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闪耀》 正文 第一章 红星照我去战斗 “红星闪闪,放光芒、、、、、、” 在湖南江华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头上,十几个衣衫褴褛、头戴八角帽、手握枪支的“军人”正围着一个与他们打扮相似、躺在地上的人。 这人应该是在昏迷当中,不过却从嘴里哼出一歌曲,大伙一听到这个,精神一震,其中一个大个子说:“排长没事了,没事了,快,石头,去弄点热水来。”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应了一声,一蹓烟的跑了,不一会儿就弄来了一瓢水,大个子把水瓢凑到排长的嘴边,让水好慢慢流进他的嘴里。 “咳、、、、、、”躺在地上的排长一阵咳嗽,也许是受到了刺激,竟睁开眼睛,抬起头来,不过眼神却是那么的迷茫。 一见排长醒过来,众人一阵欢呼,大个子更是一把把他抱住:“排长,我的排长,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排长摇了摇脑袋,看了看众人,不解的问:“你们是谁?在干什么?这是在拍戏吗?什么电影?” 这一下可把大家伙都吓坏了,那个叫石头的小子一下子凑到排长跟前,掉着眼泪说:“排长,你不会是炸傻了吧?我、、、、、、” 还没有说完就被大个子一把推开,骂道:“你瞎叫什么,能不能盼排长一点儿好。排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大个子,赵大山啊,还有这小子,他是石头,王小石、、、、、、” 排长猛然推开他,站了起来,四下里观望了一阵,然后狠狠的对着天上骂了一句什么,这下算是明白了,穿越,这该死的穿越把自己送到了七十多年前。 他在心里面寻思,自己明明是二十一世纪的军校高材生,刚刚毕业正要下部队呢,就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就、、、、、、来了这里,这一副身体名叫江云,从残存的记忆里得知,他是中央红军八军团二十三师68团一营二连一排长。 自红军长征以来,红八军团一直担任后卫和右翼,二十三师在前不久与桂军的一场一遭遇战中被打散,三连担任68团后卫,连长指导员相继牺牲,全连只剩下这十几个人,战损达到百分之九十,可谓惨烈。 想了想自己昏迷之前好像是1934年11月27日下午,便问大个子:“大个子,我昏迷了多久?” “排长,你昏迷有一天了。” 江云点了点头,看了看偏西的日头,那么现在就应该是28日下午,照历史上的记载,这个时候著名的湘江战役正在进行,三大阻击战正在发生,如果继续下去,结果是红军主力过江,八军团全线溃散,最后被撤消编制,五军团红34师为阴击追敌未能过江,全师除100团韩伟团长外,全部牺牲在新屿阻击战,同样也包括三军团红十八团。 想到这时,江云一捏拳头,从十几个战士每一张脸上看过去,一字一句的说:“同志们,我们跟上级失去了联系,现在也不知道八军团到底怎么样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大部队,跟上大部队,打过湘江去。” 见十几个战士一声不响的盯着自己,江云不免有些激动,前世的时候只能在课堂上推演战争,可是现在却能够实实在在的打仗了,不过条件却是大不相同,但是这没有关系,红军不就是在这种铁与血的环境下成长起来,最后成长为钢铁长城的吗? “连长和指导员牺牲了,二排长三排长也牺牲了,但是二连不能就这么没了,我提议,由我担任二连代理连长,同意的举手。” 所有人都举起了右手,这个时候,他们太需要一个主心骨了,江云本来就一排长,安照正常的作战秩序理当如此,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何况现在一共十八个人,除了他是排长外,其他人都是战士。 江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我们现在一共十八个人,我命令,全连编为两个班,每班八人,赵大山任一班长,李南强任二班长,王小石任连通讯员,有没有问题?” “没有!”声音虽然不怎么齐整,但是却中气十足,这也与他们已经在这里休息了一天一夜有关。 江云一指自己身后,说:“从这个方向走,就是湘江,只要能过湘江,就能追上大部队,现在,听我命令,出发!” 二连十几个人一路行军,因怕碰上敌军,一路上尽捡小道走,江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把历史上的情况尽皆想了一遍,感觉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持援新屿战场,挽救红三十四师和红十八团。只不过自己这点儿人手也太少了,战斗力也极差,全连除了自己和赵大山之外,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一点战斗经验也没有。 夜很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回头看了看疲劳不堪的战士们,江云很想让大家休息一下,但又不得不狠下心继续赶路,当下什么事也没有时间重要,时间就是生命,是真正的活生生的性命。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王小石拉住他说:“排、、、、、、连长,你看。” 顺着王小石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些许的亮光,江云心里一紧,但细看之下,发现亮光没有动,且光亮不大,应该不会是敌人大部队。 放下心来,对赵大山说:“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摸摸情况再说。” 赵大山就有些不愿意:“连长,还是我去吧。” “不要多说了,执行命令,我自己有把握。”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开玩笑,前世的时候自己可是练过家传内家功的,在军校又学习过特种战术,要是踩个点都干不了,那不白活了。 用了十几分钟,江云摸到了光亮处的旁边不远,仔细的看了看,在一片空地上,有两个火堆,围着一二十个穿着国军军服的士兵,应该是桂军搜索队的。 数了数,二十七个人,旁边还架着两挺轻机枪,有一个军官模样的别着手枪,挎着冲锋枪,看上去是个排长,其他人也都是一色的中正式步枪,看得江云眼馋不已。要是在前世,这样的装备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可现在不一样啊,二连十八个人,除了自己手上是一支八成新的中正式步枪外,其他人都是用的汉阳造,还有三个人拿的是火铳,就算是自己,身上也只有八发子弹,全连子弹加起来不足百发。 暗地里吞了吞口水,江云顺着原路返回,战士们一见连长回来了,一齐围了过来。看了看战士们热切的目光,江云一了感慨,八军团在历史上是属于一个禁忌式的名词,但这能怪这些战士们吗?虽然大多数都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但革命的热情却是丝毫都不弱。历史上八军团的溃败有很多原因,缺乏训练无战斗经验是一方面,但主要的还是指挥上的问题,不过一提指挥上的问题,又难免扯到中央路线问题,还是不提的好。 江云在地的画了一个简图,说:“应该是桂军的搜索队,二十七个人,一个军官,两挺轻机枪,不过都放在一旁,只要我们动作迅速,敌人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 赵大山就叫道:“干,连长,干了,干完这一仗,我们的武器就齐全了。” 江云笑了笑,说:“说得没错,消灭这股敌人,我们的武器弹药都有了,接下来的战斗就会轻松得多。” 夜很静,在这炮火连天的冬夜里,也许只有这个小山头才会如此的宁静,江云带着战士们接近敌人,在视线可及的时候才止住脚步,十八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二十七八人,那目光中所泛出的仇恨对于江云来说是震憾的,在那个信息开放社会平和的年代,人们对于历史的看法早已翻天覆地,但是眼下呢,两军之间那是毁家灭族的生死仇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云,桂军搜索队的人吃饱喝足后大部分士兵都开始休息,那个军官安排好哨位后也在火堆旁躺了下来。 江云看得直摇头,这些国军太嚣张了,也许是连日的胜利已经把他们的头脑都冲昏了,在这种情况下竟如此的大意,这可真是天赐的良机啊。 看了看周围的战士,虽然一个个都急不可耐,但却没有一点动静,红军纪律可见一斑,江云忽略了战士们看过来的求战的目光,继续的盯着前面的那两个国军士兵。边个时候自己一定要冷静。 大约到了零晨一两点左右,桂军士兵都睡熟了,就连那两个就和哨的都打了好一阵磕睡了,江云这才对战士们轻声说:“记住,一律用刺刀给我突突了,动作要快。” 说完就当先冲了上云,后面的十七个战士立即跟上。 战斗在敌人的睡梦中结束了,顺利得战士们都不敢相信,很是愣了一会儿才开始兴高彩烈的收捡战利品和整理敌人尸体。 赵大山兴冲冲的扛着一挺机枪走过来,把一支短枪和一把冲锋枪塞到江云手上,说:“给,连长,你用这个。” 江云接过手枪别在腰间,把冲锋枪挂在胸前,笑*的问:“战利品都统计了没有?” 赵大山一愣,拍了拍脑袋:“我这就去、、、、、、” 他还没说完,二班长李南强上前给江云敬了个礼,说:“报告连长,我们一共缴获轻机枪两挺,步枪二十四支,手枪一支,冲锋枪一支,机枪子弹两千发,手枪子弹一百发,冲锋枪子弹两百发,步枪子弹两千四百发。” 江云回了个礼,奇怪的问:“李南强,你以前在哪个部队?” 李南强不好意思的说:“我以前是在红星小学当老师,部队出发的时候我调到了八军团。” 文化人啊,江云暗想,这年头文化人可都是宝啊,这个李南强居然只做了个普通战士。 赵大山在一旁补充了一句让江云明白了一切:“连长,老李家里是做生意的。” 点了点头对两人说:“机枪每班一挺,战士们全体换枪,身体强壮的战士背两支,子弹平均分配,所有人换上桂军的衣服,把敌人的干粮全部带上,给你们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个小时候出发,目的,湘江渡口。” “是!” 看着面前排列整齐的整齐整装一新的战士们,江云激动不已,指着自己头上的军帽说:“大家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五角红星,是我中国工农红军的像征,同志们,现在我们的主力部队正在湘江边上激战,我们不能当逃兵,更不能避战,不能对不起这头上的五角星,68团一营二连全体注意,随我冲锋。” 十八条汉子,十八个红军战士,十八颗红心,向着湘江战场,全力奔发! 正文 第二章 向着敌人的炮火 一路摸黑行军,路上倒也没有出什么差子,只不过却是收容了好几批同样失散的八军团战士,等到天这的时候,江云一统计,倒吸一口凉气,短短的三四个小时,加上原来的十八个人,现在的队伍就有一百三十多号人了,二连就这么满员了? 把从桂军搜索队身上搜出来的干粮给战士们分出来吃了,江云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整队,摸清情况,这一百多人全都是二十三师的,有68团的,也有另外两个团的,都是在前天失散的。这当中还包括两个排长,分别是王满仓和刘子田,两人都是69团的。 江云站在队伍前头,看了看这群衣衫不整的战士,思量了一番,就大声说道:“同志们,前天的事大家亲身经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但在我看来,这是我们二十三师的耻辱,是我们八军团的耻辱,更是我中央红军的耻辱,一万多人啊,遇敌即溃,这还是我们党的钢铁部队吗?这还是打不垮拖不烂的中国工农红军吗?不是!今天在这里的每一位,包括我在内,我们都是逃兵,是溃兵,我们自己就是红军的耻辱。” 说到这里,在战士们脸上看了看,很好,战士们都红了脸低着头,知耻就好,知耻而后勇。 “同志们,我们能够永远背负这样的骂名吗?回答我!” “不能!” “我听不见,都没吃饭吗?大声点!” “不能!” “那就跟我去战斗,向着敌人的跑火前进。” “前进!!!”这一下个个都是卯足了劲喊的,声音震耳欲聋,远远传去,回音片片。 江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命令,你们所有人加入68团一营二连战斗序列,全连编为三个战斗排,一个排长,两个副排长,每排三个战斗班,每班九人,一个班长,两个副班长,班长和副班长各带两名战士,组成一个战小组,连直属侦察班、新兵排,新兵排由伤员组成。任命赵大山为一排长,王满仓为二排长,刘子田为三排长,李南强为新兵排长,赵子兵为侦察班长,排长挑副排长和班长,班长挑副班长和战士,半个小时解决问题,有没有问题?” 已经出列的五人立即高声回答:“没问题。” 半个小时后,队伍整编完成,三个战斗排加上侦察班共九十九人,新兵排共三十四个人。不过在武器方面就不行了,因为原来的十八名战士全都加入了一排,所以一排的武器是最好的,这方面江云倒是没有搞平均主义,总得有个能打头阵的嘛。 把几个干部叫到一块说:“我们现在有两挺机枪,这样吧,李南强你从新兵排里挑出九个人来,组成机枪班,我记得有个小王小柱的是个机枪手,就让他当班长。你们几个今天给我留意一下,从全连挑出几个枪法好的,至少要有一个班,我有用。” 几人回应之后,江云又说:“战斗班之所以这么编,就是考虑到作战时的照应问题,一个班三个战斗小组,互相照应,以此类推,到三个班三个排都是如此,你们要对战士们加强这样观念,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训练,只好先这样干着,明白了没有?” “是!”几个人转身就走,刚刚从连长这里了解的东西虽然他们还是一知半解,但其中利害关系他们还是知道的,毕竟都是打老了仗的老战士了。 部队没有在原地停留多久就出发了,紧赶慢赶,在中午时分,总算赶到了灌阳附近,此处离新屿战场不过十几里的距离,江云越发心里越发的激动,就要到了吗?那就战斗吧。 县城是去不了的,一个连根本不够人家吃的,一百多号战士在离县城附近的山林里穿梭着,这时在前面侦察的赵了兵跑了过来,报告说前面发现情况,江云就下令就部队呆在原地戒备,自己带着通讯员王小石跟着赵子兵就往前面跑。 没有跑多远,也就七八百米的距离,就发现原来前面是一个战场,不过战斗一早就结束了,几十个桂军士兵在休息,还看押着十几个红军战士,那十几个被俘虏的红军战士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也是,重伤员早就被杀了。 再看了看战场上还堆着好些尸体,心想这倒是个机会,只是这儿离县城太近了,战斗不能持久,必须速战速决,心里有一计较,就对让王小石把几个排长叫过来。 几个人赶过来后,江云就直接下达战斗命令,由侦察班和一排一班二班换上桂军衣服,一排三班扮作俘虏,接近敌人,待机而动。 准备了十几会钟,等部队都上来后,侦察班和一排在江云带领下朝着桂军走去。 那边一个桂军的哨兵发现了他们,枪一抬问:“口令?” 江云开口就骂:“丢你老母,跟老子是军部搜索队的,怎么知道你们这帮混蛋的口令,快把你们连长叫过来,担误了事老子让你吃枪子。” 哨兵发现异常,刚要叫唤,眼明手快的江云一步上前,捏住哨兵的喉咙,顺手就卸了他的下巴。然后提着哨兵就往那扎堆的桂军走去,边走还边叫唤:“我们是军部搜索队的,谁是领头的,出来回话。” 只见那个军官狐疑的站出来问道:“怎么回事?我是连长。” 江云一把把哨兵丢在地上,上前对那个连长说:“你是连长?很好,我告诉你,老子是中国工农红军,你们被俘虏了。” 那个连长顿时大惊失色,伸手就要拔枪,但他快江云更快,一颗子弹就进了这个连长的脑袋。这时候后面的红军战士健步上前,与桂军展开的肉搏,以有心算无心,攻其不意,等到后面的二排和三排赶上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一统计战果,间江云心花怒放,全歼这六十多人,自己却无一伤亡,只有两个战士被刺刀刺伤,但都是轻伤。救下的十五个红军全都是红十三团的,原来零晨时分这里发生了一起遭遇战,桂134团与红十三团相遇,激战一个多小时,桂军援兵赶至,红十三团且战且退,桂军当然是步步紧追,这个被打残的连队则留下来收拾战场和看押俘虏。 看看缴获,那叫一个丰富啊。光是中下式步枪就是四百多支,子弹更是多达三万发,还在六插轻机枪,手榴弹一千多枚,喜得赵大山一直缠着江云,说一无论如何一排要两挺。 但江云没有同意,反而把机枪班扩大成火力支援排,分为两个班,每班四挺机枪。任命王小柱为火力支援排排长。又把李南强叫过来,让他收集子弹枪支,做到每人一支步枪,50发子弹,剩下的全归李南强的新兵排负责保管。 安排好后江云走到那十几个被解救的红十三团的战士面前,看到这十几个人,江云心里一阵感慨,不愧是三军团的人,跟自己手下比起来就是不一样,全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红军中的骨干啊,想了想,就说:“干部出列车”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站出来敬礼大声说道:“红十三团三营一连一排长田顺子报告!” 江云点点头说:“你们暂不整编,马上补充武器干粮,随我连行军。” “是!” 正文 第三章 紧握手中枪 部队稍作休整,江云却不能歇息,心想着现在是11月29日,那么在新屿和桂军激战的还是红五师,从这里去新屿很近,但敌军太多了,硬冲不是办法,冲不到敌人跟前就得被全歼,还得有老办法奇袭才行。 当即下令所有人换上桂军的服装,伪装敌军前行,找来田顺子一问,知道这里离得最近的是红十四团防守的背尖领,不再犹豫,马上命令向背尖领出发。 部队出发才不到十分钟,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江云立感不对,这里离背尖领太远,不可能听到枪声的。及时赶到的侦察班长赵子兵为他解开的疑惑,在前面一片山谷里,有红军被国军围住,从人数上来看,红军大概有两三百人左右,但围攻他们的国军却有一千多人,不过没有炮火。 江云立即把几个排长招集起来,布置救援任务,并告诉他们由火力支援排打头,所有人齐头并进,八挺机枪齐开火,不要世约子弹,其他人只管扔手榴弹,扔光为止,我们的同志正在生死边缘,由不得我们搞什么战术,只能速战速决。 几个排长下去后,江云再三思索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漏洞,便一咬牙,管他的,大不了是个死,自己本来就不该活嘛。再说从敌人的服装上来看,这是一股湘军,湘军的战斗力比桂军差远了,只要布置得当,胜利不是问题。 二连一百多人接近战场,发现战斗极为惨烈,红军战士被挤压在一个小小的畦地,地势较低,只有依靠一部分大石头为掩护跟国军战斗,而湘军这边攻得更是猛烈,不要命的往前冲,看得江云都有些称奇,都说湘军如猛虎,可见传言非虚啊,不过也就是打顺风仗而已,谁让人家赏赐高呢。 不能再等了,江云一声令下,自己就率先开了枪,接着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手榴弹往桂军阵中落下,轰炸声不断,而被围的红军见到援军到来,也是精神大震,奋起反抗。 桂军这一下背面受敌,一时间手忙脚乱,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二连一百多号战士在五分钟之内就投出了所有手榴弹,然后六挺机枪打头,一百多支步枪连射,追杀着桂军溃兵,不到十五分钟,战斗便接近尾声,江云下令一排继续追敌,二排警戒,三排和新兵排打扫战场,侦察排往背尖领方向侦察。 布置完了以后,他便走向那两百多得救的红军战士,一问才清楚,居然是八军团的战士,不过是二十一师的,原本是两个营,不过营长都牺牲了,六百多人剩下不到三百,领头的有两个连长,刘青山和向华。 刘子田过来报告,共缴获重机枪4挺,轻机枪28挺,步枪六百多支,手枪十二支,冲锋枪二十一支,手榴弹两千枚,重机枪子弹3000发,轻机枪子弹20000发,步枪子弹无数,应该是一个团的装备,只是很多枪支弹药被炸毁,还有十来匹骡马,俘虏360人,二连牺牲26人,30多人受伤,其中两人重伤。 本来还挺高兴的,可是一听到伤亡数字,江云心里就是一沉,总共才一百多人,这一伤亡就达到了百分之二十,战争残酷啊。 思量了番后,对刘青山和向华说:“你们暂编成两个连,由你们分任连长,不过要听我指挥,有问题吗?” 两人没有异意,江云又说:“三个连队每连设火力支援排,配12挺轻机枪,从三个连队中挑出枪法最好的战士,最少要二十个人以上,我要组建狙击排,就是神枪手。把身手最好的战士也挑出这么多,我有重用。田顺子、、、、、、” 田顺子跑过来大声报告,江云说:“会开重机枪吗?” “会!” “那就好,你们编入我的二连,你从三个连队中挑人,四挺重机枪我全给你,给我组建重机枪排。”田顺子喜得一蹦老高,兴高采烈的去了。 这时候一排追敌完成回来了,江云就地对大伙分配任务,步枪按每枪100发子弹配置,将各连伤员组织起来,组成辎重排,由李南强任排长,十几匹骡马归辎重排所有,把剩下的武器弹药全带上。部队就地休整补充,一个小时后出发。 入夜后,江云带着部队进入了一个小山村,但并没有惊动村民,而是从村子旁边过,在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小山岰里扎营,把岗哨散出去,就对部队进行了重点的整合。将部队整编成一个营,不立番号,江云暂任营长,刘青山任教导员,向华任副营长。全营四百人,三个连队,每连三个战斗排加一个火力支援排,每班九人,加上一个排长两个副排长,一个排人数30连部有连长指导员各一个,两名副连长,两名副指导员,加上司号员、通讯员,全连128人,营部直属辎重排、狙击排、特战排、侦察班。 关于特战排和狙击排,江云没有多说,这两个排只能由他自己领导,现在也没有时间训练,等空闲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加强这两支部队的作用,这才是真正的尖刀部队。 刘青山就说咱们人数不够,怎么办。江云就说那不是有俘虏吗?国军士兵都是在新兵营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只要思想转变过来就是骨干,说着就把自己前世了解到的谈心诉苦的方式说了出来,在众人一阵惊讶当中说:“能不能转化这些国军战士,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我的意思是除了一些兵痞恶霸之外,不能放过一个人,要让他们全都成为我们红军新战士,等各单位人数满编后,剩下的人就暂编成一个新兵排吧,排长由李南强兼任。” 这天晚上,这个不知名的小山岰里可热闹的,先是一阵喧哗,然后就是一片痛哭之声,这就是谈心诉苦运动在进行中。 第二天天刚一亮,几个干部一碰头,结果就出来了,360个俘虏中挑出23个有血债和吸大烟的之外,其他人都愿意参加红军,但决心到底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毕竟湘军早已陌落,算得上是人心不稳的部队,在各路军阀当中,湘军也就是比黔军好上一点罢了。 江云就说谈心诉苦不能停,要时时刻刻的时行,不能因为他们参加了红军就停下来,然后就下令出发。现在已经是11月30号了,就在今天下午,红十八团就会赶到新屿战场与红五师换防,而新屿也会成为红十八团全军覆没之地,这个惨剧一定不能发生,江云在心里暗暗发誓。 全营齐装满员,整装待发,江云看着站得整整齐齐的七百多号战士,除了新兵一百多俘虏战士之外,其他无论新老战士,都是弹药充足,这个装备在红军中的无论哪个营都是比不上的,一个营的人数竟达600之多。 “同志们,你们当中有的是红军老战士,有的是在刚刚在苏区加入红军的,也有的是昨天晚上才加入红军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有同一个身份,那就是中国工农红军的战士,现在的中国,内有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倒行逆施,搞得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你们自己想一想,你们的家乡,你们的家挺,可有一个不受欺压的穷苦人,就你们自己来说,有谁是念过中学的,我看念过小学的也不多吧?你们家里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到最后家里能落下几颗粮食?这种现像是谁造成的?就是蒋介石的反动政府造成的,他老蒋搞独裁,保护的只是有钱人,有钱还不行,你还得有权,要不然你的钱迟早都是别人的。这公平吗?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穷苦人还有活路吗?所以我们要反抗,我们红军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武装,是咱们穷人自己的队伍,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推翻这种不公平的反动统治,建立一个民主的、文明的、富强的苏维埃政权,让老百姓当家做主,让工人人人都有工作,让农民家家都有田地,让孩子们个个都能上学。为了这个目的,我们不怕任何困难,不怕任何牺牲,我们有亿万的劳苦大众作后盾,没有人可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同志们,党中央毛主度曾经说过一句话,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那么,就让我们一起,紧握手中的钢枪,向着胜利的曙光,前进!!!” 这一下连刚刚参加红军的国军俘虏也激动不已,全体齐声吼道:“前进!前进!前进、、、、、、” 正文 第四章 伏击歼敌 全营一直急行军,但无奈周边敌军太多,为了躲避敌军大部队,耽误了不少时间,中午时分,江云感觉再这样下去不行了,再过几个小时,红五师一撤防,红十八团就会陷入重重包围,找来几个干部一商量。 最后江云果断下令,全军伪装湘军行军,以直线直插新屿战场,救援红十八团,路上若遇敌军,就由几个湖南籍的战士应付,一旦不行就刀兵相见。 就这样,全营在江云的带领下直插新屿战场,江云腰上别着手枪,胸前挂着冲锋枪,手里还端着一支步枪,走在全营最前头,脚步飞快稳健,目光坚毅冷俊,全营上下也都是如此,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一路走来,遇到了好几支敌小部队,江云二话不说,全部消灭,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隐藏行迹的必要了,现在争的就是时间,幸好并没有遇上大部队,反而是碰到了好几股失散的红军,没有多说什么,一侓编入队伍,结果不到两个小时,部队再次壮大,达到一千人的规模,已经勉强能算得上一个团的战斗力了,而且武器要比任何一个红军团都精良。新加入的红军战士也一侓换装换枪,丝毫不作停留的继续行军,江云更是明着打出了救援红十八团的旗号,一千多人,一千多颗心,一往无前的扑向了新屿战场。 而这个时候,红十八团已经在新屿跟红五师完成了换防,两千多人的主力团到达新屿战场的时候只剩下一千多点人。 团长曾春鉴和政委吴子雄一合计,把全团三个营分别布置在三个小山头,可是在敌人进攻之后才发现,根本无法抵挡,部队逐渐收缩,三个营最后全部死守在陈家背一带顽强抵抗。 但是敌军进攻太过猛烈,桂系24师几个团轮番上阵,根本不给十八团喘息之机,再加上此时十八团装备落后,子弹更是供应不足,又无炮火支援,桂军冲锋根本毫无顾忌,大是蜂涌而上,缓缓后退。 而此时的江云却在了另外的打算,回忆了一下当年上军史课时候所提到了,想起这个时候桂军24师在新屿进攻,而作为预备队的15军的134团却在灌阳县内停留,以自己现在的这一千多人,要解决敌134团,只要布置得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得找到134团的位置才行。 要说还真是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侦察班长赵子兵报告,前方三里处发现敌军,大约是桂军的一个团,江云就知道肯定是134团,这个时候,在灌阳县内新屿附近出没的只有桂军的三支部队,那两个师24师在新屿战场上与十八团死磕,44师直扑界首渡口,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这个134团的。 确定目标后,作战计划也出来了,江云带着部队跑到了134师的前头,发现有一处地形非常合适设伏,一条简易的公路,一侧是丘陵斜坡,另一侧是一条沿着公路流经的小溪,公路在这里拐了一个弯。 江云当即果断下令,二连全体在拐弯处置阵地,重机枪排安排在这里,担任阻击任务,另两个连加上其他所有人都在公路一侧的丘陵高地上埋伏,全营36挺机枪阵地设在最前沿。战斗打响后,所有人第一时间必须把手榴弹扔出去,接着所有机枪步枪开火,不吹冲锋号,不准冲锋,这一点必须传达到每一个战士。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江云重点对排级以上干部讲解了一下全营的作战规律,能用手榴弹解决问题的,就不用枪,能用枪解决问题的,就不用刺刀,但是刺刀技术必须苦练,不过不到最后关头不许用。 见大家半知不解的,他也懒得解释,安照这个方法多打几仗就都会明白的。 阵地安排好以后,江云静静的趴在一个小高地上死盯着来路,五分钟后,赵子兵来报,敌先头连离阵地还有一公里,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连的桂军扛着枪仰着脑袋大步跨来,骄狂,江云心里闪过这两个字,桂军也的确有骄狂的本钱,要说红军长征,受到的打击最大的可以说就是来自桂军,因为桂军无论是军纪还是战斗力都是首屈一指的,湘军军纪患散,中央军狡猾,冲在最前面的就是桂军,加上这个时候红军总体指挥失当,也给了桂军可趁之机。先头部队已接近二连的阻击阵地,这个时候,后面134团的大部队也跟了上来,一千多人,几十匹骡马,携带着轻重武器,一路悠悠然。 见敌人全部进入了伏击圈,江云不再犹豫,大喊一声“打”就当先开了枪,一个骑着马的军官应声落马。 跟着一千多颗手榴弹落到了敌人中间,爆炸声此起彼伏,桂军开始四散逃窜,但这时候哪还能让他们跑了,36挺机枪,上千支步枪齐开火,枪林弹雨倾泄而下,个别聪明的已经趴在地上等待俘虏了,红军的政策他们都知道,于其这样被打死,还不如做个乖顺的俘虏来得好。 敌先头连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已经接近了阻击阵地,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前方突然冒出四支黑洞洞的枪口,四挺重机枪顿时欢唱起来。敌连长反应极快,第一时间趴在了地上,但是那些士兵们就没有他那么走运了,一个个都成了一连战士和重机枪排的活靶子。 当冲锋号响起,赵子兵端着一支冲锋枪冲上来的时候,整个先头连只有那个首先趴下的连长活了下来,趴在地上,翘着屁股瑟瑟发抖。赵子兵冲上去就是一脚:“他妈的,你也有今天,给老子站起来,瞧你那怂样。” 战斗结束得比较快,当全营一千多人冲上去的时候,已经无需再战斗了,战场上除了遍地的尸体之外就是举手跪在地上的俘虏,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开始打扫战场,收押俘虏,有的战士身上背着几支枪还在不停的搜索。特别是那些新加入的原国军战士,第一次感觉到打仗居然这么带劲儿,参加红军果然没有错。 江云站在一个小山头上,看着战士们热闹的情景,不禁流下了热泪,曾几何时,自己只能在课堂上面对那冷冰冰的历史资料和一堆毫无意义的数字,八军团,这个被历史遗忘的名字,自己绝不能就这么让他没了,一定要尽全力云挽救它。想想历史上,一万多人的八军团最后只剩下一千来人,何等悲状,可是在后来的历史上却没有人愿意提及,为什么?就是因为在所有红军作战序列当中,八军团的战斗力是最差的,对于长征的贡献也是最少的,反而出现了大批的逃兵和溃兵,军团长和政委最后的结果也不怎么好。 而这一切,就要从今天开始改变,等救援了十八团以后,尽量的把失散的战士召集起来,事实上八军团的战士真正牺牲的不多,只是大部分都被打散了,最后很多人都是在湘江岸边被俘虏的,仅仅桂军就俘虏了两千多人。 不多时,战果统计出来了,此战共消灭敌人一个团共1900人,击毙敌团长以下1300人,击伤140人,俘虏460人,缴获60迫击炮4门,重机枪6挺,轻机枪30挺,手枪32支,冲锋枪34支,步枪1200支,骡马19匹,迫击炮弹200发,重机枪弹8000发,轻机枪弹30000发,其它子弹10万发,手榴弹1万枚,还有各类辎重物资共四大车,部队伤亡12人。 江云马上命令新兵排升为新兵连,组织俘虏抬伤员,尽快离开这里,新屿那边危在旦夕,不能再耽搁了。 往新屿方向行军不到一个小时,部队就不得不钻进了山林里,因为碰到了飞机,是桂军的六架战机在上空呼啸而过,躲在林子里,看着远去的飞机,江云咬牙切齿的想,总有一天,我们也要有自己的飞行战队。 趁着这个当口,江云再次对部队进行整编,从三个连队当中抽调战斗力稍差的人员补充。将辎重排和新兵连编在一块,人员定额为150人,李南强仍是连长,辎重连的任务除了负责后勤之外,就是看押俘虏。这一次俘虏的全是桂军,桂军跟湘军是不一样的,想要让他们参加红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军纪还是战斗力,桂军都不弱于中央军精锐,在思想上都比较顽固,而且现在战败当中的红军也的确是没有多少吸引力,就只能暂时看押再作计较了。 4门迫击炮和10挺重机枪合编为机炮连,由田顺子任连长。从全营抽周会打重机枪和会弄迫击炮的,结果只找到六十多个人,无奈之下,江云一咬牙,再抽调五六十个身强体壮的战士加入机炮连,暂时负责扛弹药,有时间再进行训练。 整编后,全营共有战斗连三个,一个辎重连,一个机炮连,轻机枪全部配备到班。狙击排和特战排合并为特务连,江云亲自兼任连长,二连连长一职由赵大山担任。侦察班不变,又挑出五个年纪大的战士组成炊事班,炊事班随辎重连行动。 无论是炊事班还是辎重连,所有干部战士一律配置武器,随时作好上战场的准备,从根本上来讲,都是作战部队。 这样一来,全营竟达到了1000人左右,三个战斗连经过一路上的补充都达到了差不多200人,现在总兵力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团了。 但是红军纪律严明,没有上级命令不能擅自扩编部队,所以就算是现在的营也是不加番号的,为了统一作战方便,只能叫作八军团暂编独立营。 待侦察班回报一切正常后,部队继续出发,这个时候他们离新屿战场已经只有十几里路了,走得快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到。 正文 第五章 救援十八团 部队在一个叫黄家井的地方停下来,这里已经能够听到枪炮声了,再往南不足十里便是新屿战场,江云命令辎重连在此隐蔽,自己带着其他人穿着桂军服装大摇大摆的往前跑去。 走了一半的路程,先行探路的赵子兵一跑小跑赶了过来,报告说前面不远处有岗哨,大约是一个排。江云想了想,就说:“你不就是广西人嘛,就说我们是134团的,我们很快就跟上,实在不行,就地解决。” 赵子兵又一路急跑不见了,江云看了看身后的战士们,大手一挥,继续行军。 胡麻子是桂军24师补充团的一个排长,这会儿正在一棵大树下骂娘,妈的,不就是在营长那儿告了连长一状嘛,就被发配来干这种活。他娘的,前面那多红匪,不多,只要抓住一两个,几个月的军响就有了,要是运气好抓住个女红匪,那可就、、、、、、 他这儿正暗自腹诽呢,就见不远处两个穿同样服装的家伙跑了过来,胡麻子站都懒得站起来,对身边的一个小兵一噜嘴。那小兵会意,上前拦住来人问:“站住,哪部分的?” 来人正是赵子兵和侦察班的一个战士,只见他不急不忙的掏出香烟递了一颗过去,笑呵呵的说:“这是搞什么嘛,兄弟是134团的,奉团座命令前来联络24师,几位兄弟辛苦了,来来来,抽烟。” 这时那边胡麻子坐不住了,也凑了过来,一阵咳嗽,说:“怎么回事?” 赵子兵马上说:“这位一定是长官吧,兄弟是134团的联络员,我们团座一会儿就到,这不正赶着过云支援4师的兄弟嘛。” 胡麻子心里暗骂,他娘的,又来一伙抢功的,也不接香烟,阴阳怪气的说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们24师的肉,还能让你们134团吃了,回去,就那么几个红匪,44师也抢着抓,哪里还轮得到你们134团的。” 这儿正纠缠着呢,江云就带着部队过来了,胡麻子一见,好家伙,军容整齐啊,忙对着自己的手下一阵呼喝,妈的,怎么也不能输了24师的脸面。 江云骑着一匹缴获的战马,来到跟前,跳下马来,一脸严肃的问:“前方战况如何?” 虽说不是一个军的,但都同属桂军系列,人家又是团座,胡麻子自认没有跟他较劲的实力,忙敬了个军礼道:“报告长官,24师补充团一营三连一排正在执勤,我是排长胡大海,长官,前方战况顺利,目前未接到增援命令,下官不敢放行。” 江云嘿嘿一笑,轻轻地说了一声:“动手吧”。就见赵子兵已经把刺刀捅进了一个桂军士兵的肚子,紧跟在江云身边的特战排一涌而上,分分钟就解决了战斗,一机未响,一人未损,桂军24师的这个警戒排就全部倒下,剩下一个胡麻子正要拔枪,就发现自己的手枪已经落到了江云的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门。 江云也不再费话,直接对身后说:“把这个抓起来,尸体处理好,继续出发,战场就在前面。”说完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后面的部队紧跟而上。 终于,翻过一个山头,江云看到了新屿战场的情况,红十八团据守在陈家背的两个山头上,桂军24师分为两部,一部在正面进攻,另一部则在侧面进攻,从人数上来看,24师的损失还是比较大的,毕竟跟红五师在这里激战了两天了,目前加起来差不多也就2000多人,相当于两个团的人数,不过对于已经被打残的十八团来说,优势仍然很明显,十八团这会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千人,不知道团长和政委是不是如历史上那般已经牺牲了。 江云把几个连长叫过来,说:“现在的情况明显,桂军24师正在围攻十八团,敌共两千余人,我部八百多人,如果加上十八团,可以说是一对二,但我们有个优势,就是出其不意,所以,我决定,对敌发起进攻,有没有不同意见?” 见几个人都不说话,反而是热切的看着自己,江云一阵恍然,看来这两天的胜利已经让自己建立起真正的威信了,这样就好。 “我的计划是集中全营所有轻机枪、冲锋枪,再加上二连,由我带领全力进攻侧面的敌军,争取打他个突袭,等我们打响后,由刘青山指挥机炮连向44师全力开火,记住,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用火力将敌人压制住。我相信,只要我们一打响,十八团肯定会冲锋,到那个时候,我们全营再压上去,两面夹击,吃掉他24师,要告诉战士们,别看是一个师,现在算起来也就相当于两个团,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吃得下的。” 刘青山就说:“江营长说得对,只要时间上掌握好,这仗不难打。” 江云看了看几个人,就说:“没有不同意见的话,执行吧。” 江云带着二连和全营的机枪手朝着敌人侧后摸了过去,信心百倍,开玩笑,66挺机枪、几十支冲锋枪在敌人背后全力开火,不就是千来号人嘛,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抬手看了看时间,这表还是从那个134团的团长手上脱下来的,时间正好是17点15分,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天黑了,虽说天黑后对作战有利,但是自己这边等得起,十八团等不起,每过一分钟就有战友在牺牲。 所以趁着敌军正准备进攻,队伍排得比较密集的时候,江云下令开火了,三百多名战士拿着机枪、冲锋枪步枪就朝着24师开了火,这种火力的密集程度是无法想像的,是真正的枪林弹雨,几乎连死角都没有,加上又是突袭,打了对后一个意外,结果是毫无悬念的,仅仅只是几分钟时间,24师侧翼阵地上已经看不到反抗的敌人了,只有少数几个趴在地上等着被俘虏。 江云根本不理他们,指挥着战士们又冲向了正面阵地。这个时候那边也早已打响,迫击炮响了三轮之后,10挺重机枪一齐开火,死死的将24师压制在阵地上动弹不得。江云一个前扑,扑倒在阵地上,对着身后大喊:“快,建立阵地。” 机枪手们反应很快,一字排开,组成了一个强大的火力网朝着24师撒去。 刘青山见重机枪将敌人压制住,兴奋得一个跳脚,对着身后大吼:“手榴弹,快给老子投弹。” 在上次仗击战时,因为手榴弹的原因,战士们都了解它的威力,尝过这个好处,现在根本不用吩咐,一个个都把手榴弹摆在了面前,这一听刘青山的命令,那叫一个手榴弹落烟如潮啊。 此时十八团阵地上的战士可真是看呆了,前一会儿还在对自己这边猛攻的白狗子,这会儿怎么就让人打成这样了?身负重伤的团长曾春鉴心中一喜,对着身边的一个连长说:“快,我们的援兵来了,快冲锋。” 这个连长一听,兴奋得跳了起来,对着剩下了五百多名战士吼道:“同志们,援兵来了,给我冲啊!”就当先冲出了战壕。 正文 第六章 代理团长 这边正急不可耐的刘青山一见十八团冲锋了,迫不急待的让司号员吹冲锋号,不等冲锋号响起自己就冲了出去。 这一下可算是三面夹击了,24师没有抵抗多少时间,除了三百多被俘虏之外,自师长而下全都被击毙。 江云站在战场上看着兴高采烈的战士们,一阵感慨,24师就这么完了,加上之前的134团,桂军这一回可算是损失惨重了,以李宗仁和白崇禧这两位大佬的作为,应该很快就会收缩兵力,回防桂北。毕竟桂军不是湘军,广西方面真正的正规部队总兵力也就只有三四万人,如今损失近万,这应该已经是那两位大佬的底线了。 这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红军干部开口问:“我是红十八团一营一连长罗光中,请问哪位是首长?” 江云上前说:“我们是八军团失散的战士,现在整编成一个营,我是营长江云,你们曾团长没事吧?” 罗光中目光一暗,沉声道:“团长负了重伤,肠子被打穿了,江营长,我们团长想见你。” 见到曾春鉴的时候,江云吓了一大跳,这完全是一个血人嘛,连相貌几乎都分不清楚了,江云敬了个礼说道:“报告曾团长,68团一营二连一排长江云向你报道,请指示!” “排长?”曾春鉴勉强抬起头看了看江云,又看向一旁的罗光中。 江云忙把自己的情况解释了一遍,曾春鉴这才释然,重重和吸了一口气说:“你做得好,了不起,能把失散的部队收拢起来这很好,刚才打得更好,一个师,被你几百人就全歼了,这在红军历史上还是没有过的。” 江云脸上一红,这可不是自己历害,谁让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呢,多了几十年的知识,打这种较之前世的常规战还要普通的仗如果还做不到这个样子那真是没脸见人了。忙说:“是战士们勇敢,我一个人算不了什么。” “不用谦虚,我们都是军人,打仗这种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这一次火力布置、出战时机都把握得恰到好处,说明你的军事眼光很高、、、、、、江营长,我眼看是不行了,十八团就要靠你带过江去了。” 江云鼻子一酸,其实他很明白,以曾春鉴这种伤势,在这种情况下也确实救不了了,但是眼看着事情发生自己却又毫无办法这种感受实在太难受了。强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说:“曾团长放心,我一定会把十八团带过江去,你也不要担心,等到了后方,养好伤再来杀白狗子。” 曾春鉴笑了笑:“你不用宽我的心,我的伤势我自己知道,我走不了了,这十八团就交给你了。” 说着就看了看围过来的几个十八团的连排长说:“从现在开始,江云同志就是红十八团的团长,你们跟着他打过江去,追上大部队,等将来我们强大了,再回来为我、为苏区乡亲报仇。” 几个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个别的还痛哭出声,但对于团长的命令他们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在罗光中的带领下,一齐给江云敬礼:“红十八团全体战士向团长报道,请团长指示。” 江云严肃的回礼:“就地补充武器弹药还有干粮,随时做好行军准备。” 等几个人离开后,江云拉着曾春鉴的手说:“曾团长,我叫人给你的伤口包扎一下,等会儿抬你走。” 曾春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把十八团交给你我就放心、、、、、、” 忽然一阵咳嗽,鲜血止也止不住的从他嘴里涌出来,江云想要帮他却无从下手,手足无措,就见他头一偏,就这样走了。 江云将他的双眼合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哭声,回头一看,是罗光中和那几个连排长,他们并没有走远。刘青山和向华他们几个也围了上来,个个眼里都含着热泪。 江云叹了一口气,说道:“记着,都给我记在心里,现在执行我的命令,打扫战场,收拢部队,准备离开。” 战果很快就出来了,加上前面十八团的作战,战场上一共有三千多具桂军尸体,此战俘虏340人,没有营以上军官,缴获电台两部,迫击炮18门,重机枪24挺,轻机枪72挺,手枪74支,冲锋枪57支,步枪3000多支,迫击炮弹500发,各类子弹无数,另有骡马二十多匹。 各连伤亡共36人,十八团伤亡地半,赶到战场的1200人现在只剩540人,其中六人重伤,其他人全部带伤。 江云把连以上干部招集起来,定了定神说:“辎重连改称辎重队,人员编制为200人,所有骡马归辎重队调配,连长李南强,指导员赵德光。其他部队全部编入十八团,我代理团长,暂时不任命其他团领导,全团编为三个战斗营,罗光中为一营长,柳自立为副营长,人员就是原十八团的战士。原刘青山连、二连的一排合并,组建二营,营长刘青山,副营长赵大山。原向华营、二连的二、三排合并,组建三营,向华任营长,莫子山任副营长。各营设火力支援排,配置两门迫击炮、四挺重机枪,各战斗连设火力支援班,配6挺轻机枪。全营齐装满员为480人。团部直属设炮兵连,配16门迫击炮,姚大江任炮兵连长,秋青华任指导员。设重机枪连,配22挺重机枪,王山柱任连长,王满仓任指导员。侦察班升级为侦察排,赵子兵任排长,组建团警卫排,黄国清任排长,特务连不变,再设新兵连刘子田任新兵连长,指导员张干文,新兵连的任务就是看押俘虏,并尽量做好俘虏的思想工作,能让他们参加红军更好,不能也不勉强,桂军不同湘军,不是那么好转变的。暂时就这样,你们快下去整合部队,各连排长自行任命,动作要快,我们时间不多了。” 一个小时后,部队整编完毕,编制如下“ 团直属警卫排,排长黄国清 侦察排,排长赵子兵 特务连,连长、指导员由江云亲自担任 炮兵连,连长姚大江,指导员秋青华 重机枪连,连长王山柱,指导员王满仓 新兵连,连长刘子田,指导员张干文 辎重队,队长李南强,指导员赵德光 一营,营长罗光中,副营长柳自立 二营,营长刘青山,副营长赵大山 三营,营长向华,副营长莫子山 全团除加上新兵连的200多伤兵在内,不算俘虏,近两千人,兵强马壮,而且武器精良,不要说红军当中,就是放眼全中国,只怕也只有中央军的教导总队有这样的装备。 这时李南强过来请示剩下的武器怎么配置,江云看了看几个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营长,说:“全团自我而下每人一支步枪,特务连、警卫排、侦察排优先补充手枪冲锋枪,辎兵队、炮兵连、重机枪连甚至炊事班都要装备轻武器,我们的辎重队不有专管物资,也要上战场的,炮兵连和重机枪连也不会再派警卫部队。轻机枪就分给各营吧,以后再打胜仗我们还得加强,轻机枪要加强到班,重机枪要加强到排,迫击炮要加强到连,营以上要有重炮才行。” 一番话说得众人一呆,赵大山跟江云最熟,没有什么顾忌,吞了吞口水说:“我的妈呀,这得打多少胜仗啊,团长你说的这些,国军里面也没有吧?” 江云悠悠一叹,道:“国军的税警总团和教导总队也差不多了,不说了,准备出发吧,咱们去湘江边,去迟了可就晚了。” 等众人走后,江云理了理头绪,现在十八团的问题解决了,那么三十四师呢?这个时候,三十四师应该还在桂北转战吧,中央命令迟顿,只怕这会儿他们也陷入了重围。按道理现在最重要的是支援三十四师,但是不行,现在必须要去湘江边上看看,那里有大量的失散人员,如果上湘军或桂军援兵先赶到那里,不但这些战士命运会很惨,过江的通道也会被切断,现在十八团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湘江边上护住过江通道,收拢失散的各军团战士,组织有效的战斗,为三十四师赢得时间。 正文 第七章 打飞机 打扫战场、整编部队全部做完,十八团正准备转移的时候,就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部队一时大乱,江云心知此刻若是不采取有效措施,刚刚聚集起来的士气立马就会散掉。当下大声吼道:“全体注意,除重机枪连和所有机枪手之外,全都到阵地两侧隐蔽,重机枪连到一线战壕准备,轻机枪手到二线三线战壕分两列配置,动作要快、、、、、、” 话音刚落下,桂军的四架战机已经飞临上空,阵地上一时间炮火轰鸣,不过幸好部队已经开始疏散,伤亡倒是不大,但也够让人心疼的。 江云来不及心疼,他知道飞机转头之后就会有第二波轰炸,立即下令重机枪连和所有机枪手准备,所有枪口朝天,不用描准,以他的枪声为号,到时一齐开火。 还猫着腰在三道战壕里来回走了一趟,虽然这只是最简单的防空战,但是对于现在的红军来说,可是没有这样的训练的,连跟敌军对射的子弹都没有,谁会舍得用子弹去飞机啊。 一番动作后,敌机回转过来,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炸,这时候阵地上已经没有人了,都到了两侧的林子里,不过江云直身站立在阵地上的身影比较明显,敌机驾驶员一眼就看到了他,四架飞机一字排开扑了过来。 江云手里握的是一杆中正式步枪,双眼死死的盯着扑过来的敌机,这个时候的战斗机如果非要做一个对比的话,跟前世的直升机差不多吧,一旦低空飞行,目标是非常明显的,特别是油箱部位,就是个活靶子,只是现在的人没有那样的觉悟罢了。用步枪对飞机?开什么玩笑。 一架正对着江云的战机已经对准了江云所站的位置,但驾驶员万万想不到自己早已被对方锁定,只见江云抬手描准,开枪射击,驾驶员头上出现一个血窟窿。江云一开枪,他身后的机枪手也开了枪,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在天空中交织出一张密集的火火网。 四架战机从网上穿过,除了江云击中驾驶员的那架之外,其它三架并没有逃过恶运,在机身与火力网撞上的那一刻就宣告了他们的命运。 四架战机在空中划出弯曲的航线,一头载在了不远处了山林里,巨大的黑烟云冒了起来,看起来极为的诡异。 十八团的阵地上一阵安静,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那四朵黑云,即而又看向了江云,没有人能想到,机枪对飞机居然是这样的效果。 江云暗道惭愧,这可不算是自己的功劳,一来是这种新战术超出桂军飞行员的想像,可以算是来了个攻其不备,二来对空作战不是自己的首创,可实是在国军的步兵操典里就有这样的战术,只是一直没有人重视而已,更别说缺枪少弹的红军了。 刘青山、罗光中、向华跑过来,对江云敬一个礼,齐声说想不到,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打法。 现在敌机已解决,江云心下也放松了下来,见机会难得,就对三人还有几个湊上来的干部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在飞机飞过之前在空中而置起一道火力网,等着它自己撞上来,以前我们打飞机打不到,那是因为我们都描得太准了,等子弹打到的时候,人飞机早就飞过了。” 罗光中一拍脑袋叫道:“我明白了,这就叫打提前量对不?” 江云笑道:“没错,就是提前量,这跟打活靶打人也是一样的,都要考虑提前量,只不过打飞机更明显些罢了,这些在以后的训练不都要进行,你们几个都要记住,防空战术也是步后战术的一种。我们没有空军,也没有防空装备,就只能靠自己想办法,步兵遇到空军,并不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今天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以后你们自己带队打仗如果碰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相信都有底了吧。” 罗光中先是脸上一喜,而后又是一阵黯然,道:“要是早点遇上你们就好了,团长也不会、、、、、、” 江云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难过,现在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会记在心里,将来总有一天,都要讨回来的,等我们找到了新的根据地,发展壮大以后,再打回来就是。” 刘青山也上前说:“老罗,团长说得对,我们迟早要打回来的,到时候,所有的帐都要跟他们算清楚,说老实话,你们本都是要牺牲的人,如果不是团长,咱们是就见马克思去了,死都不怕,还怕个卵。” 旁边的向华卟噗一声笑了出来,说:“你个老刘,说话就不能斯文点,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得带点脏字,你怎么着也是干过一两天教导员的人,注意点儿影响。” 江云也暗暗发笑,当初让他当教导员还真是失策,幸好也就当那一两天,真要是一直干下去,还不知道把战士们教导成个什么样子呢。 当下说道:“好了好了,赶快收拔队伍转移吧,向华同志,你们三营帮助新兵连看押俘虏,现在俘虏越来越多,光靠新兵连只怕看不过来。” 领导这个任务,向华一阵郁闷,说道:“团长,不如把这俘虏放了吧,留下来也没有用,这些天动员他们参加红军,收获也不大,湘军俘虏倒是消化得差不多了,可是这桂军还真是死硬死硬的,这几天也就动员了一百多个,还有五六百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加上伤员,我们现在负但可不小了。” 江云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带着他们啊,放了怎么办,好几百人呢,一旦放出去要么就是回到他们的老部队再来打我们,要么就是当土匪强盗,能回家的只能是少数。” “那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带着吧?”向华还是不死心。 “放心吧,总会有用处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不要太担心,只是让你们三营暂时看押,作战的时候不会占用你们的。” 一听这话,向华就不再说话了。 看到部队又聚集了起来,江云对身边的几个人说:“现在桂军的飞机不会出现了,他们总共也没有几架,损失四架可算是大出血,不过不能大意,我们现在就等于是在敌人的肚子里面,出其不意可以搅得他不得安宁,可是要让人家找准了位置,服上两三济药,那就够我们受的了,说到底,我们现在还没有硬碰硬的本钱。不要以为打了几个胜仗就了不起,那是我们没有碰到真正的国军精锐,真要是碰上了,不说别的,就是用人命填写,人也能把我们耗死。” 罗光中就问:“团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江云看了看周围的战士们,有心要趁着天黑直扑湘江边上,但战士们实在是太累了,只怕自长征以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吧,就像自己,这几天来哪天睡好了。 便说:“本来现在天黑了,正是我们行军的好时机,不过战士们太累了,特别是一营的战士,都连续转战几天几夜了,是该休息的时候了,传令下去,部队立即转移,找个地方宿营。” 正文 第八章 谈心诉苦 离开新屿战场,部队钻进了深山,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在一个小山谷中落脚扎营。