护士的脑子,却扭过头来,边吃边笑,对着我说,让我去吃。我觉得恶心,扶着墙壁在干呕。但是李红霞并没有因此而放过我,她挖了一勺那名护士的东西就往我这边飘了过来。我虽然躲了过去,但是那名护士却是堵在了我身后,并且把我推向了李红霞。两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道把我困在那里,李红霞拼命的非要喂我吃拿东西。我没有吃,偏过脸,但是那血腥的东西还是洒到了脸上。 最后,就是张馨月把我叫醒。醒了之后,我看了监视器,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那名查房的护士,却是在进去了之后,就尖叫着跑了出来。我和张馨月立刻就赶了过去,之后,就是你们都知道的。”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李凯文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的轻松。他知道自己说出这些,周围的人一定会觉得他是个疯子,要么就是被迫害妄想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萧戈一定会相信他。 萧戈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在李凯文看不到的时候。在李凯文的后背,用手指画了一个无形的符咒。因为李凯文已经招惹了邪秽,如果不及时驱逐,对李凯文自己都是一种威胁。 “李凯,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所以,哥,你是相信我说的话么?” 萧戈对着李凯文安慰的笑笑,“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但是你感觉到的,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回去吧,以后工作小心点。” 李凯文挠着头皮,有点捉摸不定萧戈的想法。 但是李凯文不知道的是,萧戈是不愿意他暂时知道这些。因为身为一个刑警,不能被太多的情绪所干扰。如果将所有未知的案件全部都归结为不能破的案子,那么警察这个角色,会在社会中的作用,越来越被淡化。 即使有些东西它不是人类所能触及的,但是这些毕竟都是在少数,并不是所有的都是这样。所以,只能给自己一个案子一定能顾侦破的信念,警察这个角色,才能被演绎得越来越好。李凯文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萧戈并不想让李凯文的警界生涯就这么因为有神论而终结。因为,无神论和有神论有时候是相互抵触的,他们会相互干扰你的思维。所以,萧戈会选择辞职,在做警察的时候,才不会去特意的解封自己被封印的能力。因为,他需要一个相对纯洁的思维,来思考。 许墨酌这边,也能感觉到张馨月身上的那股邪秽的侵入。与灵异打交道的人,往往会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知道说出这些东西来的话,只会让他们呢更加的恐慌。所以,同样的也是背着张馨月,用血沁在张馨月身上画出一个佛手印,希望能够驱逐她身上的邪秽。但是,许墨酌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差点彻底的葬送了张馨月。后来,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恐怕这将会是她做过的,最让自己后悔的一件事情。 医院的秩序虽然恢复了往常,但是很是明显的,来这里看病的人,比起以往,少了许多。并没有像其他医院那样,出现人满为患的情况。就连医院里的护士,值班的时候,也是三三两两的包做一团,无论是吃饭还是去厕所,都没有人再愿意落单。最少,都会拉上一个人和自己一起。 李红霞并没有被警方转移病房,而是加大了监视力度,同时,在门外,增设了守卫的人员。希望以此来稳定医院内部慌乱的心。但是,恐惧往往是由心生,一旦扯上了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就算是再怎么强硬的,恐怕,也不能压抑下人类内心的那些浮想联翩。所以,明知这些举动是聊胜于无,但是,所有人员,都还是加强了守卫,对待自己的工作,依旧的一丝不苟。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突来的会议 清晨,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整个城市。寒风垂着光秃秃的枝桠哗啦啦砸在窗棂上2C整座小城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 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2C刑警骨干们围着黑色长桌2C沉肃而坐。但是许墨酌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和萧戈,依旧还要坐在这里。如果是萧戈,她还能够理解,可以说是市局里的外聘专家。但是她,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 听着从公安厅里下来的领导下达指示,必须实行大规模搜捕。切实保证早日破案,而李凯文所在的行动小组的任务暂告段落,各自必须坚守岗位,等待指示。 赵铭赵局长做完简短的总结报告,就请省公安厅下来的人给大家讲话。 许墨酌听萧戈讲,这次从公安厅下来的人,向来以雷厉风行、闻名全省公安部门,恐怕这次也不例外。 只见那人先是肯定了之前工作的成果和价值后,他话锋一转:“这次造成的恐慌,已经引起了省公安厅的高度重视,最令人气愤的是,竟然有人在值班期间,玩手机睡着了!” 寒风呼啸着吹着枝桠砸向窗户,整个会议室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够听见。 李凯文整个人坐得笔直,脸一阵红一阵白。 厅里的人目光停在许墨酌他们身上,毫不客气的说:“李凯文,破例让你和张馨月这样的年轻警察独当一面,就是希望你们发挥年轻骨干的作用。但是,就在昨天晚上,你们玩忽职守,竟然连被监视之人病房有人进出都没有察觉,这种错误我觉得太过于低级。不仅是我不能容忍,我觉得就是在座的绝大多数公安干警,都不能容忍。” 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头低的低低的,没有再说话辩解。 萧戈抬眸看着公安厅里的人,沉声说:“我不同意给予李凯文和张馨月处分。” 众人安安静静,唯有窗外风声大作。09 厅里的那人沉着脸不说话。萧戈跟没看到似的,继续平平稳稳的说:“这件事情不能完全归责于他们两人,因为从他们两人所在的空气中,检测出来含有迷香的成分。同时,就在暖气管道中,搜查到了迷香的残留痕迹。” 屋内更加安静了,许多年轻刑警大气也不敢出。老刑警则个个面不改色,仿佛感觉不到现场气氛的紧绷。 许墨酌却是在心里为自家的男人点赞。 因为空气中含有迷香的成分她跟萧戈有提过,并且,刚刚萧戈给她看了短信。是那名法医的,说是已经确认了成分,却是是含有令人昏迷的迷药成分。 赵铭这时候见气氛有些僵硬,自己站了出来,轻声咳着,“那个,我来说两句啊——” “叩叩叩。”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轻声给叩向,坐在门口那里的人员打开了门。 许墨酌看过去,是之前那个叫做彭法医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拿了一份文件交到了赵铭还有那位省公安厅的人手里,同时宣布道,“已经确认了,确实是有人故意释放迷香药物。” 省公安厅的人沉着脸不说话,周围也没有人再出声。许墨酌的xing子向来随xing惯了的人,看足足有一分钟都没人说话,她轻声咳了咳,问道,“那个,你们这是准备散会了?” 本是僵持的气氛,被她这么一打岔,倒是活跃了许多。 赵铭忙着应付那个正在气头上的所谓的公安厅的领导,没人理会他们这两个貌似有些多余的人。 萧戈跟周围的人打了招呼之后,就带着许墨酌离开了办公室。 “你很烦这些事情啊?”坐上车,她问着脸色依旧沉沉的男人。 萧戈对着她笑了笑,“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只注重结果,而忽视了过程。而且,我们没必要为不是自己造成的结果买单。干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迷失正直。” 许墨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不能说,但是有些事情该说的还是要说。因为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流行英雄主义。她明白,萧戈这也是在为李凯文的以后打算,她也能够看出来萧戈对于李凯文的栽培。 就在两个人回家的路上,萧戈接到了赵铭打过来的电话。萧戈电话声音开的大,所以她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我知道,我没跟他怄气。我只是说我自己该说的。“萧戈一边瞅着倒车镜,一边打着方向盘。 “厅里的人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就连空气里的成分你也都能猜得到,你这小子,就不怕我把你一直抓来当壮丁。” “行了,赵叔,你就是想要抓我当壮丁,你也得看着我家那边的意愿。这次的事情他们也都是知道的,所以才没揽着,不然你以为我还能这么轻易地就掺和着这警局里的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了赵铭爽朗的笑声,“你小子你就使劲儿的作吧你,行了,不说了,改天请你吃饭。” 萧戈挂了电话,看着支着脑袋满是兴趣盎然的看着她的许墨酌。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方向盘一打,将汽车拐向了另外一个地方。 “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许墨酌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越来越现代化的建筑,不是去老城的路,倒是更像去市商业中心的路。因为她一直都是在老城附近活动,所以,对于新区商业区那里,倒还真的不算熟悉。除了上次被这个男人逮着去买了一部手机,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印象了。 周围的交通明显的比老城的要堵,而且街道上行人的装束,也是更加的职业化。许墨酌意兴阑珊的看着那些职场精英的匆匆忙忙,真心很想问一句,他们这样子活着,到底累不累?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疑问,萧戈轻笑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许姑娘你这么自在的活着,你就知足吧。” 许墨酌微微愣神,她刚刚,有说漏了什么么?她好像没有张口说话吧。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奇怪母子 许墨酌发现车子是往市中心的商业区那里驶去,越往东城走去,周围的建筑也愈发的更加现代化。在一栋写字楼前停下车,萧戈带着他直接往里面走去。 “来这里干嘛?”许墨酌看着周围明显的职业化装扮,反倒是萧戈和她,与这里的一丝不苟显得格格不入。她一身复古的白色裙,脚上是千层底儿的布鞋。萧戈是浅色系的运动装,脚上当然也是运动鞋。两个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进写字楼,用许墨酌自己的话说,闯进写字楼来得更为贴切。 前台的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脸上闪过错愕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对着他们两个人微微颔首,“萧先生好。” 萧戈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直接拉着她来到电梯那里。许墨酌挑挑眉,这是,什么节奏? 不过她没问,只见萧戈直接摁了顶层的楼层,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许墨酌瞥了一眼电梯里广告盒子——金铭集团。心里暗暗啧啧有声,难怪这人之前这么大手笔,原来根本就是个有钱人。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门外已经有人在守候了。许墨酌觉得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很熟悉。仔细的在脑海里搜索者,是那个男人!上一次去她家里给萧戈送支票的那个。 “萧先生。”男人对着萧戈微微颔首,“太太在开会,让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室等候。” “辛苦了。”萧戈对着那个男人点点头,回头,见许墨酌抱着双臂靠在墙壁上满是戏谑的看着他。挑挑唇角,扯了人就往怀里带。压着她往里侧休息室走去,轻车熟路的样子,让许墨酌不禁怀疑自己待会儿要见到的会是谁。 可以说,整个楼层都是一间办公室。没错,就是一间。只不过,被隔开了。一边是办公的地方,另一侧却是同样巨大的休息室。见还有门板,一面应该还是有小套间。与其说是休息室,倒不如说是会客室。 眼镜男为他俩倒上茶水之后,就消失不见。萧戈却是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在手里把玩着。看着面上毫无惊讶之色的许墨酌,“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许墨酌撇撇嘴,“你想让我问什么?问你跟这里是什么关系么。拜托,萧家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就算没有经济来源,吃老底儿也应该饿不死。还是说,你要我关心一下未来的聘礼?” 看到萧戈脸上闪过的笑意,许墨酌自己也低低笑了起来。这样子算起来,两个人倒还真成了门当户对。很多时候,越是古老的家族,越是会注重门第观念。虽然她对萧家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是就单单许家她自己的那些事情来讲,并没有那么轻松。虽然现在她日子过的挺潇洒的,那是因为之前把所有的权利都分散了下去,自己身边还有佟天奇这个帮手。所以,她的日子才得以这么的清闲。如果没猜错,萧戈这么清闲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今天要见的人。 萧戈玩刀子的功夫不错,回过神的时候,面前放着已经削好的苹果。许墨酌拿了起来,却是直接送到他面前。萧戈愣了愣,却是直接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侧推开。 许墨酌顺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见萧戈站起身,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同时,看向了来人。 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特别的精神干练。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套服。脚踩黑色的高跟鞋,但是眼神,却在进门的那一刹那,变得有些,脆弱。 许墨酌明显的感觉到女人在刚进门的时候,眼神的犀利,和萧戈冷起脸来得时候如出一辙。但是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全身的气势都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这个年纪里该有的苍老和疲态。 女人有着和萧戈相似的眉眼,但是明显的,要比萧戈也精致的多。 萧戈抿抿嘴,终是低低地开口,“妈,这是许墨酌。” 许墨酌虽然猜到了女人的身份,但是脸上的诧异依旧还是显现了出来。因为在萧家住的这么长时间里,从来没有人提过她,就连翎叔和全叔也没有。仿佛萧戈的母亲和父亲一样,不存在于人世。 李红梅眼里立刻涌上了湿润,但是并没有显现出狼狈。没有在意许墨酌的失礼,她主动拉着许墨酌的手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早就听他们提起过你,只不过这孩子一直不肯带你来见我。” 许墨酌被突然而至的热情有些转不过来,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心里却是暗暗懊悔,竟然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急忙回道,“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礼了。一直没来见您,是因为——” “没事儿。”话语被李红梅直接打断,“以后多来看看我,陪我喝喝茶,吃个饭,我就心满意足了。” 许墨酌并不清楚萧戈母亲和萧家之间的那些事情,所以,在李红梅说了这些话之后,她也没有拒绝,将话题引向了其他。 她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李红梅在说,她在听。但是,最让她不能理解的就是,萧戈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也不cha话。好像是自从进门说了那一句之后,萧戈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许墨酌趁着换眼神的空档看过去,萧戈就那么坐在单人沙发那里,沉着脸,在思考。但是,她却能明明显显的看出,萧戈身上的落寞。 这个男人,不应该有这样的气息。 “你说好不好?” 静默。 觉察出不对的许墨酌立刻回过神,看着李红梅,她正满是期待的看着她,“嗯?” 李红梅笑了笑,说道,“我是说,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好不好?” “不了。”沉默了老半天的萧戈终于开口说话了,“一会儿还有事儿,就不在这边吃饭了。” 李红梅顿了顿,却也没有反驳。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渊源 “不了。”沉默了老半天的萧戈终于开口说话了,“一会儿还有事儿,就不在这边吃饭了。” 李红梅顿了顿,却也没有反驳。 萧戈仿佛是没有看到李红梅突变的脸色一样,站起来,径直对着许墨酌说道,“刚刚李凯来短信了,说是监控视频被恢复了,我们赶过去看看。” 许墨酌对萧戈的突然转变,有些措手不及。她搞不明白这个男人是在闹哪样。但是又不好在这个时候问他,恰好李红梅主动先说了话。 “也好,就不耽搁你们时间了。墨酌以后有时间了多来这里坐坐。”说着却是拿起一旁的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不由分说的直接塞到了她手里。“来得突然,也没有给你准备见面礼。这张卡你先拿着,密码是萧戈的生日。” 许墨酌刚想推脱说不用,萧戈已经直接拉着她往门外走去。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没礼貌了,许墨酌被男人莫名其妙的扯着往外走。不得已,拉停了男人离去的动作,扭头对着李红梅欠欠身,“那我们先走了。” 李红梅笑着对他们挥挥手。 在办公室的门被合上的那一刻,所有支撑的伪装,突然就土崩瓦解。身体跌坐在沙发上,两眼竟然是酸涩一般的疼。李红梅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呢喃自语,“老萧啊,孩子长大了。” 想起来什么,她急忙走到落地窗前。虽然是处于顶楼,虽然楼下的一切都小如蚂蚁。但是李红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她引以为傲的身影。无论是处在那里,这个孩子都让她觉得骄傲。 “嘭”的一声,关上的门板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内是一片的寂静,许墨酌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可是却是明显的感觉到,萧戈身上的气息,比之前的更加深沉。是因为见了他母亲的缘故,可是既然不和,为什么还要带她来见她。 手里被银行卡攥的生疼,许墨酌将那张钻石卡递到了萧戈面前,“这个我用不着,还是你拿着吧。” 刚刚出来的太急,竟然忘了把这个还给他母亲。 萧戈瞥了一眼,开车离开,“给你的你就拿着。” 这男人怎么这个时候就这么傲娇了。许墨酌直接将卡片扔到前面的置物台上,“我用不着。”却是又侧着身体看着那个开车的男人,“刚刚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么?那么现在我想问问,你和你母亲之间,到底是——” 后面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和?可是他母亲对她的态度,不像是态度不和的母子。那是闹别扭了?可是萧戈并不是这种不分轻重缓急,不懂礼数之人啊。 “我和我妈之间——”萧戈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和她之间,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看着萧戈脸上明显犹豫的脸色,不禁问出口。 “从出生到现在,我一直都几乎是呆在全叔了翎叔身边,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印象,我也从来就没有问过自己的父亲,或许小时候问过吧,但是后来大了之后,懂事儿了,也就知道有些事情可以问,有些事情并不能问。以前,我一直都是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可怜的。所以,我拼尽自己的努力去讨她的欢心,但是,往往,她对我又是视而不见。我记得有一次,我超额完成了全叔给我的人物,那时候,恰好学校里的活动,我也拿到了令人惊艳的成绩。但是,当我兴致冲冲的跑到她公司里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到了一旁。看着她淡然的面庞,那时候我就心灰意冷。 有时候,我甚至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惹得她一点都不在意我。但是,没有人告诉我这个答案。所以,越往后,所有的矛盾的堆积的越多。就连我自作主张在能力被封印后,考到警校。她都一点都不关心。 可是,我也能够感觉到近几年她的转变,但是因为埋怨的时间太久,连我自己都已经忘了怎么该去和她相处。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 一路上,萧戈说着这些话语的时候,脸色都一直是淡淡地,仿佛讲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故事一样。但是,萧戈知道,岁月是拥有最好的疗效。他现在在沉淀自己,已经不会再像以往那样抱怨,但是,也不会再因为一点点的转变而欣喜若狂。 所以,萧戈对着自家的母亲,可是说是不冷不热地。或许,比起陌生人,只是亲近了那么一点点。 许墨酌回馈以沉默,她自己的经历和萧戈的大差不差。自己从小在姥姥身边长大,她对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很多时候,她对自己所拥有的亲情,同样是淡漠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去怎样的去劝解萧戈,接受自己的母亲。亦或者,去继续保持自己的不冷不淡。 汽车直接驶进了警局大院的停车场,一直到下车,许墨酌都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并排走着,一路沉默地进入物证资料室。李凯文张馨月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还有另外一个身穿警服的人,坐在计算机面前,上面显示着黑白的画面。 “哥。” “哥。” 几个人都是在和萧戈打招呼,萧戈笑着回了他们,将人有让回到座位上,“继续。不用管我们。” “开始吧。”李凯文对着那名警察点点头。 显示器上被静止的画面开始放映。 许墨酌仔细的看着那上面的四个小窗口。她一直都听说,镜头之下,可以拍见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是灵体。只是不知道这个监控画面是不是也是这么的好用。过了一段时间,几乎是室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开始诧异起来。许墨酌脸上也闪过一丝凝重,她看了一眼萧戈,只见萧戈双眼跟发现了猎物一般,饶有兴趣的看着前方的显示器。 她没有开口询问,继续将视线放回到监控画面上。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诡异监控 黑白的监控画面山,李红霞静静地躺在那里,即使是已经入夜,但是他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地,直勾勾的盯紧了的盯紧了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一样。但是,双眼,却是连眨也不眨一下。 一会儿,画面中的人有了丝毫的动静。僵硬的转动自己的脖子。但是,眼神依旧却是一动不动。 紧接着,李红霞就直挺挺的起身,坐了起来。任何一个人起床,一般都会让自己有一个借力,或者说直直的起身的时候,会有肢体的其他部位平衡一下。但是,李红霞却是没有任何的借力。就像是有人牵扯着她的头顶一样,将她直直地给拽了起来。 再然后,就是僵硬的下床,然后往外走去。 监控摄像头是三百六十度的监视,所以,门口那里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在李红霞距离那个门口还有至少一米的距离,但是病房的那扇门窗,却是自己打开。看着监控视频的那几人,除了许墨酌和萧戈,在场的其他人无一不感觉到自己的后脊隐隐的发亮。 李红霞就这么毫无阻拦的走了出去,眼睛直视前方。紧接着,门外闪过一个黑影。 “放慢三倍播放刚刚那一点。”萧戈突然出声,让那几人无一不是一颤。 “嗯。”那名技术人员同时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拨弄。整个画面开始回播,门外的那道黑影也清晰的显现了出来。 是李凯文追了过去。 “继续。”萧戈并没有开口说其他的话,只吩咐那名小警察将视频恢复正常。 视频中,空荡荡的屋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在那里。但是却是明显的让人感觉到那里面的阴森诡异,但是,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然而,黑白相间的画面,没有声音,却是让人觉得异常的诡异。 许墨酌对这些监控并没有什么了解,以为这些监控只是和那些超市见到的监控差不多一样。都是无声的,只能够看到画面。却不清楚,警方的监控是可以录音的。 萧戈却是知道这些的,他看着那名警察的双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拨弄着,就明白他应该是在为录音做着数据恢复。 沉寂的时间并不长,只留给了他们思考的时间之后。画面开始晃动,就像是有人在故意的干扰一样。但是这些数据干扰已经被修复,所以,画面仅仅就只是一个跳动。 “吱呀” 扩音器里传来了门打开的声音,同时,监控画面里的门,也是缓缓地被人从外面打开。 但是,监控画面里没人! 许墨酌迅速的看向另外三个监控视频。 只有一个监控视频里有人物出现。 “怎么会这样?”张馨月这次倒是没有李凯文沉住气,因为她并不知道,李凯文仿佛是预料到了会这样一样。 李凯文和另外的一名小警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萧戈,李凯文是希望萧戈来告诉他们为什么。但是,那名警察,却是心里明显的被惊讶到了。 萧戈脸色依旧沉静一片,指了指那个有人影出现的监控视频,“将画面清晰度调整,同时放大。” “是。”那名警察迅速的缩小另外三个画面的窗口,放大了那个有人影的那个监控视频。 刺刺啦啦的声音,不断传出来。听着这些声音,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画面放大之后,看到的是一个人,肩膀上扛着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李凯文看着画面中的人走路的身影,感觉像是玩的僵尸大战里面的那些僵尸。走路特别的僵硬,肢体不协调。 画面逐渐的清晰,一个男人的脸逐渐的显现了出来。 这个人他们并不陌生,是刘大伟! 刘大伟肩膀上扛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从裙摆里露了出来。随着刘大伟走路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晃动着。刘大伟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但是躲在刘大伟身后的暗影里,让人看不到脸,但是看她的身形,应该是一位女性。 画面不断地跳动处些许雪花一样的白点,刺刺啦啦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断过。 “呵呵” “哈哈” 尖锐刺耳的笑声就在他们耳边响起,李凯文眼神紧紧地盯紧了画面。 只见画面里的刘大伟站在了监控下面,对着他们咧开了嘴笑着。脸上的笑容僵硬,阴森。后脊倏地犹如是进入了人冷冻库,头皮早就已经发麻。刘大伟的眼神同样也紧紧地盯着他的,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通过监视镜头在对视。 “女娃娃——” 沙哑的声音深深地撕咬着她的耳朵,一点点的在侵蚀她的神智。 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碰到了身后的李凯文,张馨月惊喘一声立刻回头。看到身后的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只是监控视频。 李凯文看着脸色发白的张馨月,心知她一定是被吓到了。拍拍她的肩膀,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安慰道,“没事儿,我们只是在看视频。” 萧戈并没有cha话,双眼却是紧紧地看着显示器上的画面。另外的三个画面窗口都在同步的播放着,只有这一个画面里有刘大伟和他身后的那个人。萧戈在想这种出现的可能xing。 刘大伟僵硬的后退,将自己身上扛着的那个东西放到了另外的那一张病床上。随后,又从身后那人手里接过一个人头——是那个护士的。 刘大伟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打破了这个僵硬的表情。他爱怜的抚摸着自己手里的那个人头,仿佛这是多么珍贵的珍宝一样。 “嗯哼!咳咳——” 扩音器里发出的声音明显的让人能感觉到里面的威胁xing。 刘大伟这才极为不舍得将那个头摆在那个尸体的头上。在放手的时候,还意犹未尽的抓了抓她的脸。虽然,那张脸只有下面的一半。 “哒”的一下,整个画面就陷入了黑暗。 “怎么回事儿!”萧戈询问道,声音里,已经夹杂了隐隐的冷意。李凯文知道,这是萧戈动怒的表现。 正文 第四十章 网络攻击 萧戈并不是苛责之人,但是在工作上,却是完全的要求严格。在小问题上,他会允许你有一些小小的纰漏,但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就算是他曾经再怎么宽容下属,也会有怒气。但是往往他不会特别严厉的批评你,然而说的话语,还有语气,却让你无地自容给。不是他咄咄bi人,而是自己就感到了羞愧。 “不应该是这样!”小警察额头上是密密的汗珠,许墨酌也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有了一些颤抖。 萧戈盯着所有的监控都陷入黑屏的显示器,这是他们的有一个挑战么。 空气中隐隐带了一丝皮质糊了的味道,萧戈敏锐的捕捉到一点异变。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反应,扯着那个警察离开了桌子,“小心!” 同时,另外一只手,直接将许墨酌拉着往后退。李凯文也是当机立断,立刻就往一旁闪去。同时,将张馨月护在怀里。几乎是同一时间,黑色的键盘上噼里啪啦一路火花带电,一直电到鼠标。银白的细小的闪电光芒,在黑色的按键上不断地划过。电火花过去之后,键盘上冒起了淡淡地白眼。 “啪”的一声,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但是,空气中,却是刺鼻的燃烧塑料的味道。 计算机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工作,“滴”的一声,黑屏了的显示器,立刻恢复了正常。 打开了的屏幕上,并不是之前的那个一比三的一个大窗口三个小窗口,而是只有一个黑色的屏幕。屏幕并不稳定,就像是接受信号差的电视机一样,画面不断地跳跃着。 暗红色的东西再屏幕上逐渐的显现,一点点的显现。渐渐地上面的字体他们也看的清楚。 “许墨酌”三个字,像是用血液书写在显示器上一样,液体在光洁的屏幕上吸附不了,一点点的往下滑落。留下长长的印记,但是,却也让人无比的阴森恐惧。 李凯文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脊背发凉,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握紧了张馨月比他更凉的手,不让她害怕。 那名技术人员,早就傻傻的愣在那里。 “啪”的一声,墙角的电闸跳了下来,一直运转着的空调陷入了沉寂。整个资料室都停电了,再看向那台计算机。屏幕黑灰一片,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刚才的那一幕,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头儿。”那名警察明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脸上惊慌失措,脸色煞白一片。 萧戈紧握的拳松开,又再次握紧。又是许墨酌,又是许家,似乎每一件事情,都是算计好了,一步步地引诱着他们往前行。他刚想有下一步的动作,许墨酌却是比他抢先一步,拿出血沁在那名警员额头画着符画。是一个很特别的刀子。萧戈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脑海里闪过曾经的质问,嘴角微挑,看起来,他们两个想到了一起。 他刚刚也是准备封印这个警员的一部分记忆,因为,知道这种事情的人,不宜太多,人多口杂。 许墨酌闪身到李凯文面前,举起血沁就要往李凯文额头上画去!李凯文自己想躲,也无从躲起。身后是张馨月,而许墨酌又是算计好了他的道路,利用椅子,恰好将他封死在那里。 “等等!” 就在血沁接触到李凯文皮肤的那一刹那,萧戈忽然出声阻止。李凯文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那股凉意一点点的在往外走。 许墨酌扭头看向萧戈,用眼神询问他做什么。 “他俩就不用了,因为已经见过了那些闹腾的东西。”萧戈解释道,“李凯文和李红霞打过照面,不能封印他的记忆。” 许墨酌收回了手,没再看那两个惊魂未定的人。李凯文却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就在许墨酌撤回的那一刹那,那股凉意也随之而消失。头上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摸摸鼻子,不敢再随随便便的说话。 “你打算怎么处理?”许墨酌双手环抱在胸前,下巴对着那已经报废了的计算机扬了扬。 现在这种情况下,警方这里,是完全的已经不能隐瞒了。只能想办法编理由,糊弄过去。 “他什么时候能醒?” “随时。”她并没有限制这名警员醒来的时间,因为不知道萧戈的下一步打算,所以封印还有最后一步要完成。 “先把他叫醒再说。”萧戈将窗户打开通风,散散室内那股刺鼻的味道。 许墨酌闻言,只是用血沁在那名警员的太阳穴一点,刚收回手,那名警员已经揉着脑袋醒了过来。 “我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推门而至的人给打断。 “你们这里怎样了?”来的人直接开口询问着他们,嗅了嗅鼻子,“看来你们也受到了牵连。” “什么情况?”李凯文用丝毫不知情的口吻问着来人,脸上的表情更是个萧戈的如出一辙。 “局里的网络系统受到了攻击,无论是外网还是内网,全部受到了牵连。有的科室的计算机直接报废,貌似,你们这里也没有意外。” 四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这下子也省去了解释的步骤了。 “我去看看其他的科室。”说完那个人就要关门,却被萧戈阻止。屋子里的味道太大了,把门打开通风。 之前的那名技术人员依旧揉着额头,问着萧戈,“哥,我怎么感觉头疼啊。” “你一会儿还是去医务室检查一下。”萧戈脸上挂着宽慰的表情,“刚刚你正在恢复数据的时候,被键盘电晕过去。刚准备送你去医务室,你就醒了过来。但是,安全起见,你还是去检查一下。” 一番话语说的连安慰带安排的。 小警员也没有多想,只是揉着脑袋跟他们道了别,就离开了资料室。 而留下来的四个人,却是没有了之前的那样子轻松。 “哥,这个案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要参与。”李凯文目光灼灼的看着萧戈。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戏谑 萧戈没有让默姐封印他的记忆,那么就代表暂时萧戈不会将他们排除在外。只是,现在他不想就这么被动的被那些未知的东西所困惑着。即使有些是他不能理解的,即使他看出来了萧戈并不打算告诉他全部。但是,他还是要争取去参与。不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能够帮助他们。 萧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就是想躲也躲不了。”还真以为他有那个能耐去躲?别说你李凯文去躲,就连他和许墨酌,两个人现在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因为事件有了借口,所以一行四人基本上就没怎么和局里打招呼就离开了市局。 萧戈并没有载着他们直接回到医院,而是将人带回了自己的那个小区。 许墨酌最近进进出出的次数多了,早就对院子里这群仿佛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已经习惯了。倒是李凯文一进院子,就被里面的人给镇住了。 镇住他的不是那些人的气场是多么的强大,而是那些人身上的气质,无一不是仙风道骨的镇定自若,就连他们进来了,连个眼角都不屑于送给他们。依旧做着手头的事情,仿佛就是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他不是没来过萧戈这里,以前因为工作的事情,没少来这里。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的感觉像今天这样子奇怪。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之前经历了那些古怪的事情之后才有的转变,还是说,自己有些多疑了。 “走了。”张馨月推搡了一下李凯文的肩膀,将目瞪口呆的他拉回魂儿来。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里的人给人的感觉是毛毛的,但是,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毕竟萧戈带他们来这里,应该不会从狼潭进入了虎穴。 李凯文睁眼儿一看,就见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就要消失在拐角那里,忙抬脚追了过去。 “将军!”就在四个人都消失不见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边下棋边说,“眼光不错,是两个可造之才,就是道行太浅,不会喜行不怒于色。” 李凯文和张馨月当然听不到那个人的话,但是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谢谢叔。”萧戈看了一眼院子里依旧还在下棋的那群人,用心术向那边送了一句话。 进入屋子的时候,李妈正在为他们整理屋子。 “你们先讨论着,我回去换身衣服。”因为那个资料室的烧化了机器,所以衣服上或多或有的都有一种那股烧塑料的味道。即使过了这么久,身上的味道依旧没有散去。许墨酌轻车熟路的进入主卧,留下客厅里目瞪口呆的那两人。 李凯文胳膊肘扛了扛张馨月的,“我们没看错吧。” 萧戈进门丢下他们进了书房,许墨酌现在又进了主卧。刚刚就在看见李妈的时候,他心里还在诧异,是不是看错了什么来着。没想到,现在两个人竟然都住一起了啊。 李凯文不免的对自己有些唾弃,果然是他们大哥,手脚这么迅速。 张馨月当然知道李凯文那个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伸手就是往人腰上就是一掐,“你敢这么着你试试。” 其实她对于两个人同居这种事情,并不排斥。只是现在觉得自己心里对李凯文却是说不出来的感情,不是将就地凑合在一起,但是,却又不像是爱。所以,暂时,她还不想两个人发展那么快。她怕伤害到彼此。 “嘶”李凯文小声地呲牙咧嘴,“你谋杀亲夫啊。” “你——”张馨月刚要动手,就被李凯文的话打断。 “哎,谢谢李妈。”李凯文狗腿子的接过李妈手里的那个托盘,将奶茶递给了张馨月,自己端起了咖啡。 李妈看着两个人,笑着说道,“不知道你们喝什么,索性就每一样都做了点,想喝什么直接告诉我,我再给你们做。” “不用管他们。”萧戈拿着一个盒子从书房里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乐得自在的那两人,话却是对着李妈说道,“这两人在这里什么都会做,不用麻烦管他们。” 李妈淡笑着,退了出去。 张馨月撇撇嘴,“头儿,我抗议,明明就是李凯文偷鸡摸狗的事情在你这里做多了,拉高了我们的平均作案率,你不能以偏概全。” 李凯文却是厚脸皮的将胳膊搭在张馨月肩上,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咱俩就是一家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这时候许墨酌也从卧室里出来了,只不过将头发扎了起来。依旧是一身的白,张馨月看着如幻象一样的女子,也似乎只有许墨酌这样的气质的女人,才能和萧戈站在一起。一个 极刚,一个极柔,相生相克。 在看到萧戈手里的那个木盒子的时候,许墨酌笑了笑,将手里的盒子也拿了出来,放到茶几上,“你那个应该也是朱砂吧。我之前一直用的都用完了,这是佟天奇刚给我的,但是上次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这次想要再试一试,看看是不是自己疑心了。” 萧戈拿起她的那盒朱砂,在手指上捻了一点,“好像没什么异常。” 他将自己的那盒朱砂打开,两个盒子的东西,乍一眼看着,都是红色的,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仔细对比,还是能够看出来不同来。许墨酌的这个,颜色更加的暗沉一些。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许墨酌心里总有一些淡淡地疑虑挥之不去,却又说不出为什么来。因为朱砂虽然都是含贡,也即是水银。但是,实际上还是有着不同。就比如为了发挥血沁和纹灵的威力,她的里面会加一些特别的东西。而萧戈为了使符咒有效,也会加一些独门秘方。 李凯文盯着这两个盒子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那到时候就试试。”萧戈说着就从cha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一沓儿黄纸。 这个李凯文知道,就和电视上演的一样,道士不都是用的这种符纸么。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埋伏 萧戈同时拿出毛笔,分别沾了两种不同的朱砂,在那一指宽的黄纸上画着符咒。红色的朱砂,像血液一样,在黄色的纸张上浸透着。看着那些甲骨文一样的篆体,李凯文眼前晕晕的,有什么光影在重叠。他晃晃脑袋,眼前依旧是清明一片,仿佛刚刚的那一幕,恍若不存在。 为了保险起见,萧戈将用自己的朱砂画出来的那一沓儿符纸递给了李凯文和张馨月他们两个人,“你们用这个,到时候打不过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直接贴到他们身上就行。” 李凯文郑重其分的双手接过,说出来的话语却是相当的欠扁,“管用么?” 萧戈冷冷地睥睨了他一眼,懒得解释。 许墨酌轻笑了一声,“有用没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抽出一张符纸,直接贴到了李凯文的脑门上。 “哎——我——” 李凯文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双手定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 张馨月觉得新奇,戳了戳李凯文的脸颊。陷进去一坑儿,但是人却是没反应。又继续闹他,还是没反应。她笑着收回手,还不忘调侃李凯文,“什么时候你用这个站军姿i,那时候你就不会挨训了。” 萧戈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乱,右手食指在李凯文眉心一点,“去!” 只见那张符纸忽然腾空,在李凯文头顶不断的盘旋。一股黑气顺着李凯文的发顶往上窜去。符纸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吸盘,不断地汲取从李凯文体内涌出来的黑气。黑气渐渐地开始有最初的那个浓墨一样的厚重,渐渐地变淡。渐渐的,什么也没有。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应该是李红霞放到她身上的邪秽东西,被他带着给带了回来。”萧戈之前注意到了李凯文头顶阳火的逐渐减弱的趋势,以及肩上的肩灯,明显的要比之前的时候若上了许多。眉心若有若无的黑气,一定是被什么东西侵入了体内。在警局的时候,人多眼杂,不方便帮他去除邪秽,这个时候恰好能为他驱驱邪。 回归了正常之后,那道符纸直接就在半空中燃烧。而李凯文恰好就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一抬头,那张烧着的符咒直接就化为了灰烬,但是火球却是直直地往下坠落。 眼见着就要烧到他的头发。 “哎——”李凯文尖叫一声,急忙往一旁跑去。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灰烬直接落到了他头上,不过倒是真没有把他头发给烧着。李凯文不敢再质疑这是不是有用,将手里的一大部分符纸递给了张馨月,自己留下了一部分留着防身。 萧戈将自己的朱砂递给了许墨酌,“安全起见,你还是用这个吧。” 许墨酌本想拒绝,但是却是被萧戈不由分说的给塞到了怀里。他自己却是将她的那一盒朱砂揣到了口袋里。 萧戈收拾好了一切,“走吧。” 病房里,只有床头上的那一盏壁灯还亮着,一米见宽的病床上,却是紧闭眼儿平躺着的许墨酌。 下午的时候,他们合伙演了一出戏。利用警方的力量,故意将声势闹得挺大。由她作为患者进入医院,而且,病房还专门设立在李红霞所在的对面。但是,萧戈并没有让警方的人留下来。因为警服身上的煞气太重,不好隐藏,反而会打草惊蛇。 病房内的窗户紧闭着,寂静的医院里,走廊里还会传来有人走过的脚步声。萧戈用符纸隐匿了身上的气息和身影,他躲在病床下方,李凯文和张馨月一个躲在门后,一个躲在窗台后面。 看了看时间,指针刚刚指过零点。 “吧嗒,吧嗒……” 走廊里传来一阵儿硬皮鞋击打在地板上的声音。因为萧戈自己的紧紧贴在地板上,所以对走廊上的声音极为的敏感,加之他故意放大了自身的听觉。所以,走廊上的任何动静,都一丝不漏的传入了他耳里。 李凯文奉了命令,站在门后,通过门上的透视玻璃观察外面。并且,如果是有人进来,他自动贴墙就行。 所以,在他听到动静的时候,就将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企图看到外面的什么东西。 几乎就是一个眨眼的瞬间,眼睑忽然放大的一张大饼脸,隔着一层玻璃和他面对面的紧紧贴在一起。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李凯文还是差一点就惊呼出声。 几乎是把到嘴边的那声惊呼给生生咽进了肚里,因为萧戈告诉过他,没有人能够看得见他。所以,李凯文此刻就是瞪大了双眼和那张平面的是一张纸的脸对视着。 窗上紧贴着的那双眼睛咕咕噜噜的转个不听,李凯文知道那不是人眼能够做到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去模仿。他试着转了一圈,眼睛快没酸死他。 那双眼睛仿佛是窥视够了,缓缓地脱离玻璃。李凯文也看到了逐渐恢复立体的五官。是刘大伟的那个胖母亲。 又是一阵儿脚步声,李凯文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刘大伟迈着僵硬的步伐缓缓地出现。 两个人渐渐地走到了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往他这里看了一眼之后,才缓缓地打开了他们对面的那扇门,走了进去。 医院走廊里再次又回归了平静。 “没——”刚张嘴,李凯文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能说话,这是在埋伏之前萧戈再三强调的。 双手打着手势,这是在以前抓捕犯人的时候,萧戈就教过他们的。 萧戈在床下露出一个头,对着李凯文用手势回着,继续等。 许墨酌听见了床下的动静,用心术问着萧戈,“他们没上当?” “应该是在等时机。我们再等等。”同样地用心术回着许墨酌。萧戈躺在床下,轻轻呼出一口气,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墙上的指针划过了一圈又一圈,几乎所有人都等的百无聊赖。双腿直直站了四个多小时,谁都有些受不了。 墙上的钟表,时针一点点的在靠近四点的那个位置。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等待时机 几乎就在所有人都要放弃的时候,空档的走廊无限的放大了门打开的时候传来的吱呀声音。 萧戈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明显的比之前更要黑暗。原来挑的竟然是这个时候。凌晨四点的时候,天色即将就要大亮。但是,这个时候,往往却是一天当中天色最黑的时候。同时,也是一天之中,引起最重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最容易松懈的时候。 萧戈收回视线,看向病房靠近走廊的那堵墙。 虽然李凯文是守在门口,但是,并不爱出,一个魂魄直接的穿墙而过。 病房的门,在一片黑暗中被人缓缓地从外侧推开,李凯文身影跟着往后退去,直直的贴上墙壁。 进来的人,又僵硬的转身,缓缓地合上了门板。 但是,刘大伟并没有立刻往病床那里走去,反而是一点一点往他这里走过来。 因为处在一个夹角的地方,李凯文能走的只有左侧,但是迅速的冒然躲开,必定会带起周围空气的流动,到时候所有的埋伏,恐怕都会暴露。所以,他迅速的掩鼻,身体顺着墙角一点点的滑落。渐渐避开了刘大伟伸过来的那双手,刘大伟伸长了双手在他头顶上方摸索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抓到,又伸长了鼻子嗅着。 李凯文大气都不敢出,捂紧了鼻翼,瞪眼儿看着刘大伟在他周围盘旋着。 什么也没有抓到,刘大伟盘旋了一会儿之后,就在他身边,定定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萧戈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张馨月那边也传来了动静。 窗帘被从缝隙里窜进来的阴风扬了起来。灰色的窗帘,仿佛是被极大的风给吹了起来一样,扬起了高高的幅度。 许墨酌双耳不闻周围的动静,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看着犹如睡着了一般。但是心里,却是对周围的动静,早就警惕万分。 但是病床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 张馨月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房门那里,一个黑影挡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为了进入这里。 清晨的夜风不时地透过纱窗吹了进来,张馨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环境的转变。 窗外的天色,明明是逐渐变亮的趋势,却在下一刻,忽然陷入了黑暗。就连街角那里的街灯,也是若有若无,看不真切。一股黑雾一样的浓墨。顺着墙壁,一点点的往上攀爬着。窗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推开了一般,悄无声息地往左移动着。 稍微有了一点点的缝隙,那团黑雾就争先恐后的往室内挤了进来。 背后的汗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竖了起来,张馨月觉得自己的后背突然冷的彻底。她缓缓地转动自己的脖子,恰好就看到一只肥手,趴在了窗户边沿。惊喘一声,双手死死地捂紧了自己的嘴巴,不敢有一丁点的动作。 那只肥手苍白的几乎透明,但是在指甲的部位,却是漆黑发亮。 那只手在窗户上摸索了有一会儿,但是之后,却是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张馨月不敢去看看窗户那里有什么变化,却是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靠向了墙壁。身后的支撑,仿佛给了她坚守下去的勇气。 然而在萧戈那里,他知道周围有东西进来的变化,却是一动不动的继续守在床下,因为,主角往往都是最后一个,才出场。 果然,在身后的窗户那边没了动静之后没多久,门板并没有转动。但是,萧戈却是看到有一双脚穿过了墙壁,率先走了进来。脚上依旧还穿着医院的拖鞋,但是,拖鞋里,并没有看到身体。 拖鞋自己穿过了墙壁,迈着不算大的步伐,一点一点的往他们这里走来。 但是,鞋子的主人,依旧没有现身。 或许那人这样子做,就只是为了增加他们内心的恐惧。 “啪”的一声,一个跳闸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空荡荡的地方,造成了很大的回音。让惊悚的效果,抒发的淋漓尽致。 而整个病房,也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沙沙…… 沙沙…… 有人托着什么东西从走廊里走了过去,李凯文想要看清楚,但是因为视线太过于昏暗,以至于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许墨酌提高了警惕,早在有人进来的时候,她就收了自己身上的那股气息。因为血沁太过于敏感,怕惊到那些人,所以,她并没有将血沁带在身上。 地上的鞋子忽然开始噼噼啪啪的敲打着底板,仿佛是在跳跃一般,很是兴奋。 哼,不过是收服了几个小鬼,就来作祟。萧戈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看出了什么原委。 有人! 刚想有下一步动作的萧戈,忽然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盯着漆黑一片的屋子。 依旧是脚先出现,接着,是身体,白色的长裙,长到脚踝的黑发。在黑夜中,带着一丝暗淡的光芒。 是李红霞,但是,这个时候的李红霞,并不是原来的那个李红霞。这个时候的李红霞,反而是让人觉得更为的径直一些。 的脚踏在地板上空,几乎是在悬空走着。那双拖鞋跳跃了之后,有意识的往李红霞那里跳去。 李红霞走到了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动作。许墨酌知道她在盯着她看着,但是,却是迟迟没有出手,几乎所有人,都是在等一个时机。 忽然,李红霞飘到了床头柜那里,拿起上面的一个玻璃杯,朝着地上就狠狠地砸了下去。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刺耳清晰。萧戈就在玻璃杯触地的那一刻就钻了出来,照着李红霞后背就攻了过去。 李红霞身形一闪,转身就要往外跑去。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原本静止的一切都恢复了动静。李凯文见萧戈动手,自己身形刚动,刘大伟仿佛就能看到他一般,直直扑了过来。而张馨月刚掀开窗帘,就感觉自己呼吸一窒,脖子上一双冰凉的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颈。 许墨酌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有放开,凌厉的双眸倏地睁开,就见头顶上方一个利爪,直直的照着她抓来。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败局? 许墨酌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有放开,凌厉的双眸倏地睁开,就见头顶上方一个利爪,直直的照着她抓来。 是白玉灵!她竟然还敢来! 白玉灵眼神一暗,伸手就照着她扑了过来,手上的黑爪泛着青色的银光。许墨酌想要闪身避开,但是另一侧是萧戈对着李红霞的身影,白玉灵一只手已经抓向她耳边的枕头。没有机会再去磨蹭下去,怕白玉灵还会再有什么帮手。许墨酌直接迎了上去,这样子兴许还能躲了过去。 只是她身体还没来得动劲儿,腰上就传来一股力道,直直的拽着她往一旁倒去。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萧戈推向了一旁去和李红霞对打。 “他我来对付。”男人只留给她一个坚硬的背影,声音里夹杂着冷清。虽然萧戈没有回头,但是许墨酌还是依旧感觉到了他言行里的关心。 李红霞栖身就扑了过来,虽然动作依旧僵硬,但是速度却是明显的要快上了许多。 一脚踹向了墙壁,借着反弹的力道,直接朝着李红霞身后跃去。从后面勒着李红霞的脖子,避开了她甚至的长爪。李红霞仰高了头颅想要避开她的禁锢,但是手臂僵直了在空中乱抓,也没能翻过身来。 “血沁!”冷喝一声,一道莹黄的光芒直接冲破了黑雾,从外面飞了进来。 塞到她手里的骨笔在兴奋地抖动着,仿佛是早已就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往战斗里参加。拿出装着朱砂的盒子,在抛向空中的时候手里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许墨酌直接踹向李红霞的后背,将人踹离自己身旁。自己跃到了空中,极为迅速地沾了朱砂,在空中画出一朵莲花。 红色荧光的花朵,犹如是一朵血莲,在黑夜中静静地绽放。莲花圣洁,亦能洗除污秽。硕大的花朵,在空中静静地绽放,旋转,越升越高。扑向许墨酌的李红霞,因为空中这朵突然而至的花朵,渐渐放缓了脚步。不是忌惮,而是因为脚步被迫的放缓。 莲花是佛教的圣物,但是在纹灵之中,亦是一法宝一样的图案。 “去!”许墨酌直接将莲花挥向了李红霞。 李红霞青褐色的脸庞被红色的荧光映衬得更加暗沉,脸上是极为狰狞的表情。许墨酌绝对的相信,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一道美味。所以脸上才会有那样的表情。或许是萧戈的朱砂不错,许墨酌觉得这个招术的威力,比以往要强了许多。 反观李凯文和张馨月那里,两个人因为有萧戈给他们的符咒,所以没有危险。黄色的符咒直接贴在了刘大伟和他母亲的额头,将两个人定在那里。迅速的走向窗边,看着在半空中打斗的萧戈和白玉灵。两个人的战斗,已经从室内转到了室外。 “萧戈,你为什么就不肯正眼看我一眼!”白玉灵一直不肯出死手,躲着萧戈的攻击,显得有些狼狈。 萧戈直接一掌劈了过去,被白玉灵偏头躲了过去,擦着脸颊划过去,“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古正邪势不两立。” 白玉灵冷哼一声,嘴角的嘲讽,让萧戈皱眉。但是,白玉灵此刻笑得却是更加的妖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玉灵之前还有点希冀,希望还能在最后一刻诱惑到萧戈。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软硬不吃的男人,那就休要怪她手下无情。抽出一把黑色的钢刀,照着萧戈的名门就砍了过去。 道家除去桃木剑,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适手武器。所以,萧戈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双拳。同时,还有那盒朱砂。朱砂是为了在打斗中,为自己配合,运用法术禁锢那些不是人的东西。 刚刚和白玉灵过了几招,已经注意到了白玉灵此刻道行的上升,但是,却不能猜透原因。当机立断,掏出腰间的朱砂就照着白玉灵洒了过去。同时划破食指,让血珠直接与那点朱砂相融合。 白玉灵因为并不清楚萧戈洒过来的东西是什么,只是,在那一片东西中闻到了相似的味道。所以,她只是用自己的袖子挡了一下。虽然感觉到一定的冲击,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萧戈见状,却是掏出口袋里的符咒。照着白玉灵额头就要贴去。没想到白玉灵竟然直接迎了上来!朱砂有问题!萧戈当下想要收回手,但是,有些避之不及。 许墨酌看到朱砂对付白玉灵没用的时候,立刻就反应过来,这盒朱砂有问题。“萧戈,接着!” 直接将手里的盒子抛向了空中。 朱砂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但是就和糯米一样,可以看到魂魄,可以用来对付灵异。所以,会法术的人通常都会用朱砂来对付这些东西。 有了不一样的帮忙,萧戈反手一截,同时也打开了盖子。 破了伤口的食指直接沾了朱砂,在空中画符。不同于许墨酌画出来的红色光芒的莲花,篆体一样的符咒发出圣洁的黄色光芒,符咒在空中越来越大。 “收!”直接将符咒推向了白玉灵。 有人!许墨酌看着上面的战场,感觉到有另外一个人正迅速的往他们这里飞过来。 凌厉的双眼看向空中的那个方向,一个闪身就往那个黑影那里迎了过去。但是,突然传来的力道,直接将她挥向一旁。身体直直地往后飞去,许墨酌心里闪过一凛,这人这么强! 几乎是重重地摔到了墙壁上,而萧戈因此而分心,但是来人却是一挥手将那道符咒直接挥向了他自己!萧戈被反噬的力量,直直的往地表砸去。许墨酌不顾自己的伤势,扑向了萧戈,两个人一眨眼就摔到了地上。在落地前的那一刻,萧戈还是拼尽了全力将许墨酌护在怀里。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好远才停下来。 “你怎样?”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许墨酌就支起身体,问着身下的男人。 “咳”,刚开口说话,但是萧戈空中却是满嘴的鲜血。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护士小姐 “咳”,刚开口说话,但是萧戈口中却是满嘴的鲜血。 用手臂抹了嘴角的鲜血,萧戈手臂撑在身后,半坐在地上看着那个黑衣下的男人。熟悉的身影与脑海里的相重叠,他有些不确定。但是,那个男人却是只是随意地将手一挥,就将白玉灵的灵魂给收到了袖子里。 血腥味淡淡地萦绕在鼻尖,暗黑的夜里,周围的一切,都散发着冷魅的气息。 男人的面庞被隐藏在巨大的帽檐之下,身上的斗篷遮盖了他原本的身形,但是萧戈却觉得异常的熟悉。 许墨酌一直警惕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拿出血沁,想要迎上去。手上忽然传来温热的力道阻拦着她的动作。她扭头看向萧戈,他对她摇了摇头。 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这个时候也从楼上赶了下来,因为他们不像萧戈和许墨酌他们那样可以直接从楼上跳下来毫发无伤。电梯这时候不能用,两个人几乎都是一口气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所以,此刻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地。 “哥。”看到坐在地上的萧戈,李凯文眼神暗了暗,默默地挪动身体,挡在了萧戈他们面前,虽然心里头明白,他此刻的动作,是聊胜于无。 “萧戈。”男人低低的嗓音直直传进他们的耳畔,沙哑的嗓音,反倒是让他们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男人看出了李凯文的动作,嘴角露出了不屑地笑容,“小子,你真以为你能阻挡的了我杀了他们?” 所有人脸色具是一凛,萧戈硬撑起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刚毅冷酷的眼神和那个男人浑身的不屑气息所想抵抗着。 男人忽然低低笑了起来,“本来今天不想取你们性命的,但是,貌似这样子做,有些太对不起我是吧?” 话音刚落,手上就已经幻化出一个暗黑色的光球,在他手中高速的旋转着。并且,越来越大,连带器周围的风动,也越来越大。 狂风刀割一样的刮过脸颊,吹的他们睁不开眼。 萧戈双手结印,堪堪能将他们四个人包裹在结界内。他不知道男人的道行能有多大,也不知道受伤之下的自己能不嫩抵挡住男人的一招一式。抱着拼一把的心态,将结界的防御加大,周围的动静渐渐地被隔绝在外。 “那是什么?”许墨酌指着男人身后那个忽然窜来的黑影问道。 又来一个,是敌是友他们还不知道。今晚的状况是他们轻敌了,并没有意料到白玉灵的背后,竟然还会有一个幕后的高手。 黑影移动的速度不算慢,虽然被男人卷起的大风给阻挠了身形。但是几乎还是眨眼间就到了男人的身边。或许是她隐藏的太好,几乎是到了身边,那个男人才反应过来。男人挥出的手臂,停顿在空中。 来人忽然变化身形,幻化成为一朵巨大的牡丹,将那个暗黑色的球包裹在内。看着男人的口型,萧戈辨认出来,男人应该是骂了一句。或许是因为来人的出手太过于措手不及,幻化而成的牡丹,竟然让那个球体,直接吞噬进了男人自己的身体。 男人在最后的紧咬关头挥掌直接劈向了那个人的肩头,包裹着的花瓣,开始一点点的凋谢。男人左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咳着,看着萧戈他们,“血沁,萧家,你们都给我等着!” 说完身形一闪,直接跃上了房顶消失。 萧戈收了结界,许墨酌立刻上前撑着他,将他一般的重量都担在自己身上。这种防御性的结界,极为的耗费体力,并且,还极容易反噬。所以,此刻的萧戈几乎完全就是在硬撑着。 李凯文和张馨月率先走了过去,想要夫妻那个被身穿黑衣的男人打倒在地的人。张馨月去扶她的肩膀,双手却是直直穿过了她的身体。李凯文立刻拉着张馨月后退,这个情况在西藏的时候见到过。虽然后来边巴给他解释了,但是,他却是记住了,任何一个魂魄,被人从中穿越而过的,并不感到好受。 萧戈在那个人一米之外站定脚步,“多谢。” 微微喘着开口,没有再往前走去。虽然现在他受着伤,但是身上的阳刚之气,难免还是会冲撞到她。何况,现在她还受了伤。 躺在地上的女人缓缓地抬起头,“萧队长,我知道是你。” 这个时候的萧戈他们才看清是女人的样貌,是那个护士。 女人将视线转向许墨酌,“许姑娘,我还得多谢谢你们许家,如果不是之前你们许家帮了我,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你是?”许墨酌自己并没有印象。只见那个女人缓缓地抬起手臂,露出了那个纹在手臂内侧的蛇戏牡丹纹身图案。 “我是刘一彤。小时候偶然遇见你姥姥,帮我纹身之后,就一直到了现在。只是没想到死了之后,竟然还会有纹身。” 如果只是普通的纹身,那么只是纹在了肉体之上,并不会深入灵魂。只是如果是为了化解劫难而纹身,那么纹身就会深入骨髓,进入你的灵魂,即使是死了之后,你的灵魂也要背负着这个纹身。因为那是纹灵给你的凭证。许墨酌深知这其中的门门道道。 只听刘一彤继续说道,“本来我是该进入轮回的,但是,许姑娘,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你说。”许墨酌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刘一彤却是直接忽略了这个,径直说道,“我是河南焦作人,家在沁阳市封门村。上了大学之后就留在这里工作,因为村子里自古就有人死不出村的习俗,所以我想请你们你帮我把我的尸体带回去,行么?” “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家人?”萧戈沉声问道,声音里,却是有着一丝冷意。感觉到萧戈突然的转变,许墨酌并不明白为什么。 “你们只需要将我的尸体带回村子里,那个太师椅正对着的那条路,就行了。” 萧戈却是将许墨酌推到身后,自己一步步走上前,“所以,这就是你拼尽了性命就我们的条件?只是,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封门村 萧戈咄咄bi人的语气,让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面面相觑。老大,这是怎么了? 刘一彤也觉察到了萧戈的转变,眼神和萧戈对视了一眼,但是萧戈眼里的那股狠意,让她转移了视线。她看着许墨酌说道,“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你姥姥去世后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还有萧队长,你也一定很想探查为什么那个人会找上你们萧家。还有刚刚那个男人,你们难道就不想找出来他是谁么?” 一语激起千层浪。 许墨酌和萧戈两个人对视一眼,这个刘一彤,明显的知道些什么。但是,她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许墨酌心里猜测着刘一彤的动机,同时,仔细回忆她看过的手札。想要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关于刘一彤的信息,但是,脑海里将所有的信息都给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关于她的。 刘一彤看着脸色各异的两个人,一个警惕,一个沉思。轻笑了一声,“许姑娘,你怕是在想我的身份的吧,我当初并没有告诉你姥姥真实的姓名。否则,也不会因此而受到牵连了。” 许墨酌审视着刘一彤此刻的神情,沉声问道:“你没有说出什么?” “虽然当初你姥姥指明了一些事情,我也很感激她,虽然诧异,但是并没有真正的相信她。”刘一彤撇撇嘴,“我告诉了她生辰八字,但是却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轻易地相信一个凭空就拦着你的神棍吧。” 看着刘一彤脸上的笑容,许墨酌双拳紧紧在两侧攥紧,此刻她突然感到心疼,为姥姥感到不值。姥姥倾尽一生为人救苦救难,但是到头来,却落了一个不被相信的结局。虽然是人之常情,但是挺起来,却未免是让人觉得心寒。 萧戈将那攥在一起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他看着刘一彤说道,“人鬼殊途,你的尸骨我们会带过去,但是,你自己另外想办法去封门村。” 萧戈不是妥协,而是想要帮许墨酌查明白之前的事情,以及让刘一彤胆敢以此要挟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但是封门村,萧戈却也是明白,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因为曾经对中国的灵异事件有过了解,所以,在刘一彤提到这个封门村的时候,他当下就明白了,刘一彤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但是,这个事情攸关他们要探寻的事情,倒不如彼此相互牵制。他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要耍什么花招。 封门村,原本名叫“风门村”,位于河南省焦作的沁阳市与晋城市山河镇交界处的一座无名深山里。因为村里空无一人,所以被称为“封门村”。据当地人讲,封门村传说有“封门绝户”之意,意思是说,男人娶不得妻子,女人生不得孩子。并且这个村子里,沟沟有遗骨,弯弯有阴魂。同时,也有“幽灵骨”之称。 后来,曾有团队专门考察了这个村子。也因为成员中有人遭遇了某些灵异事件,而让封门村名声大噪。 封门村依山而建,上百间明清年代的建筑风格的房屋坐落于这里的深山老林之中。封门村,也有人说据历史考正是“风门村。”风门:在汉语辞典里的解释是,古建筑门的一种。然而,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封门村的地理位置,封门村的周围,有三座庙宇,将封门村困在那里。然而,在不远处,却是有一条河流将村子直接封印在内。 沿着太行山走,虽然不多远就能见到一个小庙,但是不是当时有人故意这么做,不得而为之。 最为邪门的是,村子里坐落于那栋唯一南北走向的高堂里的太师椅。而所有的人,在活着出了封门村之后,几乎都说那把太师椅太过于诡异。 萧戈将自己所了解的一些东西,大致和许墨酌他们说了下。 前天他们并没有和刘一彤再再揪扯下去,因为四个人当中两个人都受了伤,不能再耽搁下去。所以,在答应了刘一彤之后,萧戈就带着许墨酌回了萧家小区。而李凯文,是带着张馨月回到局里去办手续。想办法将刘一彤的尸骨从解剖室那里取出来。 不过,赵局那里批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卡壳,反而像是故意放水一样儿。 后来,李凯文索性翘班翘的更为彻底,直接拉着张馨月窝到了萧戈这里。所以,此刻四人是坐在萧戈家的大厅里,正听着萧戈说着封门村的事情。 “那这样子,这一路,是不是又该很刺激了?”李凯文听了这些话,摩拳擦掌的有些迫不及待。 “你少在那里嘚瑟,你没训练好,休想带你去。”萧戈一口气喝了碗里的中药,将手里的药碗放到了茶几上,察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下次一定要跟翎叔说一声,别再开这么苦的药方子。还没抬眼,已经有一杯花茶递到了嘴边。 笑着接了过来,直接灌了下去。 李凯文看着,没那个胆子去调侃萧戈。只是哼哼唧唧的试探着问道,“哥,也就是说,只要我素质够硬,你就会带我们去,是吧?” 萧戈冷冷地瞧了一眼李凯文,长心眼儿了这是,给他下套。不是说的“我”,而是“我们”。摆明了要张馨月一起去,他没给李凯文一个明确的答复,“看看再说吧。” 许墨酌这时候没那个心思去和他们调侃,看着萧戈喝了药,跟客厅里的人打了招呼,“我还有事儿。” 说完,起身就进了书房。 佟天奇给她的那个盒子,此刻正方方正正的躺在书桌上。但是,许墨酌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盯着那个漆木盒子看了好久,才缓缓地抬手,拿过那个盒子。暗红色的漆色,精致的手工雕刻,在阳光下,木盒子泛着淡淡地光泽。许墨酌一直习惯了用这样的盒子装朱砂,同样的,也习惯了用佟天奇给她制作的朱砂画料。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朱砂之谜 只是,习惯终究是要被改变的,没有什么是真正的一成不变,这个世界上,唯一永恒的,只有一个“变”字。 许墨酌深知这些话,只是当有些事情加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变成了永远也打不开的结。越缠越绕,越缠越死,勒得她喘不过气儿来。 身后传来门板打开的声音,她没有转身。紧接着,肩膀上就传来一个力道。 “怎么了?”萧戈声音低低的,将人紧紧地揽在怀里。 许墨酌也放任自己将全身的力道都完全的靠在萧戈身上,双手抚上腰间的那双厚厚的大掌,“没什么,只是在想,是不是他做的这些事情。” 她没有说出他的名字,或许在潜意识里,还是不想再次去承认那个温婉而雅的男人,会彻底的变质。 萧戈并没有立刻接话,只是将人往自己身边紧紧地揽了揽,“人心,往往就是一道儿坎儿,迈不过去,跨不过来。任凭你踩踏万分,你也看不到它的初衷。” 听着萧戈忽然说出的这些话,许墨酌微微笑了笑,将视线转回到窗外。人心,从来就没有想过看透什么,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她自己矫情了,不懂得变通。 微风透过窗纱,轻轻扬起纯白的纱帘,空气中弥漫着缠绵的甜味。是沙发角落里的那株桂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开花。看起来,最近的暖气真的是很给力。今日的阳光,充裕穿透了层层的云雾,透过大大地落地窗射进室内,给人一种和熙的温和感。 今日的许墨酌,依旧是白衣上身,但是却是难得在头上挽了发髻,是一株碧玉簪子。三千发丝如黑色绸缎一般,服服帖帖的熨帖在而后。青花刺绣百褶裙,阳光下的皮肤,肤若凝脂。整个人气若幽兰,脸上自然而然的泛着恬静的光泽。他的女人,无论何时,都是让他如此的着迷。 见半响都没有动静,许墨酌微微仰首,看到萧戈难得的呆滞的入神,随即莞尔一笑,双眼里是抹不去的温柔,“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的萧戈将人紧紧地锁在怀里,下巴在她的耳后轻轻摩挲,“你说呢。” 轻轻地语气,却透漏出难得温柔。 自古感情之事不能将就,有人凑合一生,有人觅得良缘。不是缘分未到,而是时机不对。没有谁,会终其一生,孤独终老。 许墨酌忽然就想到了这句话,不是为了什么感慨,而是感谢上苍,何其的宽恕,将她带到了他的身边。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抬眼看去,花白的喜鹊飞离了栖息的枝桠,回到了自己的巢穴。而不远处,夕阳正好。 “叩叩叩……” 门板再次被人轻轻叩响,萧戈放开身前的那个柔软,去打开房门。却见是萧全站在那里,心里虽是疑惑,却还是问道,“全叔,是——” “拿着东西,你们两个都跟我来。”萧全直接打断他的话,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许墨酌看向萧戈,但是明显他也并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见萧全已经离开,随即就拿起了桌上的盒子往萧戈那里走去。两个人跟在萧全身后,一起来到了萧翎那里。 周围和往常一样,空气中飘着淡淡地兰花的香味。许墨酌觉得兰花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不张扬,也不内兰,有着她自己傲人的节气。但是,她却觉得,过于孤傲了。 茶几上的紫檀香炉内炊烟袅袅,整个房间里只觉得清香一片,并不让人觉得刺鼻。只有她和萧戈两个人在这里,翎叔自从全叔带他们进来了之后,两个人就拿着那个朱砂盒子进了书房,已经有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出来。 等待的时间往往是最磨人心xing的,饶是她再怎么气定神闲,但是因为牵涉到某些事情,心里隐隐地有了一丝不安。 冰凉的手掌上忽然传来一道暖意,那个温和的大掌覆盖着她的。她看着那个眸光里满是宠意的男人。回之以笑意,但是,眼底却是抹不去的担忧。 “丫头,你告诉我,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萧翎和萧全两个人一同从书房里出来,两个人探究的眼神不停的在她脸上扫过。 许墨酌也隐隐地感觉到,萧全的眼神里,有一点点的防备。她合下眼睑,却觉察到萧戈紧握着的那只手,传来微微地同意。那是萧戈在警告她,休想再要去逃避。 萧翎和萧全两个人活了一辈子,早就练成了人精,什么没见过,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许墨酌的小算盘。萧翎用手指捻了一点朱砂,扔进了尚在燃烧着的炉子 “哧”的一声,本是星火点点的香炉,忽然火焰窜的一尺多高,同时,空气里开始弥漫一种腐肉的臭味。 许墨酌皱眉,朱砂遇见火,不应该是这种情况。疑惑的眼神看向萧翎,萧翎只是淡定的捋着胡须,并不说话。 萧戈却是暗暗心惊,双眉紧蹙,但是眼底的狠厉。却是逐渐地愈加浓重。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丧尽天良,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作出这种事情来。 许墨酌并不懂当中的门门道道,道家有炼丹一说,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所以,看着他们三人这种的反应,将目光转向萧戈。 萧戈感觉到她的注视,迅速的掩下眼中的那股狠绝,代之以平静,“没事儿了,幸亏发现得早,不然——” 不然,后果会怎样,他自己也不敢去估量。 “到底是什么情况!”许墨酌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她讨厌这种被隐瞒的感觉。 萧全闷哼一声,还真是——却是看向萧戈,“你告诉她。” “这个东西里,被人加了死人骨头做成的粉末,还有一些其他的有毒的草药。虽然还是以朱砂为主,但是,成效已经完全被改变了。”萧戈缓缓地说道。 许墨酌越听心越往下沉,有些事情,就算她一点也不懂,但是,现在,就算再怎么白目,也多多少少的了解到什么。死人骨头,在纹灵之中,和血沁完全的相抵触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孰是孰非 在之前,就在阿里的时候,那一次的打斗中,血沁因为用了那个朱砂出现了状况。那一次,她心里有了怀疑,以为是自己的招数出了状况。后来也有几次疑问,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异常。只是这次,在特意的试探下,没想到竟然试出了朱砂的问题来。 她的朱砂一直都是由佟天奇提供的,直接到了她手里。并且,朱砂在她这边不可能会被人做手脚。 许墨酌始终不敢去承认心里的那个答案,只是在想着是否有其他的可能。但是,并没有任何的一种情况为她皆为,没有任何的理由去为佟天奇开脱。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解释,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心底的那个答案,但是她却是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萧戈看出了她的为难,就是他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难保自己会怎样的选择。和萧翎他们打了招呼,他直接牵起许墨酌的手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在除了单元楼的时候,夕照恰好从头顶散射过来。淡淡地光晕,在两个人头顶散开。院子里依旧是那些看起来很是闲散的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对外界丝毫不曾关心。 “你在害怕什么?”他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的一处长椅上坐下,顺势就将人揽在身前。 “萧戈,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萧戈笑而不言。在她头顶落下轻吻,揽在她腰际的手收的更紧。在这件事情上,他并不能多说什么。所有事情的答案,都需要她自己去面对去探究。其他人,就算是再怎么亲近,也不能多说什么。 他对佟天奇不了解,甚至是对这个人不算满意,但是,他不能多说,也不会多说。这就是他为人的原则,不随随便便地就评论他人的人生。 因为刘一彤的尸骨并不能多放多少时日,所以,萧戈他们稍作停顿之后,就直接开着车上路了。 四个人开的是一辆昌河面包车,把后座给直接卸了,改装成一个可以放下小冰柜的空地。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种车,到了河南那边也不会过于的引人注意。 从青州那边直接上了高速,一路向北,除了在沿路的休息站稍作停顿之后,其他时间,都是李凯文和萧戈两个人换着开车。当初为了保险起见,萧戈直接让李凯文从市局那里拿了通行证过来。所以在收费站那边,临途即使有交警过来巡查,但是并没有过多的检查。 而刘一彤的尸体,被萧戈用了符咒进行封印,所以并没有什么异味儿在车厢。 许墨酌一路上的心情都有些低沉,觉得距离那个地方越近,自己心里的那个疑问,就会愈加的沉重。 萧戈并没有对许墨酌有过多的劝解,因为心结还需要自己去打开。该说的道理她自己都明白,不需要他自己再多说什么。 一路近十个小时的车程,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八点钟。他们并没有立刻下高速,而是在焦作南的那个服务站稍作休整,准备休息之后再进入焦作市。做过了解之后,一行人再赶往沁阳。 一下车,就觉察出南北方天气的差异。南方的空气骗湿润,所以,南方的水土普遍的比较养人。而这里,空气中都夹杂着干燥,浮尘。虽然不至于像西藏那样干的让人流鼻血,但是,空气中扬着的沙土,却是呛得人难受。 萧戈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来一包医用口罩递给了她,“带上吧,省得你一会儿难受。” 没有拒绝,直接取了一个戴上。本就穿着有些不合群的她,此刻更加的引人瞩目。但是,许墨酌向来已经对这些目光免疫,所以,她只管跟着萧戈往客房那里走去。 许墨酌和张馨月两个人住在一间房,她自己本身就是随遇而安的xing子。倒是张馨月,忽然有些别扭。因为,和许墨酌在一起,总是让她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许墨酌将行李放下之后就出门了,张馨月对着合上的门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有些人的气场,真的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许墨酌站在萧戈门外,两间房是相对着的。来开门的是李凯文。 “哥他刚刚出去了,说要先转转这里的环境。”李凯文见来人是许墨酌,立刻就解释道。 她点点头,转身往楼梯口那里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设计还是装修的原因,楼梯口站在二楼的这个地方看过去,就像是一个死胡同一样。按着心底的疑问,许墨酌往楼道的尽头那里走去。 身畔的光线越来越暗,因为她的闯入,空气中的灰尘洋洋洒洒的浮在空中。门把上的锈迹斑斑,昭示着这里久久无人问津,就连打扫,都不曾有过。 “你来这里弄啥!” 忽然出现的女声,让她迅速地转身。看到来人,很难将她与刚刚那个尖锐刺耳的方言联系在一起。 是一个身穿保洁服的工作人员,让她诧异的不是声音,而是她乌黑发紫的面庞,还有那个消瘦的不成形的身形。 微微的颔首,她转身往外走去,直接将那人落在身后。 头皮忽然倏地发凉发麻,后背觉察到什么的她忽然转身!那个人就在她半步远的地方站着,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身体!许墨酌往后退了几步,“有事儿?” 女人忽然开始笑了起来,但是无声的笑容,让许墨酌觉得诡异。 “怎么在这里来了。”突然出现的萧戈将她往后拉着,离开了那个黑暗的地方。 许墨酌回头看向之前的那个地方,那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有——” “古怪”两个字直接消失在他的亲吻中,萧戈呢喃着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静观其变。” 但是,男人并没有因此而离开,反而是逐渐的加深这个亲吻。 “呀!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两个人迅速地分开,李凯文透过指缝儿看着那两个人。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诡异服务区 “行了,别装了!”萧戈没好气的看着那两个装模作样的人。许墨酌抱着胳膊站在那里,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萧戈知道,她的某一面,只会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但是,这些已经足够表明他的不同来。他自己是直接恢复了面瘫的表情,“都进来,有事情商量。” 门板在一片黑暗中悄然关闭,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团浓雾,正一点点的侵蚀着整个楼道。 萧戈一进门就往门口的开关那里摁去,但是,室内依旧是黑暗一片。来回按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停电了?”李凯文因为走在最后,所以转身就去开门,准备叫服务站的工作人员过来。但是双手在门把上转动了半天,依旧打不开房门。当下心里起疑,立刻看向萧戈,“哥——” “拉紧手,别松开。”黑暗里萧戈沉稳的声音让他们心安不少。李凯文迅速的抓过身旁的张馨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萧戈一只手拉着许墨酌,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两枚铜钱交给了李凯文和张馨月,“从中间的方孔往外看,看到什么都别害怕。” 因为他和许墨酌两个人并不受天眼的限制,所以,李凯文看不到的东西,他们可以看到。 两个人照着萧戈的吩咐,将铜钱贴在自己眼睛上,透过孔眼看向了黑兮兮的室内。 黑压压的房间,仿佛并没有什么改变。 “什么也——” 李凯文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忽然一只放大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视。他尖叫一声,就要后退。那只眼睛却是忽然远离了,他这才看明白刚刚是什么东西。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对着他眨了眨眼,身形一闪,直接躺到了身旁的那一张床上。 忽然,窗户那里似乎有人进来。顺带着,将一旁的窗帘带飞了起来。 那个女人仿佛是睡着了一样,对周围的事情毫无感知。 床边忽然出现了一个暗影,将人包裹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可是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又迅速的转变,一个破败的小村庄里,周围没有一丁点的人烟。 李凯文看到了自己的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在一个平台上。 一个佝偻的男人趔趄着出现,走到女人身边对着男人垂涎的笑着,在女人脸上抹了一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另外一个男人,穿的西装革履的,收了那个佝偻的人什么东西后,就离开。 佝偻的男人先是对着女人饶了几圈,嘴里啧啧有声。 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锤子和钉子,对着女人的头颅,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女人因为被封了口,惨叫声只能在嘴里呜咽着。一阵抽搐之后,女人渐渐的没了动作。男人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是从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平台上抽出一把刀子。对准女人的肚子就捅了进去。 殷红的血液直接喷薄而出,张馨月看着男人脸上溅满了鲜血,如果不是适时地捂住了嘴巴,惊呼之声恐怕早已打破眼前的这份宁静。 男人对着女人剖膛开腹之后,往女人耳朵,鼻子里塞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在女人肚子里捣鼓了好一会儿,又从那个平台下面抽出一包东西。张馨月看清楚,那是针线包。男人缝着女人的肚子,口中一边念念有词,脸上的表情很——很享受。 张馨月几欲作呕,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对着他们眨眼的那个女人再次在方孔中出现,可是身影却是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渐渐地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眼前再次恢复了清明一片,仿佛刚刚的景象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都看到了吧?”萧戈再次去开灯,伴随着开关的声音,室内再次光亮一片。完好如初的样子,没有一丁点的混乱。萧戈看着两个人脸上对着铜钱不解的表情,索性直接为他们解释道,“铜钱起源于秦朝,你们两个人手上的铜钱就是秦始皇年间的半两。作为沟通两界的媒介,所以你们可以看到这个房间的怨魂所遗留下的景象。” “所以他们是想让我们帮忙?只是,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身份?”李凯文心里虽然是惊讶,可是还是看出来问题的关键所在。 萧戈站在窗户那里,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儿,点燃了烟叼在嘴里,双手并没有闲着,而是在那里贴着符纸,“有些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阴暗的楼道里,晕黄的壁灯苟延残喘的闪烁着,仿佛在下一秒就会立刻报废。周围静的没有丁点的声音,就连不远处高速公路上,过往的车辆的声音都消失殆尽。张馨月不知道是周围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因为入夜,所以本来就寂静。 因为需要买一些生活用品,所以她就没有叫上许墨酌一起,自己径直往一旁的便利店里买了东西。在进入一楼的时候,门口的前台还对着她有好的笑了笑。一切都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是进入了二楼,却犹如是一下子进入了人另外一个世界。没有多做她想,张馨月直接开门进了客房。 许墨酌正坐在灯下看书,听见声音后抬头,看到了张馨月苍白的脸色,“怎么了?” 是遇见了什么东西? 刚刚萧戈说要商量事情的时候,两个人并没有将自己猜测到的事情瞒着李凯文和她。莫不会那东西,现在就找上门来了吧。 张馨月摇摇头,一股脑的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到床上,“没有。只是,墨姐,你不觉得这里很——”使劲儿咽了咽,她才继续说道,“这里很诡异么?” 许墨酌听了之后,勾唇笑了笑,“哪儿有那么多诡异的事情,是你自己太累了吧。”合上书,自己往洗手间那里走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张馨月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没有在说什么。调暗了自己身旁的台灯,直接休息。 浴室里的许墨酌一直到室外没有了动静之后才出来,放轻了动作之后,用血沁在张馨月的眉心画了几笔。听闻到门外走廊上的动静,勾起了唇角。手腕一转,血沁直接没入了袖中。打开向外的窗户,身影直接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正文 第五十章 眼皮底子之下 “怎样?”萧戈一见到来人,立刻将手里的符纸贴在她的肩膀。许墨酌这才看清楚声音的来源,李凯文更是直接将符纸贴在眉心。 她点点头,“已经来了。” 一整排的房间,黑压压的一片。整整齐齐的窗户那里,只有二楼的那一间窗户是亮着黑暗的灯光。三个人迅速地往那个房间跑去,就在三个人刚在窗外的树上站稳的时候,室内的灯光,“啪”的一下,陷入了黑暗。 夜视对于三个人来讲都不算是难事儿,所以,三个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各自为营,盯着不远处的那个房间里的一动一静。 寂静的夜里,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紧接着,犹若是被风给吹开了一样,房间的门自己缓缓地打开。 一个上身穿着是白色保洁人员工作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偷偷摸摸地样子,让人有点怀疑她的真实xing。 她进到室内,在看到另一张床上空无一人的时候,明显的愣了愣。但是在看到了另一张床上睡着的张馨月的时候,眼里的目光明显变得贪婪。 手脚极为麻利的将床单兜起,把张馨月给包了个严严实实。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抱着张馨月就往室外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咣当”一声就在她面前给合上。令人听了胆战心惊,女人迅速的回头,看到了打开着的窗户的时候,明显的松了口气。 停下的脚步继续往前。 “去哪儿啊?” 突兀的男声忽然想起,惊起女人心底的那份恐惧。尤其是在看到身后的窗帘一扬一扬的时候,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你——你、你、你是谁?”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哆嗦。 “你说呢?”萧戈冷哼一声,空旷的黑夜无限制的放大了它的威力。 女人却是噗通一下直接跪到了地上,将怀里抱着的张馨月扔到了一旁,双手举在头顶不断地磕头,“七爷,我知道是您。您老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家狗子吧。我们这不是给您找新的来了,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 女人哭嚎的声音在夜里听了让人忍不住的觉得就在你的周围,尖锐刺耳。许墨酌和萧戈默不作声的对视一眼。交流了彼此的想法之后,萧戈率先揭了身上的纸符,“七爷是谁?” 话音刚落,室内所有的灯光一下子全部都被打开。刺眼的灯光,让女人颤栗的身体无所遁形。 许墨酌走到她身边,打开了包着张馨月的那个床单,在张馨月眉心一点,张馨月就迅速的睁开了眼。一股脑的迅速爬起来,远离那个女人。 女人依旧跪在地上,脸上死灰一片。看着房间里忽然就出现的几个人,仿佛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么的一天。 许墨酌猜想的是之前的那些画面,和这个女人应该是摆脱不了关系。只是,并不清楚当时其他人的缘由。 女人对周围的人不管不顾的,只是颤抖着身体匍匐在地上,许墨酌看着她,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她微微向后踱着步子,挪到萧戈身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萧戈眯起了双眼看着在地上不断抖着身体的女人,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这种反应不像是害怕,反而更像是——中毒!身体迅速的向前,掰起女人的下颌,只见女人双唇已经发紫。身体已经开始在抽搐,口吐白沫。 萧戈面色闪过一丝惊骇,唰的阴沉下来,“李凯,打电话报警,立刻叫120急救过来。” “是。” 之前,以为会用控制魂魄的方法;来控制一个人,只是萧戈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竟然会用这样的招数来掩饰自己的目的。吞药自杀,古老的方法,却是被他们给忽视。如果,早点发现异常,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个状况。 张馨月和他两个人一个联系当地警方,一个立刻拨打急救中心电话。 “我去楼下看看。”许墨酌却是迅速的往一楼走去,去找服务站的工作人员。但是,当她进入一楼大厅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柜台。 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甜味儿,她压着步子,缓缓地绕到了开放式的柜台后面。看到里面的景象的时候,忍不住的皱眉。用这样的方法对待一个人,即使是有深仇大恨,但是这种方法,也太过于残忍。许墨酌仔细的回忆,刚刚,他们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还是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血液,红色的液体直接倾洒在整个地面之上。柜台人员身上的衣服被人完全的扒走,四肢被人用钉子以一种几近扭曲的姿态钉在地上。指头粗的钉子,直接穿透了女人的骨头,深深地钉到了地上。同样的毫无例外,女人的肚子上有一道刚刚缝上的刀痕。 伤口缝的并不工整,扭扭曲曲的一条,倒像是一条蜈蚣一样在女人的肚皮上耀武扬威。 许墨酌刚要转身,柜台人员的双眼忽然就死死地瞪着她。看着死人的眼神,许墨酌心里并没有什么反应。和魂魄都交谈过,这点并不能就这么吓着她。她淡淡地回视着地上的那个女人,“安息吧。”说完,迅速的转身上楼。 许墨酌没有回头再去看地上的那个尸体,在她身形消失在楼道的那一刻。女人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女人肚子里,却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积聚,并且,渐渐地增大。 “楼下出事了。”许墨酌直接推开门,对着室内的人说道,“柜台的人被杀,情景和我们在那个房间里看到的一样。” 萧戈脸色一变,就要往楼下走去。这个时候,窗外响起了警报声。 “不许动!”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房间的门被人粗暴的从外面踹开。萧戈几个人没有反抗的被人摁到了墙上,他用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一切静观其变。 收到了萧戈的示意,李凯文任由来人对他们搜身,没有说话,更没有反抗。 正文 第一章 莫名的嘱咐 一辆车缓缓地下了高速,从东城进了沁阳市。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辆故意放慢了速度前行的面包车。 即使面包车是外地的牌照,但是依旧没有引起周围人多大的注意。这里的人依旧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叫卖的叫卖,下棋的下棋,赶路的赶路。就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面包车的车门忽然被人给拉开,下来一个穿着微微有些不羁的人,脸上戴着一副几乎已经遮了脸的墨镜。红色的羽绒服,花色的休闲裤,这样的一个男人忽然从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里下来,让过往的行人不禁侧目,都在猜测,这究竟会是什么人。 许墨酌跟在李凯文身后下了车,依旧是一身白,只不过是在脸上加了个口罩。所以,相比之下,她并没有收到太多人的目光。 “去看看我们住哪儿。”萧戈摇下车窗,对着在面外四下张望的李凯文吩咐道。他脸上同样戴了副眼睛,但是,双眼依旧在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李凯文点点头,和最后下车的张馨月两个人揽着肩膀,一起往一旁的一个家庭旅馆那里走去。 许墨酌背靠在车门上,看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问着萧戈,“为什么会想到在这里住下?” “这里人多嘴杂,容易打听到事情。”萧戈看着那边李凯文和那几个旅店老板交谈着,“在服务站我们的目标太大,而且,那里人少,遇到事情我们不容易脱身。还有,如果我们入住酒店,身份信息不得不进入酒店登记管理系统,太麻烦。这里四处做生意的多,我们可以随便打听。” 许墨酌不置可否,之前,虽然一行人被警方带到了楼下。但是,就在他们上车的时候,有人给他们警方通知放行。本来他们几个做的就是破案侦查的事情,只是涉及某些原因而不能光明正大高调行事。所以,在彼此解除了误会之后,就放他们几个离开。但是,许墨酌却也不得不担心,当地的警3D方,是不是就是真的就这么放心。 想到这个,她问着萧戈,“会不会被他们盯上?” 萧戈摇摇头,“虽然案子涉及省外的需要当地的协助,但是我们已经打过了招呼,如果我们不要求,他们是不会cha手。” 李凯文嘴皮子一直都是属于特别会说话的那种,所以,没多大一会儿,许墨酌就看到那个胖丫丫的店老板笑嘻嘻的对着他们招手。没有再上车,而是直接走着进到那家叫做“金鑫旅馆”的宾馆。 住宅户一样的建筑,被临时改装成了旅馆。不过院子倒还是干净,所以四个人也就没有再那么挑剔。 钥匙是比较原始的那种,一个房间是两把钥匙,一把是大锁上,一把是房门上的。许墨酌进屋之后就将口罩给摘了下来。因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这次依旧是她和张馨月一间。 老板娘去拉开了窗帘,转过身看到了许墨酌那张清丽的面容时愣了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墨酌淡淡地看了一眼,就往洗手间那里走去。只是,没想到她出来的时候,那个老板娘还在这里。而张馨月,并没有在这个房间。 “有事?”语气波澜不惊,她走到窗台那里,看着下方。 “闺女啊。”淳朴的河南方言并不难懂,所以许墨酌听得并不费劲,也没有打断她只继续听着,“就是那啥,你们两个姑娘家的晚上不要出去哈,尤其是那个十字路口那边,有什么需要的早上再出去买,实在是等不及了,就让你们男人出去买。” “是那里么?”因为房间是临街,所以许墨酌直接指着看到的那个十字路口。就在菜市场入口的那个地方,并且现在人来人往的,没有什么不同。她扭过头,看着那老板娘,“为什么?” “哎呀,啥原因你别问我了。就是听俺话就中,别出去,记着哈。”说完就立刻退了转身,跟后面有人在追她一样跑了出去。 萧戈开门的时候,后退了一步才避免被突然出现的大块儿头儿给撞到。看着慌慌张张落荒而跑的人,他进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许墨酌靠在窗框那里看着楼下,“刚刚不是那谁?” “那里,她说不太平。而且,不让我和馨月晚上出门。” “问原因了没有?”萧戈也走到窗户旁边,打量着室外。楼下面的喧嚣依稀还能够听见,但是还不到吵闹的地步。窗外人来人往的集市,让人很难想象出来,这里究竟会是什么忌讳在那里。 许墨酌摇摇头,“她没说,直接就跑了出去。” “一会儿我们去看看。”萧戈眯起双眸,打开了天眼看着那边。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但是,却总觉得欠缺着什么。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李凯文过来问着去哪儿吃饭。 “去外面吧。”萧戈想的是去其他地方打听打听情况,顺便还有封门村的事情。 四个人出了旅社,直接往相邻的那个小吃街走了过去。林林总总的各式各样的小吃饭食,几乎都是全了。 “想吃什么?”萧戈揽着许墨酌,看着一旁的小饭店。虽然这里的店面比较小,但是卫生还不错,看起来这里治安管理进行的也挺好的。 这里的锅子火炉几本上都是在饭店门口那里设置着,许墨酌巡视了一圈,看到了那位师傅揉着的大面团,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吃面吧。” 说着自己脚步率先迈动,往那家店铺走去。是一家回民点,买的是——烩面。 “要点啥?” 四个人刚坐下,一个服务员拿了菜单就走了过来。 “你们这儿主食都什么?”萧戈接过菜单递给了许墨酌,李凯文自己拿了另一份菜单,和张馨月商量着。 “烩面。有汤烩面和炒烩面。还有米饭。” “除了羊肉还有什么?”许墨酌看着菜单,头也不抬的问道。 “还有红烧肉的和素的。” “我要素的,菜你们来点吧。”将菜单放回到桌上,又对着服务员说道,“还有,先拿一瓶纯净水。” 正文 第二章 赵瞎子 “我要素的,菜你们来点吧。”将菜单放回到桌上,又对着服务员说道,“还有,先拿一瓶纯净水。” 菜单上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家常小菜,萧戈随便点了几样。知道许墨酌要了一瓶水之后就不会吃那么多,他也就没有再强求什么。 李凯文和张馨月也没有讲究那么多,在这种小地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讲究的。他们是有好的吃好的,没有那就糙着过。所以在饭菜端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面不改色的张嘴就吃。 这家饭店比着周围的店面看着干净许多,但是来这里吃饭的人也不少。周围嘈嘈杂杂的喧嚣着河南的方言,因为河南话并不像闽南话那样拗口,所以许墨酌听着并不费神儿。一碗面上来,随随便便的挑了两口尝了尝就放下筷子,拿起纯净水喝着,同时听着临旁的人说着七七八八的事情。 坐在柜台里的是一位中年的妇女,精明的眼神,时不时地扫过大厅,许墨酌的眼神对上她的,看到她愣了愣之后,对着她就露出了笑容。回之以淡笑,就将视线转移到门外那个十字路口,店家的眼神并没有感觉到她眼神里的恶意。 忽然女人的嗓门忽然亮了起来,许墨酌看过去,只见她连忙起身就往门口那里迎了过去。 来人手里敲着一根竹竿,脸上带了一副墨镜。是一位盲人?可是许墨酌并不这么认为。她碰了碰萧戈的手臂,萧戈拿起桌上的纸巾擦着嘴,“看不见周围,但是却能看得到魂灵。” “天眼?” “或许是,但是看看再说。”萧戈没有急着去结账走人,而是踢了踢李凯文,让他拖延时间。 张馨月吃的也不多,因为对这种羊膻味儿无爱,看到街道对面有一家便利店,就起身问道,“我要去买点酸奶,你们要么?” 见萧戈他们都不要,就往门外走去。李凯文在她就要出门的时候,吼了一句,“帮我带瓶黑卡。” 这时候那个盲人扭过头来看着他们,但是很快就转移了视线。因为他戴着墨镜,所以萧戈并没有看到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但是那种探寻的目光,却感到真真切切。 张馨月去了有一会儿才回来,许墨酌看着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看到她阴沉着脸,问道,“怎么了?” 将手里的饮料重重地放在李凯文面前,“这儿的人怎么那么奇怪,刚刚有人非要帮我拿手里的饮料。我拒绝了之后,还要往我手里抓过来。” “谁啊?”李凯文抬眼就往外面看去,但是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萧戈盯着张馨月的眉心,皱着眉,“你气场不对,肩灯微弱,刚刚遇到了什么人?” 许墨酌也注意到张馨月脸色有些苍白,虽然是阴沉着脸,但是仔细的看过去,会发现,她眉心那里阴云一片。刚刚在探查那个盲人的气场,并没有在意十字路口那里,所以也就忽视了她,只是没想到大白天的也会遇到这个东西。 “我就——” “中了摄魂钉。” 张馨月解释的话语,被突然出现的男声给打断。洪亮的声音掷地有声,引得周围的人频频瞩目。 那个盲人背对着他们而坐,倒是老板娘起身往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这是我们这儿的半仙儿,俺们都叫他赵瞎子。这闺女,怕是被路口那里的东西给缠上了。” “怎么讲?”萧戈说的是闽南话,故意装作不懂。 “借一步说话。”赵瞎子轻车熟路的起身,往饭店里侧走去。 那个老板娘对他们笑了笑,“恁们跟俺来吧。” 他和许墨酌对视了一眼,拍拍李凯文的肩膀,眼神示意他盯着外面。拉起许墨酌跟了过去。 就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李凯文忽然闻着空气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即使是周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但是对于血液的敏感,让他四处打量着。 “哎,你胳膊上怎么一回事儿?”他伸手就抓过张馨月的胳膊,上面的血珠不断地往外渗着,渐渐地支撑不住,顺着胳膊肘就往下淌。 张馨月看着不断往外涌的血滴,皱皱眉,仔细的回想,“我也不知道,根本就没感觉到疼。” 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即使是现在看着不断地往外头渗血,但是,依旧没有感觉到疼痛。 李凯文接过张馨月手里的湿巾,先擦拭了伤口周围的血液。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创伤,但是血液流出的速度,却远远超出了这种伤口的范围。他皱着眉头又擦拭了一编,但是很快,血液又再次流了出来。 抽出一个消毒的真空毛巾摁了上去,张馨月“嘶”的一声,手上的胳膊抖了抖。毛巾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刹那,是钻心一般的疼痛,但是令人费解的却是,她对自己怎么受伤的,却是没有一丁点的回忆。看着桌子上的饮料,脑子里闪过之前在商店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碰到了货架上。难道是那时候? 李凯文没有再去询问,只是将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将左手摁在了伤口的上方,使劲儿的摁了一会儿之后,伤口才渐渐地止住了血。但是,心底的疑问,却是并没有因此而放下。 走廊里是长明灯,即使是白天,昏暗的灯光依旧晾着。在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是一盆桃花,上面挂了八卦镜。萧戈扭头,发现八卦镜正对着饭店临街的那扇大玻璃窗。 “是风水学。”萧戈为许墨酌解释着,“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好,聚财,辟邪。” 许墨酌耸耸肩,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有那么一点天方夜谭了,因为她暂时没有那个兴趣去了解这个。 进到一个房间,全身的汗毛立刻竖起。即使是背阴的房间,但是这里的凉意,有些太过于不正常。 那个老板娘为他们开了门就离开,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进来。 萧戈看到那个赵瞎子盘着腿,在沙发上打坐。赵瞎子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正文 第三章 彼此试探 萧戈看到那个赵瞎子盘着腿,在沙发上打坐。赵瞎子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室内虽然是背阴,并且给人的感觉比较阴晦,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气场传来。反观赵瞎子本人,也没有什么不正常来。 两个人落落大方的在沙发上坐下,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萧戈他们在等着赵瞎子的解释,而他们也知道,赵瞎子也是在打量着他们。虽然赵瞎子在某种意义上一个盲人,但是萧戈却明白赵瞎子能够看出他们的身份。 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所以,窗外临街的菜市场上的叫卖声,依旧清晰可闻。但是,却没有那么的嘈杂。 这个房间里虽然有沙发,但是除了沙发和茶几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萧戈早在进门之前就看了这里的风水,刚刚走廊上那个聚财阵,同样的庇佑着这个房间。所以,他们才会感觉到即使这个房间是背阴,但是却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在风水学上,有这么一说。也就是所谓的风水禁忌: 故有泰山石敢当来镇宅,现在大多数人在买房的时候也会讲究这些。 许墨酌在饭后之余,看了这家店的位置。十字路口的地方,照常理应该不是什么好的方位。尤其在北方这个地方,更是坐南朝北,居阴。然而走廊尽头的那个桃花阵,却是恰到好处的将门外煞气抵挡在外,同时八卦镜也有招财进宝之意。一般来讲,买房,不要买正对着大街、胡同、道路的房子。这种房子被认为是犯直冲煞,风水学上这么解释:房前屋后大路冲,家中定然损老翁,大路直冲不聚气,人丁日少财运败。 然而,也不要买附近有高大建筑物的房子,这样的房子会被遮挡了阳气,从而导致房子的阳光不足,轻则财运反复,破财,重则居住之人会染上病症。临近寺庙,火葬场,坟场墓地的房子,周围难免会出现阴气旺盛的气场,长时间居住在这种地方,会给自己的健康、事业、感情等都会有影响。“U”字型、“口”字型、“T”字型还有“工”字型的楼,都不是属于楼型理想的行列,“U”字型楼形如汉字的“亡”,因此这种楼盘多有人命案件;“口”字型的楼盘,四周无出路;“T”字型楼不能藏风聚气,住居居住者财运不佳;“工”字型的楼盘,居住者辛苦劳作却难求富贵。 这些都是风水学上的一些原理讲究,萧戈了解过一些,但是自己却对这些原理捉摸不透。有些楼盘虽然风水也不错,但是因为某一层的气场不好,或者说某两个房间的设计不合理,所以,往往也很难有好的风水。曾经她和佟天奇陪着他的一个同事一起去看房子,那套房子也向阳,室内光线、取景都不错。但是,客厅却显得窄长,而且,当时同事家是一家三口都去了。那孩子一进门就哭,怎么哄都哄不住。那时候他并不记得这些事情,所以也就没和他们说。但是所幸的是,他们没有买那套房。后来听他讲,是因为有长辈听说了之后告诫了他们,所以就放弃了那个户型。 “嗯哼,咳咳……” 许墨酌还在总结着曾经了解到的风水学原理,赵瞎子忽然就咳咳了两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对于赵瞎子这种人,故作神秘的,除非她是因为迫切需要的去了解,她才会主动去探究。但是如果是对方故意摆谱的,她往往会选择静观其变,换言之,也就是自顾自地想事情。视线看向萧戈,这男人酷酷地环抱着双臂,靠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计也是在做自己的事情,许墨酌真心觉得物以类聚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两位可真是够冷静的。”赵瞎子脸微微偏侧,虽然双眼看不见,可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两个人的方位。刚刚他是故意的试探,没想到他们竟然比他还要沉稳,果然是有能之人,气场不一样。 “过奖。”萧戈淡淡的应着,“摄魂钉,你是不是了解的很清楚?”见赵瞎子先沉不住气,他也就不再跟人继续的周旋,直接的开门见山,问着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你们要到封门村?”赵瞎子并不回答,而是反问着萧戈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萧戈闻言淡淡地抬眸,凉凉地开口,“你从封门村逃了出来,就是为了查访这里任何一个要到封门村的人?” 赵瞎子有些不淡定了,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脸上慌乱的表情依旧还是被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给看了个滴水不漏。赵瞎子不自在的扶了扶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戈耸耸肩膀,“听外侧的人讨论才听到的。” 仿佛是为了应景,老板娘那字正腔圆的大嗓门穿过了走廊飘了进来,虽然声音小了不少,但是还是能够让人挺清楚。许墨酌浅笑一声,刚刚自己在想着其他,没想到这个男人却是留意到周围的任何一个动静。她一直都以心思缜密自语,但是没想到对比着萧戈,还是有不少的纰漏之处。 萧戈捏捏她的手,“我是训练出来的,以后你也会这样。”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许墨酌抽回手,“不过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他凭什么就认为她一定会学? 萧戈笑了笑,正准备说话,却被赵瞎子给抢了先。 “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正事儿的态度!”赵瞎子戴了副墨镜,可是依旧能够看出来他的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竟然这么的无视他的存在,赵瞎子真心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是无法无天,就是故意给他下套。 许墨酌不理会赵瞎子的叫嚣,径直往窗户那里看过去,边走边说道,“你自己藏着掖着,怨我们不理你了么?猜心游戏我们没那个闲工夫和你胡扯。” 一席话说得连威胁带哄骗的,赵瞎子却没看她,而是看向了萧戈,“你是练过的人,说说你的出处。” “青州萧家。” 正文 第四章 鬼煞 “青州萧家。” “青州萧家!”赵瞎子倏地起身,连身体撞上了茶几都没有去管,仿佛是觉察出自己的的动静有些过了,悻悻然的坐了回去。 萧戈看着赵瞎子貌似很是激动的反应,探究的视线再次锁向赵瞎子,“你知道我?” “嗯。”这时候的赵瞎子仿佛是放开了许多,没有之前的那些提防,甚至有些熟络的过头,但是很显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双腿不再清高的在沙发上盘着,而是放了下来,他对着萧戈点点头,“没错,我认识你们。你是萧戈?” 许墨酌这时候倒是提起兴趣来了,萧家一直是盘踞在南方的大家族,就连她也只是仅仅耳闻过萧家的大名,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萧家,一方面是自己没那个兴趣,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是她自己真的想要去了解,恐怕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萧戈曾经在警局工作过,所以,想要隐藏起萧家的信息更是易如反掌。