大家伙顾不得休息,干部全部下部队,按照江云的交待进行谈心诉苦运动,在团部看地图的江云心里还有些放心不下,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些网络小说,仔细的想了想,就交待王小石,让他去传令,半小时后全团集合,他要讲话。 半小时后,除了负责警戒的岗哨之外,全团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方集合,江云站在最头,看着那一张张虽然疲惫却又热切的脸庞,心里不由一阵激动,三天不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才两天多一点,就拉起这么一支部队。特别是十八团的那500多人,如果安照历史继续下去,他们当中绝大部分都不会有好结果,幸存下来的几个人也是等到了解放以后才能露面。 “同志们,你们知道东三省吗?知道东三省有多大吗?我告诉你们,东三省是我国东北的三个省份,那里自古就是我们中国的领土,那里有我们的三千多万乡亲父老。可你们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那里已经被日本人给占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东洋鬼子,他们占据了整个东北,而原来驻扎在东三省的东北军在哪里?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东北军在东洋鬼子进攻的时候,东北军总司令,也就是国军副总司令张汉卿居然下令部队不准抵抗,三十万,三十万军队啊,那是中国装备最好的军队,就这么一枪不放的就退到了关内,把东三省和三千万的东北父老让给了日本人。” “你们知道日本人都在东北干了些什么吗?相信大家都知道马匪、土匪,日本鬼子比起这些马匪土匪还要凶残一百倍,在东北烧杀"jian yin"无所不为,整个东北大地在"shen yin",三千万东北父老在痛哭,他们哭什么?他们在哭我们,我们这些做同胞的做兄弟的为什么不去救他们,他们在哭那国民政府,那高高在上的蒋委员长为什么不管他们。同志们,你们可以想像一下,当一群比土匪还要凶残的东洋鬼子冲进你们的家乡,冲进你家的院子,见人就杀,见钱就抢,见女人就、、、、、、你们会是什么一种感受?” 这个时候刘青山忽然站起来,高举拳头大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全团两千多人跟着一起大喊,那夹杂着涛天恨意的怒吼声远远传去,在无边的夜空中久久才散云。 江云呡了呡嘴唇,继续说:“同志们,我党中央正是看到了这种情况,才喊出北上抗日的口号,号召全国人民奋起抵抗,我中国工农红军正是响应党中央的号召,才要北上抗日的,可是结果呢,却被蒋介石层层围堵,他老蒋不抗日,也不许我们抗日,他算的哪门子的委员长?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这种委员长我不要,我们红军都不要,全中国的穷苦大众也不要。他蒋介石可以暂时挡住我们北上的步伐,但挡不住我们抗日的决心。” “先总理孙中山先生曾经说过,革命为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可是革命还未成功,他蒋介石就背判了革命,他要搞独裁,共产党不让,他就杀共产党,工人们要饭吃,资本家不给,他就帮着资本家杀工人,农民要种田,可是地主都把田给占了,农民反抗,他就帮着地主杀农民,杀得血流成河,杀得冤魂遍地。可就是这么一个穷凶极恶心的人,日本人一来,他就怕了,他就软蛋了,他就不再抵抗了,反而更加变本加利的杀共产党打红军。要知道我中国工农红军是要北上抗日的,他杀我们,与汉奸何异。” 罗光中站起来,吼道:“打倒蒋介石,打倒反动派!” 众人又跟着喊,江云也一遍又一遍的举起自己的拳头,刹那间,那种壮怀激烈的情感觉在整个山谷部回荡,荡得人热泪莹眶,心情激荡。 等大家平静下来,江云又说:“我们当中有一部分都是刚加入红军的新战士,你们原来都是国军,你们可以好好想想,在国军里面,军官是怎么你们的?在新兵营里面那些教官是怎么对你们的?老家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父母兄弟都还好吗?我们现在就是要请你们这些新战士说说,说出你的苦处,包括我们的老战士也一样,我们一起来诉苦,诉什么呢?什么苦都可以诉的嘛,诉资本家剥削的苦,诉地主恶霸欺压的苦,诉反动政府草菅人命的苦,诉不能读书识字的苦、、、、、、” 这一下战士们活跃了起来,一个个都站出来诉说自己的苦,个个都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听的人也跟着哭,跟着流泪。 一个战士哭着站起来说:“我叫邓如平,家里排行老三,还有两个哥哥,大哥两年前被抓了丁,半路上倒在水坑里溺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大哥这一去,我娘就病倒了,去年也去了。为了给大哥和娘办后事,家里欠了债,二哥为了还债,给地主家当长工,结果让地主家的狗给咬了,我变卖家里的东西,凑了几块大洋到县城给二哥抓药,又碰上了抓丁的,这就进了新兵营,一进新兵营才知道里面的苦,我们乡里60多个壮丁,就死了20多个,今年碰上老家人一打听,才知道我被抓丁后,老爹为了二哥的伤,到地主家讨公道,让人活活打死,这还不算,县里还把我二哥也抓了,按了个私通红匪的罪名给枪毙了。” 他一说完,顿时一片怒骂声,接着又是一阵痛哭。一个叫王栓子的战士说他家里是开杂货店的,结果店让人让给占了,父母还双双入狱。另一个叫丁贵的战士说、、、、、、 江云看到这一切,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一夜以后,新老战士之间应该融洽了吧,以前还真是担心这个,现在不用了。 这个夜晚,很多战士都没有睡,十八团哀声一片,就连被新兵连看押的俘虏不如也不时的有人加入其中。 呆在团部的江云也是久久未能平静,不亲自来到这个世界,怎么都无法了解这个时代的残酷,人命真的就如草菅一般,说走就走了。二十一世纪的网络上的一些议论,此时只会觉得好笑。就如某女子说要嫁就嫁日本男人,那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是让人无语。 清晨,当江云醒来的时候,大吃一惊,原来全团战士都整整齐齐的站在面前,个个目不斜视,脸色平静,看来昨天晚上的效果很好嘛,现在才有点精锐的样子,经过昨夜的一番动员,现在的十八团可以说真正能做到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了。 罗光中上前报告:“报告团长,十八团一营应到480人,实到480人。” 接着是其他几个营长,再后就是进属部队,除警卫排部分警戒站士和侦察排部分侦察战士之外,其他人一个不落都在了,包括还有几个躺在担架上的重伤员也在。 江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同志们,现在我们的大部队已经过江了,但是还有一部分在湘江边跟敌血战,我们不能再等了,要赶上去,支援我们的战友,同时要保住湘江的渡口,一定要保持渡口的通畅,一旦渡口落到敌人手里,再想过江可就更难了。我们不如国军人多,我们的武器不如他们的好,但这都没有关系,我们不怕苦,更不怕死,谁也别想挡住我们前进的步伐,现在我命令,以特务连和二营四连为先头部队,一营为后卫,全团向界首渡口进发。” 正文 第九章 归队 江云依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全团2000人全部穿桂军服装,为了扮得像一些,他和刘青山都骑上了马,刘青山扮的是他的参谋长,按国军的规矩,团长和参谋长骑马这是应有之意。 人骑在马上,但江云心里却想到了凤凰嘴,也就是凤凰渡口,就是在这个渡口,几个军团的渡江发生的拥挤,结果整个八军团及部分少共国际师战士,还有少数其他军团战士被及时赶至的湘军和桂军杀的杀,俘的俘。 如果历史上的时间没有偏差的话,就是今天晚上的事,从这里赶到凤凰嘴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要到下午了,那还得不能碰上大队国军耽误,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 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在前面侦察的赵子兵派了一个战士回来报告,前方有情况,好像是有埋伏。 江云眉头一皱:“好像?不能确定吗?” 这个战士也有些不好意思,说:“报告团长,我们发现了伏击圈,不过好像是自己人,排长也不敢确定,他说我们能扮作白匪,白匪也能扮作我们,想让团长过去看看。” 江云这才点点头,心想很可能是某支阻击部队,这可不能乱来,要不然就要自家人打自家人了,至于是不是国军扮的,这个不太可能,在国军完全占优势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对刘青山说:“你们正常行军,我去前面看看。”说完就带着警卫一班中跟着那个侦察战士先行一步。 半小时后,江云看到了赵子兵正在前面焦急的等待,一见到他就跑了上来,急道:“团长,情况有些特别,我也说不清楚,让他们自己说吧。”说着就吹了个口哨。 一会儿,就从旁边的林子里走出三个人来,一看到骑马上的江云,就是一怔,手中的步枪就自然的指向了江云。 江云一看自己的衣服,心下一笑,跳下马说:“我是十八团代理团长江云,我们十八团正在伪装桂军行军。” 三个人才把枪口放下,其中一个为首的上前说道:“江团长你好,我是原红一军团团长洪亮。” 旁边两人也上前自我介绍。 “原红五军团团政委李清。” “原红九军团师参谋长蔡中立。” 江云心下一骇,继而又不解:“原?” 洪亮苦笑道:“长征前就被撤职了,现在要严格的说我们都是罪犯。” 明白了,对于中央苏区的政治运动前世的时候还是了解的,看来这些人就是所谓的犯的政治路线的干部,不过可都是些宝啊,不过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设埋? 洪亮就说:“是这样的,我们原本是随大部队行动的,可后来失散了,这两天收拢了大概三四百人,都不成建制,我们几个就站出来指挥,今天早上发现了一些情况,有一个团的桂军正在往回赶,好像还挺急的,我们就计划在这里搞个伏击,没想到碰上你们,十八团的曾团长呢?” 江云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得三人一阵慨叹,洪亮看了看另两人,对江云说:“江团长,你看我们是不是合到一块,我们听你指挥?” 江云心想我正巴不得这样呢,就说没有问题,不过职务方面可没有那么高的。三人表示都是审查期间,不能担任职务。 江云就表示不用管那个,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哪还有闲心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再说了,谁能证明你们犯错误了,他们说的就一定对吗,他们还说毛主席不对呢,这也有道理吗毛主席指挥的时候哪会打这样的败仗。 说完些,江云就对三人说道:“现在的十八团团部就我一个人,政委参谋长政治部主任都没有,你们三个看谁合适什么职位?” 三人一个立正,道:“服从命令听指挥!” 江云也不客气,说:“我任命李清同志为十八团代理政委,洪亮同志为十八团代理副团长,蔡中立同志为十八团代理参谋长。” 话音刚落,就见洪亮说道:“团长,你还是让我下去当营长吧,副团长我可当不来。” 江云就知道这个家伙不愿当副手,当下也不强求,说:“行,等打完这次伏击,把你们这些人编为一个营,你当营长。” 几个人不再啰嗦,到了阵地上一看,江云一惊,这些战士还真是落魄啊,自己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也是如此吧。 又有三个人过来轻声的说话,江亮作了介绍,原来这三个人这三个也都是跟他们一块的,也是犯的错误的同志,都是团级干部。 原红三军团副团长高声,原红五军团团副政委王南平,原红一军团团政治部主任赵山。 江云想了想,就说:“我十八团现在正缺干部,这样吧,高声同志就暂任一营营长,原营长罗光中改任教导员,王南平同志任团政治部主任,赵山同志任即将成立的四营教导员,洪亮同志就是营长。” 几个人当然同意,而且激动得很,想想这些日子身处生死边缘还得背着个错误的帽子,谁心里不难受,现在好了,终于又进部队了,而且看样子这支部队的战绩还不错。 趁着有点空当,江云又把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详细的说了一回,重点讲了几次战斗的经过。弄得洪亮直叫过瘾,其他几个人也是两眼放光。 不一会儿,大部队也上来了,江云就把侦察排散出去侦察,自己又把部队再次在阵地上做了调整,当原来埋伏这里的干部战士们看到十八团那强大的火力手,个个惊叹不已。洪亮更是缠着江云一定要往五营调几门迫击炮和重机枪,江亮说马上就会缴获的,他才罢休。 就在布置阵地的时候,侦察排的战士过来报告敌先头连距离阵地不足两里了,不过有个意外情况,那就是敌军不止一个团,至少有两个团的样子。 江云暗自一想,明白了,这是自己这几天的战绩引起了桂军的重视,这是来对付自己的,要不就是回防桂北的,但不管怎么样,桂军回撤对于红军来说都是件大好事,按道理这两个团自己也吃得下,但是吃完之后呢,肯定会陷入无休止的围攻当中,这与救援湘江边战友的目标不符。 江云就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李清、蔡立中都表示同意,现在不是跟敌人死磕的时候,保持兵力,准备湘江边上的恶战才是关键。 只有新任的四营长洪亮有些不甘心,江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就放心吧,前面有的是仗让你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赶到湘江边,那里的情况肯定相当恶劣,到时候就看你的四营顶不顶得住了。” 洪亮一翻白眼,吼道:“请团长放心,我洪亮带的兵,那是一定要啃硬骨头的。” 江云就点点头,对蔡立中说道:“传令下去,注意隐蔽,放敌人过去,任何人不许开枪,否则军法从事。” 敌先头连很警慎,行军布置也得当,三个排各负责一个方向,走得也不快,但基本上都猫着腰,上百双眼睛在两侧的山头上扫来扫去,不用细究,江云就知道这绝对是一群老兵油子,看来敌团长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派出的先头连居然这么老道。 王文彪是桂军45师独立团团长,在桂军当中属于少壮派,年纪轻轻已经是上校团长,也算得上是个惹眼的人物,他十七岁就曾追随过李白两位长官北伐,深得上官信任,加上他战功卓越,不到三十岁就已是上校团长了,为此去年他老父亲还在老家连续三天大宴宾客以示庆贺。 这一回接到命令,说是24师在新屿陈家背一带被全歼,上面疑有可疑部队参战,因为红军主力全都可控范围,而这两个师的对手只有一个红十八团,还是打残了的十八团,以这两个师可是装备精良的桂军主力。所以上峰的意思是让独立团回程查探,为了加强兵力,还将军部的补充团调给他指挥,一定要弄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其实上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意思已经明显了,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中央军,甚至就是怀疑中央军干的,湘军也不太可能,两家虽然不和,但绝对不会在中央军和红匪面前自掐。 对此王文彪也很生气,老蒋和他的中央军暗算桂军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这一点上,大家心知肚明,桂军上上下下可以说是义愤填膺、同仇敌恺。 随着先头部队不断传来的消息,王文彪慢慢的放下心来,这里离界首这么近,不可能有什么埋伏的,再说了,共军哪来那么多部队,如果碰上中央军,哼,最好不要惹我王文彪,老子可不是24师那些个笨蛋,还真把中央军当朋友了。 王文彪有这里暗自腹诽,殊不知却是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正文 第十章 会议 等桂军过去之后,江云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暂时安全了,当即下令一营警戒,侦察排扩大侦察范围,继续侦察敌情。 把连以上干部召集起来,对几位新加入的领导做了介绍,才说:“我们现在的情况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四面环敌,一不小心就会落入重兵围攻当中,由于这几天来的战斗,我们的目标很可能已经暴露,等敌人完全清醒过来,回兵对我们进行围攻,那时候仅凭我们一个团是怎么也干不过的。但是,如果我们龟缩不出就行了吗?也不行,一来这不是我们的根据地,躲是躲不过的。二来嘛,现在各部队都在根敌人激战,我们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享清闲。” 刚上任的政委李清点点头,神情沉重的说道:“团长说得不错,现在是我党我军生死存亡的时刻,无论是作为党员还是作为红军,我们都必须做到最大限度的努力。” 见大家都点头同意,江云摊开手上的地图,说道:“现在作敌情通报,我先说明,咱们现在与上级失云联系,这个敌情是我通过各种情况汇集后所作的判断,并不一定准确,所以在以后的行军和作战中,各位必须做到灵机应变。当然了,也要尽可能的服从命令,咱们不能联系上级,在座的都是代理职务,连我这个团长也是曾春鉴同志临终时的托付,所以不能立党委,我就独断一回,全团由我负总责,主要专军事,政委负责政治思想工作,参谋长协助我处理军事工作,政治部主任协助政委工作,并负责后勤及新兵训练还有俘虏教化工作。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齐声道:“没有!” 江云点点头,对罗光中说:“罗光中,任命高声同志干一营长,并不是说你不行,而高声同志更合适,本来让他当团长都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我们这没有团级的空缺,才让他到一营,让你当教导员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你要抓紧这个机会多向高营长多多学习,等到时候高营长调走了你得把大梁挑起来,明白吧?” 罗光中忙起立,嘿嘿一笑,说道:“团长放心吧,我老罗是个什么货色自己知道,我保证一定好好向营长学习。” “好了,坐下吧。还有刘青山、向华你们两个也是,现在我们团级领导增加了,你们也要多多跟着几位领导学习,争取让自己尽早的成长为合格的营长。现在咱们四个营,一营长高声原来是团级干部,四营长洪亮和教导员赵山都是团级领导,就你们两个营的领导班子比较薄弱,这个现状要怎么改变,只能靠你们自己努力,到时候要是你们不合格,别怪我撤了你们。” 两人起立大声道:“请团长放心,二营(三营)保证完成任务,不拖全团后腿。” 等二人坐下,江云说:“好了,言归正传,现在的敌情大概是这个样子,中央军和湘军的28军大都已经过江,正在追击我中央纵队,而我军负责后卫的五军团三十四师现在应该在桂北一带与桂军周旋,目前三十四师应该已经死伤过半,可以说是危急万分,一个不好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而在凤凰嘴的渡口,大概停滞了我军部分战士,浮桥已经炸毁,他们是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围追他们的主要是湘军,兵力估计目前不下于两个团,但明天、后天就说不定了。情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而我们只有一个团,不可能分兵,现在要研究的就是到底要往哪儿去,大家都说说吧。” 四营长洪亮见其他人都不说,就开口道:“不用想了,肯定是去桂北,三十四师是老红军师,战斗力极强,要是能跟他们联合,我们的力量就会壮大很多,再去江边把握也大一些。” 教导员一把把洪亮拉下来坐好,道:“你嚷什么,你知道三十四师现在的位置?” 洪亮还要再说,那边参谋长蔡中立开口了:“赵山同志说得对,我们现在不知道三十四师的确切位置,不能盲目行动,而且桂北是桂军的地盘,桂军战斗力我们都是知道的。现在东岸的敌军要数湘军最弱,而且湘江渡口的位置也很明确,我的意见是直取凤凰嘴渡口,救援那里失散的战士,说不定还能再次打通过江通道。” 江云又看向政委李清,李清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同意老蔡的意见,不为别的,三十四师是支硬部队,对上敌军还能一战,可停滞在湘江边的战士们可能连建制都丧失了,一旦被围攻,只能被俘虏的命,照团长刚才的敌情分析,凤凰嘴那边只有湘军两个团,如果我们能及时赶到的话,击退甚至消灭这两个团也不是问题,把握大些。” 江云一听正中下怀,这也正是自己所想,现在有政委和参谋长支持,就更容易执行了,便说道:“那就这样,部队休整一个小时,四营要做好整编,武器弹药到李南强那里去领取,重武器之外,其它的按其一二三营的标准配备。一小时后,往凤凰嘴方向行军,好了,都下去准备吧。” 等大家都走后,江云问李清:“政委,你们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会发电报的?” 李清一愣,摇摇头:“没有,我们红军资源人才都是稀缺,报务员只配到师一级部队,团级只有在战时才会配备,你是想跟中央联系?” 江去点点头:“我们缴获了几部电台,可惜没有报务员,敌人的报务员倒是俘虏了几个,但是没有密码,而且我们自己人不懂行,也不敢放心让他们操作。” 李清叹了口气,掏出江云送给他的香烟,点上后狠狠的抽了一口,说:“这一回我们红军的损失太大了,我是最早上井岗山的,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明知道敌人在前面等着,还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们几个是怎么过来的,几乎是一路爬过来的,这两天已经绝望了,你可能不信,今天在这里设伏,我们也没有想过打赢,真的,我们几个是想反正是个死,也要死得壮烈些,总不能当俘虏吧。” 江云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不会记你被俘虏的,大不了咱们一块死,不过想让我死,也只怕他们没这个本事。” 李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就咱们一个团顶什么用啊,也不知道中央走到哪儿了,首长都还好不好。” 江云站起来,凝声说道:“这个你也不用担心,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牺牲了那么多的战友,事实已经证明之前的决策是错误的,中央首长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相信很快就会有所调整。” 李清一惊,道:“你敢说中央是错误的?” 江云一撇嘴,道:“不是我敢不敢说的问题,而是事实如此,你想想,以前毛主席指挥的时候,有过这样的败仗吗?我们已经经历了血的教训,中央的首长们不会看不到这一点,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可能明知道是条死路还要往上撞吧?” 李清没有说话,江云这番话让他心里面有些激荡,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与他以前一直想法出入太大了,谁敢怀疑中央啊?可是这会儿江云还说了出来,而且听在自己耳朵里面居然还有一种认同的感觉。 江云笑了笑,没有打扰他,自顾自的开始研究地图。 正文 第十一章 湘江边上(一) 1934年12月1日傍晚,江云带着十八团过了石塘,兵锋直指凤凰嘴,但江云的神情却是越来越沉重,到了湘江边,就算是能救出失散的红军战士,部队也进了国军的大包围圈,十八团的目标将完全暴露,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腥风血雨还不能预料,但不会再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并排走在他身边的政委李清看到他的样子,问:“团长在担心什么?” 江云摇摇头,道:“还能担心什么,这个时候谁不提心吊胆,我是在担心三十四师啊,从今天的情形来看,因为我们的原因,桂军已经开始退回桂北回防了,而三十四师正好在桂北,这样一来,他们的压力就更大了,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李清惨然一笑,道:“听人事尽天命吧,担任后卫的部队早就做好的牺牲的准备,大家都只有一个心思,保卫中央安全,那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中央也过江了,又有一、三军团护卫,只要我们能够吸引住大部敌军,就是好事。” 江云默然,这个时期红军觉悟,如果不是亲身来到这里,是不可能体会的,这是真正的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大无畏精神。但作为来自后世的穿越者,他却明白桂军也好湘军也好,都只是炮灰而已,等他们与红军杀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中央军就该出手了,薜岳手下的十万大军正吊在中央纵队的后面侍机而动呢,如果没有毛主席力挽狂澜,天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远远的已经能够隐约的听到枪炮声,都知道快到凤凰嘴渡口了,江云正要下令全军备战的时候,侦察排长赵子兵跑了过来,报告了一个让大家色变的消息。 听完赵子兵的汇报,江云来不及跟李清商量,就召集几个营级干部和直属部队的负责人开会,等众人到齐之后,他也不多说,直接讲道:“侦察排发现敌情,从界首方向和大坪方向各有一部敌军往凤凰嘴赶来,界首方向是一个团,大坪方向有一个旅也就是两个团,都是湘军,敌人这是闻到香味了,想要全歼我凤凰嘴渡口的部队,同志们,情况紧急,我现在布置作战任务。” “一营、炮兵连一排、重机枪连一排往界首方向阻击,二营、炮兵连、重机枪连二排往大坪方向阻击,高声、刘青山你们两个给我记住,阻击要灵活,不能硬来,要充份利用地形、夜色等有利条件做好层层阻击、节节后退,但是不能把敌人往这边引,就往我们的来路上引,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人对望一眼,高声笑道:“团长放心吧,这仗咱会打,以前在苏区的时候我们不就是这么打的嘛,误不了事。” 等两人敬礼离开,江云又说:“辎重队留在原地看押俘虏和照顾伤员,我把重机枪三排配给你们,李南强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有胆敢闹事的,不用给我节约子弹,一律机枪招呼。其他人自我而下全部参战,呈冲锋队形目标凤凰嘴渡口,三营四营的机枪手为前锋配置,新兵连为后卫,跟我走。” 一时间,十八团兵分三路,杀往三个方向,看着远去友们,辎重队长李南强叹了口气,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自长征以来,生离死别见得多了,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伤感。以前还觉得自己挺有本事的,一向瞧不起这些大头兵,可现在却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没用,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指导员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看了,咱们还得转移一下地方,这里太明显。” 李南强收回心思,道:“是得转移个地方,上战士们都警惕些,咱们一百多人得看押五六百的俘虏,不能大意。” “那伤员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轻伤照顾重伤了。还有,把物资跟俘虏隔开,重机枪三排负责看守物资。” 刘青山带着二营和炮兵连、重机枪二排往大坪方向急赶,一路上不断有往前侦察看的战士传回消息,眼看就要碰面了,想起团长的嘱咐,这仗不能死打。 停下脚步,道:“四连过去诱敌,切记不要硬碰硬,把敌人引到这儿来就行了。” 四连长呼喝一声,带着战士们就冲了过去,刘青山顾不得多看一眼,又道:“现在是晚上,不用担心敌人的飞机,五连和炮连立即建立阵地,准备阻击。” 转头对副营长赵大山说“老赵,你带六连、重机枪二排、火力支援排后退八百米建立阵地,主意隐蔽,互相打好掩护。” 不到二十分钟,这边阵地刚刚建立,前面就传来了枪声,开始的枪声经较零星,不过马上就是枪声大作,刘青山知道这是敌军在反击。 紧接着枪声又稀落下来,而且越来越近,看来四连诱敌成功了,这就好,刘青山对身边的五连长说道:“以我的枪声为号,我不开枪,谁也不准乱动。” 五分钟后,就看到四连的战士退了过来,让刘青山心安的是队伍保持得还不错,伤亡也不大,战士们之间配合得比较合理,看来团长的三三阵形效果不错。 等四连退入阵地后,刘青山对四连长交待一声往后退,听副营长指挥,然后就打响了手中的枪,一时间五连、炮兵连一齐开火,炮兵连二、三两个排10门迫击炮一齐开火,一下子就把敌人给打晕了,红匪啥时候有这样的火力了,难不成碰上红军主力,不应该啊。 这一部分国军是湘军16师的46旅,16师是湘军的绝对主力之一,是何健的起家部队之一,全师三旅六团。自跟随何健转战以来,鲜偿败绩,大有舍我其谁的气势,这些年围剿苏区很是积极,且数次围剿中都未遭到什么大的打击,这就更助长的他们的骄狂之气。 自红军长征以来,16师追击得就更积极了,特别是这个46旅,前任旅长前不久升任16师师长,46旅更是以师长谪系自居,全诱上下从军官到士兵个个都是鼻孔朝天恨不得自己就是师座他老人家。 眼下凤凰嘴渡口就有大批滞留的红匪,敌旅长迫不及待的就挥兵过来,不急不行啊,红匪是什么?那就是白花花的大洋,老子不抢,难不成让桂军那帮不开眼的孙子抢去? 可是从大坪出发没多久,就遭到了红军的阻击,娘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帮缺衣少弹的红匪还跟老子玩阻击,敌旅长一声令下,全旅压上,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去。 刘青山操着手里的枪,点射着前面的目标,心里却有些火,当初在苏区的时候,白匪最怕的就是晚上行军,可现在、、、、、、 看着湘军遭到重创后开始整理冲锋队形,刘青山知道不能再等了,立即下令后撤,把五连留下当诱饵,带着其他人往后面的阵地退去。 赵大山这边刚刚建立阵地,前面阵地上就专来的枪炮声,没多外,四连就退了过来,四连长跟赵大山通报了情况之后,也就地建立阵地。 赵大山看了看身旁的战士们,心里一阵恍惚,几天前,就在几天前,自己还只是个老兵,一切似乎就是从排长醒来之后就开始变了,现在排长成了团长,自己也一咱从一个老兵成了现在的副营长,一切都像是做梦似的。 又想起记得当初排长刚刚来部队的时候就是自己的班长,那时候自己和几个老兵还有些瞧不起他,一个文绉绉的小白脸当个教书先生还差不多,当兵打仗那是他干的事吗?在几个老兵的拾缀下第一个出来跟班长挑战,结果几个回合不到,就让人给放翻了,从那时开始班里就再也没有人敢叫板。 后来成立八军团,班长调过去当排长,自己在连长那儿磨了半天嘴皮子后也跟了过来,然后就长征就开始了,那叫一个苦,天天的让白狗子追着炸,结果排长挨了炸,要不是自己坚持背着他行军,只怕不死也俘虏了。谁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背,就背出了个团长。 赵大山正在这儿寻思着呢,就看到前面营长刘青山带着人退了下来,也来不及招呼,就下令战士们准备。 刘青山带着四连和炮兵连靠后去建立阵地,不多时,五连退了下来,敌人也追了过来,战斗打响,重机枪二排7挺重机枪加上火力支援排的4挺重机枪和2门迫击炮,还有火力支援班及各排的轻机枪一齐朝着敌阵中招呼,敌军进攻的脚步一时被挡了下来。 气得敌旅长一边下令进攻一边跳脚大骂,这帮红匪还没完没了了,才多久一会儿,46旅的伤亡就达到了一个营,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师长还得毙了自己。 可是这帮红匪也太狡猾了,每次自己的炮兵阵地刚刚建好,对方就撤了,往前追不了多远又被挡住,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前面这帮红匪还往回退,不想过江了? 正文 第十二章 湘江边上(二) 往界首方向的一营一路急行,高声在白天已经把一营了解得差不多了,这都是十八团的老兵,加上新装备的武器,又经过的胜利的洗礼,士气高昂。 接到命令要阻击界首方向的敌军,又有过团长江云的交待,高声也明白了自己的任务,说白了就是拖住敌人,给团长在湘江边上的作为争取时间。 但是作为一个打仗打老了的指挥员,高声心里可不这么想,一营现在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加上又有炮兵连和重机枪连各一个排的火力支援,对付湘军一个团,要是只拖住对方步伐的话,那也太轻松了些吧。 再加上一路上也听说了前段时间团长的战绩,心里就有了些主意,拉过教导员罗光中说道:“老罗,你怎么看团长的命令?” 罗光中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这个心思,微微一笑,说:“团长的命令很简单嘛,不就是阻击一个团的湘军嘛,怎么了?” “你就没有点想法?” 见高声追问,罗光中故作不知的问:“想法?我说营长,你有话就直说嘛,这弯弯绕绕的我可弄不明白。” 高声暗骂你还不明白,跟我耍滑头,但也只好开口说:“团长的意思是要我们拖住湘军,可我寻思咱总不能毫无作为吧?” “你的意思是?” “当初团长几百人敢打桂军一个师,咱们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个加强营了,装备如此精良,你说要是不演场好戏给团长看,岂不是让二营给比下去,人家可是阻击一个旅呢。”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也说到了罗光中的要害,当初他跟刘青山他们可是一块当的营长,现在自己成了教导员,当然这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不过如果打仗上面输给刘青山,那可不行,当下咬牙道:“营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怎么打吧,我听你的。” 高声拍拍他的肩膀说:“叫我老高就行了,我是这这么想的,对方一个团,顶天了1500人,我们以一对三,无论火力、士气我们都有优势,再加上出其不意,大有可为啊。” 罗光中暗暗寻思了一遍,下定了决心道:“行,老高你就下命令吧,你是营长,负责军事,这方面你作决定。” 高声也不客气,立马说道:“这样,让一连加快速度到前面与敌接触,但不能大打,连打边退,你看我们现在的位置,两边都有山包,虽然不是理想的伏击地形,但是趁着晚上黑,条件相当不错了,其他人就在这里设伏,一连将敌人引来以后从后面穿插迂回再绕到敌人后面断他的退路,我相信,凭我们现在的火力,一战全歼敌人一个团不是问题。” 罗光中想了想,道:“可团长的命令是层层阻击、节节后退,这样一来怎么交待?” 高声笑道:“团长看重的只是结果,之所以要下这样的命令,是不相信我们,确切的说是不相信我,我毕竟是今天才到一营上任,他是怕我不了解部队,出现什么纰漏,只要我们把仗打赢了,顶多也是挨顿批评罢了。” 罗光中一想也有道理,就说:“那行,我带一连去吧,你在这里建立伏击阵地。” 高声忙摇头:“不行,我去,你跟团长时间长,对咱们的火力配置比我清楚。” “不行,还是我去比较好,我以前就是连长,从来没有单独指挥过这么多人,你可是当过副团长的人,比我有轻验。” 这时旁边忽然有人说:“还是我去吧,你们两一个营长一个教导员,谁去都不合适。” 两人转头一看,是副营长柳自立,罗光中问:“你不是在前面带队吗?怎么跑过来了?” 柳自立没好气的说:“我看你们两个停了好一会儿,就知道有鬼,要不是赶紧过来看看,哼,这种好事怎么能没有我的份。” 两人相视一笑,高声道:“行了老柳,不是没算上你,这也不是什么大行动,再说了,毕竟跟团长的命令有出入,所以、、、、、、” 柳自立眼睛一瞇,不紧不慢的说:“笑话,团长这人我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但看得出来,只要把仗打好,他就什么都不会说。让我们对付一个团,让二营对付两个团,说到底是信不过我们一营,谁让二营跟他时间长呢,咱们一营也就在新屿打一次配合,现在机会来了,两们老哥既然做了决定,那这个诱敌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高声和罗光中对视一眼,点头道:“行,不过你得小心些。” “明白,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不就是在苏区时的老打法嘛。”说完转身吼道:“一连跟我来、、、、、、” 等柳自立离开后,高声和罗光中就忙着设阵地,二连除火边支援班外,全部埋伏在左侧山包的后面,三连抽调一个排加上两个连的火力支援班还有炮兵连一排的6门迫击炮在右侧设伏,剩下的两个排和重机枪一排和营属火力支援排在正面设伏,待但任诱敌任务的一连通过后即可拦头一击。 不多时,前面传来枪声,越来越近,高声手里紧握着一支冲锋枪,死死的盯着前方,心里却从未有过的紧张,连他自己感觉有些控制不住心跳了,打了半辈子的仗,现在居然紧张起来。 其实这也不奇怪,长征前被撤职审查,后来跟着部队一路行军,这一路来那叫一个惨啊,大伙都以为革命到头来,谁能想到还有机会带兵?现在居然还想凭一个营收拾敌军一个团?这是自己进十八团的第一仗,虽然相处才不到一天时间,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全团四个营,按说一营是原十八团的老兵,战斗力是最强的,但团长最看重的还是二营和三营,不为别的,这是团长亲自带出来的部队,打的胜仗多,现在全团这么好的装备人员可以说全是二营和三营打下来的,这也难怪。 不过自己竟然当了一营长,就不能一营只有一个空号,必须得成为真正的一营,全团的尖刀才行。 一连已经退到了伏击圈,敌人也顺势追了过来,也许是连日的胜利冲昏了对方的头脑,这一路追击过来,一点防备都没有,事实上也是如此,要不是出了个江云,出了个十八团,现在这江东地面上无论湘军也好,桂军也好,谁有本事仗击他们,不被追上发现就不错了。 敌团长现在可是火着呢,本来是想去凤凰嘴的,谁知半道上碰着这股红匪,一交火就知道后退,自己一个团只能追着人家一百多号人后面跑,这样也好,消灭这一股红匪,怎么也算得上是份功劳,不过得尽量多俘虏些,活的可比死的值钱。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湘军虽然追得凶,但火力却不怎么猛。副营长柳自立一边跑一边还时不时的转身来一梭子,心想都追吧,追得越紧越好呢。 一进伏击圈,在柳自立的命令下,一连忽然加快了脚步,从伏击阵地上穿过,消失在夜空当中。 高声在上面看得明白,抬手就是一梭子,这一下立时枪声大作,这一打,湘军队伍立时被打成两截,战士们都是在新屿战场上幸存下来的,这个时候点着湘军打,还不用节省弹药,那叫一个打得欢啊。 湘军被打蒙了,敌团长第一时间就下了马趴在了地上,娘的,这得多强的火力,光机枪都是排排放,还有迫击炮,这他娘的是遇上共军主力了,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时敌参谋长扑上来,在团长耳边喊道:“团座,共军火力太猛,快撤吧。” 敌团长这才反应过来:“退、退、快退,快命令弟兄们,撤退。”说完才从地上爬起来,猫着腰在卫士的保护下往后退去。 可没等他退多远,后路上又传来了枪声,这是一连赶到了,柳自立一看站场上的形势,敌人已经溃不成军,正是好时机,立即一挥手,喊道:“同志们,敌人已经垮了,跟着我冲。” 一连的动静,高声在山包上也看得明白,心道老柳这机会把握得好,敌人建制已打散,几乎没有的抵抗意志,再打下去就真的是浪费子弹了,就让身边的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然后带头就往阵地上冲。 战斗的结束没有任可悬念,一营全歼湘军一个团,高声意气风发的看着打扫战场的战士们,眼里含着泪,多久了,老子终于又打胜仗了。 一统计战果,好家伙,全歼敌一个团共1400人,其中击毙760人,击伤230人,俘虏敌团长以下410人,缴获电台一部,骡马5匹,重机枪4挺,手枪32支,冲锋枪24支,步枪1100支,其他的都被炸坏了,另还有子弹5万多发。一营自身伤亡22人,其中13人阵亡。 一看清单,高声就一皱眉,道:“打这种没有辎重部队的团最没有意思了,就这么点子弹。” 罗光中笑道:“我看你是贪心不足,老高,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完成了,接下来怎么办?” 高声刚要说当然是去跟团长会合了,但转念一想,却说道:“团长那边不用担心,这样,派出战士侦察,我们回援二营去,他们那边要对付一个旅,不可能像我们这么打,肯定是按团长说的节节阻击,咱得去帮帮场子。” 正文 第十三章 湘江边上(三) 江云带着两个营和直属部队往江边上赶,但半路上却又停下来,拉住政委李清说道:“老李,这样直接冲上去不行,我看这样吧,我带特务连先过去,你带着大队在后面,前后距离500米,怎么样?” 李清有些不明白:“团长的意思是?”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样直接撞上去容易让人发现,我带特务连在前面尽量清除敌人的警戒哨,我带着司号员,一旦冲锋号响,你们就立马赶上,怎么样?” “行,不过你得小心些。” 江云点点头,对身边的通讯员王小石道:“石头,去通知狙击排胡大海和特战排文强,跟我去打头阵。” 说完自己就往队伍前头赶过去,没有多久,特务连的两位排长赶了过来,狙击排和特战排已经成立三天了,对于统称特务连,但这三天来一直没有承担任何战斗任务,只是不分昼夜的训练,战士们已经开始有怨言了,这会儿听到团长招唤,两位排长就迫不及待的过来请求作战。 江云一边走一边打量了一下胡大海和文强,两人神色都比较急切,不过纪律严明,也不开口寻问。 “这两天你们憋坏了吧?” 一听团长这么问,文强就苦笑道:“我倒还好,就是战士们急得不行,看着同志们打了一路,我们特务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 胡大海也在旁边帮腔道:“就是,老是训练也不是办法,团长给我们编的小册子上的好多东西都要经过实战才行。” 江云听得点点头,不置可否,这两个人是他醒过来第二天就发现的人才,胡大海原来就是排长,是出了名的神枪手,给他讲解了一些狙击战术的知识,发现这人领悟能力极强,就让他挑选枪法最好的战士组成狙击排,这些天一直让他照着自己编的小册子训练,没有安排作战任务。 文强也是一样,这家伙是土匪出身,父亲是山大王,但他却不愿当土匪,十六岁出来求学,后来到了苏区,因为出身的原因,虽然文武双全,打仗勇敢,立过功,但一直得不到升迁,好几年了才干到班长,让他组建特战排也是人尽其才,只是他看过江云编的特战训练册之后,有些不服气,结果跟江云动手,在江云的手底下败得一踏糊涂,这才对江云服服贴贴。 江云笑了笑,道:“这是你们的首战,听好了,狙击排我们现在还没有装备,达不到要求,就跟在后面,听我命令才能开枪,特战排以无声战术解决敌人警戒哨,有没有问题?” 二人连说没有问题,江云这才放心,又加快脚步,后面特务连的八十多个战士如灵猫似的悄无声息的跟上。 后面的李清看着他们的身影,心想敢情团长这么重视这个特务连,还要亲自兼任连长和指导员,不管别的,就看这行军的架势,就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路急行,半个小时后,已经能看见湘江边上的火把,一路来解决了好处哨位。这会儿赶到了战场边缘,停了下来,江去打量了一下前面的局势,只见湘军将红军挤压在江边动弹不得,江上的浮桥早就不见踪影。 经军的抵抗也很惨烈,只是火力太差了些,目测了一下,跟湘军交火的差不多有七八百人,那后面的夜暮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而湘军人数则差不多还有一个团,小两千人。 江去暗暗一思索,对身边的两位排长说:“特战排的任务完成,现在轮到狙击排的战士们了,胡大海,让战士们分散开,趁着现在火把比较多,找好自己的目标,一旦打响冲锋,我要你们第一时间把敌人的军官给干掉,有信心没有?” 胡大海胸一挺,道:“请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时候往后面联络的王小石赶上来,对他说:“团长,政委到了,就在后面500米处。” 江云看了看战场一眼,对王小石说:“你回去告诉政委,计划有变,不吹冲锋号了,让他立刻带队过来跟我们会合。” “是!”王小石转身离开。 江云才对胡大海说:“开始吧,等后面大部队过来你们就是没有机会了,我的命令是自由射击。”说着从身边的警卫员田大壮手中拿过一支他专用的步枪,描准了前方一个敌军官,虽然是晚上,但是敌阵中火把通明,加上敌军官的服装与士兵区别明显,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狙击排所在位置距离敌阵地有300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如果有专业的狙击步枪的话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但如今只能使用步枪,那就要考究大家的枪法了,胡大海神情严肃的对每个战士做好交待,然后跑在江云身边说:“团长,准备好了。” 江云点了点头,顺手打响了手中的步枪,能够清楚的看到他描准的那个军官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团长的枪声一响,狙击排的战士也打响了,就连特战排的部分对枪法比较自信的战士也不甘寂寞,在排长文强的默许下开了枪。 正在指挥的湘军一个团长听到后方传来的枪声,立时大惊,但仔细一听,枪声太过零星,听起来也就一个排的火力,这种各这一路上也碰到过好几起,不屑的冷笑一声,对身边一个参谋说:“估计又是一股不怕死的红匪想占老子的便宜,你去带一个连解决掉。” 参谋应声而去,团长也没有再放在心上,前面几千红匪都不能奈我何,你他娘的一个排也敢跟老子较劲,开什么玩笑。 过是才过了几分钟,敌团长就发现不对劲,后面的枪声还在继续,依然不紧不慢的,忍不住回过头一看,这一看,还真是把他吓了一跳,因为他正好看到那个参谋倒地的样子,再仔细一看,出去的一个连好像连军官都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可惜的是无边的夜空他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却没有让他急多久,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十八团政委李清已经带着大部队赶到了战场地,江去一挥手,以机枪手打头,呈冲锋队开就冲了过去。 几十挺机枪一齐开火,那个场面是极为震撼的,特别是对于这种正在疆持的战场来讲,胜利的天平完全转了方向。刚才还在对红军进行挤压的湘军立时陷入了两面夹击的险境当中。 江云走在队伍中间,不时的抬手一枪,每一枪就能带走一条人命,与周围的战士们因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兴奋的是,他心里却是在想,如果不是亲自来到这个时代,谁也不可能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人命如草芥。这么多人生死相向,说到底也只是少部分人的矛盾而已,从根子上来追究,这些曾通的士兵的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后世曾有人说过一句话:一个人的死亡,是一个悲剧,一百万人的死亡,只是一个数字。这就是现实,"chi luo"裸的现实。 这时冲到他身边的四营营长洪亮笑呵呵的说道:“团长,这下我们四营也该配一个火力支援排了吧?” 江云闻言一笑,白天四营刚组建,洪亮就对他发过牢骚,其他三个营都有火力支援排,就是四营没有,那可是二门迫击炮和四挺重机枪,他说没法做战士们的工作,当场就被江云批评了一顿,然后告诉他敌人那里有的是装备,只要他有本事,别说一个火力支援排了,就是火力支援连也不是问题。 看来他这会儿是算帐来了,笑道:“你缴到炮了?” 洪亮又是嘿嘿一笑,道:“三门炮,七挺重机枪,团长,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江云摇了摇头,这堂堂的红军战将,要起装备来怎么跟个无赖似的,就说:“可以,你们营留下两门迫击炮,四挺重机枪,组建火力支援排,其它的上交团里,另有安排。” 洪亮还想争一下,江云立马提高声音道:“执行命令!” “是!” 正文 第十四章 湘江边上(四) 江边的敌人没有抵抗多久,剩下的除了四处逃窜就是跪地投降的,这些人对于红军的政策很熟悉,知道只要投降就没事。 江云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暗叹红军的政策什么都好,就是这俘虏政策、、、、、、抓住了也会当场放掉,这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而且还极容易暴露行踪,要知道国军俘虏可是当前国内最为优秀的兵员,这些人在新兵营可是经过了真正的地狱式的训练才下连队的,国军的新兵营可不像经军的新兵营,那是真正的生死般的淘汰过程,要么死,要么熬过去,没有第三条路。 之前在诉苦大会上就有士兵说过,新兵营死亡率几乎达到了三成,这是个极为恐怖的数字,但在这个数字后面也能表现出国军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这方面是红军比不上的。如果能把这些俘虏都转为红军战士,用最先进的思想进行武装,那么战斗力绝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政治部主任王南平过来,说:“战果统计出来了,歼敌1700多人,俘虏680,伤370、、、、、、” 没等他往下说,就被江云打断:“具体的数字没必要跟我说,就说缴获了多少门炮,多少挺重机枪吧,刚才洪亮还在我这儿磨呢,说是要建火力支援排。” 王南平呵呵一笑:“老洪这人,就是性子急,60迫击炮12门,重机枪12挺,炮弹300发,重机枪子弹一万多发。” 江云一怔,问道:“这应该是湘军一个旅的火力啊,弄清楚番号没有?” “清楚了,湘62师的一个旅,不过旅部不在这里,来这里的是一个团加两个营。” 江云点点头,道:“给四营两门迫击炮,四挺重机枪,让他们组建火力支援排,弹药按五个基数发放,剩下的暂时由团部保管。” “是!”王南平领命而去。 政委也走过来说:“团长,我刚才问了问,江边我们的人不少啊,刚才跟湘军作战的主要是少共国际师,还有部分八军团的战士,剩下的都是没有武器的。少共国际师还没有过江的本来有八百人,现在只剩下五百人左右了,八军团的大概有两三千人,其它各军团失散的约四五百人。” 江云点头表示知道了,事实上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跟历史上的记载差别不大,问道:“我们这些日子缴获了那么多的骡马,有多少是战马?” “战马?”李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战马。”! “不清楚,不过估计有上百匹吧,每次缴获的其实大部分都是战马,不过我们没有骑兵,所以现在都在辎重队当驮马用呢。” 江云就说:“这样,辎重队那边再想办法,先抽出80匹战马出来,我要组建骑兵连。还有现在队伍扩大了,团部要缓组通信排,还有战地救护所,事情还多着呢,先过去看看吧。” 看到那么人,心里一阵感慨,也就是自己来了,要不然这都得落到敌人手里,命运可想而知。想起前世的时候在网络上看过一的本小说,里面讲到湘江边上的整编,就有心借鉴一下。 走到了少共国际师队伍前,这些红小鬼都只有十六七岁,干部年纪也不到二十岁,是中央首长的心头肉,可得保护好了。看这些个小鬼虽然很累,但队伍倒列得比较整齐,刚才又参于了一场胜仗,手上的武器也换了一遍,子弹袋装得满满的,士气不降反升。 江云对身边的警卫排长黄国清说:“去,将八军团的战士集合起来,原地等待。” “是!”黄国清带着警卫排的战士往八军团战士集中的地方跑过去,一连跑一边不断的呼喊。 江云则对面前的少共国际师的战士吼道:“干部出列,安一二三排站好,团级第一排,营级第二排,连级第三排。” 一下子出来六个人,团级干部一个,营级干部一个,连级干部四个。江云就开口说道:“报名。” “副团长黄四海。” “营教导员周家玉。” “连长、、、、、、副连长、、、、、、。” 江云就说:“我是红十八团代理团长江云,现在对你部进行整编,你们全部编为一个营,黄四海任营长,周家玉任教导员,全营紡为四个连,营长任命连长,连长任命排长,十分钟解决战斗,整编完成之后听我指挥,但不编入十八团作战序列,有没有问题?” 六人大声回答:“没有!” 江云点了点头走开,这会儿那八军团溃散的战士已经被黄四海集合起来,足足两三千人,个个衣衫不整,面色惶恐,如惊弓之鸟。但是其中有一部分人,大概两三百人的样子,这些人刚才参加了战斗,所以气色上一看就明显的不同,心想这可能都是些老战士,而没有参加战斗的肯定都是新战士,说到底就是一些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在长征前刚刚入伍的,连新兵训练都没有以历过,有的甚至连枪都没有开过。 没等多久,黄国清已经把人数清点出来,2800多人,不过战斗力嘛,可不敢保证。 “现在我宣布战场纪律,高声喧哗者杀,临阵脱逃者杀,不听命令者杀。警卫排长黄国清。” 黄国清高声道:“在!” “执行战场纪律。” “是!” 三十几支冲锋枪一字排开,看着黑洞洞的枪口,2800多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江云走上前黑着脸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原红八军团二十三师68团一营二连一排长,现任红十八团代理团长江云,我跟你们一样,都是红八军团的,可你们看看自己的样子,哪还有一点红军战士的样子?遇敌即溃、遇敌即逃,连白匪都不如,这不光是红八军团的耻辱,更是整个中央红军的耻辱,说起来都让人脸红。” “现在听我命令,对你们进行整编,连以上干部出列,团营连分列站好。” 就见从那参加刚才战斗的两三百人里面走出来几十个干部,分列站好,团级干部出来两个,营级干部八个,连级干部三十多个,两个团级干部分别是副团长田成才,团副政委陈前进。 “你们暂编为一个团,田成才暂任团长,陈前进暂任政委,全团编为六个营,团长任命营长,营长任命连长,连长任命班排长,我的建议是刚才参加战斗的战士全都可以当班排长,给你们十分钟时间,编队完成后就地补充武器干粮,一营二营负责安顿伤员,其余四个营负责掩埋尸体,然后等待命令,听我指挥,有没有问题?” “没有!” “没有就立即执行。” “是!” 另外还有四五百人,这些人神色倒不怎么慌,应该是其他几个军团失散的战士。江云就走到这些人跟前问:“有连级以上干部的出列。” 就走出了三个人,都是三十岁上下的,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身上也没有武器。 