所以,她才会好奇,这个身居河南的赵瞎子,怎么会知道萧戈。 “你是谁?”这次换萧戈来反问他。 赵瞎子仰脸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的目的,我感谢你们萧家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害你们。萧戈,曾经,萧家长老曾来河南这边云游,救过我。因为我天生有阴阳眼,所以经常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是就是这样的阴阳眼,也容易遭到恶灵的侵扰。就在我小时候,那时候封门村还有人居住。可是有一个恶灵一直在村里为虎作伥。我那时候自不量力的想要去收拾他,可是,没想到却又被那个恶灵给缠上。 碰巧那时候萧长老从这里经过,封印了那个恶灵。因为封门村的风水不能改变,所以,全村人全部迁徙。而萧长老在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本书。因为我阴阳眼惨遭那恶灵的迫害,所以双眼就留下了眼疾。并不是盲人,只是后遗症是不能见强光,所以我无论何时都带着一副墨镜。 久而久之的,年龄也渐渐大了,他们也都叫我赵瞎子。我自己也以帮人看风水为业。” 简简单单的交代了自己的来历,赵瞎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们发问。他知道萧戈他们一定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去了解,所以并没有急着去说话。 “他说的是真的?”许墨酌轻声问道,同时视线从赵瞎子脸上划过。看着他安之若素的坦然面对,心里的疑心,并没有那么大。只是觉得世上的这些事情,仿佛太过于的巧合。 萧戈伸了个拦腰,捏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回道,“应该是真的。我听翎叔和全叔说过,他俩年轻的时候在河南这边云游过。”而且,更让人放心的是,萧戈通过天眼看到了他的,并且,赵瞎子的三灯,旺盛程度丝毫不亚于他和李凯文的。所以,这些发现让萧戈决定相信赵瞎子。 “你的摄魂钉是怎么回事儿?”萧戈将之前的那些戒备放回肚里,问着最需要了解的事情。 “这个还得从头说起。”赵瞎子半转过神,避开了街道上过往的车辆折射进来的阳光,“还是封门村的那个恶灵,之前因为萧家长老的封印,所以它一直都没有出现,也没那个机会在人间作恶。只是就在半年前,不知道为什么,那道封印的符咒上出现了裂纹。那个封印符咒是一个用符纸幻化而成的石碑。我怕有什么意外,就用了玄虚阵将它困在那里用作巩固。但是,就在一个月后,就这个十字路口经常会出现被抛弃的尸体。但是,往往我探测不到他们的三魂六魄。 那时候我心里隐隐就觉察到不安来,就会封门村看了看那个封印碑。那时候的封印碑,完全的被人给破坏了。可是,我又发现,玄虚阵是被人从外侧破坏。” “外侧?”许墨酌站起身,往窗户那里走去,视线看着不远处的额街道对面。 “没错。”赵瞎子继续说道,“因为玄虚阵是困阵,从外侧破阵和从里面破阵,是不一样的。后来我急忙回到这边,亲自在街道这边看风水。十字路口这里本来气流流动,风水并不是特别的好。然而,我这次没去一家,都能感觉到如有若无的鬼气在他们房子里缠绕着。而这些房子的女主人,眉心中间都有桃花煞。” 许墨酌知道桃花煞,人的姻缘是因为命中桃花,但是,桃花亦有桃花劫和桃花煞。桃花劫是因为人而遭难,而桃花煞,是因为鬼而遭难。并且,这两种桃花,不是粉色,而是一血红,一黑色。 “所以,我急忙帮他们改变风水,但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有的人的黑桃花我拔出不掉。。就是在这个街道的对面的那家便利店,老板的妻子两个人刚结婚没多久。有一次,她老婆和同学聚会,晚上回来的有点晚。而他自己要看店,所以就没有陪着他老婆一起去。那天我刚好酒喝完了,出来买酒,一出门就看到他老婆跟丢了魂儿一样的,大冷天的只穿了个红色的纱裙,把自己的脖子往一棵树上吊。 我急忙跑了过去,将她拦了下来,但是她整个人都呆呆的,没有一点的反应。后来我迫不得已,使了劲儿就往她脸上抽了一耳瓜子。这次人倒是醒过来了,只是一醒过来就哭着说有鬼。我问她怎么回事儿,她指着倒在一旁的电动车说道,刚刚她正骑着车,忽然车子就走不动了。她下车看了看,就发现两个车子的轮子都没气了。当时喝了点酒,当场就破口大骂着那个缺德往这边扔了钉子什么的扎了轮胎。那时候都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又是冬天,远处只零零散散的亮着几个店铺的灯光。她也找不到地方去打气,就准备推着车往家里走。 只是,没想到,那辆车却仿佛跟钉在了地上一样,无论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正文 第五章 路口惊魂 “这大冷的天,她本想着就这么推着回家去,可是无论她怎么使劲儿,都不能将那辆电动车撼动分毫。我们都知道,这电动车不是摩托车,摩托车是铁皮壳子,推着走的时候一个姑娘家家的可能会推不动。但是这是电动车,不是摩托车,电动车轻飘飘的,稍微提了速度整个车都能飘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一辆运送货物的大货车直接呼啸着奔腾而过。即使许墨酌是站到了窗户那里,一听见动静的时候就立刻看了过去。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个烟尘滚滚的车尾。北方的天气格外的干燥,所以即使是那辆车已经是消失不见,但是街道上的灰尘,依旧还在翻涌。 赵瞎子看了一眼窗外,微微侧了身子躲开窗外过往的车辆不断折射进来的光线,继续说道“那天我酒喝完了,就提溜了酒瓶子出来打酒。刚走到十字路口那里,就看见他老婆跟没了魂儿一样把自个儿脖子往一旁的树上吊。当时我立刻就跑了过去,把她拦了下来,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就那么任人摆布。我没办法,直接轮圆了手猛的抽了她一大耳瓜子,这下子人是醒过来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儿。她醒过来之后,眉心的那朵黑桃花比以往更加壮硕,而且肩上三灯不知道为什么,左肩上的弱到几乎不见。 她醒了以后,忽然就指着我身后尖叫,喊着有鬼。可是当我扭头的时候,身后什么也没有,但是却是闻到了一丝鬼气。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是她看花了眼,哪有什么鬼啊神啊。正好要去打酒,就把她送回家。后来我离开后还特意往十字路口那里看了看,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可是,就是在隔天,我听到他家里出事儿了。第二天一早,我出来打饭,结果,就听说他老婆死了。” “怎么死的?”许墨酌走了回来,坐在萧戈身旁。如果赵瞎子为那个女人挡下一劫,那么她应该是安然无事的。只是,为什么反而会这样?是被缠上了?还是说,这人的道行太高,让赵瞎子根本就不能为她挡煞。 “这个和摄魂钉什么关系?”萧戈打破了沉默,问着赵瞎子。 “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赵瞎子顿了顿,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3A“后来我专门跑过去看了看她的尸体,身上是一件红色的纱裙。你说这大冬天的穿个纱裙。我想到晚上的时候她被鬼驱使着上吊,特意检查一下表面,但是脖子那里也没有勒痕。之前我以为是她老公为她换上的寿衣,但是,当我问她老公为什么要给她老婆换上红色衣服的时候,她老公说根本就没见过这衣服,她老公以为这是她老婆给自己买的衣服,还没穿过,也就没有在意。可是,就在真正的换寿衣的时候,怪事儿又发生了。那件衣服就像人的皮肤一样,融在了她身上。我们看着她是穿着那件红衣服,但是,却不能脱下来。就算是拿了剪子也一样,根本就无从下手。后来在她老公的同意下,仔细的检查了下。这才发现出异常来,那就是在头顶天灵盖上,有一个伤口。恰巧北方的人也有一些能人异士。她老公专门请了来给她超度灵魂。我见了那人,确实是有能力之人,所以我跟他商量了一下,使用招魂术把她的魂灵招回来问问。但是只有半缕残魂在那里,我们又用了追魂术,于是就发现了那个祭台一样的地方,就在封门村。而他老婆的魂灵,就被摄魂钉死死的钉在那里。没想到,这个竟然是事情接二连三的开端,就在这个十字路口,基本上每周都要有女人在这里丧命。而且,毫无例外的,几乎每个人都是追不到魂灵。” “为什么是几乎?”萧戈注意到赵瞎子的措辞不同,不放过任何一个例外。 赵瞎子听到萧戈的问题,愣了愣,继续说道,“因为曾经有追到过魂魄,但是我们还没有来的极问话,她的魂魄就因为莫名的原因魂飞魄散。我们至今也没有想到查下去的办法都没有,反而是那个法师,突然暴尸荒外。” 这么巧合?萧戈心里闪过一丝警惕,“死因是什么?” “性病。” 两个字让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都微微一震,性病,是这个人生前就作风不好,还是,他被人故意给陷害。但是,究竟是人变态到这个地步,还是鬼变态到这个地步。许墨酌猜测着,同时将实现看向窗外。 萧戈在问着赵瞎子其他的事情,她一只耳听着,同时还注意着窗外的一切。 街道上这时候快到了晚市的时间,摊贩儿都出来摆摊。并且,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在门外晒着太阳聊天。这时候的阳光没有那么刺眼,但是吸引许墨酌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个忽然出现在十字路口的男人。 黑色的长外套,大兜帽直接遮了脸颊,根本就让人看不清楚。就站在她窗户正对着的街道对面,那里是阳光下的一个阴影。熟悉的身形还有熟悉的感觉,都让许墨酌不得不去注意到他 男人忽然就抬了头,漏出来光洁的下巴。 许墨酌看到那个身形,顿了顿,立刻就夺门而出。萧戈正在向赵瞎子了解情况,抬眼只见白色的身影风一样的从自己面前刮过。根本就没来得及去问她要去做什么,萧戈迅速的起身,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窗户那里,看了眼窗外,同样的迅速转身,立刻就往饭店外跑去。 “哎,我还没说完呐!”赵瞎子看着化成一束光影一样在自己面前突然消失的人,还有那个早就消失了一样的风一样的女子,摸摸鼻子,自己悻悻然的看着窗外。 许墨酌站在饭店门口,看向那个巷子口的时候,那人早就已经没了身影。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藏起来躲着她,还是真的不愿意再来见她。但是身体反应快过了她的大脑,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人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的正中央。 忽然周围传来一声尖叫! 正文 第六章 搅浑水 忽然周围传来一声尖叫,许墨酌看过去,只见就是刚刚那个运送货物进入市场的那个货车,冲撞了几个摊子之后,整部车子就跟失控了一般,对着自己直直的冲了过来。硕大的一辆车,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如果不是撞了路边的摊子,他们根本就听不见任何动静。车子的速度很快,许墨酌只是心里闪过了一丝诧异,那辆车就已经到了面前。 很多时候,人往往会在眼前的危险发愣。就比如,看着车子就要撞过来的时候,往往是呆呆的看着车子撞了过来。但是许墨酌例外,还有一个人也是例外,那人就是萧戈。 萧戈是条件反射般的就往路中央跑去,想把许墨酌扑倒带到一边。但是许墨酌比他更快,几乎是在车子到她面前的同一瞬间,她在那辆车上一个接力,直接飞向了萧戈。萧戈张开双臂,接住她飞扑过来的身体,两个人在地上就势滚动着,缓解带起来力道。同时,只听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两个人看过去,那辆车直直的撞向了对面的商铺。 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迅速的跑过来查看两个人的情况,刚刚他们还没来得及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只听周围的人尖叫疯吵一片。紧接着就是看到许墨酌在路口中央,而那辆车几乎是在瞬间就到了许墨酌面前。张馨月那时候已经完全的呆住了,因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辆货车里根本就没有司机。并且,那辆车虽然是撞了商铺,但是在撞向许墨酌的时候,根本就连丁点的声音都没有。 周围的人尖叫着逃跑,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虽然张馨月自己注意到了,但那时候她只能呆呆的看着那辆车扑过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萧戈扶起许墨酌,脸上阴郁一片。他连去说她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拿出手机,报警同时给119打电话让前来救援。许墨酌心知这次有自己的鲁莽,所以在萧戈生气的时候,她没有为自己去争辩什么。只是,仍然在过了一会儿之后,仍然往那个巷子那里走去。 正在打电话的萧戈看到了许墨酌的动作,脸上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李凯文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和萧戈说话,所以他就相当自觉的拉着张馨月躲到了一旁。 许墨酌走到巷子那边,是一个一米宽左右的老巷子,里面被堆放的垃圾给熏的臭气熏天。她掩着鼻子往里面走了走,背后忽然传来莫名的压迫感,迅速的转身,只见身后,缓缓的飘下来一张纸条。 她不做他想的弯腰捡起,纸条被人用血画上了一个木偶的图案。为什么是红色的木偶?许墨酌想着这些疑问,但是,很快思绪就被突然而至的警报声给打断。 萧戈跟到来的警方交涉着,但是同时也在关注着许墨酌那边。他看到许墨酌往巷子里走了走,就把剩下的交接工作交给了李凯文他们。自己往巷子那边走了过去,虽然萧戈自己微微有些动怒,但是,心里的担心还是驱使着他走过去看个究竟。 北方的巷子和南方的不同,南方的巷子阴阴凉凉的,无论什么时候地上都会有一层绿油油的青苔。而北方的巷子,生活的气息更为浓厚,因为总是人来人往,从周围各式各样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来,干燥,并且让人觉得落破。萧戈被风吹起的灰烬铺了个满面,他揉着鼻子走了过去。就见许墨酌盯着手里的一张纸出神。 “怎么了?”他看向她手里的那张纸,红色的木偶,很是怪异。 许墨酌摇摇头,默不作声的举起手里的图画示意给萧戈看。刚刚身后的那种压迫和阴森感不是她的错觉,但是,转身的时候,身后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刚刚在萧戈过来之前,她已经试着去探测周围的气场,但是很是相反的,这里干净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看着许墨酌脸上严肃的表情,萧戈拉过她的手往回走,边走边说道3A“现在什么也别想,先回去了解情况。” 那边在做记录的警察看到萧戈走了过来,就抛下李凯文往萧戈那里走去。萧戈看出来他的意图,直接拉着许墨酌拐了方向,往他们之前住的那个方向走去。那名警察想要追过去,被李凯文勾搭着脖子给拦了下来。 “嘿,我说,我这你还没给录完口供呢,你慌什么!”李凯文嬉皮笑脸的说着一口京腔,刚刚头儿在说话的时候他都在一旁听着。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他自己都知道。所以,这时候,基本上就是拉着这小兄弟在那里天南地北的胡侃。李凯文在小警察耳边轻吹一下,极为不要脸的问道,“兄弟,找媳妇了没?” 听到李凯文的话,再看看李凯文那一身骚包的打扮和做作的动作。偏偏这厮还对着她招了招手,笑的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张馨月自己就先忍不住的抖了抖身体。真够恶寒的,李凯文他能不能再恶心点。非常鄙夷的看了他俩一眼,一副我懂得的样子。 那名警察一直在挣扎着想要挣开李凯文的桎梏,所以没看到李凯文脸上那戏谑的表情。但是刚刚李凯文对着他耳朵来的那么一手,让他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有就是站在旁边的那个女人的表情,一副你们好好享受的样子。更让他颇为恼火,当下就不再顾忌身份,对着李凯文就直接出手! 到底是萧戈教导出来的徒弟,李凯文反应极为迅速的就躲了过去。而脸上的笑意不减,他也不急着出手,就那么在那一小片的地方躲着小警察的攻击,所以,无论那名警察怎么出手,他都是在就要碰到那个可恶男人的衣服的时候就被那个男人给躲了过去。几招下来,那名警察竟然有些微喘,脸色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愧,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那里。 “行了!”呱唧一下子,李凯文后脑勺就被人招呼了一巴掌。 正文 第七章 开始怀疑 呱唧一下子,李凯文后脑勺就被人招呼了一巴掌。 李凯文骂骂咧咧的转过身,一副痞子样儿。见赵瞎子正瞪着一双眼盯着他,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叔,我这不是跟他玩儿的么。”说着还不忘了跟赵瞎子眨眼睛,希望赵瞎子能够看明白他的暗示。没错,他是故意这样子逗弄着这孩子,但是那也是事出有因。 赵瞎子冷哼一声,之后连看都不再看他们。李凯文看着他径直去和那名警察低声说着什么。趁着两个人正低头交耳的空挡,他转身拉了张馨月就往回跑。 两道身影从胡同里穿过,许墨酌打量着周围,根本就不是之前熟悉的地方。胡同外的情况,隐隐约约的还能够看到。忽然一阵汽车轰隆隆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看过去,许墨酌的身影僵了了一下,萧戈,眼底却是闪过一丝肃杀。 刚刚过去的那辆车才是真正的货车,许墨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司机叼着烟,晃晃悠悠的开着车。那么,刚刚冲撞过来的那辆车,又是什么? 手腕忽然被人拉扯着往前走,许墨酌自己也被拉的一个咧切。萧戈的步子跨的有些大,她得小跑着才能跟上。虽然从离开到现在,萧戈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许墨酌知道,萧戈依然还在生气。手腕上传来的力道拽的她微微有些疼,但是萧戈却跟一点也不知情一样,不管不顾的只往前走。 许墨酌也来了脾气,直接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不动。没错,她是有错在先,但是她这么做是事出有因,而且也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他萧戈凭什么就这么对待她! 萧戈往前拉了拉,没有动。再拉,还是不动!他转身正想问这女人想要闹什么脾气,就只看见许墨酌瞪大了双眼冷着脸看着他。明明是在发脾气,但是,在他看来明显是在抱怨自己委屈。虽然想要对着她硬起心肠,但是他发现自己铁不下心来。一旦对上了她的眼神,就算之前再怎么想要狠心也做不到。 轻叹一口气,他走到她身边,双手环着她的腰拦进自己怀里,自己身体直接向后一靠,将两个人的身体都支撑在墙壁上,“如果今天我们两个人的情况换一换,墨墨,你心里好受么?”他的眼睛盯着她的,脸色已经是缓和了不少。 “他们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她低着头,没有看萧戈。虽然是在为自己辩解,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明显是一趟幽灵车,虽然伪装成了之前他们看到的那辆车的样子,但是,她在躲开之前,却是很清楚的看到那辆车上,根本就没有司机。然而不能让她确定的是,这次,是针对了她,还是对准了血沁。 萧戈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以后遇事儿不要逞能,万事有我。还有。”手上微微使力,将人推离自己,和他对视,“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跑出去?” 许墨酌抿抿唇,思考了之后终是说道,“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周围的温度明显的降低,她看向萧戈,果然看到了某人显然不悦的表情。她急忙又说道,“这个人在西藏的时候见到过,那时候他非常挑衅的看着我。刚刚,他又出现在对面,一个穿着黑色大斗篷的男人,可是,就在我刚看到他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和一个人有些相似。” “谁?” 犹豫了好久,才终于说了出来,“佟天奇。” “怎么说?” “因为之前的时候,那个男人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第一次的时候,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太过于阴郁,我没有想难么多。可是后来再次见到的时候,看到了他的侧脸,还有他的笑。”脑海中的脸庞相互重叠,佟天奇冷笑的时候,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带了一丝不屑。而那个男人,明显的也是。 萧戈“嗯”了一声,点点头。对于佟天奇的熟悉程度,他没有许墨酌了解佟天奇。所以,如果她说那个人像佟天奇,那么就真的有很大的怀疑。为什么?在侦查中,破案的时候虽然也会用到人脸识别,但是,很多时候不是单单只对比人的一张脸,而是具体到一个部分。比如说,耳朵,还有眼睛。 在人脸识别系统中,人的五官拼凑比例不同,那么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就不同。比如说,一个人的五官长得比较挤,那么将照片中的他的五官p的打开了之后,就会发现这张照片中是完全的换了个人。所以,海关中如果遇到与照片中不相符的情况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参照对比人的耳朵。而许墨酌参考的是习惯,一个人的习惯可以被模仿,但是往往也是习惯成自然。 “现在先不要急着下定论,等我们查到了再说。”萧戈拉着她往胡同外走去,没有立刻回旅店,而是顺着墙角开始散步。他边走边问,“你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 她想了想,才回答,“很被动。从刚刚的事情中,可以看出来我们处在被监视的位置,并且背后的人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是提前设计好了一般。” 萧戈扭头,赞许的看了一眼,“你分析的没错,现在的我们确实是很被动,但是,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嗯?”看着男人脸上势在必得的表情,她忽然就猜不透了。他想做什么? 萧戈对着她神秘的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背后的人那么的想要带走他们,那么索性就直接来一个顺藤摸瓜,去他老家看看,到底是耍什么花招。 这时候风懒懒散散的扬起了她披散着的发,她今天出来的时候怕冷,所以就没有绑头发。但是,这里是北方,无风不吹的北方。披散着的头发早就被风吹的不成型,退下手腕上的丝带想要扎起来,却被萧戈给阻止。 他用手指捋顺了她的头发,“以后在我面前就披散着头发吧。” 笑了笑,“好~” 正文 第八章 调教还是戏谑 两个人刚回到旅店的时候,李凯文他们也已经回来了。李凯文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嬉皮笑脸,和萧戈同样的严肃表情,问道,“哥,我们是不是要换地方?” 这边已经暴露,况且警方三天两头的就往他们身边跑,就算是有上面的特批,但是,对于周围的人群来说,他们一行人还是太过于扎眼。人多的地方往往越容易出状况,并且,好多情况对于他们更是防不胜防。对于处于明面上的他们,面前是幕后之人布好的一步步棋局。看着是死路一条,但是,他萧戈还就不信了,他倒是想要看看那个人的能耐到底有多高。 “这样——”萧戈刚开口说话,房间的门板就被人从外侧敲响。 四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李凯文警惕地走到门后,“谁啊?” “是俺,赵瞎子。”粗厚的嗓音从走廊里传来。 萧戈点点头,示意李凯文开门。对于赵瞎子能够找到这里,他不感到意外。赵瞎子对这边熟悉的情况,以及他在这一片儿建立的威信,想要找到他们,绝非难事儿。果然,一开门,就看见旅店老板和赵瞎子一起站在门外,见门打开后,赵瞎子对那老板娘挥了挥手,她才转身离开。 见李凯文跟个门神一样的伫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不让开,赵瞎子举起手里的竹竿往那门神脚上一戳,自己直接推门而入。 李凯文呲牙咧嘴的抱着脚直哆嗦,他刚刚只是在想赵瞎子怎么就找到了他们,并且,也就是那么一闪神儿的功夫,就被这赵瞎子给来了一手。嘴里嘟嘟囔囔的关门。之后却是老老实实的走到沙发那里坐下,然而双眼依旧不满的瞪着赵瞎子。 “我和你们一起去封门村。”赵瞎子刚坐下,就对着萧戈说道,“去封门村的路并不好找,而且,一路上也时不时的会有好兄弟出来招呼你们,况且你们还带了一个尸体回去,我带着你们,也省事儿点。” 因为心里装着不满,李凯文虽然是在嘀嘀咕咕,可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还有,赵瞎子怎么会知道他们带了一个尸体,难不成是头儿告诉他的?他带着疑问抬头,看着赵瞎子对着他笑了起来,李凯文心里忽然就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他刚做出逃跑的念头,赵瞎子手里的竹竿“pia”的一声就已经落在了他的小腿肚儿上。赵瞎子并没有就此而放过他,手里的竹竿依旧挥起,丝毫不顾及萧戈他们是否在场。 李凯文哪能会让自己站在那里等着被打,但是也不能跑出屋子。基本上就是一个跟头翻到了赵瞎子对面,可是无论他怎么躲,赵瞎子手里的竹竿都跟长了眼睛一样直接落在他身上。准头准到不能再准,老是处于挨打的下风,李凯文想要和赵瞎子贴身防御。可是,赵瞎子仿佛是知道他的打算一样,根本就不给他近到他身旁的机会。 张馨月跟看猴子表演一样看着李凯文上蹿下跳的,许墨酌是直接低头不忍直视,她抖着身体问萧戈,“你也不管管?” “有人乐得替我调教,交他本事,我阻止什么!”萧戈直接舒展着身体,完全的瘫靠在沙发上,看着赵瞎子一杆子一杆子的收拾李凯文。 许墨酌默默的为李凯文祈祷,遇见这样子的师傅,不知道是幸还是衰。赵瞎子并不是毫无章法的在那里乱打一通,他的招数反而是有点像少林棍法。但是许墨酌在这方面了解的不多,所以她也不敢下定论。 李凯文当然听到了萧戈的话,哀嚎一声,直接跳到了萧戈身后,“赵叔,我错了,行不?” “哼。”赵瞎子收了竹竿,“不识好歹。” “是是是,是我不识好歹。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李凯文陪着笑,他可不愿意自己用挨打换来本领。只是,就在不久后,当李凯文真正遇到的时候,他万分感激赵瞎子对他的调教。如果不是赵瞎子今天的调教,恐怕他和张馨月两个人,彻底要留在了封门村。 “行了。”萧戈打断他们,径直吩咐道,“都收拾东西,立刻出发。”看着赵瞎子不把自己当外人一样的跟着他们起身,他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 赵瞎子手里的竹竿敲的咣咣直响,“唧唧歪歪磨叽什么!你们萧家人什么时候像你这么犹豫不绝了。老子说了要去那就是要去,你还想咋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刚想解释,就被赵瞎子给打断。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放心,我这土埋到脖子的人,阎王爷不收我,走你的吧!” 赵瞎子的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萧戈也就不好再去说些什么。他不愿意赵瞎子为了报恩就把他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不是他们萧家人的宗族观念。但是,很明显的,赵瞎子并不领他的情。 “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许墨酌在李凯文他们三个人离开后,对着萧戈说道。赵瞎子也是一个直肠子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并且,从他刚刚露的那两手来看,赵瞎子也不是等闲之辈。 萧戈扶着她的肩膀直接推到了柜子那里,“把你的视线放到我身上,我会高兴很多。现在,赶紧打包行李,现在就出发。” 萧戈的话语让许墨酌有些哭笑不得,她轻笑了一声,刚打开柜门的时候,就觉察出后背不同寻常的阴冷,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随之而来。迅速的转身,看向窗外,“谁在那里!”冷喝一声,直接跳出窗户,阳台上,一只乌鸦叫嚣着离开。 萧戈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来到窗户那里,双眼盯紧了那只乌鸦,伸手接过那扑扑腾腾拍打翅膀而落下来的羽毛。 正文 第九章 上山 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收回视线的不久之后,空中的一只乌鸦,在扑腾了几下之后,身影渐渐地消失,最后,幻化成为一张废纸,从空中渐渐地飘落了下来。纸张的正中,却是一个红色的血滴。 纸张缓缓地坠下,落在一片垃圾堆上,无人注意到。 沁阳市位于太行山南麓,所以,萧戈他们一行人想要进入封门村,就必须要从山路上绕过去。在按照赵瞎子的指示,他们在山脚下找到一户村子,将车子直接停到了他们的院子里,五个人,直接背了东西上山。 刘一彤的尸体被收在一个特制的收纳袋里,李凯文和萧戈两个人换着背上山。许墨酌和张馨月他们两个人则是分别背负着不同的露营的设备和器具,六十升的大包,如果不是还有个背负系统在那里支撑着,两个女孩子家真的有些吃不消。 赵瞎子走在最前面开路,萧戈不背尸体的时候,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以防万一。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是从河南省境内入得山,一路上只是跟着赵瞎子的步伐再走。也没有再拿出罗盘指示方向,在路上的时候赵瞎子已经告诉过他们,罗盘在这个山内会失灵,手机也不会有信号。无线电传输,十米以内还能接收到信号,超出了十米,就什么都没有。 所以,萧戈在进山的时候,就直接将东西给收好,一路上除了记下沿路的环境和大致方位,剩下的,就只是赶路。 走了一上午的山路,虽然是冬天,可是山里还是会有几只动物从他们面前跑过。而一路上,乌鸦的叫声更是就没有断过。他们对头顶的那几只黑色的动物直接忽视,李凯文背着刘一彤的尸体,也不嫌累的问着他前面的赵瞎子,“赵叔,我之前听人说,乌鸦专吃死人肉,是么?” 赵瞎子没有回头,“嗯”了一声。 “那我背着的东西,他们岂不是要觊觎一路了?”虽然说得有些喘,但是步子却是依旧没有落下。 “他们不敢下来。”赵瞎子用竹竿敲打着前面的草丛,过了两三秒之后才迈出步子,“只要你还是个活人,他们就不敢下来。” 李凯文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儿,只管安心的走自己的路。知道赵瞎子是一个有经验的,从他上山的方法就能看出来。一般人沿着土路走的时候,都是敞开了步子只管向前走,没有人会故意去敲打草丛。即使是在冬天,谁也不敢保证这草丛里没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有时候是冬眠的动物,比如蛇。也有的时候,是防止猎人下下来的土夹子。 这两者相比之下,更让人恐惧的是这种土夹子。正想着,“咣当”一声,赵瞎子的竹竿子上就夹了一个土夹子。银色的獠牙,深深的咬在这个竹竿上。这种自制的夹子,一匹狼进去,往往也是挣脱不掉的。兔子被夹住了,力道之大能直接夹断他们的腿。 看着赵瞎子十分淡定外加轻车熟路的将夹子卸了下来,径直往前走。李凯文咽了咽,把嗓子眼儿的凉意往肚子里压了压,继续往前走。 中午直接在一处空地儿上搭伙,几个人略微的休整了之后直接上路。萧戈背着刘一彤的尸体走在前面,这次换做许墨酌在后面断后。 “前面的那是什么?”不远处能够看到一座青瓦的房子,李凯文问道。 “封门村的镇村之庙。”赵瞎子连看也不看,直接回答。 “那我们要去那里歇歇脚么?”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山里也太邪门了。他明明只背了个大包,还是有背负系统的那种,可是这时候竟然还是会累的喘不过气来。汗流浃背的他,索性直接脱了羽绒服,直接只穿了个毛衫在外面,可是依旧还是热,口干的不行。 赵瞎子的脚步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冬季里的北方天黑的都早,这才刚刚五点,夜幕基本上就已经降临了。夜路是肯定不能去赶的,但是在庙里借宿,赵瞎子又有些犹豫。 正在犹豫的时候,萧戈已经走了过来。他卸下背上的袋子,交给李凯文扶着。自己和赵瞎子一道看着周围的环境,现在太阳已经落了半个山头,阳气逐渐的开始消散,在山里背着尸体赶夜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然而,在庙宇里过夜,也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但是,如果是在野外露营扎营的话,还不如去寺庙里更为安全。 “我们去庙里。”萧戈分析了他们现在所处的情况,和赵瞎子说道。 赵瞎子点点头,“也好,在这边露营扎寨,还不如去庙里碰碰运气来得妙。” 萧戈再次背起尸体往前走去,没错,虽然庙里并不是特别安全的地方,甚至是比周围的那些提防更为危险。但是,对比着人类在其面前极为渺小的大自然,有一个石头砌成的房子,对他们进行防御的设置,会好上许多。 这座庙就在他们没有多远的地方,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殿门前。 只是一个一进的院子,进门就能看见里面供奉着的石像。然而,这不是供奉的某个神灵,倒更像是某一位官员以及他的妻子。萧戈将身上的背包卸下之后,才开始打量着这座庙宇。 被供奉着的男女,案上的香炉已经落了厚厚地一层灰烬,就连周围的大梁之上,也是灰烬满层,夜风从破败的窗户灌了进来,扬起了角落里相互缠绕的蜘蛛网。 这座石雕像,男左女右,是极为威严端庄的坐立形态。而,在雕像的左边,是一怒目圆睁的武将,右边中间端立的是一位文官,文官左为一夜叉,右为一侍女。但是从他们身上的衣着来推测,让萧戈有些捉摸不定了。 “能推定出来身份么?”萧戈问着身旁的许墨酌。 许墨酌摇摇头,对于历史这东西,她感兴趣的很少,所以知道的也就更少。 正文 第十章 夜宿庙宇 “他们应该是宋明两代之人。”赵瞎子坐在火堆旁,吩咐李凯文将装着尸体的包裹搬离这里的火堆,“记住了,守夜的时候,千万不能让野猫从庙门前经过。” “没错,还有,记得守夜的时候,任何人不准离开这个圈子,无论你看到什么。”萧戈走过去帮助李凯文将刘一彤的尸体放到圈子的旁边,依旧还是在这个圈子里。虽然在刘一彤额头上贴了符咒定魂,但是,还是小心点为好。尤其是在这个阴气极为浓重的荒山野岭,小心点,总是没错。 “这是什么做成的?”李凯文直接用袖子抹了额头上的汗渍,刚刚在看到萧戈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要问了。 “黑狗血。”萧戈也不瞒他,将手里的火钳直接扔进了火堆里,没一会儿的功夫,铁块就被烧的火红一片,铁水在火焰里不断地蒸腾着。 “这又是做什么的?”看着萧戈做着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见到的动作,虽然觉得有那么的一点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是特别的违和,反而带了一点严肃,让他自己也不禁的严肃起来。 “辟邪。”两个字,极为简短的回答了她的疑问。 李凯文早就听说过黑狗血还有公鸡血可以用老驱除邪秽,但是,因为环境的原因,所以他也是一直都没有见到过。直到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着老祖宗留下来的精髓。 萧戈一边往黑狗血里参杂着朱砂,一边解释道,“黑狗纯色无杂,为极阳之物。而且,畜类一般都可以看到人类所不能看到的物体。所以,有时候半夜,即使路上没有人经过,但是院子里的狗依旧会叫个不停,就是这个原因。” “那我回去了也养只狗来玩玩。”李凯文嘻嘻哈哈的说道,他才不会承认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萧戈听见了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是所有的黑狗的血都能够用来辟邪。” 许墨酌走回火堆旁,在赵瞎子对面坐下,“怎么看出来他们身份的?” “明装与唐装想必,在于衣裙比例的明显倒置。由上衣短下裳长,逐渐拉长上装,缩短露裙的长度。衣领也从宋代的对领蜕变成以圆领为主。最突出的特点是以前襟的纽扣代替了几千年来的带结。 明代士人服饰明代圆领大袖衫为儒士所穿的服饰,与其他官吏一样,都有详细的制度。如“生员衫,用玉色布绢为之,宽袖皂缘,皂条软巾垂带。凡举人监者,不变所服。”这是从江苏扬州明墓出土的一套士人服饰。在当时被称为“直裰”,或称“直身”,《儒林外史》里的士人,就多穿这种服装。 明代官吏朝服与公服戴乌纱幞头、穿织金蟒袍的官吏。明代文武官员服饰主要有朝服、祭服、公服、常服、赐服等。蟒袍是一种皇帝的赐服,穿蟒袍要戴玉带。蟒袍与皇帝所穿的龙衮服相似,本不在官服之列,而是明朝内使监宦官、宰辅蒙恩特赏的赐服。获得这类赐服被认为是极大的荣宠。 你看看这些雕像身上的衣着,大致上都是这种情况。而且,从封门村这里来推测,这些都是宗族祭祀才会有的形式。因为一般情况下,人们多用庙宇供奉神明,纪念祖先多用牌坊。如果不是对宗族贡献特别大,不会塑造有雕像,并以香火侍奉。”赵瞎子几乎是一口气卖弄出自己所了解的,难得的,四个人捧场,没有打断他。 萧戈从雕像上收回视线,“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建村之人?” “那也不一定。”赵瞎子说的头头是道,“因为历史久远,并且这里也没有什么遗迹可以考察,所以,这两个人的身份,至今都没有被确定。” 李凯文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嘿嘿笑着说道,“赵叔,你也会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其实他说的时候,是没有其他意思的,只是觉得好奇,竟然还会有这个人不知道的事情。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 赵瞎子“嘭”的一下,直接抡圆了手里的杆子,“就是诸葛亮,他也有失算的时候,你把我当什么,当成史记让你来翻阅了,啊!” “哎,您怎么又打上了!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您老身体这么好。”李凯文要是还是站在那里等着被打他就是一二缺,这次是直接撒丫子狂奔,想要往庙外跑去。就在脚步跨在圈子上空的时候,他脑袋里忽然想起他们之前的嘱托。当下脚步一转,赶在了竹竿落在自己屁股之前躲了过去。因为不能跑出圈子,所以李凯文就是绕着这个直径差不多有三米的圈子跑了起来。 笑闹的声音传出整个山林,在山的另一边的黑山洞里,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通过面前的那个石槽里的一潭水,看着水面中的那副景象。 “哼!”男人冷哼一声,“笑,这时候你们还笑得出来,你以为,黑狗血就能挡得住么,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瞄” 洞口外的草丛里,闪过一团黑影。一声猫叫惊起了洞内的那本来安静的黑影们,男人气急之下直接一个封印掌毁了出去,以暴制暴之下才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黑影们。刚刚有了露头的鬼魅们,又再次陷入了沉寂。 “瞄——” “还叫!”男人直接一个火球打了过去,火球擦着那只黑猫打到了洞口那里的槐树上,惊起了沉睡中的乌鸦。阴凉的乌鸦叫声凄迷,黑猫呜呜咽咽,不敢再有动静,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洞口的骨头堆上。 男人看着黑夜里那个幽蓝的一双猫眼,嘴角忽然阴森森的勾了起来,你们不是有了防御么,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还能够防御的住这些! 夜晚的山内,参天的树木将整个天空给遮了个严严实实,连丁点的月光都看不见。黑夜里,不时地有一双双青蓝的眼睛在夜幕里隐隐若现,没有人知道,那一双双眼睛的背后,隐藏的,又是怎样的危险。 正文 第十一章 惊尸 萧戈一个人守夜,听见身后的动静,还没有扭头,就看到许墨酌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扶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许墨酌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把自己的身体往他那边挤了挤,“睡不着,心里面感觉乱乱的。” 一闭上眼,就是最近这几天一直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并且,佟天奇的身影在她脑海里一直都是挥之不去。就在刚刚,做梦的时候,还梦见佟天奇满脸是血的在指控她,指责她的狠心。偏偏这些,还不能跟萧戈去讲。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做梦的时候竟然梦见其他的男人,指不定自己和他是不是又该闹什么别扭了。 但是这种感觉,往往却是极为的令人难受,心里压抑着太多的东西不能发泄出去,还没有能够讲的人去倾诉。如果姥姥在就好了,她一定能够给自己点明白许多事情。 萧戈笑着揉揉她的发顶,将她身上的冲锋衣拉链紧了紧,伸长了胳膊将人揽进自己怀里,“乱想什么,万事儿不还有我么。” 他越是这样讲,她心里的愧疚也就越多。盯着庙门外黑兮兮的一团,她悠悠地开口,“你有没有发现,自从遇见了我,你周围的事情就开始变得乱七八糟。原本,你不需要去经历这些——” 话还没说完,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就让她住了口。抬头,果然看到满脸阴寒的男人满是不悦的瞪着自己。她坐直了身体和萧戈对视着,不惧他此刻的冷峻,因为她看到了他两眸深处的那抹疼惜,“你先听我解释,这是事实——” “闭嘴!”萧戈直接一声低喝,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以后我要是再听到这样的话,你信不信我不分场合的直接收拾你!” “你——”这个男人,究竟是太过于霸道,还是他太过于认定,认定了,就是倾尽全部。 “还讲!”萧戈的唇印上她的,搅乱了她原本就混乱的思绪。良久之后,两人才缓缓地分开。萧戈双手揽着她的,“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一句话,叫做人定胜天。许墨酌,骨子里的你,不信命。” 许墨酌脑袋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传来振振有力的心跳声,积郁已久那些阴郁顷刻间烟消云散。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想事情,自己去承担,任何事情,都是习惯了自己独当一面,从来没有想过身边的这个男人。但是萧戈和她不同,在萧戈的心里,万事儿都把她放在第一位,所以,他会事事为她考虑。 柴火在火焰的烘烤之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脸颊被一尺多高的火苗烤的热哄哄的,心里犹如有涓涓细流一样,淌过暖暖的感觉。 原本是暖意融融地身体,后背忽然传来颤栗一样的阴寒。这种感觉太过于熟悉,许墨酌倏地起身,瞅准了梁上的那一块黑影直接就飞身踹了过去。 “喵呜”一声,一道黑影尖叫着直直地落下。 萧戈迅速的起身,挡在刘一彤尸体前面,防止惊尸。 墨色的双眸对上那个蓝黄的双眼,萧戈心里闪过一丝起疑。一般而言,黑猫同样的也是辟邪之物,但是这只猫给人的感觉确实太过于诡异。幽蓝的双眼,贪婪的盯着他们,仿佛是盯着一团美味一般。 “雷!”一个雷手印打了过去,但是,竟然会被它给躲了过去。萧戈不得不惊诧于它的反应迅速,野猫一般比家猫都要有斗性。但是,这只黑猫,却让他觉得没有那么寻常。 许墨酌心里同样的惊讶于这只黑猫的反应,但是,眼神却是捕捉到了黑猫脖颈之下的那股绿绳,不是野生的! “看它脖子!”她身形晃到到庙门口,将想要逃跑的黑东西给堵了回去,萧戈这才看见了那个隐藏在它脖颈长毛之下的那股绿绳,刚刚它是背对着他,所以没有看到黑猫的全部。现在,惊喘之下的黑猫露了马脚,这才看清楚它的全部。 “什么情况啊这是!”李凯文揉着眼睛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就看到两人一猫在火堆旁对峙着。 乖乖,这么大个儿的黑猫,哪来的!心里刚闪过一个念头,只听“喵呜”的一声,一团黑影就已经逼到了自己面前。李凯文伸手就是一拳,觉察到自己的拳头打上一个肉肉的东西。黑色的身影在空中方向一转,对准了萧戈的身后就扑了过去! 萧戈防备着它扑过来,没想到,从身体的另一侧,又有一只猫窜了过来。他应付着面前的这只,许墨酌跨步就挡在那只猫面前,但是,没想到,那只猫在她到了身旁的时候,直接绕过她,身形极为敏捷的就落到了刘一彤的尸体上。 那只猫极为嚣张的对着他们耀武扬威,叫了一声之后,就飞速的窜进黑夜里消失不见。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赵瞎子和张馨月都醒了过来。两个人刚出帐篷,就被李凯文拉着站到了萧戈他们那里。 “出啥事儿啦?”赵瞎子被火光刺得睁不开眼,急忙掏出墨镜戴上。 “猫惊了。”萧戈警惕地看着包裹着尸体的那个收纳袋。 许墨酌缓缓地挪动身体,和萧戈并排站在那里,同样的盯着那个尸体。猫惊了,即使是有定魂符贴在那里,她自己也用血沁做了准备,但是,诈尸这种情况,还是不敢排出万一。 赵瞎子“哎呦”一声,拍了一下大腿,“这最忌讳的就是在庙里诈尸惊尸,这根本就是要人命啊。” 李凯文不懂这些,但是看着萧戈的严肃和赵瞎子的焦急,心里隐隐觉察到事情的棘手。拉紧了张馨月的手站在萧戈身后,这时候即使不能为他们冲锋上阵,最起码不能拖人后退,这是萧戈在训练的时候告诫过的。该逃命的时候,就立刻去逃,盲目的谦让,只会多一些不必要的牺牲,真是为了队友好,那就让自己活着,然后再来救他们。 正文 第十二章 庙宇惊魂 在有些时候,不需要所谓的谦让,也没有所谓的上下级别的礼让。该走的时候就走,这才是对别人的生命负责。 李凯文站在萧戈身后,不是畏惧,也不是胆怯,而是为了给萧戈在必要的时候,有所帮助。并且,选择的位置,对自己的相对安全的,自己的能力比不上在场的那两个人,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足够的。 呼呼啦啦,包裹着刘一彤尸体的收纳袋传来轻微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那个袋子身上,黄色的符咒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揭掉一样,缓缓地落在地上。冷风一吹,直接飘出去很远。 冷风从庙门口直接灌入,吹得一尺来高的火焰摇摆不定。映衬着庙里的几个人的脸色,同样的阴晴不定。收纳袋上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里面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直接在收纳袋上挠过一样,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空气中的冷风呜呜咽咽的从各个缝隙里挤过,留下的声音尖锐刺耳。 拉链已经被挣坏,渐渐露出了里面的人。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刘一彤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乌七八黑。伸出来的手,已经变成了爪一样的东西,干瘪,指甲黑长。 “撕拉”一声,收纳袋被直接的挣破,刘一彤直挺挺的从地上站起来。 “这是粽子还是诈尸?”赵瞎子丢出一个东西,同时问道。 粽子?看起来这赵瞎子还干过其他的行当。粽子,一般是盗墓的人对僵尸的统称,其他人一般都直接称之为“僵尸”。如果不是内行之人,很少有人会这么称呼。 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各自为营,直接从两侧夹击过去。走到刘一彤近处一看,才看明白赵瞎子丢过去的是一只黑驴蹄子。 同样的,盗墓之人必备的行当。 黑狗血对于圈子之外的了灵物还有一定的抵触,然而对于窝里反这种情况,恐怕只会适得其反。然而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里,出了这个圈子,恐怕只会更危险。 刘一彤身上散发的气息,已经吸引了周围太多的邪秽物体飘了过来。不用去看萧戈都知道,周围有多少不知好歹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李凯,拿着火堆里的火钳防身。站在火堆旁,注意保持火钳的通红就行。”萧戈一边招呼着刘一彤,同时嘱咐李凯文他们怎么自保。赵瞎子的反应,即使是打不过这东西,他自保的方法,也一定要比李凯文多得多。 刘一彤的尸体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本性,呲牙咧嘴的对着许墨酌就抓了过来。看着直直扑过来的刘一彤,许墨酌身体下意识的就往后倒去。身体刚刚弯下腰,萧戈手里的桃木剑已经擦着她的面颊直直的戳上刘一彤的胸口。 但是,刘一彤显然要比平常的僵尸灵活许多,她竟然能够准确无误的在剑刺向她的时候,抓住剑锋,并且毫无畏惧。 萧戈心里闪过一丝惊讶,同时想要抽回桃木剑。但是,刘一彤忽然就抓着剑对着他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而手里的剑,即使是他已经使了力气,然而依旧在两人之间纹丝不动的僵持着。 许墨酌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直直的攻向刘一彤烦人背心。没想到刘一彤机敏的回身踢出一脚,手中的桃木剑,依旧不死心的死死地抓在手里。 萧戈手腕翻转,直接以刘一彤为轴,转动身体,“天雷动地火,烧!” “呲”的一下,火焰直接从火堆那里跃上桃木剑,顺着剑锋的方向,眨眼间就已经烧向刘一彤。披头散发的刘一彤尖叫一声,就松了手,后退了几步。在空气中略微的停顿以后,对着萧戈就疯了一般的抓了过来。 萧戈依旧挥舞着燃烧着的桃木剑,迎着刘一彤就劈了过去。没想到,刘一彤却是身形迅速的一闪,竟然擦着他躲了过去,直接抓向火堆那里的李凯文和张馨月他们。 “小心!”赵瞎子冷喝一声,挥出手里的符咒。却被刘一彤给一掌打了回来,反噬的力道直接作用在他身上,一掌飞出去,直接狠狠地撞到了柱子之上。 李凯文看着瞬间而至的怪物,顾不上烫手的热铁,抓起来就挡在两个人面前。因为抽出的时候力道太大,竟然是扬起了火堆中的星星之火,通红的铁块烫热了空气,蒸腾的看着刘一彤扭曲的面庞。 毫不犹豫的直直戳了过去,只听一阵刺刺啦啦的声音,一股肉糊了的恶臭味传来。李凯文睁开眼,就见自己面前一阵青烟夹杂着刺鼻的臭味,反应迅速的他直接踹出一脚,将刘一彤踢回到萧戈那里。 火钳已经是变回了铁块的颜色,他迅速的将火钳扔回火里,为下一次的攻击做准备。 刘一彤仿佛对身上的伤情没有任何的反应,在空气中僵硬的转了转头,缓缓地打量了一圈之后,直接挑上了横梁,对着萧戈他们一个张牙舞爪之后,直接消失不见。 就在刘一彤刚刚消失后没多久,庙宇里忽然挂起了阴风,扬起的灰尘,让在场的他们几乎就要睁不开眼。 萧戈看着在门口为虎作伥的那几个小鬼,眯起了双眼,看到了在不远处躲藏着的刘一彤。哼,躲在那里是想要引诱他们出去么,想都别想!桃木剑直接在空中一挥,“去!”一声冷喝,桃木剑对准了在树木之后隐藏着的刘一彤直直戳了过去。 尖叫声随之而传来,黑色的旋风吹得更加紧凑,连庙内地上的那些稻草,都直接被吹了起来。香案上的那些道具,被吹得叮叮咣咣的直直打架。张馨月眯起眼看向那几个雕像,忽然发现,几乎所有雕像的眼睛,全部怒目而视,即使是之前很是慈祥的眼神,此刻,全部都不怒而威。她心里毛毛的,只觉得后脊生寒,紧紧地抓着李凯文的胳膊。这里,真的是太过于诡异,诡异到让人遍体生寒。脑子里不敢再多做它想,只能专心应付眼前的情况。 正文 第十三章 追魂反噬 刘一彤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于狂热的状态飞奔了回来,进了庙宇的时候,脸上贪婪丝毫不减,对着他们直直留着哈水。 萧戈皱眉,果真是,在庙宇里,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在庙宇里,防御会加倍,同样的,也会减倍。 黑狗血对于防御外界,是再好不过的选择。然而,在庙里,无形的气场,会渐渐的削弱它本身的灵力。而且,庙宇一般都是极为纯净之地,无论是极阳还是极阴之物,在这里,本身的气场都会消失的极为的迅速。 黑狗血防御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被消耗一空。难怪刘一彤要费事儿的跑出去一趟,原来她深知这个道理。 只是,在庙宇里,同样的也会削弱刘一彤本身的攻击力。毕竟是神灵的殿堂,容不得阴晦之人在这里放肆。所以,在这里,对他们是即有力,同样的,也是极为不利。 这次是许墨酌率先攻了过去,她没有直接戳向刘一彤的面门。而是专门用血沁攻向于她的颈后,僵尸的弱点,一个是不能屈膝,但是这一点显然对于刘一彤是一个例外。另一个弱点就是脖子,从脖子那里,可以直接削了它的头颅。这是最致命的一招,所以,刘一彤最保护的,也是她自己的脖颈。 当看到许墨酌竟然是对准了它的脖子打过来的时候,刘一彤脸上闪过一丝害怕,竟然是铤而走险的迎着许墨酌的攻击扑了过去。 许墨酌是用了全力打的这一招,所以,想要躲过去有些困难,除非自己承受反噬的力道。正准备在和刘一彤擦肩而过的时候再出死招的时候,腰间忽然传出一股力道,带着她的身体就往一旁闪去。 是萧戈。 “用你的血沁,画网。我来下咒!”萧戈松开她之后,就转向了火堆那里。 经过一阵阴风的洗礼,火势已经明显的小了很多,但是还是没有熄灭。这也是因为在生火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在里面加了特殊的燃料的原因。 许墨酌当下身形飞转,李凯文瞪大了双眼看过去,但是还是只见到许墨酌的身影在空中迅速的闪来闪去。 他看不到,赵瞎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许墨酌手里的血沁,发出莹白的光芒,许墨酌每一次闪过的时候,空中就留下了一道火红的痕迹,那是血沁留下来的划痕。 紧接着,萧戈的桃木剑直接挑起火焰,犹如是张着血盆大口的火龙,呼啸着栖身上那空中的一道道火痕。几个身形之后,空中已经被织出了一个无形的笼子。桃木剑对准了笼子的正中央,直接一剑直直戳了下去,一分不差的直接扎在了刘一彤的面前。惊退了刘一彤依旧还在挣扎的步子。 整个火龙开始逐渐的缩小,缩小,然后,将还想肆意而逃的刘一彤直接给逼退在庙宇的一角。 就在这时候,李凯文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看的切切实实的,他看到那个武将的眼里,射出一丝青光,直直的射向刘一彤那里。紧接着,刘一彤的身影就定住不动了。他看到萧戈收回手,刘一彤的额头上,多了一张纸符。 张馨月跟在李凯文身后,她看向庙宇里的雕像,这个时候,才发觉,雕像的眼神,已经不在他们身上了。顺着雕像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所有的目光,均是交叉在被定在角落的刘一彤。 萧戈和许墨酌收回手,看了一眼天色,远方的天空浮现了一丁点的鱼肚白。刚好过了一天之中,最为黑暗,阴气最为浓重的那一会儿。 这个时候,赵瞎子才颤颤巍巍的从案几之下冒出身形。抖着身上的灰烬,“我说,你们怎么就背了这么个东西上山,这不纯粹是给自己找事儿么!” 萧戈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对着许墨酌说道,“你试一试招魂术,我担心刘一彤的魂魄已经被那人给直接收走。” 如果她的魂魄还在的时候,她的本性不会变成如此凶残的模样。只有是灵魂被人控制了之后,才会有这种情形出现。一般而言,如果灵魂没有被人恶意利用,那么,即使是惊尸,也只是尸体会坐起,或者说是走动。而不会是出现尸变或者是僵尸。更不会是露出凶残的本性或者说尸体还会这么的灵活。 许墨酌点点头,当即就盘腿而坐,双手结印,平放在两膝盖上。被她搁置在面前的血沁缓缓地升起,升到在与她眉心齐平的位置才停了下来。血沁在空中缓缓地转动,莹白的光芒愈发的刺眼。 许墨酌本是平静无痕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幅景象。只是昙花一现一般的闪过,皱了皱眉,催动了咒语继续追踪。 “啊——”女人尖叫的声音传来,她看清楚了,是刘一彤。 但是,背对着她的那个男人是谁,还有,坐在石椅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刘一彤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个石床上,背对着他的男人举起了手里的石锤,对准了手里的钉子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刘一彤凄厉的惨叫声再次传来。 许墨酌催动咒语,面前的血沁抖动的十分厉害。萧戈皱着眉看着许墨酌,他觉察出不对劲来。 男人砸了一锤之后,石锤再次举起,忽然手就停顿了半空之中,缓缓地笑了起来。许墨酌看着他一点点的转头,快了,就要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庞了。 “醒过来!” 一个声音直接将她拉了回来,许墨酌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已经瘫靠萧戈怀里。睁眼的瞬间,血沁就已经支撑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想抬手擦汗,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使不上力,没想到,竟然会被吸噬了力道。 如果不是萧戈和血沁,许墨酌敢断定,那个男人的铁锤,绝对会对准她砸下来。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凭着直觉,会是这样。 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萧戈直接拦腰抱起,坐到了火堆旁边,他的双手紧紧地揽着她,“先别说话,休息一会儿。” 正文 第十四章 诡异森林 闭上眼,微微收回了些许心神。不知道是因为萧戈气场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次的追魂术被反噬的太过于厉害,身体竟然是支撑不住的疲弱。眼皮子不禁耷拉着,慢慢地,思绪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陷入了黑暗之中。 昏暗,无止境的迷雾一样的森林光秃秃的枝桠上,没有任何的树叶。她能看出来,这依旧还是在前往封门村的山路上,但是,周围除了她,没有其他的人。这里是哪里,萧戈他们又在哪里,许墨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缓缓地挪动着步子。并没有离开脚下的空地有多远,因为在这个迷雾一样的森林里,暂时还辨不清方向。 清清淡淡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看着是天刚刚亮起的时候。许墨酌知道,这里只是一个幻境,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是他们几个人都中了幻境,还是,只有她一个人中了幻境。 站在原地等了十分钟的时间,依旧没有其他任何活着的东西出现,,就连死了的东西都没有。她索性直接起身,往远处唯一一个看着还像路径的土路走去。一路上,除了枝干还是枝干,干巴巴的景象,不像是森林该有的那种生机盎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无止境的荒芜,如果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被碳化成黑色,那么绝对是一个被荒弃的地方。就像是地狱里无止境的深渊,万劫不复,没有任何的生机。 冷风从领口那里灌了进来,阴寒的感觉,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处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拉紧了拉链往前走,血沁就装在自己冲锋衣那个贴身的口袋里,随手就可以拿出来。 