三个人依次报名,这一报名,江云又是一喜,这些人跟李清他们是一样的。一个原红一军团政委姚立国,原红五军团团长张勇,原红九军团副团长刘明河。 江云直接任命:“我是原红八军团代理连长,现任给十八团代理团长,对你们进行整编,全部编为十八团五营,张勇任营长,姚立国任教导员。团新兵连升格为新兵营,刘明河任营长,原新兵连连长刘子田升任副营长,团政治部主任王南平兼任新兵营教导员。有没有问题?” 这一回不只是这几个干部,而是几百人一齐回答:“没有!” 江云就对李清笑了笑,说:“这个事政委负责吧,相必你们几个也认识吧?” 李清笑道:“都在一个棚子里住过。” 江云笑道:“政委啊,交给你一个任务,我刚才说要组建骑兵连,还有通信排,战地救护所,你可以从八军团这些人里面挑一下,合适的全给我拉过来。” 李清面有难色的说道:“这个,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但这样,你还得在俘虏里面挑人,骑兵也好,炮兵也好,机枪手也好,都要给我挑出来,要不然以后部队扩大连骨干都找不到,那才叫不好呢。” 正文 第十五章 湘江边上(五) 刚想跟政委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新任的新兵营营长刘明河就找上来了:“团长,这新兵连升格为新兵营,兵上哪儿去找啊?” 江云就说:“暂时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我们受伤的干部战士,另一部分是敌军伤员,不管是湘军还是桂军,只要我们把他们照顾好了,等伤癒之后不怕他们不跟我们走,如果你有本事的话,还可以有第三部分,就是我们抓的那些俘虏,至于要怎么样把他们转化成我们的红军战士,你可以去找王主任商量,新兵营的干部也要政治部任命的,还有你的副营长刘子田同志已经早就开始这方面的工作了,他是比较有经验的,你们三个看着办吧,我只看结果。” 刘明河面有难色的点了点头,还拿眼睛瞟了瞟那些俘虏,似乎在想该怎么办。 江云眼睛一瞪,道:“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刘明河一个立正,大声回道:“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他离开后,江云才笑道:“政委,你先把我刚才说的事办了吧,现在是晚上,敌人过来的可能性极小,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好。” 忽见一个战士急奔过来,到了江云面前才停住,报告道:“报告团长,十八团一营通讯员江子河向你报告。” 江云眼睛一凝,问:“哦,你们高营长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报告团长,我营全歼湘军一个团1400人,击毙760人,击伤230人,俘虏敌团长以下410人,高营长担心二营,已率全营驰援,报告完毕。” 江云大喜,本来只是指望他们节节阻击敌军的,没想到居来了个全歼,忙问道:“自己伤亡怎么样?” “13人阵亡,9人重伤。” 江云了声叹息,虽然从比例上来讲,这样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作为一个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来年的人来讲,实在是无法像现在的人一样坦然面对。 不过从战果来看,也的确是大胜,这个高声足可独当一面,经过这一仗,一营名副其实,目前还看不出来,但时间一长就会显现,一营、四营、五营的战斗力都会强过二营和三营,必竟二营和三营大部分都是八军团失散新兵,加上营领导原来也只是连级干部,先天条件不如其它三个营啊。 想了一想,说道:“王小石,传令给三营长向华同志,前去接应一营二营,江子河,你去带路。”两人应声而去。 正想拿出地图来研究一下行军路线,就见政委带着十几个人走了过来,到了面前,李清指着身边一个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的干部说:“团长,这位是陈列同志,原总部医院的外科医生,后面这些同志都是各军团的救护人员,有医生也有护士。” “护士?”转眼望去,的确有三个女同志,这些人无一例外在胳膊上都有红十字的标志,不过这些对于国军来说有什么用,一旦落到国军手里,特别是几个女同志,想都不敢想。 跟陈列握手后,说道:“陈列同志,我现在任命你为红十八团战地救护所所长,其他同志全部编入救护所,等会儿跟后续部队会合后,你去找辎重队的队长李南强同志,他那里有我们缴获的药品和一些器械。” 本来陈列脸上还很平静,但一听这话,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一把握住江云的手,道:“团长,你是说我们还有药?” “对,有一些药,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医生,也不知道怎么用,还有一些手术用品跟器械,我想你们一定用得上的。” 陈列激动的说道:“用得上,一定用得上,团长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医护人员,这一路上除了能够包扎伤口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好了,这个李队长在哪里,我去找他。” 江云呵呵一笑,对陈列的工作态和敬业精神很是敬佩,说:“你们暂时帮忙给这里的伤员处理了下伤口,李南强同志应快很快就会到的。” 等他们离开之后,李清又指着还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干部说:“团长,这位张云宵同志是八军团的通信连副连长。” 张云宵连忙敬礼,江云还礼后说道:“有现成的干部就好办了,张云宵同志,我现在任命你们红十八团通信排排长,通信排分为三个班,通信班、电话班、旗语班。干部战士由你去找,电话机和电话线可以到辎重队那里去领,有问题没?” “坚决执行命令!” 等他走后,李清又说:“现在我们的架子可是越来越大啊,团长,你让我找的骑兵倒是找到了一些,不多,只有四十来个人,炮兵没有,机枪手只有十来个。” “不急,人不够的话可以到湘军俘虏中挑,这湘军和桂军不一样,桂军是比较正规系统的,李宗仁和白崇禧这两个人跟何健又不同,广西连预备役都有,兵员素质也高,人心很齐,比较难转化。但湘军大部分都是抓丁来的,转化起来容易得多。你跟王南平同志合计一下,再跟各营领导开个会,谈心诉苦要全面展开了,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艰难,只有人心齐了,大家有劲往一块使,才能共渡难关。” 说到这里,看了李清一眼,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打到湘江边了,马上就可以过河了,但是三十四师还在重重包围之中,政委有什么想法?” 李清一怔,看了看周围的战士,苦笑道:“战士们都很累,我倒是真想过江去跟大部队会合,但又不能眼看着三十四师身陷重围不救。还有个问题,那就是少共国际师和八军团的这些人该怎么办?” 江云点头说道:“我考虑的也是这个,少共国际师的这些人是中央首长的心头肉,也是革命的希望,不能把他们消耗在战场上,八军团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新兵,没有什么战斗力,带着他们不但目标太大,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的想法是让他们先过河去跟大部队会合,我们团就可以轻装上阵,去救援三十四师。” 李清一想的确如此,不过也有些疑虑,问道:“这让他们先过河,安全吗?” 江云一笑,说:“放心吧,别的不敢说,一军团肯定会安排部队接应的,而且从局势来看,国军肯定是咬着中央纵队不放的,这江对岸暂时就是一片真空地带,过江正是好时机,只要过了江,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赶上三军团。现在桂军已经回防桂北,湘军又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只要我们再闹出点动静来,何健怎么也不会再派部队过江的,收拾我们还来不及呢。” 李清叹息道:“也只能这么办了,可是要怎么过江?再建浮桥可来不及啊。” 江云笑道:“不用浮桥,你让战士到江里云探一探,这一带一定有个地方可以徒步过河的。” “你怎么知道?” “审问俘虏知道的,说实话,上面这仗都不知道怎么打的,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知道往前走,政委,我们可不能这样,我想咱们的侦察排还得加大力量,我的意思是侦察排升格为侦察连,战士从各营挑,也可以从八军团里面挑,但有一个要求,必须全都是老红军战士。” “什么事都让我去做,你干什么?” “我研究一下地图。” 正文 第十六章 湘江边上(六) 一小时后,一营、二营和前去接应的三营都回来了,一起向团领导汇报,原来二营采用节节阻击的战术将湘46旅往石塘方向引,一路也消灭了不少敌人。之后,一营赶上,两个营两面夹击,46旅狼狈逃窜,刘青山要追,却被高声阻止,现在可不是追敌人时候,就在一营二营打扫战场的时候,前来接应的三营赶到。 从汇报的战果来看,歼敌近两千人,没有俘虏,湘46旅可以说是损失过半了,缴获那就更不用说了,敌人逃跑的时候,重武器都丢下了,12门迫击炮、12挺重机枪,还有近3000支步枪,迫击炮弹700发,子弹无数。 江云大略核算了一下,此次湘江边作战,总共缴获迫击炮24门,重机枪28挺,轻机枪加起来上百挺,这样的话,全团的火力又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见部队都会合了,连辎重队也赶了过来,江云立刻召开连以上干部会议,在会议上宣布: 一、成立十八团战地救护所,任命陈列同志为所长 二、成立十八团通讯排,辖通信班、电话班、旗语班,任命张云宵同志为排长 三、成立十八团骑兵连,连长丘平、指导员舒智辉 四、侦察排升格为侦察连,赵子兵升任连长兼指导员 五、警卫排升格为警卫连,黄国清升任连长兼指导员 六、辎重队升格为辎重营,原队领导升任营领导 七、炮兵连升格为炮兵营,原连领导升任营领导,辖36门迫击炮,三个炮兵连,一个步兵连。 八、重机枪连升格为重机枪营,原连领导升任营领导,辖36挺重机枪,三个重机枪连。 九、特战排改称特战队,狙击排改称狙击队,均为连级单位,对外统称特务连。 十、新兵连升格为新兵营,营长刘明河,副营长刘子田,教导员由团政治部主任王南平兼任 十一、成立十八团五营,辖13连、14连、15连、火力支援排,满编人员为480人,营长张勇,教导员姚立国 十二、各单位不足人员在俘虏中补充。另除了每连的火力支援班辖6挺轻机枪之外,步兵班每班要组成一个机枪组。 这样一算,全团不算新兵营在内,五个战斗营加团直属部队人数足足达到4200余人,这也让江云自己倒吸一口凉气,四千多人,在红军当中算得上一个师的兵力了,这发展还真是快啊。 见参加会议的干部各各喜形于色,江云咳嗽一声,说道:“有的人升官了,有的部队扩大了,有的武器加强了,大家都很高兴,但是我要先把话说明了,现在新兵充的兵员都是湘军俘虏,这些人能不能真正的参加红军,跟我们一条心干革命,这就要看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本事了,团政治部有关于谈心诉苦的材料,除了下面的干部战士,你们自己也要给我好好学习。” 环视众人,忽然把话音提高:“我事先申明,到时候我是要各单位抽察的,哪个单位的训练不到位,思想工作不合格,那下次的战斗你就不要参加,下一次团里增加火力的时候也没有你的份,听明白没有?” 众人齐声道:“请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明白就好,我现在宣布团领导决定,红十八团暂不过江,以全团之力救援三十四师,各位有意见可以提。” 见没有人说话,又说:“那就好,行军秩序以特务连、警卫连、一营二营为第一梯队,由我负责,第二梯为由团直属部队和新兵营、辎重营组成,参谋长负责团直属部队,政治部主任负责新兵营和辎重营,三营四营五营为第三梯队,由政委负责。” 说完就看向政委李清,李清点点头说:“刚才团长已经说了,我们不过江,你们下去一定要跟同志们说明白,我们不过江是为了救援三十四师,三十四师危在旦夊,作为同志,作为战友,我们没有理由不去救援,好了,其它的就不多说了,下去准备吧。” 江去接过话头道:“现在下去就做好准备,半个小时后出发,目标灌县方向。” 众人散去之后,就看到八团团整编后的团长田成才和政委陈前进,以及少共国际师的营长黄四海和教导员周家玉朝着这边走过来。 一看到江云,田成才就问:“江团长,李政委,听说你们不准备过江?” 江云和李清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四人,江云点点头,说道:“不是我们不想过江,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三十四师还在桂北,估计已经陷入重围,我们十八团得赶去支援他们。” 田成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少共国际师的那个营长黄四海就说了:“那我们跟你们一块去救三十四师,江团长,带上我们吧,你们不过江,我们也不过江。” 田成才也附合道:“就是,要这样过江,我怎么跟战士们交待,以后怎么跟首长们交待,哪还有脸见人啊。” 江去哪能让他们跟着一块走啊,忙道:“不行,你们必须尽快过江,黄营长,你们都还年轻,是我们革命的希望,同志们这一路恶战,也都累了,尽快过江休整吧。田团长,咱们八军团的战士大部分都是新兵,有的连枪都没能开过,还是尽快带他们过江吧,等局势稳定了,再加强训练,上战场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时一个战士过来报告说已经找到了可以徒步过江的位置,江水不深,齐腰,江云马上命令让战士们找绳子,如果没有绳子就想其它办法,在江上拉起两根绳子,后面的战士就可以拉着绳子过江,这样要快得多。 下完命令后就对四人说道:“你们也听到了,现在已经找到了过江的位置,我可以告诉你们,过江之后就算你们碰不到一军团接应的部队,也会与三军团会合的,江对面暂时没有敌人。我再下一道命令,过江顺序为少共国际师、八军团一营、二营、、、、、、过江之后由田成才同志指挥,追上大部队后再归建。” 这一下田成才不干了,说道:“江团长,要不这样,让他们都过江,我跟你们去救三十四师,我这边有一些老战士,你让我干个连长都行,要不排长也可以。” 江云历声喝道:“胡闹,田团长,我虽然不是你的上级,但在这个战场上是由我指挥,我刚才说得不清楚吗?我是在下命令,什么是命令?军人对待命令的态度是什么?不要再说了,执行命令。” 这下田成才老实了,跟着其他三人齐声道:“是!” 几千人开始准备过江,动作整齐而有序,看来之前的整编还是有效果的,这时二营的副营长赵大山跑了过来,他跟江云的时间最长,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在江云耳边说:“团长,干嘛不把这些人也编入我们十八团,这么多人,得编好几个营吧。” 江云淡淡的说:“连枪都没有开过的你也要吗?” 一听这话,赵大山忙摇头:“那还是算了吧,不过团长,我发现一个事情,这炮兵连升炮兵营,重机枪连升重机枪营,可是这迫击炮和重机枪还有剩余,我算了一下,还剩下两门迫击炮和十挺重机枪,你看是不是加强一下我们二营的火力。” 江云一听这话,好嘛,敢情是到我这儿来要枪炮的,对着赵大山的屁股就是一脚,怒道:“马上就要行军了,你二营准备好了?” 赵大山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笑道:“那不是有营长嘛,我就是、、、、、、” “放屁!”没等他说完就被江云打断:“赵大山你给我听说,现在让你干副营长,你要是干不好,就去给老子当连长。” 却没想到赵大山面色一喜,忙问道:“真让我去当连长?”原来这小子嫌副营长是个副职,还不如当连长自在过瘾。 江云脑子里一转就明白了,改口道:“连长?你想得美,要是干不好,就去干副连长、副排长、副班长,快滚!” 赵大山刚走,新兵营营长刘明河就苦着脸跑过来:“团长,这也太、、、、、、我这新兵营长没法干了。” “怎么了?” “这俘虏都让他们挑光了,连伤员都挑走了很多。我这个新兵营现在就是个中转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都走光了。” 江云呵呵一笑,道:“那你的新兵营还剩多少人?” “除了原来的新兵连,就只剩下100多的伤员,其中有一半还是重伤。”刘明河也的确够了气恼的,本来看着新兵营还挺热闹的,可一转眼什么都没了。 江云问道:“不对,你还忽略了一些人。” 刘明河寻思道:“没有啊,除了、、、、、、哦,团长你是说那四五百桂军俘虏?可你不是说他们很难转化吗?” “很难转化不代表不能转化,这要看你的工作力度怎么样,他们当中有血债的我们早就处理的,剩下的就是有些军官比较麻烦,我教你个法子,把军官和干兵分开,把士兵按连排班分好,让新兵营的干部组织他们每天跟着战斗营一块训练,有机会和时间的话,还可以跟各战斗营进行联合训练,记住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管是干什么,都不要让他们觉自己是例外的,要让他们觉得跟大家是一起的,我想这样下去效果可能会好些,当然,谈心诉苦运动还要进行,而且还要深入。” 刘明河眼睛一亮,乐呵呵的走了。 李清看着刘明河的背影,对江云说:“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像政委,你要是干政委,我们这些政工干部还真是没饭吃了?” 江云呵呵一笑:“咱们是军政不分家嘛。” 正文 第十七章 救援三十四师(一) 从历史上看,三十四师在12月3日,在前往湘江凤凰嘴渡口的途中,与桂军夏威部44师、43师各一部遭遇,地点是全州县安和乡文塘村。 双方在文塘一带发生激战。,红三十四师伤亡惨重,师政委程翠林、政治部主任张凯、一○二团团长吕官印、一○二团政委蔡中牺牲,大批将士血洒疆场。 在向北的进攻受挫后,师长陈树湘率部南撤,试图从兴安以南寻路西进。但再度遭桂军层层阻击,无法打开前进通道。为了减少危险,陈树湘当机立断,率部向东退入雾源山区,并迅速占领了狗爪山和岭脚底村。这时桂军再次发起了猛烈攻击,红三十四师一边打一边向大山转移,由于地形不熟,部队被切为数股,各团各自为战。一oo团政委候中辉、一o一团团长苏达清、一0一团政委彭竹峰先后牺牲。红三十四师沿白路河而上,经大白路、小白路转移到瑶寨茶皮浸,此时全师只剩下1000多人。 茶皮浸海拔1200米,其南面为板瑶山、北面仅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灌阳。这时桂军44师从安和沿大路经蕉江再从小路经高屋场赶到板瑶山。当桂军到达板瑶山时,红军正从村南的小道向灌阳前进,双方发生遭遇战。陈树湘爬上板瑶山村寨的后龙岭,用望远镜观察情况,发现通往灌阳的山路已被桂军切断,遂命令部队退回茶皮浸。随后,红三十四师由茶皮浸瑶族青年梁明卿带路,沿一条羊肠小道至鱼湾住宿,暂时摆脱了桂军。 江云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是12月3日零晨,如果现在就赶往全县安和乡,时间上来不及,就算是仓促赶到战场,说不定也晚了,所以得另想法子。 对着地图端详半天,一咬牙,把几个团领导叫到一块,说:“同志们,现在情况是这样的,三十四师应该就在全县安和一带,但敌人离他们也很近,从地图上来看,三十四师目前的目的地应该就是我们这里。” 王南平眼睛一亮,道:“那好啊,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就行了。” 蔡中立摇了摇头道:“老王。没有那么简单,你想想,桂军一直是追着三十四师打的,现在我们发现的只有在新屿围攻十八团的24师,可是桂军厦威部的三个师在哪里?除了被团长围歼的134团和我们在路上放过的一个团之外,其他的在哪里,如果我判断的没有错,围堵三十师的至少有两个师。” 江云点点头道:“参谋长说得没有错,我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是43师一部和44师一部,加起来起码一个师的兵力,一个整师的兵力一万多人,就算有所伤亡也有个七八千人吧,无论是从兵力上还是从装备上来看,三十四师都不是对手,况且如今看来桂十五军夏威的指挥部也在桂北,对方随时可以调兵支援,三十四师危险了。” 这一下,包括政委李清在内,都不说话了,江云接着说道:“从理论上来讲,现在我十八团离三十四师最近,理应出兵救援,但问题是从实际操作上来讲,不现实,从凤凰嘴出发到安和乡有多远,我们要走多久?路上会不会遇上追兵?就算我们能够打退追兵那还来不来得及和三十四师会合?这都是问题。” 李清恍然抬头道:“所以你才会下令全团往灌阳方向出发?” “没错,你们看,现在湘桂两军全都集结在湘江沿岸,三十四师如果要退,要么就深入湖南,这是一条死路,剩下的就只能是转向往西,往西过灌江也不妥,但沿灌江而下去灌阳却是可行的,陈师长是游击战专家,这一点想必他一定看得清楚,而我们就在灌阳方面出兵接应,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蔡中立也的拍大腿道:“团长说得没有错,从全县往灌阳除了大路和水路外,就只有一条小路,就是经瑶寨茶皮浸北面的山路。” 江云道:“就是这里,你们看,这里是板瑶山,此处是必经之路,你说如果桂军要拦载三十四师,会不会派兵占领这里?” 王南平这才明白,也同意道:“一定会,自我军长征以来,桂军和湘军一直都坚持只追不堵的原则,一直到湘江边才转变,我想这应该是南京方面施加了压力,而桂军的主要目标就是我红五师和三十四师,现在五师已经过江,那么留在江东的三十四师就必然成为桂军的打击目标。” 江云笑了笑,道:“还有一点,如果不是我们的出现,湘桂两军必然会在这凤凰嘴全歼我江东红军,两军有了这几千的俘虏足可以向老蒋交差,但是现在不同了,两军连接受挫,如果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只怕很难跟南京方面交差,而三十四师就是桂军盯上的一块肥肉。从上述种种来看,桂军围堵三十四师已成定势,而眼下的情况对桂军有利,无论是桂林方向还是夏威的指挥部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派兵在桂军之前赶到北瑶山。” 李清皱了皱眉头,道:“团长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团现在目标也大,一不小心就会让敌人盯上,再说北瑶山也不近,全团出发前往不太现实。” 蔡中立也说道:“没错,看来只能分兵了。” 江云站起来说道:“按我们的原计划,全团按梯队行军,到石塘后再分兵。” 这一下三个人都有些迟疑,李清说:“团长,这不妥吧,我们刚从石塘那边过来,现在又回去?” 江云呵呵一笑,道:“谁会想到我们不过江?估计湘军46旅逃回去的溃兵已经把情况上报了,你说他们会想到我们不过江吗?可我们偏偏不过江,还要杀他一个回马枪,放心吧,现在没有什么地方比石塘更安全,顶多是碰上46旅的溃兵,这样更好,省得我们去追。” 三人这才点头同意,王南平这时说道:“团长、政委,少共国际师和八军团要过江,我们是不是去送送?” 江云一拍脑袋道:“我差点就忘了,先等等,王小石!” 后面王小石跑过来立正道:“团长,什么事?” 看了看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小伙子,江云柔声道:“你跟他们一声过江吧。” 王小石一怔,继而摇头,道:“不,我不过江,团长你都不过江,凭什么让我过江?” 江云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的情况必须要想办法跟上级汇报,但这个时候联系不上,又不好形成文字,你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所有的情况你都知道,所以我才派你去向上级汇报,你记着,只有碰到这几个人你才能把我们的情况说出来,几个军团的军团长和红六师蓸师长、八军团政治部主任罗荣恒同志。除了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中央的毛主席、朱老总、周副主席。除了这些人之外,你都给我放机灵点。” 王小石歪着头想了想,才点头道:“我明白了,团长放心吧。” 几个人走到江边,看到八军团的田团长和陈政委正在江边指挥过江,而少共国际师的那个营已经到江对岸了。 江云跟两握了握手道:“两位,这是我的通讯员王小石,我派他跟你们一起过江追赶大部队,到时候就由他向上级汇报我团前段时间的具体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当面向我八军团政治部罗主任汇报。” 两人敬礼,田成长道:“请江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和李清他们几个也回了个军礼,说道:“保重!” 正文 第十八章 救援三十四师(二) 少共国际师和八军团滞留在江边的战士都过江了,红十八团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军了,两条长长的火龙在湘江东西两岸背着而驰。 零晨四点时分,部队到达石塘,庆幸的是,在这里没有发现湘军,连一个溃兵也没有发现,这也合理,此处没有国军重兵,又是广西地盘,湘46旅的溃兵也不敢在这里停留。 还没等坐下来喝口水,江云再次下令,全团兵分三路,由他自己带一营二营和狙击队、警卫连一排急行军往北瑶山方向接应三十四师,参谋长蔡中立带四营和特战队、侦察连往灌阳县城方向急行军,在县城外找地方隐蔽,但特战队和侦察连必须及时进入灌阳县城侦察,掌握县城内的情况。由政委李清、政治部主任王南平带其余部队隐蔽行军,到灌阳县城外与蔡中立会合。 一听这话,几个团领导大吃一惊,李清道:“团长,你不会是想打灌阳县城吧?” 江云一笑,道:“为什么不能打?” 这一问把三人都问住了,是啊,为什么不能打,现在十八团兵强马壮,火力充足,灌阳县也没有重兵,为什么不能打呢? 见几人不说话,江云又说:“再说了,要进灌阳县城,未必就一定要打,你们先做好准备,等我跟三十四师会合之后再说,记住了,一定要注意隐蔽。我们激获那么多湘军和桂军的军服,现在就派上用场了,参谋长,你们出发的时候全部换上桂军军服,灌阳是桂北地盘,湘军人家可能不认。” 再交待一番后,江云带队出发,趁着天没亮部队隐入了湘南的大山中,往着板瑶山急行而去。 12月3日上午十点钟,江云带着两个营赶到了高屋场,这里离板瑶山只有一步之遥,江云命部队在林子里休息,一连四出侦察,但切记不能惊扰这里的瑶民。 不多时,一连的战士回报,发现桂军一部,其先头部队一个营正往高屋场这边赶过来,加上后续部队有一个团左右。至今没有发现三十四师踪影。 见几个连级以上干部都在,江云对一营长高声和二营长刘青山说道:“我们占着高地,从地势上来看对我们有利,这一个营的桂军不足为惧,高营长,你带二连三连加上两个营的火力支援排过去阻击,听着,这一次是真正的阻击,我不管敌人是一个营也好一个团也好,都给我死死的拦住。一连继续侦察三十四师动向。” 高声领命而去,信心满满,虽然敌强我弱,但是有两个火力支援排的火力支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那可是四门迫击炮和八挺重机枪啊,全力开火的话,就是一道火力网。而且山高林密的,桂军也不可能带有重火力。 见一营离开后,二营长刘青山忍不住了,拿眼色看了看赵大山,赵大山会意,张嘴道:“团长,两个连够不够,要不我带一个连过去帮忙吧、” 他这一开口,把刘青山气得咬牙切齿,老子叫你跟团长要战斗任务,你倒好,想吃独食。 看了看两个人的表现,江云有些好笑,也不点破,淡淡的说道:“急什么,仗有你打的,现在你们的务就是休息,别到时候让你们上的时候个个都成了软脚虾。” 半小时后,就听到枪声大作,一营与敌人交上火了,江云仔细一听,重机枪和迫击炮都没有开火,不过就这样,二连和三连也有足足二十多挺轻机枪,火力上也不错了。 高声看着下面的桂军,眼里尽是不屑,娘的,就这点兵力,也敢攻我一营守的阵地,门儿都没有。 高声虽然才跟了江云一天,但也学精了,两个连的轻机枪全部集中起来,一字排开,二十多挺机枪就是二条多条火舌,一齐往敌人冲锋阵中扫射,那是个什么效果,第一时间就把对方给打蒙了。 敌营长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骂道:“丢你老母的,不是说这一带没有红匪吗?” 他旁边的一个连长道:“营座,会不会是这一带的土匪啊?” 刚说完就被营长一脚踢在屁股上:“滚你妈蛋,土匪有这样的火力,你给老子听听,至少有二十挺机枪,除了红匪还会有谁,娘的,红匪什么时候这么阔气了。” 敌营长又抬头看了看上面的阵地,对身边的营副说道:“快,下令部队尽量散开,再这样冲,那是给红匪当靶子。” 看着桂军攻击阵形很快散开,上面的高声心道这股桂军还真有点门道啊,这样一来,自己这边的机枪优势就不那么明显了。 回头对身边二连长喊道:“传令下去,手榴弹招呼,所有人给我扔三轮手榴弹。” 这一下热闹了,两个连近三百号人,人手三枚手榴弹那就是近千枚,这一炸起来,地面都为之震动,加上地势的原因,敌人的手榴弹扔不上来,可以说是占尽了便宜。 下面的敌营长一看这个情后势,立即下令停止攻击,等收拢部队一看,自杀的心都有,这才一轮攻击,伤亡就达到了三分之一,还有不少人受了伤,战力损失达到一半啊。 心道不能再这么打了,马上说道:“去,赶快去通知团长。共军火力太猛,我营攻击不顺,请救支援。” 高声在上面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敌人进攻,略一逐磨,心下了然,嘿嘿一笑,对身边的二连长说道:“传令下去,以我枪声为号,我枪声一响,除火力支援排之后,全营冲锋,听到冲锋号后立即退回来,明白吧?” 二连长兴奋的回答:“明白了,营长你就瞧好吧。” 两分钟后,高声手中枪一响,二连和三连的战士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的冲向山下。 敌营长正在等待团长的援兵呢,谁也没有想到共军居然反冲锋,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下令反击的时候,红军已到面前。 红军以机枪打头,火力开路,加上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没有碰到像样的抵抗,这个营的桂军就被冲散,连个完整的队形都没有了。 高声见好就收,看到战士们把敌人追得满山跑,大笑一声,就让身边的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 战士们令行禁止,不到一刻钟,全都退回到阵地上,高声一点人数,有些不敢相信,这一阵反冲锋居然没有阵亡一人,只有几个在冲锋的时候因为地势太陡而摔伤的。 高声这边打得热闹,在高屋场休息的江去等人却很安静,都仔细的听着战场上的动静,待到冲锋号响起的时候,赵大山高声叫好:“妈的,真过瘾,开始打反冲锋了。” 江云看了他一眼,道:“早就冲锋了,这是退兵的号声,你啊,学着点吧。” 赵大山不明所以,问道:“这明明是冲锋号嘛,怎么是退兵?” 刘青山道:“老赵啊,你没听到吗?刚才枪声变化的时候就是冲锋,现在吹冲锋号才是退兵。” “那刚才为什么不吹冲锋号?” 江云眼睛一瞪,斥道:“谁告诉你吹冲锋号就是一定要冲锋?任何事情都要根据战场实际进行操作,一吹冲锋号再冲锋,等敌人做好准备吗?刚才那叫反冲锋,就是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悄悄的冲不好吗?反冲锋最重要的就是把握时机,以冲锋号为退兵号,做得很好嘛,我看你这个副营长做得不合格,看来还是副连长比较适合你。” 赵大山忙苦着脸道:“别啊,团长,我干副营长还是不错的,不信你问营长。” 几人哈哈大笑。 这时一个战士过来报告,发现三十四师,一连长带着他们正往板瑶山赶来。 江云一震,正声对几人说道:“赵大山在留在这里,刘青山带四连跟我去迎接三十四师陈师长。” 正文 第十九章 救援三十四师(三) 在通往茶皮浸的小路上,红三十四师师长陈树湘望着只剩下千余人的队伍,心如刀绞,一个整整的红军主力师,三个团加上直属部队五千多人,现在只剩下五分之一,政委走了,政治部主任也走了,三个团的领导只剩100团团长韩伟一个人,下面的营连级干部也是十不存一,班排级干部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身边的参谋长王光道看了看师长的脸色,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师长,别想那么多了,当初接下后卫任务的时候不都想到过这样的结果嘛,也没什么,大不了跟这些白狗子同归于尽算了。” 陈树湘惨然一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剩下的这一千多人也陷入桂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一不小心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这时100团团长韩伟跑过来敬礼说道:“师长、参谋长,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的干粮早就吃完了,这些天尽吃野菜,好些同志身体已经开始出问题了。还有,我们的子弹不多了,现在平均每个战士还有不到五发子弹。” 陈树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正在互相搀扶着往山上爬的战士们,淡淡的说道:“你说的这些东西,自我工农红军成立以来,什么时候足够过?桂军容不下我们,湘军不让我们入湘,中央军更是不会放过我们,而我们有什么?我们有的只有不怕牺牲的精神,韩团长,不要再向我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能做的就是带着你们尽量的往前走,如果有一天,前面的路走不通了,那么我会第一个倒下。” 听他这么一说,韩吓了一跳,忙说道:“师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王光道笑道:“好了,韩伟同志,师长没有怪你,师长说得没有错,现在我们个么都没有,只有这一千多条命,大不了都豁出去。” 韩伟似乎听懂了一些什么,不解的问道:“师长和参谋长的意思是,我们可能、、、、、、” 没有让他说出来,王光道就抢过话头:“往茶皮浸抄小路去灌阳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如果桂军能赶到前面堵住我们的去路,那么,能不能突围出去,就只能看我们的造化了。” 陈树湘听他们两这么说,转过身来说道:“不要再说了,告诉大家加把劲,到了茶皮浸再休息。” 说完大步踏出,往着前方走去,看着他的背影,王光道和韩伟眼睛都有些湿润,这些天走了太多的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轮到师长、、、、、、 而作为师长的陈树湘这个时候更是思绪万千,自长征以来的一幕幕全都在脑海里浮现,不时又出现政委程翠林的身影,这仗怎么就打成了这样了呢?现在中央到哪里了,自前天接到一次命令后,就失去了联系,三十四师的电台被打坏了,如今又陷入重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突围出去只怕不容易,就算能够顺利突围,去哪里?这也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枪声,没错,的确是枪声,而且听起来还挺密集,陈树湘顿时心中大喜,难道这附近还有红军队伍? 见王光道也赶到了身边,就说:“老王,你听到了?” 王光道也是眼睛放光,兴奋的说道:“听到了,听上去火力不小,最起码是两个营之间的对战,师长,这肯定是我们的队伍跟桂军打上了,咱们得去支援。” 陈树湘正要点头,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声报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战士敬礼说道:“前面有一小队红军,自称是红十八团一营一连,奉十八团团长的命令来接应三十四师的。” 一听这话,无论是陈树湘还是王光道都有些迷惑,十八团?十八团也没有过江吗?难道前面的枪声就是十八团跟桂军作战传来的? 怔了一下,陈树湘忙道:“让他过来。”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背着驳売枪挂着冲锋枪扛着步枪的红军干部跑步过来,走到他面前一个立正,然后敬礼,大声道:“报告陈师长,红十八团一营一连奉命前来接应红三十四师,连长汤和顺。” 陈树湘回礼道:“请稍息!汤连长,前面的枪声是不是你们十八团在跟敌人战斗?” “报告陈师长,那是我一营的二连三连正在阻击敌人,团长带二营正在前面高屋场附近等待三十四师。” “两个连?”陈树湘大吃一惊,和王光道对望一眼,发现对方怀里也是惊讶,又问道:“你们只用两个连阻击敌人,这敌人兵力不多吗?” 汤和顺又立正道:“敌人前头部队只有一个营,我二连和三连有近三百人,轻机枪已配备到班,每连有一个火力支援班六挺轻机枪,完全可以阻击敌人,再加上一营和二营的火力支援排一共有四门迫击炮和八插重机枪,就算是阻击两个营也问题不大。” 这一下就更让陈树湘和王光道吃惊了,王光道开口问道:“你们十八团现在有多少人,武器弹药情况怎么样?” 汤和顺疑惑的看向他,旁边的陈树湘忙道:“这位是三十四师参谋长王光道同志。” “报告王参谋长,我十八团现在战斗营五个,另有辎重营、新兵营和团直属部队通讯排、战地救护所、警卫连、侦察连、特务连、骑兵连、炮兵营、重机枪营,不算新兵营的俘虏,全团4200多人,武器统一配备,弹药充足。营有火力支援排,配备两门迫击炮和四挺重机枪,连有火力支援班,配德六后挺轻机枪。” 这一下弄得两位领导说不出话来了,这还是他们印像中的十八团吗?兵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主力师的规模,武器更是超过一个军团的水平,还有炮兵营和重机枪营,这可是只有中央才有的建制,就算中央也没有重机枪营。 陈树湘定了定神道:“那你们曾团长就在前面吗?” 汤和顺道:“报告,曾团长在新屿战场上牺牲了,现在的团长是曾团长牺牲前任命的代理团长江云同志。” “江云?”王光道想了想,道:“没有听说过啊!” 陈树湘道:“见了不就知道了。” 这时候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韩伟问道:“汤连长,你身上的武器也是全团统一配置吗?” 王光道趁机介绍道:“这是100团团长韩伟同志。” 汤和顺又敬了个礼道:“报告韩团长,是的,我们十八团的连排级干部都是这样的配置,班长和副班长没有手枪,另警卫连和侦察连和特战队所有战士也是这样配备的。” 陈树湘呵呵一笑,道:“汤连长,你们一连的战士都过来了吗?” “报告,都来了。” “那好,带我们去见见同志们” 几个人走到队伍最前头的一片小平地上,看到一连的一百多人整整齐齐的成四列排开,一见到领导们过来,指导员一声号令:“立正!” 然后跑到几个领导面前敬礼报告:“报告陈师长及各位首长,红十八团一营一连集合完毕,请指示,指导员王新运。” 几人回礼后走到队伍面前一看,好家伙,这汤和顺丝毫没有夸张啊,不但如此,部分战士也都挂着冲锋枪,陈树湘就看向汤和顺,汤和顺知道他的意思就解释道:“前段时间缴获比较多,团长就说剩余的手枪和冲锋枪可以装番一营一连和二营四连、三营七连、、、、、、” 陈树湘点了点头,心想这位江团长是要各营都打造一支尖刀连啊,好手笔,不过也太浪费了些,自己这边连子弹都没有着落呢,看看人家。 正文 第二十章 救援三十四师(四) 这个时候,三十四师的战士们也渐渐的围了过来,看着一连那样的装备,个个羡慕得不得了,开始议论这到底是哪一支部队。 汤和顺想起团长之前的吩咐,忙大声喊起口令:“一连全体注意,立正,向英雄的三十四师致敬,敬礼!” 全连一百多人个个站得笔直,向着三十四师的干部战士敬礼,几个领导率先严肃的回礼,然后是战士们回礼。 完毕后,汤和顺对陈树湘说道:“陈师长,我们团长说了,如果找到你们,就带你们到板瑶山会合。” 王光道一听,笑道:“板瑶山?看来,你们江团长把我们的退路都算准了。” 陈树湘却没有笑,而是凝重的说道:“江团长能算到,敌人也能算到,也亏了有江团长,要不然我们只怕又要钻进敌人的包围圈了,好了,汤连长,我们走吧。” 汤和顺敬了个礼,回过身吼道:“一排随指导员前面开路,二排三排火力支援班随我后卫警戒。” 就这样,十八团一连和三十四师避开茶皮浸,直接向着板瑶山进发。 队伍刚刚到达板瑶山,还没等大家歇口气,就看到远远的一队红军战士走了过来,陈树湘几个人一打量,最前面一位干部模样的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王新运指着这个年轻人说道:“各位首长,这是我们团长江云同志。” 说完之后就中跑上前,到江云面前敬礼道:“报告团长,一营一连奉命接应三十四师,完成任务返回,连长带二三连后卫警戒,报告完毕,指导员王新运。” 江云回了个礼,道:“带我去见见三十四师的首长。” “是!” 到两边都走得近了,王新运把几个人给介绍一番后,就见江云上前一步,大声道:“报告陈师长、王参谋长,红三军团六师十八团代理团长江云率十八团一营、二营、警卫一排、特务连狙击队前来迎接红三十四师。” 然后又大声道:“四连全体注意,向英雄的红三十四师致敬,敬礼!”在他的带领下,四连全体干部战士向三十四师敬礼。 陈树湘也大声道:“红三十四师全体注意,向英雄的十八团致敬,敬礼!” 双方敬礼过后,江云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陈树湘的手道:“陈师长,总算是找到你们了。”这句话也的确是有感而发的,自他穿越以来,一直记得在三件事要做,一件就是收拢救援失散的八军团战士,第二件就是救援十八团,第三件就是救援三十四师,现在这三件事都完成了,心里也轻松不少。 陈树湘也是紧紧的握着江云的手不放,感慨的说道:“江云同志,你可能不知道,自桂北转战以来,我随时都在准备为党牺牲,身边的同志一个个的都离开了,也不怕你笑话,在碰到你们之前,我已经做好了三十四师全军覆没的准备了。” 江云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道:“只要红军精神不死,十八团也好,三十四师也好,都会一直传承下去。” 然后又和王光道和韩伟握手,几人这才坐下来,趁着战士们休息的时间,江云把自己从江华醒来后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得几个人张大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陈树湘拍着江云的肩膀说道:“了不起,十八团了不起,你江团长更了不起。” 王光道也说:“太过瘾了,打得好啊,不过你们不该来找我们的,要是能够过江,也算是为红军保留了一分力量啊。” 陈树湘点头道:“老王说得对,你们不该来的,江团长,你也得到了,我们三十四师就只剩下这一千来人,可你们十八团有四千多人啊,要是能够跟大部队会合,对红军来讲,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可现在跟我们一块陷入桂军重围,万一、、、、、、” 江云忙道:“两位领导,话不是这么说的,三十四师就算只剩下一个人,那也是我红军的队伍,也不能落到国军的手里,再说了,我把话说得难听点,我红军可以损失一个团,甚至一个师,但损失不起一位师长。” 见几个人要反驳,忙接着说道:“我们现在身陷重围,有些话我也不怕说,咱们打了这些年了,什么时候打得这么窝囔过?可这是为什么?说白了,一句话,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英明的领导,我们的红军干部红军战士再英勇、再善战又能怎么样,中央一封电报,前面就是悬崖断壁我们也得往前走,打仗哪有这么打的,放着有路不走,偏偏要翻山越岭,我听说中革军委那位顾问先生还就是在地图上划直线来确定我们的行军路线的。陈师长,您是游击战的专家,您说说,这样打仗,能打得赢吗?” 这一下没有人说话了,等了好一会儿,陈树湘才开口:“江团长说得没有错,我们这些日子也的确是这样过来的,打得好好的,一封电报过来就要走,明知道前面有敌人,一封电报下来,还得往前走。” 江云见几个人都在沉思,也知道刚才这番抵毁中央领导的话太有冲击力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就站起来说道:“陈师长、王参谋长,我们当然不能对抗中央命令,但是做为党员、做为红军干部,我想我们有责任向上级领导反应我们的想法,你们可能不知道,中央军和湘军已经在湘西布下几十万大军,就等着我们去钻,可我们还在做着去湘西与二六军团会合的美梦,这现实吗?” 一听这话,陈树湘也站起来,严肃的说道:“同志们,江云同志说得没错,不该再这样下去了,中央我们管不了,但我们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一定要向中央汇报我的想法。” 江云一听不好,如果像他这样向中央反应,肯定会挨处分的,就说:“陈师长,不要急,事实上我想现在的处境中央首长应该都看得清楚,毛主席和朱总司令还有周副主席、洛甫同志、王稼祥同志不可能不知道,他们难道愿意就这么眼看着让红军往敌人包围圈里钻吗?肯定不会,到时候肯定会有转机的。” 陈树湘想了想也是,别人他不了解,但毛主席他是了解的,他可是当年跟着毛主席一块上的井岗山,以毛主席的眼光,不会看不到这样的危险,虽然他现在已经离开的红军指挥的位置,但只要向中央反应,首长们应该会重视。 这时王光道问道:“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过江吗?” 江云笑道:“湘江肯定是要过的,不过在过江之前还得做点儿事情。” 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下,江云打开地图,对陈树湘说道:“你们看,这是灌阳县城,现在我十八团其他的部队已经隐蔽运动到了灌阳县城的外围,县城里没有重兵把守,只有一个不成建制的保安团,拿下它不是问题。” 陈树湘眉头一紧,没有说话,旁边的王光道却是大惊道:“可这样一来,我们的目标不是太明显了吗?” “要的就是吸引敌人的目光,现在中央军已经过江正在加紧追赶我中央纵队,湘军也大部过江了,留在江东的只有桂军和少量的湘军,以桂北加上湘南这么大的地方,大有可为啊,只要我们时机把握得好,完全可以将敌人耍得团团转。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今直接过江有些不现实,而且桂军很快就会发现十八团的存在,只要他们知道我们没有过江,一定会派重兵把守各个渡口,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调动敌人的兵力,然后趁机渡江。” 就见陈树湘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干,江团长说得不错,只要我们能够寻活把握战机,完全不是问题。江团长,我看这样吧,我们三十四师只乘这一千来人了,不如都编入十八团,我给你当副团长怎么样?” 江云吓了一跳,忙摆手摇头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哪有师长给团长当副手的。再说了,我这个团长还是代理的呢,认真说起来,我的正式职务只是八军团的一个排长,怎么能指挥你们一个师长,一个师参谋长。我还想着找到三十四师以后就找到了组织,可以把十八团编入三十四师呢。” 陈树湘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叹息道:“可惜我们的电台给炸坏了,要不然可以上报中央。” 一听他这么说,江云大喜,道:“这个好解决,我们缴获了好几部电台,就是没有报务员,这下好了,终于可以联系上中央了。” 陈树湘也是大喜,问道:“你们的电台带在身边吗?” 江云摇头道:“我们没有报务员,放在身边也没有用,都在辎重营那里保存呢,陈师长,我看这样吧,我们暂不合编,但一起行动,我听你和王参谋长指挥,你们这一千多人可以暂编为一个团方便指挥。” 陈树湘和王光道一合议,就同意了,说:“好,我们这些人重编为100团,韩伟同志任团长,咱们一起合作,打下灌阳再向中央汇报,由中央安排。” “行,没有问题。” 这时韩伟凑上来对江云说道:“江团长,江老弟,你看我们跟你们比起来可以说连叫花子都不如,是不是支援我们一下?” 江云呵呵一笑,道:“韩团长放心吧,你们这些日子辛苦了,现在休息一下,对付桂军追兵和拦载部队的事就交给我们,等会儿缴获的武器弹药全归你,不够的话,等跟李政委他们会合之后,可以到我们辎重营去领、、、、、、可以先告诉你,我给你们留了两门迫击炮和十挺重机枪。” 这下韩伟高兴了,连说江团长够意思。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救援三十四师(五) 见大家都同意了自己的方案,江云便问道:“陈师长,你们后面的追兵大概有多少?” 陈树湘望了王光道一眼,苦笑道:“江团长,你还真把我问住了,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跟桂军的43师和44师纠缠,但每一次的兵力都在两个团以上,就拿今天来讲,我们一早就是跟43师一部发生了一场遭遇战,边打边退就往这边来的,原本是打算去茶皮浸那边甩掉敌人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们。” 王光道也说:“幸好是这样,要不是碰到你们,在这里后有追兵,前有强敌,能不能突出去就难说了。” 江云指着地图上说道:“现在我们阻击的这股敌人很显然就是想赶到板瑶山来切断你们通往灌阳的去路,如此一来,只怕你们后面的敌人也不在少数,果然是想一战而歼啊。以我的估计,现在我一营正在阻击的大概一个团,那你们后面追击的大概两个团,加起来三个团,相当于一个加强旅,兵力悬殊啊。不过好在这里是山林,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这样吧,你们先休息,这些敌人就暂时交给我们,等我们应付不来的时候你们再下怎么样?” 陈树湘哈哈一笑,道:“有你江团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们打你们的,我得先睡一觉,这都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 江云也笑了,很是佩服陈树湘的洒脱,这种情况下还要睡一觉,一方面也可能是太累了,另一方面只怕也是方便自己指挥,要不然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师长坐在这里,自己一个代理团长只怕放不开手脚,真是善解人意啊。 就说道:“先不忙着睡、、、、、、刘青山,把二营全都拉到这边来,阻击后面的追兵就看你们的了,让狙击队的也过来,现在正是他们练兵的好机会。另外让同志们把干粮让出来,给三十四师的战友们填填肚子。” 说着就拿出自己手上的干粮袋和刘青山的干粮袋一块递到陈树湘手上说:“两位首长还是先吃点东西再睡吧,后面说不定还有恶仗等着打呢,恢复力气再说。” 陈树湘也不矫情,接过干粮袋问:“让我们都吃了,你们怎么办?” “这个您就放心吧,我们这些天吃得都挺饱的,再说只要跟李政委那边会合,粮食暂时还是够吃的。等咱们打进灌阳城以后,我还得请两们首长喝一顿呢。” 陈树湘这下放心了,呵呵一笑,道:“那我就等着喝这顿庆功酒了,来,老王,咱也别客气,现在正是打土豪的时候,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一时间气氛轻松不少。 这时候一连长汤和顺过来报告,发现敌人追兵,至少一个团的桂军。 江云吐了一口吐沫,咬牙切齿的说道:“来得好啊,这李宗仁和白崇禧这是想捡便宜,老子就再打掉他几个团,我倒要看他桂军到底还有多少兵力跟我耗。” 说完就对汤和顺说道:“行了,汤连长,一连归建,去你们营长那里报道,这里交给二营好了。” 等一连刚离开,没多久,刘青山带着二营和狙击连赶了过来,江云也不啰嗦,把汤和顺报告的情况说了一遍,直接布置任务:“胡大海,我交给你们的训练手册上的东西现在可以进行实战了,让你的人找好阵地埋伏好,这一次以你们为主,二营为辅,如果打不好,就让你下连队,你们狙击队现在是连级单位,但在我的理想中,一个狙击连的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至少要超过一个步兵营,甚至不输一个步兵团,在特定的情况下,你们要完成一个师都完不成的任务,今天就是对你们的一次检验,现在我们处在高处,敌在低处,对你们狙击手来讲可以说占尽优势,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出现差错,那我只能理解为你胡大海的指挥能力不行了,听明白没有?” 胡大海一个立正说道:“明白了,请团长放心,狙击队保证完成任务。” 看他志在必得的样子,江云又再加了一把火,道:“特务连什么时候改称特务营,你们狙击队什么时候改称狙击大队不是我说了算了,是你们自己的战斗力说了算了,一切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里,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特战队正在灌阳县城为我们攻占县城做准备,你总不会让特战队提前改称特战大队吧?” 这句话气得胡大海脸红脖子粗,吼道:“报告团长,特战队的确很历害,但我们狙击队也不是孬种,请团长看着,我狙击队的战斗力绝对不比特战队的差。” 说完敬了个礼就气哄哄的带着狙击队的战士们往后面的指定地点跑去。 在旁边一直看着的王光道对陈树湘说:“师长,这个江团长怎么像个政委啊,说话这架势,要是士气不高才怪呢。” 陈树湘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的确是不简单,要不一个排长能指军一帮团级干部,没点本事那行得通。” 等狙击队离开后,江去又对刘青山说:“刘青山,人家都说二营跟我时间最长,但这个不能说明什么,我最希望听到人家说二营的战斗力最强,不知道你刘营长会不会让我失望。” 刘青山二话不说就让部队集合,然后高声吼道:“同志们,其他的我不想多说,前面有敌人,咱们去干掉他,出发。” 然后朝着几位首长敬了个礼就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见人都走光了,江云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自嘲的笑道:“这帮家伙,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这下100团团长韩伟不干了,囔道:“江团长,江老弟,你这话可就不厚道了,我看他们也是让你给逼的。” 江云也坐下来,说道:“你们也得理解我啊,现在十八团几个营长里面,一营长高声、新兵营营长刘明河原来都是主力团的副团长,四营长洪亮和五营长张勇更是团长,其他几个营长以前最多也就是连长甚至还有大头兵的,别的不说,这个领导能力就是参次不齐,但是人家既然已经坐到营长位子上了,我总不能一句话就让人下来吧,只好时不时的敲他们几下,免得升得太快了得意忘形。” 王光道就笑问:“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一个排长干团长不也干得好好的嘛。” “我自己?”江云一阵错愕,继而苦笑,心想如果不是这一回穿越,自己一个军较毕业生,下到部队顶多也只能干个副连长,想当团长,那还得摸爬滚打个十几年再说吧。 “我也是赶着鸭子上架,硬来的,当时情况特殊,如果不挑这个头的话,只怕这会就见不到各位了,我们八军团绝大部分都是新兵,有的甚至连枪都没有开过,一打仗就散了,我当时也挨了炮弹,昏迷了一天,醒过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人。当时也没有想别的,就想着得把战士们带出来,总不能全让国军给抓了吧,后为就阴差阳错的又当了连长、营长,然后碰到十八团,当了代理团长,说起来都跟做梦似的。” 陈树湘吃完了干粮,拍拍手,道:“古人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在战场上,一支部队的生死,从很大程度上来讲都掌握在指挥官的手里,江云同志这一路走来,表面上看是一路都在升官,但从根本上来讲,是一路都在救人,就拿今天来说,咱们三十四师不也是江云同志救的吗?所以说这些没有意义,战场之上一切以本事说话,有本事你就上,没有本事你就得下,说不定还得死。至于从排长升到团长,我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红军当中很多师级团级干部也很年轻,红五师的李天佑同志,也才二十岁,就当了师级干部。” 王少道又问道:“江云同志,我看你这样子,上过大学吧?” 江云搜索了一下这具躯体留下的记忆碎片,说道:“我被炸伤后,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好像在上海上过大学,后来跟着组织到了苏区,下部队当了班长,成立八军团的时候,被调到68团当了排长。” 一听他这话,几个人都肃然起敬,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二十一世纪,大学生满地爬,现在别说是大学生了,一个中学生都能算得上是是知识份子。你看中央那些领导,为什么很多人都那么年轻就能身居高位,说到底人家都是大学生。 韩伟咋了咋嘴巴,道:“难怪了,我说你脑子怎么那么好用呢,原来是个大学生啊,上海,我听说上海最有名的就是复旦大学,你不会是在那里念书吧?” 江云从记忆碎片当中得到的信息还真的就是复旦大学,就笑道:“还就是那里,不过我没有毕业,只念了两年,后来因为组织上好像出了什么事,就跟着到苏区来了。” 王光道说:“还能出什么事,肯定是被判徒出卖了。不过奇怪,你怎么会下部队当班长呢?安照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在中央机关工作嘛。” 这个江云就不敢乱说了,他也找过这方面的原因,可是脑子里并没有留上这方面的记忆,只好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一时也记不起来,我还想着等追上大部队,找领导问个清楚呢。” 几个人正在这儿聊着,就听到高屋场方向响起了炮声,众人面色大变,江云忙道:“不要紧张,这可能是我们的炮声,一营那边有四门迫击炮的,一直都没有响,这样吧,你们先休息,最好是睡一会儿,我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再通知你们。”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救援三十四师(六) 邓如平是最早被俘虏的桂军士兵,后因在谈心诉苦运动的影响下加入了红军,因为他本来就是炮兵,所以最开始在机炮排当炮手,后来一营成立火力支援排,团领导看他思想转变得不错,支术也过硬,就提拔他当了排长。 从一个俘虏才几天时间就当了红军的排长,而且指挥的还是由两门迫击炮和四挺重机枪组成的火力支援排,这样的火力在桂军当中说是个连长也差不多了,这反差也太大了些。 参加红军以来,这些天的经历把他这些年的观念完全打乱了,桂军虽然军纪比较严,但打架斗殴的事也是常有的,长官们也不会制止,只要不出人命就没有关系,至于长官打骂士兵,那就更是家常便饭了。可是红军这边却完全不会,战士们就像一家人,就像是兄弟之间一样互相关心,干部甚至比战士还辛苦,睡得比战士晚,跟战士一块吃,有的时候还只能吃些剩饭。 还记得当初在机炮排的时候,排长半夜帮着己挑脚上的水泡,到了一营以后,宿营的时候营长和教导员会给自己盖被子,搞得自己也有样学样,昨天晚上行军的时候帮一个战士扛炮弹,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好。 听教导员说,团长说了,等有时间了大家都还还要学文化,这些东西,在国军那边可是想也不能想的,没上过军校的,顶天了当个班长,不识字的连军校都不要想,一打仗,长官在后头,自己往前冲,不冲就要挨长官的枪子,哪里会像在红军这边,哪一次不是连长、营长冲在最前面的。 现在听说是要救援三十四师,这个三十四师邓如平也是知道的,他以前就参加过追击三十四师的战斗,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才几天的工夫,自己就成了红军来救援三十四师,要跟以前的老部队开战,而且还是这么的心甘情愿。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见桂军好像援兵到了,现在可是一个团的兵力,营长已经发话了,待敌人冲锋的时个,迫击炮可以先开炮,然后重机枪开火,终于轮到自己了,跟二营的火力支援排洪排长商量了一下,自己指挥炮,他指挥重机枪。 敌人已经开始冲锋,邓如平眯着眼睛看着敌人走进射程里面,心道就是现在,抬头看向营长,只见营长也看了过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邓如平一声令下,四门迫击炮一齐开火,炮弹在敌阵中开了花。他这一开炮,那边重机枪也开了火,这一下,连敌团长都被打蒙了,打着旁边的那个营长吼道:“怎么回事,红匪怎么可能有炮?还有这么多的重机枪?” 营长哭丧着脸说道:“团座,这应该不是三十四师,很可能是其他的红匪部队。” 团长一把甩开他,叫道:“丢你老母的,你睁大眼睛看看,这红匪充其量也就一个营的兵力,就是他们的一军团也没有这样的火力。” “可是他们发动过反冲锋,我看得清清楚楚,真是红匪,不过这帮家伙跟以前我们碰到的红匪不一样,他们好像不用节省子弹,就连冲锋近战也大都用子弹说话,这以前碰到的红匪可是开三枪就冲锋的。” 这话敌团长听进去了,想了想,对身边的参谋长说:“看来军部给的情报没有错,咱们桂北有一股战斗力极强的红匪,听说24师、134团都让这股红匪给吃了,所以桂林两位长官才让我们回防桂北,军座是想让我们消灭三十四师再说,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敌参谋长一听,道:“不好,如果情报属实,那这股红匪绝对不止一个营的兵力,团座,只怕我们对付不了啊。” 团长阴阴一笑,道:“不用怕,咱们43师这会儿可是全都押上了,师座就在那边追击三十四师,我估计这股红匪就是想救三十四师,这里阻击我们的也就是一个营,咱们一咬牙把他给吃了,功劳可不小,再说了,能退吗?军法无情啊,命令部队,分散队形,主要放在两侧。” 上面的十八团一营打得欢,高声一看敌人把兵力往两侧分,对敌指挥官的想法了然于胸,对刚刚赶过来的一连长汤和顺说道:“一连长,看到没,敌人这是想从两侧冲上来,给你们任务,把左侧的敌人给老子压下去。注意只要不让敌人冲上阵地就行了,咱们占着地利,火力也不比敌差,告诉战士们描准了打。” 汤和顺领命而去,高声又对副营长柳自立说:“老柳你把两个连还剩下的手榴弹收起来,带二连到右边去,也不要把敌人压得太狠,要让他们觉得再努把力就能冲上来的样子。” 柳自立二话没说,带着人就去了,这时教导员罗光中说道:“团长,你是怕敌人跑了?” 高声笑道:“这些个白狗子,要是没有一点希望着,逃跑是肯定的,我们总不能把到手的肥肉给放了吧。” “你啊,我看你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可别不小心让象给吞了。” “这个老罗你就放心好了,不就是一个团嘛,咱又不是没打过,只不过这一次稍微的麻烦一些罢了,虽然这样的地势不利于敌人冲锋,也不利于我们合围全歼,只能这样耗着,看谁先耗不下去再说。这个敌指挥官比较狡猾,你看他们冲锋始终只有一个营,下面两个营呆着就是不动,想要全歼不容易啊。” 罗光中哑然一笑,道:“你慢慢琢磨吧,我去重机枪那边看看,可别把子弹都打光了。” “高声,罗光中,打得怎么样了?”这时候团长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两人转头一看,只见江云带着黄国清和几个警卫战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阵地上,说完话之后就趴在两人身边往下面打量。 高声忙叫道:“我的大团长,你在后面呆得好好的,到这里来干嘛?要是有个什么不好的,让我老高怎么跟全团同志交待。” 江云一边打量敌军的冲锋队形一边笑道:“看你说得我好像是个中央大首长一样,我有那么金贵吗?再说了,有你高大营长在,我能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们一营还保不了我这个团长的安全?” 高声听出这话里有套,也不正面回答,道:“团长,听说咱们跟三十四师会合了,你还是去跟陈师长他们聊聊天吧,过不了多久这股敌人就会让我吃掉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你这是怕我干扰你指挥吧?” “哪能呢,我这不是为团长你的安全着想嘛,怎么还是我的不是了。”高声嘿嘿笑道。 一边的罗光中卟噗一笑,说道:“团长,高营长说得不错,这儿有咱们一营就够了,团长你还是到后面去指挥全局吧。” 江云从后面警卫战士手里拿过一支步枪,描准一个排长模样的敌军官,叭的一声就放倒了对方,然后呵呵一笑,说:“你们两个少跟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是怕立了功劳人家说闲话,这仗是我这个团长指挥的是吧,你们放心,我也就是过来看看,等会儿还得去二营那边呢,狙击队那边我更不放心。” 两人也嘿嘿一笑,似是被说中了心事,高声说道:“团长,看你说得这、、、、、、都没有的事儿。” 江云也不答话,看了看战场的情况,说:“行了,看起来你们把握挺大了,我也就不打扰了。” 高声忙道:“团长慢走。”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救援三十四师(七) 江云离开一营阵地后,直接就来到二营阵地上,这时还没有打响,刘青山和赵大山这两座山正蹲在一棵大树下商量什么。 见江云过来,一齐打了个招呼,也没有起来敬礼,这是之前江云交待过的,不能在战场上敬礼,这容易让敌人发现重要目标。 江云看了看,二营战士都利用地形隐蔽在这个山坡上,可是狙击队的战士却不在这里,放眼望去一个人影也不见。 就问:“狙击队的人呢?” 赵大山就说:“谁知道,胡大海说不用管他们,我们打我们的,他们会看着办的。” 江云点点头,心想还不错,战斗营狙击队不存在配合的问题,至少在现阶段是如此,这个时候的战争都是以步兵为主,狙击队的作用就是在战场上寻找机会进行重要目前标的打击,但前提是不能打乱战斗部队的作战部署。 不过想想现在的狙击队虽然称之为狙击队,但离真正的狙击手还差得远,起码连支狙击步枪都没有,这个问题现在是解决不了的,至少在长征时期不能够解决。 但就算如此,整个狙击队七八十号人,那就是七八十号神枪手,这可是十八团几千人当中选出来的枪法最好的几十个人,七八十号人躲在暗处收拾敌指挥官和机枪手、炮手,其作用也是巨大的。在中国战场上,这也是前所未有的。 通过望远镜环视四周,就发现了狙击队员们的影子,暗自摇了摇头,时间太短,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专业的训练,就凭着自己写的本训练手册,是不可能训练出真正的狙击手的,单看这个潜伏的水平就不行,还不到家,不注意看不出来,认真一看,马脚露得太多了。好在以现在的地形,敌人是很难发现的。 看江云一直拿着望远镜在观望,也没有说什么话,赵大山忍不住说道:“团长,是不是把我们营的火力支援排调回来,要不然这没有重火力可能比较吃亏。” 江云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扯,淡淡的笑道:“可以。” “真的?” “当然,把你们的火力支援排调回来,再把狙击队调到一营那边去,这样高声他们也没有话说的。” 一听这话,赵大山就泄了气,想再说上几句却还是不些不敢,面前这位可不再是当日的排长,而是堂堂团长,手底下几千人呢,这些日子威严也越来越重,连赵大山这样的也不再敢随便开玩笑了。 见他不说话,江云笑问:“怎么,不服气吗?” 赵大山讪讪的说道:“哪能呢,你是团长,你说了算。” “我看你是真想当副连长了。” 这话一出,还真有效果,赵大山忙道:“我错了,团长,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这当儿,山下已经传来声响,仔细一听,这是大队人马的哄闹声,江云眉头一皱,来了,不过人数似乎不少,听上去不止一个团,只怕真有一个旅的兵力。再次举起望远镜观望,只见山下的小路上开始出现人影,小路两旁也有人在走,不过只要通过了这条小道,出现一片开阔的茺地,这片荒地就是二营的仗击地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在山道上敌人的行动会受到局限,但是也不利于消灭敌人,那样战线太长了,所以二营只好远在这个开阔一点的荒地上进行伏击。 出现在荒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已经开始坐在地上休息了,也是,爬了半天的山,换了谁也会累得跟死狗一样。 就在这时,望远镜里出现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好家伙,少将啊,娘的,这是条大鱼,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警卫连长黄国清道:“去,告诉胡大海,那个少将我要活的,给你们警卫一排一个任务,把那个少将给我捉来。” 一听这话,黄国清精神一震,叭就是一个立正,敬礼的手抬到一半又停下来,这才记起团长之前面交待,呵呵一笑,道:“请团长放心,警卫一排保证完成任务,一定把那个少将给抓来。”说就转身去找胡大海去了。 旁边的刘青山一皱眉头,不悦的说道:“团长,敬卫连的责任就是保护首长,现在警卫一排的责任就是保护团长你的安全,怎么能让他们离开,战斗任务我们能够完成,我看黄国清这个警卫连长根本就不合格,连自己的责任都忘了,老想着上战场,这哪行。” 赵大山也在一旁帮腔:“营长说得没错,团长,你可得注意了,你现在可不是排长,现在全团几千号人可都指望着你呢,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啊、、、、、、” 在赵大山屁股上踹了一脚,江云才笑道:“我现在就呆在你们两旁边,能有什么事?难不成你们两个加起来还不如黄国清?” 可是刘青山根本不接他这一茬,继续说道:“团长,战场上各司其职,要分工明确,这可是你说的,怎么现在轮到你自己就不一样了?” 江云知道他们这是关心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道:“行了,这一回算我错了行不?下不为例。” 这时敌人已经基本上都集中在了荒地上,就连他们尖兵排三十多个人也是无精打彩的从二营战士的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一点也没有发现异样,但江云心里却有了计较,这几十个人虽然不多,但如果让他们发现那可就不妙了。趴在地上轻声对刘青山说:“不能放这几个人过去,要不然会坏事的,这样,你派个人到后面去给陈师长他们报个信,这几十个交给他解决。 刘青山叫过一个战士在他耳边交待一番,就见这个战士极不情愿的猫着腰往后面跑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荒地上的桂军大多已经吃好了干粮,就连在四周警戒的士兵开始咬着干粮,江云心知时机到了,吃饱喝足是好事,可是原本紧绷的神经刚松下来半个小时,这个时候发起攻击,对于这些人来说,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思想上都是很难接受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你刚刚跑完了一万米,如果要接着再跑一万米,咬着牙跑过去也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你跑完一万米之后休息了半个小时,再让你跑一万米,那大部分人都是吃不消的,不是说跑不了,而是思想上接受不了,不愿意跑的。 从身边一个警卫战士手中接过他专用的那支步枪,对赵大山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比比枪法?” 赵大山暗道这不欺负人嘛,也不回答,举起手上的驳売枪在江云面前一晃,道:“我现在是副营长,有自己的位置,比枪法,那是狙击队他们干的事。” 江云哑然,暗笑这两平跟高声那边一样,都是不希望自己出现,也不以为意,举起枪描向下在离阵地不远处警戒的一个桂军士兵,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怕这个人早让狙击队的那帮人锁定了,免得浪费子弹。 又把目标转向远一点的地方,目测了一下距离,只怕有三百米左右了,那是一个扛着轻机枪的大个子,正好站起来把枪扛到肩膀上。 描准后,对刘青山说:“以我的枪声为号,准备战斗。” 说完就开了枪,就见那个桂军大个子头了歪,软倒向地面,肩上的机枪也掉下来正好砸在旁边坐着吃干粮的一个军官身上。不过这个军官可顾不上生气,因为所有人都被枪怕吸引住了。 但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在荒地一侧的山坡丛林里面,响起了让人心惊胆颤的枪声,桂43师副师长王赞斌在第一时间就被卫兵扑倒在地上,那张胖脸正好跟泥土来了个亲密接触,气得他一把把卫兵推开,气道:“都慌什么慌,小股红匪而已。” 可他这话一说完,就呆住了,因为他看到部队当中的军官好像被点名一样的一个挨着一个中弹倒地。更绝的是在靠近灌木丛警戒的一挺重机枪,机枪手中弹,副手还没有摸到枪也中弹了,旁边有人想去开枪,刚伸出手就被击毙,如此反复几次,那挺重机枪旁边再也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不光是这样,这种气氛还影响到了其他的机枪手和炮手,一个个趴在地上就是不敢起来。生怕让共军给点了名。 王赞斌这下傻眼了,仗还有这样打的?这可得要多好的枪法啊,这才半天不到的时间,三十四师怎么转了性了? 江云伏在阵地上,看了看四周的战士,只见大伙动作都还比较标准,果真是照着之前吩咐的描准了再打的原则,大部分战士神色都比较沉稳。 叹了口气,心想以五百多人阻击三千多人,自己这胆子也真是够大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以一敌六啊。 看来得想办法培养工兵了,如果有工兵,绝对可以布置一个雷场,那样一来在开枪之前就能瓦解敌人的战斗力。想到了工兵又想到了地雷战,想到了地雷战又想到了历史上非常有名的没良心炮,这些东西有机会一定都要配齐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桂军三千多人让二营和狙击队这五百多号人死死的压制在荒地上动弹不得。 但江云心里清楚,压制只是暂时的,兵力上的悬殊是不可逆转的,一旦等敌指挥官反应过来,这三千多号人一齐冲锋,自己这边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最重要的是这次救援三十四师重火力带得不够了,迫击炮和重机枪勉强够一营那边用的,而二营这边只能靠枪说话。 首先在武器上就不如敌人,就这,还是全营二三十挺机枪扫射和狙击队疯狂点射的结果,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江云想了想,开口说道:“命令下去,暂时停火,所有人手榴弹准备,把敌人放近了再打,让狙击队那边注意敌人的炮手,桂军一个旅至少有12门迫击炮,一定不能让他们打响。机枪手前置二十米,两轮手榴弹响过后再机枪开火,听清楚没有?” 刘青山答道:“明白了,团长,我这就去布置。”说转身就走。 没过一会儿,二营阵地上的机枪声停了,步枪声也开始停下来,只剩下狙击队那边还不时的响上几枪。 这边一停火,桂军这边43师的副师长对身边的那个旅长叫道:“妈的,上当了,红匪就这么点兵力,还不快上。” 那个旅长仔细一听,心道不好,红匪这是一跑啊,忙对王赞斌说道:“师座放心吧,我这就带人去追。” 桂军经过刚才的一轮打击,也伤亡了好几百人,阵亡的就有不下于一个营的兵力,加上受伤的,损失近两个营,大半个团一下子就打没了,敌旅长气得直跳脚,分出一个团就往二营阵地这边冲了过来。 江云在暗处看得清楚,骂了句傻逼,这帮桂军一点都没有接受教训,攻击队形还是这么密集,正好给了自己这边集中火力消灭的机会。 当敌人前锋冲到阵前三十米的地方的时候,刘青山和赵大山两人在同一时间扔出了手上的手榴弹,紧接着二营战士也都如法制炮,前后两轮,二营四百多号人,投掷两轮那就是近千颗手榴弹在阵地上爆炸。 刚刚在炮火下残存下来的桂军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几十挺轻机枪就开了火,几十条火舌追着桂军的影子扫射。看得后面的刘青山和赵大山两人心血沸腾,饶是两人跟着江云也打了好几仗了,但看到这种机枪齐射完全不用节省子弹的打法还是激动不已。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救援三十四师(八) 二营战场一时间陷入疆持状态,江云心想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交待刘青山一定要稳扎稳打,切不可操之过急。 交待完之后,他急忙赶到板瑶山三十四师休息的地方,一到这里,就看到一圈战士围着几十个桂军士兵,正是那一个排的尖兵,顾不了那么多就对陈树湘说:“陈师长,你们恐怕没有时间休息了。” 陈树湘站起来直接说:“江团长,你现在不要管我这个师长,也别管他这个参谋长,直接下命令吧。” 江云一怔,实在有些敢相信,问道:“这不合适吧?” 陈树湘说道:“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一切为了打赢,我要是有本事收拾他们就不用等到今天了,现在我和王参谋长要休息,全都交给你指挥了,韩伟、、、、、、” 旁边的韩伟立正道:“在!” 陈树湘正色说道:“我现在命令你,带着你的100团,完全配合十八团作战,服从江云同志伯指挥,有问题没有?” 韩伟大声道:“没问题!” 接着转向江云说道:“江云同志,100团向你报到,请指示,团长韩伟。”| 江云心下一阵感慨,想想后世那些争权夺利的场面,再看看面前这些红军干部,也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受到他们这无私的胸怀。 也不再啰嗦,直接说道:“两位领导,韩团长,是这样的,我二营那边敌人兵力太多,一时间无法解决,我的意思是由100团参战帮助一营这边尽快解决战斗,好脱身出来集中兵力再解决二营那边,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韩伟看了陈树湘一眼,道:“我们刚才也对队伍进行了一下整编,全师编成100团,辖三个战斗营,全团1126人,江团长,你就直接分配任务吧。” 江云点头又问:“伤员有多少?” “136人。” “好,伤员留下警戒,看守俘虏,其他人由你指挥,支援一营阵地。” 当他们赶到一营阵地的时候,情形不错,敌人已经攻了好几次,阵地前面留下了几百具尸体。 把韩伟和高声、罗光中作了介绍,说:“高营长,韩团长是来支援你们的,现在二营那边情况不太妙,你们要尽快解决战斗,好支援二营,你告诉我,要多少时间。” 高声暗自算了一下道:“敌人损失已经过半,我营伤亡一个排左右,如果再加上100团的同志,完全可以发起全面反攻,半个钟头内解决战斗没有问题。” 江云点点头,对韩伟道:“韩团长,我给你们五分钟准备,五分钟后跟着一营进行反攻,有问题没?” 韩伟道:“没有问题。” 五分钟后,江云下令吹响冲锋号,这可是真正的冲锋,一营加上100团,将近1500人对着残敌发起了反攻。 也许是敌人伤亡太大,也许是他们没有想到红军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总之,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不到十分钟,红军战士们就开始抓俘、缴武器。 江云没有管其他的,直接对高声说:“把战场交给100团,你们立即支援二营那边、、、、、、韩团长,你们留下一个营打扫战场,收押俘虏,两个营立即就地补充武器弹药,跟一营一块过去支援二营那边。” 韩伟立即去安排。不到一会儿,当一营出发的时候,100团那两个营已经作好补充,把收缴来的六挺重机枪和十几挺轻机枪全都带上,跟着一营也出发了。 看着离开的队伍,韩伟兴奋的说道:“我的大团长,江老弟,真是托了你的福,你看碰到你才多久一会儿,我们这边也装备上重机枪了。” 江云无所谓的一笑,道:“就这点东西你就满足了?我告诉你,那边如果能够了打个胜仗,知道有多少重机枪多少迫击炮吗?” “多少?” 江云卖了个关子,问道:“韩团长,你们100团想不想组建炮兵连和重机枪连?” 韩伟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忙问道:“你是说、、、、、、” “我刚才算了一下,对方是一个旅,那么最少有12门迫击炮和12挺重机枪,只要能缴获过来,足可以给你组建炮连和重机枪连。” “这个,难道你们就不要?” “我们的迫击炮和重机枪已经装备到营了,这一次就全交给你们,还有这些俘虏,只要你们有本事把他们全都转化过来,那绝对是个顶个的精兵,你还怕你的100团战斗力上不去?” 这一下韩伟坐不住了,跳起来叫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得赶快过去啊,你这个团长不过去坐镇,出了问题怎么办?我的炮连和重机枪连还指望你呢?” 江云微笑道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来来,坐下说话,你别急啊,这个高声原来是主力团的副团长,长征前让上面给撤了,至于什么原因,你应该也清楚,有他在那边你就放心吧,再说那边二营的刘青山跟我打过好几次仗,我的打法他都比较了解,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两个要是过去,没准还会闹个埋怨,说我们这信任他们几个。” 韩伟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可是那边可是一个旅的桂军啊” “放心吧我的韩团长,以二营都可以单独跟他们疆持,再加上一营和你的两个营,战斗还有什么悬念吗?在湘江边上一营能单独歼灭一个团,二营可以跟一个旅周旋,等一营赶到后又全歼一个旅,现在还加上了你们两个营的老红军战士,要是还打不好的话,那就算你我两个人都去也没有办法了。” 韩伟这才放下心来,想想十八团那样的装备,自己手下两个营刚才也补充了那么多好的装备,信心大增,笑道:“呵呵,让你见笑了,主要是一听你说到炮连和重机枪边我太激动了。” “可以理解,你不知道我当初带着十八个人缴获敌人一个排的装备时候比你现在还激动呢,人之常情。” 当江云和韩伟带着一个营的战士押着俘虏带着剩下的武器到了板瑶山,陈树湘和王光道也惊呆了,连连摇头,啧啧不已。 清点了一下,除了前面被带走的重机枪和轻机枪之外,加上之前的战士们换走的中正式步枪,总共是1200多支步枪,步够100团全体换装了。 还有共抓获430个俘虏,两个团的伤亡一共是60多人,其中28个阵亡。 一看这个伤亡比例,陈树湘咋舌道:“我现在才理解你们为什么才几天工夫就拉起了这么大的队伍,装备还这么好,这打起仗来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嘛。” 江云谦虚的说道:“开始主要是机会好,几次都是突袭,后来嘛,主要是靠装备,我们接连几战都是缴获丰厚,所以打起来底气也足。” 王光道也说:“还真是这个理儿,也只有你们才打得起这种仗,要换了我们,还真是像外面说的那样,打三枪就得冲锋拼刺刀,伤亡太大。” 江云却说:“就因为咱们红军一直缺少弹药,打三枪就要冲锋肉搏,所以但凡活下来的红军老战士,个个都是百战精锐,全都是拼刺刀的好手。你们不要看我的十八团好像兵强马壮,但跟你们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我一直避免打硬仗,我们团的老战士比例太少了。将来等跟大部队会合了,我一定得向上级早请和老部队调换一批战士。” 陈树湘连连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我们红军最重要的就是战斗意志,这方面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就的,要说单兵作战的能力,国军并不比我们差,可为什么他们总是打败仗?说到底就是战斗意志不强。” 江云接过话头道:“思想,其实还是思想上的问题,国军的士兵很多都是抓丁得来的,根本就不想打仗,不像我们,人人都知道咱是为什么打仗,思想明确了,意志就产生了,这两个是息息相关的,这也是我这些天一直坚持在新老战士间进行谈心诉苦运动的原因。” 韩伟忙说:“江团长,那你得帮我,你说的这个谈心诉苦我听着挺不错的,你看我现在也有了这么多的俘虏,这个教育工作可是个大问题,我们比来没有干过,你看、、、、、、” 江云呵呵一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等跟李清同志他们会合了,你可以去找他嘛,现在这方面的工作我不负责,全都交给李清和王南平两位同志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救援三十四师(九) 几个人坐下来没有交谈多久,就听到二营阵地那边火力大大加强,重机枪和迫击炮也开了火,几人再也没有交谈的兴趣,全都竖起了耳朵注意着战场上的动静。 几轮炮声之后,就听到了冲锋号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江云松了口气,双方都是一个多团的兵力,但己方优势,敌方弱势,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就静等胜利的消息吧。 也确实如他所料的这般,当战场上斯杀的声音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这时江云站起来对几人说道:“陈师长、王参谋长、韩团长,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在几人狐疑的目光中朝着战场走去,陈树湘等也一齐跟上,跟在后面的是十八团和三十四师的十几个警卫战士。 到了战场一看,好家伙,真是遍地狼藉,伏尸一片,高声和刘青山还有100团的两个营长一见到几位首长亲临,忙上来打招呼。 几人是刘青山营最早来到战场的,当然以他为主,刘青山直接报告:“报告各位首长,此战我方大获全胜,共歼敌3867人,击毙1870人,击伤542人,俘虏1455人,有部分逃跑了,其中包括敌副师长和旅长。” 江云面无表情,问道:“缴获情况怎么样?” “共缴获迫击炮12门,重机枪12挺,轻机枪56挺,手枪18支,冲锋枪51支,中正式步枪3500多支,手榴弹2000多枚,迫击炮弹660发,重机枪弹10000发,机枪弹30000发,其它各类子弹10几万发。我部伤亡共两百多人,其中阵亡73人,重伤21人。” 听完后,几位领导特别是陈树湘和王光道惊叹不已,韩伟更是两眼放光,这样的缴获,如果人员充足的话,足足可以装备一个红军师了。 江云淡淡一笑,对陈树湘说:“陈师长,现在只要找到合适的兵员,完全可以重组三十四师了。” 陈树湘笑道:“这可是全托你江团长的福。” 江云又对刘青山和高声问道:“一营和二营一共还有多少个班没有机枪组?” 高声回答道:“一营各班机枪组已经全部配置。” 刘青山道:“二营还有六连九个班没有配置机枪组。” “好,现在我命令,从缴获的机枪里拿出九挺交给六连组建机枪组,其余所有缴获交给三十四师的100团。至于俘虏嘛,等跟政委他们会合后再统一进行管理。” “是!” 江云环视一眼,没有看到黄国清,想起之前给他布置的任务,心想他不会是真去抓那个少将了吧,就问:“黄国清呢?” 刘青山说道:“我们发起反攻后就再也没有见他了,可能追那个少将去了。” 刚说到这儿,就听到有人高声道:“报告!” 寻声望去,只见黄国清带着警卫一排的战士押着几个俘虏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正是身穿少将服的将官,应该就是桂军43师的副师长王赞斌。 几个人走到俘虏面前,就见王赞斌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说道:“我是43师副师长王赞斌,请求见你们最高指挥官。” 江云抢先一步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红三十四师师长陈树湘将军。” 王赞斌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道:“不可能,三十四师我还不知道吗,这些天尽被我们追着打,怎么可能打败我。” 这时陈树湘指着江云道:“王副师长,的确不是我陈树湘打败你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江云同志,是我们红十八团团长,今天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只怕我现在已经倒在你的枪口下了。” 王赞斌仔的打量了一下江云,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江团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的134团、24师都是遭到了你的毒手吧?” 江云淡淡一笑,耸了耸肩道:“正是区区在下,王将军,非常报歉,虽然你贵为少将,但我也不得不把你按俘虏对待。” 王赞斌翻了翻白眼,无所谓的说道:“放心吧,我有这方面的自觉,不过我得告诉你,在我广西的地盘上,你们绝对讨不了好,李、白二位长官和夏军座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旁的韩伟气道:“你他娘的都当了俘虏了还这么嘴硬。” 王赞斌直接顶道:“我又不是败在你的手里,你叫什么。” 江云对刘青山使了个眼色,刘青山吼道:“瞎喊什么,你一个国军的副师长也敢在我们面前嚣张,来人啊,给我押下去。” 俘虏被押走了,江云对黄国清说道:“干得不错,这一次算你一功,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教出一个合格的警卫连长,我就让你下去当营长。” 黄国清大喜,道:“团长,你说的可是真的?” “军中无戏言。” “请团长放心,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一个合格的连长。” 等黄国清离开后,韩伟一拍江云说道:“江团长,你这激将法用得不错啊。” 但王光道却说:“是不错,但是让警卫连抓俘虏是不可取的,战场之上各司其职,丝毫不能乱来,江团长,这一点你可做得不好。” 如果是刘青山和高声说这话,江云可以置之不理,但王光道是三十四师的参谋长,正儿八经的副师级干部,他就不好不理了。 正了正脸色,说道:“王参谋长批评得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陈树湘在旁边笑着说:“江云同志,你别介意,他也常常这样说我,我都习惯了。” 江云忙道:“看陈师长说的,我能有什么介意的,参谋长批评的对,这一点的确是我有些鲁莽了,也是有些不合规矩。” 王光道就说:“师长你看看,江团长可比你虚心,其实这也是我们红军指挥员的一个通病,干部没有干部的自觉,总是不在意自己的安全,这一点是千万要不得。我们本来就缺少干部,可再也损失不起,想想这段时间,程政委、张主任和各团领导全都牺牲了,这比我三十四师打光了的损失还要大。” 江云对王光道的说法非常认同,长征路上红军的干部损失太大了,特别是团级干部,虽然暂时没有问题,但对以后部队扩大会有很大的影响,就说:“王参谋长说得对,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支部队的领导层,如果干部都牺牲了,下面的战士缺乏有力的指挥,再勇敢也是无济于事的。” 陈树湘笑了笑,道:“好你个江云,参谋长本来是在说你的,你却尽往我身上扯。” 众人莞尔,江云看了看,向陈树湘说道:“陈师长,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安排?” 陈树湘一摆手道:“你决定,我说过了,现在我们都听你指挥。” 江云也不推辞,直接说:“那这样部,各营轮流警戒,让部队收拾好战场,然后就地休息,大家都太累了,坐下来吃吃干粮,再睡一觉,天黑之后我们再行动,去灌阳县城外跟李清同志他们会合。” 就在十八团与三十四师会合并打了一场胜仗的时候,在湘江东岸的西延山区,一个自然的小村落里,奉江云命令过江的王小石终于在田成长的帮助下见到了八军团的政治部主任罗荣恒同志。 罗荣恒三十来岁,戴着厚厚的眼镜,当他听完田成长的话后,心里一阵翻腾,激动不已,拉着王小石的手,让他喝口水坐下慢慢说。 王小石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把当初跟大部队失散,江云被炸晕,醒来后带着部队一路收拢失散的战士,在新屿战场救下十八团,被曾春鉴任命为代理团长后,一路杀到湘江的过程仔仔细细的向罗荣恒做了汇报。 罗荣恒听完后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天不亡我八军团,天不亡我红军,王小石同志,我代表军团长和政委感谢你,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向中央汇报你们的情况,你们做得很好,特别是为了救援三十四师而不过江,这一点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王小石虽然知道首长夸的也不是自己,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说:“这个,我们团长说,革命不是哪一支部队能够完成的,国民党之所以把我们视作眼中钉,就是因为我们的团结,三十四师是我们红军的主力师,是英雄师,十八团不能眼看着三十四师陷入重围也不救。” 罗荣恒不断的点头,微笑道:“江团长说得对,做得更好。王小石同志,你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王小石走后,田成长和陈前进又向罗荣恒做了详细的汇报,当他们说到湘江岸边的整编后,罗荣恒眼睛都湿润了,他说:“我想我有些明白了,江云同志带着十八团原本是可以直接去救援三十四师的,但为了你们,他是特地到湘江边走一趟,可以说,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江的打算。我八军团要记住他的功劳,咱们红军应该记住他的功劳。呵呵,我们也应该庆幸,咱们又多了一员战将。现在只希望十八团和三十四师都能平安跟中央会合。”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灌阳整兵(一) 当江云带着陈树湘到达灌阳西效的一个小山村里的时候,整个山村沸腾了,所有老红军战士和大部分新战士都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欢呼。会师,不仅代表着战友重逢,最重要的是力量加强,安全保障更有力了。 江云把李清等人做了介绍,互相一寒酸,坐下来后没多久,十八团团部炊事班就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几个人就是一顿海吃,吃完后,江云才问:“这儿离灌阳县城这么近,你们还烧火做饭,不怕被敌人发现?” 李清笑道:“放心吧,同志们跟着你都学精了,团部和各营的炊事班都是借老百姓家的灶头做的饭。” 江云原本是想问一下灌阳的情况的,但一想到三十四师的首长也在,就说:“陈师长、王参谋长,现在我们两支部队会合了,那就必须要有统一的指挥,我的意思是我十八团暂时编入三十四师,接受两位首长的指挥,你们看怎么样?” 王光道就看向陈树湘,陈树湘没有说话,低着头沉思,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同志们,我三十四师打到今天,从五千多人到一千来人,战斗力剩下不到两成。而十八团呢,不光在人数上不输于一个红军主力师,武器装备上更不输于一个军团。把十八团暂编入三十四师,便于统一指挥作战是正确的,只有捏紧的拳头才有战斗力,这个大家都清楚,但是要让十八团从此接受我三十四师的指挥我就认为不公平了。” 从李清手里接过一根香烟,点燃后重重的吸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认为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让十八团来带动三十四师,事实上也就是100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以后的道路上取得不断的胜利,所以我的意见由三十四师和十八团组成一个指挥部,由江云同志当这个司令员,我来当政委,协助江云同志掌握部队指挥作战。”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特别是江云,急忙站起来说道:“这绝对使不得,无论如何我也没有资格让您给我当助手。要不这样吧,可以组建一个指挥部,您当司令员,王参谋长可以当政政委或者副司令员,我当参谋长比较合适。” 王光道不干了,指着江云笑道:“你小子想抢我的饭晚不成,这个我不同意、、、、、、师长,我看江云同志说得对,这个司令员还得你来当,让江云同志当副司令员吧,我还是干我的参谋长比较合适,另外李清同志可以兼任指挥部的政治部主任。” 韩伟也说:“我同意参谋长的提议,这样安排更合理一些,让江云同志以团长身份接受指挥是不公平,但师长给团长当助手就更不合理了,还是参谋长这个提议比较好,既不影响下面同志们的情绪,又不影响作战,两全齐美。” 见几位都发表了意见,李清也开口说道:“我也同意王参谋长的提议,江团长干副司令比较合适。” 江云知道不能再坚持了,否则就变成矫情了,于是坐了下来,说:“既然同志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同意,陈师长,哦,陈司令,我看这样很好。” 陈树湘苦笑道:“我本来想轻松一下,既然你们不让,那这个司令就我当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至少在短时间内,战斗指挥上的事,以江云同志的意见为主。” 这下大家都表示同意,江云见解决了这个部题,就说:“虽然我们组建了指挥部,但部队整编是大事,必须上报中央,李清同志,咱们辎重营里一共存了几部电台?” 李清想了想,道:“六部吧,你一说到电台,我想起来了,白天的时候我清点了一下,咱们在湘江边收编的战士当中有四个报务员,只是长征之前没有通过政审被下到连队当普通战士,另外我们的俘虏里面也有七个报务员。只是没有密码,没法跟上级联系。” 陈树湘接过话头,道:“这个问题好解决,我们这边有两个报务员,只是电报被炸坏了,我们手上有密码,可以跟中央联系。” 江云想了想,说:“陈师长,你看是不是这样,那六部电台加上今天咱们缴获的两部电台,一共就有八部电台,可以留四部放在指挥部,组成一个电台单位,由你们的两位报务员分别担任正副台长,把那七个俘虏全都拉过来,只是暂时不能让他们接触电台,要等教育转化了再说。剩下四部电台就十八团和100团各两部,李清同志说的那四各报务员两个团各两名,这样也好方便战时指挥。” 陈树湘点头道:“我看可以,就这么办吧,江云同志,你们起草一封电报,我们也起草一封电报,然后以我们两个的名义再起草一封电报,三封电报到时候一起发给中央,你看两个钟头够不够?” “够了!” “那就这样吧,各自行动,等跟中央汇报完了再作其它的商量。” 江云道:“也好,现在是零晨三点,再有三个钟头就要天亮了,咱们现在去起草电报,五点钟准时发报,然后就睡觉,其他的事等吃早饭的时候再说。” 在十八团团部,江云和李清花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把一封电报写完,足足两三千字,看着这封电报,李清笑道:“我看这发报就得花上几个钟头。” 江云站起来说道:“幸好我们的敌人是国军,要是日本鬼子可就不行了。” “为什么?” “日本有一种仪器,可以探测到电波的位置,只要你一发报,他就能清楚你的大概位置在哪里。当然了,这种东西现在还只是在研发阶段,还没有用于军事。”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看书看报是个很好的习惯,呵呵,好了,你再检查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可以找赵大山问一问,他最清楚了,我现在得去找陈师长,那儿还有一封电报等着我呢。”说完就出了门。 组建总指挥部还只是一个意向,并没有行动,所以现在陈树湘他们不呆在100团的团部,电台已经就位,三十四师这边的电报正在发送,江云扫了一眼对陈树湘说道:“这下我们的报务员们要辛苦了,我那边的电报足足两三千字。” 陈树湘笑道:“也该他们辛苦了,这两天可把他们憋坏了。江副司令,我们两个的电报我已经写好了,你看看。” 江云接过来,嘴里却说道:“您还是叫我江团长或者江云同志吧,江副司令,怎么听上去好像个山大王,老蒋手下的司令一大堆,全都是些杂牌军,有些直接就是些土匪。” 陈树湘还好,一旁的王光道则是哈哈大笑:“你说得好,就是一群土匪。” 韩伟也说:“可在老蒋眼里,咱们还是土匪呢。” 江云呵呵一笑,道:“是啊,咱们是红匪、朱毛匪、徐匪、贺匪,再加上湘老虎、桂猴子、黔鬼、川霸,敢情这中国就他中央军一家好人。” 这下连陈树湘也笑了起来,说:“中央军是白狗子,这下齐了,没好人了。” 笑毕,江云看了看孙树湘起草的电报,内容写得很实在,只是描述了一下三十四师和十八团会师的过程,和组建指挥部的意向,电报抬头是中革军委,没有具体到某个名字,自己那封电报一样,就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报务员。 对几人说:“好了,不聊了,我得去睡了,估计你们也是几天几夜没怎么好睡了吧,快休息吧。” 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等他走了后,王光道说:“师长,你说中央会下什么样的命令?” 陈树湘一怔,道:“怎么这么问?” 王光道没好气的说:“那帮人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怕他们瞎指挥,到时候把十八团也给耗光了。” “行了,你别瞎想了,到时候再说吧。”很显然他不想谈这个话题,站起来说:“你们不睡我得去睡了,老王,电报的事你盯着点。”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灌阳整兵(二) 江云是被李清叫醒的,睁开一眼看是李清,摇了摇仍然有些迷糊的脑袋,问道:“我睡了多久?” 李清就说:“你睡了大半天了,要是我不叫你,只怕你能睡个一天一夜,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大伙都准备吃饭呢。” 江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军容,见李清还站在旁边,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问:“有事吗?是县城里面来了消息,还是中央有了指示?” 李清沉吟道:“县城里的消息还没有那么快,不过中央的指示已经下来了。” 见他的神色,江云心下一个咯噔,忙问:“中央是什么意思?” 李清苦笑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还是你自己去看吧,陈树湘同志和王光道同志正在等你呢。” 江云见他不说,也不再问,二话不说就出了门,往昨晚整理出来的临时指挥部走过去,说是指挥部,也是在一间空置的破茅草屋里,进门一看,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饭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从国军那边缴获来的,唯一称得上好东西的也只有一样野味,看上去好像是兔子肉。 一见江云进来,王光道只是点了点头,陈树湘却站起来热情的说道:“江云同志睡醒了,来来来,先吃饭再说。” 一看这个情形,江云就知道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况,看了看几人,坐下来说:“陈师长、王参谋长,听说中央的指示下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李清同志他也不肯说。” 王光道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闷着头在那儿抽烟。 反而陈树湘呵呵一笑,道:“中央的指示是下来了,具体内容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看完后咱位还得研究一下部队整编的工作。” 从陈树湘手上接过电文,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吓得站了起来。 电文开头有对三十四师的批评,说他们做战不利,陈树湘指挥不当。还有对十八团的夸奖,特别是对江云的称赞。再接下来就是中革军委下的命令。 前面的那些江云自动忽略了,但是下面的这个命令却真的是有些骇人: 一、撤销三十四师和十八团编制。 二、部队重编为八军团23师,下辖67团、68团、69团。 三、任命: 代理师长、党委副书记江云 政委、党委书记陈树湘 参谋长、党委委员王光道 政治部主任、党委委员李清 四、其他各级干部由23师党委任命,报中革军委审核。 五、23师暂归中央直属指挥,不经过八军团指挥部。 六、23师暂留湘江以东,应及时骚扰敌军各部,以迫使敌军回援,为中央转战赢得时间。 看完电文全文,江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也太扯了些吧,让陈树湘给自己当政委,这怎么可能。 忙说道:“不行,这样绝对不行,陈师长,我要马上向中央反应,请求中革军委更改任命。” 陈树湘苦笑道摇了摇头,李清就说:“中革军委会听你的吗?” 江云一想也是,就现在中央那几位能听自己的?不可能。一屁股坐下来,看了看垂头丧气的陈树湘和王光道,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们不是在乎自己的职位,而是对三十四师撤编心有不甘,这也是,他们不像自己和李清,十八团并不是自己的老部队,感情只是对下面的干部和战士而言的,对十八团这个编号并没有多深的感情,试想想,如果现在十八团的团长还是曾春鉴,他肯定也会跳脚的。 而陈树湘和王光道对三十四师的感情是极为浓厚的,现在部队虽然打了败仗,但建制仍未丧失,中央却下了个撤编的命令,谁能接受得了。 想到这里,江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江云忽然一阵冷笑,道:“掩耳盗铃,纯粹的掩耳盗铃。” 一听他这话,三人一齐抬头看向他,均露出疑问的表情。 江云理了理思绪,说道:“各位,这根本就是咱们那个年轻的首长和那个洋顾问弄出来的掩耳盗铃之举,你们想想,八军团的前身是什么部队?” 陈树湘道:“是中央警卫师啊,怎么了?” 江云嘿嘿一笑,道:“没错,就是中央警卫师,你们不要忘了,这中央警卫师可是中央的心头肉啊,在现在的中央领导眼里,八军团才是他们的嫡系部队,如果八军团被撤销了编制,你们让中央的脸面往哪儿放?至少那几位首长会很没有面子的,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命令。” 有了开头,这思路马上就清析起来,江云继续说道:“而且他们还真的抓住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三十四师损失惨重,十八团又是重组部队,把这两支部队进行重组,理由上也说得过去。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那部分过江的八军团站士已经整编成21师了,这样一来,八军团就成了几个军团中建制保持最完整的部队,而且战斗力还有所上升。” “还有,在师长的任命上,他们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我是个新人,没有背景,比较容易掌握,而且出身八军团,不难让他们产生好感。而陈师长你呢,你是早年跟着毛主席上了井岗上,在他们眼里,您可是绝对的毛派,属于不稳定份子,所以在任命上他们就自然偏向了我。”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光道重叹一口气,道:“这叫什么事。” 陈树湘就说:“好了,中央既然也了指示我们就得照着办,这没有什么好说了,三十四师没了就没了,我们共产党人干革命不是为自这些虚名,再说中央的指示上看,我们在作战上面是有自主权的,这就相当不容易了,所以大家现在还是打起精神来,想想这部队该怎么整编吧。师长,你心里有没有个大概的计划?” 江云忙说:“陈师、、、、、、政委,你还是叫我江云吧,师长师长的,我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陈树湘就哈哈一笑,说:“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师长,有什么别扭的,你要是早生个十年,我还能叫你一声老江,可看你这样,我总不能叫你小江吧。” “就叫我小江有什么问题。” “咱们这儿是没有题,但是下面同志听了影响不好。” 王光道也说:“是啊,师长,你就别再谦虚了,你放心,我们就是再舍不得三十四师,那也只是发发牢骚,不会影响工作的。” 李清一看,大家情绪都好了起来,就跟着坐下来说:“好了,先吃饭吧,吃完了还得商量部队整编的事呢,一大摊子事,可够咱们忙的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灌阳整兵(三) 吃过饭后,江云也不再啰嗦,拿起准备好的纸笔,就写安照自己心里所想的整纺方案写了起来: 一、步兵班三个战斗小组9人、机枪手加副射手2人、班长1人、副班长2人,全班共14人。 二、步兵排辖三个战斗班,加上排长1人,副排长2人,全排共45人。 三、步兵连辖三个战斗排和一个火力支援班,三个战斗排135人,火力支援班配六挺轻机枪12人,加上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通讯员、司号员,全连共153人。 四、步兵营辖三个战斗连和一个火力支援排,三个战斗连459人,火力支援排配两门60迫击炮和四挺重机枪,一门迫击炮组成一个炮兵组,两个炮兵组加上正副班长10人,重机枪分为两个班,人员配置与炮班相同,再加上排长1人,副排长2人,火力支援人数为33人,营部炊事班10人,加上营领导仍营部工作人员,全营标准配备人员为510人。 五,步兵团辖三个战斗营和机炮连、新兵连、辎重连、工兵连、侦察排、警卫排、通讯排。机炮连配备六门迫击炮和六挺重机枪,下设一个炮兵排和一个重机枪排,人数共70人,新兵连、辎重连、工兵连近标准满编120人,侦察排、警卫排各36人,加上团部直属的卫生队、炊事班、通讯班等等,全团满编共2200人左右。 