走了没多久,远远地就看到在她的对面,有一个黑色的柱子一样的东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眼前有太多的浓雾,所以她看的不是太真切,所以,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木头桩子。只能在心里提高了警惕,慢慢地往前走,因为周围并没有其他的路能走。 依旧在往前走着,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给拍了一下。身体微微有一些僵硬,但也就是在同时她迅速地就出手。虽然心里大骇,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在靠近她的时候,无声无息。但是身体的动作却是顷刻间就已经出手,手臂迅速出肘攻击,同时蹲下身子,一个扫风腿扫向身后,空荡荡的周围,没有任何人。 只除了刚刚她的攻击,带起了地上的落叶,她的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其他东西出现。 脸颊传来微弱的风动,荡起了耳际的发丝。 许墨酌抽出血沁,直接一刀挥了出去。这一次,果然听到了闷哼一声。 身侧的树干上传来干巴巴的声响,她没有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过去。一个满是褶子的脸,在书皮上显现了出来。 在看到了她的视线以后,肥肠一样的厚嘴唇,裂开嘴笑了起来。 “新娘子,暗黑之神的新娘子。”闷闷的声音,犹如是从地底发出了一般,却带了一丝不能理解的兴奋。 整个树干忽然就往她这个方向移了过来。 许墨酌猛地踹向一旁的树干,飞身到空中的时候,却听到了地底下传来“哎呀”的闷哼声。 地表上,所有的树干都开始往她这个方向聚集,枝桠渐渐地在空中幻化成干瘪的爪子。这个时候,许墨酌才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里所有的树木,都是灵魂变化而成的。不过,心里的惊骇反而更加一层,因为,这里的灵魂,已经到了可以随意地转换形态的地步了么。 包围圈在渐渐地缩小,地表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兴奋。 “新娘子!快来抓新娘子了……” “别跟我抢!” …… 叽叽喳喳闹腾的声音让她微微皱眉,这种感觉,她仿佛是被当做了一个猎物,由着他们在那里相互的争夺。这种为人鱼肉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也不想去拥有。 许墨酌飞身在空中,不停的在“树干”中来回跳跃着,即使身形是眨眼间的转换,但是,依旧不能躲过这个密密麻麻的包围圈。几乎方圆几公里的树木,全都在往她这里聚集。最外层,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聚成了一堵墙。即使她想要逃走,也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抬头看着越来越小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提气就往空中飞了过去。 几乎是在同时,身后就跟来无数的干瘪的爪子,想要抓自己回去。 手里的血沁飞速的转动,挥出无数的刀刃在空中,看着刀刃犹如镰刀一样,割草一般齐刷刷的砍掉那些爪牙,但是,依旧还是有那么多的爪子在自己身旁。 忽然,从头顶的那片圆顶天空上,凭空出现一道黑影。许墨酌心里大惊,当即在空中转变了身形,在一旁一个借力翻转了身体往下坠去。没想到,那个黑影竟然是跟着她自己一点点的坠落了下来。 她子啊地上站稳了身形没多久,那个黑影也站在了她不远处。这时候的那些树精们,不再吵闹,反而是老实了很多,这不得不让许墨酌去猜测,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墨酌。”男人的声音温温凉凉的,喊出她的名字。 许墨酌没有答话,双眼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个男人。同时,也在思考着男人的身份。因为,她感觉不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是是人,还是鬼。一般而言,人鬼气场不同,并且,人身上特有的生命的气息,是其他的模仿不出来的。但是,这个男人身上,什么也没有。既没有人身上的活力,也没有鬼身上的鬼气。 两个人僵在那里,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人先动一步。 周围的树精们安静的没有了一丁点的气息,仿佛刚刚闹腾的根本就不是他们。静的,这个世界犹如是只有了许墨酌她自己一人。但是许墨酌却是又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在了他们身上,并且,这些拥有这些眼睛的,没有一个是活着的东西。 正文 第十五章 鬼妻? 许墨酌犹豫了一下,但是依旧奉行敌不动她不动的政策。毕竟,在这个敌众我寡的地方,妄自行动,吃亏的,到最后,还是自己。 然而,现在的处境依旧还是让她感觉到奇怪。周围明明是充斥着浓烈的死气,但是,那个黑袍下的男人,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气息,没有鬼气,没有死气,也没有生命的气息。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等她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听见脚步声踩在落叶上传来的嘎吱嘎吱的生硬的声音,带着落叶特有的腐味儿,距离她越来越近。 令人觉得诡异的声音,一步步地敲击在她的心扉之上,不紧不慢的,一点一点的磨灭人的甚至。但是,对于她而言,只是虚张声势。 她冷静地看着男人一步步地向她靠近。同样的,也看到了男人那个光洁的下巴,是他?那个在西藏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他将她召唤至此,还是,这个男人,一直就跟随在她的身边。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时候,他们往往也就忽视了你。许墨酌听萧戈跟她提过,关于好兄弟,你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他们往往也就不会骚扰你。但是,如果你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看到了他们。那么对于这些阿飘们来讲,就像是发现了好玩具一样的乐趣,因为对于孤独了许久的他们而言,能找到一个可以玩耍的人,又该是如何的乐趣。 但是很多时候,处于天生的敏感性,许墨酌就是想要忽视他们,往往也是不得其所,因为,本就是相互克制的存在,又该如去相处。 所以,她会注意到他们,他们,往往也不会忽略了她。不管是处于防备,还是处于斗志。 那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并没有因为许墨酌的无动于衷而停止。 到最后,许墨酌终于看到了那一双停顿在自己面前的黑皮鞋。那个男人,让人印象极为深刻的忧郁的男人,拥有着令人迷惑的面庞。 很巧合的出现,但是,又不像是巧合。即使是靠的这么的近,但是许墨酌依旧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人。为什么,这个男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墨酌,好久不见。”男人优雅的嗓音,缓缓地道出这几个字。 许墨酌心里闪过惊讶,他们认识么?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认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这个男人,不可能她会连一点的印象都没有。只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我是来找你的。”男人忽然加快了速度,近到她面前,但是,脚步声却没了。就像是,顷刻间,就飘了过来。 许墨酌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不认识你。” 但是男人仿佛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可是我知道你。知道你是许墨酌,并且,我也知道——” 话音忽然戛然而止,男人忽然就倾身向前,想要触碰她的身体,被她一闪而躲开。男人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说道,“我只是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想要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关你什么事。”语气虽然有些生硬,但是依旧没有让那个男人震动丝毫。 “我们之前见过的,你怎么就能忘记了呢。忘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这样子的你,会吃很多苦的。” 许墨酌不理会男人的话语,暗暗抓紧了血沁,准备着随时的攻击。 男人忽然笑了笑,去掉了头上的大帽檐,露出了苍白了脸颊。这是怎样的一副面庞,许墨酌死死地看着,想要从脑子里搜索出形容词来。但是,却又发现,自己的词汇到了男人这里有那么一些匮乏。男人的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但是,双眼却是极其的阴柔鬼魅。仿佛是一种黑色的漩涡,让人很容易就沉浸进去。她故意让脸上露出迷蒙的神色,想要看看这个男人接下来想要做出什么。 男人忽然就笑了起来,对着她极为温柔的出声,“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们之前见过的。你不用那么紧张的,现在我还不会动手。当然,这是在处理了你身边的那几个人之前。哦,对了,那个男人是你的情人吧,不过这枚什么关系,毕竟他很快就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了,不是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许墨酌心里的警惕提的更高。全身绷紧,依旧不回答那个男人的话。让那个男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男人一直在绕着她说话,但是,却并没有距离她太近,男人指着她左前方,“看,那里将是你以后要待的地方。” 他食指指了过去,那边的树精们自动的往后散去,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很是熟悉的石台。 是那个!之前,在酒店里,那个女魂灵展示给他们看到的地方。和这个男人有关么? 树精们闪开后,一个小小的路径也漏了出来。曲曲弯弯的小路上,很是荒凉的一片,很突兀,也非常的显眼。一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出现在土路上。走的极为的僵硬不协调,许墨酌看着他们默默地往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他们全部都身穿着很是喜庆的衣服,很整齐华意,但是,同样的,也是很是诡异。最前面的那两个人,抬着一个妆奁,上面的红色的额大红花,很是的扎眼。队伍中,还有不少的这种箱子,两人一抬,走在队伍的前端。 “你看到了么?”男人指着那个队伍说道,“这就是我给你的聘礼,只是,现在我还没有聚起,不过,先来给你过目一眼。” 几乎是在顷刻间,那些人马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噗通”一声,所有的箱子都被人给重重的放到了地上,仿佛抬着的,是有多重的东西一样。 一阵冷风吹过,吹落了上面绑着的红绸花。但是,诺大的空间,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正文 第十六章 休想! 一阵冷风吹过,吹落了上面绑着的红绸花。但是,诺大的空间,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男人一个挥手,直接掀落了盒子的盖子,露出了里面被包裹着的东西。 一股恶臭同样的扑鼻而来,夹杂着血腥味儿,让人作呕的味道。在场的,除了她一人,其他的所有的存在的东西,都几乎是特别的贪婪的嗅着鼻尖。包括了,那个极为阴柔的那个男人。 看到男人对着那个箱子舔了舔下巴,脸上的垂涎,一丁点都没有掩饰。周围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动作,在男人的一个警告之下,全部都悄无声息的隐藏了起来。许墨酌强忍着攻出去的双手,看着那个男人走到妆奁那里。 妆奁里,满满的,一个落一个的,都是死不瞑目的女人头。一双双眼睛的眼睛极为愤恨的盯着她,恨不得她就是那个箱子里的她们。许墨酌看出了她们眼神里的信息,她们恨她。但是,许墨酌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动摇,因为,在这之前,她对她们的遭遇,一无所知。所以她们的怨恨,也是毫无根据,并且,甚至是无关痛痒。 忽然,男人手里出现了一沓儿照片,许墨酌看到,最上面的,是她的。 她皱眉,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男人抽出她的照片放回口袋里,将另外的一张照片抽了出来。看到照片中的脸颊,许墨酌在箱子里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头颅。愤恨的眼神,犹如是一把刀子,恨不得在她身上千刀万剐。 男人的手极为爱怜的滑过照片中女人的脸颊,“怨恨什么,能为太太当牛做马,是你这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儿还由得你在这里作威作福。还是说,你想做一个孤魂野鬼,一口被黑狗给吃了。你以为你家里的人找了赵瞎子就完事儿了,他这人不还是被我给弄瞎了眼。呵呵,这点你们都还不知道吧,没错,赵瞎子的眼,就是我弄瞎的。我还要告诉你,如果赵瞎子敢再来挡我的路,我就直接把他的双眼给直接挖出来当炮踩,不信的话,你们试试。” 几句话,说的明明是平淡无奇,甚至还有一点的爱怜,但是,许墨酌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里面的威胁。 她知道,这一席话,男人明为是对着那个女人讲的,但是,实质上,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对着她出声。没错,男人是在威胁着她。 男人这时候才想起在场的她,“呵呵,吓到了没?我跟她说着玩儿的。回去吧,七天后,我来娶你。” “做梦!”她直接挥出血沁,男人却是呵呵笑着,直接在她面前隐了身形。 她心里大骇,正要追过去的时候。周围的树精们,忽然就开始一点点的消失,就像是从来都没有生长过一样,一点点的在小腿。 头顶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道,直接将她的身体整个的就往半空中拉去。 “醒醒,墨墨。” 萧戈拍打着她的脸颊,喊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人缓缓地睁开眼。 许墨酌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萧戈正满脸焦急的看着她,她转头,才发现自己半躺在萧戈怀里,头顶依旧还是庙宇的房顶,周围李凯文,赵瞎子,张馨月都关心的看着她。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依旧还是虚弱的可以。 “我怎么了?”她试着去抬起胳膊,却发现,依旧还是使不上力。 “你是不是梦见了什么?”萧戈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的,却发现许墨酌眉心中央,一片黑色的桃花,正居于中间,对着他耀武扬威。 许墨酌知道,有时候人刚睡醒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提不上力气来。她闭上了双眼,在萧戈怀里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坐了起来。动动手腕,力气已经恢复了。 坐起来之后,她点点头,“梦见一个诡异的男人,他说,七天后,要来娶我。” 感觉到手腕猛地被人攥紧,她对着萧戈安慰般的笑了笑,“这是梦,估计是这几天太累了吧。” 萧戈送了手腕,唇角带了笑意将人揽进怀里,“嗯,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再上路。” 在许墨酌看不到的眼神里,萧戈眼里满是肃杀。因为许墨酌眉间的黑桃花明明白白的提醒着他们,这不是梦。并且,为什么那人要进到她的梦里,不就是为了来耀武扬威的么。刚刚就不应该让她作出追魂术,否则也不会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看着人有些苍白的脸颊,萧戈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再去涉险。不过,男人的目的这次已经很是清楚了,竟然把爪牙直接伸到了她的头上,那么,就不要再怪他无情。不该觊觎的东西,就老老实实地别动那个贪念,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就想好自己怎么承担后果。 赵瞎子看到萧戈眼里的杀意,竟然有一瞬间的呆愣。他承认,被萧戈身上的肃杀给震惊到了,但是,更多的,却是惊骇于萧家人身上特有的气息。那种与生俱来的阳刚之气,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磨灭。仿佛是天生的守护者,给人以温和,但是,又给人以可以依靠的感觉。 然而,庙宇里所有人的举动,都被庙外的一株细柳树给看了个明明白白。并且,在一个黑兮兮的山洞里,那个男人看着紧揽着许墨酌的萧戈,愤愤地打碎了面前的水镜。碎片波及到了周围的那些黑影,有人瑟缩了一下,却是忍着不敢出声,他怕下一个遭殃的就会是自己。 可是,即使是极力的隐藏自己。但是,依旧还是被男人直接给隔空就给吸了过去。 尖叫着想要挣脱,但是,道行不高的他,直接在男人手里灰飞烟灭。男人黏着自己的指尖,“墨酌,接下来的日子,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洞外的乌鸦阵阵,直接振翅飞离了栖息的枝桠。 远处的山岗之上,夕阳才开始瞧瞧露脸,阳光穿透了整个森林,驱除了浓浓的雾障,拉开了这一天的帷幕。 正文 第十七章 他的心疼 一行人收拾了东西,继续上路。这一次,萧戈并没有再和许墨酌分开,而是两人一起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你不用在意这个梦境,兴许是错觉。”许墨酌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醒了之后,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这次醒了之后,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体力大不如从前,而且,总觉得某一处是特别的疲惫。 萧戈并没有接话,而是照顾着她的步伐,放慢了自己的步子走在她身边,“走路不累的话,一会儿你替我背着尸体。” 许墨酌悻悻然的住嘴。这人也真是的,让她闭嘴直说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拐弯抹角的说话,是为了显摆他的智商么。这时候,忽然觉得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傲娇了呢。但是,他的那些小九九,被萧戈看了个一清二楚。 萧戈尽量不让自己的脸上有不该有的情绪流露,他看着有些微微使性子的某人,轻笑着,“想说什么就说,憋着容易内伤。” 脸上虽然是带有笑意,但是,心里却是微微地泛着苦涩。明明知道之前的她是一个独立的,自强的人,但是,自从了解她之后,才发现背后的那些伪装。如果,这一次没有他,那么深陷泥潭的她又该要如何自救。照着她的性子,绝对会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这种方法,或许能够得胜。但是同样的,这种方法,却又是给了人一个极为公平的选择,因为死亡和生存的几率,是相等的。 也就是说,没有绝对的生,也没有绝对的死。 人都有交大运的一年,但是,人的运气,又是一个谁都没有把握的东西。有人信封,好运不如好命,但是也有人信奉,好命不如好运。然而,人的运气又都是有限的,并且,不是任何时候都有一个好命好运来给你。 想到这里,一想到自己可能就会失去她,萧戈心里猛地一窒,这种感觉几乎就要勒得他喘不过气来。那种结果,他不敢去尝试。紧紧地抓紧了手里的手,在心里默默地起誓: 萧戈,以命为信,宁死也要护得许墨酌安全。 赵瞎子在前面开路,明明是走了好几回的路子,但是这一次走的却是极其的提心吊胆。同样的,这一次的步子也明显的放慢了许多,赵瞎子知道,这次的路,可能走了过去,却也走不出来了。 忽然就想起了有人调侃他的那些话。曾经给人算卦的时候,有人戏谑的对着他问道,“赵瞎子,你怎么不给自己算上一卦?” 他当时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算卦之人,从来不为自己卜卦。 所以,赵瞎子不知道自己的命数。他不知道自己的时限是多少,可能会安度晚年,也可能在下一刻,就天人永隔。不过,心里看的很开,为什么,因为上天都是公平的。他赵瞎子从老天爷那里窥得了先机,所以,老天爷只是拿走了他的一双眼睛。就算是老天爷拿走了他的性命,他也毫无怨言,因为这些都是公平的。这世上,永远都存在着交换,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出现。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所以步子也就慢了许多。 李凯文一直都是跟着赵瞎子的步速,所以,赵瞎子慢下来的时候,他也是慢了下来。不过,这样子刚好能够让他喘口气儿。看着头儿的脸色,虽然对着墨姐的时候,脸上有着笑意,但是,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脾气,自己多少还是有点了解。 这时候的萧戈,是一头潜伏着的狮子,没有人能够去触碰。所以,在上路的时候,他率先抢过了背扛重物的事情。即使头儿他不说,但是他们也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定是墨姐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远处忽然传来若有若无的动静,李凯文看了过去,就看到一行人走在与他们相对着的山路上,但是同样的,也是往山上去。 他只是比较好奇,还有什么人,会往这深山老林里去。 但是很奇怪的,赵瞎子却犹如是没看见一样,只是在那里自顾自地赶路。 他快走了几步,赶上了赵瞎子,和他并排走着,“赵叔,你看那里。” 赵瞎子顺着他的指示的方向看了过去,竟然忽然就停了脚步。李凯文注意到,他们站的这个地方,恰好就是一个三叉路口。一个是他们刚刚走来的路,一个,是那一队人马走着的路,而另一个,他看过去,就是通往山顶的那条路。 见前面的三个人停下了脚步,萧戈带着许墨酌走向前,问道,“怎么不走了?” “有人在主持阴婚。”赵瞎子盯着那条路上上山的人,回答着萧戈,“这个媒婆我也熟悉,一直为死人做媒。只是,今天她来这里做什么?” 阴婚,不明思议,就是给死人配配偶。这依旧是老祖宗们留下来的传统。只不过,古时候,大多是富贵人家心疼逝去较早的子孙,为了不让自己子孙受苦,才会给他们举办阴婚。有的是双方都是死者,举办婚礼后,将尸骨合葬。有的却是,一方为活人,和另一方的牌位拜堂。 但是,现在的这种习俗已经被国家明令禁止,究竟是什么人,还是要这么做? “我们等等看。”萧戈看过去,那一队人,队伍很强大,但是走的却是悄无声息。硕大的空间里,竟然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虽然看着有敲敲打打的吹锣鸣鼓的,但是,却没有声音传来。 忽然身后传来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萧戈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空荡荡的山路上,没有任何的东西。除了那些树木,但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是那么的明显。一路上,都若有若无的存在着这种感觉。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刚刚背后的那种凉意,还有那种被人盯着的时候汗毛竖起的状况,绝对不是一个错觉。人具有天生的敏感性,一个人看着你的时候,和没有人看着你的时候,你能感觉到。更何况,他自己对这方面是极其的敏感。 正文 第十八章 冯媒婆 忽然身后传来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萧戈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空荡荡的山路上,没有任何的东西。除了那些树木,但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是那么的明显。一路上,都若有若无的存在着这种感觉。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刚刚背后的那种凉意,还有那种被人盯着的时候汗毛竖起的状况,绝对不是一个错觉。人具有天生的敏感性,一个人看着你的时候,和没有人看着你的时候,你能感觉到。更何况,他自己对这方面是极其的敏感。 双眼警惕地在周围扫了一圈,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心里的那份警惕,却是依旧没有消失。正要转身的时候,在三米开外的那颗树上,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死气。 “怎么了?”许墨酌看着萧戈忽然紧绷,警惕地看着他们周围。她自己打量着他们周围的情况,视线在落到了身旁的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梦境里的那一个个树精。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察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萧戈不动声色的转身,但是身后的探知,却是盯紧了那棵树。 许墨酌想了想,就趴到了萧戈耳畔,小声的提醒萧戈。如果梦境里的东西,有一定的对应的话,那么小心一点,却是不为过的。 萧戈听着许墨酌跟自己说的情况,唇角忽然就极为血腥的勾起。原来是这样,难怪一路走来,都觉得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的被动,根本就是每一个动作,都被人窥视在眼里。 脸上带着笑意,视线缓缓地划过那颗冒出死气的树木。双手扶在许墨酌的腰际,稳住她的身形,听她讲完后,眼里的肃杀被那抹温柔给代替,“放心,我知道。” 说完,在她额上落下轻吻。 周围忽然就莫名的挂起了风,吹得人只觉得遍体生寒。但是除了李凯文和张馨月,在场的那三个人都知道,这是阴风,并不是什么好的迹象。李凯文还以为是变天了,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衣物,也就是他整理衣物的空档儿,那条路上的一行人,就已经走到了它们面前,站到了与他们相对立的地方。 萧戈拉着许墨酌走向前,和赵瞎子三个人并排站着,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队的人,一个挨着一个的走着。队伍中央,隐隐的有青烟冒出。随着距离的靠近,萧戈看出来,走在那个轿子前面的人手里捧着的是一个香炉,里面试燃着的香。 轿子,很是诡异的存在。轿身,是大红色的一个存在,但是,较顶,却是一片白色。并且,整个轿子都呈现出一种僵硬的状态。不同于丝绸的柔软,在晃晃悠悠的幅度之下,这个轿子,依旧的纹丝不动。萧戈眯起了双眼仔细的打量这个队伍的那些妆奁,竟然全都是纸糊的! 整个队伍几乎是在眨眼间,悄无声息的到了这个岔口的位置。 赵瞎子呵呵一笑,“冯媒婆,你咋来这鸡不生蛋的地儿了?” “赵瞎子你少在那里嘚瑟。”这个叫做冯媒婆的人,声音很是刺耳。不是因为尖锐,而是因为粗声粗气地,就像是一个男人一样在说话。如果只听声音,不去看她的长相,绝对会以为这是一个男人在说话。冯媒婆并不像是南方老太太,她身材高高大大的,显得极为的精神。 许墨酌的视线从那个队伍上转移到冯媒婆身上。两个人的视线,恰好在空中想触碰。她淡淡地回视着那个人,没想到却看到冯媒婆看着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有人看上你了。”冯媒婆即使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在场的人,几乎还是都听到了她的声音,“你男人很疼你啊。不过,你要是想嫁人的话,可以来找我,反正有人已经看上你了。”说着,嘴角淡笑着,看向萧戈。 但是,那笑容,却是很是让人寻味。 “我是疯媒婆。”她又一笑,“别耽误了时辰,要不男方发起怒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走着走着。”她突然尖声大叫,吓了张馨月一大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绊倒。 “疯婆子,你又在胡说什么!”赵瞎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戈,就从萧萧戈这一路对着女娃娃的紧张劲儿来看,听到这话不直接掐死这冯媒婆才怪。但是,令他意外的是,萧戈反而笑了。他不知道这是怒极而笑,还是根本就不屑于那个下聘的人。 萧戈不动声色的走向前,状其不意的和冯媒婆说道,“婶子说笑呢吧,我老婆都结了婚的人,谁还会看的上。”萧戈脸上虽然笑着,但是那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底。反而是现在他身后的赵瞎子,感受到了莫名的寒意,虽然是处于阳光之下,反而是觉得冷风嗖嗖的。 冯媒婆是个人精,当然听出了萧戈话里的另外一层味道。更何况,萧戈身上那个危险的气息,她就是想要忽视都不可能。冯媒婆跟赶苍蝇一样挥舞着手,“走开走开,别耽误我误了时辰!”她没有正面回答萧戈的问题,这是变相的服软。但是,也没有给萧戈保证什么。 萧戈冷笑了一下,微微侧了身子,让开那个通往山上的道路。 这时候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竟然把那纸糊的轿子给吹的呼呼啦啦只响。力道大的,就像是有一双手在撕扯着那个花轿一样,冯媒婆脸色一变,急忙跳着怪异的步子,嘴里念念有词。风势渐渐的笑了下来,但是,就在冯媒婆收手的时候,较身忽然一歪,里面一个牌匾就叮叮咣咣的滚落了下来。几圈滚动之后,牌匾正好落在萧戈脚边。萧戈弯腰捡起,上面是用绿色漆字,但是手心里传来的异感告诉他牌匾背后有东西。他翻转过来一看,双眼凌厉的眯起。 冯媒婆脸色一白,抢手就是一夺,对着土地呸呸两声,又对着这个牌匾自言自语,“你跑什么啊,你以为你跑的掉么!天真的姑娘,好好的嫁过去吧,啊!” 一席话说的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那种男人的声音从一个老太婆嘴里说出来。张馨月不自觉的网李凯文那里靠了靠,视线恰好和冯媒婆手里的那个牌匾上的照片相对视。 正文 第十九章 封印 一席话说的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那种男人的声音从一个老太婆嘴里说出来。张馨月不自觉的网李凯文那里靠了靠,视线恰好和冯媒婆手里的那个牌匾上的照片相对视。 如果不是李凯文在她身后扶着,她自己几乎就要整个人都摔了下去。然而,冯媒婆听见了她的动静,嘿嘿对她一笑,整个人就直接领着那一群队伍扬长而去。根本就不理会他们身后的这群人,仿佛他们的存在,就是空气一般。 风扬起了纸糊的轿帘,露出了里面的牌匾上的照片,那双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张馨月的心底哇凉哇凉的,死人的眼睛,原来可以这么的令人窒息。那双眼睛,仿佛是活了一般,没有温度的视线,就那么紧锁着你的喉咙,让你感觉自己就是处在冰冷的地狱。 队伍很快就被冯媒婆给带了过去,但是,那种窒息感依旧存在。 目送着那个疯婆子离开的李凯文感觉到握着的手冰冷,并且一直都在颤抖。他扭头,就看到张馨月脸色苍白的看着队伍离开的方向。迅速的错身,挡在她的面前,顺带着,将那个视线也给遮了过去,“怎么了?” 但是张馨月并没有给他回应,而是死死地盯着那边,身体不住的颤抖。也不说话,仿佛周身很冷,整个牙关都在打颤。瞳孔越来越大,犹如眼前是看到了什么让她恐惧的东西。 “喂,快醒过来!”李凯文脸色一变,握紧了张馨月的手,企图用痛意将正在恐惧中的人给唤醒。但是明显的没有任何的作用,而张馨月整个人,几乎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萧戈这时候扶着许墨酌也走了过来,许墨酌看了一眼张馨月的状况,她回头看着萧戈。萧戈对着她点了点头,之后,她拿出血沁,直接就在张馨月额头中央画了一把刀。 许墨酌刚收回手,张馨月身体就整个不受控制的往下倒。李凯文急忙扶了过去,将人揽在怀里。焦急的眼神看向许墨酌他们。 “别担心,只是被吓到了,醒来就不会有事。”许墨酌为李凯文解释道。 这是她第二次在萧戈面前使用忘却记忆的这个能力,之前是为了抹除萧戈的记忆,而这一次,是为了帮助张馨月忘了恐惧。 轿子里的那个女孩的灵魂并没有转世,而是附着在照片里。她能够感觉到那个女孩儿的恶意,但是,对于这个,他们也是不好插手。 这一点,就是死人的悲哀。因为人死之后,只能被活人摆布。如果给她配姻亲的是她的父母,那么,他们就是连插手的立场都没有。宁拆一座桥,不拆一桩姻。这是古往今来就已经存在的老规矩,尤其是在阴婚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不可违背。更何况,死去的人,如何来反抗。 他们就算是插手,恐怕,只会连累的更多。 “我们在这里歇歇脚,晚会儿再上山。”萧戈看着放在一旁的刘一彤的尸体,问着许墨酌,“什么时候会醒?” 许墨酌摇摇头。这个需要根据人的自身的状况,有的人意志力强,可能一刻钟就能醒过来。而有的人却身体承受能力弱,可能就需要一天的时间醒过来。而张馨月刚刚才经受了惊吓,所以,估计得好一会儿的时间才能醒过来。这些,都是未知数。 太阳越升越高,大大咧咧的普照着大地。早晨树林里的瘴气已经被阳光给驱散,这时候的森林已经又恢复了它的干燥。风一吹起,就会扬起一层的尘土。受不了这边的灰尘,许墨酌从背包里拿出医用口罩给戴上。 她走到一旁,站在高处看着山脚之下。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就那么赤果果的暴晒在太阳之下。依旧的干燥,正沉默间,萧戈走到她身边,“在想什么?”萧戈的声音,依旧的让人沉稳心神。 她收回视线,看着冯媒婆消失的那个方向,“在想冯媒婆的话,仿佛是话中有话。” 萧戈奋力直接折下头顶的那个枝桠,“哼,不过是虚张声势。” 冯媒婆真以为他们听不出她的话里的意思么,不过,他萧戈也绝对有那个自信,那个冯媒婆也绝对的听出了他话里的话。虽然是明人不说暗话,但是,有些话,还是要会说。冯媒婆看着疯疯癫癫地,但是心里的小算盘,绝对不会少。 看着萧戈的自信满满,许墨酌笑了笑,放纵自己直接靠在了萧戈的肩膀之上,低低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心里面不安。” 萧戈笑了笑,顺势揽着她,“怕什么!” 虽然这样,但是,他的眼底,是连自己都难以察觉出来的担忧。许墨酌体力明显的下降,而且,已经是到了正午的时间,可是她的双手依旧冰凉。即使是他把她的手攥紧放在口袋里,也依旧难以让她回转过来。虽然之前知道她的体温偏低,但是,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直像一个冰块儿一样,怎么也暖不了。 这些都不是什么好现象,一个人长期的体温偏低,很多时候都会是身体有什么病根落下。抬头看了看天色,拍拍许墨酌的肩膀,“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 许墨酌翻翻白眼,“不用了——” “乖,听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萧戈给打断。萧戈看了看李凯文那边,径直走到刘一彤尸体那里,将整个袋子背起来,招呼着他们,“走了。” 现在上山,或许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到村子里,再晚下去,恐怕就真的有点来不及。 赵瞎子看了一眼上山的路,将手里的旱烟缸子放到石头那里敲了敲,默不作声的站起身,依旧在前面打头阵。而这时候张馨月还没有醒,但是,时间不等人,李凯文看着萧戈已经背上了那个包袋,就直接将张馨月给整个拦腰抱起,走到了队伍中间。而萧戈和许墨酌两个人,依旧在队伍的最后走着。 正文 第二十章 山路不安 北方一直都是多风天气,这一点许墨酌自己也知道,因为自从过了午后,山上的风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并且,无论是朝着那个方向走,都不能找到顺风或者逆风的方向。根本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风向,无论在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饶是风越来越大,但是头顶的那只乌鸦,倒成了百折不挠的东西,一直迎着风,在他们头顶盘旋着,始终不肯离去。 萧戈虽然是一直在赶着路,但是,对于头顶上的乌鸦叫声也觉察出异常来。这不是该有的正常情况。一般情况下,乌鸦这种动物,一直都特别遵循趋利避害的情况。尤其是现在这种大风,这乌鸦早就该回窝里躲着去,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一直盘踞着不肯离开。 往山上走着,越往上赶,风也就越大。封门村并不是在山顶上,而是在这个山的另一面的半山腰上。然而,通往封门村的路,却只有这一条,还必须要翻越这个山头才能走过去。 许墨酌即使是现在身体有些微微不适,可是同样的也觉察出周围的怪异来。虽然是冬天,但是,刚刚在山脚下,周围的景色并没有像现在这么的荒凉,整个森林里虽然萧条,但是,却没有像现在这种情况,给人一种荒芜的感觉。 走过这么多地方,虽然也知道有的地方的山顶大部分都成了石岩,但是,依旧能够让人觉察到它的生气。山顶上,虽然不是寸草不生,但是,存留下来的却是尸体。没错,就是一堆堆的尸体,整个的就是在那里堆砌着。仿佛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给故意运送过来,摆在这里一样。 然而,更诡异的还在后方。正山顶的石头上,被人恭恭敬敬的放了一个牛头,牛头已经被风化的模糊了许多,但是,牛骨的轮廓依旧能够辨认出来。牛头正对着上山的路,而且,牛骨整个乌黑发青。犹如是被人在毒液里浸泡过的一样。 这时的他们,才注意到,周围的土地,也隐隐带着黑色。然而,他们一直都没有听说过,河南会有黑土地的分布。 萧戈,许墨酌和赵瞎子三个人在前方勘察着情况。李凯文因为背着张馨月,还要照看刘一彤的尸体,所以,并没有往前面走去。但是,也隐隐的觉察出这里的异常来。 头顶的乌鸦依旧还在凉凉的叫唤着,莫名的引得人心里发慌。风吹得人几乎就要眨不开眼睛,但是,虽然是漫天的黄沙,但是萧戈他们的身影还是可以看到。李凯文就站在那里,背靠着一颗枯死的树木,慢慢地坐着休憩。 在陌生的环境里,一定不要放松你的警惕。这是萧戈整天对着李凯文耳提面命的一句话,所以他一直都记在心里。即使是身背着张馨月,但是,就在那股危险的感觉紧邻着身后的时候,李凯文几乎是在顷刻间就背着人躲了过去。然而,毫无意外的,他看着身后,是空无一人。 虽然已经是猜到了这些,但是心里还是会不免的发毛。刚刚的那种感觉太过于特别。后背上的重量突然间加重,脊背上传来阴森森的触感,身上所有的汗毛全部都颤栗。并且,耳后根子,一直有麻麻的触感。所有的这些感觉,都让李凯文想到以前闹鬼的时候,所以,几乎是在顷刻间,他就转移。 “觉察到危险的时候,别轻易回头!” 刚想有回过头去看看萧戈他们的李凯文,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萧戈的提醒。硬生生的忍下回过头去看看他们怎样的念想,专心致志的应付起眼前的突发状况。 刚刚,他依靠着的那棵树,此刻已经面目全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风已经静止,周围静谧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除了他粗重的呼吸声。 黑色树木就像是一个自动化的烟雾机,无时无刻不在吞吐着黑色的烟雾。黑色的烟雾一接触到地面,就像是活了一样,跟一条蛇一般,扭扭曲曲的对着他们就冲了过来。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沾染不得。 而刘一彤的尸体,已经被黑雾给包裹,估计是因为符咒的缘故,黑雾盘踞在尸体的周围,但是,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李凯文当下脱了外套,将两个人牢牢地绑在一起。怕的是一会儿自己顾不到她,有什么闪失。掏出怀里仅有的一张符咒,这还是之前萧戈给他的没用到,就给收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给张馨月贴上,自己则是如兵临城下般,严正以待的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黑色的令人恶心的东西。即使,现在的额真实情况,已经是火烧眉毛般。 黑色的东西并不急着去攻击,而是像在举行什么仪式一般,自发的在李凯文周围围城一个圆。不停的在游走,一圈一圈的重叠着,在那里,一直都不曾作出攻击。李凯文被围在中央,没有懈怠的看着在他们周围越来越多的黑雾。可是他看过去,总觉得是怎么看,怎么想蛇。 黑雾越开越多,渐渐地,浮现出整个雏形来。李凯文看着上面的纹路,这才算是看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来。依旧是蛇,没有变,但是,却是一条巨蟒。 难得的,这种东西竟然也会懂得抱团。心里的轻松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知道自己面临的会是怎样的一场恶战。 背上的张馨月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是李凯文知道,醒过来了,他也不会让她陪着自己送死。 仿佛是积攒够了,双方在同一时刻都发起了攻击。 李凯文并没有什么顺手的武器,而是一把桃木剑。他并没有那个道行,能够让桃木剑在他手里伸缩自如。但是,他知道,桃木剑是能够辟邪的东西。所以,这个时候,即使是一把三寸长的木头,也比枪杆子来得顺手。 没有一点怜悯,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接对准了那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头狠狠地戳了过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的战斗 没有一点怜悯,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接对准了那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头狠狠地戳了过去。 原本以为能够直接的戳中那个黑雾,没想到那条蟒蛇,竟然在桃木剑就要狠狠地扎上去的时候,一个闪身,给生生地避了过去。再往后,李凯文已经再也近不到它的身旁。很多时候,战场上的优势,都是一闪而逝。没有人能够永远的处于优势,这一点,李凯文心知肚明。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气馁。 生死关头,容不得自己在那里犹豫。想要活下去,那么就自己去争取。 原本静止的风,再次开始肆虐起来。大风直接卷起地上的那些草屑石头,铺天盖地的对准他们就砸了下来。这里是荒野,并且他的身后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躲避的地方,就是一个石头甚至是一棵树都没有。李凯文尽力在大风中稳着身形,但是依旧被大风给吹得往后退着。并且,越是想要往前进行,反而是被吹得更厉害。 张馨月只觉得自己的周身发冷,她哆哆嗦嗦的睁开眼,可是,几乎是刚睁开眼就被这风吹得给直接闭了眼睛。她想要张口说话,发现张嘴就是沙子。试着去动动自己的身体,这才发觉,自己被李凯文给背在身上。漫天的黄沙中,只见李凯文在风里极力的想要站稳身形,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给他们依靠的东西。她大致地看了一眼周围,犹如沙尘暴一样的天气里,根本就看不见萧戈他们的身影。 前面忽然传来异样,她一抬头,就见两块石头对准了他们直直的飞了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她伸出双手迎着风中的石块儿直接护在李凯文眼前。李凯文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蒙在自己双眼上的物体就传来被重击的感觉。忙扯下自己眼上的双手,还没有开口指责,就只听张馨月趴在他耳旁吼着,“放我下来!” “你干嘛!你就不能老实一点!”李凯文扭着头,直接扯着嗓子开吼。因为风直接消逝了他们的声音,所以就算是他们自对方的眼里是相互狰狞的嘶吼,但是,实际上传到耳里的声音,却犹如是蚊子哼哼一样。 即使是这样,但是张馨月依旧能够看出来李凯文脖子上青筋暴动,再怎么后知后觉也能猜出此刻这风刮得不正常。再磨蹭下去,两个人直接完蛋。她直接趴在李凯文脖子耳边大声吼着,“我说,我让你放我下来。” 李凯文刚想拒绝,只听张馨月一声尖叫,“小心!”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对着眼前就直接戳了过去。只听一声尖啸,黑色的蟒蛇扭着身体迅速的躲开。刚刚他是拼了全力戳了过去,三寸长的桃木剑四直直的没入那条黑蟒的眼睛。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微微有些颤抖。因为桃木剑上传来的反弹力,让他的臂膀,深深地感觉麻木。 刚刚的那一下,张馨月也感觉到了李凯文受到的反噬。几乎是挣扎着,解开了连接着两人的外套。她刚滑下来,还没站稳身体,就只感觉到身后有异样传来。她抓起李凯文的手就戳向了身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漆漆的一片,对着他们就是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过来。 但是这次他们没有那么幸运,桃木剑对这些东西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伴随着尖锐的叫声,那些东西眨眼间就到了面前。 “妈呀,哪儿来得那么多蝙蝠!”李凯文嘴里下意识地呢喃着。但是很快直接就捡起地上的那件衣服直接兜到两个人头上,蹲在那里躲避着攻击。好在这种冲锋衣一直都是偏大,所以,遮盖住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那是绰绰有余。 头顶上很快就传来重力,让他撑在头顶上的手猛地往下沉了一下。张馨月不敢去看周围的情况,但是光听着周围那个尖锐刺耳的叫声,就能感觉到他们身旁的蝙蝠有多少。尤其是后背上传来的一下又一下的撞击,那个力道,并没有那么轻松。 “老是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啊。”她小声的说道,看向李凯文。 李凯文咬着牙支撑着头顶上的重量,额头已经隐隐的带有一层薄汗,“我也不知道这群王八东西是怎么来的,有什么办法没有?” 张馨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你带打火机了没?” “干嘛?” “听说这东西怕火。”她只是这么的想着,忘了在哪里看到过的,不过有办法试一试,总要比在这里等死来得好。 “在我左口袋里。”李凯文侧了身体,方便她拿出火机。但是现在有了火机,并没有可以直接引燃的物质。双眼在李凯文身上逡巡了一边,最后定格在他的脖子上。那里围着一条褐色的围巾,是她之前买给他的。 直接省略了争取李凯文同意这一个步骤,摘了那条围巾。同时忽视李凯文抗议的眼神,“一二三,一起动作。” 李凯文知道她的意思,现在这么捂着肯定不能点火,只能她喊了一二三之后,两个人迅速的起身。 “一——二——三!”一声令下,李凯文站起来就挥舞着手里的衣服。直接将衣服拧成一捆,当成鞭子在空中鞭策着,竟然也击落了一片的蝙蝠。而张馨月是放任手里的围巾直接燃烧,因为是毛织物品,所以,火势很旺。她将火球对准了蝙蝠聚集的地方,果然,有一些被火苗烧到的,直接噗噗落了下来。 而张馨月也发现,这群蝙蝠,极容易被点燃。而且,一旦被点燃了,就化成了灰烬。 蝙蝠开始往一处聚集,越聚越多,那团黑色的东西,越积越大,渐渐地,他们看出了那团黑色的东西的雏形。蝙蝠抱团,组成的是一只大蝙蝠——但是他们更觉得简直就是一只蝙蝠精。 不知道怎么的,那只蝙蝠的眼睛竟然就直接变成了红色。鬼魅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们。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吸血蝙蝠 不知道怎么的,那只蝙蝠的眼睛竟然就直接变成了红色。鬼魅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们。 蝙蝠整个的就往那一只大蝙蝠那里聚集而去,随着蝙蝠越来越多。撕咬吞噬的声音越来越大。蝙蝠的声音,在只有一只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的明显。但是,当成千上万只的蝙蝠聚集到一起的时候,那种声音,往往会让你觉得头皮发麻。 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出小蝙蝠的身形,挥动这肉翅,不断地往那个地方涌动而去。随着蝙蝠的越来越多,那只被汇聚而成的大蝙蝠,身形也是在急速的膨胀中。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蝙蝠,依旧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直接窜过他们的头顶,往那个地方蜂拥而至。这群蝙蝠的身上,毫无例外的,都可以看到丝丝缠绕的黑气。 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的那双红眼,忽然眨了眨。 李凯文顿生不妙,对于危险的敏感,让他直接扑着张馨月向另一个方向滚落过去。两个人几乎是擦着那只大蝙蝠的利爪躲了过去,来不及喘息,直接又往相反的地方滚过去。那只蝙蝠并没有给他们反击的机会,乐此不疲的跟他们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但是,狼狈的,却是李凯文他们。 虽然,这只蝙蝠是一个大型的,约莫有一人那么高。但是,因为是蝙蝠汇聚而成的。所以,汇聚过去的蝙蝠并没有那么老实。因为李凯文能够看到,上面的蝙蝠不断地在相互撕咬,仿佛是为了争夺地盘。见着那只蝙蝠又挥动着翅膀对着他们两个人扑了过来。他一把推开张馨月,自己手持桃木剑,对准它的肚子,狠狠地就戳了过去。 张馨月落地的时候,被手里的东西狠狠地硌了一下。他摊开手掌,才发现是李凯文的打火机。立刻转身往周围看过去,希望能够找到有什么能够引燃的东西。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用力太大,还是桃木剑感觉到他的危险。手里的桃木剑重量倏地上涨,他放眼看过去,不知道怎么的,手里的桃木剑已经变长。用着,相当的顺手。刚刚的那一下,因为蝙蝠极为的狡猾,竟然被它给生生避了过去。不过,这次,绝对不会再让它给逃过去。 虽然蝙蝠是飞在半空中与他过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凯文却发现,自己手里的招式,和那只蝙蝠的攻击,有哪里说不出怪异的地方。 挥手就是一挡,双手扶剑,撑在头顶挡下头顶的那两只利爪。虽然是无数的小蝙蝠汇聚而成,但是,依旧能够让人觉察到它的锋利。李凯文忽然心起,揪着一只蝙蝠的翅膀给逮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厉害的。小东西在他手里不断地挣扎,扭头照着他手就是一口。虎口那里顿时鲜血直流,他“嘶”了一声,直接挥掉手里的东西。血气是最大的诱惑,当李凯文自己闻到血腥味的同时,那只大蝙蝠,对着他明显的蠢蠢欲动。冷哼一声,直接丢了手里的已经给他捏的半死的东西,一脚踩上去,听见了血泡崩裂的声音。 张馨月打开背包,里面有酒精灯。她找出一件衣服缠在刚刚找到的木棍上,拿出酒精灯直接将里面的酒精倒在衣服上。打火机的火焰,几乎是一点就着。蓝色的火焰,在这个炼狱般的空间里,说不出的诡异。 原本还在她头顶盘旋的蝙蝠,因为忽然出现的火焰,都争先恐后的往一旁躲去。 “李凯文,接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就将手里的火棒给扔了出去。 李凯文听见呼声,就见那个燃烧着的火把直接对准了他飞了过来。那双殷红的眸子忽然变形,显然自己对面的那个东西显然是恐惧的。他轻笑一声,但是这种狠厉丝毫不亚于萧戈身上的气势。赶在那个东西之前,对着火把就是一勾腿,直接将火把给捞向了自己。同时换手,对着自己身后的那只蝙蝠,火把直直的戳向那个位置。 任何东西都有自己的命门,就连这个也不例外。 突然而至的火焰,让原本聚集在一起的蝙蝠犹如散沙一般,瞬间就再次四散开来。可是,这些又只是短暂的,就在他们短暂的分散之后。所有的蝙蝠又再次的聚集在一起,抱成一团。一窝蜂的,就往李凯文这里砸了过来。 李凯文看着这个差不多有一米直径的黑球,不知道手里的这个火把能不能应付的过去。举起了手里的火把和桃木剑,视死如归一样,照着那个东西的正中直接给戳了过去。心里祈祷着,希望能够有用。他没想过自己会死,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张馨月能够拜托危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觉得,自己不会死,也从来没想过交代后事什么的,虽然,也没有时间来磨叽这个。 只是意料之中的那种撕咬和压力并没有到来,他试探着睁开眼,周围恢复了一片清明,还是之前的那个地方。萧戈,就在他不远处,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他站起身,看到张馨月在许墨酌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痛的感觉却让他笑了起来。太好了,这不是梦。 萧戈看了地上的那只被踩扁的蝙蝠,只是一种很简单的毛脸蝙蝠。起身的时候,就看到李凯文在那里傻笑。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过来,他还真以为他自己的三脚猫的功夫能够躲得过去么。不过,现在想起刚刚的情景,也确实是有够命悬一线的。 李凯文能有这样的反应,已经很不错了。 忽然感觉到凉嗖嗖,李凯文缩了缩脖子,就看到萧戈就站在那里,笑着看着他。他怎么就觉得那笑容很阴森!其实萧戈只是淡笑着,并没有任何意思。然而是因为他以前总是板着一张脸,所以,他笑的时候,往往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李凯文正犹豫着要不要硬着头皮过去的时候,有人直接解救他于苦海。 “发现了什么?”许墨酌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像是幻境,可是又不是幻境。”萧戈对着李凯文招招手,直接拉过他受伤的那只。果然,看到伤口中央已经发黑。 “有毒?”李凯文见伤口发黑,以为是毒液。他并不知道是其他的东西,有些东西不是毒,却比毒液更令人致命。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猜疑 萧戈听闻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蝙蝠尸体,“毒?真是毒的话,你还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却是扯过李凯文的胳膊,将那个伤口直接翻转在上面。同时,随手一挥,再次摊开手掌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泥土。 看着萧戈眼也不眨的就把手里的沙子给直接盖到他的伤口上,李凯文目瞪口呆,已经忘记了去提醒萧戈,伤口这样子会感染。紧接着,萧戈在伤口上作出旁人看不懂的手印,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很是令人昏昏欲睡的额口诀,李凯文听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一直作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戈的口诀导致的。 脑海里仿佛就是有一团熊熊大火,烧的他口干舌燥,但是,却让他忍不住的闭上双眼。一道黑影犹如闪电一般直接从自己面前划过,快的他根本就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雁过留声,他听到那个东西飞过去的时候的声音,知道,这个黑影就是刚刚的蝙蝠。 热,很热,还有狂躁,莫名的狂躁。尤其是耳边那嗡嗡作响的念经声,让他烦的只想杀人解恨。 一直在念动去魂咒的萧戈,感觉到手下额李凯文忽然青筋暴起,整个人都是一种攻击的状态,虽然,李凯文此刻是闭着双眼。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昏睡。萧戈自己只是强迫性的封印了李凯文的身体意识。 吸血蝙蝠咬了李凯文,虽然并不是像毒蛇一样,会留下毙命的毒液,但是,却是将邪秽直接注入了李凯文的身体。并且,刚刚他看过了蝙蝠的尸体,这群蝙蝠明显的就是被人给驱使了过来,正常的蝙蝠虽然令人恶心,但是不会是如此的诡异。 明显膨胀的身体,还有那个异常凶悍的行为,依旧缠绕在尸体上若有若无的黑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催发了它们原本已经即将要退化的凶残本性。 李凯文手上的伤口,黑色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渗透,血流了这么久,伤口本应该已经是结痂,但是依旧没有,那就不得不来重视。 念动去魂咒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伤口上的东西依旧没有松动的趋势。在一旁照顾着张馨月的许墨酌看出来李凯文的不正常,并且见萧戈这么久还没有反应,她也一同来到萧戈身旁。看了一眼伤口,直接拿出了血沁。 “我们两个一起。”话音刚落,手里的血沁已经极为迅速的在李凯文伤口那里画上了一朵幽莲。殷红的朱砂,一点点的渗透在伤口那里。许墨酌和萧戈两个人同时念念有词,李凯文身体整个颤抖的愈发剧烈。 身体里传来一股撕扯的力道,但是那种力道让他就疯狂。他很想做点什么,比如破坏,破坏是最好的发泄方式。尤其是,听着东西破碎的声音,心里那才叫一个舒爽。听着拳头攻击肉体的声音,血液里的战斗性,才能被解救。 他想要逃离,但是,却是有另外一个力道让他不能前行。 李凯文怒吼一声,想要摆脱这种力道的拉扯。忽然眼前一片光亮,不再是那一片火红的火海。 张开眼,只见萧戈扔了手里的一团黑色的东西。同时打了一个响指,那团黑色的东西就“呲”的一下自燃了起来,一股恶臭也随之而传来。 脸颊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李凯文顺手一摸,才发觉自己已经是汗流浃背。 “休息好了直接上路。” 李凯文正准备纹小哥发生了什么事情,萧戈丢给他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他搜寻了一下周围,张馨月在他不远处闭目养神。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一时又没有想出来。扒扒脑袋,老老实实的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许墨酌走到萧戈那里,见他拿了一支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紧锁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心里一定是装着棘手的事情。 “感觉很麻烦。”在他身旁落座,手里把玩着血沁。 萧戈正在画符的手顿了顿,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是有点麻烦。” 说完就往那个方向随意地瞥了一眼,唇角忽然就勾起,果然是这个样子。许墨酌半响听着没有下文,扭头看着萧戈,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的时候,眼神顿了顿。但是,却是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萧戈脸上的笑容有些嗜血,就像是找到了什么玩具一样,又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的兴奋。 她看过去的时候,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你看什么?”许墨酌问着,又扫视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异常出现。 萧戈收回视线,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没什么。” 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收回去。他记得那边是有一棵树的,但是,现在,那边却是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心里早就有了怀疑,只是,并没有什么佐证。现在,却是将心里的那个疑问给解答了。 画好了最后一笔,又拿出一块儿石头摆在了正上方的位置。许墨酌见萧戈神神叨叨的,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万年处事不惊的萧戈如此的兴奋。但是,萧戈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扯着她的胳膊给不容拒绝的拉了起来,“走了,上路了。” 说完,还伸出手在她头上蹂躏了一番。 拉着她就去招呼李凯文,上路。 临走的时候,李凯文习惯性的数着人数。这时候才发觉出不对劲儿了,一,二,三,四。不死心的又再次数了一遍,依旧还是只有四个人。 “哥,怎么只有我们?”难不成那个赵瞎子是——李凯文不敢再往下去想,他不知道那个结果会不会就是自己想的那样。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一般,那么,真的只能说,这个世界,太他妈的狗血。虽然人心不可信,但是依旧不愿意出现这种结果。 李凯文又忽然想到,为什么在对付那只大蝙蝠的时候,会有一种熟悉感。因为,那根本就是赵瞎子训练他的招数。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原来不是他 李凯文又忽然想到,为什么在对付那只大蝙蝠的时候,会有一种熟悉感。因为,那根本就是赵瞎子训练他的招数。 心里德尔疑惑刚刚闪过,萧戈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瞎子去前面探路了,是我们觉察出你俩不对劲儿来,才回过头来找你们。刚刚你们看到的,不是赵瞎子做的。”萧戈面色平静的说着,仿佛是看出了李凯文心里的疑惑一样。 李凯文点点头,但是,脸上犹豫的表情明显的对萧戈的话猜测着正确性。因为,他觉得这些并不是巧合。人往往在痛过了之后会记得伤痛的根源。李凯文也不例外,刚刚才经历一场生死,如此的惊心动魄,又怎能坐到面不改色。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事情是以前做出来的,今后在痛过了之后会牢牢地长记性。 萧戈没有去管李凯文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自己直接背起刘一彤的尸体上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耽搁下去,即使是有符咒在那里守着,也抵不住这些世事的百转千回。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态,他们这样子,已经在违背万物定律。虽然不至于天理不容,但是,却也由不得他们肆意妄为。 许墨酌刚站起身,就发觉自己双眼发昏。不过,因为萧戈是走在前面,所以没有注意到许墨酌的异常。许墨酌也没有打算告诉萧戈这些,而李凯文在忙着照顾张馨月,也没有注意到许墨酌的不正常。许墨酌只是拼命的摇摇头,挥散了眼前的那片昏暗,才紧跟在萧戈身后上路。 沿途是按着赵瞎子留下来的记号上路,一行人,几乎走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才走到了封门村的入口那里。果然是第一鬼村,不同凡响。 还没有进村,萧戈就已经看出了这个村子的不正常来。 赵瞎子并没有按照约定的那样在村口那里等着,在进村之前,萧戈站在村口那里打量着这个村落。被荒弃的村落在冷风中显得有些萧条,但是,有没有丝毫的人气儿。这是一个废旧的村子,空气里,浓烈的瘴气扑鼻而来。 之前就对这个村子有过了解,这个村子里的习俗,人死不出村,看起来所言不假。只有在坟地的周围,才会有如此浓烈的阴暗气息。加上冬天里的黄昏,山里的夜晚来得早。他们也就是歇歇脚的功夫,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们进村。”萧戈当下就立即决定,不再等赵瞎子的踪影,带着人直接进去。这也是在综合考虑了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人都有自己的占有意识,即使是做鬼了也不一样。所以,进了村子之后,他们需要应付的只是村子里的鬼魂,但是村口就不一定了。 所以,在决定了之后,果断的带着他们进到村里。 而刘一彤的尸体,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再说。 靴子踩在厚厚地枯树叶上,传来簌簌落落的声音,而随后,也传来树木腐烂的味道。同事的,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在走了没多久之后,在一处的高地上,他们选择露营扎寨。而萧戈在略微休整之后,就开始为宿营的地方做着防御。 依旧是黑狗血,朱砂。但是这次加了个心眼儿,将刘一彤的身体,直接摒除在圈子之外。 夜晚是两个人一起排班儿守夜,但是,萧戈却是暗暗决定,准备到黎明之后,再稍微的眯一会儿。只放李凯文他们两个人在外面,他并不放心。 火光被夜风吹得摇摆不定,但是,橘黄的光束映衬在周围的每一个人脸上,都留下一片微弱的暗影。 萧戈饭后手里的动作根本就没停过,许墨酌离他最近,看出来他是在削着手里的树枝。 “你做这些干什么?”丢了一只柴火扔进火堆,许墨酌问着身边的人。 李凯文因为心里面装着事情,所以,晚上的时候,话并不是特别多。而张馨月是因为受了惊吓,再加上之前的身体并不是特别好,所以晚上的时候,同样的没有那么多话。所以,,就只有许墨酌和萧戈两个人在说话。 “多准备几把桃木剑,总会有用。”这时候的萧戈身边已经做好了三四把,只不过和以往的桃木剑不同。这几把的剑身明显的颜色加重,就像是在血液里浸泡过一样,通体的褐色。 “你这次出来带了多少黑狗血?”她不禁就好奇了,这男人出来难不成还背几个瓶子,里面是装满了狗血么? 萧戈拿出一旁的瓶子,将削好的木剑直接摁了进去,“没带多少,这一瓶用完了,就彻底的用完了。” 黑狗血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拿到,不想公鸡血那样容易。 话音刚落,萧戈看着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李凯文。看到他手里无意识的在地上画着,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在胡思乱想。 瞥见不远处的幽蓝的光芒,眼里是狡黠的笑意,脸上却是一本正经,“李凯!” 声音不大,但是却是掷地有声。 “到。”回答的有气无力的,不过,萧戈并没有责怪什么。只是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低着头当鸵鸟的某个人。 李凯文就是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可能忽视掉头上那犀利的视线,在自己终于忍不住的抬头的时候,他后脊忽然就整个的发凉。牙齿不停的在打颤,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冷。 一片一片的火束,幽蓝色的光泽在夜里显得极为的突兀。但是,却又不是成片成片的。而是一个一个的,在萧戈身后的空气里跳跃着,仿佛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一样,一会儿一个图形,但是,却又让人看不出来到底是变换的什么队形。 萧戈不说话,就是故意引得他们抬头,好看到周围的那些东西。 许墨酌怎么不会知道萧戈的心思,所以,她也就故意不解释,看了一眼周围无时无刻不在跃跃欲试的火光之后,就把头埋在膝盖上闭目休息。赶了一天的行程,让她说不出的疲累。 萧戈脸上装作不知情,问着李凯文,“怎么了,见鬼了?脸色这么苍白。” “不不不……”李凯文结结巴巴,牙齿几乎是咬到了舌头,额头上冷汗密布,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看到的景色。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背后那只手 “不不不……”李凯文结结巴巴,牙齿几乎是咬到了舌头,额头上冷汗密布,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看到的景色。 黑夜里,明明本应该是纯净的黑色夜幕里,但是却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那些鬼火。虽然知道那是一些简单的磷火,但是磷火在哪里出现?坟场周围才会有磷火出现。并且,之前就已经了解过,封门村一直都有人死不出村的习俗。那么,他们脚踩的这片地,是不是就是尸骨未寒的地方。 “没有怎么脸色那么差。”萧戈知道周围目前来讲,并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他见李凯文的脸色并不是太好,他知道李凯文心里装着事情。只是,萧戈并没有想到,自己习以为常的那些磷火,竟然会让李凯文如此的胆战心惊。不过,这些也都是在后来他才知道。 但是,李凯文并不是惧怕这些事情。而是和最初接触这种事情的萧戈一样,开始怀疑自己的三观,开始怀疑这个被科学认知的世界,是否就是真的要被颠覆。然而,这些并没有人给他答案。李凯文低下头,但是那些忽明忽暗的磷火的景象,在脑海里依旧挥之不去。 明明是距离火光那么近,但是依旧感觉到寒冷。 当一切都整顿好的时候,萧戈才空下一点的心思,这时候,他想到了赵瞎子。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那么长时间,但是,依旧是没有赵瞎子的音信。他知道赵瞎子虽然没有能力将幕后的那人给制服,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接下来的进程中,赵瞎子一直都不曾出现的话。那么只能让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学会应对。 萧戈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作祟的磷火,没有去理会在自己矛盾的李凯文,他进了许墨酌的帐篷。 萧戈进来的时候,许墨酌自己正在抄写《静心决》。看到直接躺在她身边的萧戈,他不是要守夜的么?怎么就这么放心的把外面交给了李凯文,还是说,这个闷骚的男人,又有了什么计划。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她问着,“累了?” “没有。”萧戈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帐篷上方的一个圆点发呆,“我在外面,他们不会放开手脚。” 一路被尾随,被盯梢。从开始的不明觉厉,到现在,再怎么愚钝,也差不多就能明白出所以然来。忽然想说说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又不想被外面有些东西给听了去。萧戈随手打了个结,隔绝了他和许墨酌的对话。 两个人,现在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说,而不用担心被人给偷听了去。 “你还记得刘一彤的话么?”萧戈转身,侧躺着,看着依旧在练字的许墨酌。 “她那个知道幕后答案的要求?”许墨酌语气淡淡的,说不出关心还是随意,但是,萧戈却知道,她心里恐怕,也是已经明白的。 “一路上,所有的这么些幺蛾子,整出来一出接着一出的,能说刘一彤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么。说出来,恐怕李凯文自己都不信。虽然,刘一彤的魂精在我们手里掌握着,但是,恐怕她自己也是那人手里的一枚棋子。”萧戈分析着心里的答案,但是,却被许墨酌给插出话来。 她停下手里的笔,满是诧异的看着说的满是条理的男人,“你知道你还来?”关键是,来还惹上了这么多事儿。原谅她吧,她真的是被这些麻烦事情给搅怕了。要知道,她最烦的,就是解决麻烦事。 但是萧戈自己心里却是又另外的打算,“我来,也是想看看幕后的人到底是什么企图。来到封门村之后,反而觉得这些事情没有那么蹊跷。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事情发生。”但是,他心里却又不确定到底会是什么事情。然而那种阴霾感和沉重感,却是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灵魂。 “既来之则安之。”许墨酌继续手里的抄写,已经到了结尾,她准备把它写完。性子里的慵懒,一直让她很少对周围的某些事情上心。 萧戈轻笑一声,早就知道她的性子会是这样。厚掌轻轻地抚上许墨酌的后背,轻轻的摩挲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是,却让人无限的遐想。 许墨酌故意忽略身后那只一直在作乱的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有这么好心。竟然会闲的在这里陪她练字。也得亏她字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不然,今天的《静心决》,绝对别想要完成任务。虽然两个人偶尔也会有一些小腻歪,但是,在这种时刻里,谁也不会有那种心思去想那些。 在另一个地方的黑夜里,石潭里水面上,映衬着两个人的身影,无比的和谐,让人觉得他们的世界是融不进去的。一静坐,一侧卧。一练字,一默默注视。随时无言,但是,却是让人觉得如此的甜蜜。但是,这人不包括水池边暴怒的人。明明看到画面里的人嘴唇都在动,但是,就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而此刻,这种感觉,更是让他觉得内心妒火中烧。 “妒火中烧!”这个词让他觉得愤怒!他凭什么会因为那个男人而妒火中烧!他不配!那个姓萧的不配! “哼!”男人一把挥起身后的后披风,隔空吸过洞口正扑扇着翅膀想要逃离的乌鸦,“走着瞧。” 叽叽喳喳的乌鸦顷刻间,变得安静。男人不屑地看着手里已经断气儿的尸体,手上突然发力,黑色的尸体立刻就冒起了灰色的烟雾。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男人的脚边就已经聚集了一小撮儿的灰烬。夜风轻轻一吹,直接烟消云散,连痕迹都不曾有过。 光秃秃的枝桠上,一直闭着眼睛的猫头鹰忽然睁开了双眼。而它身后的弯月,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此刻,也被越来越浓尽的黑雾,给逐渐的侵蚀。男人转身,直接消失在夜幕之中。在不知名的山坳里,传来了几声狼嚎。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你睡了我的男人 夜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即使是有了火堆在这里,依旧觉得那股阴寒是渗进了骨子里。张馨月裹了裹身上的睡袋,可是依旧觉得寒冷。亏得这男人还好意思说这个睡袋可以抗寒零下三十多度,这才零下十几度,就已经冷的让人打颤。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但是李凯文依旧没有要进帐篷休息的意思。她索性坐起身,直接拿了李凯文的睡袋,将拉链拉开之后,盖到自己睡袋的外面。 而许墨酌,在萧戈出去之后,写好了《静心决》的最后一句话,也收拾了收拾睡觉,养精蓄锐。这才出来没多长时间,她已经感觉到了疲累。并且,随着入夜越来越深,坐在帐篷里的她,也感到温度的骤然降低。虽然已经来河南这么几天了,但是对于温度的把握,许墨酌依旧是没有把持好一个度。 萧戈看着李凯文就这么趴在膝盖上睡着了。虽然是紧邻着篝火,但是,也难免会着凉。进了许墨酌的帐篷,见她已经睡着了,所以放轻了动作,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轻手轻脚的拉上帐篷。给李凯文披上之后,自己坐在那里,看着火苗愣愣的出神。 夜里,林子里渐渐的潮气也大,并且,空无一人的村子里,不时地传来若有若无的阴气。而且,随着周围的那些瘴气开始弥散,几乎每一口呼出的气,都要在自己面前,形成淡淡地白雾。 不知道是身体真的超负荷运转,还是自己的身体素质下降,许墨酌闭上眼没多久,就渐渐沉睡了过去。 但是,睡梦中的她依旧不愿意醒来。然而,却被肩膀上的那只手推搡了几下。虽然力道不大,但是却是将她从周公那里给拉了回来。 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愿意起床。睁开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光线,黑兮兮的一盘,明明还没有天亮。懒得理会身后的男人,直接又闭上了眼睛,并且呓语着,“让我再睡一会儿。” 肩膀的力道消失了,但是一会儿,又开始继续,并且力道越来越大。 不是萧戈!许墨酌倏地睁开眼,同时已经抓起来血沁,坐起来看着身后。但是空无一人的背后,什么也没有。刚刚就应该觉察到的,不会是萧戈。因为萧戈不会这样子叫她起床。稳下心神,许墨酌看向外面,这时候才发现,萧戈他们已经不知道在哪里。 自己所处的,并不是自己所在的帐篷。也许是,但是她没有看出帐篷的样子。 周围整个就是一盘黑,但是,许墨酌还是能够看出来,自己脚下的踩着的,依旧是铺满了落叶的土地。然而,即使是站起身,视线也不能够在这片黑夜里看到太多的东西。她没有让血沁发出光亮,因为在这个黑压压的地方,只有自己有光亮,无疑是把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这和拿着一个牌子,对着敌人喊“来抓我”没什么区别。 肩膀又再次被人拍了两下,许墨酌微微侧头。看到肩膀上,搭着一只白骨手掌。 如果是平常人,恐怕这时早就已经晕厥。但是许墨酌早已司空见惯,可是心里还是不免惊讶,为什么,这个人,近到她身旁,她竟然毫无察觉。 她轻笑一声,直接伸手,想要把那只骨头给抓下去!入手的却是刺骨的冰寒,就像进入停尸间的那种感觉。抓着冰块一样的东西,没想到那个爪子竟然死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与此同时,肩膀上也隐隐传来痛意,两个人虽然争执不下,但是,那个人,显然要比她狡猾。 最后,索性把心一横,直接脱了外套,连同那只恶心的东西,直接给甩了下去。 这时候,许墨酌才看清,原来只是手骨,并没有手的主人。但是,她可不觉得这就是一没主的爪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那个角落里传来,她的衣服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往外拱一样。渐渐地浮现出一个人形。但是,让她最为无语的是,那厮丝毫不客气,竟然直接把她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你睡了我的男人!”一声尖锐的河南话传来,紧接着,那个套着她衣服的骨头架子猛地就往她这里扑了过来。 “滚开!”许墨酌的声音清冷,在暗黑的冬夜,犹如冰凌。 “你睡了我的男人!”那人只有这一句话,继续追着她不放。同时,也传来了阵阵的恶臭。 许墨酌正准备出手,忽然心口那里传来一阵儿心悸。她皱眉,轻轻喘着,看着那个扑到了她面前,面目已经狰狞的骨头架子。萧戈!萧戈,萧戈萧戈……在心里呼唤着男人的名字。咣当一声,发抖的手已经不能攥紧血沁,直接掉落在地上。而那个骨头人,明显的露出得意的表情。 心口的阵痛,越来越疼,后背已经被冷汗给饿浸湿,难不成,又要再一次交代在这里?萧戈,萧戈,萧戈……脑海里依旧在呼唤着男人的名字。 萧戈倏地抬头,只觉得心脏一紧,大步直接跨进了帐篷。 许墨酌只觉得自己身体“咚”的一下,整个的就往下坠去! “乖,醒醒。” 懵懵懂懂间,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她强迫自己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已经被萧戈半抱在怀里。 “做恶梦了,怎么满头大汗。”萧戈手擦过许墨酌的额头,眼神不禁眯起。印堂隐隐发黑,刚刚他擦了一下,才逐渐显现出来。不放心许墨酌,他检查着她身上的气息。在肩膀那里,传来不正常的气场,在征得同意后,微微拉开衣领,果然看到了那个发黑的手印。 梦幻术!竟然能够在他的防御圈内使用梦幻术,究竟是他低估了那人的实力,还是那人本身就太过于强大。 许墨酌依旧没有从那个梦境里回过神来,直觉告诉她那根本就不是个梦境,因为所有的感觉都太过于强烈,让她都觉得如此的真实。在萧戈怀里微微喘着,嗓子那里依旧凉的发紧。到现在,手上依旧使不出力道来。但是,这些她并不想告诉萧戈。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疲惫端倪 许墨酌依旧没有从那个梦境里回过神来,直觉告诉她那根本就不是个梦境,因为所有的感觉都太过于强烈,让她都觉得如此的真实。在萧戈怀里微微喘着,嗓子那里依旧凉的发紧。到现在,手上依旧使不出力道来。但是,这些她并不想告诉萧戈。 只是,她并不知道,萧戈早已经发觉了她的不正常。 两个人为了彼此不担心,而相互隐瞒,殊不知,却都是在为自己而担心牵挂着。没有人去主动挑破这件事,所以,都当做不知情。 周围干净的没有一丁点的鬼气,只除了因为荒芜而显得引起有些重。 不放心许墨酌继续呆在这里,萧戈将人半抱起来,走出了帐篷。帐篷外,李凯文并没有在火堆旁边坐着。他迅速看向李凯文他们的帐篷。灯光在帐篷上映刻出两道人影,知道他们安然无恙,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 李凯文是在萧戈走了之后,怕张馨月有什么意外,也就急忙赶了过去。虽然周围已经有了萧戈布置下的防护,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帐篷里的张馨月本身一想也就是浅眠,更何苦还是在这个荒郊野外,如此诡异的环境,饶是她胆子再怎么大,也承受不住。所以,就在李凯文刚刚进来的时候,张馨月就睁开了双眼。看着李凯文面上戚戚的,她打了个哈欠,“你怎么了?” 说着,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过的紧了点。不知道是是她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原因,只觉得这入夜2了之后,感觉冷了好多。 李凯文并没有说话,只是在防潮垫上做了下来。张馨月看着李凯文这人这个样子,翻了个身直接背对着这个犹如来了大姨爹一样的男人。本身在野外赶路就已经疲惫了,她暂时没那个精力去哄这个便秘脸的男人。 叮铃—— 轻不可闻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许墨酌虽然是身体疲惫,可是几乎是和萧戈在同一瞬间,身体就处于紧绷的防御状态。 叮铃—— 又一声铃声响起,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大了些,仿佛是距离他们也更近了一些。声音不再是断断续续的,而是一声接着一声,萧戈听出来,这是铜铃特有的声音。铜铃——通灵,厉眸同时也不自觉的眯起。 铃声依旧还在不断地想起,几乎是在他们不远处。但是,黑夜里,除了他们面前的火光,其他的什么也都看不见。而且,此刻,就连本是火势旺盛的篝火,也想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一样,火苗几乎消失不见。 “李凯你们出来!”萧戈当机立断,将那个帐篷里的两人给喊了出来。这个时候,还是聚在一起的好。许墨酌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去保护手无寸铁的人。 李凯文本是浑浑噩噩的,一听萧戈的语气不同寻常,他和张馨月两个人几乎是在同时就钻出帐篷。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们对面传来。但是,夜幕却是很好的掩藏了那里的痕迹,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又不能轻举妄动的离开营地的保护。 “接着!” 萧戈将一个包裹直接扔给了他们,李凯文打开一看,是桃木剑,还有几张符咒。 这些符咒萧戈教过他们怎么用。为了保险起见,李凯文给张馨月贴了双倍的符纸,他自己只在胸口处,贴了一张保护符。 许墨酌和萧戈并排站在一起,萧戈暗暗划破自己的食指,不由拒绝的在许墨酌手心画着一个咒文。 刚刚收手,就听见脚步踩在枯叶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在黑夜里,莫名的让人萌生一股寒意。 嘎吱—— 声音突兀而尖锐,就在他们十二点钟的位置。几乎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看向了那个位置,但是,只有萧戈,注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一会儿你应对前面,这里只是调虎离山之计,大头在咱们五点钟的位置。”萧戈紧紧地握着许墨酌的手心,用心语将自己的决定传达给许墨酌。许墨酌看着他点点头,两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分离,向前冲去! 许墨酌直接跳到声音的发源地,脚踩在一尺厚的落叶上,惊起了黑夜里的唯一的动静。适应这里的光线,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但是,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存在,连个会移动的东西都没有。 “你在找我么?”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 许墨酌认出了这个声音,是那个梦境里的。唇角勾起不屑的冷笑,直接转动手里的血沁,照着声音的方向就劈了过去,但是,却是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几乎是悄无声息,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那颗枯树上,缓缓地倒挂下一道人影。除了头盖骨上的黑色毛发没有脱落,全身上下全部都是破破烂烂的衣物。脸上没有任何的肉体存在,没错,就是一个骷髅。骷髅脸看着许墨酌依旧在寻找着它的身影,缓缓地笑了起来,露出了里面黑兮兮的牙齿。 只是,忽然这个骷髅脸变得狰狞,伸出五爪对着许墨酌就抓了过去,“你睡了我的男人!” 许墨酌头也不回,直接出手,“当”的一声,血沁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利刃直接划破了骷髅的黑骨。许墨酌看着咬牙切齿的骷髅头,轻蔑的笑着,“以后杀人,别像个傻瓜一样宣示之后才动手!” 似乎是被挠到了痛脚,骷髅头尖叫一声,对准了许墨酌就抓了过去。许墨酌同样的不甘示弱,提笔迎了上去,变守为攻,一时之间,那个骷髅头也没有捞到多少的好处。每一招都是带了死手打了过去,嘎嘣嘣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绝入耳,但是,那个骷髅头却犹如是不会死亡一般,竟然不知死活的有冲了上来。凭借着喘息的空档,许墨酌才看明白,每一次她打碎了骷髅头的骨头,但是这东西又已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复原在一起。 这些并不能影响她的思考,很快,她就想到了对付这个死物的方法。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阴婚阴魂 赵瞎子虽然是看的不大清楚,但是眼前的这片情景,他还是能够看出来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高烛,牌位,还有那个疯婆子,能干什么,不就是给死人结婚么。赵瞎子本来是要在村口等待着萧戈他么进村,也好给他们一个带路。毕竟,这个村子不干净。但是,就在他守在村口抽着旱烟的时候,没想打一向和他不怎么交往的冯媒婆竟然会笑嘻嘻的向着他走了过来。 当时他就警铃大作。 没想到这婆娘竟然是不避嫌的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赵瞎子,我舔着脸求你帮个忙。” “什么事儿?”他磕了磕手里的烟缸,吐出的烟雾,在面前绕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圈。 冯媒婆仿佛是对赵瞎子的寒脸不以为意,求人办事,哪能不看人脸色,只有自己陪着笑脸才能办好事儿。死人她都能忽悠了,还怕这大活人不成。当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身子也往赵瞎子那边挪了挪。 “停!”赵瞎子止住疯婆子靠过来的身体,“有事儿说事儿,别拉拉扯扯的。” 冯媒婆对着赵瞎子花枝招展的一笑,却是在暗地里翻着白眼。 但是,其实赵瞎子不是因为避嫌,而是因为嫌弃冯媒婆身上的死人味道夹杂着烧香的那个烟味儿。长久在一个行业从事活动,身上都会或多或少的沾染这种味道。有的人的味道,甚至会渗入到骨血里。而冯媒婆这种人,天天和死人打交道,身上也沾染了这种味道。 赵瞎子不想在自己身上沾上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所以,尽量的避免和冯媒婆的接触。 冯媒婆见状,也不再和赵瞎子客客气气,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也知道这村子里不太平,这我虽然有这么条路子,但是我想请你帮个忙,守着阵脚,让我把这婚礼给完成。” 赵瞎子一听,直接啐了一口,“呸,说得好听,你个婆娘,今儿个要是没了我赵瞎子,你那婚礼还就不主持了?” 谁不知道守阵脚最容易被反噬,偏偏这个婆娘说的这么的冠冕堂皇的,不就是想他做劳动力么!还是免费的,她不用白不用,这婆娘,如意算盘怎么就打得这么精算。 “我呸!你个老不休的!”冯媒婆也顾不上矜持,直接跟赵瞎子杠了起来,“我要是进得去,我用得着你吗。不就是今天老娘我进林子的时候,觉察出和以往不同来,想着让你帮忙,没想到你唧唧歪歪墨迹个不停,我算是看透你了!你——” 冯媒婆叉着腰,双眼怒瞪着眼前的男人,但是,赵瞎子却是往前垮了一步,“你刚刚说林子,林子怎么了?” “关你屁事!要知道你自己去看!老娘就是不告诉你!” “你——”赵瞎子食指直抖,指着冯媒婆“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了所以然啦。冯媒婆并没有就此打算放过赵瞎子,继续叉腰茶壶装,“你你你,你什么你,我今儿个还就不信了,我冯媒婆没了你这个瞎子还就进不去了!” 她的嗓音本来就较尖细,此刻更是扯开了嗓门,音倍高的那叫一个刺耳。不过冯媒婆并没有在这里消耗太久的时间,因为阴婚也是讲究时辰,一个个步骤的时辰都有讲究。再不入村子,恐怕所有的程序都会误了及时。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直接呼三邀四的领着她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村。赵瞎子想着刚刚冯媒婆讲的话,就跟在了冯媒婆之后。 只是没想到进入村子也就是一个拐弯的瞬间,冯媒婆那一整个队伍,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瞎子心里不得不起疑,想要退出村子,和萧戈他们一起进村。却没想到,在转身之后,连个路影儿都没有。 他当下把心一横,往村子里面走去。想当初他赵瞎子直接在这里过夜的,都活着出来了,难不成还怕这些不成。 只是,没想到这一路,从天亮着走到了天黑,村子里愣是没找出一个方向。就在他抹黑走路的时候,看到这出的亮光,就循着亮光走了过来,没想到,正是冯媒婆在办事儿。 冯媒婆听见了身后的动静,本在主持仪式的手停了停,却是仍是继续着。不过,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整个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着,只是因为赵瞎子当初是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所以没有看到。只听冯媒婆用她那个尖锐的嗓音凉凉地说道,“进来吧。” 说完就转过头去,将手里的红绳,分别系在两个牌匾之上。并将两个人的照片,一左一右的摆放在供桌上。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冯媒婆的语气没有了进村时的泼辣,平常的犹如是在聊天。 赵瞎子正在疑惑,怎么会只剩下冯媒婆一人,她的那些队伍都去哪儿了,所以,冯媒婆问他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就直接回答,“循着光亮走进来的。还有,你那大队的人马呢?你说的进村进不去是不是就是刚刚经历的那些?” 冯媒婆缓缓地扭头,双眼眯成一条缝儿,盯着赵瞎子忽然就“嚯嚯嚯”的笑了起来。那种声音就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抽气发出来的一样,赵瞎子心里起疑,但是冯媒婆却是在下一瞬间就转头,淡淡地回道,“他们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了。”想到了什么,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着赵瞎子,“你吃了么?” 赵瞎子扯了扯衣领,“吃个屁,我进村子就一直晃悠到现在,连个生的都没捞到,还吃个什么!” 冯媒婆竟然会容忍赵瞎子的无礼,指了指一旁的花布包,“那里有我带的馒头,红薯馒头,你凑合着吃吧。” 赵瞎子也没多想,提了布包就打开。看到里面被一片黑色的东西包裹着的东西,虽然心里有什么起疑。但是因为是天黑,他以为是夜色的缘故,也就没有多想。拿起了黑面馒头的时候,只觉得黑面馒头怎么湿哒哒的。 “疯婆子,你这馒头弄得啥啊,这么黏糊糊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阴鬼不散 疯婆子,你这馒头弄得啥啊,这么黏糊糊的!” “呵呵”冯媒婆只是阴森森的笑着,手里不停的摆弄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嘴里同时还不断地念念有词,“什么东西,好东西,你个不知道珍惜的老匹夫……” 因为冯媒婆说的声音并不大,所以,赵瞎子只是能听到冯媒婆一直在说话,但是,却是听不清冯媒婆到底是嘟嘟囔囔在说些什么。他正想要去问这个疯婆子在叽叽咕咕嘀咕什么,就听见冯媒婆忽然就提高了嗓门,尖锐的嗓音,跟个公鸭子一样,“来了!” 萧戈将前面的那个作祟的的东西丢给了许墨酌,自己只身迎上了后满围攻过来的东西。近处他才看明白这些包围过来的,是木乃伊?可是又不像,木乃伊他好歹还知道,上面缠的是绷带,但是这些东西,身上整个包裹的,却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分不清正反面的脸庞,没有五官,也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区分的东西。反而像是一个人特意培养出来的死尸一般,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些是死尸,因为,这些东西的周围,都毫无例外的,散发着一股股的恶臭。萧戈对这种东西很是清楚,就是腐肉的味道。 铜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东西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指挥一样,全体对准了他,直直扑了过来。 险险的躲过抓过来的黑色东西,同时,身后的帐篷因为沾染上了黑色的液体,瞬间就开始自我融化。萧戈心里这下更加的小心翼翼,这些死尸身上,都带有腐蚀性的东西,根本就触碰不得。他扭头看了看那些死尸走过的地方,果然,腐蚀一下子整个就渗入了地下。地表上的植物,寸草不生,整个枯萎。 什么来了?赵瞎子心里闪过这个疑问,他顺着冯媒婆的视线看了过去。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一个身穿旧皮袄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叼着烟走了过来。 男人低着头专心致志的走路,所以,赵瞎子并没有看到男人眼里,一直都是没有眼仁的眼白。 “婆娘。”男人粗粗的声音响起,“他谁啊?” 赵瞎子不用想也知道是问的自己是谁,他没有开口,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正常。 冯媒婆依旧“嚯嚯”的笑着,突然就从腋下抽出一把菜刀,放在石头上磨着,刀刃摩擦当石头的声音不绝如缕,“她是赵瞎子呀。”冯媒婆说完,还非常得意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继续磨着手里的刀子,忽然就轻声哼唱起来,“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阴森森的调子,被她用鸭嗓子唱了出来,在这个夜里,说不出的怪异。 男人竟然听着她的嗓音摇头晃脑起来,仿佛是十足的催眠曲。伴随着磨刀的声音,赵瞎子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冯媒婆仿佛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儿,忽然就不唱了,抬起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赵瞎子,你咋不吃啊,是不是觉得不好吃?” 赵瞎子只觉得自己后脊不断地发凉,本身想要离开的脚步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他没有接话,索性直接就坐在地上,手里把玩着那个湿哒哒的馒头。 冯媒婆前面刚停,后脚紧跟着这男人就开始骂骂咧咧,“你咋不唱了!” 冯媒婆跟没看见男人的暴躁一样,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你看人家嫌弃咱家的馒头。” 男人忽然整个的扭头,赵瞎子迎上男人的视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的脖子,扭转了整个180度。可是,并没有给他仔细确认的机会,这个男人已经向着他大步走了过来。猛地低下头,和赵瞎子平视着。 “嘿嘿。”男人咧嘴笑着,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黄牙,“婆娘,他是活得。” 男人对着他伸出了手,赵瞎子试探着将手里湿哒哒的馒头递了出去。男人接过后,直接一把就塞进了嘴里。但是,双眼一直盯着赵瞎子看着。连眨都不眨一下,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赵瞎子看着。 只听“噗嗤”一声,什么崩裂的声音传来。赵瞎子看了过去,男人嘴里的东西,让他几欲作呕。黑色的液体从男人的嘴角流了出来,男人嘴里嘎嘣又脆的,嚼个不停,犹如是时间美味一样。那是什么?分明就是一群尸虫,男人嚼的万分有劲儿,双眼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时候,赵瞎子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活的。难怪刚刚会说出,他是活的。只怕,这时候的冯媒婆,也已经不是刚进村之前那个冯媒婆。 忽然脑海里闪过什么!婆娘!这个男人叫冯媒婆婆娘。赵瞎子的印象中,冯媒婆一直都是单着,并没有和谁凑日子过一起。想到这里,赵瞎子故意忽略男人的视线,看着冯媒婆。冯媒婆依旧在磨刀霍霍,整个世界,只有摩擦的声音传来。 男人双眼眯了眯,忽然就扔了手里的东西,尖叫着就向着赵瞎子扑了过来,“你个死不要脸的,盯着我家婆娘看个球球。” 赵瞎子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那个男人得逞,给掐着脖子。瞬间就觉得胸闷气虚,男人的力气,远远不是活人才能达到的。他死命的撕扯着男人的手臂,想要把自己解脱出来,但是男人的手臂像是焊接在他的脖子上一样,纹丝不动。男人的脸庞,也越来越狰狞,赵瞎子即使是戴着墨镜。也看了出来,男人的眼睛,里面的眼仁只有米粒那么大,并且,还在咕咕噜噜的,转个不停。 男人边掐边叫唤,“婆娘,快来啊,这个活的快要死啦!” 冯媒婆听了,只是“呵呵”的笑了起来,依旧在磨着菜刀,“别——让——他——数——完——你——的——头——发……” 冯媒婆故意拉长了声音说着,但是,赵瞎子不知道她是对着他说,还是这个男人。 男人听了,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玩具一样,开心的猛地站起来,然后又在地上打滚。滚了一个来回之后,直接趴在地上,就那么看着赵瞎子。 正文 第三十章 风云莫测 本就是阴沉沉的夜晚,忽然轰隆隆的一声,一个响雷直接劈破了天空,照亮了周围的那一瞬间,赵瞎子透过眼前的墨镜,仿佛是看到了什么。 光明只是短暂的,几乎是一闪而逝。然而就是这个短暂的一瞬,让赵瞎子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景象。 风云莫测般的变化,一直在世间流走。萧戈随意的看了眼天空,如此变换莫测的天气,肯定不是大自然的杰作。在北方的冬天,尤其是河南这种地方,即使是阴天,也很少有打雷的情况。更何况是在山里,温度更低,不可能在下一阵就开始下雨。 几乎是为了响应他的猜测,呼呼啦啦的雨声,直接的敲打着地表。但是,只闻雨声,不见雨落。李凯文左挥一刀,又砍一下。耳朵里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很是确定自己听到了雨声,但是衣服,是干的。 “专心应付眼前。”萧戈沉声吩咐,厚重的声音,直接压过了呲牙咧嘴的嗷叫声,镇定人心。 萧戈冷冷地瞥了一眼在地上一直扭曲的那些个黑色的东西,打不死,弄不残,究竟,是什么物种。和他们过招这么长时间,除了他们自己的体力被一点一点的消耗了之外,那些东西,倒下了,几乎里立刻就再次恢复了站起。反倒是他们,倒像是处于劣势。这些在萧戈脑子里迅速的闪过,同时,自己也在想着硬度方法。 但是,并没有什么参考来给他解决心里的疑惑。他在应付着眼前的同时,瞥了一眼许墨酌那里,许墨酌应付着那个东西游刃有余,略微放了心,专心应付眼前这些群攻的怪物。 脚下的路并不太平,时不时的有石头硌脚。石头!萧戈心里闪过一计,脸上依旧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看向那些黑色的怪物的时候,眼神深处,有明显的得逞的喜悦。既然打的不行,那就来困的。 弯腰直接一把抓起地上的石头,同时,以自己作饵,故意往中间的空地那里跑去。同时,在不经意间,手里的石头滑落一颗。 再怎么平凡的东西,只要运用得当,也会有无穷尽的威力。更何况,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同时,有彼此牵绊,能够发挥不同寻常的威力。黑色怪物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萧戈站在那里,极尽的蜷缩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就犹如穷途陌路一般。 三步,两步,一步——进了!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直接将手里的最后一颗石子丢上那个缺口,同时桃木剑直接挑起火堆里的火焰,“起!” 一条火舌,直接跟随着剑锋,直直落在他身旁。瞬间,旁边多了几个火圈,而被困住的,正是那四个黑色的怪物。黑色怪物每靠近火舌一步,火圈的火势就会更旺一些。于是,那些东西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嗷嗷叫着,莫名的兴奋还有焦躁。 李凯文收回桃木剑,看着那些个东西,拉着张馨月一起往萧戈那里靠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描述自己看到的景象,明明是一个科学解释的世界,但是,眼前的这一切,让他难以置信。 黑色的东西,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只能隐隐的看出个人形,浑身散发着恶臭。在火舌的威逼下,那些个东西,凄厉的惨叫着。 因为那些东西并没有把目标放在他们身上,所以,此刻他和张馨月两个人,只是微微有些喘。 许墨酌比萧戈只晚了一步,萧戈本来是要打算去帮忙,只是他刚准备出手的时候,许墨酌已经拍了拍手,往他这里走了过来。他扔了手里的石头,直接将人揽到自己身旁。 “你还想问讯?”许墨酌看着男人收拾了这些东西,但是却没有把他们送回到该去的地方。 萧戈捏捏她的手,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温和“你能和一群木偶问出个什么?” “木偶?”许墨酌不解。 萧戈点点头,“这些东西没有灵魂,也没有怨灵,只是被幕后的驱使在做。所以,我们和他们过招,他们就像是打不死一样。” 李凯文听着他俩的话,之前的那些郁闷早就被他给挖了改革干干净净,他直接开口问道,“哥,这些是不是专门针对你们的?” 萧戈闻言,没有答话。没错,刚刚在打斗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些。所有的攻击,几乎全部是针对着他和许墨酌。并且,是有意识的安排了高手来对付他们。而李凯文那里,只是一些小喽啰。 许墨酌刚想说话,忽然只觉得猛地一个晕眩。双手反射性的抓紧了萧戈,萧戈急忙揽着她想要下滑的身体。手下的身体,竟然是在哆嗦。许墨酌额头上冷汗密布,脸色苍白,就连双唇,也是几乎透明。 “墨姐!”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同时出声,但是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疼——”呓语出声,许墨酌实在是忍受不了,脑袋里几乎炸一般的疼痛。有一道黑色的东西,在脑海里倏地滑过。 “不会有事的!”弯腰直接将人抱起,盘坐在火堆旁边。坚定短暂地回答,似乎是安抚了人心。但是只有萧戈自己知道,他心里比谁都要疼惜。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在许墨酌的额头重重地落下一吻。但是怀里的人,几乎整个就已经是透明。 “李凯!”扯着嗓子直接吼道,即使李凯文就站在他身边,“将背包里的那个木盒拿过来,里面是朱砂,快!” 张馨月他们几乎是争抢着跑过去,谁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许墨酌。就算他们没有抱着她,可是,也能看出来,她就像羽毛一般,整个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萧戈直接划破手指,殷红的血珠直接蜂拥着挤出来。这时候,李凯文已经捧了朱砂来到他面前。也不怕疼,直接沾了朱砂粉,在许墨酌额头,画起了定魂符。触手的冰凉,让萧戈心头打颤。这还是生命的温度吗?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揪心 萧戈直接划破手指,殷红的血珠直接蜂拥着挤出来。这时候,李凯文已经捧了朱砂来到他面前。也不怕疼,直接沾了朱砂粉,在许墨酌额头,画起了定魂符。触手的冰凉,让萧戈心头打颤。这还是生命的温度吗? 怀里的人一直在不停的打颤,仿佛是处于极具寒冷的温度里。萧戈隔着厚厚的衣服抱紧了她,也依旧不能止住她的颤抖。 许墨酌知道自己身边就是萧戈,可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恐惧。脑子里犹如有数以千万的蚂蚁在噬咬一样,疼得她忍不住的呻吟。 萧戈极尽的压制自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而画错了符咒。听着许墨酌制止不住的痛苦的呻吟,他心里比她更为难受,“没事儿的。” 出声的安慰,明知道许墨酌不一定就能听进去,但是,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人的意识给拉回来。但是,这一次,他的招数,仿佛并没有做效。许墨酌依旧在怀里不停的颤抖,但是,就算是他死死地抱紧了她的身体,依旧不能缓解她的疼痛。 血色的朱砂在她的额头浸渍着,因为冷汗的缘故,所以,朱砂被汗渍晕染了整个额头。乍一眼看上去,说不出的妖艳。 顾不上那么多,萧戈直接把人拉起,半扶着坐在自己面前。同时吩咐李凯文,“倒半碗水过来。” “是。”李凯文虽然不知道萧戈的下一步是什么打算,却也是迅速的取出一瓶矿泉水过来。 萧戈接过之后,割破手指,往碗里滴了一滴血液。看着血气蔓延,冷笑一声,直接对准了那几个黑色的东西泼了过去。瞬间就闻见腐蚀的味道传来,那几个东西就像是被硫酸泼过一样,开始不停的冒烟。萧戈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得那些个动作,再不收手,她要是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绝对灭了你的老巢!” 似乎是恐吓起到了一些作用,许墨酌呼吸恢复了些许的平稳。李凯文正想暗暗称奇,没想到下一刻,许墨酌瞬间就挣脱了萧戈,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即使是微弱的呻吟声,可是听起来确实深深地揪着人心。 萧戈瞬间动怒,直接徒手抓起火堆里的碳木。对准自己四点钟的方向,一个弹指飞了出去。被弹出去的火炭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炸弹,在空中,风助动着它一闪一闪,没有熄灭。可是,就在下一刻,“嘣”的一声,那一片直接爆裂了开来。 李凯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他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惨叫的声音。声音不是女人的,而是一个男性。 萧戈并没有给那些人喘气的机会,直接紧接着再次出击,直接打向正南,东北,正西三个方向。接二连三的爆炸,同时也照亮了那些个四散而逃的阴魂。 “哗啦”一声,面前的石潭直接碧波荡漾,水面也因为突然的爆炸而像泉眼一样爆裂开来。黑袍下的男人迅速的向后躲避,才避免自己被水给波及。 “好你个萧戈,竟然这样对待我!”男人咬牙切齿的愤恨出声,之后却是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有意思,那我们一起来玩。” 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 萧戈没有功夫去收拾那些小喽啰,迅速的将许墨酌拦腰抱起,重新坐回到篝火旁边。之所以没有把背后的那个东西赶尽杀绝,而是因为,虽然知道这些监视干扰他们的媒介,但是,那个人的具体位置,他们并不清楚。他之所以能够猜到这些,而是因为刚刚在处理那些个黑东西的时候,看到旁边的一颗一人粗的大树竟然也是在一瞬间枯萎。如果不是他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恐怕他们纸巾还不能发现那人究竟是怎么来给他们下绊子。 李凯文只听过当你被好兄弟附上的时候,只管开口大骂,怎么难听怎么骂,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许墨酌渐渐恢复了平静,疲惫的睁开双眼,看着萧戈眼里虽是温柔,但是,眼底的那抹心疼怎么也掩饰不住。颤抖着想要举起手,触摸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庞。却被萧戈在半途截住,他的手握着她的。 “乖,睡一会儿。”说罢,萧戈就举起她的手在嘴边轻轻落下一吻。 许墨酌扯扯唇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之后,再次闭上了双眼。 李凯文他们也没了睡意,只是相继围坐在篝火那里,等待着天明。 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周围的瘴气,也越来越浓。 赵瞎子呲牙咧嘴的走着,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都是那两个死鬼老,竟然专门挑他够不到的地方下口。他奶奶个,疼死他了。再次扭头,死劲儿的扒拉着看着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伤口依旧还隐隐犯有黑色,还得去找萧戈那小子帮他除一下。想起之前的那场恶战,赵瞎子在心里叩谢各路神仙。真的是命大加运气好,如果不是他跌到的那个地方,恰好有一块儿桃木,那后果还真的不敢想。 不过心里却是隐隐的惋惜,冯媒婆虽然和他来往不多,可是,对比之下,他们也算是半个同行。只是,没想到,这才刚来到村子,竟然就已经遭遇了这样的不测。这种状况,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人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是谁也不清楚。就像疯婆娘,生前虽不是什么至善之人,可也不是大恶之人。谁也不会想到,死后竟然化成厉鬼,而他赵瞎子,竟然是她的第一个品尝对象。不过人死之后,就一切化成过眼云烟。活人,何必和逝者追究那么多。 也不敢再次就这么找个地方休息,一直顺着路往前走着。见前面隐隐传来火光,赵瞎子想也不想的就欣喜若狂。一直都快要走到人跟前儿的时候,才犹犹豫豫的止住脚步。但是,这时候萧戈他们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赵瞎子虽然是带着墨镜,可是,他还是感觉到萧戈的目光,足以将他冻死千百回。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清晨 也不敢再次就这么找个地方休息,一直顺着路往前走着。见前面隐隐传来火光,赵瞎子想也不想的就欣喜若狂。一直都快要走到人跟前儿的时候,才犹犹豫豫的止住脚步。但是,这时候萧戈他们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赵瞎子虽然是带着墨镜,可是,他还是感觉到萧戈的目光,足以将他冻死千百回。 赵瞎子浑身哆嗦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直接骂自己怂蛋。他怕什么,还怕这几个人会是鬼变的不成。其实赵瞎子心里明白的透彻透彻的,如果这几个是鬼变的,那么刚刚看他的眼神,就不会是那种冷冷的注视。而是一种恶鬼看见鸡肉时的贪婪表情。人的欲望,是眼神所不能掩饰的。这点,他赵瞎子还不混。 萧戈因为今天晚上的那些个状况,本来就没什么好的心情。只是,现在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赵瞎子,虽然是不至于动怒,但是,也不是有什么好心情。所有的人在这里提心吊胆,可是他赵瞎子,说好的团队精神,早就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只是,这些误解,在看到赵瞎子的步履蹒跚的时候,才终于消退。看着赵瞎子走路一拐一拐的,还有那个耷拉在右肩上的左手,他也能猜到,赵瞎子估计也是遇到了什么。 许墨酌气息平稳了许多,就连之前,血沁也是一直在抖个不停。仿佛是感觉到主人所处的危险,竟然直接从她的口袋里飞了出来,悬在半空中,通体散发着荧光,护着许墨酌的元魂。一直到现在,血沁依旧还在守在那里。不过身上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应该是感觉到许墨酌不危险了吧。 “血沁,她没事儿了。”萧戈用心音说着,但是,他知道,这支笔能够听懂。它是灵物,不是一般的俗物。 果然,就在下一刻,“咣当”一声,血沁直接坠落在地,恰好落在了许墨酌的心口那里。萧戈心里带着一丝宽慰,将血沁收好,放进许墨酌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袋子里。仿佛是为了表达它的谢意,闪了两下,才彻底的将浑身的光芒收起来。 一瘸一拐的走着,赵瞎子哪里知道萧戈心里的这些百转千回,直接一屁股坐在篝火旁边,让火力温暖着渐渐阴寒的身体。扭头,看见了闭眼躺在萧戈怀里的许墨酌,脸色透明,是重伤所致。“你们这里也不太平。”轻声呻吟道,同时转身,“萧小子,帮个忙,把里面的东西给我驱除了。” 萧戈因为自己腾不出手,也不愿意再折腾着吵醒许墨酌。索性直接喊了李凯文来帮赵瞎子,他在一旁指挥着,告诉李凯文怎么做。 李凯文是一个直肠子,他想问题没有萧戈那么齐全。在他看来,这赵瞎子他就是临阵脱逃,受了一身伤回来之后,还要请他们帮忙支援。所以,就在给赵瞎子处理伤口的时候,手上的狠劲儿,可是一点没收敛。 赵瞎子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怎么不可能看出来李凯文的那些花花肠子,他不是不说,而是不吭声,留着账本以后慢慢清算。 许墨酌只是稍微休息了那么一会儿,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凉。萧戈抱着她在闭目养神,火堆已经微微熄灭,徒有余温在那里冒着青烟。 她刚想要动动身子,没想到这个细微的动作,竟然就惊醒了萧戈。清明的双眸,仿佛不曾睡过。心里泛着疼惜,他一夜警醒,应该是没有怎么休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萧戈直接省去了一句问话,不再废话去问“醒了?”这分明就是装模作样,眼睛在那里看着,还费那两个字问什么。只是,他好像忘记了,自己也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不过,现在,谁也没去翻那些老账。眼里的关切丝毫不减,“不舒服的话,别藏着噎着。” 知道这小妮子,有什么也是只会硬撑着。所以,他是直接上下其手,顺便检查一番。怀里的人体温已经回升,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冰冷的不像话。 摇摇头,许墨酌微微撑起身体,半坐在萧戈怀里。双手抚上那个明显带有倦意的脸颊,“我没事儿,你也多睡儿,一会儿还要赶路。” 声音已经恢复到以往的温温软软,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明显的有了活力。萧戈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对不起。” 昨天真的是有被吓到了,只是,没想到,那人竟然计划至此。竟然,在他们防不胜防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手脚。但是,也怪他自己没有做好防备。只能暗暗吃了这个哑巴亏,不过,这一次,他绝对会让那个人加倍奉还。 光线已经足以照明周围的其他东西,昨晚上摧毁过的那些提防,果然还残留着一些鬼气。而对比着其他的树木,也正常了许多。 许墨酌扭头,就看到了侧躺在防潮垫上睡得昏天暗地的赵瞎子,正想开口问,没想到萧戈已经为她解了疑惑。 “昨晚上你睡觉的时候回来的,也是带了一身的伤,但是,还没有问怎么回事儿。大家都在休整。”萧戈说着,将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搁放在她的肩膀上。喷薄而出的气息,微微地烘烫着她的脸颊,也让那个没有一点血丝的脸色,夹带了些许的绯红。 没有说什么,嘴角带着浅笑,扭头看着这个男人,“睡一会儿吧,我帮你守一会儿。有事儿我叫你。” “好。记得,不准逞强。” “嗯。”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萧戈也不再废话,直接将许墨酌当起了人形抱枕,坐在那里,很快就去见了周公。许墨酌听着身旁浅浅的呼吸,心里有了深深地依赖感。昨晚上她睡了有一会儿,这会儿所以没有感觉到那么疲累。正想把血沁拿出来陪自己玩耍的时候,觉察到什么的她,忽然抬头看着那个方向。 而眼神里,是不能掩饰的错愕。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他来了 两个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沉默着。许墨酌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不再和他对视,默默偏移了视线,看着他身后的那棵树。 佟天奇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那个地方,身上是同样的户外装备。看到许墨酌明显躲避的眼神,一直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蜷起。手背上青筋暴露,而毫不知觉。 