六、原十八团辎重营、新兵营、炮兵营、重机枪营、骑兵连、特务连、警卫连、侦察连、通讯排、战地救护所全部划归师部直属,其中特务连升格为特务营,狙击队和特战队均扩编为120人,战地救护所升格为23师战地医院。 七、师部成立参谋处、政治部、后勤部,另拟成立师工兵营。 看着他写完,旁边的三人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好半晌,王光道一拍桌子,道:“大手笔啊,真他娘的是大手笔。” 陈树湘则苦笑道:“照这样看的话,我们的轻枪支弹药倒是够了,但是重火力只怕不够吧,特别是机枪,按你的要求,这是要配备到班,可咱们全师就有243个步兵班加上24个火力支援班,这一共就要多少、、、、、、387挺轻机枪,这还不算其他部队的需求,咱们有这么多吗?” 李清接道:“不光如此,这人员也不够啊,照师长你这样算下来,全师得七八千人吧,上哪儿找这么些人去?” 江云笑道:“这只是一个标准,咱们就照这个标准看齐,其实有些地方我还放松了一些,比如排设火力支援班,我提到了连一级,以此类推,以我的理想中,一个团就得有火力支援营的,只是受条件限制,暂时把标准降低而已。我也知道火力和人员都有些不足,没关系,咱们可以把架子拉起来,不足的以后补充,人员还好说,除了我刚才说的工兵营之外,其他如果现在不够,进了灌阳县城以后就什么都有了,武器嘛,以后战斗中再缴获就是。” 见几人都没有意见,江云接着说道:“对于三个团的组编和领导,我提个建议,你们看看合适不合适,不合适咱们再议。我的意思原十八团五个步兵营分别改称23师一营、二营、三营、四营、五营,原100团的三个营分别改称七营、八营、九营,从四营、五营、七营、八营、九营各抽出一个老红军排组建六营,营长由一营教导员罗光中担任,各营空缺人员从俘虏中补充。” “23师67团,辖一营、二营、三营,团长蔡立中,政委王南平。23师68团,辖四营、五营、六营,团长洪亮,政委张勇。23师69团,辖七营、八营、九营,团长韩伟,政委刘明河,刘明河不再担任新兵营营长,由副营长刘子田接任。四营营长由教导员赵山担任,五营营长由教导员姚立国担任。” 说到这里,喝了口水,问道:“你们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陈树湘说:“我看可以,这些任命也没有问题,都是些老团级干部,能力上完全不是问题。” 李清皱了皱眉道:“可是这怎么上报啊,这些人里面,除了韩伟同志之外,都是被审查撤职的干部,中央能批准吗?” 江云笑道:“这个倒不是问题,你不也是一样吗,我看中央也没有说什么,再说了,咱们再在是孤悬江东,估计中央也不怎么看好我们,所以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对你们这些人不闻不问,他们真要追究的话,就不会任命你来当这个政治部主任了。” 李清还是有些担心说道:“现在他们鞭长莫及管不了,不代表以后不管,你是不知道,我们当初被审查的时候,什么旧帐都得给你翻出来。” 王光道一拍巴掌,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现在连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还管他这个。” 江云赞同道:“说得好,现在咱们最重要的就是提高战斗力,放着这些身经百战的干部不用怎么行,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吧,谁知道那时候还是不是这片天。” 陈树湘心下一震,抬头看向江云,问道:“师长的意思是、、、、、、” 江云心想还是把话说明白些吧,要不然以后没法相处,就说道:“咱们做事、说话、想问题,一定要遵寻一个道理,那就是实事求事,一切行动要从实际出发,中央苏区是在谁的领导下发展起来的?红军又是在谁的领导下发展起来的?又是谁带领同志们瓦解了国民党一次又一次的重兵围剿?是毛主席,离开他,天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是现在呢,那些人一回来,立马就把毛主席和朱老总挤到一边去了,事实证明,他们那一套是行不通的,想想沦陷的苏区,想想这湘江两岸的鲜血,这个世界谁也不是傻子,广大的党员干部看在眼里,广大的红军指战员看在眼里,上面的首长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要不了多久,毛主席一定会出来领导我们的。” 这一番话把三个人给惊呆了,可以说是石破天惊,但仔细想又不得不承认江云说得对,可是这是讲明了中央不对,在批评中央,红军纪律、党的纪律可不是这样的、、、、、、 李清说道:“你这可是在批评中央,不怕他们把你抓起来啊?” 江云淡淡一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做错了就要批评,做错事又不让人说话,那不是共产主义,我们共产党人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不隐瞒不藏私,有一说一,是非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道理明明做错了,我还得说他做得对吧。” 陈树湘站起来高声赞道:“说得好,师长这番话说得太好了,我共产党人就当如此。好了,师长,不说这些了,你看方案也有了,是不是开始整编?” 江云说道:“恩,可以,这样吧,参谋长,你负责部队的整编工作,老李负责干部任命和俘虏转化工作。至于建立参谋处和政治部的事情,等我们进了灌阳县城再说吧。” 陈树湘道:“咱们还是先开个会吧。” “对,是该先开个会,这样吧,半个小时后,召集全师连级以上干部和各直属单位领导开会。” 当陈树湘在会议上代表中央宣读了有关重组23师和任命师干部的指示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很快就在江云和陈树湘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等李清在宣读了部队整编方案和团级干部任命后,江云站起来讲话:“同志们,你们一路跟着党,跟着红军离开苏区西进,这一种走来,相信你们也知道自己面临着怎么样复杂的局面,在这里我想问一问,你们害怕吗?回答我!” “不怕!”几十个干部一齐回答。 但是江云显然很不满意:“我听不见,都没吃饭吗?” “不———怕———”这一下个个都卯足了劲儿。 “很好,你们很勇敢,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仅仅是勇敢是没有用的,如果勇敢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话,我们也不用离开苏区了。同志们,决定胜利的因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走正确的路,做正确的事。我们现在孤悬江东,四面环敌,看似危机重重,其实不然,你们看看这桂北大地,这湘南大地,好好看看。” “我不知道你们看到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无数的武器弹药,开数的粮食衣被,无数的红军新战士,你们不要以为我在做梦,告诉你们,只要我们紧跟党和红军,紧持毛主席的战术思想,不断的创造胜利,这些都会实现、、、、、、”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灌阳整兵(四) 在江云讲完之后,陈树湘站了起来,他现在是政委,是二号首长。当然,他本身是党委书记,党内的排各在江云之前,但军队不是地方,军队是军事优先,所以作为军事决策人的江云要在他之上,虽然级别都一样,但师长就是师长。 陈树湘扫视了在场的干部一眼,说道:“我知道,有些同志对于撤销三十四师和十八团有想法,我允许你有想法,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就连我也一时难以接受,但是,大家不要忘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中国共产党员,是中国工农红军的干部,那么听党指挥、服从命令就是我们的本份。既然我们现在都是23师的一员,那么就应该安心的为了23师的明天,为了明天的胜利尽自己所有的努力。” “组织上让江云同志当这个师长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不要看江云同志年轻,但是你们当中大多数对他的才能应该都是了解的,可能原来三十四师的有些同志不了解,那就跟原十八团的干部站士去打听打听,这些天他是如何带领同志们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是如何拘救了一个又一个同志的生命,别的不说,三十四师如果不是有江云同志带队支援,现在只怕已经全军覆没。所以今天我希望,你们也包括我自己在内,能够全心全意的协助江云同志,在他的带领下向前进,取得不断的胜利、、、、、、” 散会之后,同志们逐渐散去,只剩下四个师领导,江云说:“同志们,这样吧,安照之前的分工我再说一下,政委除了负责全师政治思想工作之外,还要与我一起负责军事上的决策,李清同志协助政委工作,目前主要负责全师干部任命和俘虏转化之外,还得暂时负责全师的后勤工作,等我们找到合适的后勤部长再说。王光道同志协助我进行作战计划,参予军事决策,目前主要负责军队的整编,现在我们的侦察连和特战队正在灌阳县城内进行侦察摸底,咱们也得抓紧时间做好准备,我估摸着最迟到今天晚上,他们就会传来消息,在进行整编的同时也一定要让同志们休息好,很可能我们明天就要进城了。说到这个,老李,把咱们的红军的纪律一定一交待清楚,就是我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定要让每一个战士都清楚,特别是新战士。” 王光道和李清领命而去,江云和陈树湘进了临时指挥部,陈树湘一进门就问道:“师长,对于如何进入灌阳县城,你有什么好想法?” 江云一摊双手,无奈的说道:“现在县城里是个什么情况我一点都不了解,还真不敢有什么想法,不过可以肯定是的不能强攻,那样动静太大了,伤亡也大,我们损失不起,而且我还希望能够在灌阳县休整一段时间呢,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整个县城。” 陈树湘在地图上看了看,道:“灌阳旁边有四个地方,分别是全县、兴安、恭城、永明,其中永明分属湖南境内,暂时不用担心,全县那边没有兵力,那么就只有两个地方最有可能出兵支援灌阳,但恭城这边比较远,暂时可以不考虑,说起来要担心的就是兴安这边,听说夏威的15军指挥部就在兴安。” 江云笑道:“所以我才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灌阳,这样至少可以延长被桂军发现的时间,等他们发现了,要赶到灌阳也得几天时间吧,到时候咱们还在不在灌阳都难说了。” 陈树湘连连点头,说:“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进城的重中之重就是要控制那些可以对外联系的地方,比如县政府、党部、警察局、保安团、邮电局、商会等等。” “不用担心,等侦察连和特战队回来后,一切都清楚了。” 整整一个下午,在离灌阳县城不太远的这个无名的小山村里,新组建的23师热闹非凡,新成立的各团忙着拉架子,还要忙着到俘虏那边挑选新兵,其实说挑选已经不合适了,应该说是争夺合适些,其中最占便宜的就是69团,刘明河担任团政委,上任的时候直接就从新兵营带来了足够的新战士,喜得团长韩伟直说这个政委来得好,当时就把原本想送给师领导的一只野鸡给炖了,和新政委美餐一顿。 这一下可苦了新任新兵营营长刘子田了,原来还有高兴这才几天啊,自己就从一个排长成了营长,可没等他高兴一会儿,抢兵的就来了,那些个新上任的团领导个个生龙活虎的,见人就拉,特别是有一个机炮连的连长,有个战士说自己不会开炮也不会打重机枪,这个连长怎么说的,他说不要你会,你可以扛子弹炮弹就行。 一个下午过去了,新兵营只剩下一帮干部,成了个空売子,他这个新上任的营长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就这,68团的团长洪亮还在那儿说风凉话:“我说刘大营长,你有什么好操心的,你新兵营是干什么的,你们训练新兵不就是为了给我们主力进行补充吗?再说了,等下次一打仗,凭师长的本事,不得又给你个几千新兵啊。” 不光是刘子田的烦恼比起来,辎重营的营长李南强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现在就怕见到那几个团领导了,一个个就知道狮子大开口,也不问问到底有没有这些东西,一个下午下来,辎重营里的武器弹药一下子空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多余的步枪,连手榴弹都被掏空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全师又开始了谈心诉苦动运,因为原十八团一直坚持在做,所以这一次李清安排得很顺利,进行得也很顺利,主要是早就加入红军的一些原桂军和湘军战士起了带头作用。 听说外面不时传来的哭声、骂声和口号声,在指挥部的江云笑着对陈树湘和王光道说:“老李就是个天生的政工干部。” 王光道说:“不然吧,我可是听说这谈心诉苦可是师长你先搞的,老李也是在样学样,我刚才出去听了一会儿,的确很有震憾性,我说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见陈树湘也饶有兴趣的看向自己,江云说道:“谈心是我们红军在直在做的,这个就不多说了,但我认为这还不够了,谈心拉近了距离,但诉苦却可以统一思想,什么叫统一思想呢,说白了就是把所有人都拉到我们这个阵线上来,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反封建、反压迫、反殖民等等。光对他们施恩是没有用的,一定要让他们意识到我们斗争的意义在哪里,对他们自己有什么样的好处,比如说原本没有土地的,比如说原本受到过官僚欺压的,比如说被恶霸土壕剥削的,这些只是从小层面来讲,那么从大层面来讲,现在的中国被外国人欺负,日本人连我们的东三省都占了,等等这一切,只要我们革命胜利就能全部消灭,往大了讲谁不希望国家富强、民族独立,往小了讲谁不希望自己家里能够扬眉吐气、当家作主。” 陈树湘说:“你说得对,我看这个谈心诉苦运动不光要在我们23师搞,还应该推广到全军,这样一来,其他的部队也能够尽快的壮大实力,凝聚人心。” 江云就说:“可以啊,政委,你可以和李清同志商量,把这个事总结一下,上报给中革军委。” “嗯,我看可以。” 这时候,李清走了进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有两个人,就是侦察连连长赵子兵和特战队队长王强。 正文 第三十章 灌阳整兵(五) 在王强和赵子兵的汇报下,灌阳县城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 特战队是在昨天天亮前摸进城的,侦察连是昨天上午混进城的,进城之后,侦察连主要是对县城里的一些重要据点进行侦察,比如县政府、党部等等,而特战队则是对县城的布防进行摸底。 灌阳县城内有电台的地方除了县政府和党部外,还有邮电局、保安团团部。其他有几个地方有电话,不过只要切断电话线就没事了。 保安团共有800人,武器也不全,只有300多支汉阳造,还有五六十个警察,除了这些之外,有县城里还有一个辎重营,里面有大批的物资,这个辎重营是属于桂43师的。另外还有一个俘虏营,里面有200多红军俘虏,全是在湘江边上被俘虏的,这些红军俘虏由辎重营看守。 因为辎重营是桂军正式部队,所以没有能混进去仔细侦察,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外联系的电台。 接着在两个人的描述下,王光道画出了县城的简图,江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宜快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动手,由我带特战队、侦察连、警卫连一排和67团一营为第一梯队,扮成李宗仁和白崇禧的卫队进城,政委和参谋长带领一团、三团、重机枪营、炮兵营为第二梯队,紧随我们之后,以防不测,李清同志带其余部队为第三梯队,在第二梯队出发后一小时动身。进城之后,侦察连分成几队,分别控制县政府、县党部、邮电局三个地方,我带特战队一小队和警卫一排控制保团安团部,特战队和一营负责解决辎重营和俘虏营那边,记住,无论如何不能给敌人对外联系的机会。” 见几个人都没有意见,就对王强和赵子兵说:“好了就这样,你们下去休息吧。” 等两人走后,陈树湘说:“师长,你就不用亲自去了吧,这样太危险了。” 王光道也说:“就是,这个事应该我去的,说到中革军委那也是应该我去,你是师长,应该指挥全局,哪有打前锋的道理。” 江云笑道:“我是特务营长兼教导员,这一次我们要采用的是特种作战,特战队和狙击队都是我教出来的,我比你们都合适,行了,大家都准备准备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1934年12月5日上午10点,灌阳县城门,看守城门的是保安团的一个班,班长苏小川是县城地地道道的地痞,他之所以会进保安团,完全是因为能够扛上枪,有了枪,以前不敢干的一些事,现在都可以干了,比如以前一直跟他做对的一个混混头刘麻子,就让他拖出城弄死了,到现在也没有人追究,一切都是因为他现在有枪有人。 更重要的是看守城门可是个肥差,虽然累了点,但油水厚啊,南来北往的过路人,要想进城,不好意思,你不丢下个三瓜俩枣的,想都别想。至于那过路的商人,那就更好办了,甭管你是出城还是进城,只要你带着货,先交钱再说,不交钱也可以,把货留下。 这会儿苏小川正百无聊奈的坐在城门根上晒太阳,就见远远的一队人马往城门方向过来,仔细一看,好几百人啊,一色正规军的打扮。 苏小川暗骂一声,全他妈的一群丘八,想归想,还是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喊道:“都他娘的精神点,别丢了咱保安团的脸面。” 不过一会儿,这一队桂军就到了城门前,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军官,肩膀上扛着上校的军街,一个上尉跑了过来,在苏小川面前立正,敬了个军礼,忙得苏小川争忙回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脑子里面还晕呼呼的。 就听这个上尉说道:“我们是桂林长官部的卫队,奉命巡察军务,要进城休息。” 苏小川一听,好家伙,桂林长官部的卫队,那可是李长官和白长官的亲兵啊,忙跑到上校面前敬了个礼,说道:“报告长官,灌阳保安团一营三连一排二班正在值勤,请长官训示。” 上校马马虎虎的回了个礼,道:“弟兄们辛苦了,来啊,每人赏两块大洋。” 一听这话,苏小川和他的一班手下眼睛就放光,忙说感谢长官,请长官进城歇息。 上校看上去很满意,说:“苏班长,带我去你们团部。” 苏小川大喜,上前牵着马就往城里走,他可不傻,城门有什么好守的,干再好也只是个班长,可要是能得到这位大长官的赏识,那可就飞黄腾达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进城的时候,他的那此手下却一个个都被控制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这个上校就是江云所扮,在苏小川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保安团团部的大门口,可笑的是保安团的大门口居然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江云对跟在后面的警卫一排和特战一小队使了个眼色,就见警卫连长黄国清上前一掌切在苏小川的后脑上,苏小川一声都没有吭就倒在了地上。 因为是地方部队,所以保安团的军费一向不多,加上长官的克扣,更是捉襟见肘,所以士兵们一天只能吃两餐。 当江云带着战士们闯进来的时候,保安团的士兵们正在用餐,他们也没有用餐的纪律,整个大院里乱哄哄的,一见有人闯进来,全都停了下来,可一看来的人都穿着桂军正规军的服装,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有些奇怪。 见到这样的反应,江云心道这也太没有挑战性了,就说:“现在听我命令,全体集合。” 不管怎么样,对于一个正规军上校的命令,保安团的士兵还是不敢违抗的,不多时,就排好了队,就见江云一声咳嗽,早已经一字排开的警卫一排和特战小队全都亮出冲锋枪,对准了保安团的士兵。 “不好意思了,各位保安团的弟兄们,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你们被俘虏了,现在都不要动,谁动就打谁。” 处理完大院里的事,江云又直闯团部,也很顺利,团长和几个军官正在里面用餐,一举成擒。 接下来,好消息一个个的传来,所有重要单位都被控制,就连辎重营那边,在特战队和一营强大的火力和兵力的威胁下,敌营长也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配枪,举手投降。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灌阳县城就控制在了23师的手里。 后面进城的陈树湘也感叹,跟着江云打仗就是轻松,红军还从来没有不费一枪一弹就打下一座县城的历史,现在让23师改写了。 等到李清带着卫续部队进城后,整个灌阳县城沸腾了,城里的老百姓先是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可发现这次进来的大军跟以往不一样,不进民居,也不抢商店,就连跟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才放心,全都走出家门看西洋景。 在保安团团部的全议室里,几个师领导正在商量事情,就看到师部炊事班的老班长端着一个大盘走了进来,笑道:“几位首长,来,偿偿这个。” 几个人仔细一看,这足足一脸盘里面有肉还有土豆,又有白菜。江云就问:“老班长,这是东北的一锅乱炖吧,你是北方人?” 老班长喜滋滋的说:“我祖上是北方人,后来才到了南方,这是我们家的家传菜,以前咱们日子苦,一直也没法做,今天我就显显手艺,也让各位首长偿偿鲜。” 陈树湘就问:“站士们也有肉吃吗?” “有有有,我在厨房看过,有的是米、油、菜、肉,我们班人手不够了,各直属部队的几个炊事班都过来的,一块做呢。” 江云吃了一块肉,好一阵回味,连说好吃,对老班长说:“这样,老班长,交给你一个任务,到咱们辎重营李营长那儿领点钱,去买几头猪,让全师的战士都吃顿肉。” 老班长喜滋滋的走了。 几个人立即开吃,不一会儿,辎重营李南强就过来了,一看几位首长正在吃饭,就想等一会儿,江云忙说:“不用等,你说你的,有什么事?” 李南强就神秘的一笑,说:“我们把县长、党部主任、警察局长、邮电局长、保安团长还有几个官员的家给抄了,几位首长,你们猜猜,咱们抄了多少钱?” “好你个李南强,还跟我们卖关子,直接说吧。” 李南强就拿出一张纸,念道:“大洋723845块,金条132条。” 江云还好,他来自后世,对于大洋的概念不是很强,可陈树湘、王光道和李清却惊呆了,好半会儿,李清才说:“这,怎么会有这么多?” 见几个人的神情,江云反应过来,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年学的历史,记得好像一块大洋可以买7斤猪肉,如果按2012年的猪肉价13元人民币来算的话,723845块大洋就等于是6000多万人民币。 这下连他也吃了一惊,这小小的一个灌阳县城,几个官员的家里的现金就有这么多,不能不让人惊讶。 陈树湘说道:“这真是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江云想了想,道:“全部交给辎重营管理,李清同志,你安排一下,拿出一笔钱来,发动全城的老百姓给我们做军服、军被还有干粮,我们现在的军服都不够,很多战士还穿着原来桂军和湘军的衣服,这个事情必须立马解决。参谋长,你去安排新兵营,可以开始招兵了,这些保安团的士兵还有警察都可以挑选择一下,也可以在老百姓当中招,再加上敌辎重营的俘虏,估计我们23师可以满员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灌阳整兵(六) 下午三点,李清走进在保安团会议室建立的指挥部,把一张清单和一份名单交给江云,说:“看看吧,这回我们捡到宝了,足足四十大车的物资,还有俘虏营这200多的红军伤员里面至少有60多个干部,其是级别最高的是一个副师级干部。” 江云一怔,他对四十大车的物资倒没怎么奇怪,一个师的辎重营有这么多的物资很正常,却对这些红军干部感兴趣,现在23师最缺的是什么?干部。 “副师级,是什么干部,怎么会被俘虏?” “是原总后勤的一个处长,撤离苏区前被调派到红军大学学习,在湘江边受伤被俘。” 一听说受伤了,江云就忙问:“伤得严重吗?” 李清笑道:“本来挺严重的,腹部中弹,不过他是大干部,桂军是要把他带到桂林去的,所以这些天一直对他很照顾,伤口也做了手术,现在恢复得很好,他已经来了,你要见一见吗?他叫胡征。” 江云忙站起来,道:“请他进来吧?” 李清就对门口喊道:“老胡,进来吧。” 就见从门外走进一个三十多岁的干部,高高的个子,面容有些枯瘦,脸色发白,进来后对江云打量了一眼,立正敬礼道:“报告江师长,原总后勤部管理处长胡征向你报道,请指示。” 江云回了个礼,招呼他坐下,正要问话,陈树湘从外面进来,一见胡征,顿时大喜道:“老胡,怎么是你?” 胡征应该是听李清介绍过23师的情况,笑了笑,道:“呵呵,惭愧啊,差点就见不到老战友了。” 江云就问:“政委认识胡征同志?” 陈树湘道:“当年秋收起义的时候是一个班的战友。” 一听这话,江云收起心思,笑道:“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样吧,胡征同志,你身体还好吧,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胡征忙站起来诚肯的说道:“不用,江师长,我在俘虏营已经休息够了,请你给我派发任务。” 江云对陈树湘说道:“政委,我看这样吧,咱们正好缺少一个后勤部长,我看胡征同志就正好合适,你认为呢?” “我看没问题。” “那就好,胡征同志,我现在就任命你为23师后勤部长,现在这一块工作是由李清同志代管的,你尽快跟他完成交接,以后后勤上的事情我就全交给你了。” 胡征敬礼答道:“请师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又对陈树湘说道:“政委,给中央发报,请救增补胡征同志为23师党委委员,我们以前是四个人,这不符合组织原则,现在加一个人,正好合适。” 陈树湘点点头,对胡征道:“老胡,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工作归工作,你身体上的事你自己可得顾好。” 江云看了看手上的那两张清单,物资以粮食为主,还有一些弹药,数量也颇大,包括迫击炮弹3000发,重机枪子弹三十多箱,步枪子弹更是有好几车,手榴弹也是好几车,剩下的除了一些衣被就是粮食。 至于那张名单,则是红军俘虏的名单,上面除了胡征之外,还有几十个红军干部,最大的副团级,最小的班排级。剩下的还有一些机关文职和后勤工作人员。 笑着对李清说:“老李,我看你也不用到处挑人了,这些人里面挑一挑,你的政治部就可以组建起来了,对了,我这儿编了一首歌,正好合适你们政治部进行宣传工作,你看看,今天之内要让大部分战士都会唱,以后要天天唱,要把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进战士们的脑子里。” 从江云的里接过一张纸一看,原来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只不过被谱上了曲子,就问:“这曲子是你谱的?” 江云摇摇头,道:“我哪有那本事,这是德国的一首曲子,当年北伐的时候用过,现在配上这样的词,让战士们天天唱,听在老百姓耳朵里,那就是一个最好的宣传方法。” “可是我不识谱。” “我先唱一遍,你再去找一些识谱的人,让他们教战士们唱。这方面你可以当作政治处的一个任务来作,以后还要多教一些革命歌曲,要在战士们中间形成拉歌的习惯。” 说完之后就开始唱: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 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 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 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 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 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 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 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 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 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 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 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 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 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等他唱完之后一看,指挥部里的几个人全都怔怔的望着他,门口还围着几个战士,就笑道:“行了,都别看热闹了,李主任,今天之内所有战士都要会唱,这个任务可不轻,你赶紧的吧。” 李清摇摇头苦笑道:“真想看看你这脑袋是怎么做的,怎么什么事到你这里就这么容易,还有,我发现自己就是给你打长工的,你一动嘴,我就得跑断腿。” 指挥部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就连一脸严肃的胡征也不例外,他发现这23师好像跟其他部队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方面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江云又对胡征说:“胡征同志,虽然你身体有伤,但我也没有时间让你休息,跟李主任交接后,你有除了抓紧时间制作军服军被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到周围的乡村去收购骡马,我们缴获的物资比较多,以后行军也不可能赶着大车走,只能靠驮马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等两人走后,江云就对陈树湘说:“政委,有个事得跟你商量一下,咱们应该组建教导队了,要尽量的培养骨干,要不然这人越多,战斗力可未必越强。” 陈树湘沉吟一下,点头道:“你说得对,咱们组建教导队,虽然不能培养中高级干部,但是完全可以加强基层干部骨干的建设,可是这个教员到哪里去找?” “教员好办,到下面干部战士当中找一找,要实在找不到,那就咱们几个还有那几个团级干部自己来,我就不信我们还不如学校那些教员了。” 看着江云的神色,陈树湘才有些恍然,师长虽然年轻,但举手投足已经大将风范。可是他却忽略了自己好像年纪也不大,才29岁,不过这也正常,现在中央领导里面都有20多岁的年轻人,何况师一级的干部。 这天晚上,灌阳县城是指定无法安静了,在23师驻扎的各各大院里,歌声一直没有断过,开始的时候还是各自唱各自的,到后来就开始较劲了,弄得满城一片歌声飞扬。 但你要走进各个大院一看的话,保管让你掉一地的大牙,原来战士们正在排队洗澡,院子里都架起了大锅烧水,满院的大盆大桶,战士们闹作一团,在旁边等的战士则一起唱哥。正在洗澡的战士则互相搓背、挑水泡、数伤疤,还互相寻问谈心,洗澡大会成了别开生面的歌咏大会和谈心诉苦大会,只不过大伙一直都在唱一首歌。 至此之后,23师新老战士才真正的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灌阳整兵(七) 第二天,江云是被起床号惊醒的,自嘲的笑了笑,当初在军校的时候,起床号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可是到这个年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起床号。 洗漱完毕后,走出指挥部就看到警卫连的战士正在院子里集合,一见江云出来,警卫连长黄国清上前报告:“报告师长,警卫连正在集合,应到123人,实到111人,12人正在值勤,请指示。” 江云想了想,是应该看看部队的训练情况了,就说:“让昨晚值勤的战士回去休息,其他人跟我出城。” 从队伍中走出12个人回去休息,剩下的人跟着江云往城外走,走在灌阳县城的大街上,与昨日已经天差地别。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老百姓已经不再害怕红军,部队走在大街上,后面还跟着一群孩子,一边跑着一边还在喊:“过大军了、、、、、、过大军了、、、、、、” 路旁的小贩还不时的向战士们进行兜售,他们已经弄明白了,这些红军跟桂军可不一样,从不欺负人,买东西也不还价,当然也没有会傻到乱喊价,付的还是现大洋。不说别的,昨天下午红军就发出了告示,号召大家帮忙做军服军被军鞋,做一套给一块大洋的工钱,有些人不信,但昨天连夜做好的人,今天把东西送到红军那里,当场就领到了工钱,这下由不得人不信,今一大早就有好多人都去领布料了。 到了城外,又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部队都开出城来训练,以各团营为单位进行常规的训练。从干部到战士个个都干劲十足。 不过看在江云眼里这些训练却并不合格,无论是从战术动作还是队形都不合他的要求,心想还是得做个式范才好。 他带着警卫连找了一块空地,对黄国清交待一番,没多久,黄国清带着战士们在江云的指点下在空地上搭建起一些军训设施,比如用石头土堆做的障碍,用木头做的独木桥,用绳子拉起来的火力网。 做好之后,又亲自示范一回,然后就指挥着警卫连一战士过了几遍,这时候在城外带队训练的参谋长和几个团领导也都注意到了这边,赶过来一看,都觉得新鲜。 江云看他们都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坡,就对黄国清说:“让战士们跟在我后面,照着我说的做。” 接着就听他说一声:“前方发现敌军,保持攻击队形,虽我冲”当先一人冲了出去,后面的战士也都列好三三队形跟在后面往前冲锋。 冲到一半,江云又道:“射避敌机轰炸,猫腰快跑。”带着百来号人猫着腰主往前飞奔。 “空袭解除,前方机枪扫射,分散队形,保持均衡距离,匍匐前进。”就见战士们以三三阵角分散开来,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快要到高地的时候,江云又喊:“敌炮兵轰炸,躲避。” 战士们跟他一块在高地内侧俯卧。 跨越障碍、、、、、、 对空射击、、、、、、 江云把在军校学到的步兵训练动作全都示范了一回,等完毕后,才对王光道和几个团长说:“训练要标准,要刻苦,不要怕战士流汗受伤,总比战场上流血阵亡的好。我刚才做的示范动作,你们可以找警卫连的战士去各部队作示范,我的要求是三天之内各部队的战士最起码要做十遍以上。” 又对参谋长王光道说:“我会写一本训练手册,包括炮兵、工兵、机枪兵等等各兵种的训练方法,今天晚上交给你,以后这些事情就全由你负责了。” 王光道连忙应是,喜道:“咱们以前的训练不完整,这下好了,只要训练到位,战斗力肯定会上一个台阶。” 特战队的训练地点比较隐秘,这是一片林子,林子旁边还有一处悬崖,当江云出现的时候,特战队员们正在悬崖上进行攀爬训练。 在这里江云没有做示范,反正之前都教给王强了,现在完全可以放手训练,只是对王强说:“特种作战的训练一定要注意针对性,对于环境的针对,对于敌人兵种的针对,还有对于敌人战斗力的针对,我曾经跟你讲过日本军队的情况,在以后的训练中,一定要多做针对日军作战的训练,以后咱们有条件的时候,你们还要学习日语。” 一听说要学习日语,王强就皱眉道:“可是我们的战士大部分连字都不识,怎么学习日语?” 法云直接说道:“这我不管,这是你的事,他们不识字,你不会教啊,你不光是队长,还是指导员,教战士们学习文化知识也是你的责任,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我看你这个队长也不要当了,不过你放心,我不光不会撤你的职,还会升你的官,新兵营副营长你觉得怎么样?” 王强立即敬礼说道:“请师长放心,特战队保证完成任务。” 在特战队不远的地方,是狙击队,当江云来的时候,看到狙击队的队长胡大海正在摆弄自己的枪,仔细一看,他这枪跟别人的不一样,上面居然还装上了望远镜。 就问:“胡大海,你这是狙击步枪?” 一见江云,胡大海忙站起来敬礼,然后嘿嘿一笑,道:“师长,我听你说过那种狙击步枪后,就想是不是在步枪上装上望远镜会好一些,昨天在城里找了一个工匠,把我的望远镜装到步枪上面,刚才试了一下,准头还是有些差别,不过只要习惯后,效果肯定不一样的。” 江云心想人才啊,这方法都让他想到,就问:“你找的是什么工匠?” “是邮电局的一个电工,叫苏全。” “很好,胡大海,交给你一个任务,要是你能够发展这个苏全参加红军,我就奖你一瓶酒。” 胡大海眼睛一亮,这个是他最大的爱好,可是红军有纪律,所以他很久都没有尝过酒的滋味了:“师长此话当真?” “当然,不过你可小心了,训练可要抓紧,要是训练不合格,你就给我到普通连队去当连长。” 胡大海又嘿嘿一笑,道:“这个连长还是让别人当吧,我这个队长干得好好的。” 等江云回到师部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陈树湘一见到他,就说:“你来得正好,中央来电了。” “有什么新指示?” “你自己看。” 拿过电文一看,大概意思是对夺取灌阳县城进行表扬,希望23师能发扬风格,多吸引敌人注意等等,还同意了对胡征同志包括各团级干部的任命。 看完之后,江云撇撇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陈树湘就笑道:“看来中央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江云就嘿嘿一笑,道:“不通情达理又怎么样,我们现在是鞭长莫及啊,中间隔着几十万大军呢,他们不可能派人来,我们暂时也过不去,所以呢只能放任我们施为了。” 陈树湘就不说话了,他不是江云,江云是二十一世纪的思想,有时候说话没有顾忌,对权力看得比较淡,但陈树湘对于中央的权威却是深有体会的,可不敢乱讲话。 过了一会儿,陈树湘看着地图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江云就指着湖南和广西交界的都庞岭说:“你说这个地方怎么样?” 陈树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都庞岭,又看了看都庞岭东侧的永明县,一抬头惊讶的问道:“你是想翻过都庞岭进入湖南境内,占领永明县?” 江云看了看陈树湘,笑道:“我一指都庞岭,你就知道我要打永明县,敌人也肯定这么想,但我偏偏不去永明,我想去的是这里。” 陈树湘一看他指的地点,心里一阵恍然,这是道县,不久前这里还是红军的集结地,中央纵队就曾在道理驻扎过,除八九军团外,其他各部队也是在这里分兵扑向湘江的。 江云说:“如果你是何健,你会想得到吗?我们曾经在这里被赶走,我现在回去,看起来是危机重重,事实上呢,道县现在有没有兵都很难说。” 陈树湘想了想,忽然笑道:“你还说我是游击战专家,我看你才是。” 江云心道,这算什么,比起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四渡赤水,这也就是小打小闹的事儿。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灌阳整兵(八) 桂林,国民革命军第四集团军总指挥部作站室。 白崇禧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对李宗仁说:“德邻,不妙啊,我们还说要在湘江放红军一马呢,怎么一转眼两个师就没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广西可就被掏空了。” 李宗仁盯着地图看了半天,才揉了揉眼睛,说:“变数,一定是出现了某些变数,要不然凭红军那些破枪,就是放着让他打,也不可把我两个师吃得干干净净。” “你说会不会是老蒋的人干的?” 李宗仁的摆手,道:“不,他是有这个心,不过眼下他还不敢这么干,红匪歼灭在即,他比谁都紧张,这个时候谁起内哄是要吃他的板子的。” 白崇禧紧皱眉头,道:“如果不是他的话,难不成是何健?也不会,他没有这个本事,再说他的损失也不小,仅湘江边上就差不多一个师没有了。” 李宗仁再次走到地图前,在上面仔细的观望一会儿,又拿起笔在上面做了几个标记,说道:“健生,你看,从灌阳南效开始,到新屿,再到湘江边,然后到板瑶山,你发现了什么?” 白崇禧一掌拍在桌面上,叫道:“明白了,这是一支部队干的,丢他老母的,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胆子可够大的,都到了江边了也不过江,还敢去救援三十四师。” 李宗仁笑道:“岂只如此,仔细看看,打完我134团之后,先是到新屿救援红军的十八团,如果我估计得没错,他之所以去江边,就是为了救援滞留在江边的红军,再挥兵救援三十四师,这个人处处料敌先机,而且魄力极大。” “可这到底是谁呢,红军中还有哪位猛将有如此能耐?彭德怀和林彪的部队都让我们盯得死死的,不可能是他们,难不成是刘伯承?也不会,要是他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 “不用猜了,共军善战者众,除你我所知的几位外,指不定还有谁呢。现在的问题是,他去了哪里?不能再让他在我广西境内祸害了,得早点把他赶走,不行的话请走也行。” 白崇禧眉毛一横,道:“对,不能这么便宜他,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老子要亲自带队去会会他。” 李宗仁呵呵一笑,道:“健生,冷静,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眼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剿匪,而是防蒋,老蒋的中央军十万大军正虎视眈眈,你要是再让人吃掉两个师,那只怕这广西不姓共也姓蒋了。” 白崇禧哑然,道:“都怪何健这王八蛋,好像几辈子没当过官似的,引中央军入湘,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嘛。” “那是他的事,我们先管好我们的事,咱们本来就兵力不足,再也损失不起了,134团、24师、43师必须尽早重建,立即启动预备役方案,加强桂北防务,红军要去哪里我不管,中央军想干什么我也不管,但不能进我广西,我八桂子弟也不是好相与的。” “我这就去安排,可是这股红匪怎么办?” “告诉夏威,尽快把这股红军的行踪找出来,但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他们只是暂时停留,可以放他们走嘛。” 灌阳县城,进城已经三天了,12月8日早上,陈树湘忙着整顿部队,王光道忙着训练,李清忙着搞宣传,胡征忙着准备后勤,江云在干什么呢? 江云正在指挥部起草一封电报: 德邻将军、健生将军鉴: 对二位将军仰慕已久,当初两位将军高举义旗,为北伐开路,何等气概。而蒋介石残杀我共产党人,两位将军却又对朋友举起屠刀,又是何所为之? 今我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二位将军不顾民族大义,与我北上途中百般为难,至湘江两岸冤魂遍野,于国、于民、于广西、于二位将军又有何好处? 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我中国工农红军本不欲手足相残,然贵军苦苦相逼,无奈何,我军只好奋起反击,贵部134团、24师、43师前车之鉴,望二位将军慎之。 今俘虏贵部之王赞斌将军以下67位军官,另623位伤员,欲与二位将军交换贵部俘虏之我军战士,人数当在两倍以上。 另,我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此乃全民族之伟业,二位将军同为中国军人, 占据广西一省之地,当出资出力以作军费。清单如下 大洋30万块、骡马500匹、迫击炮弹3000发、重机枪子弹10万发、步枪子弹100万发,三日后在石塘准时交换,过时不候。 中国工农红军第八军团23师师长 江云 电文刚写完,就看到陈树湘走了进来,当下递过电文稿说:“政委,你来看看,怎么样?” 陈树湘拿过来一看,卟噗一笑,道:“你还真准备敲他们的竹杠?这有用吗?交换俘虏也就算了,还要他们给钱给弹药,这人家会同意吗?” 江云打了个哈哈,说:“行不行试过才知道,你不要看他们打红军打得凶,那是因为咱们进了他们的地盘了,不打不行,我估计他们现在只怕正盼着咱们赶快离开桂北。” “你就不怕他们派重兵来打?” “呵呵,来了更好,你要知道,桂军总共才多少人?不超过四万,也就三万多点人,现在的损失已近万,他们再也损失不起了,想打也不敢打,把部队打光了,就算是消灭了我们,他们也保不住广西,你以为将介石那十万大军会看不见吗?” 陈树湘想想也对,就对电文不置可否,反正如果是他是干不出来的。 “你这电文上说三天后到石塘交换,是不是想三天后离开这里?” “对,这里不能久留,到时候派一支偏师假扮大部队去石塘交易,摆出西进渡江的架势,半道转回,东进都庞岭,隐入山林里,让他们找去。” 李清走进指挥部,喝了口水,才一屁股坐下来,说:“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不过师长,你那首歌还真是有效,现在工作好做多了。” 江云呵呵一笑,又递过两张纸来,说:“这里还有两首,一首叫中国工农红军进行曲,一首就叫中国工农红军之歌,咱们还得在这里呆上几天,让战士们把这两首歌也学会了。” 李清接过来就看,陈树湘也凑了上去,那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又有两首歌,由不得他们不好奇。 看完歌词,李清说:“这两首歌写得好,虽然不知道唱出来怎么样,但是光看这词就已经让人热血沸腾了。” 陈树湘也点头同意,说:“这个东西不光有宣传作用,对提升士气、凝聚人心也很有效果,我说师长,没想到你还能写歌谱曲呢,上回人说那个曲子是德国的,这两首呢?” 江云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说:“这个,就算是我写的吧。”他也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这也算是瓢窃行为。 接着又当着两人唱了一遍。 《中国工农红军进行曲》(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前进!前进!进! 《中国工农红军之歌》(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 "mao ze dong"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等他唱完,陈树湘和李湘就听得热血沸腾,连声说好。只是陈树湘疑惑的问道:“这里提到"mao ze dong"的旗帜高高飘扬,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江云就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政委你比我们都了解毛主席,毛主席的主张是对是错大家都心知肚明。事情很明显嘛,以前毛主席领导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是个什么样?共产党人实事求事,谁正确我们就打谁的旗帜。你们都说我打仗历害,如有神助,可我那都是跟毛主席学的。” 陈树湘说:“没想到你这么推崇毛主席。” “那是,毛主席雄才大略、胸怀天地,我也不怕把话说白了,在我看来,如今能够挽救我党我军的,恐怕只有毛主席了。” 李清叹道:“可是现在毛主席根本就没的指挥权,而且你认为博古同志和李德同志会让他出来指挥吗?” 江云冷哼一声,道:“大势所趁,由不得他们不让,好了,不说这个了,老李,你今天不是要搞什么公审大会吗?走,我也去看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灌阳整兵(九) 啪———— 白崇禧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道:“猖狂之极,猖狂之极!” 李宗仁看完手上的电文,念道:“八军团23师,这不是被我们打散了吗?怎么又蹦出来了?” 白崇禧怒气难消,道:“我看根本就是故弄玄虚,说不定就是一股散兵游勇想弄点好处,哼,把我白崇禧当傻瓜。” 李宗仁就问坐在一旁的刘斐:“为章,江云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刘斐摇了摇头,沉吟道:“没有,黄浦军校前几期没听过有这个名字,保定军校也没有,也没听说过哪个讲武堂出过这个人物。” 白崇禧气道:“不用想了,肯定又是个泥腿子。居然讹诈到我们头上来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刘斐慢悠悠的说道:“德公、健公,不管他是什么人,吃了我们两个师这是事实,相信实力不弱,如果冒然出兵,只怕、、、、、、” 一听他这么说,白崇禧这才冷静下来,叹道:“唉,真是虎落平阳啊,什么虾兵蠏将都欺到头上来了。” 李宗仁喝了口茶,想了想,才抬头说:“健生,从这封电文上来讲,此人对我桂系当年北伐功业是承认的,这与共党一直以来的宣传不一样。现在想起来,当年跟着老蒋搞清党,确实有些过了,对不起朋友。” 白崇禧没好气的说:“那又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一个无名小卒欺到你我头上吧。” 李宗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健生,我提个意思,咱们议一议,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的目的是要保持广西的控制,不能让外人染指,无论是共军也好,中央军也好,都不行。那么对我们来讲最有利的局面就是共军与中央军打个两败俱伤,但如今红军势微啊。我看这些物资钱财可以给嘛,甚至可以多给一些,只要他们打得欢,对我们就有好处,你们看是不是这个理。” 白崇禧也是心灵机巧的主,一听完李宗仁的话,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只是有些不甘心,叹息一声,道:“这是太便宜这小子了。” 见他没有异意,李宗仁就对刘斐道:“为章,这个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把我们俘虏的共军好好挑一下,年轻力壮的还给红军,剩下的老弱病残给老蒋交差。物资方面嘛,弹药可以多给一点,其它的照他这个清单上说的给。” 刘斐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就在白崇禧大骂江云的时候,他正在灌阳街上闲逛,进城几天了,也没有好好看看,今天带着几个警卫战士出来了。 可是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个红军干部跟两个乞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那是一大一小两个乞丐,看上去应该是一对母子,小孩子顶多十来岁。 走近一看,这个红军干部正是师侦察连的连长兼指导员赵子兵,江云眉头一皱,上前叫道:“赵子兵。” 赵子兵一回头看到是师长,忙甩开拉着他衣袖的女人的手,上前敬礼道:“师长,我、、、、、、” “你什么你,说说怎么回事?” 赵子兵回头看了看那对母子,为难的说道:“这是我老婆跟孩子。” 江云一怔,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这才想起这个赵子兵也是广西人,看了看这对母子的打扮,流落到要饭,也够苦的,便问道:“那怎么会来灌阳的,你老家离这儿不远?” 赵子兵苦脸说:“师长,我是拳城人,前不久有人告密说我是红军,保安团就抄了我家,他们娘俩儿是在邻居的帮助下逃出来的,一路要饭就来了灌阳,是前天进城的,听说灌阳让红军占了,这两天一直在路边等我。” 江云心里一阵悲凉,这也是很多红军干部和战士的心声吧,连累家里人的可不在少数,很多都家破人亡了,要不也不会这么恨国民党了。 赵子兵的老婆孩子虽然是红军家属,却是一直生活在国统区,对红军也不了解,这会儿一见赵子兵似乎被长官教训,一时禁若寒蝉,躲在赵子兵的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江云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孩有些怕生,退了一步,看了看爹娘,这才怯怯的说:“我叫赵根儿,今天九岁。” 江云就笑道:“这个名字好,赵家的根儿嘛,赵子兵,你们刚才在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赵子兵为难的看了看老婆孩子,说:“她们想跟我一块走,可是咱们有纪律,所以我这、、、、、、” 江云明白了,赵子兵顾忌军队的纪律,所以不能带她们走,可是如果让这娘儿俩就这么留下来,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一家三口正在这儿纠结呢。 便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是连自家的老婆孩子都保不了,还干什么革命,这样吧,这两个兵我收了。” 对赵子兵老婆说:“嫂子别怕啊,你们娘儿俩就跟咱们的队伍一块走,咱们队伍上都是穷人,跟兄弟姐妹一样,这个、、、、、、嫂子,照顾人你会吧?” 赵子兵老婆忙道:“长官,我会照顾人,以前在大户人家侍候过小姐。” 又问赵子兵他老婆就什么名字,赵子兵说是田银花。 江云就说:“田银花同志,不是让你侍候人,是咱们部队上有些伤员,要有人照顾,你就是去照顾这些伤员,等你到了以后,会有人教你的。” 又问孩子:“根儿,想当兵吗?” 赵根儿看了看面前这个年轻的长官,又看了看后面的几个战士,还有他爹身上的武器问道:“当兵可以杀坏人吗?” “你想杀人吗?” “嗯,我想杀我们村里的赵老三,是他说我爹是红匪,还让官府来抓我们。” 江云就呵呵一笑,对赵子兵说:“你儿子是个不错的兵,但不能进侦察连,太危险,也不能进医院,那里太多伤员,小孩子容易感染,这样吧,让他进辎重营当个通讯员,一来辎重营战斗任务少,比较安全,二来李南强是个知识份子,根跟在李南强身边也可以方便学习,三来一般情况下辎重营都是和战地医院一块行军的,也让她们娘儿俩可以常见面,怎么样?” 赵子兵强忍住要冲出眼眶的眼泪,庄重的敬了个礼道:“谢谢师长。” 