萧戈一向浅眠,即使是在熟睡中,也明显的感觉到那个明显带有敌意的目光。他倏地睁开眼,循着那个感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那个人。厉眸不禁眯起,看着同样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佟天奇。他怎么会在这里?是一路尾随,还是,一个偶然的“巧合。” 许墨酌心里有着和萧戈同样的疑问,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衣袖下的双手,被男人我在手里,感觉到丝丝的暖意。她转身看着萧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浅笑告诉萧戈,她没事儿。 两个人虽然没有刻意地去关注站在那里的佟天奇,但是,谁也没有忽视他的存在。可是,就在刚刚,他们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那里,是空无一人。就连曾经的痕迹都不曾有过。只有,玲玲飘落的落叶几片。土凹上晃动的枯草芽,提醒着气息的流动。 “别管他了。”看到萧戈皱紧的眉头,许墨酌伸出手,食指在他眉心轻轻摁动着,熨平了那一点点的褶皱。 萧戈“嗯”了一声,将许墨酌再次背靠着自己揽入怀里,嘟嘟囔囔着,“嘘,我再睡一会儿。” 就在许墨酌看不到的身后,是萧戈清明的双眸。他不相信佟天奇的出现就是一个偶然,也不可能是一个幻象。刚刚佟天奇的表情,他看的一清二楚。那不是嫉妒,也不是愤恨,而是一种来自地狱一样的死亡的气息。 没错,虽然知道佟天奇是看着他们这个方向,但是,他的双目,没有聚焦。一个人的正常眼神,是否与你对视,你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因为这是一种人的本能。但是,佟天奇的双目,瞳孔明显的是空旷的。尤其是在看到他,透过你的身体,看向的是另外一个地方。这种感觉,给人就是他根本就没看你,但是,视线却又确确实实的落在你的身上。 不再去想这些凌然觉得干扰的事情,再次沉睡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天色基本上已经大亮,只是他们几个人还没有睡醒。萧戈索性直接闭目养神,只是,谁也不提刚刚佟天奇出现的事情,一如这个人似乎就不曾出现过。 瘴气一点一点的吞噬着这个村子,浓浓的瘴气,让人觉得胸闷不舒服。 赵瞎子睁开眼,就见萧戈抱着许墨酌坐在他对面,他坐起来,看了一眼周围。这一看,才吓一跳。竟然是这么大的雾气,彭涌而出,他还能看到那些翻滚的浓雾。这在这个村子里,绝对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萧戈!”赵瞎子急忙出声,喊着坐在他对面闭着眼睛的萧戈,“不能再睡了,快起来,这会儿子有古怪。你快看。” 许墨酌和萧戈两个人同时看过去,许墨酌脸上也是少有的严肃。 “刚刚,没有这些雾气。”许墨酌对他们解释道。因为她一直都没睡,只是,并没有刻意的去盯着林子看。但是可以在保证的是,在这个一分钟之前,这里,绝对是,没有一丁点的雾气。 萧戈看出来这不是简单的出雾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瘴气,那么就会很麻烦。为什么?因为瘴气会让人出现迷幻的景象。之所以有那么多人说瘴气有毒,就是因为在合格原因。但是,这里不是热带丛林,也没有那么潮湿的环境。又是哪来儿的条件涌出来这么多的瘴气,如果,排除了自然因素,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为的。 赵瞎子扭头就看见李凯文抱着个背包睡得不亦乐乎,人张馨月早就已经惊醒,就他,还在那里睡得昏天暗地不亦乐乎。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向李凯文那个厥得老高的屁股,“鬼啊。” 赵瞎子扯起嗓门吆喝的声音,绝对不亚于那些大妈们。 李凯文一个激灵翻了个滚,“啊,鬼,鬼在哪里,在哪里……” 抱着个背包,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依旧还是迷迷茫茫的,不知今夕何夕。 萧戈对这种事情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赵瞎子做的别太过,他何乐而不为。张馨月捂着嘴在偷笑,只有李凯文自己,依旧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醒了?”赵瞎子一把揪起李凯文的耳朵,将人直接从地上给揪了起来。 李凯文还没明白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呢,只觉得自己耳朵马上就要掉了一样。迫不得已,他出声求饶着,“叔叔叔,叔你轻点……耳朵都要掉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有理了!大家伙儿都在那里提心吊胆的,你倒好,睡得死猪一样。你是把我们当做看门的了,是吧?”赵瞎子是把人当自己人,所以一向不会怎么客气。 当赵瞎子这样子对待自己的时候,李凯文心里是轻松地。因为,能够感觉到自己是被接纳的。只是在耳朵上的疼痛之下,李凯文一时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些个猜忌,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让赵瞎子知道。因为,赵瞎子会不顾萧戈的面子,直接生剥了他。 “行了,以后再说这个,先应对眼前的再说。”萧戈看着两个人没完没了的,周围的浓雾依旧还有加重的趋势,出声制止了他们。同时,微微将许墨酌推向了身后,他准备自己先前往瘴气里去看看再说。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许墨酌给扯了衣服站在那里。回头就看到许墨酌那份担心,笑了笑,安慰说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看得出他眼里的坚决,许墨酌不再阻挠,只说了句,“小心。” 萧戈轻笑着,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同时自己转身就开始收拾着行囊。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探知 李凯文早就和萧戈搭档过多次,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他们配合的无间。所以,现在是自发的帮萧戈收拾必要的东西,该带什么,不带什么,他也是一清二楚。而且,他自己也清楚,这种事情,他永远争不过萧戈。并且,这也不是他所能够力所能及的事情。 接过李凯文递过来的工具包,萧戈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扭头对许墨酌点了点头,“等我回来。” 这时候周围的瘴气,越来俞浓。不知道为什么,许墨酌看着萧戈的背影,前面不远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瘴气,心里划过一丝不安。 “等等!”她抽起一旁的救生绳追过去,不由分说的将绳子的一头系在萧戈腰上,“万事小心为上。”说完,在萧戈唇上轻轻一啄,双手紧紧地抓紧了绳子的一端,目送着萧戈的身影,逐渐的没入浓不可见的瘴气中。 此时的东风仿佛是为了应景,呼呼,刮过一阵冷风,卷起了地上的几片落叶,打着旋。 赵瞎子看着树叶,挑挑眉,看起来,他们这里,也不算安全。但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才不至于丢了大本营。所以,他只坐在那里,看着许墨酌他们一点一点的往前送绳子。 萧戈走进瘴气没几步,再次转身的时候,许墨酌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心里的防备逐渐加重,看起来这里的诡异程度,远远的超过了他的预测。看了一眼腰上的绳子,本想在进入雾瘴之后就解开的打算被他给压了下去,墨墨说的没错,万事小心为上。 保持着迅速前进,好在救生绳当初够的很长,所以他暂时往里侧走的并不受约束。只是,周围除了灰蒙蒙的瘴气,还是灰色一片。瘴气的味道并不好闻,带了一点林子里腐叶的味道。不知道都混合了什么尸体的东西一起腐烂发酵,散发出这些气味儿。然而,这种气体往往也会使人产生迷幻的景象,严重的,会致人死亡。只是,这一切世间的人多迷信,认为这是鬼魂作祟。 萧戈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迷信?自嘲的笑笑,还真是—— 绳子上传来拉扯的力道,让他不能再往前走,估计是绳子已经放到了最长。他算了算时间,自己差不多走了有五分钟。但是,周围除了浓雾之外,他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哪怕周围干净的什么都没有,可是,萧戈决定,还是先回到许墨酌他们那里再说。毕竟,不能在瘴气里呆太久。 手里的绳子没有再往前拉扯,许墨酌他们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再长的绳子,也有递完的时候。还好,已经不需要再往前送了。只是,毕竟前路未知,就算萧戈再怎么能干,心里的挂念,依旧不减。 李凯文看着两个女人都守在那里,他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夹在中间有些说不过去。索性将放绳子的事情交给了她们去做,他自己开始整理着露营的装备,也方便一会儿老大回来了,休整之后直接上路。 赵瞎子虽然是闭目养神,可是,对于周围的状况还是有一定的感知。听到身边的动静,睁开眼,就看到李凯文撅着个屁股背对着他。当下心里蹭的冒火,你个混蛋小子,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了,你他妈的对着老子撅个屁股想干嘛!是不是酝酿一翻,然后再给他的呼吸加一点料! 其实,这真的不能怨李凯文。因为收拾东西的时候,谁不弯腰?他总不能弯着腰然后再努力吸气,把臀给收进去吧?他知道可以蹲着,可是像蹲军姿那样蹲着脚麻,起来还不利索。要是两腿弯曲,都蹲下去,他感觉怎么像是在嗯嗯,那样也不好。 但是赵瞎子他看到的,就是李凯文撅着个屁股在那里晃啊晃的,晃得他心烦,他是不是觉得那一脚没有踢得过瘾,想要再来一次?可是,他的身体早就已经付诸实行,照着李凯文的屁股就踹了过去。 “喂!你干嘛!”李凯文的警醒在这几天早就被练了出来,所以,刚刚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就有了防备。听见风声就立刻转身,没想到正看到赵瞎子背着双手踹出来的脚。亏得他机灵,不然屁股上肯定又是一下。 赵瞎子“哼”了一身,不接李凯文的话。直接对着李凯文就是出手,毫不留情!“干嘛?干嘛你不知道!你的眼睛用来干嘛的?当鼻子出气啊!” “我靠,你这老头疯了吧。”李凯文一边应对着赵瞎子的攻击,一边回想这个熟悉的招数从哪来的。当他看到赵瞎子那个幻化成勾的爪子对着他直直抓过来的时候,他想到了,那个蝙蝠!赵瞎子的招数和蝙蝠一模一样! 心里的惊诧压过了恐惧,他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许墨酌听到了身后的打斗,但是,她懒得去管。两个人打一打也好,正好震慑了周围蠢蠢欲动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旁边那颗光秃秃的树杆子。 李凯文心里咒骂着,好你个老狐狸,竟然没发现你这么能演戏,看老子不揭了你虚伪的脸皮。当下手里发狠,对着赵瞎子就扑了过去。用的,正是他对付那个大蝙蝠的招数。赵瞎子本来还以为李凯文要一直这么吊儿郎当的打下去,没想到他突然发狠,竟然被李凯文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身上有伤,所以对付李凯文的时候,还真有点吃力。 大笑一声,赵瞎子化了李凯文的攻击,“难怪你能从蝙蝠王手里逃出来,果然有两下子。” 李凯文的招数并不高明,但是胜在他年轻,有魄力,所以,这也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李凯文被赵瞎子退到了一边,听了赵瞎子的话,心里迷糊了。他猜错了? 赵瞎子笑着背着手,“看起来之前对你的训练没有白费,小子,假以时日,赶上你师父不是问题。” “你,知道我们会遇到危险,所以才来教我?”李凯文试探着问出来,小心翼翼的,他怕再次触发这个火药桶,自己吃不了兜着。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背后的脸庞 李凯文的招数并不高明,但是胜在他年轻,有魄力,所以,这也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李凯文被赵瞎子退到了一边,听了赵瞎子的话,心里迷糊了。他猜错了? 赵瞎子笑着背着手,“看起来之前对你的训练没有白费,小子,假以时日,赶上你师父不是问题。” “你,知道我们会遇到危险,所以才来教我?”李凯文试探着问出来,小心翼翼的,他怕再次触发这个火药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赵瞎子本来就是傲娇的人,这下子那尾巴是直接翘到了天上。他直接一“哼”偏过头去,“我那是看不惯你唧唧歪歪,搅得人心烦。”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是担心这两个小辈有去无回,所以才出手的。 李凯文虽然有时候大大咧咧的,但是人精这个品质他还是具备的。所以,岂能看不出来赵瞎子别扭的姿态。又看赵瞎子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心里更不敢把之前的那些猜忌给讲出来,他怕这次真的有去无回。呲着牙笑着说道,“谢了啊,叔。” 许墨酌一心关注着绳子那头的动静,对身后的那些事情并没有在意。虽然绳子已经不再往前送去,但是,萧戈依旧没有传来手绳的信号。究竟是出了意外,还是被什么给耽搁下来。 时间带的越长,心里的担心也就越大。她不知道萧戈的处境,心里就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然而,却又不能轻举妄动。回头看了一眼赵瞎子他们,伤的伤,弱的弱,她要是真的进去寻找萧戈,只怕这外面,也是不让人担心。 天色已经让人看不出时辰来,只能分辨出现在是白天。但是,在周围的林子里,瘴气依旧蠢蠢欲动。没有人知道下一秒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萧戈在回身之前,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出现,但是,他心里却觉得古怪。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那里古怪。 沿着拉直的绳索往回走,但是,背后却传来隐隐的阴森。 他停下脚步,只是背对着那里凭着直觉在感知,却没有回头。他在等一个时机,等背后的人按捺不住的时候,他再出手。 周围静谧的气氛让人只觉得压抑,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只除了,耳际传来隐隐的凉风。萧戈唇角残酷的勾起,忽然就迈开步伐,大步的往前走去。装神弄鬼的把式,无非就是想要他受怕,对付一般人还行,在他面前,太弱了点。 绳子的一段隐隐的消失在浓雾之中,看不到尽头,更看不到出口在哪里。萧戈只能顺着绳索的另一端往前走去,同时,自己还要时不时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只是忽然—— “赵瞎子!”李凯文大吼了一声,指着赵瞎子背后,“你你你你——”心里的惊讶让他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看到的那个东西。 “别动!”许墨酌听闻李凯文的声音都变了,迅速的转身,制止了想要转过去的赵瞎子。就看到赵瞎子背上那张倒着粘贴在上面的脸庞。就像一只橡皮囊一样,贴在赵瞎子的背上,对着他们呲牙笑着,露出了满嘴的血牙。 赵瞎子看不到自己的背后是什么东西,但是听到李凯文的声音还有许墨酌严肃,心知一定是自己这里出了什么状况。 这种情况下,只有她能去处理,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并不懂这些。将绳索交给张馨月,嘱咐道,“别松手,还有,保护好自己。” 说完,就拿起血沁,往赵瞎子那里走去。说实话,她自己也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但是自古邪不胜正。那个东西,她必须要把它给制止住。“你拿着桃木剑,听我命令。” 虽然没有说是谁,但是李凯文知道说的是自己。他往张馨月那里送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自己就跟在许墨酌身后,一起往那个橡皮脸那里慢慢地靠近。 身体忽然传来拉扯的力量,赵瞎子条件反射性的就抱紧了一旁的树,同时大吼着,“你们快点,他想带我离开。”如果不是自己还有点直觉,那么,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自己恐怕就被带走。赵瞎子当下就死死地抓紧了怀里的树干,任凭背上的力道再大,也不肯松手。 血沁在许墨酌手里发挥到极致,但是因为估计赵瞎子的身体,谁都不敢下死手。那张脸犹如是活体一样,在赵瞎子背上窜来窜去,但是就是不肯离开。 李凯文虽然有那个攻击的准头,但是,却是丝毫伤不到那张脸皮,倒是手里的桃木剑,一下也没落下的全戳了赵瞎子的脊梁骨。血沁在这里,基本上并没有什么用处,威力不能发挥出来。 许墨酌冷眼瞥见了一旁的炭火,对着赵瞎子说道,“对不住了。” 脚风一带,直接踹了火上的滚水,连带着火盆直接踹向赵瞎子的背后。 “喂,你——”李凯文傻眼,看着满盆的热碳直接劈头盖脸的砸向赵瞎子,那可是还在烧着的炭火啊。 呲呲啦啦的声音传来,同时伴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赵瞎子听着背后的动静就知道许墨酌做了什么,所以,就在自己感觉背后一松的时候,自己就迅速的往旁边一躲,身上并没有伤到多少。这要得益于后天练就的灵敏反应,瞎子的本能。 刚从土堆里爬起来,就见那炭火下面唧唧扭扭在蹦跶的人皮一样的东西。就像是烧头发一样的味道,只是,一般的炭火,并不能完全的烧死它。许墨酌挥出血沁,“烧!”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掷地有声。血沁刚落,蓝紫色的火焰就噌的冒起。瞬间,那张皮已经化成了灰烬。 张馨月看着他们收拾了那怪物之后,心里的提心吊胆稍微回落。“啊”的一声,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前。 李凯文离得最近,几乎是反射性的抱着张馨月的双腿,但是绳子上传来的力道,将两个人瞬间攥进了浓雾之中。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摆脱不掉 身体被前面传来的拉扯的力道拖在地上极速前行,周围是浓墨到极致的瘴气,李凯文死死的抓紧了张馨月的双腿,想要在混乱中自己能够找到借力的地方,给自己一个自救的机会。但是,周围的雾障太过于深重,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与地面摩擦的地方传来丝丝拉拉的疼痛,不用想,就算自己的户外装备再怎么耐摩擦,此刻,也是火辣辣的疼着。 脚畔碰到了什么东西,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直接一个勾脚,定住了两个人一直被拖曳前行的身体。一时之间,竟然与另一端的力道相抗衡。 “馨月,你还好不?”李凯文试着想要站起身体,根据自己借力的东西的外形,他想着应该是一颗碗口粗的树。但是,却是又不敢轻易的松脚,他怕下一刻两个人又再次被拖着前行。 “还好。”轻声出口,仿佛是在和什么较劲一样,说的有些费力。张馨月顾不上去照看自己身上的疼痛,她一直被拖着被迫前行。她一直想要松开绳子,但是绳索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作一样,直接捆上了她的手腕。无论他怎么挣脱,都挣不开,“李凯文,你带刀子了没?” 她一边和手腕上的绳索较劲儿,一边开口问着身后的人。但是,每挣扎一分,手上的绳索就勒得更紧。手腕上,竟然已经被勒出了紫色的淤痕。 “没……没带。除了……”李凯文一边往后拽着身体,一边回着,“除了打火机。” 他奶奶的,那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大的力气,任凭他怎么使力都不能往回拉回来一丝一毫,还得小心,一个不注意自己就被拉扯了过去。 但是,喷涌而出瘴气直直的回荡在他们的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静谧的除了两个人的呼吸。 许墨酌和赵瞎子两个人在李凯文消失的之前就扑了过去,但是没想到依旧还是慢了一秒。竟然什么都没抓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瞬间就消失在瘴气之中。而浓厚的瘴气,就像是一扇开关自如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隔绝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怎么办?”赵瞎子愤恨的啐了一口,这一次也忒晦气了,一路都不怎么太平! 许墨酌径直转身,收拾着必要的东西,看了一眼一直被他们晾在一边的李红霞的尸体。这时候也顾不上她了,把必要的都带上,其他的全部打包收好,用血沁画了符印封印。之后,才对着赵瞎子说道,“进去找。” 他们两个被不知名的东西拽了进去,那么,萧戈那边一定也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必须进去。 看了一眼赵瞎子的伤情,“我进去找,你是留在这里,还是也去找他们?” “我也去,我们分开找。”赵瞎子头也不回的一头钻进瘴气里,背对着许墨酌招招手。 许墨酌看着同样消失在瘴气里的赵瞎子微微愣神,她本以为赵瞎子会一起去找。只是没想到,这老先生,竟然也是性情中人,直接用行动来做。不过,这样子也好,比着一个人行动,要有效率很多。 渐渐发黑的瘴气,在女人纤细的身影消失之后,自动的愈合。浑然天成的屏障,仿佛不曾被打破一般。只留这个角落里,被人留下的尸体,以及还有那些七七八八的行李。 手里的绳子是紧绷着的,萧戈看着另一头消失在雾里而没有尽头。他心里渐渐的觉察出诡异来,尤其是身后,那丝若有若无的鬼气。 前行的步伐依旧有条不紊,他大步阔行着往回走。故意去忽略背上愈发沉重的力道,他知道不能回头,只能信步往前走。 阴风阵阵,不断地滑过脸颊。但是,额头的汗渍顺着脸颊往下淌,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渍浸透。步伐越来越沉重,每一步迈出去都是粗喘着气。但是,萧戈就是不回头,也不出手攻击。千斤重,是完全的作用在被压迫的人身上,自身就是一个媒介,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在赌,赌那个人最先沉不住气。 吃力的迈出一个步伐,粗喘着气,手里的绳子依旧没有松手。男人因为负重,蒸腾出的气味和火力,渲染着周围的空气。 宽厚的背上,一张人脸正在缓缓地移动,一点一点的往头脑那里靠去。人皮一样的东西,渐渐地幻化成型,先是出现两只臂膀,紧接着是两双腿部。但是,依旧还是袖珍版的存在。 然而,却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人形。 继续往前走,萧戈似乎感觉不到身后的力道,依旧往前走,顺着绳索往前走。 手臂缓缓地往前,来到男人的耳后。背上的那个平面一样的人体,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萧戈的手同样的向前,往前面的绳索那里抓取。而那只平面手,就在耳后的穴位那里徘徊。平面的手臂不再平面,逐渐的幻化成型,变掌为抓,手尖,竟然是锐利的指甲,并且散发出可疑的光泽。尖爪直直的往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皮肤,渗进骨血。 萧戈的手也要触碰到绳索,心里闪过一丝预料之际。就是这一刻!几乎四同一时间,迅速的出手,对准了自己身后的那个地方,直接抓去,一个甩手,死开拉链,连带着自己身上的冲锋衣一道退了下来。就看到那个在衣服上紧紧的巴着的平面人,只除了自己手里握着的有立体感的圆爪。 “竟然还有力气!小子,你身手不错呀。”平面人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传出沙哑的声音。不刺耳,但是也算不上好听。 “你是哪位。”不是询问,但是,语气也不算好。萧戈浑身都是一种威凛的气息,丝毫看不出之前的体力不支的景象。 “嘎嘎嘎……”人皮脸忽然就张狂的笑了起来,“你管我是谁!不过我却是需要你,要你,嘎嘎嘎……”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丧失病狂的男人 “嘎嘎嘎……”人皮脸忽然就张狂的笑了起来,“你管我是谁!不过,我却是需要你,要你,嘎嘎嘎……” 平面人的身体开始迅速的膨胀,就像是一只干瘪的气球一样,迅速的被吹气膨胀。仅仅是一个呼吸的瞬间,自己面前就站了一个,身穿红卫兵衣服的男人。男人头上依旧带着军帽,袖子上海别了个袖箍,典型的文革时代装扮。绿色的军服,依旧鲜艳。只是,他却看不清男人的容貌,因为帽檐压得很低,直接将男人的面庞压得死死地。 “你是谁?”他不动声色的运转体内的气息,准备随时出手。 “嘿嘿。”男人咧嘴笑着,露出了满嘴的黄牙,“张兵,封门村的人。” 并没有给萧戈说话的机会,双手挎在身后,典型的一副官僚资本家的形象,张兵巴扎着嘴,“不错不错,不错不错。”嘴里除了这两个字,别无其他。犹如是,除了这一个词语,他脑海里再也想不出其他的。 萧戈心知这种放不下前世纠葛的魂魄,怨念颇深。只是,暂时尚未弄明白,这个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个叫做“张兵”的男人,对他露出一副兴致昂扬的表情。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前,没有见过。 似乎是欣赏够了,张兵献宝一样从身后扯出一个布兜。对着萧戈献殷勤,“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萧戈注意到,张兵的手,犹如枯树枝一般,上面的尸斑,密密麻麻的遍布了整个手背。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他这才注意到张兵手上的是什么东西。血淋淋的外表,虽然殷红的液体已经干涸,但是,依旧可以看出那曾经的血腥。 经脉和纹络在薄如蝉翼的一层之下,清晰可见。这是一张人皮,完整的人皮。 张兵手举着人皮,对着萧戈阴森森额笑着,“女人的皮子不好,你的才好。不对,你的婆娘的人皮也不错。不过,她的滋味一定——” 一拳直接挥向他的下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萧戈浑身的凛冽气息丝毫不再掩饰,就连周围一直蠢蠢欲动的那些东西,此刻早已经消失殆尽,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受到了波及。萧戈虽然是依旧的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怒意,却是丝毫没有掩饰。刚刚触手的皮肤,犹如是沙土一般,到现在还觉得恶心。 任谁从死人堆里爬过,都不会好受。 张兵的帽子被他一拳给打了下去,他看到了张兵脸上那张沟沟壑壑的脸。没有猜错,应该是受过烧伤。 张兵见自己的帽子被人给掀翻在地,脸上闪过惊慌和怒意。但是很快他就笑了,对着萧戈吃吃笑着,“没事儿,一会儿我换上了你这张皮子,一定会大不一样。” 说着,自己竟然开始自顾自的在那里意淫起来。 萧戈冷哼一声,“就你?披了人皮依旧掩饰不了你那满是蛆虫的死尸。浑身的屎臭味,几公里的距离都掩饰不了。” 对于有些人,就需要转么挑他们的痛脚下手。 张兵像是被石头砸了脚一样,气急的跳了起来,“你放屁!老子当初是被多少人羡慕嫉妒着,他们羡慕老子整天被小姑娘围着,所以愤恨在心!那娘们也是他妈的不要脸,自己被野男人搞大了肚子,赖在我头上!更他妈不要脸的偷了村里的柴油,点了老子的房子。”说着,喉咙里已经是嚯嚯有声,眼里的杀意,闪过精光。发泄一般,直接将手里的人皮撕了额彻底,“这些,都是老子在死了之后看到的。所以,我恨他们,我杀了他们。我扒了他们的皮,我让那些不要脸的女人们,死了之后还得伺候我。” 说着,又仿佛是极为可惜一般,看着萧戈,嚎啕大哭起来。 萧戈对这种丧心病狂的鬼没有耐性,直接转身,往回走去。他怕自己耽搁的时间太久,许墨酌他们会着急。之所以没有立刻收了那个张兵,是因为,凭着此刻他的体力,并不是那么轻松。 手里的绳子一点点的缩短,就在迈出了下一步,萧戈脸上的表情变了。 绳子的一头,被系在了一颗树上。但是,绳子的末尾,却是被热硬生生扯断的痕迹。他看了一眼周围,并不是他们扎营的地方。那么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绳子被鬼在中间做了手脚。 “呵呵……”张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戈迅速的转身,只见张兵又把那顶军帽扣在了头上,倒挂在一个树枝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奸笑兮兮的看着他。 “好玩好玩。”张兵自顾自的荡着,“他们在这里转了这么久,我得去一个个找到他们,毕竟,可都是一些不可多得的人皮玩具呢。” 说完还挑衅一般,看了一眼萧戈。 “休想走!”萧戈纵身一跃,一个瞬间转移,就落在张兵身旁。但是张兵竟然比他更快一步想要隐了身形,情急之下,萧戈想也不想的就出手,死死地拽紧了张兵的脚踝,怎么也不肯松手。 张兵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双脚还能看见,他拼命的挣扎,但是,就是摆脱不了萧戈的禁锢,萧戈双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死死地卡在那里。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没想到张兵竟然带着他一起就坐了瞬间转移。因为惯性,他在落地的那一刹那,两个人被甩开。萧戈趁势直接在张兵身上补上一脚,听着空气里传来的闷哼声。萧戈冷笑,这一脚送你吃大餐。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萧戈直接飞身上树,借着树上浓密的枝桠掩了身形,是敌是友,先观察再说。 白色的身影一点点的靠近,但是,萧戈看着树下的身影,只是说不出的诡异,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只是准备静观其变的时候,树下的人发话了。 “萧戈,你还不出来么?打算躲到什么时候?”温软的嗓音传来,萧戈直接一跳,落在许墨酌面前。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太师椅 看到落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许墨酌勾起唇角笑了笑,“你躲什么呢?” 萧戈看着笑容明媚的女子,微微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试试站在高处能不能看到全景。”看着她随身背着的包裹,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了然,“我需要画点符咒,你把血沁拿出来借我用一下吧。” 依旧是平常的语气,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但是,凌厉的双眸并没有放过女人眼里的那一丝惊诧。虽然是短暂而逝,但是,他依旧将那一小点的恐惧,看的透彻。心里的决定,也立刻坚决了下来。 许墨酌有些不自然的别了别耳际的发,“怎么会忽然想到用血沁了呢,只是,我今天进来的急,并没有将血沁给带过来,把它留在那里给他们防身了。所以——”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所以,就等我们出去了再用吧。” 萧戈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好。”他并没有急着去拆穿“她”,不过,已经完完全全的能够确定,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许墨酌。许墨酌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血沁,从来不会离开她的身边。并且,绝对不会交给她不熟悉的第三人,即使是李凯文他们,也没有熟悉到这种情况。 “走吧,我们回去吧。”说话的是“许墨酌”,她率先走在了前面。萧戈踱步跟在身后,思索着刚刚的情形。瘴气会让人出现幻象和虚无的景象,但是,他敢于下结论,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幻象。那么就是有东西故意而为之,只是,他并不能确定的是,这个人是否与那个“张兵”是一个人。一只鬼,会一些小把戏并不寻常,只是,如果他能够熟悉的演变成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那么就足以证明,她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模仿。 这是一种可怕的猜测,因为,你根本就无法确定,自己人当中,是不是有人夹在着不该存在的东西。 “许墨酌”仿佛是对这里极其的熟悉,一直往前走着,在岔道口拐角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雾气太大,他们刚一转身,身后的浓雾就紧接而至。萧戈并不能够记住来往时的路径,为了不引起这个人的注意,他一路,并没有留有什么记号。 一行还算是平坦,“许墨酌”带着他来到一栋三层的土楼前面。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两个人往这里一站,身后的瘴气就开始缓缓地后退。下一秒,阳光就穿透了层层的云雾直直地射了进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这一片,又恢复了阳光灿烂的蓝天。 萧戈眯起双眼抬头看了眼太阳,基本上断定了现在所处的方位。 这栋屋子,整个走向,南北朝向。不过,眼尖的他也发现,在这栋楼的三楼那里,一把太师椅朝南而放。正是面对着阳光,留下的门房,并不宽敞,大概也就是半米见宽,但是,却是能够晒到太阳。土楼依山而建,整个拔地而起,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土楼,就是整个村里最高的地方。 借助于刚刚驱散的瘴气,萧戈得以看明白整个村子的屋落,大部分都是建在沟壕里,只有这栋土楼,却是凭高而立。 “许墨酌”转过身,对着他莞尔一笑,身子就向他扑了过来。萧戈不着痕迹的避开,装作是勘察地形,“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因为我对这里很熟悉啊。”“许墨酌”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带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坐一坐这把太师椅。” 让他坐太师椅?萧戈粘土的手顿了一下,他不着痕迹的掩饰着,“我为什么要坐它?”还是说,这把太师椅,有什么猫腻在里面,竟然让她如此费尽心机的带他前来。 “哪有什么——” 忽然一道白影直接从眼前划过,直直的踹向了面前的那个女人。萧戈定神一看,正主来了。拍拍手上的灰烬,“他们几个呢?”他还特意看了看她身后,并没有人跟来,“你把他们三个放到外面了?你——” “闭嘴!”许墨酌手里盘玩着血沁,虽然是漫不经心,但是说话的语气,却也是让她对面的那个女人瑟缩了一下。 萧戈摸摸鼻子,他还是一会儿再解释吧,炸毛的小猫,不好驯服。搞不好,自己还会被抓伤。 “你是谁?你凭什么扮成我的样子?”心虚的人紧紧地抓着背包袋子,想要先发制人,但是很明显的,底气不足。 许墨酌连给她解释都懒得磨叽,直接挥舞着血沁就开始收拾着这个女人。血沁被压抑了这么久,见主人好不容易才露出这种久违的愤怒,当下也是虎躯一震,整个的就是兴奋不已。 血沁在许墨酌手里,根本就不给那个假货什么反手的机会。几乎是一直逼着那个假人,直直的往那栋土楼里躲去。萧戈虽然没有出手,可还是看着他们的打斗,保护着许墨酌,随时准备出手。 但是,爆发的许墨酌明显并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一个凌空踹,直接将那个假人给踹坐在那把太师椅上。 假人仿佛是经历了什么极大地恐吓一般,脸上的表情猛地变得惊悚。双孔放大,脸色苍白。许墨酌正要挥出去的最后一招,缓缓地收回来,她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在太师椅上挣扎不已的东西。 太师椅上的人,慢慢地萎缩,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开始干瘪。到最后,就成了一片纸人。但是双眼的愤恨,依旧不减,直直的等着许墨酌。 萧戈此时已经赶到了许墨酌身后,看了一眼太师椅上的那个破东西,心里当下有了了然。难怪想尽办法引着他坐上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没心思管那些,他急忙拉过许墨酌检查着,“没受伤吧?” 虽然明知道她不会手上,可还是忍不住检查一番。 “放手!”许墨酌没有好脸色的甩开,自己往楼外走去。可是,就在下楼梯的那一刹那,双眼整个就是发昏,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立。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忽然出现的女人 萧戈抢先她一步在她倒下之前将人揽在自己怀里,可是,饶是这样,许墨酌的身体依旧还是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她拼命的咬着下唇,想要忍住身体额颤栗,但是,体内仿佛是有两股力道在窜逃一样,冷热交替,根本就不是她所能空守得住。 “你放开!”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的,还是趔趄着想要挣脱萧戈的怀抱。她是在生气,生气萧戈还是和那个假冒的女人。明明知道那不是自己,还是—— 萧戈在怎么宠着她,也不可能放任她自作自受。“闭嘴。”话里夹带了一丝严厉,同时不由分说的双手直接横抱起许墨酌,两个人来到这座楼前的空地上。 体内犹如是有数以千万的蚂蚁啃噬一般,不自觉的呻吟出声。麻木可是又夹杂着疼痛,根本就不是人所能承受的痛。她努力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想要摆脱这种痛苦。但是,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颤抖着将自己双手举到自己面前,想要借血沁的力量来驱除,她不要借那个男人的力量。也不稀罕他的假好心,但是,一直在抖得双手,根本连拿起血沁的力量都没有。 一直在忙里忙外的萧戈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女人心里的那些弯弯道道。他在生火,现在需要借火来驱除邪秽。一切都准备完毕,他托起许墨酌的手腕,想要为她把脉。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力气把她手腕抽回去。 “嘶。”萧戈直接拽过她的手腕在自己手里,“你还有力气跟我闹!” “不由你……”她咬着下唇,说话极为艰难,“不由你假好心!” 萧戈乐了,赶着这是在和自己置气呢。他轻笑一声,“还闹!”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许墨酌心里更加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他在一旁看的热闹。而她自己,却仿佛是闹了一个什么笑话一般。当下挣扎着想要起身,不想再让萧戈碰她一丝一毫。 “我说你就不能安生一会儿!”把脉需要周围安静,萧戈看着许墨酌这么的不配合,他也恼了。直接将人背对着自己揽在身前,同时也把人困在自己怀里。“你是这会儿不疼了?” 许墨酌没有力气去挣扎,半勉强的由着萧戈去折腾。他刚刚问的话,提醒了她,这一会儿好像真的不疼了。这下有了挣扎的理由了,“你放开,我没事儿了。” “啧。你先闭嘴。”萧戈也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怕这个女人再误会下去自己也没有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开口说道,“我早就认出了那个人不是你,因为她没有血沁。但是,我也需要她把我带出去。不然,在瘴气里,呆的时间越久,对人越不好。更何况,绳子被人从中间截断,我也怕你们有危险。既然她出现了,那么肯定你们那里也会有状况,到时候,我们还会被他们带到一起来会合。” 许墨酌听着,就是没有接话。 萧戈解释的时候,手依旧还在为许墨酌把着脉。脉象虽然回归平稳,但是,依旧能够感觉到她体内两股若有若无肆意乱窜的气息,相互的冲撞着。 取来碳木灰,在一张纸上做符,直接贴上许墨酌的额头。但是许墨酌依旧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没有一点的反应,也没有一点的变化。 不应该是这样。 如果体内有邪秽出现,那么,贴上火符之后,肯定会有所反应。但是,许墨酌的这个症状,却不是这种情况。 “没用的。” 就在两个人都相顾无言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出现。 “没用的,你做的这些没用的。” 女人的声音,听着距离他们很近,但是抬眼周围,并没有任何人出现。 萧戈回想着那个声音出现的方位,立刻抬头,看向那个太师椅。从这里,他们抬头就能看见那把太师椅。 太师椅上,此刻坐了一位老妪。斜对襟的衣服,一头白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 “你知道怎么回事儿?”萧戈出声问着,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妇人并不一定就会告诉他们。 老妇人哈哈笑着,露出了满嘴的黄牙,“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儿,因为——”说到这里,她忽然就闭嘴不言,只是笑嘻嘻的看着萧戈他们。 萧戈和许墨酌也不急着问话,就这么和那个女人相互对视着,谁也不肯相互妥协。 那个老妇人似乎是看够了,巴扎着嘴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说完忽然就开始奸笑起来,眼里露出了精光。 萧戈看着那老妇人脸上的贼笑,双眼青光毕现,只觉得这双眼睛哪里很熟悉。 许墨酌这时候也站起来,体力几本上已经恢复,但是,她自己参不透为什么。还没有开口说话,只听那个老妇人说道,“没多久时间咯,这个女娃娃没多久时间咯。” 说完,老人忽然就蹦了下来。萧戈刚想要有什么防备,还没出手,只见眼前一个白影,一道身影将自己的招数回了过去。 是黑白无常。 白无常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防着自己出手。但是黑无常,却是一蹦一跳的,将手里的链子扣在了老妇人的手上。老妇人自言自语,“一切都要结束了,结束了……” 在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萧戈他们。 而黑白无常,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自古人鬼殊途,更何况还是鬼差,所以没人想要有什么交流,也没人觉得怪异。许墨酌双眼不算平静,她看了一眼同样是严肃的萧戈,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她忘了刚刚还在闹别扭的自己。 “你会没事儿的。”萧戈忽然开口,对着许墨酌只说了这一句话。 许墨酌默然,回视着那一双让自己情不自禁陷进去的双眸,定定的回了句,“我爱你。” 不是她突然感慨,而是那个人的话,提醒了她,如果,今天是最后一天。那么,她不要留下遗憾。 正文 第四十章 再起风波 萧戈本想安慰她几句,但是看着许墨酌这样子的反应,应该是对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话上了心。轻勾起唇角,将人揽进怀里,“那个人的话你也信,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嘴上虽然是笑着,但是,唇角的笑意却是渐渐的冰寒。许墨酌的病症来去匆匆,根本就不给他们去细细研究的机会。他心里的懊恼没有人能够为他分担,但是,他需要照顾许墨酌的心情。她不能也不敢告诉许墨酌他的猜测,因为她的性子他了解。当她知道后,绝对会表现得云淡风轻的,一副红尘看破的样子。这绝对是他所不喜的,因为这样的许墨酌让他觉得心疼。 本就是云淡风轻的冰美人,如今他好不容易才给暖出了点温度来,又怎么舍得让她再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 将人微微推离自己的怀抱,萧戈脸上强打起笑意,看着许墨酌,一字一顿,定定的说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爱你这句话,不会轻易的说出口,一旦被承诺了,那就是整整的一份誓言与交付。 自己的身体状况怎样,许墨酌又岂会不知。只是,当听到萧戈对她承诺出的时候,她心里更多的是坦然面对,而不是急着想要去逃离。 默默的承受着萧戈在她脸上落下的轻吻,从眼睑,到鼻子,再到双唇,一步步的加重,直到辗转反侧。 唇齿相依的味道,让他们如此的痴迷,又如此的贪恋与不舍。 气喘吁吁的分开,绯色的脸颊祛除了刚刚脸上的病态,许墨酌放任自己完全的被包裹在萧戈怀里,不管未来如何,她都要去奋争一把。 太阳此刻缓缓的升起,驱散了周围的瘴气,但是,在林瘴未知的背后,隐藏的却是更大的凶险。 汹涌的瘴气喷涌翻腾,李凯文看着依旧辨认不出方向的周围,啐了一口,树根下的石头堆砌成一小山丘。这是第二十次走到这个路口,两个人在这里饶了这么久,也没能跑出去。绕是他再怎么有耐性,也没了好脾气,“真他奶奶的活见鬼了!” 张馨月心里也不免的泄气,她和李凯文走在一起,也看到了那树底下的石头包。这个林子太过于让人毛骨悚然,就在刚刚,他们被绳子那端不受控制的拖着走,无论怎样都停不下来。李凯文用脚勾住了树干稳住了身形,但是,从绳子那端传来的力道就像是在拔河一般,始终跟他们较劲儿。 可是,就在僵持了三分钟的时候,绳子那头忽然就没了力道,他们被猛的一带,直接摔到了一起,就在他们要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就连之前拖拽的痕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张馨月弯腰,捡起一块儿石头扔了上去,“走吧,见鬼了还得找路。” 语气里,也有掩饰不了的疲惫。 李凯文握紧了张馨月的手走在前面,张馨月也由着他,毕竟,在方向感上,李凯文要比她强上太多。 “快来抢新娘!” 忽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张馨月瞬间就觉得身上的汗毛全部竖起。这种感觉近来已经很熟悉了,正是遇到那种东西的时候的感觉。 “哈哈~抢新娘咯~”一个粗瘪的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奔跑的速度很快,瞬间就从她身旁跑了过去。 张馨月有一点不确定,可是又不能冒失的回头去看。她听了脚步,站在那里听着四周的动静。可是,刚刚的那两句声音,就像是她自身的幻觉一样,什么都没有出现。 “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凯文被张馨月拉停了脚步,问道。 “快看快看,看新娘!”又一个声音从自己耳边飞了过去。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张馨月说的有些迟疑,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双眼迅速的巡视过身边的那些花草树木,除了身旁的枝叶上有摇曳的动静,其他的静谧的仿佛是连空气都是静止。 声音?李凯文皱起了眉头,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幻觉。更何况是张馨月,她比他自己都要沉稳,那么,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没有风,但是瘴气依旧是在风云涌动。不对,刚刚明明感觉到自己身旁有什么跑过去的感觉,而依旧还在摇曳着的枯草,仿佛是印证了她的猜测。张馨月心头一凛,立刻抓紧了李凯文的手,“刚刚我听到有人说——” “快来呀,快来抢新娘!” 一个稚嫩的童声直接为她回答,这一次,就连李凯文也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李凯文本身就背对着张馨月而立,所以,他是直接看向张馨月的身后,那幻化成型的瘴气直接开始张着大口涌向了他们。 “跑!”大叫一声,身体反应直接快过大脑。李凯文紧紧抓着张馨月想也不想的一头扎进那毫无方向而言的浓瘴里。 “嘻嘻,叔叔,他们跑了。”又是刚刚的那个声音,根本就是紧紧地贴着他们一起在同行!“倏”的一下,眼前闪过一道花影,李凯文根本就来不及看清楚,又再次闪过一道暗影,带起了身边的落叶。同时,还有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新娘子。” 粗鄙的声音再次响起,由远及近,狂笑着飞奔而去。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张馨月只觉得自己后背忽然一凉。 “你滚开!”她想也不想的就往身后抓去,但是身后什么也没有。可是,背后却像是什么衣服都没有一样,冰冷刺骨。 走在前方的李凯文顺势就抽了那把一直带在身上的桃木剑,对准了张馨月的后背就戳了过去。还没近身,只听一道惨叫声传来。可是,紧接着就是又一个张狂的声音,还有那个稚嫩的童声,愤恨的声音。 “你伤了他!” “我他妈的就是伤了你们,你能怎么着!”李凯文破口大骂,爷心头正他妈的烦着呢,看小爷不收拾了你们这群龟孙子。 “你伤了他!” 一棵一人粗的树之后,是一道身穿破缕的身影,四五十的面庞,满是沟壑。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子里奔跑的那两个人,男人对着身后的孩儿童笑着说道,“七娃儿,一会儿你吃肉,把皮子留给你张叔。” “肉!”那个被称为气娃的,双眼立刻发直,眼里的眼白无限的放大,直勾勾的盯着那两道背影。舌头直直的往下垂,带出了嘴里的涎水。他举起乌黑的双手,将垂到胸前的舌头又给卷了回去,刚准备开口说话,可是头颅又再次歪了。也不去扶正,就那么歪着头跟没有脖子支撑一样,“肉,我要吃肉。张叔,我要吃肉,肉,有肉吃。嘿嘿,有肉吃。” 背后的阴寒让他们觉得颤栗,两个人对视一眼,即使是在鬼打墙,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枕边有张脸(上) 鬼打墙,往往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呆在一个地方睡一觉,任凭她背后有什么小动作,自己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只是,现在李凯文被周围的那些东西给搅得慌了神,而忘了现在周围的处境。所以,当他们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在林子乱转的时候,正中了那只鬼的下怀。 赵瞎子在林子里摸索着前进,他是循着鬼气往前走的。反正,在这个硕大的林子里,只有一模一样的没有方向感。他又何必自己去自寻烦恼花那些精力去找出方向,直接跟着那丝鬼气走,估计还能找到不少线索。毕竟,这群鬼要比他们更熟悉这些村子。 正南方传来的鬼气最为强烈,所以赵瞎子想也不想的直接往那个方向走去。 “有人。”树底下的两只人影,立刻警惕的接着夜色掩藏了自己的身形。一大一小的身影,一个倒挂在树梢上,一个直接变成一张皮,粘在了树干上。 “没了?”赵瞎子走了几步,自言自语的样子,“不对啊,刚刚明明就是在这个方向啊。” 他故意忽略身后传来的异样感,自己径直往前走去。殊不知,身后的两道人影,如幽灵般,正飘在他身后。 看了一眼树下的石头,不一会儿的时间又多了一半,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走到这里来了。张馨月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喘着,“怎么办?” 他们一直都在跑,但是,却是始终都不曾走出这一片林子,内心不焦急是不可能的,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须想出对策来。不能就这样子,像晕头蚂蚱一样乱跳。 李凯文见张馨月真的是累了,他自己也是有些喘,将背包里的仅剩的一瓶水递给了张馨月,自己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先休息一会儿。” “给你。”张馨月将手里的水直接举到李凯文面前。 李凯文愣了愣,抿了唇,将头帅气的往一旁一甩,“我不渴!” 别扭的样子,让张馨月只想笑,那唇瓣上的干皮是骗谁呢。你不喝是吧?直接仰头灌了一大口,对准李凯文就吻了上去。直到嘴里的水都送到了对面,才肯罢休。之后,自己擦着嘴角的水渍,笑骂道,“傻瓜,你倒下了谁带我出去。” “我!”李凯文微微有些羞赧,却是硬是梗着脖子回道,“我一大老爷们,让你照顾着,算什么样子!” 但是,说不感动,那是假话。这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张馨月心里,是有他的? “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短暂的旖旎气氛被一声怒吼给直接打破,李凯文张馨月两人一听这声音,心里顿时一喜,可是同时也不免头大。这老家伙来了,他们肯定能够出去了。但是,他自己,肯定不会避免被这人给恶心一顿。因为什么?就因为他脚边的这一大堆石头。 “呱唧”一下,正想着呢,自己脑袋就被人从后面给拍了一巴掌。 赵瞎子一步跳在他们面前,“好小子,我正找你们呢,没想到还真被我找着了哈。”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张馨月他们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地样子,面上不免有些幸灾乐祸,“怎么样?鬼打墙的味道好受吧?” 李凯文心里是叫苦不迭,直在哀叹,天上的各路神仙,我错了还不行么。能不能让这个疯子正常一点,以后我一定晨昏定省,早晚三炷香来祭奠你们。可是明显的,回应他的是,对不起,您呼叫的客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赵瞎子对他的犀利变本加厉,用脚摊开那一小山丘的石头,“我来数数啊,一,二,三,四……” 阴阳怪气的河南话,还被他加上了豫剧的调调。李凯文翻了白眼,心里只问,你这是在这唱大戏呢。要不要他在一旁再给他配音,呛ceicei! 但是,在赵瞎子来了之后,明显的气氛有所缓和。他们心里不再是焦急的恐惧,也有了开玩笑反而时间。张馨月看赵瞎子并不急着带他们离开,反而是饶有解释的去数石头。心里不免起疑,他真的这么闲?她捅了捅李凯文,“咱们什么时候走?” “我哪知道?”李凯文朝着赵瞎子扬了扬下巴,“还得看着为什么时候高兴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张馨月总觉得赵瞎子是在等什么,但是心里又不确定,所以,只是打定了注意决定静观其变。 “……四十九、五十!”赵瞎子一副跟见鬼的样子,即使是脸上带着墨镜,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那镜片之后的双眼瞪得跟牛眼一样,“你出息了都!” 赵瞎子对着李凯文的屁股一脚踹了上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带着媳妇,在这里鬼打墙!以前交给你的都白教了不是!”边踹边骂,看着李凯文还敢躲着他,他顿时双手背在身后,眼睛一眯,“你还敢跑!” “不跑被你踹么?”李凯文小声嘀嘀咕咕,“早知道这样,我宁愿是我老大来救我。他不会像你这么唧唧歪歪!” “你说啥?声音大点。”赵瞎子听不清李凯文嘀咕的什么,顿时没好气道,“你他奶奶的还觉得委屈了不是,鬼打墙最忌讳的就是你在里面像个晕头蚂蚱一样乱窜,窜来窜去,行,那鬼乐呵了,你自己累的跟只狗一样。”他看了一眼张馨月,立刻笑嘻嘻的解释道,“乖啊,叔不是骂你,叔是骂这只兔崽子。”说完两眼立刻一瞪,变脸比唱京剧还快,“你自己跑也就算了,你扯着你媳妇跑啥跑,你不知道在这里面女人体力越是虚弱,就越是容易招来邪秽么!” 原本还想梗着脖子跟赵瞎子争论一番的李凯文,听了赵瞎子的一通吼之后,心里的羞愧直接袭上心头。赵瞎子说的没错,求生的本能让他忘记了自己应对的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群踪迹是无形的鬼。用人类的求生法则在这里根本就没什么用处,反而会害了自己。 赵瞎子本想磨磨李凯文的傲气,见人现在脑袋都快耷拉到了地上,就知道自己的话语,李凯文是彻底的听了进去。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以后自己记着点,再碰到这种事情,你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原地睡一觉就行。不管看到什么听见什么,你就他奶奶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说完,眼里的精光一闪,来了。 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还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儿,就见赵瞎子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直接扑向一棵树,仰着头,对着树上的空气叽里呱啦的乱叫一通。 “你看到什么了?”张馨月问着身旁的李凯文。 李凯文摇摇头,“什么都没看到。你又看到了什么?” 两人一致回答,“什么也没看到。” 赵瞎子看着头顶的那个倒挂着的孩子鬼,“吐着你的舌头,你以为我会怕你么,等你了这么久,你才出现,怎么着,你是等不及了吗?” “肉,我要吃肉。”七娃呆呆的看着树下对着他叫嚣的那个人,他身上的味道好臭,他不要吃这个老头。他要吃肉,要吃那两个香香的。顿时,眼里的贪婪丝毫不肯掩饰。可是,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为什么?因为张叔说,他要那两个人的皮子,所以,他不能随意地吃肉。 张叔说,他去布阵对付这个臭老头,所以,他只用在这里守着。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枕边有张脸(中) 赵瞎子自己叫唤了半天不见那边给自己回应,和着他自己是在这里唱独角戏呢。他心生不耐,可是人家小鬼也被这个臭老头给惹烦了。 所以,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赵瞎子被那小鬼的冲撞给震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他冷笑一声,“有两把刷子哈。” 他本想继续去收了这只小鬼,没想到李凯文那边又出了状况。李凯文很想跑,但是想起赵瞎子之前的嘱托,所以只是护着张馨月两个人在原地打旋,躲着对面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攻击。 “别跑啊,我的小乖乖,一会儿你们就可以永生了,你们躲什么啊。哦,对了,你们还不认识我吧。”张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告诉你们啊,我是张兵,专门收人皮子的张兵。我是封门村的。这人啊,生前的时候威风的不行,没想到,这死后,却他娘的是个怂蛋。” 张兵晃了晃手里的弯刀,“看见了么,这个就是你们的礼物。”说完,还伸出舌头在刀刃上一舔,然后就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你们谁先来呢?你?”刀锋又从李凯文那边晃到了张馨月那边,“还是说你?” 张兵并不急着动手,把玩着手里的刀片,对着李凯文身后扬声喊道,“七娃,你困住他,我给你找肉吃!” “张叔,你快点!” 赵瞎子顿觉得不妙,自己被人给算计了。 心头的沉重不比周围的少,只觉得这次的事情恐怕有些棘手。他刚刚听到那边的那只鬼叫这个小鬼七娃,七娃是么,那就来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人说了算。 李凯文没有对付鬼的本领,如果是一些小鬼,他还能应付过去,但是这次,明显的是一个boss级别的大鬼,也只有boss级别的收鬼人才能真正的将他制服。他算什么,他顶多就算一个小虾米,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虾米。