江云回了个礼,又说道:“你现在执行什么任行务?” “这几天除了常规训练之外,就是对灌阳四周进行敌情侦察。” “那这样吧,今天就放你一天假,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带这娘儿俩去洗个澡,换身新衣服,好好吃一顿,明天一早送她们去部队报道,再来找我,有任务交给你。” 就这样,23师多了一个只有9岁的红小鬼。 看着一家人欢天喜地离去的身影,江云不禁想起苏区的老百姓,这会儿他们只怕正在敌人的屠刀下挣扎吧?前世的时候看过历史资料,苏区八十多万人,最后被杀得只剩下三十多万,听起来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数字,但这数字背后却是能够汇集成河的鲜血。 再看看这灌阳城里的老百姓,经过这些天的努力,他们已经完全接受的红军。但可惜的是却不能在这里久留了,等离去后,也不知道桂林那两位会不会把怒火发到这些老百姓的身上,毕竟这些天是靠着他们帮忙做军服军被军鞋,所有的东西也是从他们那里买过来的,站在国民党的立场来讲,这是实实在在的资敌。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革命的道路还很长,只能等将来再还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转兵湘南 当桂林的李宗仁和白崇禧发现灌阳异常的时候,23师已经悄悄的撤离了灌阳县城,李清带着三团的一个营赶往石塘与桂军交换俘虏,王光道带着一团和炮兵营、重机枪营的各一个连到新屿准备随时接应。 陈树湘带着大部队隐蔽行军到了县城与水车之前,做好了随时进入都庞岭的准备。江云则留到了最后,此时已经是12月11日的傍晚,县城里只留下师警卫连和骑兵连,总兵加起来不足三百。 骑兵连长丘平找到黄国清道:“老黄,你去催催吧,看师长这架势,是不是今晚不走了?” 黄国清苦笑道:“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没那胆子,放心吧,走是肯定要走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罢了。” 江云正在指挥部对随他留下的电台台长贺兴华说道:“给桂林那两位发一去电报,就说我部已经撤离灌阳,等交接完成后便会迅速过江,请二位尽快派人接收灌阳县城,要不然乱起来我可不负责任。” 贺兴华有些犹豫,问道:“师长,这样一来不是把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吗?” 江云笑道:“你以为那两位猜不到吗?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发现灌阳的异常了,以他们的眼光,不难猜到我们的行踪,与其让他们猜,不如直接告诉他们,去吧。” 等发完电报后,江云才整起行装,最后一眼环顾了一下这个指挥部,这可是自己重生以来的第一个正规的指挥部啊,才呆了六天就要走了。 与大部队会合后,见到陈树湘,江云就问:“有消息没有?” 陈树湘说:“半个小时前参谋长发过电报,说已赶到预设地点,李清同志那边一直没有电报过来。” “他们没有那么快,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个时候我们双方都希望能够了交换顺利,不会出什么差子的。” 在临时搭建的师部,江云见到了新任的工兵营长腾子青,腾子青三十来岁,是参加过南昌起义的老兵了,长征前进入红军大学习,是副团级干部,学的也是工兵专业,是再合适不过的工兵营长的人选。 江云一见他就问:“子青同志,你们工兵营战士的训练抓得怎么样?” 腾子青苦笑道:“战士们有一大半之前没有接触过工兵专业,训练起来比较困难,不过经过这些天的磨合,已经有起色了,至少在思想上战士们不再排斥工兵这两个字,不会觉得比不上战斗部队。” 江云能理解他的苦衷,没办法,战士们普遍没有什么文化,不了解工兵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就说:“除了抓业务训练之外,战斗技能的训练也不能放松,我们红军部队,不管是干什么的,都要能拉上战场硬碰硬跟敌人过招,工兵也是兵,是兵就能打仗。现在师教导队已经建起来了,你有空也要去讲讲课,我们还要陪养更多的工兵人才,各团的工兵连建设你也要多费费心。等将来咱们队伍扩大了,工兵营也要扩大,战争越大,工兵的作用也就越大,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等腾子青走后,陈树湘道:“我看你比我这个政委更像政委,这下面哪个干部只要被你说几句,都会被说得嗷嗷叫,工作热情不是一般的高啊。” 江云却叹息道:“没办法啊,新部队,各单位之间还没有养成很好的默契,不得不随时敲打。” 陈树湘也说:“你说得对,咱们的人数增加了,武器好了,可要形成真正的战斗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江云在地图上一拍,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战斗,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尽快的提高战斗力,战场就是最好的练兵场。”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冬天的晚风吹在人脸上都有一股刺骨的疼痛,但李清心里却是热呼呼的,桂军果然如师长所说的那样,没有耍什么花样,交换过程很顺利,而且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桂军不仅放回了1300多名红军战士,在物资上还多给了一些,迫击炮弹给了5000发,重机枪子弹给了12万发,另外还给了10000枚手榴弹。 看着这1300多面黄肌瘦、人人带伤的红军战士们,李清只沉得喉头一阵哽咽,高声说道:“同志们,我是23师政治部主任李清,欢迎你们回来。” 战士早已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本来被俘虏都在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谁知道今天还能回到红军部队中,其中一个干部模样的站出来敬礼道:“报告首长,原二十一师副营长曾平向你报道。” 李清道:“好,曾营长,同志们,我知道你们现在又累又饿,大部分同志身上都有伤,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休息,希望同志们坚持坚持,咱们得赶快跟大部队会合,那里有热饭热菜,还有医生和药品,同志们,出发。” 由他带来的那个营警戒,这一千多的红军战士牵着骡马,带着换回来的物资朝着西面赶去。 过了好久,原地出现了十几个身影,凑到一块合计,其中一个说:“是往西边去了,你们几个继续跟着,其他人跟我去向军座报告。” 然后分成两批,五六个人跟在红军后面往着湘江边走去。其他人则朝着兴安方向出发,他们得尽快赶上刚才过来交换俘虏的部队,向军部发报,报告红军的行踪。 李清走在半道上,对身边一个战士吩咐一声,就见这个战士眼睛一亮,急忙离开了,不多时,担任后卫警戒的战士就对上了那几个跟踪的桂军。 执行后卫任务的一个排长笑道:“几位桂军兄弟,这买卖都结束了,怎么还这么不依不舍的?” 这几个桂军士兵也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个排长又说:“都说两国交兵,不斩开使,今天咱们都算得上是两军的使者,这一回就放你们一马,下次可就别怪我这枪出子弹太快了,快走吧,给你们长官带句话,我们红军说话算话,很快就会离开广西。” 几个桂军无奈,形势比人强,只好悻悻的离去,跟踪任务失败。事实上也算不了什么任务,这只是双方一个小小的试探。 曾平走到李清身边,道:“首长,咱们这是往哪儿去啊?” 李清看了看他,道:“曾营长以前是21师的,那认不认识江云?” 曾平想了想道:“没听说过。” 李清就说:“他是原23师68团的一个排长。” 曾平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道:“首长,您的意思是、、、、、、” 李清呵呵一笑,道:“原来的23师也早被打散了,咱们现在的23师是重组部队,是由在新屿战场上新组建的十八团和原三十四师合编的,我在十八团当过几天的政委,当时团长就是江云同志。” 曾平一怔,刚才还说是个排长,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团长。 李清又说:“成立新的23师后,中央又任命江云同志但任代理师长,曾平同志,你不认识江云同志,但应该知道陈树湘同志吧,他现在是我们23师的政委。” 这个消息对于曾平来说太有震憾性了,一时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陈树湘那可是主力师的师长啊,江云原来只是排长,现在居然和陈树湘成了搭挡。 李清看他的样子,心下了然,任谁一听到这个事都会这样的。便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因为原来的十八团也好,现在的23师也好,都是江云同志收拢失散的红军干部战士和收编俘虏拉起来的队伍,包括三十四师,也是江云同志带着部队救下来的。知道桂军为什么那么听话吗?因为江云同志之前带着十八团全歼了他们的两个师加一个团,他们怕了,希望我们尽快离开广西。” 见曾平还是一脸的茫然,便说:“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那么遭,所以咱们这一次不会过江,而是会转道向东,与师长会合,再进兵湖南。你要把这个意思跟战士们传达一下,要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当曾平把这个意思传达下去后,的确是有些战士想不通,明明可以过江为什么不过,为什么不去跟中央会合,为什么还要往回走,等等各种心思。但是毕竟都是红军战士,服从命令这一点还是做得很好的,不管愿不愿意,既然首长下了命令,就一定会执行。 可是当他们转道绕路赶到新屿与王光道带领的一团会合的时候,曾平才真正的感到了安全,看看一团战士们的武器装备,特别是看到炮兵营一连和重机枪营一连和一团的机炮连,所有的战士们都傻眼了,红军队伍什么时候这么阔气了。 当接到王光道传回来的消息后,江云大喜,对同样大喜的陈树湘说道:“政委,放心了吧。” 陈树湘没有说话,只是激动的点头。 江云又说:“政委,你去安排一下,让直属部队的各炊事班一块行动,熬几锅粥,不过要交待清楚,这些救回来的同志每人只能喝半碗粥,他们一定饿得太久了,现在吃得太多会出问题的,等明天就可以吃点饭菜,至少要养个两三天才能放开吃,这个一定要跟同志们解释清楚。” 陈树湘就说:“行,我马上去安排。”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转兵湘南(续) 当王光道和李清带队与师部会合的时候,整个23驻地沸腾了,特别是一团,因为一团的二营和三营大多数都是原八军团的战士,而这救回来的一千多名战士也大多是八军团的。 两人向师长和政委报告了路上的情况,李清讲了交换的经过,到现在还是有些后怕,说:“我当时可是麻着胆子的,没想到桂军也会那么老实,师长,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弄什么花样?” 江云道:“桂军说得好听是国民革命军,但说到底还不是军阀?军阀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自己的地盘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李宗仁和白崇禧不仅怕我们,更怕中央军,加上前段时间他们损失不小,现在正是要小心防范老蒋的时候,哪还有精力对付我们,巴不得我们早些离开。” 这时候胡征过来汇报,说那些红军战士该怎么安排,还有换回来的那些物资。 江云就说大洋和弹药全部封存,由后勤保管,那些红军战士暂时编入新兵营,那个叫曾平的副营长可以让他当新兵营的副营长,另外让王满仓到新兵营当教导员。 陈树湘就说:“新兵营这些天已经招了有600人了,如果再加上这么多人,可以再建一个团了。” 江云说:“这个不急,这些战士大多都是原八军团的新战士,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吧,不是拉回来500匹马吗?挑300归给骑兵连,骑兵连升格为骑兵营,营领导由原连领导升任,人员可以到各部队挑选,也可以在这次带回来的红军战士中挑选。再挑120匹给警卫连,剩下的三个团各10匹,还有50匹归后勤处。” 胡征又问:“那这些人发不发武器?” “辎重营那边还有多少武器?” 胡征想了想,说:“还有4000多支中正式步枪,全是八九成新的,有的还是全新的,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我们淘汰下来的一些旧武器,以汉阳造为主,不过都很破旧,大部分镗线都磨平了。” 江云点头道:“再旧也不能丢,没准将来就有用。枪支发下去,每人50发子弹,告诉刘子田,训练不能放松,李清同志这段时间多盯着点新兵营,你别看这些人战斗力不强,但很多都是原中央警卫师的老兵,没有上过战场地老兵,不把他们的思想工作做通,他们不真会把自己当老兵的。” 说完就叹口气,看了看几位战友,又说:“我更感兴趣的是何健俘虏的那些红军战士,何健部基本上都是根一三军团做战,一三军团的战士可都是百战精英啊,要是能把这些战士救出来,咱们就有了再扩编部队的骨干,战斗力说不定还能上一个台阶。” 王光道说:“那咱们就打过去,也消灭他两个师,再跟他来个交换。” 众人莞尔,江云笑道:“参谋长这话说得好,我们就是要打过去,逼他把人交出来,不光如此,还要逼得他把追击我红军大部队的湘军全都撤回来,这样一来,中央就只要专门对付中央军,会轻松很多。” 之后,几个师领导又一齐去看望这些刚刚脱离敌手的红军战士,战士们都是在排队领粥,有些战士还跟炊事员们争吵,炊事员也忙着解释为什么不能多吃,场面倒是挺热闹。 看着李清陪着几个领导过来,正在排队的曾平离队而出,到几人面前敬了个礼,大声道:“报告首长,同志们正在喝粥,请指示。” 众人回礼,李清又把几个领导给他介绍一番,江云说:“曾平同志,你们暂时会编入新兵营,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加强训练,师部已经任命你为新兵营副营长,你要跟同志们说清楚,把你们编入新兵营,一来是现在各部队都已满编,没有中央命令我们也不能再增加编制,二来也是想让你们的作战能力得到加强。你是干部,一定要配合新兵营的刘子田同志和王满仓同志做了战士们的工作,明白吗?” 曾平立正大声回答道:“是,保证完全任务。” 江云点点头,又道:“喝完粥后跟大家说一下,不要私自再找东西吃了,你们饿得太久,一下子吃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 “是!” “好了,去喝粥吧,一个小时后部队就要出发了,没有时间让你们休息,请同志们体谅。” “请师长和各位首长放心,服从命令听指挥。” 回到师部,看到同志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江云坐下来,冷静了一下脑袋,回忆了一下历史,今天是12月11日,那么红军已经占领通道县城了,名留青史的通道会议也将在明天召开,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是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还是旗帜鲜明的通电支持毛主席?如果这么做了,对23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现在虽然自己已经在师里开始表示支持毛主席,但中央并不知道,最高集团还把自己当做了嫡系,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再想到少共国际师和那部分八军团的战士已经过江归建,那么自己的消息也已经传入那些大佬的耳中,他们会怎么评价自己,又会怎么看待现在的23师,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虽然历史上通道会议并没有让毛主席站出来指挥红军,但却是一个开始,最高指挥集团放弃了原来要往湘西与二六军团会合的主张,转兵入黔,由毛主席指挥红军的呼声也由此而越来越高。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遵义会议,到那时会就尘埃落定,但自己能等到那个时候吗?现在历史已经出了些许的变化,这些变化是由自己引起的,那么通道会议会不会出现变化?自己是不是该加一把火? 江云不知道的是,他在这里胡乱猜测,而在通道县城里,有三个人聚在一起也在议论他,这三个人就是"mao ze dong"、张闻天、王稼祥。 张闻天问:“稼祥同志,这几天有没有23师的消息?” 王稼祥身体有伤,一直不见好,这些天三个人时常聚在一起,都对当下中革军委的指军有意见,但无奈,现在"mao ze dong"靠边站,张闻天没有实权,王稼祥又身体不好,每每说到这些都是一阵稀嘘。 听到张闻天问他,王稼祥说:“没有,就是进灌阳县城的时候给中央发过电报,还任命了一个后勤处长,好像是在桂军的俘虏营中救下来的,叫胡征。” 毛主席微微转头,道:“胡征同志是原总后勤的干部,后为进红军大学学习,应该是在湘江边上掉队被俘的,这个同志是老干部,原则性和能力都是不错的。” 张闻天见这些天日见沉默的"mao ze dong"说话了,就问道:“老毛,我不懂军事,你说说,我们现在去湘西跟二六军团会合,是不是对路子?” 见他这么问,不光是"mao ze dong",就连旁边的王稼祥也是摇头叹息。 "mao ze dong"说:“几十万大军在前面等着,就盼着我们送上门去,你说对不对路子。” 张闻天其实也是心有所感的,只是想明确一下而已,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气愤的说:“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一路来还没有折腾够吗?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把红军折腾光了才甘心。” 王稼祥忙劝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这要让人听到又非要闹起来不可。” 张闻天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气不过才发发牵骚,过了一会儿,又问"mao ze dong":“老毛,你怎么看这个江云?” "mao ze dong"说:“罗荣恒同志专门找过我,说江云同志派了一个通讯员要专门向我们几个汇报,让我拒绝了,他的想法是好的,但不是时候。” “为什么?” “江云同志根基太浅,这个时候如果跟我们接触的话,说不定他这个师长很快就会被撤掉,我不是不想见,是不能见。” 王稼祥也来了兴趣,问道:“老毛,在你看来,23师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mao ze dong"吸了口烟,重重了叹了口气,眼神看向夜空,道:“不知道,如果换了是我,就会马上离开桂北,隐入湘南,再侍机给何健一个意想不到的打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四论四问 刘伯承同志在《回顾长征》一书中指出的:“当时,如果不是毛主席坚决主张改变方针,还剩3万红军的前途只有毁灭。”从此可以看出,会议的历史作用是毋庸置疑的,没有通道会议,就没有通道转兵,没有通道转兵,也就没有贵州的黎平会议。因此,通道会议不仅挽救了3万多中央红军,还为黎平会议和以后的遵义会议召开奠定了基础,同时,“实际上开始了"mao ze dong"在军事上的领导”,此次会议是红军长征中一次具有战略意义的伟大转折,是红军从失败走向胜利的起点,在我党我军历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1934年12月12日,到达通道的中央领导召开了政治局会议,会议气氛很沉重,火药味也很浓,"mao ze dong"同志极力主张避开湘西的敌军,转兵往贵州方向,但作为总负责人的博古古和李德却坚持一早就定下了去湘西与二六军才会合的决议。 与会我张闻天和王稼祥与"mao ze dong"站在了同一阵线,而作为中革军委副主席的周恩来除了极力这抚各人情绪外,也表达了支持转兵入黔的提议。 就在会议陷入疆持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机要科长的报告声。 这是战时,所以,一切以战事为主,任何电报都要第一时间上报,以免耽误军情,在坐首长也没有想到其他的,直接让他进来。 机要科长进入会议室,报告说:“23师代理师长江云同志电报。” 说完就要把电报递给博古,可是博古却没有伸手去接,在他看来这个江云是他一手提到师长位子上的,应该支持他,而且这个时候来电报,很有可能是又取得了什么胜利,正好可以给自己壮壮声势。 就对机要科长说:“念!” 机要科长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道:“博古同志,这个、、、、、、” 博古有些不耐烦,怒道:“让你念就念。” 机要科长这才展开电文,大声念起来: 中革军委及各位首长,值此我党我军万分危难之机,我有四个论述和四个问题要提。 一论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核心理论就是实事求事,列宁同志就是用马克思主义结合俄国实际的国情才取得了俄国革命的胜利,如果安照马克思所说共产主义革命应该在资本主义高度发达的国家进行,又哪里会有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 马克思主义是一项发展中的科学理论,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共产党人不断的努力完善,而不是照本宣科一成不变。列宁没有照搬马克思理论,而根据俄国国情做出合理的改进,那中国革命为什么不能结合中国的实际国情进行合理的改进。 二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任何理论都必须要经得起实践的检验,比如苹果的味道怎么样,别人说了不算,得自己偿偿才能确定,又比如我的枪法怎么样,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要拉到战场上或者靶场上去打几枪,才能确定。 同样的道理,事实已经证明是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开避了中央苏区,创建了中国工农红军,并且领导红军取得了四次反围剿的胜利。而博古同志和李德同志领导红军以来,却是一败再败,撤离苏区,一路激战,血染湘江,伏尸遍野。谁正确谁错误,一目了然。 三论任何一个政党的领导人都是通过民主选举产生的,不要说王明同志没有当过党的总书记,就算他是总书记,他也没有权力指定党的总负责人,我们是中国共产党,是中国最先进的政党,不是封建帮会。 李德同志是共产国际派到我党的军事顾问,而不是代表,一个军事顾问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凌驾于政治局之上发号施令。 四论共产主义不是暴力主义,苏区肃反有多少自己同志被枪毙被拘押,这些同志难道个个都有问题?听说红三军两万人被一个叫做夏郗的人杀得只剩下三千人,这个事情是否正常。 国民党蒋介石杀共产党,飞机大炮、机枪刺刀齐上阵不一定杀得了,我们自己人打着党的旗号杀共产党,一杀一个准,还不会有任何反抗,这样的现象,谁更乐意看到。 一问博古同志,自从撤离中央苏区以来,我军损失过半,这个责任你是否负得起?将一个只有团级水平的军事顾问奉为太上皇,凌驾于政治局之上,又是否符合组织原则?面对数万牺牲的党员和红军战士,你是否能心安理得? 二问李德同志,由于你的错误指挥导至中国革命陷入危机,你是否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如果我将你在中国的所做所为反应给共产国际和斯大林同志,你认为你会面对怎么样的结果? 三问周副主席,博古同志只是个学了满肚子马列理论毫无经验的洋学生,李德同志只是一个拥有炮兵团长水平的军事顾问,让这两个人凌驾于政治局之上发号施令,把中国革命的前途托入死角,这否正常?明知国民党在湘西布下了几十万大军的口袋,中革军委还要一脑袋投进去让人包饺子,这是否合理? 四问在坐各位首长,中国革命的前途应该由谁说了算,中国共产党是否中国的独立政党?连蒋介石都称我们为朱毛匪军,可如今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却连最起码的决策权都没有,这又是否正常? 另:我23师已于今天零晨隐入都庞岭山区,欲转战湘南,吸引湘军回援。 一个中国共产党员江云 安静,当机要科长把电文念完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绝对的安静,博古呆若木鸡,李德听完全修权的翻议后一时也怔住了。 只听到噗的一声,"mao ze dong"划燃了一根火柴,点起一根香烟来深吸了一口,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心想,了不起,了不起,人才啊,在最关键的时刻说了最关键的话。也终于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这个人才得好好培养。 张闻天则在想,说得好啊,实事求事,实践是检真理的唯一标准,说得太对了,自己一直研究马克思主义,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平凡而又伟大的理论呢。 王稼祥就想精辟,有了这封电报,对付最高三人团的檄文就有了。 最震憾的莫过于周恩来了,回味着电文上所说的,想到自己明知道博古就是一个王明安排的傀儡,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反对?是自己的党性不够?还是立场不够坚定? 会议室当中的六位领导陷入了长久沉思。而此时江云在做什么呢? 江云正坐在一棵大树下发呆,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让贺兴华向中央发过去一封电报,这封电报是以他个人名义发出的,他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敢连累其他人。 电报已经发出一个小时了,这个时候中央应该还在开会吧,也不知道博古看到自己的电报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不知道其他的首长会不会看到这封电报,不过不管怎么样吧,最后他们总会知道的,这也是瞒不了的。 部队今天天亮之前就进入了都庞岭山区,现在正在山林里休整,江云刚刚是从战地医院看望伤员后出来的,找了棵树坐下,也想看看能不能早点等来中央的命令。 发出那封电报,就等于是下了一个赌注,试图改变一些固定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一个小孩跑到他身边,递过一个饼子说:“师长叔叔,给你吃。” 正是赵子兵的儿子赵根儿,他现在是李南强的通讯员了,小孩子接受能力强,这才短短的几天功夫,就跟战士们混熟了,也熟悉了部队上的规矩。 江云看着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赵根儿,笑了,接过他递过来的饼子,问道:“根儿,喜欢红军吗?” 赵根儿猛点头,开心的说道:“喜欢,部队太好了,不用饿肚子,也没有人欺负我,李叔叔说以后还可以杀坏人。” 江云就哈哈大笑,又把饼子还给赵根儿,说:“叔叔不饿,拿去给你娘吃吧。”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湘南攻略(一) 进入都庞岭山区的第二天,23师接到中革军委电报,命令23师利用湘南形势,尽量调动湘军,为中央红军入贵创造有利条件,电报中同时申明,23师作战,由师长江云全权决断。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23师由江云说了算。 几个师首长轮流拿着这封电报看了又看,最后江云说:“同志们,我们的好日子来了,如果我说得不错,毛主席已经开始指挥红军作战,你们看,原本中央的意思是要去湘西,现在却转兵贵州,不难想像,这是中央路线出现了变化。” 事实上还有一个事他没有说出来,以他昨天发出的那封电报,如果还是博古李德掌权,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现在却提都没有提,还突出了他的位置,只能说明出现了比历史上更明显的变化,毛主席已真正的开始拿回军事指挥权,虽然名义上还是以博古为主,但实际上的领导者已经变化了。 江云猜得没有错,通道会议的确出现了与历史上不同的变化,会议最后确定了新的三人团,全权负责军事,这新的三人团就是周恩来、"mao ze dong"、王稼祥。 陈树湘也点头说道:“师长说得不错,这下好了,中央不去湘西,就等于避开了几十万大军,这一下,只怕老蒋的算盘要落空了。” 江云说:“好了,现在咱们不用为中央担心,那就得为自己操心了,中央的命令很明显,那就是希望我们最近来一个大动作,好吸引湘军主力,这个事情好做也难做。好做呢,是因为对于何健来讲,湖南这块地盘才是他的命根子,如果湖南境内出乱子,他肯定会把军队收回来对付我们的。难做呢,是因为把湘军主力吸引过来以后,咱们要怎么脱身。这些都是问题,而且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覆。” 见几人听得认真,就继续说:“现在从全局上来看,湘军主力分做三部,一部正在湘西对付二六军团,一部追击我中央红军,还有一部驻守湖南各地,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的是在整个湘南到底有多少湘军。” 王光道皱眉道:“可是咱们现在也没有情报来源,怎么才能弄清楚?” 江云说:“所以,咱们不能总在这山里呆着,得去城里,城里消息流通快,而且只要咱们像打灌阳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道县,到时候很多情报自己就会浮出水面。” 一听这么快就打道县,在灌阳偿到甜头到几个人就眼前一亮,李清问:“还是老办法吗?” 江云点点头道:“也没有什么技巧可言,道县就算有驻军,也不会太多,我们又是出其不意,成功的把握很大,侦察连昨天早上就出发了,咱们今晚上就出发,目标直指道县。全师分为三个梯队,我和政委带警卫连、骑兵营、特务营、工兵营、一团先行一步,为第一梯队,参谋长带二团、三团、重机枪营、炮兵营、师直属部队为第二梯队,李清同志和胡征同志带领新兵营、辎重营、战地医院为第三梯队,各梯队中间相隔为十里,你们有什么意见?” 王光道不干了,说道:“我是参谋长,不能每次都排到后面吧,要不我跟政委换一下,这第二梯队这么多人,我只怕带不了,还是政委合适一些。” 陈树湘笑骂道:“好你个老王,我没得罪你吧,你要争第一我不拦着你,别扯上我。” 见李清和胡征也跃跃欲试要说话,江云忙说道:“咱们这一次是真正进入敌人心脏,随时都有可能碰上敌大部队,所以梯队次序随时都有可能变更,你们也别争了,就这么定了,都下去准备吧,晚上八点,准时出发。” 零晨一点左右,江云带领第一梯队在一片稻田处停下来,这地方平整,又是冬天,稻子早就收了,正好停下这么多人还不会乱。 侦察连的一个班长见到了师长和政委,就把侦察连的侦察结果汇报一遍。道县城内的情况已经侦察清楚,城内只有一个保安团,这个保安团是新成立的,原来的保安团早让红军给吃掉了,当时道县可是红军总部和中央机关的临时驻地。 但有些麻烦的是在道县西郊一个叫做蒋家岭的地方有一座军营,蒋家岭西侧就是著名的四关,中央红军就是通过四关中的永安关和雷口关进入广西的,现在这四关已经由重兵把守,初步估计至少有湘军的一个警备师的兵力,由此可以看出这个蒋家岭应该是后勤补给基地。 弄清楚敌情,江云心里有了计较,对陈树湘说:“政委,看来我们的方案要变啊,没想到何健居然在这里布下一个师的兵力,如果我们先一步进城,让他们把四面一堵,那可就不妙了。” 陈树湘也说:“看来这个何健是在防着桂军呢,一个警备师,照湘军的编制,那就是两旅四团,近万人,这里又是湘南,何健的老窝,如果一旦陷入疆持,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 江云盯着地图看了半晌,才说:“政委,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就先不进城,先把这个蒋家岭拿下,集中第一、第二梯队的兵力在蒋家岭一带布下口袋,再由第三梯队直达道县城外。这样一来,敌军知道道县危险,必定回兵救援,蒋家岭是他们的必经之地,只要他们敢回兵救援道县,咱们就可以相机吃下它。” 陈树湘笑道:“以我们现在的人员装备,要吃下这一个师也不难,只要布置得当,应该说比较轻松,我看师长这个办法好,就这样吧。” 见政委同意,江云就把特战队队长王强和狙击队队长胡大海和一团一营营长高声叫过来,把当下的敌情介绍一遍,说道:“由特务营和一营组成先锋部队,由高声同志任司令员,王强同志任政委,胡大海同志任副司令员,你们的任务在就是在不惊动任何一方的情况下给我拿下蒋家岭,给你们24小时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听到好消息,有问题没有?” 三人齐声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又对高声说:“高声同志,这一次是特种作战,你一定要多听他们两位的意见。” “是!” 等三人带着队伍趁着夜色离开后,江云又对那个侦察连的班长说:“回去告诉你们连长,从现在开始,全力侦察宁远方向的动向,当然,永明和江华这两个地方也不能疏忽。” “是!” “把我的话重复一遍。” “全力侦察宁远方向的动向,不能疏忽永明和江华这两个地方。” “很好,去吧。” 江云想了想,又把骑兵营营长丘平叫过来:“丘营长,现在计划有变,第一梯队和自费二梯队暂不去道县县城,骑兵营回去与第三梯队会合,听从李清主任指挥。” 丘平脸色一变,忙道:“师长,有仗打可不能忙了我们骑兵营啊。” 江云脸色一正,严肃的说道:“这一次我们还是打伏击,没有你们骑兵营什么事,再说了,你骑兵营大部分都是新战士,训练还不到位,我跟你说过的马背上的机枪手,马背上的神枪手和马背上的神炮手,你弄得怎么样了,告诉你丘营长,训练不到位,不但打仗没有你们的份,你这个营长还当不当得下去都得另说。” 丘平这才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带着队伍离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湘南攻略(二) 先锋部队一路急行军,堪堪在天亮时赶到蒋家岭不远处的一处小山沟里,就着山沟里的泉水吃完了干粮,晒着初升的太阳休息。 高声和王强、胡大海三个领导凑到一块拿出地图来研究,高声说道:“从咱们这儿过去路程不近,得一个小时左右,老王,这仗你看怎么打?” 王强是特战队长,这种小部队的偷袭战是他最拿手的,听到高声问,就说:“师长派咱们三个过来,其实用意比较明显,我们特战队负责解除敌人的警戒,但是兵力又不足,所以得加上你们一营,你们的任务应该是在我们解除警戒之后对军营内部进行清除。至于狙击队嘛,你们可是师长的宝贝,冲锋陷阵肯定是用不上你们的,师长的用意应该是让你们警戒外围,不能放一个敌人逃走,要完全封锁住蒋家岭已经被我军拿下的消息。” 胡大海对王强说狙击队是师长的宝贝有些不忿,白了他一眼,说:“老王说得不错,高营长,师长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这一次是搞偷袭,动静太大了不行,越小越好,你们一营是战场上的尖刀,但对于这种作战方式还不熟悉,我看就按老王说的办吧。” 高声明白他们的意思,也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想了想,就说:“那就这么办,白天咱们就在这儿休息,天黑了再行动,老王,警戒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没想到胡大海却接过话说:“警戒的事就交给我们狙击队吧,我们要搞潜伏训练,正好起到警戒作用。” 高声问道:“什么叫潜伏训练?” 胡大海说:“这是师长教的,他说狙击手的基本功有两项,一项当然是枪法,另一项就是潜伏,为了等待狙击目标,要在同一个地点潜伏很长时间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狙击队一直在训练。” 高声不屑的说道:“看你搞得神秘兮兮的,不就是搞埋伏嘛。” 胡大海笑道:“那不一样,打埋伏是大伙一起上,狙击手潜伏是两人一组,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伪装自己,狙击目标不出现,哪怕是趴个几天几夜也不能动。哪怕敌人在你头上撒尿也不能让他发觉。” “那不饿死了?” “所以我们身上随时都带着干粮和盐水,不要说饿了,就是拉屎撒尿都得在裤裆里。”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轮残月挂在天空,给这黑夜带来了一丝光明,但时值冬天,月光带来的不是温暖和光明,反而是一阵阵刺骨的寒风。 七百多红军战士朝着蒋家岭方向运动着,动作轻盈,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声,这个时候天刚黑没有多久,说不定就会碰到人,让人发现行踪,所以几个领导一再命令行军途中不许出声,就连走路也是各个都轻手轻脚。 警戒哨位已经早就安排出去了,散开来足足七八里方圆都是在控制范围之内,这是高声自遇到江云以来第二次独立作战,而且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要无声无息的偷袭,难度要高过上次,不过幸好有特务营配合,也许会轻松很多。 整个23师就算是从独立营那会儿算起,也才十几天,特种作战又是一种新式东西,所以包括高声在内的很多领导都对特务营不是很了解,高声也是在上次救援三十四师的战斗中见识过狙击队的历害,但从今天的事情来看,特战队似乎还在狙击队之上,这就让他很期待了。 不断的有战士来回传递消息,告诉他们前面的情况,至少一路上都还比较安全。部队也渐渐的开始接近蒋家岭,从侦察连传回的消息来看,蒋家岭原来是一个村子,后来被改成了军营,从位置上看,应该是作为驻守四关的湘军部队的后勤补给站而存在的,那么这里面驻守的部队应该不会多。毕竟这是湖南境内,只要守好四关,就不会有什么事。 队伍队形逐渐拉开,摸到了离蒋家岭300米的地方,仔细的观察一番,发现蒋家岭地处一座小丘陵上面,四周似乎都挖有壕沟。一个负责侦察的特战队战士回来报告说,这蒋家岭四周都布有警戒哨,第个岗哨就是一间土屋,岗哨与岗哨之间不断的有巡逻队穿插,基本上是半个小时一趟。 高声听完后问道:“每个岗哨有多少人?” “差不多一个班左右,我们能看见的只有这么多,他们也不全出来,没事的时候只有两个人站岗,其他人都躲在屋子时,哨位上有一挺机枪。”这个战士回答道。 挥手让他下去后,高声转过头问王强:“老王,有把握吗?” 王强拿起刚刚画好的蒋家岭的平面图,仔细的看了看,才说:“有点难度,主要是现在刚入夜,敌人警惕性比较高,我看还是再等等吧,等到半夜再行动,把握大些。” 高声点点头说道:“你们看,这蒋家岭是东南西北布置了四个岗哨,咱们只能四面同时出击,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一营以连为单位,以你们特战队的三个小队为先锋,分别出击西、南、北三个方向,以特战队先行解决岗哨,各连再跟上解决军营内部的敌人,由柳自立副营长带领火力支援排负责堵住东边这道口子,只要有敌人出来,就坚决消灭,我和老王带队入军营。老胡指挥狙击队把守外围,坚决不能让一个敌人逃脱。整个布置就是这样,你们看怎么样?” 见几人都没有意见,就说:“那好,就这样,现在是八点,再过四个小时,零晨零点准时行动,现在都去休息吧。” 胡大海就站起来,说:“你们休息吧,我带狙击队去而置去了,反正我们也不用接敌,早布置早安心,反正都是休息,咱们潜伏跟休息也差不多。” 王强就笑道:“随你,只要不惊动敌人就行。” 蒋家岭就是驻守四关的这个警备师的后勤补给基地,这里除了有一个保安队的300人之外,还有一个辎重营和一个新兵营,加起来也有近千号人,基地的司令是一个上校,原来是28集团军司令部的一个参谋,后来因得罪上官被贬到这里来当一个基地司令,他是外来者,所以在这里真正能指挥得动的也就是那保安队的三百号人,人家辎重营和新兵营都是隶属于警备师的,根本就不搭理他,而且要是在物资分配上不满意还得跟他扯皮。 今天的夜风似乎特别的寒冷,上校在军营里转了一圈,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他的小屋,屋子里燃着碳炉,把小屋里烧得暖暖的,一进屋,上校松了口气,伸手到炉子上烤了烤,才骂道:“王八盖子滴,都是些什么玩艺儿,跟老子较劲,等哪天老子再回司令部,非得好好收拾你们不可。” 他骂的就是那两个老给他脸色的营长,就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俩货又跟他吵了一架,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嫌菜里面没有肉。上校心里也觉得委屈,没有肉能怪我吗?老子也好几天没有吃肉了,这道县城早些日子过了红军,后来又被警备师打劫一空,现在哪里还能找到肉,想吃肉,起码得去宁远才成。 正文 第四十章 湘南攻略(三) 蒋家岭西侧的岗哨里,几个士兵正围着一张桌子在推牌九,外面站着两个哨兵,让人好笑的是,他们并不是在警戒敌人,而是盯着军营里面,如果有长官出来巡营,就出声招呼。 屋子里的牌局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程度,一个士兵哀叹着把手上的牌推掉,说:“班长,我先欠着行不?” 还没等那个班长答话,就被一个大个子一把扯开,大个子坐下来笑道:“没钱就他娘的滚开,班长,我来,我有钱。” 说着从口袋时一掏,就掏出一把铜角,还有一块大洋,众人眼前一亮,班长斜着眼睛瞟了瞟,笑道:“大桩子,想不到你还挺富裕的,这时节,你身上还藏着块大洋。” 大个子嘿嘿笑道:“呵呵,凑巧,前两天我在前边山上打了只兔子,回来时碰到营座,就顺手孝敬他老人家了,营座一高兴,就赏了我一块大洋。” 班长就又眼一瞪,阴声道:“好你个大桩子,这种好事你也吃独食,孝敬营座居然也不叫上我,你这是想翻天啊。” 大个子忙道:“班长息怒,我这不是正好碰上了嘛,本来是想拿回来跟弟兄们打打牙祭的,谁想到会在营门口碰到营座。” 柳保富是第一批进特战队的老战士,他是土生土长的井岗山人,可以说是苗根正红,因为身手好,枪法也不错,又有一手飞刀绝技,被江云看中,选进了特战队,现在他已经是特战二小队的队长了。 他带着三十几个战士潜进到了蒋家岭西侧岗哨50米外的一片草丛里,柳保富对已经换上湘军服装的副队长说:“老张,你先过去,只要你一动手,我们就跟上,记着,不许开枪。” 说完就把老张的枪收过来,老张站起来,歪歪斜斜的往营门口走去,他这没走几步呢,就被那两个步岗的士兵给发现了,枪栓一拉,喝问道:“什么人?” 老张是湖南人,张嘴就骂:“王八盖子滴,没看到是老子啊?好狗不挡道。” 说着还打了个酒膈,脚下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晃晃荡荡的走着。看得那两个士兵不停的皱眉,另一个士兵叹道:“肯定又是辎重营的那帮货,老是往县城跑,他娘的,这么晚才回来,怎么没让狼给叼了。” 说完就问老张:“口令?” 老张嘟囔了一句,很模糊,那士兵没有听清,就再问:“说什么?” 这时候,老张离他们两个只有十米远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只见他脚上一加力,如箭一般冲了过去,那个问他口令的士兵已经被他锁住了喉咙。空出一只手来想制住另一个,却发现这家伙喉咙处插着一把飞刀。 一看见这飞刀,老张就知道队长出手了,回过头就看到柳保富如豹子一样冲了过来,老张也不再磨蹭,手上一用力,那个被他锁住喉咙的士兵就脖子一歪,再也没动静了。 柳保富走到跟前,把枪还给老张,两人一对眼色,一齐望向那间哨屋,里面还不断的传出牌九声和漫骂声。 老张对柳保富点了点头,就推开了哨屋的门,本来已经万分警惕的他在进屋后居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根本就没人看他,屋子里五个人都盯着牌桌呢。 老张端着枪咳嗽一声,就见这五个人连忙慌慌张张的收牌局,还不断的问道:“长官到哪儿了?” 弄得老张有些哭笑不得,挺了挺手上的冲锋枪,喝道:“都给我安静,老子是红军,你们被俘虏了,举起手来。” 这五个人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那班长正想大叫呢,就被老张一脚踢在脸上,哼哧一声就倒在了墙角,其他人见状,立马老实。 这时就听外面柳保富在吩咐战士们:“留下两个看守俘虏,再留两人站岗,其他人跟着我去解决里面的警戒哨位。” 等两个战士进来后,老张才出了屋门,一出门,柳保富就对他说:“老张,快给二连的兄弟们发信号。” 老张就张着嗓子学了声鸡叫,不到半刻钟,就见外面出现了一百多号人影,正是一团一营二连的战士。 二连长走到近前,不客气的问道:“老柳、老张怎么搞?” 柳保富笑道:“怎么搞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吗?我们解决岗哨和巡逻队,你们搜索营房。” 二连长就道:“那行,就这样了。” 然后对着手面做了个手式,二连的一百多号人就涌入了蒋家岭军营。 西边进行得顺利,其它两面也不差,三个连队和三个特战小队就这样从营门涌入军营,军营里一时间热闹非凡,枪声开始响了起来,哀嚎声、呼救声响成一片,当然也少不喊缴枪不杀的声音。 一营的副营长柳自立带着一营火力支援排正趴在东侧岗哨外100米的地方,一听到里面枪声响起,就轻喝一声:“上!” 几十号战士抬着迫击炮和重机枪还有弹药箱就起身往前跑,那岗哨上一个班的湘军士兵早被军营里的哗变给吸引了,还以为是炸营了,正站在门口朝里观望呢。 前进了50米,柳自立知道差不多了,第一个趴了下来,后面的战士也一齐停住,趴在地上,柳自立回头对火力支援排的排长说:“布置好阵地,再过一会儿就会有大量的敌人从这里逃跑,一个也不能放过,明白吗?” 排长回答道:“放心吧,副营长,同志们早就手痒了。” 在门口观望的湘军士兵中有一个不经意的回头,这一回头,差点没吓得他尿裤子,一拉身旁的班长道:“班长,班长,敌袭。” 班长一甩手,骂道:“什么他娘的敌袭,这明明是炸营嘛。” 这个士兵还想再说,早已见状的柳自立手上的冲锋枪已经开火,跟他一块开火的还有和支援排的排长,他拿的是一支驳壳枪。 两人枪法都不错,柳自立手上的冲锋枪还是点射,只三两下功夫,还没有等这一个班的湘军士兵反击,就已经全被击毙。 在南侧岗哨外200米的地方,十几个战士围着两个人,正是高声和王强,看着一小队和一连已经冲进了军营,王强就说:“好戏已经开场,只怕结束也不远了,司令员,进去吧。” 高声这时候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任务完成得这么顺利,他的一营又一次露脸了,从现在开始,一营就会成为23师主力中的主力,尖刀中的尖刀,只见他呵呵一笑,道:“走,咱也进去。” 当他们进入军营的时候,整个蒋家岭已经闹翻天了,湘军士兵衣衫不整的到处逃窜,红军战士则到处追击,甚至能看到一个战士挺着刺刀追着几个湘军士兵跑的场面,高声一看这个场面,叹道:“就这些货色,也太没有挑战性了。” 王强笑道:“行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这要是让其他那些营长听到,非被气疯了不可。” 东侧的火力支援排刚刚布置好阵地,门口就出现了逃窜的敌人,柳自立就下令道:“重机枪先开火,迫击炮暂时不动。” 排长会意,就下令一个重机枪班先开火,两挺重机枪再条火就直冲着营门口逃窜的敌人扫过去,就见敌人如韮菜般被割了一大片,营门口立时被清空。 但是往这边逃窜的敌人却越来越多,另外一个重机枪班的两挺重机枪也不得不加入扫射。 到最后,四门迫击炮也开火了,这下,整个东面的营门口成了一个修罗场,真正是枪林弹雨,让敌人血肉横飞。 半个小时后,蒋家岭才渐渐安静下来,高声和王强走到一个会议室模样的房子里,听了下面报上来的战报,敌人大部被俘,东面营门口被击毙了两百多人,还有一部份逃出一军营。 高声微微一笑,听到时不时从外面传来的枪声,对王强说:“好了,那些人就交给老胡吧,要不然他得埋怨咱们吃相难看了。老王,是不是可以给师长政委发报了?” 这时门口传来报告声,接着就见柳保富带着几个战士押着一个上校走了进来,报告说在后面的一间小屋里抓到的,已经初步审问过,是蒋家岭后勤补给基地的司令。 王强就嘿嘿一笑,对高声说:“现在可以发报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湘南攻略(四) 当黎明时分,大部队赶到蒋家岭的时候,高声已经把战场打扫干净,战果也已经统计出来,此次偷袭蒋家岭,除了一营六个战士牺牲,八个战士受伤外,再无伤亡。另俘虏600多人,缴获一个师的辎重物资,共计粮食十万斤以上,迫击炮弹1200发,重机枪子弹12000发,其它子弹30万发以上,另有缴获轻机枪12挺,步枪800支,辎重物资里有斩新未组装的中正式步枪500支,冲锋枪和手枪各20支。 江云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的,一看这个缴获清单,就交给陈树湘,说:“也不怕政委你笑话,咱们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如今我对什么武器弹药已经不感兴趣,最关心的就是粮食,前天胡征跟我说,咱们在灌阳征集的粮食顶多只能吃二十天的,现在好了,加上这十万斤的粮食,一个月足够了。” 陈树湘摇摇头,把清单放到临时指挥部了桌子上,笑道:“我跟你不一样,我穷惯了,最关心的就是弹药,有了弹药就能保证火力,就能打胜仗,打了胜仗就不会饿肚子。” 江云也呵呵一笑,说:“说得好,咱们现在是靠缴获过日子,所以只能打胜仗,只要出现一次败仗,所有的供应都会出现短缺,不得不慎重啊。” 看了看还站在一旁的高声三人,就问道:“敌电台没有损坏吧,报务员抓住没?” 高声回答道:“抓住了,电台也完好无损,他们也没有来得及发电报。” “那就好,一定要控制好,不要让敌起疑。” 接着就下令69团九营全体换上湘军服装,伪装起来,其他部队一律藏在蒋家岭的军营内,不得露出任何破绽。 到天亮之后,蒋家岭一下子似乎又恢复了原状,站好远似乎就能听到时面的喧闹声,也有新兵训练的声音,守在四道营门口的依然是懒洋洋的保安队士兵,这都是九营的战士所扮,不时的还有一队队的士兵出入,这些都是派出去侦察的战士。 中午时分,李清发来电报,第三梯队已到达道县城下,将道县给围住了,请求下一步指示。 江云就发报说再原地待命,摆出要攻城的架势,但一定要小心敌机轰炸,虽然何健这家伙没有几架飞机,但也难保蒋介石不会出动空军。第三梯队有辎重营和战地医院,一定要隐藏好,做好防空准备。 紧接着,电台台长贺兴华就走进来,说:“驻守四关的警备师来电寻问是否发现敌情,并命令派人往县城方向侦察,一定要摸清围攻县城的红匪有多少人。” 江云一拍大腿,道:“成了,贺兴华,给警备师回电,暂未发现敌情,立即派人往县城侦察,一理发现敌情,职部当死守蒋家岭,等候增援。” 等贺兴华走后,江云就对陈树湘说:“政委,我带人出去侦察地形,你在此坐镇,等候王参谋长他们。” 不多时,江云带着一营一连和警卫连就从西面营门口奔出,走出十里左右才停了下来,这一带全是丘陵,只有一条大道通往四关,从地形上来看,丘陵地势比较低,不是理想的伏击地形,但从另一方面来看,总比平地要好,而且丘陵一多,也阻住了敌人的视线,给敌先锋搜索队造成困难。 站在大道一旁的一座丘陵顶端,看了看四周,对身边的一连长汤和顺说道:“把战士们撒出去,到处搜一搜。” 汤和顺领命而去。 江云则是一屁股坐了下来,拔下一根草叶叼在口中,心想这个警备师不可能全部出兵增援,他们必须防着桂军,应该会出兵一个旅,三千多人,那么自己几乎只要一个团就能吃下它,可剩下的那一个旅怎么办呢? 或者不用急着歼敌,在这里设两个伏击点,放这一个旅的敌军过第一个伏击点,当他们进入第二个伏击点再进行打击,但又不一下子打死,好让敌人可以向四关方向求援,这样一来,敌必全军来救,如此一来,当敌援兵到达第一个伏击点的时候,就可全师一哄而上,将这个警备师吃掉。 想到这里,江云将嘴里的草叶吐在地上,暗下决心就这样了。便站起来,又想,这四个关口也最好控制住,但派谁去好呢,脑子时不由的浮现出了高声那张脸,对,还是老办法,让一营和特务营绕过敌援军,控制四关,四关是湘南入桂的门户所在,只要控制住四关,就可以掌握桂军的动向。 中午的时候回到蒋家岭,发现王光道已经过来了,江云也不让他休息,就让他带着参谋处立即往之前侦察的地点去进行测量,好制定作战计划,布置伏击阵地。 王光道只来得及喝口水,就带着参谋处和一个连的战士出发了。 入夜,全师吃过晚饭后,都集中到了军营的操场上集合,而全师营级以上干部他都聚集到了指挥部开会,有会上,江云讲述了眼下23师的在湘南的形势,又说出了这一次的作战计划,由王光道给各团营分配任务,陈树湘也作了动员讲话。 晚八点,江云命令给四关警备师发报,就说道县城未被攻破,但红匪兵力强大,足足有一个师,幸好火力不强,攻城能力薄弱,请师长立即支援。 道县是离四关最近的一个县城,如果道县被占,四关守军将被切段补给线,这是非常可怕的,江云不怕他们不增援。 八点半,收到回电,已派警备一旅连夜行军增援,要补给基地全力配合,补充物资。 陈树湘就对江云说:“部队已经出发,说不定已经赶到阵地上开始布置了,咱们是不是快点出发?” 江云笑道:“不用担心,对于湘军的行军速度,我们都是清楚的,命令再急,他也得磨蹭一番,迟不了。” 说是说,还是带着警卫连出发了,而蒋家岭则只留下69团九营看守指挥部和看押俘虏。江云临走时还交待,让他们做好饭菜,等大家伙儿打完仗回来好吃宵夜。 江云选择伏击的这个地方叫做牛家湾,一条简易的公路在丘陵间弯延而过,两旁都可以埋伏重兵,但因是丘陵的原因,却不能集中埋伏,那样容易被人发现。 参谋处在制守计划的时候,就把伏击圈设定为内外两层,内层离公路较近,但兵力不宜过多,等打起来之后,第二层的战士会在一分钟之内冲上第一道阵地线。 重机枪营被安排在第二个伏击点,这里是诱敌的地方,不需要火炮,所以炮兵营全部被安排在第一个伏击点,三个团也一分为二,68团三个营加机炮连埋伏在第二个伏击点, 67团一营和69团九营因另有任务,所以两个团的四个营加上两个机炮连则埋伏在第一个伏击点,这个伏击点是后开火,所以安排的火力要重一些。 等一切都安排停当之后,已经埔好电话线的通信连战士通报说敌人距阵地还有五里左右,敌先头搜索队大约一个连的兵力距阵地只有三里左右的距离,搜索范围是公路两侧的山头。 江云就问陈树湘,负责看守蒋家岭的九营营长陈方中能力怎么样? 陈树湘说:“这个同志是个老红军,30年入伍,之前是国军的一个连长,被俘后参加红军,从战士做起,一年前当的营长,打仗勇敢,也喜欢动脑子,是个能力不错的干部,如果不是有在国民党那边当连长的经历,只怕团长早当上了。” 江云一喜,道:“给蒋家岭发报,让陈方中带一个连顺着我们的方向过来。准备收拾敌先头搜索队,我们这边要放行的,告诉他必须要我们打响后才能动手,不能打草惊蛇。” 陈树湘就立马去发报,江云慢慢把身子伏下来,感受着地面上传来的冰凉,心想打完之后得让炊事班煮点姜汤让战士们喝,要不然非生病不可。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湘南攻略(五) 在第二伏击点,68团团长洪亮和政委张勇正蹲在一个小土坑里啃着玉米粑,洪亮拿着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啧吧啧吧嘴,伸手递给张勇,说:“老张,来一口,暖和暖和。” 张勇接过水壶,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笑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个时候喝酒,让师长知道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洪亮无所谓的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师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两个警卫员,道:“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两个警卫员立即齐声说道:“报告团长,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洪亮满意的对张勇使了个眼色,道:“除非你去告密。” 张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酒壶,说:“所以你才要拉上我?” 洪亮嘿嘿一笑道:“我说你喝不喝?不喝拉倒,还给我。”说着伸手就要去抢酒壶。 张勇一闪,让过他伸过来的手,道:“谁说不喝了,不喝白不喝,不过先说好了,这酒可是你弄来的,要是师长发现了,我顶多算是个同谋。” 说完张勇也是大大的喝了一口,喝完打了个膈,叹道:“舒服,真他娘的舒服。” 这时候通讯员过来报告说敌先头搜索队已进入伏击圈。 两人同时站起来,摸到一线战壕里,伸出脑袋一瞧,还真是,差不多有一个连的敌人,打着火把,队形比较分散,也幸好是晚上,要不然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洪亮笑道:“师长说了,放过他们,就这么点儿人,还轮不到我们出手,前面有人收拾他们呢。” 既然先头搜索队的都已经过去了,那么敌人大部队也就不远了,洪亮和张勇这个时候也收起开玩笑的心思,趴在阵地上,默默的注视着来路上。 不多时,就看到远远的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过来,上千支火把映得夜空也是一片红色,张勇估计了一下,对洪亮说:“老洪,看来师长说得不错,差不多一个旅,咱们这边暂时不能使用重火力,可得小心啊。” 洪亮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老张,就这么点人算个屁,湘军的警备部队,也不可能有多少重火力,咱们这边不说别的,就轻机枪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这是咱们68团成立以来的第一仗,打成什么样子,可是关乎咱们的名声,老洪,还是小心些好。67团是师长亲自带出来的部队,69团是三十四师的老部队,就咱们68团,虽然老红军比例比较高,但是三个营全是重组部队,战斗力到底怎么样,就看这一仗了。” 洪亮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四营长赵山说:“老赵,政委的话你也听到了,说起来咱们团不仅是老红军比例比较高,干部也最强,我跟政委,再加上你和老姚,咱们团就有四个原来的主力团团级干部,这一仗要是打不好,不光关系到咱们的面子,也关系到原来老部队的面子,更关系到咱们68团在23师的地位,你们发现没有,每一次有什么难搞的任务,师长总忘不了一营,就凭这个,67团那在师长心目中他就是不一样,咱们要是打不出彩来,以后只怕什么任务都轮不到咱。” 张勇就说:“我说老洪,你扯这个干啥,不利于团结啊。老赵,按照师长的吩咐,你再下去传达一下,在没有团长的明确命令之前,重机枪营和团机炮连及各营火力支援排都不准开火,安心等待命令。” 赵山领命而去。 洪亮忍不住又说:“要我说,师长就偏心眼儿,今儿我就是要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主力中的主力。” 张勇笑道:“行了,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不原意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诱敌仗嘛,也不想想,咱们团的装备哪一点比别人差了。” 洪亮就嘿嘿一笑,继而脸色一变,说道:“别费话了,敌人进来了。” 两人不再说话,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盯着敌人走进68团的伏击圈。当敌人完全进入伏击阵地的时候,洪亮打响了手中的手枪,一时间,68团阵地上枪声大作。 敌旅长本来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畅想着自己这一回又能捞到多少战功。因为根据县城那边还有蒋家岭那边传来的消息,红匪围了县城一天了也没有打进去,这说明红匪的战力不强,县城那点防卫力量他是知道的。 跟在他旁边的参谋长问道:“旅座,等到了蒋家岭,我们是拿了物资就走呢,还是休息一晚上,等天亮再走?” 旅长眼睛一瞪,道:“休息什么,匪情如火,天亮前赶到县城,消灭了红匪,那就是大大的功劳,到时候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蒋家岭有什么好休息的,我听人说那边连肉都没有吃的,真不知道这帮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听天夜空里传来的声枪响,敌旅长第一时间就想到,糟了,遇到埋伏了,还没有等到他再想下去,枪声大作,子弹飞窜。 这个旅长也算是身手敏捷了,只见他一个翻身就跳下马来,二话不说就趴在地上,对着同样趴在他身边的参谋长叫道:“命令部队,全力突击,冲破伏击圈。” 参谋长忙道:“旅座,你听,敌方没有重火力。” 旅长一听,的确,从枪声来判断,对方除了步枪之外,只是轻机枪的数量比较多而已,一想到这里,就改变了主意,娘的,敢伏击老子,老子就灭了你。 又对参谋长说:“去给师座发报,就说遇到红匪伏击,我部正在拼死抵抗,请师座加快速度支援。” 等参谋长猫着腰离开后,又对身边的一个卫士说:“传令下去,敌火力不强,让重机枪和炮兵赶快建立阵地,进行反击,援兵马上就到。” 趴在山头上看着在下面四处乱窜的敌人,洪亮道:“看到这帮孙子就来气,跑有什么用啊,还不赶快建立反击阵地,真的一帮蠢货。” 张勇觉得好笑,说道:“我说你急什么,这样不好?” 洪亮没有好气的说:“能不急嘛,对手太弱,显不出我们的战斗力啊。” 张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如果你是敌指挥官,会怎么办?” 洪亮说:“好办啊,管他三七二十一,全力冲出伏击圈,然后杀个回马枪,跟后面的部队前后夹击,全歼伏击的敌人。” “可是我们有两个伏击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与红军为敌。” 两人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候,敌人的重机枪和迫击炮说话了,在68团的阵地上掀起一阵的尘土,不时的有战士牺牲或受伤。 洪亮紧咬着牙关,道张勇说:“让战士们用手榴弹,炸死这帮孙子。” 当68团的边的手榴弹开始落在敌阵中时,才算是勉强压往敌火力,但是这种情况不会持久,因为每个战士只配发三枚手榴弹,最多扔三轮,而且敌炮兵和重机枪的阵地离得比较远,手榴弹对他们够不成威胁。 洪亮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骂骂咧咧的说道:“娘的,等老子这边全力开火的时候,有你们好看。” 在第二伏击点没有动用重武器的情况下,双方陷入了疆持,在第一伏击点用望远境观望的江云颇有些心痛,敌人使用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多少给68团带来了伤亡。 又转头看了看四关方向,发现隐隐的一支火龙朝着这边过来,心下才放松,早点打响全面伏击,68团才能动用重火力,伤亡自然就会减少。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湘南攻略(六) 当敌后续部队进入第一伏击点的时候,最先打响的是炮兵营,三发试射后,就是36门迫击炮的齐射,敌后续部队一时间被炸一的花。 就在此时,第二伏击点上,在洪亮一声令下后,重机枪营的36挺重机枪再加上机炮边和火力支援排加起来一共18挺重机枪和12门迫击炮齐开火,只一下子,伏击圈中的敌人就被打蒙了,紧接着就是毫无组织的逃窜。前后差别也太大了,打了半天,才弄清对方的火力,敌第一梯队的一个旅顿时崩溃。 而第二伏击点这边,四个营加上直属部队,足足三千多人,不光是人数上不输敌人,火力更是强过敌人数倍,又是以有心算无心,攻其不备,战事进行得相当顺利。 当然了,抵抗总是有的,敌师长也不是个孬种,一发现进入伏击圈,陷入了红军的火力打击范围内,知道跑是没有用的,第一时间就下令就地建立防御阵地,组织反击。 在高地上用望远镜观望着的江云看着战场上的变化,对身边的政委说道:“政委,你去炮兵营那边,告诉他们,不用节约子弹,尽量用炮火打击敌人,咱们得控制伤亡,以后还有的是仗要打。” 下面趴在地上的敌师长一见红军的火力打击不但没有停下来的迹像,反而越来越猛烈,而且前面阵地的火力也不小,可能那一个旅只怕很快就会完蛋,知道这一次只怕很难幸免了,一时了发了狠,叫道:“弟兄们都听着,全力后撤,退回去。” 江云在上面看得仔细,看到敌人有后撤的现像,心想如果真让他们退出到伏击圈以外,现在是晚上,只怕到时候很难追击,就下令:“各单位轻机枪打头,全面冲锋,一定要把敌人给我摁死在这里。” 冲锋号响起,数千红军战士高吼着冲出了阵地,往着下面的敌人挤压过去。 刚才的火力打击把步枪声几乎都盖过去了,这一冲锋,敌人才发现伏击自己的红军原来这么多人,敌师长心道完了,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就要开火,被身边的参谋长一把抱住,哭喊道:“使不得啊师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敌师长暗叹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如果不是有参谋长在旁边扶着,只怕连坐都坐不稳了。 无论是第一伏击点还是第二伏击点,当红军战士冲上来的时候,抵抗已经明显减弱,因为国军从上到下都知道红军的战场纪律是优待俘虏,乖乖的放下枪至少还能捡条命,要是真端着刺刀干起来,那只会白白送了性命,没有人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很多士兵都高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枪,跪在地上,等着被俘。 在山头上看着这一切的陈树湘说道:“这些湘军其实战斗力不弱,只是士气太低了。” 江云说:“他们的新兵训练还是不错的,只是思想方面跟不上,这也跟他们的政策有关,所以这些人只能打顺风仗,湘江战役的时候,无论是桂军也好,湘军也好,为什么打得那么猛,就因为咱们是一路逃,他们是一路追,乘胜追击,当然是士气如虹,可是一旦遇到挫折,就像今天这样,一打就散架了,这是军阀的通病。” “要是遇到中央军,结果会很不一样,中央军很多基层军官都是黄埔学生,或者是现在的中央军校的毕业生,思想比较统一,还保持着一定的信仰,只要上面指挥得当,基本上都能做到死战不退。由其是老蒋手下的几支嫡系部队,战斗力不比我们差啊。” 陈树湘就点头说:“你说得不错,我们跟中央军也交过手,的确比较难打,特别是陈诚跟薜岳。” 江云就摇头说:“他们还不算真正的王牌部队,老蒋手下的王牌有这么几个,税警总团、教导总队和第一师,当然,还有他专门为对付日军准备的87师、88师这几个德械师。” 陈树湘就皱眉说道:“对付日军?蒋介石也会对付日本?” 江云就笑道:“咱们是军人,军人最怕的就是被仇恨蒙敝头脑,蒋介石跟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是不错,但他好歹也是一国的领袖,国家受到侵略,难道他不急,只是他对付我们的心思更重而已。” 见陈树湘不再说话,江云知道他不同意自己的说法,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指着战场上说:“今日一战,足可震动何健,只怕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准备打大仗了。” 陈树湘就眉头一扬,道:“那就让他来吧,来多少消灭多少。” 江云也豪气大发,道:“对,来多少消灭多少。” 战事已接近尾声,战士们已经开始收押俘虏,收缴武器弹药,还有一部分战士开始收拢尸体。 一身尘土血迹的王光道走了过来,笑道:“今天算是过了瘾了,仗还就得这么打,舒服。” 陈树湘关心的问道:“你没受伤吧。” 王光道拍了拍胸口道:“没事,这都是敌人的血,师长,政委,这一仗打完,咱们只怕可以再组建一个团了吧,人有了,武器弹药也有了,我刚才注意了一下,重武器也不少啊。” 江云就说:“这个不急,以后再说,战场统计出来没有?” “我让他们几个团长去做了,估计马上就会出来。” 过了一会儿,就见蔡立中、洪亮、韩伟三个团长一齐走到师首长面前,蔡立中道:“报告师长、政委、参谋长,战果统计出来了。” 江云没有接过清单念道:“歼敌7630人,其中击伤423人,击毙3620人,俘虏敌师长以下3587人,共缴获骡马42匹,电台两部,电话机四部,迫击炮14门,重机枪17挺,手枪63支,冲锋枪117支,步枪3982支,迫击炮弹700发,重机枪子弹13000发,其余各类子弹20万发以上,因我军炮火太强,很多武器被炸毁。另我军伤亡230人,其中134人阵亡,30人重伤,66人轻伤。” 念完后江云心中一阵暗叹,自己穿越以来,也就今天这一仗伤亡最大,就问:“伤亡主要来自哪里?” 江亮报告说:“伤亡主要在我团,被炸死炸伤占多数。” 江云明白,这是之为了诱敌而没有使用重火力打击的结果,但是也没有办法,为了胜利,在战场上,有的时候,不得不作出一些取舍,不可能永远那么好运气的。 说:“将牺牲的战士遗体一定要掩埋好,做好标计,等将来咱们革命胜利了,要为他们立碑立传。” 陈树湘说:“师长,是不是该联系一下高声他们问问情况。” 江云就说不用,先审问一下俘虏,看看四关那边到底还有多少敌人,如果不多,高声他们完全可以独立解决,如果敌人太多,就给他们派支援兵。 一听这话,三个团长就争先恐后的说要新自带队去支援,但被江云拒绝,说道:“有你们什么事?都下去指挥收拾战场,准备随时撤退。” 三人领命而去。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湘南攻略(七) 当九营营长陈方中接到师部电报后,乐得一蹦老高,马上让教导员宋河跟26、27两个连留下,自己带着25连往着伏击战场出发,边走边对战士们说:“同志们,本来这场仗没有咱们九营什么事,但是师长没有忘记咱们,敌先头搜索队一个连的兵力已经通过伏击点冲咱们这儿来了,师长要我们对付。都给我精神点,打好了,下次看押俘虏这种事就轮不到咱们了,要是打不好,下次连看俘虏这种事只怕都是捞不着。” 25连一路急驰,跑了有半个钟头,就发现前面火光闪动,知道这肯定是敌搜索队,陈方中忙下令就地埋伏,一个连对付一个连,还是伏击,用不了什么战术,轻而易举的事。 等敌人靠近的时候,从前方远处忽然传来的枪声,陈方中知道主战场那边打响了,再一看敌人,这伙敌人居然停下来往来路上张望。 因为两方离得近,陈方中还隐红能听到敌人的对话:“连长,旅座那边不会是碰到伏击了吧?” 敌连长也有些紧张,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搜索队的责任可不小啊,说道:“没事,你们听这枪声,火力不怎么强,旅座能对付的。” 陈方中暗道好机会,就对身边的25连连长说:“告诉战士们,抓活的。” 等了三分钟,这股敌人可能是越想越不对头,准备全力跑去蒋家岭求援,但没等他们动身,就听得有人大喊着“缴枪不杀”从路旁的草丛里冲了出来。 敌连长反应比较快,第一时间就把枪拔了出来,但也晚了,就听得有人说:“你动一下试试。” 正是陈方中用枪指着他的脑袋,敌连长只能缴械投降,陈方中笑道:“各位国军弟兄们,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八军团23师,我们师已经把你们的大部队包围了,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指望,乖乖的跟我们走,保证你们有吃有喝,啥也不用愁,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哪就别怪我手上的枪走火了。” 当真是轻轻松松,一枪未放,就俘虏了敌先头搜索队整整一个连,陈方中心里也是高兴之极,只奋的对25连连长说:“走回去,今天天黑的时候不是弄了只野狗吗,全做了,老子要喝酒。” 这个连长笑道:“营长,你不是说那些是留给团长和政委的吗?还说要再弄一些送给师首长呢。” 陈方中一怔,摆摆手道:“这样,回去后让留守的各炊事班把野狗放在罗卜里一块煮了,给全师加餐。煮完后把肉捞上来,分成几份,给师首长和团首长都送一点,狗头就另外煮一大锅白菜汤,给伤员喝。” 当江云带着全师回到蒋家岭的时候,军营里已经飘起了罗卜白菜的香味,还夹杂着一丝肉香。 当听到陈方中的汇报后,江云拍拍他的肩膀,说:“干得不错,能够想到给伤员煮一锅狗头白菜汤,值得表扬,仗也打得不错,一枪不放就俘虏一个连。” 陈方中就说:“哪能跟大伙比啊,我们也就是打打边鼓。” 一听这话,江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行了,下次让你们营打先锋,不过先说好,完不成任务可是要吃板子的。” 陈方中大喜,忙敬礼说道:“请师长放心,九营保证完任首长交待的任何任务。” 刚回到指挥部,炊事班就把一盘已经剁碎的狗腿肉送了上来,江云对陈树湘说:“冬天吃狗肉,正合时令。” 陈树湘也不客气,用手拿起一块就塞进嘴里,边吃边说炊事班的老班长说:“上回缴获的酒还剩得有吧,弄点过来,今天我跟师长和参谋长要好好喝一杯。” 见陈树湘有如此兴致,江云就笑道:“政委主动找酒喝,这可是头一回啊。” 王光道也笑说:“人家都说饱暖思"yin yu",政委这是胜利思口欲。” 三人大笑。 这时候门告有人大声报告,江云说进来,就见68团政委张勇和五营营长姚立国走了进来,敬礼道:“报告师长、政委、参谋长,68团政委张勇、五营长姚立国奉命报道。” 江云就说:“来,都坐下,先吃狗肉再喝几杯。” 两人不明所以,只好坐下来,连陈树湘和王光道也没有弄明白,不过也不好问,招呼两人坐下来一块吃,老班长送来酒后,几人又干了几杯。 三杯酒下肚,身上已经见汗,江云解天一颗扣子,说道:“政委、参谋长,我有一个设想。” 站起来,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着蒋家岭的位置说道:“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儿是道县县城,这方圆百里都是丘陵地带,可以说是一个天然的战场,我的意思是咱们主力先不回道县县城,以一部偏师占领县城,引敌增援,主力在外围待机,打击敌增援部队。看怎么样?” 早已站起来的几人都围到了地图前,王光道一听江云说完,就大叫好主意,说:“师长的想法真不错,只要我们牢牢的控制住道县县城,保证主力的绝对优势,完全行得通的。” 陈树湘想了想,说:“师长,我同意你的想法,你就直接下命令吧。” 江云看了看王光道,说:“李清同志和胡征同志都不擅长军事,所以参谋长,你得过去,你们的任务不但要战领道县,还要守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是不会救援的,也就是说,不管你们遇到多大的攻击,都必须顶住,王光道同志,有什么困难没有?” 王光道没想到这个任务会落到自己身上,而且听师长的意思是要据城坚守,就问:“我带哪支部队过去?” 江云摇头说:“主力必须集中,不会跟你过去,而且骑兵营必须过来跟主力会合。不过今晚抓的这些俘虏你可以全带过去,另外伤员也要带走,城里的条件毕竟好一些,我再派两位同志协助你,就是张勇同志和姚立国同志。” 看了看几人一眼,低头思考一番,又说:“我决定组建23师独立团,任命张勇同志为团长,姚立国同志为政委,以新兵营的干部为架子,那1300名被我们救回来的红军战士为主,再补充俘虏,组建三个营,从我们今天缴获的武器里面的迫击炮和重机枪都带上,组建独立团机炮连和各营火力支援排,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王光道和张勇、姚立国立正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满意的点点头,严肃的说道:“同志们,你们到了县城以后,任务很重,一定要抓紧时间组建、训练、磨合部队,还要做好城防的工事建设,这一点上,你们一定要充份利用这些俘虏,他们不光是我们的兵源,更是劳力,怎么样协调好、利用好,是你们的事,我不干涉,但一定要保证县城的安全,实步估计,你们首先遭遇的敌人应该是从宁远方向来的,我们之间会保证联系的畅通,但除非你们实在是守不住了,否则我们不会支援。因为你们的作用就是最大限度的吸引湘军的主力,直到何健把刘建绪的28集团军调过来。我们主力的主要对像说白了就是刘建绪部,当然也不会放过其它敌军,总之一句话,我们兵分两路,一里一外,就是要把道县这方圆百里变成一个修罗场,我23师要在这湘南大地大干一场,有没有信心?” 三人高声回答:“有!” 江云就问陈树湘有什么要补充的,陈树湘说道:“刚才师长说的你们都明白了吧,我只补充一点,一定要做好同志们的思想工作,当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坚持得住,你们新兵多,俘虏多,这方面一定要注意。其他的师长都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就不说了,祝你们取得胜利。” 江云见交待清楚了,就说:“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一个小时后出发,由67团押送俘虏跟你们一块过去,但他们不会跟你们一块进城的,把你们送到后,67团和骑兵营就会返回,由参谋长向李清同志和胡征同志传达我和政委的命令。” 三人领命出门,准备去了,陈树湘问道:“县城那边有把握吗?我们红军可没有守城的经验呢。” 江云也不十分确定,只好说:“看吧,反正咱们随时可以支援,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咱们新兵和俘虏比较多,光靠诉苦谈心和训练还不行,必须依靠战斗来锻炼部队,只有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才能成长为一支真正的钢铁之师。”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湘南攻略(八) 12月15日,王光道和李清来电,已顺利攻下道县县城,正积极布置城防、训练整合部队,67团和骑兵营已返回。 江云当即下令,在道县县城组建城防司令部,王光道任司令员,李清任政委,胡征任副司令员,张勇任参谋长,姚立国任政治部主任。除独立团、新兵营、辎重营之外,把剩下的俘虏编为城防预备队。 下完命令后,江云坐下,对陈树湘说:“仔细算起来,道县方面的兵力已经不少了,如果那些俘虏都能够转化参战的话,足足有六七千人了,武器也不缺,就是重火力少了点,但对于防守一个县城来讲,暂时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陈树湘点头,又看着地图:“师长,该给中央发报了吧?” 江云说:“可以了,把我们的战略意图告诉中央,还有,要向中央说明,我师严重缺少干部,看中央有什么办法。” 一夜之间,道县被攻占,四关失守,整个湘南都暴露在红军的枪口下,何健急了,蒋介石怒了,而毛主席却笑了。 通道中央红军总指挥部,"mao ze dong"放下手中的电报,对周恩来、朱德、刘伯承说:“我们中央纵队现在是举步维艰,江云同志那边却是风声水起,誓要大闹湘南,这一下,只怕何健要不得安宁啰。” 朱德在地图上那么一比划,笑道:“这个想法很大胆,不过时机抓得刚刚好,二十八军不是尾随我们,就是在湘西布防,湘南只有一些警备部队,桂军受创严重,已不可能出兵,中央军也大部都在湘西,看上去,离他们最近的反而是粤军,老毛,这个得提醒一下江云和陈树湘,千万不可忽略粤军。” "mao ze dong"一摆手,道:“我们没有必要指手划脚,他们能作出这样的布置,就应该想到这些,无防,23师大闹湘南,无非就是为了吸力敌重兵,湘军也好,粤军也好,相信他们有能力对付。” 周恩来说:“泽东同志,你看他们电报上所说的干部问题该怎么解决?” 一提这个,朱德也有些皱眉,说:“这是个麻烦事,要是离得近,派过去就是了,但如今离得太远,想派也派不出去了。” "mao ze dong"盯着地图看了看,问刘伯承:“伯承同志,如果从通道派一支小部队去道县,有没有可能?” 刘伯承一怔,寻思一想,又觉得不是不可能,对着地图一比划,喜道:“主席、周副主席、老总,还真有可能,如今敌重兵屯于湘西,咱们的来路上兵力并不多,派出小股部队,只要能顺利渡过湘江,不要说是去道县,就是回井岗山也不是不可能的。” "mao ze dong"一听,马上对周恩来说:“恩来同志,你看呢?” 周恩来现在是名义上的军事负责人,所以必须要他点头才行,“我看也可以,但人数不能太多,人数太多了容易暴露。” 朱德就说:“要得,我看可以从干部团抽调一个连过去。” "mao ze dong"点头,想了想,又道:“这样,抽调200名干部,从团级到连级,政工军事干部都要有,从23师汇报的情况来看,他们还缺技术干部,骑兵、工兵、炮兵这些方面的干部也要派,组成一个加强连,任命一个师级或团级干部带队,昼伏夜出,隐蔽行军,去道县向江云同志报道。” 见几个人都没有意见,就对周恩来说:“恩来同志,这个事你负责吧。” 当接到中央来电后,江云大喜,对陈树湘说:“这下好了,我一直为缺少干部操心,现在有了这两百名干部,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陈树湘就提醒他:“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要知道这一路上可不止一路敌人,他们能不能安全到达这里都很难说。” 江云一跳老高,也意识到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忙对身边作战参谋周立风说道:“给高声发报,让他派一连与特战队潜伏到湘江边,接应干部队,出了什么意外,我唯他是问。” 办完一应事情后,江云将锁事丢给了陈树湘,带着几个警卫战士,出了军营,往着各团驻地走去。 如今道县方圆百里,还真是一片真空,除了宁远方向有可能会派出警备部队之外,也只有零陵方向才会出重兵,真要是等二十八军回兵,那可有得等啊,所以这一片暂时很安全。 但国军毕竟是有空军,而蒋家岭太明显,如果把部队安顿在这里,只怕会成为敌机的轰炸的目标,所以今天一大早,各团各部队都开出去到周围的隐蔽处安营扎寨了,而蒋家岭里面只剩下重机枪营、工兵营和警卫连、通信连这些直属部队,就连炮兵营都开出去了,因为炮兵太笨重,撤退的速度慢,一旦遇到敌机轰炸,只能等死,重机枪就不同了,这东西只要地势好,完全可以对空射击,到时候就看谁打谁吧。自从在新屿战场上,江云指挥着机枪手表演了一出机枪打飞机的华丽表演后,干部战士们对于飞机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恐惧了。 拿二营副营长赵大山的话来讲就是:“飞机大不大?大吧,还不是让咱师长一枪就干掉了。” 三个团和炮兵营、骑兵营分别驻扎在蒋家岭的四周,分四角将蒋家岭包围在中间,对于这一点江云也无可奈何,他也知道下面的干部担心自己的安全,总不能不领这份情吧。 在67团,蔡立中和王南平向江云详细汇报了部队的情况,67团可是江云带出来的十八团的老底子,但做战时一营却总是被江云调出,所以在通常情况下全团只有两个营,不过就算是两个营,份量也不轻,加上团直属部队,人员也足有一千七左右。 在团部坐下没多久,就见门口出现了赵大山的身影,一见是江云,就敬礼:“师长好!” 江云笑了:“行了,这么客气干什么,怎么样大个子,这几天过得还舒坦吧?” 赵大山就嘿嘿一笔,说:“舒坦,当然舒坦,要是再像昨天晚上那样打上几仗就更舒坦了。” “你们二营训练抓得还紧吧?” 赵大山这下不笑了,忙道:“师长,我赵大山向你保证,二营的训练绝对不比一营差,您可不能偏心,一有任务就到一营,啥时候能想到我们二营啊。” 江云哈哈大笑,指着赵大山道:“这么说你还不服气了?” “也不是不服气,不过咱二营也是主力营,总不能一直跟在人家后面喝汤吧。” 这时候蔡立中笔骂道:“行了,我说赵营长,你怎么不开窍,一营不在,一旦有任务,那还不是你们二营上,连这点都想不到。” 赵大山一拍脑袋,道:“是啊,这怎么没想到、、、、、、不对,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一种让人施舍的感觉,团长,你这是诓我老赵没读过书是吧。” 江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兄弟部队之间的竞争是好事,但过头就不好了,就问赵大山:“你们营在文化学习方面组织得怎么样了?” 一听这个,赵大山就一头的包,苦着脸说:“还行,刘营长每天都有组织各连学习。” “那你学得怎么样?” “我?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能不能写战斗总结?会不会写战斗计划?看不看得懂地图?能不能读懂上级的命令?” 这下赵大山说不出话来了,以前他本来不识字的,后来参加红军也没有想过要识字,谁知到江云在当了十八团的代理团长后就提出不光干部要学文化,战士也要学文化,还提出文化方面不过关,就不能担任某一级别的干部。 赵大山就得从头开始学起,这些日子也认识了一些字,能写自己的名字了,但要说写个什么东西出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在文化学习方面不过关,江云一脸严肃,“赵大山,你给我听说,三个月,我再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要是不认识一千个字,不能写战斗总结,别说你这个副营长了,就连副连长你都没想当,去辎重连牵马去了,那不用识字。” 这可真是把赵大山吓倒了,忙保证一定用心学习,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江云才笑道:“这个家伙,就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东西。” 蔡立中和王南平莞尔,他们都知道江云和赵大山的关系,当然不会把江云的话当真,但对于学习文化方面的事却知道江云不是开玩笑,如果赵大山到时候真不合格,只怕这辎重营说不定还真得去。 王南平问江云:“师长,在训练方面和思想工作方面有什么指示没有?” 江云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估计最近几天之内都不会有仗打,但也不能就这么休息,可以把部队拉到山里去进行拉练,这军事技能就跟功夫一样,一天不练就会生疏。思想工作方面你们要直接向政委汇报,我就不多说了,只强调一点,那就是不要以为现在你们团都是老战士了就可以放松,还要继续加强,这种事情是没有底限的。”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湘南攻略(九) 一个下午,江云在三个团还有炮兵营、骑兵营都走了一遍,发现部队的情况比自己意料的要好,主要是各团领导都有在互相较劲,谁也不原意落后,对于这种良性的竞争气氛江云觉得很不错,如果没有了进取心,哪来的士气可言。 在骑兵营,江云交待了一项任务,现在侦察连主要是配合县城那边,所以这边主力部队的侦察任务就落到了骑兵营身上。在临走的时候,江云拍着营长丘平的肩膀说:“丘营长,你要知道何健手下有一个骑兵团,能不能全歼这个骑兵团,把战马都缴过来,你丘平能不能当骑兵团长,除了要看我们主力的战斗力之外,还得看你们骑兵营的侦察工作做得怎么样,好好努力吧。” 说完就走了,他知道,这一番话说出来,骑兵营上下不嗷嗷叫才怪,骑兵升格也好,扩编也好,没有装备是不行的,而最重要的装备就是战马,如今骑兵营才三四百匹马,要升格为骑兵团,至少要上千匹才行,不光是丘平这个营长,骑兵营的各级干部甚至战士对于战马的渴求可想而知。 打掉了驻守四关的警备师,湘军在湘南的兵力一时出现空虚,这个时候把骑兵营撒出去。效果是不错的,骑兵的机动能力强,消息的传递速度就快,只要不遇上大股敌军就不会有问题。 其实在江云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但又不太确定,那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惊动中央军,如果蒋介石能抽调一部中央军入湘南,那就热闹了,自穿越以来,还没有和中央军交过战,真想见识见识。 回到指挥部,江云喝了口水,走到地图前琢磨,安照湘军的部署,这宁远最我只会有一个保安团,当然,这个保安团可不是灌阳和道县这种被打残的新编保安团,而是已经组建了几年的正式规模的保安团。想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当前时期湘军警备力量的概况了。 1931年3月,何健下令整编湖南地方团队为24个保安团,5个独立营,划全省为8个行政区,设专员兼区保安司令,并将全省清乡司令改为湖南全省保安司令,何键自兼保安司令,刘建绪兼保安副司令,原清乡司令部为湖南省保安处,以第十九师师长李觉兼保安处长,负责统一保安团队的整编、人事、经理和指挥调遣之权。这些保安团的编制人数和武器装备,仅次于第四路军的正规团。干部或从各师调来,或经过第四路军教导总队培训过,干部素质亦仅次于正规部队,可以说经过整编补训后的保安团,等于何键又增加了4个师的兵力。 除了宁远之外,零陵更是驻有一个保安团加一个独立营,当然,这些地方警备部队对于23师来讲,都够不成威胁,主要是一旦打起来,刘建绪的二十八军肯定会回援,二十八军除三十四师驻守湘西不会听从调动之外,其余十五、十六、十九、六十二、六十三师共五个师全都属于机动力量,随时可以拉来湘南大打一场,而且这五个师当中除了六十三师是两旅四团的编制,其它四个师都是三旅六团的满编,虽说十六师在湘江边损失了一个46旅,但是这对于何健来说,根本不足为道。 湖南的预备役组织和军官培训组织都比较完善,又有钱有粮有武器,随时都可以重建一个旅甚至一个师。只要高级军官不损失太大,迅速重建几个师也不是问题。 忽然,江云目光落在了四关的位置,从四关往西入桂,再过湘江入湘、、、、、、如果刘建绪是从这条线过来呢?一想到这里,江云这才知道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桂军和湘军之间是有矛盾,但这并不防碍他们联手对付红军,如果李宗仁和白崇禧答应何健让二十八军从桂北穿过,直扑四关,如果自己又毫无防备,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一拍桌子,把下正在旁边写总结的陈树湘吓了一跳,“师长,这是怎么了?” 江云则连拍脑袋,连声道:“大意了大意了。” 然后对陈树湘说:“政委,依你看,刘建绪的二十八军经桂北入四关的可能性大不大?” 陈树湘也是大惊,凑到地图前一看,马上说:“完全有可能,这么看起来,四关倒成了关键所在。” 江云马上对作战参谋周立风说道:“命令,一营归建,67团接手四关防务,将侦察部队派出桂北,要一直延伸到湘江边上,接应到干部队之后,特务营一分为二,狙击大队归 67团指挥,特战队护送干部队回指挥部,另有任务。” 周立风记录完命令,递给江云,江云拿过来看了看,就签上自己的名字,又递给陈树湘,陈树湘看也不看就签了字。 然后对江云说:“如果这样的话,咱们可能会陷入三面作战。” 江云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但又摇了摇头,道:“我们现在的确是兵分三路,但最大的主力却是在暗,作为机动力量,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如果能够将二十八军挡在四关之外,我想以参谋长和李主任那边的力量,对付几个保安团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那要是中央军也来了呢,还有粤军也不可忽视,对桂军也不能放松警惕。” “真要是他们疯涌而上,那老子就走,反正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吸引他们的重兵,只要中央军和湘军一动,我中央红军的压力就会大减,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反正这里也不是我们的地盘,到时候随时撤走就是,真要是把我逼得没办法,老子就带着队伍去长沙走一回,跟何健较量较量,听说他是个武术名字,我还真想跟他过过招。” 入夜,67团到达四关一带,接手防务,而江云则带着主力部队撤离了蒋家岭,隐入了山区,钻进茂密的林子里,蒋家岭那地方太显眼了。 江云不得不感叹还是这个时代好,把队伍拉进山里,立马就会消失在敌人的视线里,飞机都侦察不出来,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时候的树林,别说是藏一支部队了,就算是藏只野兔都未必藏得住。 道县县城,李清站在城头上眼眺着远方,入城已经三天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只怕该来的也会来的吧。 在他身边,王光道则在观察着城内的工事,说:“老李,别看了,该来的自然会来,不该来的,你看也没用。” 李清就笑,“听你这意思,好像我盼着敌人早点来似的。” “哪能呢,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完不成师长交待的任务吧?不用操那个心,我来的时候师长说了,咱们尽力就好,万一支持不住的时候,主力会过来支援的。再说了,咱们的对手也就那么几个保安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得倒轻巧,你就丢得下这个脸面跟师长求援?敌人是几个保安团,咱们也是新兵加俘虏,要什么没什么。不过我倒是不担心会失败,我只是担心伤亡,这一回可不是什么伏击战,只怕几场攻防下来,很多战士都会牺牲。” 王光道就笑:“我看你也是让师长给传染了,当年在苏区的时候,再大的伤亡你没见过?这会儿弄得好像第一次上战场似的,你俗不俗。” 这下李清也笑了,心想自己还真是受了师长的影响,要不然以也不会如此,当年在苏区的时候,有时候一个连一个营打光了,那都是正常的,怎么这会儿反而不习惯了呢。 正说着呢,就见着远处有一个人影奔过来,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匹马,两人对望一眼,他们看清了,那是侦察连的战士,肯定是有消息了。 果然,当这个战士策马进城后,直接就被张勇带到城头上向两位首长报告,宁远已经出兵,至少一个团的兵力,加上一些地方民团,加起来有两千余人,正往这边赶过来,不过这股敌人很警慎,抱成了团,走得也不快,这样的话,想出城去来个突袭都不能。 王光道让这个战士下去休息,叹道:“来了,而且从行军来看,咱们的第一个对手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来吧,咱也好好准备准备,张团长,你亲自带工兵连和一营去我们昨天堪察看察过的2号地段,把工兵营留给我们的那些雷给埋好。雷场设好后,退回100米隐蔽,只要他们一挨雷,我们就来他一个反冲锋,不过不能冲到底,只要达到一定效果就回撤,硬碰硬咱们碰不起。” “是。”张勇说完敬礼后,大步离去,这是独立团成立以来的第一仗,他却信心满满。 王光道又对李清说:“老李,命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使用重机枪和迫击炮,让辎重营把手榴弹都拿出来吧,这东西又不能下崽,留着它有什么用。” 李清就呵呵一笑,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时,在县城西南角的一个院子里的后厢,屋内坐着四个人,这四个人正在商量事,如果他们商量的事让王光道和李清听到的话,一定会惊出一身冷汗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汉子说道:“各位,咱们道县这是第二趟了吧,这帮该死的红匪。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搞下去了,再搞下去,就没有我们什么活路了,我弄到消息,说宁远方面的武团座已经出兵了,咱们爷们是不是也得出把力。”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湘南攻略(十) 这四个人就是道县有名的四个大户,为首的这个干瘦汉子叫胡金全,自从中央红军占据道县后,没收了他们的家产,如今红军又进了道县,这四人怀恨在心,加上新仇旧恨,于是就凑到了一起,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给红军至命一击。 可天下事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这四个人在这里密谋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就在隔壁房里的床底下,趴着一个人呢。如果见了,他们也都认识这个人,这人在道县也比较有名,是个有名的混混,叫雷子,大名雷昆,虽说他是个混混,但从来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颇有点江湖好汉的架势。 因为道县让红军占领,混混们都窝了起来,不想往枪口上撞,雷子也一样,今天是趁人不注意摸进了这家宅子,想来个劫富济贫,可是却没想到碰上了这出好戏。 好说起来这房里的四个人跟雷子可都是有仇的,这个事他们四人都不知道,但雷子却永远忘不了,十年前,十四岁的雷子让父亲送到长沙去上学,在长沙一呆就三年,但当他三年后回家,却发现家没了,一打听,就是让这四个人联手给整没的,父母被冤死,亲人四处逃难去了,而他却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雷子没有张扬,就在这县城里安顿了下来,因为他聪明,加上身手也不错,很快就在这里混出了名堂。 听到这四个人密谋的事情,雷子计上心头,老天总算开眼了,这下总算让我等到报仇的机会。 一直忙到半夜,王光道和李清才算是歇了口气,拖着疲备的步子回司令部,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年青人缠着在门口站岗的战士要进去,还口口声声说有重要事情要见长官。 两人对望着一眼,李清上前问道:“什么事情?” 那年青人看来了个干部模样的,忙说:“长官,我有情报,我有情报要向长官报告。” 这时候王光道也走了上来,说:“有什么事说吧。” 年青人却停下来,打量了二人几眼,才说道:“我要见你们王司令,要不李政委也行,这个情报太重要了,跟别人说我不放心。” 李清就对警卫战士说:“带他去指挥部。” 到了司令部外面的会客室里,李清让战士端上茶,就见年青人迫不及待的一口气喝了满满一碗茶,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你们司令呢?” 李清就指着王光道说:“这位就是道县城防司令王光道同志,我就是李清。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个年青人就是雷子,一听李清这么一介绍,吓得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两个警卫战士立马出现在他面前,一左一右将他拦住。 李清让警卫战士走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不用怕。” 雷子这才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把自己听到的全都说了出来,又说了自己的事,然后就请二位长官一定要杀了那几个混蛋,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王光道这时候把雷子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问道:“这么说你家里没有别人了?” 雷子摇摇头。 王光道就说:“以后有什么的算没有?” 雷子想了想,还是摇头。 “既然你没有什么打算,不如参加红军吧,咱们都是穷苦人出身,红军就是穷苦人的队伍。” 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长官,我听说当兵训练很苦的,我可不想让长官打。” 王光道就哈哈大笑,说:“要不这样吧,你先不进军营,就在这个院子里呆上三天,三天之后,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怎么样。” 就这样,雷子留在了红军部队里,这一留就留了一辈子,而我军队伍中也多因此而多出了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当几十年后,有记者采访这位老将军的时候,问他当年为什么参加红军,他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个年代,像我这样无家可归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给弄死了,参加红军最起码还能有口饭吃,再说了,我在道县闯下这样的大祸,要是不跟着红军走,只有死路一条。” 当这段话在报纸上报道出来的后,已经退休的王光道在自己院子里拍着桌子大叹上当了,上当了。 天亮了,王光道迫不及待的走上城头,看向东边,还好,没有什么动静,见李清也走了过来,就问:“张勇有消息没?” 李清摇头,道:“不用担心,有张勇在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只是一股地方部队而已、、、、、、” 两人正说着呢,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暴炸声,正是张勇他们布置阵地的方向,王光道一挥手,激动的说道:“打响了。” 李清也很激动,对身边的通讯员说:“传令下去,全体备战,二营上城头,三营到城门口集合,机炮连和各营火力支援排暂时不动,保持体力。” “是!”通讯员下去传令去了。 再说张勇这边,昨晚就已经布置好雷场,在他们现在所埋伏的阵地的前方100米的地方,长达五十米的道路上让他们布置了50多颗地雷。 天一亮,就有战士报告说敌人出现,张勇叫醒正在睡觉和战士,一营加上工兵连六百多人全都子弹上镗,目视前方,就等着敌人出现了。 敌人是出现了,正是宁远保安团,团长叫武雄,当武雄听到道县又失守的时候,是极为不屑的,同为保安团,但作为真正的正式武装的宁远保安团是道县的保安团没办法相比的,道县保安团只有800人的编制,300支枪,而宁远保安团则是安照二十八军的编制进行配置的,全团1500人,连有机枪手,营有机枪班,团里还配有四挺重机枪。除了没有炮之外,正规部队该有的,宁远保安团也都有的。 武雄有心要捞功,所以天不亮就把部队叫起来赶路,想要早一点到达道县,消灭红匪,到时候,说不定何主席一高兴,宁远保安团就可在升格为宁远警备旅了,老子就是旅座了。 他这儿正做美梦呢,前面忽然传来了暴炸声,有人踩到地雷了。 “怎么回事?”武雄大声喝叱道。 有一个少尉跑过来报告说前面有红匪布置的雷场,问团座部队是不是停下来,等排完雷再走。 武雄当头就是一鞭子,骂道:“混帐东西,几颗地雷就把你们吓倒了,人家埋地雷就是想让我们停下来,拖延我们的行军速度,你他娘的一停下来就等于上了红匪的当。传我的命令,让弟兄们从小道上绕过去。” 张勇见地雷没炸几颗,敌人就停下来,一会儿之后开始绕着道路两旁的灌木丛走,心想这下不好了,忙大喝一声:“给我打!” 枪声一响,果然吸引了敌人的注意,特别是武雄,一看前面就有红匪,而且看上去人也不多,又没有重武器,几百号人还不到自己保安团的一半。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叫道:“都他娘的听好了,前面就是红匪,击毙一个赏一块大洋,活捉一个赏五块大洋,一营长,你给老子带头冲锋,先派一个连去试试水。”虽然兴奋,但终究是个狡猾的家伙,并没有失去理智。 但是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个连跑出没多久,就让不断暴炸的地雷炸死炸伤一大半,只剩下四十多个人失魂落魄的跑回来,死活不肯再冲了。 那个营长一咬牙,又派了一个连过去了,心里却在滴血,娘的,再来一次,老子一个营就算是残了。 这个连走过已经暴炸过的地方后,再也不肯前进了,谁知道前面有没有地雷,保安团又没有装备探测器。 最后还是在营长的威胁下开始小心翼翼的前进,果然,暴炸声又开始的,不过好在他们总算是冲过了雷区。 敌连长一见自己居然过了雷区,立马精神起来,带着弟兄们就朝着红军的阵地冲了过来。 张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道这个雷区至少解决了一个连的敌人,这会儿见这一个只剩下了八十来人的敌冲锋连队,嘴色露出一丝不屑,高声说道:“同志们,给我描准了打,别浪费子弹,机枪不要动。” 就这样,除了机枪外,其他人都朝着敌人开了火,几百人对八十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敌连长一早就让张勇一枪就干掉了,一个连副带着最后只剩下的三十来个人退了回去。 气得后面的武雄哇哇大叫,跳下马来,一把揪住二营长的衣领,怒道:“你听着,老子把重机枪全给你,带上你的营,给老子冲锋,把前面的红匪给我碾碎。” “是!”吓得腿软的二营长连滚带爬的走了,带着二营和团属的重机枪手往红军阵地上冲了过来。 这一下,独立团一营和工兵边这边缺乏训练的缺点就表现出来了,战士们开始不淡定了,开枪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描准,很多战士都是在盲目开枪,反而是那些由俘虏转化的战士,枪打得很稳,还不时的能够照顾身边的战士。 看到这种情况的张勇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参谋长真是有先见之明,让自己不能硬碰硬,如果今天换是是主力部队的任何一个营,就算是硬碰硬也能干掉这个保安团。独一营虽然也有大半红军老战士,不过只是表像而已,这些所谓的老战士都是八军团的新兵,大半连枪都没有开过的,再加上营火力支援排留在了县城,看来硬碰硬是不成了,再打一阵就得撤了。要不然等到敌人全部一涌而上的时候再想退也退不了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湘南攻略(十一) 战局一时间陷入焦灼状态,张勇心下一横,就对身边的一营长说:“传令下去,所有机枪手开火。” 独立团的装备是和三个主力团一样的,也就是说整个一营,轻枪枪量数就是45挺机枪,加上工兵连配备的四挺轻机枪,加真情为就是49挺,49挺机枪一齐开火,场面肯定不得了,一下子就把正在冲锋的敌一个营给打蒙了,然后就就是理所当然的退却。 一见敌人退了,张勇知道机会难得,大喊一声冲啊,就冲出一阵地,战士们紧随而上,以机枪打头,朝着敌人压过去。 追击了足足有100米,到达雷区边缘的时候,张勇才下令停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带着战士们退了回去,顺便把战场上敌人丢下的武器给收起,怎么着也不能白来一趟。 退回阵地的张勇有些不甘心,心想来是再来一场吧,如果就算这么退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些混蛋了。 这边没有退,那边也暂时没有进攻,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今天是个好天气,暖暖的太阳照在人身上,红军也好,湘军保安团也好,昨晚都是在野地里度过的,这种天气在野外过夜那种情况可想而知,而今晒到太阳,人人身上都升起了一股懒劲。 就连张勇也抬头望了望天,看了看东边的那轮红日,扭了扭快要疆硬的脖子。也不知道敌人要搞什么鬼,怎么冲了两波就不冲了,要再不冲老子可不等了。 太阳升得越高,张勇心里就越来越不安,再次抬头看了看天,顿觉异常的刺眼,原来太阳已经升高,再也由不得人去正视。 张勇心里猛然一惊,糟了,自己这边现在是面向太阳,一旦冲锋,到时候别是描准开枪了,看得清看不清都是个问题。 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在光线的帮助下,敌人一旦再次发进攻,对自己这边可是极为不利的。 张勇当机立断,对一营交待:“告诉战士们,准备投弹,投弹之后全部给我撤退,先撤回县城再说。” 三分钟后,在张勇的带领下,六百多颗手榴弹被扔了出去,六百多颗手榴弹相继暴炸,在两军阵地之间掀起一片浓烟。 良久,当浓烟散去后,气得武雄直跳脚,红匪已悄然退走了。武雄瞪着红肿的双眼,咬牙切齿的说道:“给老子传令下去,追,全力出击,今晚之前,给老子踏破道县,老子要在城里过夜。” 一时间保安团重新整队,人仰马翻,足足耽误一十几分钟才重新上路,这时候,张勇他们早不见踪影。 说回道县城内的王光道,仔细的听了听传来的暴炸声,想了想,对李清说:“老李,咱们是不是太小心了,一个保安团,就算战斗力再强又能强到哪儿去。” 李清一怔,想了想,点头道:“可能是离开师长有些不习惯吧,是有些太小心了,如果早先多派点部队去的话,说不定可以不用来县城,就能全部消灭敌人。” 王光道笑道:“现在布置也不晚,张勇他们肯定会退回来的,这样,让辎重营和新兵营警戒城门,三营和二营及团重火力全部都出城,半路伏击敌人,接应张勇。 就这样,在张勇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独立团已经在必经之路上布下了一个伏击圈,伏击的地方叫茅草岭,这地方遍地茅草,很容易隐蔽。 当张勇带着一营和工兵连的战士退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的同志,政委姚立国拉着他走进了茅草丛中,把参谋长和李主任的安排说了一下,张勇就说:“这样好,其实如果当初给我配点重火力,说不定凭我们一个营就能收掉这投敌人。” 姚立国就说:“行了,别发牢骚了,快点安排战士们进入阵地吧,敌人马上就要来了。” 原来以为气势汹汹的武雄会命令部队全速前进的,但却没想到保安团走得极慢,武雄发过一顿火后就收回自己全力追击的命令,让部队抱成一团,又散出大量的搜索队,以班为单位进行搜索,以保证行军路上的安全。 张勇对姚立国说:“这个团长不简单,是个会动脑子的主,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就上了他的当了,他居然想利用太阳光刺眼这个事作文章。” 姚立国就笑,说:“你不是没上当吗?” “所以说幸好嘛,要真上当了,只怕就回不来了,他娘的,这何健也真是个人物,把地方保安团也变成了正规军,这得多少兵力,听说像这样的正规保安团在湖南一共有二十几个,那不得有又是几个师的兵力啊。” 姚立国点头道:“湘军兵力比桂军要多得多,桂军总共才三万多人,湘军可就不止了,二十八军六个师,至少五万人,再加上24个保安团,三个独立营,还有浏阳警备旅、长沙警备旅,不算已经被我们消灭掉的四关警备师,保守估计,何健手下十万大军可不是吹出来的。” 