心里的哀嚎不减,可是又不能真的在这里坐以待毙。只能自己边躲边想办法。 不知道那个泛着青光的刀片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凡是刀片划过的地方,她都觉得充满自己遍体生寒。只是,却又找不出方法来。 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昭示着一天的将要结束。山里的夜果然要来的更早一些,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是赵瞎子和那只鬼交锋会擦出点火花来,他自己还真的不能辨认。可是,这对他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因为,他和张馨月虽然可以夜能视物,但是不代表着他们,同样能够看得见来去自如的鬼。 萧戈和许墨酌本想在那里等着赵瞎子他们找过来,可是心头的不安总是攒动在心头。两个人当下就决定,必须要去把他们找回来。在这个村子里,作祟的只有那些鬼。所以,只要循着鬼气最重的那个地方,绝对能够找到他们。 “用这个。”萧戈用火符幻化出一只飞鸽,在上方指引他们走路,同时,微弱的火光也为他们照亮了前行的路。 “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许墨酌跟在萧戈身后,两个人不急不缓的走路,但是,步伐依旧不慢。 萧戈回过头来对着她神秘的一笑,“很多很多,多到你要用一辈子来了解。” 两个人在林子里饶了有一会儿,大大小小的各鬼他们也见到过,只是,没有功夫去收了他们。毕竟,做事,不能赶尽杀绝,那样只会折损自己的阴德。 火符鸟停顿在他们左前方那里不动,两个人静神探知了一下。果然有鬼气,但是,他们看过去的,却是林子。然而,刚刚的探知却告诉他们里面有人在争斗。 “障眼法!” “障眼法!” 几乎是同一时刻说出来,萧戈当下一挥,火符鸟立刻噌的一下燃烧,拳头大小的火球直接对准了正中央的那棵树砸了过去。 轻微的爆炸声过去之后,里面的景象也一览无遗。 赵瞎子一听这个动静,就知道是萧戈他们找来了,顿时心生余力,大吼一声,“快去救他们,不用管我。” “真不用?”许墨酌手持血沁,当的一下将血沁直直的戳进那只小鬼的嘴里。将那只小鬼弹出去好远,看着浑身挂彩的赵瞎子,她很厚道的没有笑出声。 萧戈去救李凯文他们,她来这里帮赵瞎子的忙。 赵瞎子终于有功夫喘口气,他挥挥手,“娃娃,你来了。小心!” 还没等他出手,许墨酌头也不回的直接挥出一道刀刃,血沁画出的刀刃直直的没入那只小鬼的身体。只听一声惨叫声,虽然是儿童的声音,但是却激不起她心头的怜悯。 赵瞎子看着七娃在许墨酌身后露出了一尺长的舌头,整个就跟着魔了一样,垂涎着看着他们这里。他又将视线看向许墨酌,又回头看了眼七娃,顿时明白了不少。恐怕,这七娃,又像是来吃许墨酌了。 那个叫七娃的小鬼正想要再次不怕死的扑上来,只听萧戈那边传来一声吼,“七娃,你快跑,你打不过他们的。” 许墨酌心头一凛,想跑,没那么容易。血沁画出的天罗地网在空中泛着荧光,直接往那个小黑影身上兜去。光网越收越小,那个原本悬在半空中额身影顿时直直的坠地。她和赵瞎子两个人正要赶过去,忽然从周围闪现诸多的恶鬼,如扑食一样向他们扑了过来。 赶过去的脚步被生生截下,两个人刚收了四五只小鬼,没想到周围原本包抄的这些恶鬼忽然就一哄而散。许墨酌抬眼看过去,没想到那网里的小鬼,竟然遁地而逃。她倒是低估了这小鬼的道行。 看向萧戈那边,没有见到其他的恶鬼。萧戈,却是一脸严肃的为李凯文疗伤。 “怎么回事?”她走过去,看到了李凯文身上,流着黑血的伤口。而且,还不知一处。 “被他跑了。”萧戈将一道符咒燃烧后的灰烬洒向那些伤口,同时嘴里念念有词。那些灰烬就像是活了一样,直接钻进伤口,不一会儿,殷红的血液才流了出来。嘱咐了张馨月为李凯文包扎伤口,才解释道,“刚刚一群恶鬼一哄而上,之后又一哄而散,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他给跑了。不过,我们之前交过手,这鬼好像是叫张兵,应该是以收人皮为乐。” “张兵?”赵瞎子忽然提高了声音,“他说他是封门村的?” “嗯。”萧戈点点头,“你知道他?” 赵瞎子双手背在身后,“嗨”了一声,“怎么就是这个王八羔子。”见张馨月要来给他伤口上药,他挥挥手,“不用,我这点伤死不了人。” 他点燃一支烟,直接蹲在地上,说道,“封门村之所以闹鬼,还不就是因为这个张兵。之前有一个考擦队来到这边,原本他们是在太行山另一侧,也就是山西那一边走着,是一个驴友团。没想到,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走进了封门村,可是这时候已经到了河南境内啊。只是,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依旧在山里绕着,后来,就到了村子里。他们以为也就是一个荒废的村子,在这里扎营。没想到,晚上的时候,队里的所有女队员,在枕边,都被放了一张血淋淋的人皮脸。 这群人当下就觉得不对,想要走出这个村子,可是就在这时候,所有的导航仪全部罢工,没有了方向,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就是几个人全部守在一起,谁也不肯去睡。就这么到了天明,老天帮助他们出了村子。直到他们出山后,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河南境内。”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枕边有张脸(下)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几个女队员,在回去后,无一例外的全部失心疯,然后就是莫名的死亡。并且,身上的人皮,被整个的剥下。案子压了好几年也没能给破案,这些事儿,我也是后来听她们说起。不过在后来,我怎么知道是张兵干的?因为那一次我刚好在镇子里摆摊,碰见了以为封门村的老太爷,这老太爷已经八九十了,五十多岁的时候带着全家人从村子里搬了出来。就是因为村子里的风水不好。老太爷说,这村子被张兵搅合的不能再住下去了。 原本封门村有一个习俗,就是人死不出村,虽然是在屋子旁边下葬,但是有专门的爷爷娘娘供奉着,所以倒也是相安无事的。只是,张兵这个混账,因为生前窝窝囊囊被村里的人嘲笑,没想到死后怨念颇深,无论村里的人怎么劝都不肯去投胎。他在村子里,专门挑姑娘家下手,扰人清净。后来竟然是变本加厉,开始了搜集人皮。再往后,竟然直接残害生灵。无尽的念助长了他的怨念,张兵,后来就逐渐变本加厉。后来,村里的人因为不胜其扰,纷纷出逃。因为张兵在村里,男的找不着媳妇,要么就是家里的女人不能怀孕。 后来,我偶然进了荒村,就是遇到萧家长老那一次。那时候,张兵不知道怎样的就遇到了恶灵相助,恶灵协助张兵变本加厉的,养小鬼,残害生灵,就连原本寺庙的挂阵,竟然也被他们给破坏的干干净净。那一次,萧家长老封了恶灵,没人注意到张兵的去向。没想到,他竟然又回来了。” 难怪张兵是一个小鬼,竟然也会有如此的道行。萧戈沉思了之后,问道,“恶灵被释放,会不会也是因为张兵?” 扔了烟头,赵瞎子一脚踩灭,“不知道,张兵这些年做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李凯文身上的伤口依旧还在隐隐作痛,虽然不致人重伤,但是,那么多的伤口疼着,也不是好受的,当下对那个叫张兵的没有什么好话,“生前不招人待见,死了也不安生。这种人活该他不能投生。” 萧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和他计较那些。嘴上留口德,祖上积阴德,这话,永远不会过时。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回到所有行李驻扎的那个地方,只能就近扎营。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几个人围着篝火一坐,养伤的养伤,休息的休息。 许墨酌坐在萧戈身旁,自己靠在他肩膀上,淡淡地吐出一个字,“累。” 闻言,萧戈伸长了胳膊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同时,顺其自然的将那只冰凉的手握紧。触到冰点的温度,眉头不禁皱紧,怎么还是这么凉!在许墨酌发顶落下轻吻,“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许墨酌的身体根本就是不给他们去勘察的可能,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但是现在的这个因,谁也没有找的出来。萧戈心里着急的不行,可是面上,还得伪装出极为淡定。他也想骂人,谁他妈这时候还淡定的出来。 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只听许墨酌极为疲累的说着,“不陪你守夜了,我睡一会儿。” “好。”拉过一旁的冲锋衣盖在她身上,萧戈自己看着跳跃的火焰默默的发呆。怎么还是会觉得累,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想起来那个被他们暂时丢弃的刘一彤,他忽然就开始怀疑,这个刘一彤,到底是想他们知道什么?还是说,他们把有些事情过于牵强的联系到了一起。萧戈此刻心里的疑问一直都不曾放下,但是,因为有些事情而被忽视,可是,在现在,所有的疑问又再次的浮上心头。 没有休息的还有赵瞎子,赵瞎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同样的是阴沉的几乎能够凝出水来。萧戈看着这样严肃的赵瞎子,不由得轻笑一声,“这是干什么?” 这老头子,说老不老,说小可也不小。就这么冷着张脸,还真的有些让他捉摸不透。赵瞎子是一个厚道的人,也是一个老实人。身上有着河南人的质朴本性,只是,现在,他却看到一种不该有的,愤恨信息。 问了半响也没人回应他,倒像是他自己在自言自语。萧戈看着明显沉入自己的世界在思考的人,他故意咳了咳,一声比一声大。 “啊。”赵瞎子回过神来,“你咋了?” 得,这肯定是没听到他问的什么。萧戈也没生气,将怀里的许墨酌裹得更严实了点,“你想什么呢,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不是他夸张,而是那副表情,真的会让人以为他在下一刻就会拿刀砍人。 赵瞎子有些懊恼的扒了扒头发,说道,“我在想张兵和恶灵的关系。” “你怀疑张兵就是恶灵?”萧戈很快就又否认,“如果张兵就是恶灵,他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水平。”因为如果是恶灵的话,他们和张兵交手的时候,恐怕不会这么的简单。而且,恶灵出世,生灵涂炭。 赵瞎子依旧还在懊恼,“那张兵也不可能会提升的这么快。” 一只鬼想要修炼提升自己的道行,肯定有自己门道。但是张兵作为一只心鬼,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提升。 “妖界的事情,我们并不一定就懂。”萧戈想了想,继续说道,“何况,那些歪门邪道,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我们知道的,他们一定也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他们还是知道。这就和我们正派的有些事情,他们知道的永远没有我们知道的清楚一样。” “说的也是。”赵瞎子本来就活得潇洒,什么事情都是说开了就好。所以,当下脸上的表情也是缓和了不少。 燃烧着的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墨一样的天色,就这么,直接被逐渐明亮的蓝色所代替。然而,光明并没有就这样就此而来,因为,在黑白交接的那一刹那,是天地间最为阴暗的时候。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昏迷(上) 初夜的森林,周围静谧的连他们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许墨酌婴宁了一声,萧戈以为她这么早就醒过来。但是没想到,许墨酌皱着眉轻声呻吟着,仿佛是正在遭受什么一样。 依旧还是那片林子,许墨酌一个人走着,他们并没有走出这个林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下去,仿佛前面有什么在指引着她走下去一样。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前途未知的,会是什么。嘎吱吱,身后传来踩到枯树枝的时候特有的声音。僵直了身体,全身戒备的站在那里,因为,身后传来的气息很熟悉。熟悉到让她觉得陌生,却又不肯承认。 “现在是你不肯见我。”温婉尔雅的男声传来,清清凉凉的,“还准备躲到什么时候。”男人的话语里听不出他的情绪,很平淡,平淡到即使扔进了湖水一块儿石头,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但是许墨酌却能清楚的体会,这是一种疏远,太过于客气,就是最好的拒绝。 深呼吸,默数了一二三以后,许墨酌转身,脸上的表情却是僵硬无比。她,不肯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是怎样的一副蜕变,曾经那个如泉水般清澈如阳光般温暖的男人去哪儿了?全身都像个暗夜一般,通体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大大的帽檐,将整个脸庞都遮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透彻,只能看到脸庞的那个暗影。 许墨酌此刻已经基本能够确定,之前在镇上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佟天奇。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一样,佟天奇退下了自己的大帽子。 “你——”许墨酌的声音,在看到佟天奇的脸庞之后彻底消失。 因为看到的太过于震惊,惊讶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佟天奇的脸庞,一般是他原来的样子,另一半,却是像一个发酵的毒瘤一样,栖息在左边那张脸上。之前那副人畜无害的眼镜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弃在哪儿,而现在,这双眼,所透漏出来的,是无止境的欲望,贪婪,还有邪念。 “怎么了?这就不认识了么?”佟天奇嗤笑一声,“许墨酌,收回你那副怜悯的表情。”佟天奇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他嚯嚯笑着,像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一样。连带着他脸上的那个毒瘤迅速的光彩琉璃的旋转。紧接着,猛的一个膨胀,许墨酌看到了那个毒瘤透明的表皮里面,张牙舞爪的几个魂魄。但是,很快的,那个毒瘤就恢复了正常。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几乎是短暂而逝,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看清那里面的那些个人。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佟天奇忽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两人几乎就要触碰在一起,看到许墨酌惊诧的表情,佟天奇阴森森的笑了,“被吓到了么?” 许墨酌挪开了视线,不肯去看那张让人觉得恶心的那张脸。也不回佟天奇的话,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佟天奇却被她这种不咸不淡的性子给惹毛,猛的伸出手去抓许墨酌,但是却被许墨酌给躲了过去。 许墨酌向后飞身上树,单腿勾着树干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视线却是定格在那个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手的爪子上。说骷髅也不为过,她真的很想知道,佟天奇到底对他自己做了什么! 许墨酌脸上的表情显然取悦了佟天奇,他阴笑的声音更大,“终于耐不住了,知道防备了,那就来试试,看你今天能不能打得过我。” “当”的一声,许墨酌手里的血沁和佟天奇手里的骨笔碰在一起,她觉察到血沁的颤抖,这不是兴奋的表现,而是血沁觉得吃力!这根本就是专门压制血沁而来的,佟天奇想要—— 一个反推,隔开两个人的距离,“你到底在做什么!”她言辞不是以往的淡然,而是夹杂了一丝严厉,她为心里的猜测而担心,不敢想他的后果。佟天奇作为许家宗亲,竟然会出此下策。 “很显然,你不是都猜到了么。”佟天奇吹了吹手里那支笔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烬,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想毁了许家?” “不不不——”佟天奇伸出食指摇着,仿佛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一样,“我不是要毁了许家,而是为了我伟大的事业,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要做变异物种的研究很显然,结果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么。”佟天奇对着他嚯嚯一笑,“我就快要成功了~” “疯子!”许墨酌叱道,“我绝不允许!”不用猜也能知道,佟天奇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拿他自己做实验,后面一定还会有更大的阴谋在那里。她必须要阻止他,即使,是杀了他。 佟天奇却犹如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想杀了我?”呵呵,哈哈,佟天奇疯子一样的笑着,“许墨酌,我了解你,就像是你了解我一样。哦,不对,是曾经。”他心情不错,所以很乐意向许墨酌解释着,“就是曾经,因为,现在,我依旧了解你,但是,许墨酌,我却不再是你了解的。” “你休想把你心里的龌龊思想给做出来,否则即使是玉石俱焚,我也要杀了你!”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杀气。 佟天奇却是笑了,笑的很开心,“是么?” 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禁蜷起,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毕显。她不确定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少的把握胜算,因为在最初,两个人训练的时候没有什么隐瞒的。她会的招数,佟天奇基本都会。唯一不同的是,她手里有血沁所以总是能够略胜一筹。但是,现在抛开佟天奇手里的那支诡异的骨笔不谈,但是他变异后的力量,恐怕都不是她所能预计的。 “是不是,你试了就知道!”她没有给自己再去思考的机会,越是犹豫,危险反而会越大。出其不意反有胜的可能。抽了血沁,直接对准了佟天奇脸上的那个毒瘤就刺了过去。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昏迷(下) 毒瘤犹如是有生命一般,下意识地就对她的攻击展开了回避。同时,也发出反击。加上佟天奇的夹击,许墨酌应付的有些吃力。 “哄”的一下,脑袋里交叉过双向的电流一样的东西,整个头皮都是发麻的一片。许墨酌脸色苍白,她极力掩饰自己地不适。 “你还想挣扎!”没想到佟天奇竟然是看出了她的不适,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手上的攻击依旧不减他的招招致命,“你知道么,这个圈套,早就在你们进村子的时候种下了,为的就是这一刻。” “为什么!”一脚踹开直直砍向她的佟天奇,许墨酌挥身就是一个擒拿。血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完全的被压制,根本就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平。倒是佟天奇手里的那支,愈挫愈勇,越来越兴奋。索性她就直接将血沁收起,自己徒手跟佟天奇过招。 额际早就被冷汗给浸渍,后背上的衣服,湿哒哒的一片。许墨酌双眼倏地眯起,依旧还在顽强的抵抗着,果然不出她所料,佟天奇的功力增长了很多。爆发力极为的张狂,而且,招招狠绝。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时间静止在那一刻,许墨酌左手钳制着佟天奇的脖子,但是,她的太阳穴那里,却是佟天奇的那支骨笔。谁都没有动,谁也不肯先下手。但是,许墨酌却能感觉到从那支笔上传来的森森的凉意,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根本就是一种从怨灵里带来的死亡的气息。 不知道佟天奇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支骨笔,但是许墨酌却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佟天奇所传来的杀意。 耳际的凉意忽然间退却,但是,许墨酌的手并没有因此而松开。反而是逐渐的发力,没想到佟天奇却是忽然间就笑了。 胳膊猛地使力,直接将佟天奇撞到树上,钳制着他脖子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你不怕我杀了你!”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熟悉她的人也往往知道,越是冷静的时候,她往往是认真的。 “杀我?”仿佛脖子上的压迫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佟天奇的说话依旧不费力气,“杀我你也得有那本事!” 他的喉结根本就没动!许墨酌心中的警铃大响,刚准备撤离的时候,眼前猛地一昏,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在意识迷失之前的最后一幅景象,她只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靴。 周围的天色已经大亮,但是令人不解的是,莫名其妙的浓雾,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萧戈看了一眼周围已经恢复原样的村子,他动了动微微有些发麻的双腿,继续闭目养神。但是,许墨酌依旧熟睡着没有动作。 “几点了?”李凯文醒了也不矫情,直接围着火堆生火,原本是燃着木炭的小火焰瞬间变成了大的篝火。 张馨月打了哈欠,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呦,都九点多了。”又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赵瞎子和萧戈他们,小声的问道,“要不要叫醒他们?” 毕竟他们还是要赶路。两个人在醒来之后,自告奋勇的接替了守夜的工作,毕竟人的身体都不是铁打的,多多少少还是要休息一会儿。可是,这也只是一会儿子的功夫,这时间竟然已经从五点多到了九点多。再耽搁下去,恐怕这一天就又过去了。 扔了一把火柴到火里,李凯文搓着脸,“再等一会儿吧。” 萧戈本就浅眠,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索性就睁开了眼,见怀里的许墨酌依旧还在熟睡,心里虽然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又想着是兴许是累了的缘故,也就想着是再等等再喊她醒过来。 “哥,一会儿我们干什么?”李凯文见萧戈已经睁开眼,索性直接省去了那些客套话,直接问道。 低头思索着可能性,萧戈说道,“食物剩的不多,我们早点结束这里的事情赶回去。” 在外露营,本身的食物就不会带上多少。并且,他们还是徒步进山,按照之前的预估来算,加上折损,根本就没有留给他们多少时间在这里停留。而且,所有的粮食储备加起来,只能够维持他们的生活——两天。所以,必须尽快地结束这里的一切,回到镇上。 他们说话的期间,赵瞎子也醒了过来。迷瞪了一会儿,才惊呼问道,“周围的瘴气怎么去的?” 李凯文和张馨月两个人一直摇头,萧戈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大自然的神奇根本就容不得人类去探知,即使是有了什么发现,也是很小的一部分。人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一个渺小的存在。想到这儿,萧戈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却始终说不出所以然来。 “许娃娃咋还没醒?”赵瞎子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戈怀里。 萧戈脸色一变,扶起怀里的人半坐在那里,“醒醒,墨墨。”手掌不断地轻拍着熟睡一样的人的脸颊,但是,回应他的,只是无止境的沉默。 “墨墨?”依旧没有反应。这不是熟睡,而是昏迷。但是很明显的,昏迷原因,绝对的不正常!萧戈心里咯噔一下,那一刻胸口传来刀扎一样的疼痛,前所未有的疼痛。他忽然不敢去猜测所有的可能性,就连曾经面对死亡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的窘迫。 但是这时候赵瞎子反而是比他冷静,赵瞎子一巴掌拍在某人的肩膀上,开口就骂,“你个混小子,发啥愣!还不赶紧救你媳妇!” 萧戈回过神来,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内心。关心则乱,古语从来不无道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觉察到手足无措,竟然是越活越回去了。懊恼的悔恨只想挥拳揍醒自己,但是时间不给他反省的机会。因为,许墨酌等不起。 仅仅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想要挪动许墨酌身体扶她坐好的萧戈发现,她的身体,竟然出现了尸僵的反应。 “这是——”赵瞎子问的有些不确定,“尸僵?”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迟来的那个人 尸僵,是人体的灵魂在离开人的躯壳之后,人的尸体就会呈现尸僵反应。,而随着尸僵的缓解,当尸斑出现的时候,就表明,这个人彻底的不行了。 所以,出现尸僵,只是宣告人死亡的第一步。 萧戈周身的气息整个变得凌厉,挥手就将一道符纸贴在许墨酌额头上。 李凯文只觉得自己眼前银光一闪,还没来得及看明白到底是什么动作,只见萧戈左手食指已经被他自己给破了一个口。殷红的血液从指尖涌动而出,而老大,此刻正皱着眉在墨姐额头上的那张符纸上画着什么。 “定魂符有用么?”赵瞎子在许墨酌大动脉那里探测生命迹象,但是逐渐降失的体温却又告诉了他们不争的事实。他问着萧戈,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把许娃娃的命给夺回来。 “不知道。”萧戈沉声回道。这是他的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五行属阳,血液里有镇符的作用。但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真的管用。况且,就从刚开始的画符到现在,许墨酌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弯弯曲曲的符咒,就像是诡异的花朵一样,直接浸透了单薄的纸张,将朱砂的纹路印在许墨酌的脸庞上。然而,此刻,她的脸色不再是沉睡的苍白,而是没有生命气息的乌黑。这是萧戈以往没有遇到过的,就连赵瞎子,也是束手无策。 本是静谧的空间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萧戈抬眸,就见林子里有一些诡异的身影。 来得正好! 来者的速度很快,但是暴怒中的萧戈,速度更快。几乎是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顷刻间就到了那人的面前,挥手就是一个手印。 没想到,那人竟然能把他的招数给躲了过去。手印打在一旁的树干上,一人粗的树木,整个被拦腰折断。扑腾倒地的声音,伴随着扬起的灰尘。 透过逐渐降落的尘沙,萧戈看清了来着的面貌。他勾了勾唇角,“果然是你!” “萧戈,恭候多时了。”佟天奇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带起左半边脸上的毒瘤一颤一颤的。 萧戈冷哼一声,在打架的时候浪费口舌,根本就是蠢!当下直接攻了过去,“墨墨是因为你?” 虽然是问句,但是,里面肯定的语气不容置喙。 一掌劈了出去,不是对准了佟天奇,而是身旁的树干。手印穿透了碗粗的树干,对准了三点钟的方向直直砸了过去。一个火花的闪耀,传来惨叫的声音。 “看起来你很愤怒。”佟天奇斜睨的笑着。 萧戈双眼平静的回视着佟天奇,“放了墨墨,不然——”同时手腕翻转,迅速的结出雷手印。刚刚还是阳光明媚的天空,瞬间风云莫测,雷电交加。而电闪雷鸣间,萧戈仿佛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导体,所有的闪电都直直的劈向他一人。但是,萧戈,却依旧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雷打不动。墨色的晕染在他眼里翻转,只有他自己清楚,心底被压抑的杀戮,是多么的慷慨。 佟天奇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你——做——梦!”他故意一字一顿的说道。 “雷!”一道闪电应声而下,被萧戈直直挥向佟天奇。一路火光带电,擦过的地表乌黑一片,泛着隐隐的青烟。而佟天奇被天雷径直逼着后退,他斜眼看到在一旁同那些小鬼们打斗的人,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任凭自己像一个断线的风筝一样,对准了李凯文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直直坠去。 他想借机转移威力!萧戈看出了佟天奇的目的,一步跨出,同时嘴里念念有词。睁眼的下一秒,已经在许墨酌身边。而那道雷电,几乎就要到了他们这里。迅速出手,将那道雷承接在自己身上。萧戈察不可闻的闷哼一声,硬生生的接下整道雷电。 萧戈往前踏出两步,作出随意的姿态,但是话语里的威胁,却是浓浓的杀意,“佟天奇,你最好趁早收手!” 身后,两个鞋印形状的焦土,冒着层层的烟雾。李凯文看着萧戈的背影,艰难的咽了咽嘴里的唾沫,末了慨叹一句,好强悍啊。 佟天奇故意拿出血沁在手里把玩着,在看到萧戈微变的脸色的时候,心里的得意更加畅快,“萧戈,请你看一场好电影吧。” 根本就不容他们拒绝,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挥手间,手里多出了一个水晶球。而同样的,萧戈也看到了托着水晶球的那只骷爪。熟悉的场景在脑海里闪过,但是,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水晶球里的那个场景。 依旧是在封门村,但是那时候的封门村显然没有那么荒凉。视线里,那把太师椅上被人帮着一个人。水晶球的镜面变形太大,让萧戈根本就认不出来那个人的脸型。可是,萧戈能够确定,这个人,他一定认识。 水晶球里是变换莫测的天气,一会儿狂风暴雨,一会儿雷电交加,下一刻就是冰天雪地。但是,无论是哪一种的天气,所有的天谴几乎都是夹杂在太师椅上的那个男人。 紧接着,场景又开始转换,依旧是那把太师椅。但是,太师椅上空无一人。 视线被那个小楼下的平台所吸引,忽然,刀影闪过,手起刀落。一个人的人脸被无限放大在球面上,是那个服务员的人皮!挥舞着刀子的男人仿佛极为的享受这种残暴的施虐方式,并且乐此不疲的挥舞着手里的铁刀,一刀刀的将面前的女人剁成了碎块。从石台下面捞出一个红桶,将刚剁好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塞进去。然后步履蹒跚的,往一旁的石磨走去。 石磨上褐迹斑斑,男人将桶里的东西呼呼啦啦全部倒进了石槽。然后自己就径直退到了一边,从一个袋子里抽出一个魂魄,拿出一个黑色皮鞭,照着那个灵魂就抽了上去! 被抽的那个人扶着石磙上的木桩子就开始推磨,知道那个被抽的人走到面对自己的时候,萧戈他们才看出来,这个魂魄,竟是那个服务员!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挑衅 被抽的那个人扶着石磙上的木桩子就开始推磨,知道那个被抽的人走到面对自己的时候,萧戈他们才看出来,这个魂魄,竟是那个服务员! 水晶球里的情景,让萧戈联系到之前他们在服务区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如果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那么可以确定的是,佟天奇,对他们的出行状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那么,跟随着他们,并且一直隐藏在背后的人,是不是就是佟天奇?还是说,不仅仅的佟天奇一人,亦或是,另有他人。 萧戈脑海里思绪万千,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双眼盯着那光彩琉璃的水晶球,但是脑海中早已是百转千回。 “下一个,他们推滚的,就是你。”佟天奇忽然就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把最好的礼物带给了萧戈,应该是高兴的,不是么。 拳头在身体两侧蜷起,十八层炼狱里的东西,佟天奇竟然给他直接活生生地搬到现实世界里。究竟是对他萧戈忒以礼相待,还是——另有隐情?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佟天奇收了东西就向他打了过来,燃烧着的火球,翻滚着向他们直直扑了过来。而萧戈,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推开身边的人,同时挥手一挡,一个火符,直接向佟天奇招呼了过去。 “你以为就你会玩儿火!”萧戈冷哼一声,一掌直直地劈向脚下。火舌腾空,直接幻化成龙,被火龙掠过的土地焦黑一片。火辣辣的温度,催起了滚滚的热浪。 佟天奇那边反应也是极为的迅速,萧戈根本就来不及看到他出的什么招式。就只见佟天奇会出来的东西直直戳进火龙的咽喉。双方的力量激烈的碰撞,发出巨大的反噬力。佟天奇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而萧戈,却被无形的气流重重后错,同时,只觉喉咙那里满是腥甜。 李凯文哀嚎一声,老大有那个能力化解着翻滚的气流,屁事儿都不会的他们,就没有那么的幸运。身体护着张馨月被翻滚的气流直直后飞,然后再重重的装上一个树干。疼的他呲牙咧嘴,看着那边又打到一起的两个人,李凯文直在心里暗骂佟天奇真他妈不是东西,疼死他了。 这一次的交锋,萧戈显然并没有占到上风。佟天奇显然很满意这个效果,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原来你也不过尔尔。” 刚开始的引雷,再到火龙,他以为萧戈会是一个难得的棋逢对手。没想到不过是虚张声势,纸糊的老虎。一个反噬,竟然就能伤他至此。 萧戈面无表情的擦擦嘴角的殷红,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都是处于被动的守卫。而且就以目前的额状况,佟天奇想要杀了他们,真的是易如反掌。但是佟天奇之所以不肯下手,无非是想看他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而他也深知,使用那几个招数,一旦反噬,那将是灰飞烟灭一样的后果。但是,只有这种两败俱伤的招数,才能逼迫佟天奇使出全力,而他,也才能够真正的探知到佟天奇的能力。 萧戈手腕迅速的翻转,身后一直背负着的东西忽然自动飞身向前。之前被他带在身上的桃木剑忽然在空中翻滚壮大,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去!”一声令下,闪着红光的剑身,蜂鸣之后,照准了目标极为狠厉的辞了过去。 剑身灵活的在空中飞舞,犹如有生命一般,对着自己的敌人,毫不留情的刺去。每一次,虽不致命,但必定不会让那人得了好处去。 佟天奇被这突然栖身而至的破剑打的措手不及,他正要一把火烧了这个破木头。没想到,剑身忽然一分为二,再化身为四,四把剑分别从四个地方同时打了过来。邪门的是,这把破木剑,竟然对他有用!并且比青铜剑还要锋利! 萧戈脸上满是冷酷,念动咒语,催动木剑更加的灵活。正当他要有下一步的动作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种压迫感。迅速的对准身后三点钟的方向出手,掐着一个骨节分明的骷爪,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萧戈脸上闪过诧异。但是,手里的动作依旧没停,立即就准备收了这个妖孽。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对着他做了一个怪异的手势。 萧戈松懈的空档,让那边肚子战斗的桃木剑气势稍微减弱了一点。但是,这已经给了佟天奇极大地机会。他同样也看到了那个人的手势,对着那个人点了点。离开之前,当然要献给萧戈一份儿大礼! 一个蓝色的雷电火印照准了萧戈的后背直直挥了过去,萧戈为了迎战,不得已暂时松开手里的那个魂魄。没想到,那个魂魄竟然还想在背后偷袭。萧戈当下再无怜悯,踹起魂魄直直迎上那个雷电球。脚上的方向直接一改,“别想逃!” 而本该迎上那个雷电球的魂灵,在空中身形一转,直接消失不见。而紧接着,雷电球已经到了眼前。萧戈挥掌砍下一棵树木,应声而倒的树木截断了雷电球的去路,错乱的枝桠直接引爆了那个火球。一阵儿烟雾过后,萧戈想要再去追寻那个人的身影,竟然毫无痕迹留下。 一直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回归于平静的时候,李凯文才一边咳着,一边抖动着头上的尘沙,这一场仗打的,竟然天崩地裂。他抖着身上的沙子走到萧戈那里,“哥,怎么追啊。” 他不能参加战斗,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分清事实。佟天奇那厮丢了一个爆炸的东西过来,不就是金蝉脱壳么,但是,是一个人就会留下纰漏只要想追,就一定能够追的上。 “你追不上他。”萧戈啐了一口,吐出一直含在嗓子里的淤血,擦了一下嘴角,“他已经不再是人,用人类追踪的那一套,没用。” 萧戈不再看那边的情况,低垂的眼睑掩盖他眼底的波涛汹涌。别让他们再次相遇,否则,绝对不会像这一次这么容易就跑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恶战 萧戈并不认为佟天奇会这么容易就去放手,佟天奇已经向他们表明了立场,他是针对许家而来。那么,势必会来铲除他这个绊脚石,否则,他绝对别想获得安宁。但是,萧戈却觉得,佟天奇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许家那么简单。因为,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收拾东西,我们尽可能的拿回装备。尽快把事情解决了,赶紧回去。”萧戈扭头对赵瞎子他们说着,同时自己拦腰抱起许墨酌。 “那许娃娃怎么办?”赵瞎子可是清楚这些事情中的门道,如果萧戈他都认为自己没有办法把许娃娃救回来,那么他们在场的其他任何人,只能看着许娃娃的尸体变成干尸而瞪眼。 萧戈头也不回,抱着许墨酌在前面带路,“你们帮不了我,我必须把族长他们请来坐阵才可以。”把许墨酌的灵魂找回来,需要他自己同样的灵魂出窍,进入虚无之地才能行。否则他阳火过于旺盛,只会伤了她的魂魄。而赵瞎子他们本身的能力只能够自保,并不能承担坐阵的气场,萧戈不能再把她推到危险的地方,哪怕是只有一顶点的可能。 想到这里,萧戈低头看着怀里脸色已经发黑的娇人,心里的悔恨恨不能自己即刻就飞回去把凌叔他们找来。明明是不想她再有涉险的时候,明明不想让她出什么意外,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 这次出行,即使他们已经准备齐全,但是却没注意到一直隐藏在他们身边的毒瘤。 沉了双眼,萧戈在许墨酌的额头落下轻吻,脚下的步伐更加迅速。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出来阻拦他们,但是,萧戈心里却更加的提高了警惕,他不认为这是一种好情况。 “我去他大爷的!”一到那个地方,李凯文即刻就撑在膝盖上喘着气骂着,“这群王八羔子!” 入眼的是什么?入眼的一堆堆破布,一堆垃圾一样的废墟!所有的东西都被毁灭殆尽,就连刘一彤的遗体,都不知所踪。 萧戈沉着脸走向前,弯腰在一堆东西下面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默不作声的找出已经断成了几节的绳子,他递给李凯文,“帮我们绑上。” 李凯文有些不明所以,茫然的接过绳子,和张馨月面面相觑。 萧戈将许墨酌背在身后,抬起她的手臂和自己的叠在一起,“绑紧。” 一直到张馨月从身后推搡了一下,李凯文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把绳索往萧戈手上套去。他的双眼不争气的红了,看到墨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想到老大,他心里更难受。老大担心着他们的安危,所以不可能自己先离开。就是这些,李凯文却觉得老大比其他的任何人都强! 许墨酌的下巴就搁置在他的劲侧,萧戈温柔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墨墨,等我带你回家。” 说完,怒喝一声,以手为掌,对准了南方的那棵一人粗的树直直地劈了过去。 “出来吧。”话刚落,那棵受到重创的树木,嘎嘎吱吱的往下到。一阵尘土飞扬之后,一道人影,从林子里缓缓走来。 佟天奇!李凯文惊讶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而萧戈,并没有显示出过多的惊讶,他早就在刚刚,就觉察到周围包围着的那些人。所以才让李凯文帮了绳子,为的就是这一次的战斗。双眼沉沉的看着前方那个已经疯魔的男人,“等不及了?这么巴巴的来受我的命。” 佟天奇呵呵笑着,十分悠闲的摇了摇食指,“不,不是收命,而是收魂。” 收魂,萧戈双眼眯了迷,墨墨的魂魄他知道在哪里!脸上不动声色的迎视着他,“你就那么笃信你能杀了我?” 佟天奇像是打量什么新奇事物一样的打量着他,“能不能,试过不就知道了。萧戈,好好享受我带给你的大餐吧,祝你好运~” 佟天奇衣袖一挥,身影直接没入了滚滚的浓雾之中。而随之越来越清晰的,却是那些张牙舞爪的死尸们!为首的,正是刘一彤和张兵。 四个人迅速的缩小包围圈,逐渐的拢靠在一起。萧戈迅速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沉声说道,“都给我活着回去!” 自己一个接力,一道手雷直接打了过去。没想到张兵竟然是张嘴就接,像是嚼馒头一样,细嚼慢咽之后,咽了下去。双眼却是极为贪婪的注视着他身后的许墨酌,不断的舔着下巴,发出嚯嚯的声音。 而刘一彤,更是目露凶光,随时准备扑过来撕裂了他们。萧戈抽出一直带在身上的桃木剑,没想到,这时候的血沁,忽然从他正前方直直的冲了过来,悬在他面前,挡着他的步伐,不让他前进一步。 “血沁!”萧戈轻斥道,“去身后,护着你主子!” 没想到血沁竟然是直接飞入他掌心,自发的变大。看着可以用作狼牙棒一样的血沁,萧戈握着它的手紧了紧,“我们一起去救你主子!” 早已等不及的张兵,已经伸长了爪子对着他直直的扑了过来。萧戈伸手一挡,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张兵弹出去几步。迅速发热的血沁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烫的吉利哇啦的乱叫。刘一彤同样不甘示弱的再次扑过来,双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死抓在他手里的血沁上,想要把东西抢过去,一脚踹过去,将人直接踹飞好远。可是刘一彤一个眨眼儿的瞬间,就已经再次飞了过来。而萧戈,几招过手,萧戈也逐渐发现了佟天奇这样子搭配他们的理由。 张兵速度慢,但是胜在力气大。而刘一彤,力气虽小,但是速度却是快的惊人。萧戈不知道佟天奇用了什么办法,直接让两人如此的蜕变,但是无疑,这种改造,直接激发了他们体内的爆发性,同时,他们本身的怨气,也变得极为的恐怖。 一步步的后退,看着他们左右夹攻的缩小包围圈,萧戈在心里思索着应对的方法。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逃脱 萧戈背着许墨酌不断地往身后的空地那里挪着,此刻他也无暇顾及李凯文他们是否能够逃脱出去。而佟天奇竟然做了准备来,那么就不会轻易的让他们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张兵的力气奇大,而刘一彤却被人故意放轻了身体,但是速度却是极为的迅速。张兵一边往中间靠拢,一边在手里摩挲着,想要是释放出来什么。萧戈眯起双眼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同时也在观察着张兵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萧戈觉得这种声音很熟悉,就像是以前登山的时候遇到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一样。他竖起双耳仔细的辨别,没想到,这时候的刘一彤忽然身形一闪,直接飞到他的身后想要掠夺受伤中的许墨酌。他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借势一个旋身,直接一脚踹着张兵的肩膀,瞬间自己已经飞出去好远。没想到他快,刘一彤与她丝毫的不见距离。两个人几乎是在空中面对面的对峙,同时身形也是在迅速的转移。 双脚刚刚踩到地上,滚滚而来的东西瞬间就到了他面前。竟然是这个! 张兵一直用来推磨的石磙! 巨大的石头犹如是被人安装了导航一样,追着他始终的不肯放弃。无论他踩到那里,石头都能准确的秒到他身前。偏偏刘一彤还要再这个时候夹击,萧戈一边应付着她的偷袭,一边还要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压过来的石头。 一个飞身上树,将刘一彤带到一个枝桠上打斗。萧戈以为这样就能直接避过那个惹人心烦的石头,没想到石头却是在距离他们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停了下来,萧戈不再理会与它,专心应对着刘一彤。 相比之下,刘一彤更为麻烦,她就像是一个皮球一样,你把她大飞之后,她就会瞬间的就回到你面前。无论怎么打,就是打不死她,也打不伤。 “嘭”的一下,萧戈身形一个趔趄,差点被刘一彤趁势给打中。 栖身在树上,靠的是借力在这棵树。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他迅速的翻转身体,往另外一棵树梢上飞去。没想到他还未到达那棵树,那棵树竟然直直的在他面前嘎吱一声拦腰折断。愤愤的看了一眼在地上肆虐的石磙,萧戈徒手一抓,直接吸到一捧的石头。跟他玩儿这个是么,看谁力气大! “泰山石敢当!”挥手就将手里的石头全数挥了出去!一阵烟雾之后,一个和石磙差不多大小的石头人挡在那个石磙面前,“打!” 一声令下,石头人立即出手。虽然动作笨重,但是力气,却是和那个张兵不分上下。而且,张兵不在这里,对石头人是绝对的有力。 至于她,萧戈双眼眯起,看着那个像一张人皮一样的刘一彤。 “雷火!”双手迅速的结出手印,在空中引出一道响雷。噼里啪啦的闪电,直接劈向那个在空中犹如风筝一样的东西。萧戈亲眼看着闪着白色亮光的闪电直接穿透了刘一彤的那个皮囊,可是在下一秒,刘一彤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完好无损。 不可能!萧戈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却对刘一彤的怪异体质有着太多的怀疑。他见过的事情不少,经历的也不少,可是,像刘一彤这样子的,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到她,并且,身形又是极为的迅速,到底是什么原因。 两个人在空中打着,地上的石头人,直接踹起了那个又臭又硬的石磙!我踹死你!老子睡得正香,被山神爷爷丢出来帮助这姓萧的就是为了对付你这个臭石头,我踹死你!踹死你丫的!“嘭”一声,石磙挨了一脚。他想躲的时候,又是一声,“嘭!”这下子连自己都退了好几步! 哇咧?好呀,你竟然敢对付你爷爷我?看我不抽死你丫的!重重的迈着步伐,气势冲冲的就向那个滚啊滚的臭石头走去。 没想到它还没到跟前的时候,石头竟然直接倒着滚开了。丫的你还跑! 不跑是傻瓜。 站住!看我不踹死你丫的!砰砰砰砰,厚重的脚步踹着地面,直直的往那个滚动的石磙冲了过去。 太阳高高的悬挂在上方,仿佛地上的打斗,和它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萧戈瞥了一眼地上的打斗,看到自己和石头人的身影,视线只是掠过之后,就已经收回。 等等!影子! 什么东西才能不受伤害?虚无的!如果对方根本就不存在,那么无论你怎么攻击,都不可能是打到赢! 竟然给他来这一手!萧戈再一次踹飞那个皮囊一样的刘一彤,抽出一张符纸,直接挥向了天空。 “云——起——”刹那间,世间风起云涌,可是这并不影响萧戈召唤他需要的东西。腾云驾雾一样的云层,一层层的铺厚,逐渐的聚集在一起直接将天上的太阳给遮了个严严实实。而云层越积越多,越积越多,光线也越来越暗。没多大的功夫,白日变黑夜。 果然看到了刘一彤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恐慌。 萧戈轻蔑的一笑,出手的招数更是带着一丝狠戾,招招之人致命。桃木剑此时发出耀眼的红光,蜂鸣一样的声音显示着它的兴奋。一旁不甘示弱的血沁蠢蠢欲动,萧戈安慰似的拍拍血沁露出的脑袋,“一会儿有你的地方,听话。” 果然,嗖的一下,血沁直接没入他的口袋消失不见。 而萧戈,一手刺出手里的桃木剑。直接穿透了刘一彤的身体,将人钉在了树上。 扑腾一声,身旁再次落下一个身影!这个才是真正的刘一彤。 迅速的抽出血沁,萧戈以血做符。直接将刘一彤守在网里,看着不停挣扎的刘一彤,萧戈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悯,“本想让你尸骨还乡,没想你却恩将仇报,是非不分。那我就直接送你一程!”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刘一彤呜呜咽咽的挣扎着,哭泣着,凄厉的声音让萧戈皱眉,却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挥手。瞬间,那个凄惨的声音消失不见,周围,也逐渐恢复了它的光明。 正文 第五十章 就凭你? 佟天奇敛下眼里的震惊,没有人注意到那帽檐下一闪而过的狠厉。在刘一彤被萧戈钉在树上之后,他愤愤地骂咧着。果然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身形迅速的一转,对着萧戈那边直直的飞了过去。而萧戈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笑了笑,冷笑的面庞,极大的刺激了一直就处于不甘之中的佟天奇。犹如是一只炸毛的野猫,对准了面前的那只厌恶的的直直抓了过去。 萧戈眼神眯了眯,直接在半空中就将佟天奇的身体拦在那里。就凭现在的他,休想再去占走一分一毫的便宜。 两道身影在空中交汇,出手都是毫不留情。 萧戈心里挂念着身后的人,视线定格在在自己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佟天奇。如果不是他,他们也不会如此的遭遇。当下,手里打出去的招数愈加的发狠。佟天奇原本还在悠哉的看着,没想到萧戈突然发狠,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他自己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啐了一口,佟天奇吐出嘴里的淤血。脸上噙着诡异的笑,擦了擦嘴角。双手迅速的翻转着,不一会儿,整个身形就开始变换。 萧戈看着佟天奇将他自己裹入一层黑暗之中。他不知道的佟天奇究竟是修炼了什么招数在提升他自己,但是,不用想也能知道不是什么正派之道。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佟天奇的面貌整个的就开始变换,原本一阴一阳的脸庞,现在迅速的开始演变。突兀出来的鼻子,还有变成利爪的双手。还有在他身后,逐渐成形的那一对儿翅膀。一个雏形初现,萧戈看明白了佟天奇变成的东西——蝙蝠! 心里迅速的一沉,萧戈咬破手指,直接用血做符,在许墨酌额头画着一些符咒。然而,只等他刚给许墨酌画完的时候,对面的佟天奇,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直直的就对着他们飞了过来。 扑扇的翅膀,带起地上的整个尘土。风沙飞进眼里,让他睁不开眼睛。可是,就是在关键之中,萧戈注意到,那个飞身在自己面前的巨型蝙蝠。双手抓在停留在自己面前的那双利爪,避开佟天奇的攻击。 佟天奇笨拙的身子怎么也弯不下身来啄弄那个死死抓在自己脚上的可恶的人。 尖叫一声,迅速的飞起,一个振翅,整个人飞出去好远。而萧戈的身体,也是一起被带上空中。 想这样就摔死他,没那么容易!萧戈抓着手里的爪子就是不肯松手,看着自己腾云驾雾一样在云层穿过,他没那个好心情。迅速的瞥了一眼周围,接着身体荡漾的力道,一个飞身,直接骑在佟天奇的背上。 这犹如是在撩拨胡须,萧戈双手揪着佟天奇脖子下的那一处皮。佟天奇早就在萧戈飞到他背上的时候已经是怒火中烧,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不能摆脱得了。通红的双眼闪过一丝狠戾,身体整个一个360度翻转,以后背面向大地,身体迅速的向后坠落。 他想要就这么压死自己! 萧戈看出来这人的目的,嘴角噙着诡笑,抽出一直戴在身上的桃木剑。打蛇打三寸,捉人看命脉。越往下,身体坠落的也就飞快。萧戈一边目测自己下落的距离,一边准备动手的时机。 八十米,六十米米,四十米——就是现在! 一个用力,直接对准佟天奇的腰侧死死的戳了进去,一尺多长的木剑,整根没入。 而萧戈早在佟天奇挣扎之前,迅速的跳离。四十米的高度,对着他不算什么。加上周围还有树木可以借势,所以,早在佟天奇凄厉的哀嚎的时候,他早已经背着许墨酌离开。 佟天奇不可置信的看着从他背上如同跳高一样离开的萧戈。 “萧戈在他面前故意一顿,“怎么着?很诧异?” 忽然一阵风起,一团黑色的东西直接从佟天奇身体里钻了出来。 萧戈凝眉,正准备看个清楚。没想到,半空中的佟天奇,就像是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脚一样,对准了他直直地砸了过来。 萧戈迅速的飞身追过去,却只来得及看到那个东西的影子,迅速的消失不见。不知道为什么,萧戈只觉得这事情,远远地没有结束。 而现在,正关紧的,是救背上的人。 萧戈不再理会那个从自己身边逃走的黑影是什么东西,他停留在在地上不断挣扎的佟天奇面前。看着犹如动物一样在自己面前苟延残喘的人,庆幸的是许墨酌并不能看到这种样子的佟天奇,因为如果她自己看到,心里一定会闪过不忍。他是萧戈,对于这种伤害身旁的人,他绝对不会怜悯。 “你输了。”淡淡的说着,没有胜利的喜悦。什么都没有,萧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曾经给人高不可攀的男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要杀要刮随便你,休想从我这里找出什么。”佟天奇咳着,嘴角一边往外流着绿色的液体,萧戈知道,那是佟天奇已经整个变质的血液。 佟天奇坐着垂死挣扎,“死了能拉上她垫背,黄泉路上有人作陪,值了!” 萧戈双拳紧握,骨骼发出嘎嘎吱吱的声响,“死鸭子嘴硬。”拳头生风,直直的落在佟天奇面前,却在几乎就要碰到他的时候收手,“现在打你这个手无寸鸡之力的小白脸不是我的原则,你也别想拿她作陪。我会救活她,并且让她来处理你。” 萧戈深知如何窥探一个人的心里,也深知如何才能从最根本上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佟天奇最起码不想许墨酌看到他这时候的自己,而且,萧戈了解自己的女人。许墨酌看见佟天奇,一定会心生怜悯,这才是对骄傲的人,最大的折磨。 果然,佟天奇脸上闪过一丝愤恨,“萧戈你婆婆妈妈算个男人吗,听女人的话,你什么时候这么娘们儿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不忍直视 佟天奇想要带上许墨酌下地狱,想要拉上一个人下地狱,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如意的地方。总有些许地方,会让你悔不当初。 就在萧戈正准备收了佟天奇的时候,萧全的一声怒吼,让他生生止了动作。他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皱着眉,“全叔你怎么来了。” “丫头怎么回事儿!”萧全一眼就看到萧戈身上背着的已经完全成了黑脸的人。迅速的伸出手去把脉,对手里的脉象,第一次有了不确定的因素。在看到同样狼狈的萧戈的时候,一脚就踹了上去,毫不犹豫的骂着,“叫你整天没事儿瞎折腾!封了自己的能力,到现在都恢复不过来!”再踹一脚,踹到肉体上发出闷闷的噗噗声,“你个混小子!” 萧全的出手是下了狠手的,萧戈也没准备逃,也不准备反抗。他自己觉得自己同样的欠抽,觉得自己对许墨酌是愧疚的。这时候有一个人为墨墨出气,他心里会好受很多。是他没有照顾好她。而如果她醒来,也一定不会怪罪于自己,这只会让他心里更加难受。 佟天奇看着萧戈被一个四五十的男人打着,并且完全的打不还手的样子。估摸着这两个人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他一点点的往后挪动着,在找着机会逃跑。 看着萧戈跟个木头棍子一样,对自己的打骂不做任何的反应。这世上最不愿意看到许丫头受伤也就是他自己,谁也拦不了。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伺机逃跑的男人,踹出去的脚直接拐了方向,毫不犹豫的直接一脚将他踹趴那。 “丫头会变成这样,你这小子没少使绊子吧。”萧全气定神闲的看着佟天奇的挣扎,“你是不是也想老子我直接收了你或者说直接把你给了断了?我呸!杀你我还闲脏了老子的手。我们都不动你,萧戈更不会动你,等着许丫头醒过来之后,让她收拾你。” 说完,根本就没把佟天奇的反抗当回事,大手一挥,直接将人收到一块儿水晶石里。如果佟天奇现在完完全全的是一个人,那么萧全做不到把他收进这块儿冰晶石里。但是,很显然,佟天奇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而萧戈当然明白萧全手里那一块儿冰晶石是做什么用的,紧了紧腰侧捆绑着的绳索,问道,“全叔,你来到底什么事儿。” “来了就是让你赶紧回去,镇上出事儿了。”萧全也不再跟萧戈继续啰嗦,直接说道,“族长让我迅速的带你们回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李凯那小子呢,我们先去把他们找回来,然后边走边说。” “我去你大爷的!”李凯文一脚踹了自己面前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但是踹出去的脚就像是踹进空气中一样,直接穿透了自己面前的景象,而找不到任何的回应。虽然自己收手之后,那东西看起来不算什么好受,但是,依旧还是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又他妈的缠了上来。真当他是一个战斗机啊,战斗机也是会疲惫的好不。 “赵叔,你倒是赶紧想个法子收了这群妖孽啊。”李凯文没什么好气的吼着,他看着张馨月已经应付的自顾不暇了,想要过去帮忙,但是这该死的东西又他妈的缠了上来。她可还真的是见到什么叫做不要脸到极品。 赵瞎子真想大耳刮子去抽死那个过早的男人,收了他,行啊,这混小子你倒是给我想个法子收了这群妖孽,然后我们皆大欢喜。不耐的回着李凯文,自己手里应付的也是有些吃力,“你小子就不能老老实实打你的架!真该让这群死东西灭了你,耳根子好清静!” 张馨月翻着白眼,真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大家大的一点都不累。她都累得要死,偏偏这两个人跟不知道累一样,叽叽喳喳一直斗嘴斗的不停。没一个肯让步的,与其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收了这些魂魄。而对于张馨月来讲,她虽然和这群鬼魂周旋的有些吃力,但是,因为身上有李凯文强行贴给她的符咒,所以,她要比起赵瞎子和李凯文的狼狈好很多。但是,依旧还是微微有些吃力,因为这群东西就跟不知道疲惫一样,死死地和你周旋。 “叔。”张馨月喘着粗气开口,“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这样子下去,他们早晚会被这群东西给累死,然后拆穿下腹。 赵瞎子听着张馨月粗重的呼吸声,原本是最为娇弱的一个娃娃,没想到却是撑到了最后。“丫头,接着!”摘了腰间的紫葫芦扔了过去,这是以前自己在巡游的时候偶然得到的一个宝贝。可以护着一个人周身的气场不被邪灵侵入。给了这丫头,自己也算是对那小子有个交代。想到这,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在那里犹如垂死挣扎一样的李凯文。 咚,咚,咚,咚—— 整个大地跟地震一样在那里颤抖着,李凯文哀嚎一声,不会又他妈的出现了什么怪物吧。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咚,咚—— 正在跟面前的厉鬼较劲的李凯文倏地觉得自己双手一松,咦,人呢?正眼儿一瞧,得,又出现一个石头怪人。 正要一脚踢上去的时候,石头人却是将那厉鬼直接收进了一个褐色的袋子。之后,又极为笨拙的往张馨月那里跑了过去,用同样地方法,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那几个缠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又把他们累的要死的厉鬼直接收了。 这就算完了? 李凯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郁闷的要死,他们累死累活的打了一架,差点就成了对方嘴里的食物。结果,这个像一个木头疙瘩一样的石头娃娃跟收玩具一样,过来直接一装,就完事儿了?老天,你要不要这么折磨我的斗志! 石头娃娃几乎是刚做好事情,就见萧戈一同站在他们面前,一直到萧戈走进了之后,他们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萧戈身后的另外一个人——萧全。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回程 “全——”叔字儿还没喊出来,李凯文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他愤愤的看着那个始作俑者,想要把他拨到一边去,但是伸出去的爪子依旧是慢了一步,连人的影子都没有抓到。 赵瞎子一眼就认出了在萧戈身后的那个人,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李凯文,扑通一声直接跪到在萧全面前,泪眼沾襟的喊道,“赵瞎子见过恩公。” 恩公?萧全愣了愣,不过却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耐烦的挥挥手,“管你恩公不恩公,你快给老子起来。老子还没作古呢!哭哭啼啼,你上坟啊!” 噗——张馨月收到萧全那个威胁的眼神,瞬间敛了嘴上的笑意。她死命的抓着李凯文的手在手里,天知道,憋笑是一件多内伤的事情。 李凯文也被眼前的愣了,不过很快也是在和张馨月两个人一起在憋笑。颤抖的两据身子在在一起在风中凌乱着,但是,却不敢笑出声来。 萧戈没时间看他们在这里认亲,走到那个被他们忽视了的石头人那里,“谢谢你,石头!快回去跟你师父复命去吧。替我转达谢意。” “萧当家,不客气。我走啦。”稚嫩的声音传进耳里,那个背着大袋子的石头娃娃对着萧戈就这么挥了挥手。屁股往天上一撅,整个人立刻就和这片土地融为了一体,消失不见。 萧全还在那里躲着这个突然就出现的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老头儿,看着他殷勤的对着自己亲近,身上莫名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偏偏李凯文那个混小子,竟然还在一旁很那个月娃娃在一起看他笑话。很开心是吧?等咱们回到青州镇的时候咱们再来算账!萧全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两个跟中了白癜风一样在抽搐不止的两人。 李凯文倏地收了笑,还咯噔一下打了咯。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咋就忽然感觉这么凉飕飕的,用着堪比龟速的速度转动自己的脖子,在接触到萧全那个阴森森的眼神的时候,脖子嗖的一下缩进外套里。 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萧戈目送着石头娃娃消失不见,才迅速的转身,对着那四个人说道,“我们立即回镇上去,连夜赶回青州。” 这句话说着是给四个人听,其实更是给萧全再说。平常速度根本不可能连夜赶回镇上,也别说连夜赶回青州。 萧全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儿。萧戈是想运用空间转移,直接将他们都送回去。但是他一个人根本就负荷不了那么多人的重量。直接二话不说的抓起两个人的肩膀,“抓稳咯!” 一个腾空,瞬间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只留下在黑夜中,幽蓝色的火焰在空中闪烁着。封门村,再次回归了平静。 李凯文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忽然觉得自己跟做云霄飞车一样,瞬间升到了天上。咦?他伸手抓了一只从自己面前飞过去的麻雀,却被它身旁的同伴扑过来啄他的手。吓得他急忙松手,这才免于被见血的灾病。 “现世报!”张馨月嘀咕着这个手贱的男人,人家小鸟飞的好好地,他非要打一耙,这不是手贱是什么。 “女人,你说谁呢!”李凯文咬牙切齿的就想重振夫纲,却忘了他脚下是悬空的。 萧全听着他俩叽叽喳喳的斗嘴,冷冷地说道,“抓稳了!” 拉起他俩的肩膀一个俯冲,直接落在地上。李凯文尖叫着,睁眼看着自己脚下。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他现在是飘在空中。没有安全带?没有降落伞?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 “啊!!!!!!”跟反射弧太长一样,这时候才尖叫着开始后怕。 “闭嘴!”萧全带着他俩在地上踏了两步,身体再次腾空飞起,身后紧接着一闪而过的萧戈。 就在他们所有人都消失后,街道上一个酒醉的汉子擦了擦双眼,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喝醉了……” 说完,直接两腿一蹬,睡死过去。 萧戈为什么会如此急着往回赶?为什么会不顾可能会暴露自己的展现空间转移的能力往回赶,一方面,不仅仅是因为许墨酌需要一个帮助。另一方面,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而是因为,青州出事儿了。 青州在平常人眼里,一直是一个普通的城镇,可能比着其他的,也就是古镇,老房子多了点。 可是,在他们会术数的人眼里,青州远没有那么的简单。09青州,一直都不是表面上看中的那么简单,单就是那条古老的护城河而言,就没有那样的简单, 在青州,古老的河有十八桥,古城有十八弄,而这些都是有讲究的。如果从青州城的半空中往下看,回答先这些形成一个特别的阵数。并且,让他们极为的诧异。因为这是一种封印的阵数。 而在青州的夜晚,有的人确实是堂堂正正的人,而有的人,却是因为贪恋人间的魂魄、 在一个老巷子弄口,是连接阴阳两届的岔口,也有一位,正是阴间派人守在那里看守魂魄的官宦。白日里他和正常人无恙,但是到了夜晚,却是专做鬼魂的声音,把他们渡上忘川河。 萧戈在一个高楼的房顶换了一口气,略微的调整之后,再次冲了出去。 而在之前,全叔告诉他,这个一直白天渡人,晚上送鬼的老人,暴毙而亡。并且,十八弄,十八桥,因为暴力拆迁,现在已经是被整的面目全非。而恰恰最匪夷所思的是,青州城里的人,开始莫名其妙的像中了病毒一样的,开始相互攻击。 而许多人,也被改变。 弱者被强者直接瓜分而是,没错,就是生吃。而且,几乎是一夜之间,青州犹如是来到世界末日一样,没有人再是原来的本性。所有人都在试图攻击彼此,而萧家的人因为有自己的地方,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却也是极大的引人注目。 就在派出去的人调查回来的时候,他们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青州的人,像是被基因改造了一样,开始出现人兽的形态。 正文 第一章 满目疮痍 赶回到青州落脚的时候,萧全直接带着萧戈回到萧家的小区里。不敢在老街道上有什么停留。 青州发生的事情终究是超出了常人所能接受的范围,在周围所有人都被莫名的异变所控制的时候,中央上派出部队前来镇压,并且是完全的对外界封锁消息。 青州所有的小路,高速路口,航空港,都被政府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控制,封锁。对外界而言,只是青州需要改造,所以他们才会被封锁。可是内中名堂,只有他们自己人才会知道。 萧家的鹤立鸡群终是被引起了注意,萧戈刚走到小区的时候,就看见里面那些属于上面的公务车,一辆公务车竟然是配备了四辆的防爆车。沉着脸走了过去,当真以为这几辆防爆车就能阻挡的了那些被丧失了本性的人么! 虽然有医疗驻扎在这里,但是镇上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仍被当作重点疫区严密封锁。政府的人费了一番周折才活捉了一些异变的人在手里,想要就此研发出应对的对策来,但是,据说效果甚微。 本就不大的院子里,现在更是停满了车辆,萧戈也知道,这些车都不是自家的。 在小区里背着许墨酌走了没几步,萧戈见到了老搭档赵局,两人点头打招呼。 赵局说:“上面刚联系过我,说让你们以官方特派员的身份调查事件。” “特派员?不是重病区敢死队?”萧戈调侃了一句,很快收起笑容,问道,“怎么?情况控制不住了吗?” “根本就不能控制得住。”赵局直接从车里打开监控录像,指着上面的那些以及变异的人说道,“不同的人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异变,最严重的,整个人出现变异,形体上,完全退化成兽人。而且,像是动漫里的怪兽。只不过,形体要比奥特曼里小太多。” 画面定格在那里,画面的人,不能说是人,应该说是蚁族?开始却又不像,头顶长出触角,通体变红,四肢已经完全的变异,成虾钳状。双眼暴突外露,四肢粗壮,双脚扭曲。身上肌肉蛮横,头部异变外露。 萧戈收起心里的那丝戏谑,对着警方的人说道,“等我出来。” 背上许墨酌同样需要刻不容缓的急救,刚走进楼里的时候,萧翎已经带领众族人迎了出来。李妈在看到黑脸的许墨酌的时候,早已红了眼眶。 “翎叔。”萧戈正准备给萧翎解释,却被他挥手打断。 “把人先带回去。”萧翎不再二话,而萧戈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走。把许墨酌放在软榻上。 在救人这方面,他远远没有学到萧翎的本领,这也是他和全叔急着赶回来的原因。 萧翎为许墨酌把着脉,却是直接转身,看着萧全,对他摊开手,“拿来。” “什么?”萧全还没反应过来。 “紫水晶。”萧翎懒得跟萧全去追究他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反正就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了,自己哥们儿什么品性,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萧全丢出一块儿东西,而萧翎接过来之后,手腕直接一挥,一团黑影直直地飞向房间里的角落。瞬间,就有许多的红绳捆着那道妄想挣扎的身影。 只是,现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无暇看那个人能翻出什么天来。 萧翎将手里的那块儿紫晶放在许墨酌嘴里让她含着,对着萧戈吩咐道,“你来念招魂咒。” 水晶本身的磁场可以平衡人体内磁场的阴阳平衡,而这块儿紫晶,更是一个上等的水晶籽料,可以镇魂保体。让萧戈念动招魂咒,在合适不过,因为,目前来讲,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萧戈在许墨酌心里的额重量。 萧翎不再去理会萧戈他们,自己径直走到那团黑影锁在的角落那里,“你后悔么?” 佟天奇冷哼一声,“我佟天奇从不做后悔之事。” 萧翎捋着胡须摇头,“你放出了恶灵,以自己之身为代价,图得是什么?现在生灵涂炭,恶果因缘相报,你觉得你又能逃得了么?” 佟天奇笑了,眼里的阴森丝毫不肯掩饰,“你又觉得你们有多么的圣人?” 凉凉地笑声充斥在他们周围,萧全两眼一瞪就要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人。萧翎却突然顿觉得不妙,扯了萧全急忙后退,一阵阴风涌了进来。停顿在半途的萧全一个转身立刻护在萧戈周围。这时候的一点岔子都不能有 又仿佛是为了只跟他们开一个玩笑,窗外的天空一点一点的阴沉着。乌云在上空积聚着,黑压压的一片。萧戈看着在自己面前明显慌乱的魂魄,当下立即法力,催着跳动的混元回归人身。仿佛身边的骤变,与他无关。 黑云密布之下,佟天奇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 萧全很想撕烂那张脸,但是,却又不能轻举妄动。本是紧闭着的窗户被外界用一股大力震碎,噼里啪啦的声震里,两道灯笼一样的视线在云层里闪现。 犹如探照灯一样的目光,扫过地上面如白纸一样的人群。 佟天奇张狂的笑着,忽然身体迅速的膨胀异变,挣脱了红绳的禁锢,一个跳跃就逃出了这个屋子。身体一个纵越之间,就已经没入了云层之中。 “老匹夫,你算错了。恶灵本身就是我,我就是恶灵。”粗瘪的声音夹杂着雷电,敲响在大地上,“不能把人都给弄完了,我还得留着点玩具慢慢来,是吧。萧戈,我们再会!” 风起云涌的黑云层,瞬间消失不见。仿佛刚刚的那些根本就是一个幻觉,天空万里无云,阳光依旧灿烂的照在大地。 只有院子里的李凯文,额头满是冷汗,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些。 同样被汗浸渍的还有萧戈,许墨酌的混元一直不肯归位。加上外界的干扰,他逼迫的颇为费力,根本就震慑不住那一直在抗争的魂魄。胸口猛地一阵翻涌,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就淌了下来。 正文 第二章 以身涉险 萧戈完全是在死扛,他不知道许墨酌体内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扛着她自己的魂灵。两股相互冲撞的力道在许墨酌体内相互流窜着,同时,自己也遭到牵连。 正在他倍感吃力的时候,两肩忽然有两股真气缓缓灌入。顿时只觉得体内瞬间不再盘枝错节,而一直在空中乱跳跃的混元,也听话了许多。 萧全和萧翎两个人呢一左一右的站在萧戈身后支撑着萧戈为许墨酌招魂。 三个人一起合力将混元逼近许墨酌体内,看到混元已经进了之后,萧全和萧戈缓缓地收手,而萧戈,也将招魂咒转为安神咒,一直到许墨酌的脸色开始逐渐的恢复到正常。 疲惫,混沌,深深地席卷着她。 许墨酌走在一片荒芜之地,她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但是就是迟迟走不到尽头。周围没有一点能够让她辨别方向的东西,除了荒芜的草原依旧是荒芜的草原。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走了有多久,因为这里的天色,永远都只是那一个调调,没有丁点的变化。 许墨酌心里恐慌么?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害怕的,倒是有些担心其他的人。那么多的人的安全问题,全部压在萧戈一个人身上,她担心萧戈会感到吃力。 有人! 周身传来轻微的浮动的气流,许墨酌迅速停下脚步,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但是,依旧找不到任何的变动。 “呵呵。”低凉的笑声阴森森的传来。 许墨酌站在那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四面八方,这时候,那个凉薄的笑声忽然就再次的消失。身后忽然传来的压迫感,惊起面前草面上的波浪。 迅速的转身,再次看到了那个深藏在黑袍下的男人。 许墨酌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那个黑袍下的人,“是你,佟天奇。” 定定地语气,笃定了自己所看到的熟悉身影。 佟天奇笑了,笑着揭去自己头顶上的斗篷,露出下面那个伤痕累累已经面目全非的面庞。许墨酌在看到佟天奇的面孔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惊骇。心里的惊骇,很快又被她的愤怒给压了下去。 “好久不见。”佟天奇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的说着。 “是好久不见。”许墨酌勾起唇角,只是,谁都不会想到,曾经温婉如水一样的人,竟然会蜕变至此。到现在她才逐渐的明白,自己会到这里,恐怕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佟天奇。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想做就做了。”佟天奇犹如炫耀一般,从怀里抽出一支骨笔。脸上的假笑很快就被他给收敛了过去,连伪装都已经不屑。 许墨酌自嘲的笑笑,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何必再伪装下去为难自己。 “佟天奇!“许墨酌冷喝一声,“今天,我就为族人教训你自己!” 身形瞬间已经转移,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 两只骨笔,在各自主人手里,竟然丝毫的不分上下。血沁,通体发红,竟然是表现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兴奋。 佟天奇在接下一招后,竟然笑了,他说,“许墨酌,别逗了,你的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么。” 话音刚落,许墨酌立刻感觉到体内的气血翻涌。思绪迅速的回转,她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体力不支,还有莫名的会翻涌的内力。是他捣的鬼! 佟天奇,你竟然阴险至此!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已经在她身边埋伏下来。是最初的最初,还是在两个人改变了之后。原本还有对佟天奇的愧疚,但是,许墨酌现在心里的愤怒,早已让她不想再为这个男人有任何的怜悯。 人性总是这样子可笑,最放心的人,往往,就是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人。 许墨酌迅速的出手,两个人从小在一起习武,招数本就不分上下。所以,一时之间很难分出你我。 从地上转移到半空,谁都没有选择低头。许墨酌正准备再一次拼尽全力,忽然飞在半空的身子顿时直直的往下坠。身体被一股召唤的力量往一个方向带。很显然,她的情况,佟天奇看的一清二楚。她看到佟天奇脸上的那个诡异的笑容。 不好!心里顿时只觉得不妙。 拼尽一口气,直直地扑向那个飞身打过来的男人。 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涌而出,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直直的往后飞去。然后,再重重地砸在地上。 许墨酌趴在地上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你赢了!” 佟天奇并不急着去收拾残局,而是极为怜悯的啧啧有声,“许大当家,看到你这样子的被人踩在脚下,心里感觉舒爽了好多。” 许墨酌嘲讽的弯起唇角,变态的心理,永远只有变态才能理解。 那个方向传来的召唤力量越来越强烈,许墨酌不再和那股力量抗争。有如此强烈的召唤力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萧戈。 她对着佟天奇笑了笑,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她说,“佟天奇,你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 佟天奇仿佛是受到了极大地刺激一样,变出利爪就要对着她扑过来。但是许墨酌却是任凭自己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幻化成混元,借着那股力量,直接飞了出去。佟天奇饶是拼尽全力扑了过来,可还是没能抓到许墨酌的混元。 许墨酌缓缓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焦急地黑眸。她很想对他笑笑,可是,身体,魂魄都受到了重创,她只能看着他,极为的贪婪。 胳膊被人抬起,冰凉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但是她的视线,依旧停在那个男人身上。 萧戈轻叹一声,自己坐在她身后,将人揽在怀里,与她交颈相坐,也好让她安心。 萧翎放下许墨酌的手腕,对着萧戈点点头,“丫头这次上到了根上,好好休养。” 许墨酌听着,安下心来,因为她知道萧戈在,所以他不用再担心周围的事情。只见萧翎将一块儿紫晶石戴在她的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夹杂着微微地暖意。 正文 第三章 进一步恶化 这是什么? 许墨酌不明所以的看着萧翎,探究的视线却是看向了萧戈。紫晶石,为什么忽然要给她带上这个。 萧戈笑着说道,“这块儿紫晶石是祖上流传下来的,相当于一个便携式储物柜。里面含有巨大的空间。但是,另一个功效,是可以镇魂。你这次被伤到了魂根,翎叔把这个给你,是为了你的身体考虑。而且,这东西,本来就是应该交给你的。” 说话间,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相互离开,将空间交给 许墨酌放任自己躲在萧戈的怀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萧戈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紧紧地拥着怀里的人,一时之间,情愫暗涌,甜了所有人的心魂。 萧戈的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许墨酌心里清楚那句话的含义,紫晶石应该是历年来萧家交给当家媳妇的信物。大家族每一个家族里几乎都会有这样的一个信物存在着,所以,在听到萧戈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惊喜大过于惊讶,同时,还有满满的愧疚。自己,是不是又让他担心了。 萧家的院内,是如往常一样的平静,但是,就在几条街外的城区里,却是犹如抵御半岛额存在。 “救命啊——” 黑暗的偏僻的小巷中,一声惨叫直接划破了整个空间,但是,破败的窗扉,空无一人的街道,没有人出来援救。五个精壮而饥渴的兽人,几个面色带着惊恐的人,围在正中。 他们嘴角流着肮脏的口水,褴褛的破絮衣服在下一秒几乎就要掉落。昂然挺立的触角,看不出他们还是不是人类。看到他们的模样,被围堵的人后背一阵阵冷汗。 可这些人此时不知道,这不过是噩梦般的夜晚的开始——还有比这更恐怖诡异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像狼一样碧绿的眼珠,皮肤如同烙铁般通红坚硬,遍布螺形暗纹。如今,这样的“人”在城中已是随处可见。 站在墙壁上的男人,嘴角噙着笑。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身形,可是却是遮不住那张诡异的脸庞上阴森的笑容。看到前面大快朵颐的进食,他笑得更加灿烂。没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网络中轻描淡写而报道的“小规模爆发的异变病情”,终于被他努力的扩大为“大范围未知病毒疫情”。 当与感染者对抗的最后希望——特种部队精英抵达城中,却大举攻入市政府、攻入电视台、攻入校园……享受荒靡血腥的盛宴,局面就完全失控了。 从平静到沦陷,不过才是几天的时间。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沦为这些丧尸的食物,更沦为他们的玩物。佟天奇抬头望了望小巷旁的高墙,心中兴奋异常——只差几步! 他踏过无数废墟和尸体,只差几步,就能抵达这个世界上的主宰。可现在,咫尺天涯!他在等最后的时机,一个月后的月圆时刻,那时候,将是他最后的巅峰时刻。 “砰砰砰——” 突兀的枪声划破夜空,惊得佟天奇身体一顿,也吓得墙角正在进食的丧尸们惊恐的嚎叫。佟天奇愤恨得抬头,便见道道火线直射他的宝贝们的要害。 负了伤的兽人丧尸们四散逃窜,瞬间不见踪影。只留佟天奇一人,满腔怒火的看着不远处骑着车的那人。 “别来无恙。”一根墨黑的枪管,利索的缩了回去。萧戈本是出来看个情况,顺带着自己做个诱饵,没想到竟然给他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真是给他惊喜啊。 “是别来无恙。”佟天奇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萧戈,你放心。”佟天奇忽然微笑,“我有办法脱身。” “你还没死,我怎么好意思先去找阎王!” “砰——” 火线直直打向那个墙头,激起无数的石头落下。而一阵灰尘散尽之后,萧戈却是再也找不到佟天奇的身影。看到周围的情况,萧戈直接发动油门,往萧家赶回去。 不得不说,佟天奇的队伍,再一次壮大了。 萧家的人当然不是傻。 第二天一早,众人还没来得及验证冷新防御的可行性,一大群丧尸,直接将萧家小区围了——大约是都受了佟天奇的命令,召集了同伙来围攻。 这群丧尸兽人竟然没有丢失智商!他们不知从何处找了巨大的柱子,一下下猛烈撞击着小区的厚金属门。半小时后,金属门被撞起大大的凸起痕迹,几乎在下一刻便要破门而入。 “外面怎么回事儿?”许墨酌问着在一旁的李妈。因为萧戈并没有告诉她青州的事情,所以,李妈也是一直瞒着许墨酌。 但是,李妈现在也是满是愁容的在纠结着,要不要告诉许墨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现在很明显的,就是他们想瞒起来,也瞒不住了。 看着李妈明显为难的表情,许墨酌脸色一沉,“萧戈呢?” 她不为难李妈,她直接问他。 “呜……”身后突然传来低而重的鸣叫。 许墨酌敏捷的转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出现一只小兽。似乎察觉到杀意,那只东西的血红翅膀慢慢张开,缓缓站立起身子,露出纠结夸张的肌肉,爪子和牙齿像金属一样洁白尖利。整个立起来虽然只是一个孩童一样的高度,但是当它抬起头,盯着她自己的时候,碧蓝的双眼,鬼魅般冰凉而恐怖。 咕咕噜噜—— 一阵巨大的声响传来,视线转移到那只东西的腹部。 许墨酌忽然明白过来——它要吃她,要活活吃了她!它知道她是食物!只是,它又是怎么进来到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娘你快走!”李妈此刻是死死地拽着她往外走。萧戈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赶来,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并且是很严重的事情! “李妈!”许墨酌一个巧劲儿直接挣开李妈的拉扯,手掌一摊,血沁立刻牢牢地贴在手心,整个人已经是战斗的状态,她将李妈挡在自己身后,“你还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文 第四章 初探 “嗷——”不知道什么品种的东西嘶叫一声,朝许墨酌扑了过来。 “别动——”许墨酌顾不上自己的身体,顿时也红了眼,直接将李妈推到一边。挥出血沁不顾一切的刺向了它! 佟天奇好心情的拍拍手,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萧家小区,轻哼一声,“游戏总得刺激刺激才好玩。” 将众人给诱骗入院里中后,佟天奇心情十分好。他本想全程观察这群新品种和萧家的人厮杀进食,可恶灵的召唤的却越来越强烈——他再不回去自己恐怕也别想好受。 佟天奇皱眉,从衣袖中拿出一小瓶黑色液体,从手里随意的就那么挥了出去,一个弹跳间,已经没了身影。 院子里倒下的人很快开始多了起来。 “叮”的一声,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是萧戈。 萧戈将屋内的两个女人挡在自己的身后,“没事儿吧?” “没事儿。”许墨酌握紧了萧戈的手,两个人深吸一口气。直接各自出手,顿时就将那个怪物一样的存在给逼出室外。许墨酌这才看明白院子里的各种情况,混战一片的人群,根本就不再像往常那样的恬静。 深绿的眼珠,苍白皮肤遍布蝶形金属暗纹,似笑非笑盯着他们:“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活人?” 为首的那个人极为挑衅的身手抓过一个人,萧戈看清楚那是萧家的一个小辈。那人抓住他的脖子,轻轻一扭。 一阵野兽进食般的粗鲁残忍声响,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那群人擦干嘴角血肉,地上只余一堆白骨。 萧戈想要冲出去,却被萧翎和萧全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摁在那里。 刚进食完的异种意犹未尽的擦擦嘴角,浓绿的双眼盯着萧戈他们,极为的挑衅。“撤!”一声令下,所有涌进萧家大院的野兽们瞬间没入了昏暗。 许墨酌也感觉到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群东西么?可是,看着同样悲愤的萧戈,还有满是严肃的萧家众人,她没有轻举妄动。而现在,她需要做的,是搞清楚萧戈到底隐瞒了她什么! 饱受血气蔓延辐射之后的天空,青蓝中透着血色的红。烈日如明镜高悬,两道人影在这灼热的日头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巨大训练场边沿。 训练场上,以萧全为首正在有秩序的练兵。而李凯文,也在和张馨月两个人正在练习徒手搏击;在生存面前,似乎一切都显得极为的悲怆。 “他究竟做了多少?”许墨酌看着不远处的血色天空,心里悲悲沉沉的。萧戈已经将全部的事态告诉了她,她永远也不曾想到,当初一直温文如玉的人,竟会作出如此的禽兽不如的事情。 萧戈摇摇头,脸上的严肃一直都不曾收敛,“具体的还是未知数,我们还得去老城那边再去考察一番。” 因为如果佟天奇也知道老城的那个阵脚,那么,就不再是异变这一个麻烦了。如果将老城通往冥界的道口打开,到时候邪秽入侵,只会加剧整个的异变。这个最坏的结果,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其他的人并不知情,只以为外面是外星人种入侵,而真正的原因,谁都没有多说。 许墨酌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自己躲进萧戈怀里。听着身下振振有力的心跳声,她轻声开口,“萧戈,我想请你帮忙。替我杀了他。” 话音刚落,清河的泪水顺着脸颊呱呱坠落。到底是心生不舍,可是这时候又容不得她在这里犹犹豫豫,这样只会害了所有的人。 “好。” 萧戈知道许墨酌心里的众多不舍。既然她做不到的,那么就让他来替她完成。 一路无波回到他们的休息的地方,镇上的情况并没有任何的好转,这里仍被当作重点疫区严密监控着。 从赵局那里拿了特批,萧戈带了几个人一起巡城,想要看看重灾区那里的真实情况。几个人一同借了官方的巡逻车,除了李凯文习惯用枪之外,其他人都是冷兵器。赵局本想还给他们配几个特防人员,但被萧戈拒绝了。这时候,人越多,反而会成为累赘。 拐过龙城大道后,进入的就是老城区入口,远远就看见一道铁铸的防护栏高高耸立在城区入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准则在这里根本就不适应。虽然,各个路口都拉上醒目的隔离带,排成一列。没有人员守备在栅栏前,因为那些变异的品种太过于诡异,无孔不入,所以,他直接让赵局将人撤了回来。 “据说这次召集的专家中还有风水师和玄学教授。”萧戈开着车说道,打破了车里的沉寂。 李凯文鄙夷的一笑,插嘴说:“上面也不笨啊。” 两个人的玩笑语气,让车内的沉寂气氛缓和了不少。赵瞎子被萧戈安排了别的任务,所以没有跟来。开车缓行在老城街上,原本随处可见的老铺子尽是打砸抢留下的痕迹,不再有步履悠闲的行人,尽是荒芜之后的废墟。在看不到的黑暗里,不时传出杀猪般的惨叫。 穿过半塌的拱桥,车子上了安梁路,只见街道上垃圾遍地,沿街停靠的车辆多被打砸过。这里本来是城区的停车场,这时更成了那群丧尸病况的人的场所,那些泯灭了本性的东西成群结伙地聚在广场上,还有些人坐在被砸扁的车盖上抽烟谈笑。跟没看到他们一样,整条街道乌烟瘴气。 其中一个萧家人左右张望,说:“这些人也太嚣张了,全都跑出来晒太阳了。” 他们这里正说着话,只听一声呼喝,兽人们齐动手,拿匕首的拿匕首,举虾钳的举虾钳,你挤我我挤你地冲了上去。萧戈发现他们的脑袋,是直接裸露在外的。左右闪避,躲开攻击。 几个甩尾就将那几群人给甩了过去,萧戈知道,这是没人催动他们。如果佟天奇在这里,那么仅凭这一两巡逻车就想甩掉他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正文 第五章 人体繁殖 许墨酌此刻位于官方的安检中心,也就是疫情研发基地,设在临近萧家的社区医院里。萧戈他们刚进大厅,就见有一拨人迎面走来,有男有女,有穿警服的,也有穿白大褂和便服的,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不知在探讨什么。 一下就认出了两个,萧戈打着招呼:“刘院长,张科长。” 两人见了他们,也都抬手打招呼,亲热地喊他“老萧”。萧戈只知道他们都是省厅的警员,只是,至于背后的什么身份,那就不得而知了。但萧戈可没忘记,同时碰上这群大佬的机会少之又少,带着李凯文一一打了招呼,看他们神色匆忙,定是有要事待办,也就不多啰嗦,简单寒暄过后便各自开路。 检查做了半天,各项指标正常,这才开放了闸口,让他们进入最高层的办公室。一进大门,就看到许墨酌背对着他们的背影。 而计算机面前的人,也是面色沉重。 “什么情况?”萧戈立在她身旁,看向显示屏。上面正是佟天奇的个人电子档案。 “资料显示,佟天奇在三年前,就已经因公牺牲。”许墨酌平静无波的说出这一句话,却让周围的人不得已而惊骇 佟天奇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之前的是—— “三年前,佟天奇接触病毒研究,在一次实验中因为操作不慎而感染,并且病情急剧恶化,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就暴毙而亡。只是——”许墨酌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并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佟天奇死亡的信息。”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因为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鬼魂给骗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不是一张人皮的事情,因为,需要弄明白的,是现在这个“佟天奇”,究竟是真正的佟天奇的灵魂,还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恶灵。 萧戈看向现在是一脸平静的许墨酌,他明白她心里的焦急不安。叹口气,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别担心,万事有我。” “萧。”许墨酌闭上双眼,“请你替我杀了他。” 即使已经知道了佟天奇可能已经丧命,但是,许墨酌仍旧不愿意自己做那一个手刃的侩子手,哪怕是只是面对着一个相似的面庞。 “不好啦——” 正沉默间,有人冲了进来,直直扑到他们面前,“不,不,不好啦。” 李凯文一个使劲儿将人提溜起来,“喘口气儿,把话给说明白,什么不好了。” “族长让我传话,赵瞎子大叔,被,被,被——” 三个人迅速的往外跑,留下在原地喘气儿的人喃喃自语,“被感染了。” 三个人跑进客厅的时候,萧翎正在用镊子把赵瞎子体内的东西给取出来。萧全手上也是打着绷带,脸上也挂彩了不少。只见一蝉茧一样的东西被清理出来,不多不少满满一盘,放在小碟子上。再割下蛹状物,这蛹在赵瞎子的肚子里还会左右扭动,被取出来后迅速干枯萎缩,散出一缕缕黑烟,黑烟在上空汇聚,盘旋会儿才逐渐消失。 “怎么回事儿?”萧戈问道。他让赵瞎子和萧全两个人一起往城区隔离带那里布阵,没想到两个人竟然都是负伤回来。对方势力,到底是有多强。 “咳,晦气!”萧全一拍大腿,说道,“本来我和赵老头还在布阵,两个人在试探阵脚的时候,没想到竟然给我来个阴的。我俩一时没有防备,就被人给暗算了。不对,那畜生就伤了我,把身上一只触角给戳进赵老头的肚子里。” 许墨酌用刀尖挑开那蝉茧一样的东西,里面裹着一截皱巴巴的团状物,很像皱成一团的婴儿,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婴儿的双腿,是连在了一起。冰凉的金属挑起那个干瘪的肉团,把这肉团凹下去的部位组成在一起看,好似人的眼耳口鼻,乍看下,简直就是一张奇怪的兽人面孔。 “人体繁殖?”许墨酌说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只是,为什么不要全叔而是赵先生?”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如果是专挑女人还好说,只是,怎么就连带着,把赵瞎子给选上了。 “萧全体内是至阳之气,邪秽不会那么容易的侵蚀。”萧翎在一盆艾叶水里洗手2,之后,就让一旁的医护人员来缝合剖口,并交代要特别留意观察脏器和血液状况,赵瞎子毕竟也算是上了年纪,不比年轻人体力恢复得快。而在整个取出东西的过程中,他的呼吸一直很平稳,血压没升高,生命体征还算平稳。 刚收拾妥当,已经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要来取走样品做研究,萧戈想了想,看向萧翎,“翎叔,这东西——” 有些是不能用人类寻常的方法来对待,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小命再次搭进去。 萧翎挥挥手,“拿走吧,这只是一些虫卵,无碍。” 毙虫是变种屎蛆的卵,据他所了解,这些卵进入人体内,并不是每个都能存活,恐怕存活率非常低,就拿赵瞎子来说,那些干瘪的蝉茧进了赵瞎子的体内,还来不及生根发芽就死了。如果幼虫在蛹里茁壮成长,不出意外的话,总有一天会变为成虫。 只是,那个佟天奇,是不是在找这些变种人的繁殖方法。 只有萧全和这群恶东西有过正面的交锋,据他回忆:“这些东西时通过头部的触角注入的,而且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多半会暴亡,由于依附人体而活,它的根脉连接着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所以宿主死后,其尸体腐烂发酵后仍维持部分活动机能。幼虫会驱使宿主的尸体去攻击其他生物,借着食道把血肉养分为她提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体内供它们吸收。” 萧全问道:“难不成这些个东西都不能繁殖?” 萧戈摇摇头,“还不能最终确定。只是,如果他这样子急着去寻找宿主。那么,我们的猜测也是不离十。只是,怕只怕,不仅仅的异变这么简单。我反而是更担心这个是以精元来做食物的渊源,那,才是更可怕的。” 许墨酌想了想,提醒道,“这也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猜测并不能就以此当做结论。” “如果。”李凯文探头探脑的问着,“如果真是那样,会怎样?” “你想怎么做?”萧翎捋着胡须,问道。 “组建一支力量强大的军队,轰轰烈烈闹一场大清洗,改写人类发展史。”果然是没脑子的回答。 张馨月翻个白眼儿,懒得搭理脑洞太大的人, 其他的人都是满是安慰的看着李凯文,在临走的时候都不忘对他关注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你仍需努力。” 就连萧戈,在带着许墨酌离开的时候,走到他身边。想说点什么,却最终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许墨酌一副你彻底没救了的表情看着自己,李凯文问着张馨月,“他们,我……都怎么了?” 张馨月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照着李凯文腰上就是一掐,“丢死人!” 说完,气呼呼地离开,只留李凯文一人,在原地黯然伤神。 正文 第六章 所谓异变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加强自身的训练。而,萧戈也在和许墨酌,萧翎他们商量着应对的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出来异变的源头。没有根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官方提出的应对方案是,轻度异变者以及受伤者暂隔离在旧城区与新城区交界地带,活捉的重度异变者集中管理,严密监视。对于受伤的人以针灸、放血等中医手段平衡患者体内阴阳的存在,对于变异者的尸体,目前则是被制成标本,带回社科院研究。 萧戈并没有针对这种方法有什么看法,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许还会觉得这种方法太过于残忍。虽然已经是异变的同类,但是终究还是自己的同伴。但是,人都是自私的,谁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所谓的仁慈。他不是佛,也不是慈悲之人,不会有那些悲天悯人的胸怀。 小镇外的云层里,升起团团的黑雾。这黑雾是疫气夹杂着怨灵而形成的云层,遮天蔽日,让整个城镇阴气重重,这也是那些疫变的滋生蔓延创造良好的环境源头之一。 而一旦感染异变,除了靠自己的毅力自行消化进行抵抗,没有别的驱除良方,如果不能顺利吸收,最后不是死亡就是变异。对那些无救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法术配合良心超度灵魂,否则他们死后,很可能会变成凶神恶煞,到时所有的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等所有人都休息的超不多了,萧戈便开始分派任务,正开着会,从外面进来三个人——赵局带了两个人,萧戈并不认识。客套几句后,赵局见山道明来意:“听下面的人说,你们都是道家的子弟?萧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能不能为我们提供些技术方面的协助?” 萧戈对他很熟悉,也不打官腔,直接问:“什么麻烦?” 赵局扭头看着一旁身穿格子衫的男人,那人忙从怀里掏出档案袋递给他们。袋子里装的是具有代表性极具代表性的病患资料。 自从异变爆发后,死亡数量完全占了整个城市人口总数的一半,其中产生变异的比率极高,根据严重程度,总共会分为三种形态的异变。 总共有三种兽态的出现,但是,这三种兽态却是完全不同等级的异变。在异变的第一种,是一种类似蚁族的存在,然而,这种异变导致力气空前暴涨,然而体态也是迅速的膨胀。这种异变的兽态,一旦出现,唯一的目标就是破坏。第二种见到的形态,却是出现一种犄角,这种犄角是直接生长在脑干之上,也就是说,这种异变的大脑,是裸露在外的。单丝,同样的,这种异变的弱点也就是大脑。这种的他们活捉的许多。而第三种异变,却是相比之下显得进化了许多,他们有人类的智商,但是,却是完完全全的泯灭人性,以人肉喂食,自相残杀。这种异变的种族,貌似是领导另外两种。 众人都围在萧戈身边看照片,异变的人身体变形,出现大面积毒瘤增生现象,身体胸、背部位长出异形部位,就像小时候看过的那些个怪兽一样。 领导人已经意识到这场灾难不单纯是瘟疫病菌引起的,其中包含非自然因素,不排除鬼灵妖神作祟的原因,也不排除那些病毒感染。人之所以异变,很可能是受外部邪气入侵,导致体内阴阳平衡失调。 赵局指着其中的一堆白骨说道,“集体病毒感染变异这种事全世界还都是头一次发生,原因还在调查,更骇人听闻的在后面。那天,当我们调集人手赶到研究中心的时候,研究中心又多了二十来具无头尸体,这些尸体有病患也有医务人员,身体还在,脑袋不见了,地上没有一点流出来的血,但是他们的脖颈处,明明还是血淋淋的伤口。事后没多久,搜查队在间老房里找到了一堆头骨。” “带我去那个地方。”萧戈合上手里的档案袋,扭头问着许墨酌,“一起去看看?” 许墨酌点点头。就算是萧戈不提,她也要跟去的。佟天奇,她不相信他会变成那样子。人很多时候就是这种倔强,不肯相信那些所谓的事实。而正是这种倔强,才支持着那些不屈服的人,不断的斗争下去。 其实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对于许墨酌来说,是再熟悉不过。老城区的每一片地方,她几乎都曾踏足过。而发现白骨的那家研究院,就是在老城区外的护城河旁。看到护城河两岸,原本柳枝垂垂,结果却是枯木满地,尽是荒芜之地。 许墨酌之前有听过萧戈向她描述老城区的变化还有那些异变后的人。只是她才刚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乐观的想象。事实,远比她所预料的要严重的多。自从下车后,萧戈就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微微的挣脱了一下,想要挣开,她想去河边看看那个护城河。但是,即使她微微使力,却没能挣开萧戈的大掌。 “嗯?”萧戈看着想要极尽逃离的女人,轻笑道,“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 “你——”许墨酌笑着指了指他身后的护城河,“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哪有那么容易就——” “别忘想再放开手。”萧戈牵着她往身后不远的城河那里走去,“至少这辈子是不可能。” 这个人——许墨酌微微笑着摇摇头,三步并做两步的慢跑到萧戈身边,和他并排靠近了河流边的栅栏那里。 铁质的栅栏已经被人给破坏殆尽,她猫了腰弯身从那一个大口子那里拱了进去。墨绿色的河面上,很快就倒映出他们两个人的身影。碧波荡漾的水面,让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在湖面里不断地飘荡着。 不知道为什么,许墨酌和那一次一样,直觉的警惕性告诉她,这河里有古怪存在。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这喝水太古怪。”许墨酌观察了许久,才逐渐的看出个名堂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萧戈拧紧了双眉,看着看似平静无波的水面,但他知道,危险永远就在下一个不经意的瞬间。 许墨酌却忽然扭过头,对着萧戈咧嘴一笑,却让萧戈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许墨酌如此调皮孩子气的一面。 许墨酌笑嘻嘻的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拔了自己头发上的紫玉簪就对准了萧戈的大掌戳了过去。速度快到让萧戈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人感觉到疼痛的时候,眼睁睁的瞪着那个女人,把他的血液,滴进河流里。 “啧,合着你是觉得这血不要钱了是吧?”萧戈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可是却任凭许墨酌对他的手肆意妄为。 “没事儿。”许墨酌头也不回的答道,“你皮糙肉厚的,这点东西算什么!” 萧戈就算是气闷,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受着。谁让他不舍得这大病还未痊愈的人受伤呢,何况这地方本就邪秽猖獗,容不得一点的大意。 许墨酌看着平静的河面开始波涛汹涌,逐渐提高警惕。殷红的血丝,在墨绿的河水里晕染,水面起伏的波浪越来越大。就在血滴落下的那个地方,竟然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并且,漩涡越来越湍急,不断的扩大。 “小心!”几乎是同一时间,萧戈扯着许墨酌挡在自己身后,一道火印直接打了出去!激起喷溅而出的水花。 正文 第七章 埋伏的危机 一丈而高的水花,夹杂着一个巨大的触角,对着他们直直的戳了过来。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如果不是早有防备,恐怕现在他们两个要再一次被那变异的品种给伤到。隐藏在河底的危机并没有因为那个火印而消除,而那个犄角仿佛是不肯示弱一般,竟然直接耀武扬威的伸出触角在那里虚晃着。而只是,水面之上,只露出那胳膊粗大小的触角,而那个触角,竟然开始无比灵活的向着他们探了过来! 两个人反应极为迅速的往后退,但是没想到那支触角竟然比他们还要反应迅速!竟然生生把他们的后路给断开了过去,而且,速度竟然丝毫不亚于他们。两个人在空中相互对视一眼,交流了彼此的信息。 身影在空中迅速的一闪,两道身影迅速的分开。没想到,就在他们刚分开的时候,空中又迅速的冲出一只触角,分别对着他们冲刺了过来。而且,随着他们在距离城河的距离越远,那支触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原本还是晴天炎炎的天空,瞬间开始乌云密布。而且,随着周围的动静越来越大,周围的丧尸也开始逐渐的聚集。 如果真的被丧尸包围,他们恐怕也不能真正的脱身。但是,面前的触角竟然还是死死的缠着他们,怎么样都摆脱不了!必须迅速的摆脱他们! 萧戈迅速的打出手雷,许墨酌同样的抽出血沁开始攻击!但是,他们的招数,貌似对他们并不管用!他们竟然能够直接冲透他们发出的攻击,究竟是他们变得太过于强大,还是他们针对鬼魂的招数对他们根本就不管用! 处在高处的萧戈一眼就看到了从四周逐渐聚集而来的那些东西,他们必须要迅速的离开,不然到时候只会越来越难以脱身。火印根本没用,水火相克,只能试试这个办法!用土试试,五行当中,土克水,死马当成活马医来试试。当下立刻就推出一个手印,从一旁的绿化带里迅速的就涌动出一条翻滚着的土龙。 龙啸傲天,许墨酌迅速的闪身让位,只觉得面前脸颊被飞溅过去的土粒带的生疼。龙啸发威,她定睛看过去,一声龙吟之后,张着血盆大口的龙首,直接钻进那道漩涡之中!视线迅速的转向那个在半空中的男人,萧戈依旧是一己之力在控制着。如果一个不注意,只怕是会遭到反噬!血沁在手中迅速的翻转,许墨酌直接以笔作刀,空气形成的刀刃,直接擦着那在空中舞动的触角削了过去。 因为他们距离河边有一定的距离,被刀刃削掉的触角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许墨酌一个土雷打了过去,直接把那支触角埋进土堆!顿时,一股恶臭,夹杂着黑色的烟雾扑了过来。迅速的看向那个漩涡,原本湍急的水流,已经在逐渐的减速。她正要出手的时候,萧戈突然发力,整条土龙整个的就已经钻了进去! 从河里发出一阵类似于痛苦的呻吟声! 但是他们都无暇去顾忌那些。 “撤!”萧戈直接抓着她的手臂,两个人一个纵越就已经跳出去好远。 “不用——”许墨酌想问不用管他们一起来的人么,萧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不用。”即使是在逃路,但是萧戈依旧还是镇定,“他们已经回去了。”早在之前看到丧尸涌动的时候,他就已经催动手机告诉他们迅速离开!只是,今天的这种感觉特别熟悉,依旧是那种敌在暗处我在明。 许墨酌回过头,看向河边逐渐聚集在一起的丧尸。一道极其轻微的红光扫过她的面颊,视线寻过去,恰好看到在跟随着他们旋转的电子眼镜头。透过黝黑的镜头,许墨酌仿佛看到了那个躲在显示器后面的那张诡异的笑脸! 身体的反应快过她的大脑,萧戈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是如何的出手,只见一个小的爆炸之后,原本还固定在红绿灯上方的电子眼镜头,已经彻底的消失殆尽。看到马路对面同样在360跟踪定位的电子眼,萧戈当下就立即明白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别打!”他出声阻止许墨酌的再次出招,留着还有用处! 两个人回到萧家的时候,刚好碰到要去救他们的人。 萧戈道了谢,直接带着许墨酌两个人来到临时搭建的一个监控室里。其实,只是少数的在萧家附近的电子镜头,还是他们自己的设备。而官方的监控室,早就被那群东西给占领。 里面的人看到他们来了,都不约而同的起身。他们早就听闻了这个在刑警队出名的大队长,这次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许墨酌无一例外的看到他们脸上那种对萧戈敬佩的表情,她嘴角抽了抽,没有说什么。 “坐。”萧戈让他们坐回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利用这儿的网络,直接给我控制街道上所有的电子眼儿设备!”他知道,队里的这几个人,都是反网络侵略的高手,只要还有设备能给他们提供,那么他就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做到! “是!”原本萎焉儿的人,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许墨酌看着他们十指飞速的在键盘移动,扛了扛身边的萧戈,“威信不小啊。” 萧戈无奈的笑了笑,蹂躏了许墨酌的脑袋之后,满是严肃的盯着那个乱码不听在跳跃的显示器。许墨酌看着在专注工作中的萧戈,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种酸涩的感觉。有点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当自己有一天,真正的拥有的时候,反而不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个勇气再继续下去。 她怕自己给最爱的人带来伤害,因为越过于重视心里反而会害怕。虽然知道萧戈完全拥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她清楚的记得,两个人在一起经历的这些风风雨雨。说没有联系,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胳膊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许墨酌拿出来,拨动屏幕,盯着少的可怜联系人,她忽然开始迷茫起来。 正文 第八章 迟来的真相㈠ 许墨酌看着他们十指飞速的在键盘自己给最爱的人带来伤害,因为越过于重视心里反而会害怕。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虽然知道萧戈完全拥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她清楚的记得,两个人在一起经历的这些风风雨雨。说没有联系,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胳膊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许墨酌拿出来,拨动屏幕,盯着少的可怜联系人,她忽然开始迷茫起来。手机联系人里有一个手就能数过来的联系人,而那个沉寂了好久的不知就像有的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选择咔嚓掉自己的头发,三千烦恼丝,说断就断。而她,却习惯将所有的一切都断的干干净净。 不知道手指摁在那个按键上,电话就这么被播了出去。许墨酌心里一惊,正要手忙脚乱的挂电话,听筒里却传来电话被接通的声音。 她呆呆的盯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没有说话。而电话那头,同样的沉默着,没有声音,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许墨酌不知道是该坚持着,还是应该立刻挂了电话。正在犹豫的时候,电话那头给她做了选择,她听到那头的声音——“救我。” 救我?许墨酌心里立刻警醒过来,追着电话那头询问,“佟天奇,你在哪?” “救我~” 电话那头仿佛是在做着极大的挣扎,连呼吸声都开始急促不安,惊喘不定的声音,昭示着那头经历着什么。 “族长,救我!!!” 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了还未反应过来的她。许墨酌一个激灵,立刻跳了起来往监控室那里跑去。 “萧戈~”一把推开监控室的门,许墨酌举着手机,喘着粗气,“佟,佟,佟天奇,他的电话。” “别急,电话给我。”萧戈哄着已经失了阵脚的许墨酌,将她手里的电话接了过来,摁了免提,只听里面极大的痛苦的呻吟声,还有那个一直都在重复的,“救我。” “这才是他,对不对?”许墨酌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死死的抓着萧戈,企图从他那里得到欣慰的确认。萧戈却是直接将她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着,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墨墨,镇定点!我们必须要确认过之后才能下结论!如果真的是佟天奇,我一定把他救出来,嗯?” 救?对,一定要救。许墨酌一下扑到萧戈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脖颈不肯松手,“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无意识的重复着这句话,再无其他。 萧戈安抚着轻拍着她的后背,他知道她心里的愧疚和懊悔,知道一直以来她心里的自责。知道她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肯发泄出来。这样也好,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受。将手机递给一旁的警务,沉声命令道,“卫星定位。”淡定从容,又恢复了那个运筹帷幄的萧戈。 把许墨酌抱在怀里,萧戈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警务人员继续工作。反黑客追踪已经进行了一半,这时候不能松懈。 萧戈他心里对这个电话还是有怀疑的,如果那个佟天奇能够控制街道上的监控,那么,伪装出一个电话,并不算什么难事儿。只是,他也不能排除真正的佟天奇在凝聚了最后的魂魄力量之后,对他们所发出的求助,所以,任何一种可能都不能松懈! 在乱码跳动的显示器上,萧戈凝眸,看着那个奇怪的拼图一样的存在。这不是简单的反黑客定位追踪,如果,那边在网络上加了法术,那么仅凭技术是远远不够的,这也是他一直守在监控室的原因。 滴——滴——滴—— 电脑发出警报声,而萧戈眼尖的看到一旁的插座所丝丝冒出的黑烟!一个纸符瞬间就飞了出去,牢牢地贴在那个正中央的插座上! “啊——”原本守在监视器那里的警员,一个激灵跌坐在地上。 萧戈看过去,果然有问题。硕大的监视墙上,全是佟天奇的那张诡异的脸。双眼阴森森的盯着他们,嘴角是诡异的笑容。 勾起唇角,萧戈直接以手做符,空气中出现一道黄色的符咒。周围的人呆呆的看着他们的萧大队长做着这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出声异议。 收手最后一笔,萧戈挥掌就把那道巨幅符咒打到监视屏上。黄色的光芒瞬间就没入了整个墙壁,直到最后一道黄光埋进墙壁。萧戈对他们挥手,“继续。” “是。”整齐的应声,所有人有条不紊的落座,十指飞快的运作着。没有人询问什么,也没有人表达自己的异议。铁的纪律让他们服从,就算是有什么疑问,自己也差不多能够猜出来,即使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足矣印证他们心里的猜测。 萧戈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顾不上这些情况,他也丝毫没有想过那么多。 硕大的监视屏上,佟天奇那张阴阳脸在逐渐的减少,萧戈知道,也是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不成功,便成仁。即使不能把监控全部调回来那也要把它给摧毁。这才是萧戈心里的最终决定。 “头儿!手机有线索了。”负责这一块儿的人员指着那个红点,“墨家桥下。” 许墨酌早在他说话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墨家桥下,正是老城河的那座桥。她看向萧戈,等着他的决定。 萧戈问道,“监控进展到哪?” “一号设备已到位!” “二号设备已到位!” “三号——” “四号……”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报告声,显示屏上把街道上的情况一道道的都显示出来。 萧戈点点头,对着他们道谢,“辛苦了。全体人员,各就各位!” “是!” 没有再说什么,萧戈拉着许墨酌离开监控室,一直到两人回到他们的住处,萧戈才转过身,对着她缓缓的说道,“许墨酌,你是许家的族长,你别被自己搅乱了心绪。” 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许墨酌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萧戈,我好累。”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她变了,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