看着宁远保安团慢慢的进入一包围圈,张勇兴奋得差点喊出声来,让你们追着老子跑,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对姚立国说:“先让重火力开火,把战场给我打热起来,然后就机枪打头,全体冲锋,让所有的战士都见见血,要不然还是个新兵蛋子。” 战斗打响了,几轮炮声后,重机枪进行了长达三分钟的扫射,然后就响起了冲锋号,全团冲锋,茅草岭这地方杀声一片,局部甚至展开了肉搏战。 一直用望远镜观察战场的张勇对身边的姚立国说:“新兵就是新兵,近战就知道用刺刀,枪都不知道开了,这他娘的是战场,不是江湖擂台、、、、、、行了,局面基本控制住了,咱们再加根稻草上去,我就不信压不死它,敬卫排,跟我上。” 团长和政委亲自带着警卫排冲上了战场,这一下,原本就占优势的独立团战士更加士气高涨,战场天平更加倾斜,宁远保安团终于崩溃。 战场终于宁静下来,看到战士们押着的俘虏里有一个上校,张勇吩咐战士把他带过来,这个上校走到张勇跟前,看了几眼,就问道:“你是谁?” 张勇笑道:“我是中国工农红军23师独立团团长张勇,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武团座吧?幸会。” 武雄眼睛一眯,道:“你是在羞辱我吗?” 张勇摇头,严肃的说道:“我今天赢了你也很庆幸,只要我反应慢一点,早就让你吃了。” 武雄晒笑道:“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想知道一点,你们一个师占了道县,怎么只派一个营来对付我?” 张勇就呵呵一笑,道:“你既然已经被我军俘虏,我也不瞒你,我23师主力根本就没有来过县城,占领县城的是新兵营和辎重营,就连我们独立团也是在战领之后才成立的,我对武团长的本事还是挺佩服的,我们独立团现在正缺一个参谋长,不知道武团长有没有兴趣?” 武雄脸色一变,哼的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回到俘虏队伍中。 姚立国轻声对张勇说道:“你太心急了吧,再说,他可是上校,这样的人养尊处优,怎么可能加入我们红军。” 张勇盯着武雄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露出一丝微笑,道:“来日方长嘛。” 蒋家岭附近的山区里面,江云正乐呵呵的读着王光道和李清发来的捷报,读完后对陈树湘说:“政委,这下好了,又给我弄了一个团的装备,咱们现在好像挺富裕的,武器多得用不完啊。” 陈树湘也说:“这一次俘虏了近千人,其中民团占了一半,算起来保安团的士兵被打死的有上千人啊,保安团,这样的战斗力已经不输于湘军的正规军了。” 江云把电文放下,道:“所谓将熊熊一窝,兵熊熊一个,从他们上报的情况来看,这个武雄倒是个人才,只是不知道李清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将他转化,不过估计很难,这可不是一个大头兵,堂堂上校,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宁远城中的土皇帝,享受惯了的人,让他跟咱们一块吃野菜、钻山沟,几乎不可能的。” 陈树湘也同意他的说法,点点头,拿着杯子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道:“电报上的意思是要转化武雄是张勇的意思,他想让武雄给他当参谋长,看来这两个人是打出真火来了,不打不相识啊。” 江云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走到地图前,对陈树湘说:“独立团这一次打得不错,但伤亡也比较大,阵亡就有上百人,这足以看出新兵太多的坏处,我看如果不是那些俘虏兵撑着,只怕会更糟。这一回也个个都见了血了,就让他们先休整一阵吧,我们也不能在这儿干等着,二十八军也好,中央军也好,粤军也好,都没有这么快到来。我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先把零陵那边解决掉再说。” 陈树湘没有反对,而是问:“你打算怎么打?” 江云眯着眼睛一笑,对陈树湘说:“现在太安静了,得弄点动静出来,我准备来他个长途奔袭,你来看,这里是道县,在道县为中心,呈扇形散布的几个县,从北往南分别是零陵、新田、嘉禾、临武、蓝山、江华、永明,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几个县城都没有布重兵,所以道县暂时还是安全的,所虑者唯有四关,很可能这里就是二十八军必攻之地,政委,这样,我带骑兵营、警卫连、68团立即出发,偷袭这周边地区,你带69团和重机枪营、炮兵营、工兵营及师部在此等候,准备支援四关。除了68团的电台,我再带走一部电台,随时保持联系。” 陈树湘心里其实是不想让江云去冒险的,但是他也知道江云了旦作了决定,再反对也没有用了,只好同意,一再嘱咐千万不可涉险,又给警卫连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保下师长安全,否则警卫连的编制就不用留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大闹湘南(一) 潇水西岸,一队骑兵正在疾驰北上,这队骑兵正是江云带领的骑兵营和警卫连,如今的骑兵营可算是装备齐全了,人手一支骑枪,一柄马刀,火力配置也与步兵营相差无几,只是营属力支援排没有重机枪,而是单配六门迫击炮。 警卫连也配上了战马,人手一支冲锋枪,一支20响驳壳枪,一柄马刀。 再看江云的马上,除了身上手枪外,马上还挂着一支冲锋枪,一支步枪,一柄马刀。步枪是他专用的,本来是想找一支狙击枪的,但是现在根本找到,只好用步枪代替,这是一支九成新的中正式。 一个骑兵营加上警卫连,近六百匹战马奔腾,气势如虹,奔跑在河岸边,不是惊起四处飞逃的鸟类。 在一处浅湾地带,江云勒住跨下战马,回头高声道:“下马,休息半个小时,补充水分干粮,放马喝水。 几百人整齐划一的跳下马来,几百匹马一齐奔向河里。看着这个场面,江云意气风发,自穿越以来,一直在紧张中度过,只有这两天,策马奔腾,好不痛快。 从警卫员刘川手中接过干粮和水壶,一屁股坐在河滩上,对坐在身旁的警卫连长黄国清说:“可以打开电台,跟师部还有68团联系了。” 黄国清点头走开,去让报务员开启电台,江云又问坐在不远处的骑兵营营长丘平:“丘营长,今晚天黑前能到达零陵吗?” 丘平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可以,只要咱上顺利的话,不是问题。” 可是说什么还真的就来什么,一个向前警戒的战士策马回来报告说前面有情况,他们一个班往前警戒,在前面差不多两里处的地方发现有五六个人下在河里取水,老远看见他们就跑进了山里,从远处看,那几个人手上有枪。 丘平就说也可能是土匪吧,这些人一向都是欺善怕恶的,见你们骑着马又有武器当然跑掉。 江云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没有抓住,就说:“黄国清,你带一个班随我前去看个究意,丘平,你指挥大队半个小时后出发,到前面接应我们。” 说完就跳上战马,对那个回来报信的战士说:“前面带路。” 十几个人只几分钟时间就消失在视线里,丘平一拍脑门,对身边的教导员说:“亲身犯险,这哪里像个师长,根本就是个新兵蛋子。” 教导员咳嗽一声,道:“注意你的用辞,对师长的做法你可以提出反对意见,但这么说就不合适了。” 丘平也是吓了大跳,向四周看了看,见已经有一些战士注意了,就吼道:“看什么看,老子妇发发牢骚都不行啊,全体都有了,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江云带着警卫连一个班,跑了一里多路,就看到了在前面等候的一个骑兵班,战士们见师长亲自过来了,都是一阵错鄂,班长钱进上前报告说他们一直都盯着,没有见到那些人再出现。 江云跳下战马,道:“留下两个人看马,其余人跟我进山去看看。” 又对那个骑兵班长钱进说:“钱班长,你在前面带路,全体呈战斗队形前进搜索。” 十几个人摆出三角阵形,朝着那几人可疑人员消失的地方走去,江去手握着步枪,双眼死死的盯着那片林子,他有足够的信心,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敢在前面偷袭,只要对方一露头,他就能一枪解决。 进了林子以后,路就难走了,这里虽然离河很近,但却异常的崎岖,一行人在灌木丛中搜索,半个小时还没有半点收获。 江云心道会不会走远了,莫非真的是土匪?正想下令停止前进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钱进忽然停了下来,对后面打了一个手式。 江云走上前,就见钱进朝着前方三十米的地方噜了噜嘴,江云放眼望去,的确是有问题,那一处的草木是不是太茂盛了一些,这不合常理,根周围的环境不太搭。 示意战士们都散开趴下,江云才单腿跪在地上,手上的步枪直指前方,高声道:“是哪路朋友,出来搭个话。” 就见前面一阵响动,一会儿之后,走出一个大胡子,衣衫褴褛的样子,双眼怒瞪着江云,喝道:“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江云根本没有在意对方说什么,他的目光被大胡子的脚吸引了,虽然这个大胡子衣衫已经破烂不堪,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勉强还能分得出来颜色,那应该是灰色的,而且脚上还打着绑腿。 江云心里已经不平静了,从他们的打扮,再加上表现,莫非是失散的红军?这极有可能,要知道中央红军曾经在道县停留过,也是一路打过来,一路逃过来的。 想到这时,江云再看看自己,为了方便行军,大伙都换上了湘军的服装,从这一点来看,对方不可能是国军,那么土匪有绑腿这回事吗?没有,答案就只能有一个。 想明白了,江云就收起了枪,对周围的战士们说:“都把枪收起来,不用惊慌。” 师长下的命令,大伙当然要听,不过黄国清和刘川还是一左一右的挡在了江云的面前,江云有些好笑,拉开他们俩,对大胡子说:“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23师的,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一听他的话,那个大胡子双眼一阵放光,但马上又冷下去,作出不解的样子,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我只是山上的猎户。” 江云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就对战士们说:“同志们,拉开你们的外套,拿出你们的军帽,给这位同志看看。” 包括黄国清在内,战士们都拉开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红军军服,又从背包里拿出八角红星帽。 这一下,这位大胡子不淡定了,能够明显的看到他身体一阵颤抖,然后对身后大声说:“同志们,快出来,是咱们的队伍。” 就见后面的灌木丛里一阵响动,一下子走出来足足有十六七个和大胡子一样的衣衫褴褛的人,人人手上都拿着枪,连刺刀都上好了,估计枪里也没有子弹,已经落到只能拼刺刀的地步了。 大胡子上前激动的问道:“你们真是23师的?大部队打回来了吗?” 江云摇头道:“中央纵队已经到贵州了,我们23师担任后卫,目前正在道县一带驻扎。” 大胡子放光的眼神一暗,又问道:“八军团不是从江华西进的吗?怎么会跑到这边来的?” 一旁的黄国清说道:“同志,我们23师是新组建的,是由在湘江边失散的红军战士和俘虏与原十八团和三十四师合并后组成的新部队,现在有67团、68团、69团、独立团、新兵营、辎重营、炮兵营、重机枪营、骑兵营、工兵营、特务营、侦察连、警卫连。” 这一下可把大胡子吓住了,这是什么部队啊,这还是一个师吗?一个军团也没有这样的配置吧,就问:“那你们有多少人?” 黄国清道:“我们全师不算新兵营,已经上万人了。” 说完就指着江云说道:“这是我们师长江云同志。” 一听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师长,大胡子忙大声道:“全体都有,敬礼!” 十几个人都亮出最标准的军礼,大胡子说道:“报告江师长,红一军团二师五团一营二连向你报道,连长马兴华。” 江云也是一怔,红一军团的连长,听这个马兴华的意思好像是说这个连队全都在这里,就回了个军礼,问道:“马连长,你们全连都在这时吗?” 马兴华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我连当初担任全师后卫阻击,身陷重围,来不及撤退,只好退入这片山区,全连只剩下这十六人。” 这时候,后面几个人跑了上来,其中一个就是骑兵营的营长丘平,一看当场的情况,有些不太明白,就对江云说道:“师长,骑兵营全体备战完毕,请指示。” 江云喝道:“备什么战,这是自己同志,一军团的,你们快把干粮拿出来一部分,给同志们先填填肚子。” 然后对马兴华说:“马连长,现在你想要回一军团是不可能了,现在我以23师师长身份,任命你为23师独立团一营副营长,你的这十几位战友一起加入独一营,我等会儿安排一个战士带你们去师部,政委会安排你们去道县县城,我们的独立团正在防守县城,师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都在那里,有问题没有?” 马兴华大喜道:“服从命令听指挥。” 江云这才放下心来,对黄国清说:“找一个战士带他们回去打政委,咱们继续赶路。” 又对马兴华说:“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不能久留,你们休息一下,然后路我们的警卫战士回师长向陈树湘同志报道。” 马兴华疑惑道:“陈树湘?” “没错,就是原三十四师师长,现23师政委陈树湘同志,还有问题吗?” 马兴华眼珠子一转,道:“师长,你们是不是有战斗任务,能不能带上我啊?” 江云摇头,“我们这一次是骑兵行动,你们没有战马,也没有经过骑兵训练,不合适,就这样吧,服从命令。” “是!” 正文 第五十章 大闹湘南(二) 见江云要走,马兴华又拉住他,说:“师长,你们是要去零陵?” 江云点了点头,马兴华忙道:“师长,零陵不能去啊,我们昨天就是从那边摸过来的,本来想混进城里找点吃的,可是结果发现那边正在进部队。” “进部队?”江云看向马兴华,“你是说零陵县城来了大部队,那有没有搞清楚多少人?” 马兴华道:“具体不太清楚,我们也不太敢细看,但至少有一个师,而且好像不是湘军,从装扮上看更像是中央军。” 不云眼睛一亮,好家伙,这老蒋跟何健可真够鬼的,神不知鬼学觉的就派了大部队到了零陵,而且还是中央军,这就好,就怕你不重视,只要你们一重视,那就等着损兵折将吧。 想到这里,就对马兴华说:“放心吧,我们只是四处骚扰一番,没有想要什么大动作,也没有想过要进城,就算是撞上敌人也没有关系,我们的全都是骑兵,机动能力强,不会有危险的,你们安心去报道吧。” 等马兴华走后,江云就对黄国清说:“给师部还有道县方向发报,通报刚才马兴华所说的情况。” 黄国清就问是不是真的还要去零陵,那里可是布有重兵呢。江云就说他胆子小,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走一趟,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被老蒋调到湘南来了。 电报也发了,马兴华也送走了,江云又带着大家出发了,目标仍然没有变,零陵。 零陵县城也算得上是湘南的几个中收城市之一了,如果从地图上来看的话,湖南就像一个人头,而零陵和郴州则就像是这个人头脖子上一东一西的两个支点。 在零陵县城,不仅县党政机关,更有何健设置的八个地方保安司令部之一,保安司令何立世就住在城内,也因为这样,所以零陵城内不仅有一个正规的保安团,还有一个兵力火力都不下于一个团的独立营,也就是说,零陵县城的防卫力量本身就有一个旅的兵力。一个旅,至少四千人,再加上入驻的中央军至少一个师,兵力足足达到一万五千人以上,要知道中央军一个师一般都是上万人的编制。 江云带着部队到达零陵附近地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派出去侦察的战士回报说零陵县城外面有一座很大的军营,因为无法靠近,所以一时也弄不清到底是有多少人。 江云看了看围在他身边的干部们,一咬牙,说:“来都来了,总不能屁都没放一个就跑回去吧,骑兵营准备火把,做到一人两支,警卫连将所在战马的马蹄都给我用棉布包起来。晚上咱们就来他一次火烧连营。” 丘平有些担心的说道:“师长,敌人说不定有上万人呢,咱们就这么点人去偷营,会不会、、、、、、” 后面的语没有说出来的,但江云却听得出来,丘平的意思是他这个决定有些莽撞了,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张,你们先去准备,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反正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呗。” 零陵的确是来了中央军,这是在何健得悉道县被占后,向蒋介石请的兵,在蒋介石的授意下,薜岳就把周浑元部的第五师派了过来,昨天到达零陵,预定在零陵停留三天,等刘建绪那边准备停当之后再出兵,到时候就可以两面夹击,将占领道县的红军一网打尽。 零陵县城内的保安司令部,何立世正在晏请周浑元,显得很热情,这也是有原因的,如今正是何健和老蒋合作的蜜月期,两军关系也比较好,否则何健也请不动中央军。但对于中央军的将领来说,他们是看不起这些地方军阀的,就是这些军阀各自为政,才阻挡了委员长统一全国的大业,从某种意义来讲,这些地方军阀和红匪是没有区别的。 周浑元就是如此,他对何立世这样的地方保安司令是一点兴趣也无,无奈在湘南作战,后勤补给都要依赖湘军,所以只好虚与委蛇。 周浑元是三十六军军长兼任第五师师长,但这一次他只带第五师来湘南,其他部队还要追剿红军部队的一三军团。 入夜,寒风刺骨,江云他们已经慢慢的摸出了山林,来到一片农田上,一切都准备停当了,但这个时候战士们心里却都有些打鼓,敌方军营足有万人,已方才这五六百人,怎么想都是无法相比的。 但江云却有自己的算计,一万人又怎么了,又不是要硬碰硬,打个偷袭,打完就跑,只要指挥得当,不是不可能,当然了,如果敌人麻痹大意那么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了。自己定次带人出来就是来捣乱的,要不制造出一点儿动静来,那也太不划算了。 黄国清上来报告,距离敌军营还有五里,据观察,敌军营警戒森严,外围足有一个营的移动巡逻,内部也有巡逻。 江云心想这些都在意料之中,幸好如今这个年代的国内战争还没有暗哨一说,要不然那才叫麻烦呢。 几百人摸黑前进,冬在的黑夜可不像是夏天那么能够视物,现在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大伙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慢慢的移动,只能说是移动,这里距离零陵县城和敌军营太近了,由不得大伙不小心,战马的脚都裹上了,嘴也捂上了,五六百骑在黑夜时移动居然没有发出下点响动,这也只有纪律严明的红军能做到。 想想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电影里面黑夜行军的红军战士掉落山崖连叫都不叫一声,就生怕暴露部队,纪律之严,人心之齐,可见一斑。 当距离军营只有两里的时候,江云示意大家停下来,派了三个人前去摸摸情况,半个小时候,战士回来说还可以前进。 江云就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中央军犯了跟湘军一样的毛病,那就是自负,连中央红军都被他们赶得到处逃命,还有什么人能对付得了他们。 江云想得不错,23师虽然在桂北和湘南都闹出了一些动静,但看在中央军那些将领眼里,只会认为是桂军和湘军太差劲了,连一支红匪残部都收拾不了,还要向中央求援,道县被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论是道县还是灌阳,都只有一些形同虚设的保安团驻守,不要说是红军了,就连规模大一些地土匪都未必防得住。 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周浑元也并没有占领道县的红军放在眼里,由其是当他得知红军打出的番号是23师后,更是斥之以鼻,23师不就是一群新兵么,刚放下锄头的农民。 这也不能怪他,无论是何健也好,李宗仁白崇禧也好,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实际损失告诉老蒋,从十八团到现在的23师,所有的战绩都给隐瞒了下来,加上又是新组建的部队,以前又没有引起注意,就这样让中央军这些将领给忽视了。 当江云他们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能够远远的看到零陵城头的火光,和军营里透出兵火光。 目测了一下距离,差不多是500米,这样的距离,骑兵冲锋倒是没有问题,从这里奔到军营门口大概需要一两分钟,一两分钟当然是不足够让敌人准备的。 丘平问江云:“师长,是不是点火把冲锋?” 江云紧呡着嘴唇,目光在城头和军营之前转来转去,好一会儿,才伸手双手在嘴前,哈了口气,又用力的搓了搓手,才轻声说道:“现在是12点,时间还早得很,你下去安排一下,几个连轮流值班,其他人放心睡大觉,让战马都趴下来,战士们可以依偎着战马睡,这样暖和点。” “不行动了?” “少废话,行动的时候自会通知你。” 走出城门,回到军营的周浑元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他这军营的旁边,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那里正潜伏着几百名红军战士,正侍机以待,准备对他的军营发起进攻。在何立世那里喝得有点多,一回军营就躺在了自己的行军床上,不到半刻就睡着了。 较之地方军阀部队,中央军的纪律的确是严明得多,但那也是在军官的约束下而已,一旦没有了上官的约束,嘿嘿,除了不吸大烟,他们什么没有干过?比如今晚,上半夜的时候,巡营的士兵还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可是现在发现军座居然喝多了,一回营就躺下睡起了大觉,士兵们顿时一下子松懈下来。 原本负责外围巡逻的也就走出营门看了看又缩回去了,而负责内部巡逻的也懒得动弹了,交班后就找个地方窝了下来,等着下一班的来接班。 零晨三点,已经睡一觉醒来的丘平揉了揉眼睛,见师长还在盯着军营,就问:“师长,还没到时间?” 江云本想让他再睡一会儿,但一想到这大冬天的,睡在这野地里肯定手脚都疆了,还是先把战士们都叫醒过来松动松动。就说:“你小心一点,把战士们都叫醒,让他们松松手脚,别都给冻疆了,行动的时候一个个笨手笨脚的。” 就这样,又等了一个小时,江云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吩咐战士们都上马,点火把,顿时,人手两支,上千只火把被点了起来,无边的黑夜里忽然出现了一片红光,直冲天际,可惜没有人看见。 江云本来还有些提心吊胆,可一看城头还有军营方向都是静悄悄的,这才放松下来,露出一丝微笑,轻声下令道:“传领下去,把火把都给我丢进中央军的军营,跟着我冲。” 说完他就当先一马冲了出去,丘平和黄国清自与是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因为战脚蹄子都用棉布给包上了,所以奔跑起来的动静并不明显,当江云手中的第一支火把丢进军营的时候,敌人才反应过来,也许他们从未想过会有人过来袭营,所以一时半会儿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他们犹豫的当口,23师骑兵营和警卫连的战士们都已经冲了过来,不断的有火把被丢进去。这一下,敌人总算是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地方军和中央军战术素质的差别。 虽然惊慌,虽然也有到处奔逃的,但并没有大声喧哗,反而是不断的响起哨声,有不少军官已经在组织队伍了。 江云带着战士们围着军营跑了大半个圈,火把也都扔了出去,看了看军营内的情况,大声道:“开火。” 并没有改变方向,继续围着军营在跑,手里的枪已经开火,特别是那些机枪手,跨在战马上就开了火,使劲的扫射着敌军营。 就这样,在江云的带领下,战士们围着军营转了一个圈,又回到原点,江云邪邪的一笑,也不停留,大声道:“投弹,三轮。” 又是大半个圈,三轮投弹完毕,这个时候,军营内已经炸了窝了,就算你组织得再快,那也得费一番功夫不是,在他们这么折腾间,江云已经完成了预定的目标,一拉缰绳,调转方向,朝着无边的夜空疾驰而去。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进军营,那根本是天方夜谭,中央军可不是土鸡瓦狗,那么容易对付,真要是冲进军营的话,也许可以杀伤更多的敌人,但自己肯定是出不来的。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大闹湘南(三) (若是喜欢,请收藏本书!) 一路往北,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江云又调转方向,朝着西南方向疾驰,在奔跑过程中,天色也渐渐明亮起来,丘平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了,刚才我们要是再跑回去干他一次,说不定收获更大。” 江云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以为你是谁,中央军就那么好对付,要真是那样,我们也不用离开苏区了,换了你,都早上四点了,让人吵醒后你还睡得着吗?更不要说是让我们袭击的,人家正在那儿等着呢。” 丘平就不再说话,几百骑跟在江云后面,在清晨的湘南大地划出一道灰色的风景线,一路上并不是没有人烟的,不时的要经过村庄,甚至小镇,惹得不少人出来看西洋景,多少年了没有见过这样过大军的。 在江云的命令下,战士们早已换上了红军的装扮,这就更让人好奇了,老是听说政府宣传要剿灭红匪,今天还见到真红匪了。 早上九点,到了一个小镇,看到几百号“红匪”涌进镇子里,居民们一时间惊慌失措,但过了好久也没有见到什么动静,再过来一看,这伙“红匪”居然在镇子中间集合。 江云这是故意的,就是要引起敌人的注意,扰乱敌人的视线,搞晕他们的脑袋,弄混他们的思想,总之一句话,就是不让敌人好过,要让他们随时都能感受到威胁。 集合之后,江云让黄国清拿出之前缴获的一些银元,找到本地的一些商户,除了做些干粮之外,还杀了三头猪,把肉都炖了,让战士们好一顿吃,没吃完的也带走,留着下次吃,还在镇上的居民那里买到了几百斤的腊肉,每个战士分到一斤左右,也算是预备的营养餐了。 在这个小镇上一直呆到中午才离开,在离开之前,还打出了23师的旗号。如今23师这个名号已经开始渐渐红起来的,桂军和湘军都偿过他的历害,可是中央军不知道,但不用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23师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江云跑在队伍的前头,意气风发,忽然心血来潮,高声唱了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唱了几遍后,战士们也都跟着唱,慢慢的也都学会了,这下子热闹了,一路跑,一路唱,还把前段时间学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国工农红军进行曲》、《中国工农红军之歌》都反复的唱,直到嗓子都开始哑了,江云才命令停下来。 过了一条河,又翻过了一座山,江云忽然有一种在草原上奔驰的感觉,感觉就像是古代带兵的将领,奔跑在大漠黄沙之间,那才叫畅快。 拐了一个弯,前方忽然开阔起来,江云就问对黄四海说:“部队原地休息,马上联络68团,问清楚他们的位置,再给师部发电,报告我们的位置?” 队伍停了下来,战士们跳下马来,并没有吃干粮喝水,而是第一时间把马牵到路旁的小沟里饮水,对于骑兵来,战马就等于是他们的生命,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没过一会儿,黄国清来报,说68团已经抵达他们早上呆的那个镇上,正在镇里面吃饭,团长洪亮说还让战士们利用时间在镇上贴标语。 江云就说:“他这是在跟我发牢骚,跑了一路,我们倒还打了一仗,他可好,什么也没有捞到,心里有气也可以理解,告诉他,如果再不抓时间跟我们汇合,下一次也没有他的份。这样,你告诉他,我们在新田东郊等他们,让他们快点。” 一直到零晨的时候,68团才追上江云带队的骑兵营和警卫连,一见到江云的面,洪亮就所怨跑了几天的冤枉路,江云就笑着说你洪大团长跑这点路算什么,中央领导现在还不跑呢。 洪亮问是不是打新田,要是打的话,一定要让他68团打前锋。要不然他们就回去跟师部会合,或者去道县,总比跟在骑兵屁股后头跑要好。 江云也不再开玩笑,站起来说:“打新田本来就是你的事,我们已经休息大半天了,也够了,这就得赶路,你们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进城,记住我们的政策,否则别怪军法无情。” 就在洪亮和68团全体指战员的目瞪口呆当中,江云当先翻身上马,高声道:“骑兵营、警卫连听令,全体上马,随我出发。68团原地待命。” 说完就一马当先的出发了,骑兵营和警卫连的干部战士急忙跟上,事实上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了,江云之前也交待过。 刚刚安顿好部队休息的68团政委赵山见还没有跟师长说上话呢,师长怎么就走了,忙跑过来问洪亮是怎么回事。 洪亮传达了江云的命令,说:“老赵,我看师长是想全面开花,他应该是带着骑兵营和警卫连去打别的地方去了。” 赵山二话不说,拿出地图一看了看,就肯定的说:“师长去嘉禾了,老洪,看来师长果然是想全面开花,我们这边天亮后打新田,师长他们估计白天也能进嘉禾,这样一来,敌人就无法估计我们的兵力,咱们得好好合计,不能把兵力全都暴露出来。” 洪亮点头,说道:“这好办,部全团分作两部分,四营和团直属部队进城,五营、六营在城外扎营,不许外人靠近,轮流出来操练,把气氛搞起来,要搞出一个师的气势,师长虽然没有交待,但他肯定也是这个意思,这是在考我们呢,咱们就打出23师的旗号,让国民党猜去。” 天亮后,68团进了新田县城,说起来还真有些好笑,原本洪亮和赵山还做好了一份很全面的攻击计划,准备大打的,可是当机炮连的六门迫击炮在城门口一字摆开,只放了一轮炮后,本来驻守在城门口的新田保安团就跑光了,搞得洪亮和赵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大意,命令重火力警戒,集中了全团的机枪手对城门发起了进攻,但却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这才明白新田就这么让他给打下来了。 进城的时候,洪亮有些迷糊的问赵山:“老赵,你说国民党的县城都这么好打吗?” 赵山说:“我怎么知道,以前又没有打过,不过也有分别吧,你得看是什么县城,如果是零陵那样的,你看连师长都不敢夸口,再看新田还有道县这样的,真要打起来的话,一个营足够了,咱们摆出一个团的架势,把人家吓坏了吧。” 洪亮就笑了,说:“想不到我老洪也有今天,打下了座县城玩玩,老赵,剩下的事可就交给你了,我这人只会打仗,其他的都不懂。” 赵山忙道:“你少来这一套,好好跟师长学学,这样吧,你负责整顿,把县城内的黑恶势力揪出来,就安照当初在灌阳师长弄的那一套来搞,我负责宣传,然后看看能不能招兵。” “可咱们人员已经满编了,还要招?” “我们不要的话,可以让师里再组建新部队嘛。再说我们的新兵连也可以升格为新兵营,还可以在团里组建补充营的,办法有的事,但人一定要招,咱们红军不嫌人多。” 68团早上进的新田县城,而江运带领的骑兵营和警卫连则是在下午的时候就进了嘉禾县城,相比起68团让人哭笑不得的攻城战,江云他们就显得正常得多了。 江云充分发挥了骑兵的机动与速度,还隔着老远,就全力加速,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带着部队冲进了城内,命令骑兵营留下一个排控制城门,就押着一个俘虏朝着警察局和县政府方向跑去。 这里连个保安团都没有,也不怪谁,这里不是什么重要城镇,又不是战略要点,可以说从军事上来讲,一点价值都没有的地方,何健也确实没有道理在这里搞一个保安团花那个冤枉钱。 平常警戒城门和对付土匪的也是当地士绅花钱组建的一个护乡队,只有两百来人,一百多支枪,枪还是老式的汉阳造,这种枪不要说在中央军了,就是在红23师都属于淘汰品。 把对付县政府这些权力机关和当地士绅的任务交给骑兵营,说是给他一天的时间,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里,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他怎么处理,只要不违背纪律就行。 然后就在警卫连的护卫下顺着县城内唯一的一条大街往城外跑,他要去探探路,准备天黑再加城。 可却没有等到他出城,就在这大街上,看到了让整个警卫连都气愤的一幕,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手里拿着腾条正在抽打三个跪在地上的少年,一边打一边还骂骂咧咧的,但因为他说的是乡话,江云没有听懂他说什么。 对黄国清使了一个眼色,黄国清会意,策马过去,也不说话,直接就夺过中年人的鞭子,一把把他拉开,那个中年人还不依不饶的要跟他理论。 江云皱了皱眉,跳下马来,把那三个少年扶起来,这三个少年都只有十来岁,顶多十二三岁,江云就问:“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打你们的?” 其中一个看上去大一点的说道:“长官,是他收养我们的,我们做错了事,他当然要打了。” 江云又问了其他人,才明白,这个中年人也算不上什么坏人,他在这里开了家货行,这三个少年在他在走货途中带回来的孤儿,已经养了他们两三年了,今天之所以打他们,那也是因为这三个少年在往城外一个村里的大户送东西的路上把东西弄坏了,害得这个中年人赔了足足一百块大洋。 弄清楚原委,江云就让黄国清放开这个中年人,对他说:“他们还是孩子,打坏了怎么办?做错了事好好教育就行了,用不着打吧,你要真是把他们打坏了,以后谁帮你做事?” 说完就翻身上马准备离开,但在他上马的一瞬间,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又跳下马来,问那三个少年:“你们想不想参加红军?” 见三个少年有些犹豫,就说:“你们可以放心,我们红军队伍里,就算是长官也不能打骂战士的,我们是穷苦人的队伍,不是地主的武装。” 三个少年转头望向那个中年人,中年人想了想,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默认了。 江云大喜,对黄国清说道:“把他们三个带上,另外电告68团、师部、还有道县方面,让他们注意收留孤儿,中央有少共国际师,我们23师就组建一个少年营,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大闹湘南(四) 长沙何健府邸。 “混帐东西,一群饭桶,连一股残匪都对付不了、、、、、、”当得知新田和嘉禾相继失陷时,一向注重风度的这位湖南省主席、追剿总司令何健顿时破口大骂。 发完火之后,总算是冷静下来,对一个参谋说:“给刘建绪说,让他不要回湖南了,也不要再追朱毛了,再追下去,我们连老家都保不住,让他借道桂北,从四关入湘,一定要将这股红匪摁死在道县。” 就在何健这边下令的时候,在南京汤山温泉别墅里,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就住在这里。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人的身上,暖暖的,让人不禁发懒。 蒋介石睁开眼睛,思绪却有些无法平静,快十年了,自己上位快十年了,这十年可真是不好过啊。 自己刚刚上台当了总司令,好不容易打败了几路军阀,取得了西征北伐的胜利,党内的一些老顽固就跳出来,说是要逼自己下野。 等自己收拾完他们,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冯玉祥这些人又不老实了,跑出来跟着大打,一场混战后,也算是政令军令统一了吧,东北又出事了。 娘西匹,张作霖不是个玩艺儿,他儿子张学良更不是个玩艺儿,几十万人一枪不放就撤出了东北,结果还说是自己下的令,真是岂有此理。 更可恶的就是共产党了,竟然要搞国中之国,接二连三的围剿都是损失折将,直到前不久,经过严格布署,终于将红匪赶出了江西,本以为可以乘胜追击,将其全部歼灭,这会儿又出事了,一股红匪残部流窜于桂北和湘南之间,攻城掠地,嚣张之极。 这时候,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封电报,小心翼翼的看了蒋介石一眼,说道:“委员长,三十八军周浑元军长来电。” 蒋介石眼睛微微一睁,又闭上,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据周军长所报,第五师于今日零晨遭到红匪攻击,人数、装备、番号皆不详,不过全是骑兵,该部一击即走,不作丝毫停留,第五师防犯严密,除伤亡三百余人、烧毁部分帐篷外,无其它损失。” 蒋介石嗯了一声,道:“去把杨永泰和贺国光叫来。” 不多时,杨永泰与贺国光联袂而至,蒋介石让他们坐下,贺国光就问道:“委员长是为湘南的事烦恼?” 蒋介石摆摆手,道:“湘南的事闹不大,我担心的是红匪大部,据消息显示,朱毛匪军已有转道入黔的迹像,湘西那边的布置可能是白费了。” 杨永泰沉吟一番,道:“委员长,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只怕毛润之出山了。” 贺国光有些不信,“不会吧,听说他被那个叫博古的还有那个德国人批得很历害,差点就把他留在江西了,怎么可能重新启用?” 杨永泰淡淡一笑,道:“很简单,共军连连吃败仗,生死存亡之机,更能显出他的作用,肯定是有人说话了,共党中不泛聪明人,这些人肯定早就看不惯博古那一套,趁着这个机会夺权也很正常。” 贺国光怔了一怔,道:“如果是这样,那红匪就更难对付了。” 杨永泰却微微一笑,对蒋介石说:“恭喜委员长了,贵州已经是党国囊中之物。” 蒋介石反问:“此话怎讲?” 杨永泰解释道:“可令薜岳尾随红匪入黔,不管能不能消灭红匪,至少也要把贵州拿下,王家烈手下的那些双枪兵对付不了红匪,更拦不住我中央大军,只要稍作布置,贵州到手不晚矣。” 这一下不光是老蒋,就连贺国光也是恍然大悟,想通这一点,几人心情大好,蒋介石就对门口的侍卫说:“打电话告诉夫人,我今天回去。” 中央红军早几天前已离开通道,转向贵州行军,这天,在一个小山村落脚的中央纵队,几位中央首长借了一家祠堂作为指挥部。 这些天,"mao ze dong"实际上已掌握了话语权,名义上负军事总责的周恩来对他也很尊重,如今军事方面的事几乎都是以他的意见为准。心情自然大好,这会儿正跟朱德开玩笑:“这个江云啊,就等于是钻了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23师在湘南,何健是不打不行,打大了也不行。” 朱老总呵呵一笑,道:“也是,他何健不光要防备我们,也要防备中央军,老彭昨天说追击他们的湘军已经撤回去了,估计就是要去对付23师吧。” 毛主席毫不在意,吸着烟,盯着地图,挥挥手,道:“让他们去,他想借道桂北,从四关进湘南,江云他们早就料到了,周浑元的第五师到零陵,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对23师两面夹击,不过他们只怕白想了,江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正说着,就看到周恩来走进来,扬了扬手中的电报,说道:“泽东同志,老总,你们来看,这是刚刚破解敌人电台收到的消息,中央军周浑元部在零陵城外遭遇突袭,一天后新田、嘉禾相继失陷。” 朱老总忙拿出放大境在地图上一看,哎呀的惊叹一声,道:“这个江云胆子不小啊,这个时候还敢分兵。” 毛主席想了想,道:“他上次报告的情况是67团和特务营守四关,新成立的独立团和师辎重营、新兵营守道县,其作部队为机动力量,侍机歼灭敌人援军,现在看来,他们的部署有变啊。” 刚说到这儿,机要科长跑了进来,说是收到23师陈政委电报。 几人看完电报,毛主席笑道:“想不到啊,一个营就敢袭击中央军一个师,还与68团分兵,一天之内下两座城池,我红军史上前所未有。” 周恩来说:“是不是要提醒他们小心刘建绪部?” 朱德就说:“不用,中央早有命令,23师作战,由江云同志决断,那我们就主方便干涉,就算是建议提醒,也要慎重。” "mao ze dong"掐掉烟头,点头道:“不错,这个江云打起仗来如行云流水,喜欢一股作气,要是我们随便说话,打乱他的部署就不好的。” 就在各方的目光都投到湘南的时候,江云已经离开的嘉禾,与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在县城内收拢的十几个孤儿,既然有了想法,就得去做。 江云想得很清楚,收留一些孤儿,从现在开始教起,若干年后,一定会成为骨干,而且小孩子接受能力强,好教,他们年纪小,可以从头教起。 23师完全可以成立一个完全有少年儿童组成的独立营,名字他都想好了,就是少年先锋营,由师部直接指挥。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在湘江边救下的少共国际师的时候没有留下他们部分战士干部,否则现就可以直接让他们指挥这些孩子了。 走到半道上,前面侦察的战士传回来一个消息,有国军大部队在前面,看装扮应该是粤军,看上去差不多有一个旅的兵力。江云眉头一皱,粤军?陈济棠也来湊热闹吗?他图什么? 而且只派一个旅入湘,就不怕入了虎口? 想不明白,但没有关系,只要知道情况就行,江云拍拍脑袋,让黄国清跟洪亮联系,到宁远会合。然后带着部队朝着宁远方向奔去,原定于要去蓝山的计划只能取消。 驻守宁远的保安团和一些乡团早已让独立团给消灭了,现在的宁远城可以说就像是一个毫无防卫力量的美女,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去插一脚。 因为68团也是奔着蓝山来的,接到电报的时候,正好离宁远比较近,所以当江云从蓝转向赶到宁远的时候,宁远已经被68团控制。 洪亮出城迎接江云,说道:“师长,这次我可赶了个巧,呵呵。” 江云笑问道:“进城没弄出什么麻烦吧?” “没有,就是开了几枪,我也没想到这宁远居然还留着一个保安队,只有百来人,可能是之前那个保安团留下的,倒也费了我一番心思,这些狗崽子可比新田那边有出息多了。” 江云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拍着洪亮的肩膀说:“你可别把人家看得太差,咱们是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才会这样,你们68团去天堂圩那边设伏,跟在我们后面的那股粤军由骑兵营负责诱之天堂圩。打起精神来,再过几天,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想打中央军也好,打湘军也好,到时候就怕你们应付不过来。” 洪亮吼道:“打中央军,我们团要打就打中央军,就是那个周浑元的第五师,这个家伙当年在井岗山的时候我们跟他交过手,很阴险的一个家伙,不过在国军里面也算是有些本事的。” 江云就觉得有些好笑,指洪亮说:“你们啊,打不赢就说人家有些本事,打得赢就瞧不起人家,我看你们就是死要面子。” 洪亮就腆着脸说:“这又不是我个人的面子,中我党我这的面子,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大家,才变得这么厚脸皮的。” 江云差点没有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喝道:“行了,不用再贫了,快去布置,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大闹湘南(五) (如果喜欢本书,敬请收藏!) 洪亮转身要走,又让江云拉住,问他:“从你们团挑几个湖南籍的同志,最好是湘南的,我有用。” 最后,洪亮从68团找出十几个湘南籍的同志留给了江云,带着部队出发去往天堂圩设置伏击阵地去了了。 江云就下令,让骑兵营出城,到城外侍机而动,但不可与敌人硬碰硬,只担任诱敌任务,而他自己则和警卫连则躲进离城门不远处的民居内,洪亮留下的那十几个同志换了宁远保安团的衣服。 特地把那十几个湘南籍的同志叫过来吩咐一番,然后就和警卫连一块隐入了城门各处,而这十几个战士则以一个叫做李生的排长带领,到城门口假扮保安团值勤去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一支部队出现在宁远县城外,这的确是粤军的一支部队,其实情况并不复杂,说白了就是陈济棠见湘南乱了,想要趁火打劫,捞点好处,所以才派出一个旅到前面来探路,如果顺利的话,后面大部队就会跟进,如果难搞,那就知难而退。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派出的这一个旅尽管只走小路,但还是很巧的让红军给发现了,并在前面布下了一个陷阱等着他们。 这个旅长叫陈平,是陈济棠的一个远房堂侄,因为一直在堂叔手底下做事,表面看起来似乎挺谨慎的一个人,但骨子里却是极其的自大,自负,瞧不起人,在他眼里,这广东就是他们家的,那些个师长也好,军长也好,司令也好,都是他们家的奴才。 殊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自己又何偿是个好东西,没打过什么仗,没有立过什么功,连军校都只上了一半的年轻人,居然能高居旅长之位,又有谁会服气,幸好这个旅并不是粤军的嫡系部队,只是一个后面改编的偏师,一个旅辖两团一营,人数才刚刚4000,相比之下,整个旅除了六挺重机枪之外,没有其他重火力,要知道粤军的嫡系部队一个旅至少有一个重机枪连和一个迫击炮连的。 看着空荡荡的宁远城,陈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月前他可是来过宁远的,那时候宁远可是热闹得很啊,坐在马上骂了声该死的红匪,正要下马来。 后面就跑过来一个骑马的战士,也不下马,就直接报告说发现红匪踪迹,大概一个营的骑兵,本来是往县城这边来的,但是发现情况不对后就撤了回去。 陈平疑惑不解,共军什么时候有骑兵了,还是一个营,太不可思议了,但也不疑有它,大声说道:“独立营留下,看守物资弹药,其他人轻装上阵,随我去抓红匪,击毙一个赏大洋一块,活捉一个赏五块。” 手下的一个团长嘿嘿一笑,道:“旅座,这价钱怎么减半了?” 陈平骂道:“他娘的,老子就不赚了,要不怎么养你们这帮货,少他娘的费话,都跟我走。” 也怪他立功心切,急着找红军大战一场,然后就升官发财,意识里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还是怎么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事,他可是陈家人,广东陈家,陈济堂的陈家,多大的来头啊,谁敢让他输。 在城外出现的正在23师骑兵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诱敌,把这个旅的粤军引诱过去,直到天堂圩进入68团的埋伏圈才会罢休。 没过多久,双安静下来,大街上只剩下三百多人,这就是独立营,其实说独立营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就是补充营。 三百多人围着二十多匹驮马,和七八辆大车,以及一堆物资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还是那个营长叫道:“二麻子,你带几个人去弄点吃的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一个长相稍微有些猥琐的青年人走出来,带着几个士兵就朝着县城中心走去。 没有人会想到,就在离他们不到50米的地方,一间空房内,江云和几个警卫连的战士正躲在里面观察关敌人的一举一动。 开始这些粤军士兵还挺规矩的,但过不了几分钟,就都原形毕露,大部分开始东倒西歪的坐躺在地上,个别人开始玩起牌来,再过了一会儿,有几个军官模样的站起来,朝着旁边的民居走去。 江云在里面看得真切,咬了咬牙,对警卫员刘川说道:“快,发信号,跟我冲出去。” 就见刘川把双手合嘴边,就发出了公鸡叫的声音,声音刚响起,江云就一把拉开房门,带着七八个警卫战士冲了出去。 他们刚出来,街边的房门也接二连三的被找开,黄国清带领着警卫连的战士从一间间的民房中冲了出来,在一阵喧哗之后,堪堪将这个独立营的粤军控制住,过程中死了三个人,都是见机不妙想要拔枪的粤军军官,这三个人枪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只拔到一半,就被眼尖的江云看到,并一枪解决,他从房里出来后并没有带头冲锋,并不是他不想冲,而他知道,如果他跟着一块冲,战士们会分心的,所以他站在的50米开外,举着步枪,玩起了子弹点名的游戏。 把这些人的枪和子弹都收集起来,又把他们隔开,把看守的物资清点一下,发现除一部分粮食外,就是弹药了,弹药并不是很多,看上去这个旅还是比较寒酸的。倒是那二十多匹驮马还不错,辎重营又有进帐了。 清点完毕后,江云翻身跳上刘川牵过来的战马,对黄国清说道:“这里你负责,我给我留下一个排,看守俘虏和物资,不得有误,就这样。”说完策马而去。 黄国清忙命令一排和二排跟上,一定要保护好师长,接着就吩咐剩下来的三排分出一个班看物资,两个班看俘虏,把四挺机枪都架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似乎在告诉这些粤军俘虏,不要动,动你就成筛子了。 带着两个排的战十出城没多久,就碰上了两个骑兵营的战士,一问之下才得知,他们就是转门过来给师长报信的,骑兵营成功的把一个旅的粤军带上了去往天堂圩的路,丘平又马不停蹄的带着同志们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不久后就会过来跟警卫连会合。 江云心想这样更好,等骑兵营过来后,如果能够赶得上,正好可以对敌人发起骑兵冲锋,也可以试试战士们的马刀练得怎么样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行军速度就慢了下来,足足等了有半个小时,丘平才带着骑兵营赶过来,向江云报道。 江云就问他没有出什么差子吧,他说没事,留下了一个排在前面诱敌,反正到处都是林子,敌人不会发现的,就算是发现也晚了。 他刚说到这儿,就听到天堂圩方向开始枪炮大作。 江云脸色一寒,道:“我们还真有可能晚了,所有人听令,呈骑兵冲锋队形,随我冲锋,”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丘平和教导员舒智辉一左一右紧跟在他后面,后面是警卫连和骑兵连的战士,以冲锋队形散开,紧跟在几位领导后面向前直奔。 、、、、、、 洪亮很高兴,自参加十八团以来,终于可以单独指挥一次战斗了,乐得跟个什么似的,在天堂圩的阵地上窜下跳。 赵山就笑他:“你也不是第一天当团长吧,有什么可高兴的。” 江亮说道:“这不一样,你想想,自从遇到师长以后,咱们的部队壮大了,武器也好了,打仗轻松了是不错,可是每一次都是师长指挥的,我老洪基本上都没有发挥作用,今天是头一回啊。再说了,你以前指挥过装备这么好的部队?在苏区的时候,我一个团连重机枪都没有,现在你看看,咱们68团是什么装备?嘿嘿。” 赵山不再跟他扯,说道:“你是团长,这个阵地怎么搞你说个方案吧。” 洪亮想也不想就说:“这还用说嘛,老办法,三个营呈三段式配置,四营在前面拦头,五营后面击尾,六营在左侧断腰,机炮连配合六营实施火力打击,团直属产队布置在右侧,把全团的手榴弹集中起来,到时候只管扔。” 赵山想想没有差错,就去布置了,边走还边念叨:“什么时候这团领导才能配齐,不再让我干参谋长的活。” 好不容易把阵地布置好,洪亮才安静下来,回到他身边的赵山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唉,我们的老战士和新战士以及俘虏战士之前的配合很差得很,这一点还要得改进呢。” 洪毫满不在乎的说:“这些东西是练不出来的,打几仗就全有了,没听师长说嘛,精兵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 说着说着,前面通信排的战士就报告,敌人出现了。洪亮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跑到前面一个高地上,端起望远镜观望,发现的确如此,差不多一个排的骑兵在前面跑,后面好几千人在追,就骂道:“狗日的丘平,胆子蛮大的,让一个排出来引诱一个旅。” 看看差不多了,兴奋的跑回到阵地上,蹲到赵山的旁边,说道:“老赵,这回咱们68团注定是要发了,一个旅足足四千人呢。” 赵山点头道:“是啊是啊,等会儿抓他个一两千的俘虏,咱们68团就可以一分为二,编成一个旅了,你老洪就成旅座了。” 洪亮就呸的一声,道:“你少来讽刺我,反正只要打胜仗我就高兴,当初在湘江边上高声一个营就全歼湘军一个团,咱们现在一个团全歼粤军一个旅,还不跟玩儿似的。” “看来你是不服他是吧,你现在可是团长了,还跟他一个营长较的哪门子劲,有本事你跟师长比比啊,新屿战场,他可是一个营消灭桂军一个师呢。” 洪亮就再呸,说老子才不自取其辱呢。两人就笑。 敌人终于进了包围圈,洪亮不多话,直接一抬手,手上的驳壳枪就开了火,团长开了火,下面的干部战士哪还能落后,就这样,天堂圩成了一片修罗场。 68团在火力方面远远优于对方,兵力相对而言虽然少了点,但还没有达到倍数的差别,加上布置得当,机会抓得紧,地形有利,不胜才怪,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江云带着警卫连和骑兵营赶得也巧,赶到的时候正是火力打击最猛的时候,粤军的意志已经被打垮了,开始四散逃窜。 上面的洪亮发出自己的骑兵出现,知道机会刚刚好,就下令吹起了冲锋号。一听到上面冲锋号响,江云拔出自己的手枪,对身边的丘平说道:“丘营长,现在有活靶子给你们练马刀,还等什么。” 丘平本来就有此意,一听师长的话,就抽出马刀,大叨一声:“扬刀!” 后面不管是警卫连还是骑兵营的战士都一齐大吼:“扬刀!”几百柄马刀被举在空中,朝着包围圈中的敌人划去。 骑兵冲进步兵阵中这本来就是很可怕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但这个基本原理还是没有错的,战马在敌阵中横冲直撞,马刀在战士们手中起落,不时的带起一片血雨。 不多时,68团的战士也冲入阵中,和敌人杀在一起,敌人早已没有了斗志,我军则士气高昂,结果不用说都知道。 随着第一个粤军士兵举起自己手中的枪跪在地上,求饶声在战场上不断的响起,越来越多的战士跪了下来。 江云操控缰绳,来到战场边缘,正好被洪亮碰个碰个正着,这家伙一脸的严肃,拉住缰绳说道:“师长同志,你犯险了。” 江云笑骂道:“少跟我来这套,等你当了政委再说吧。” 洪亮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又道:“师长,我会向政委汇报的,你是师长,是咱们23师的主心骨,现在咱们孤悬敌后,你这样犯险,万一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可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江云无奈,只好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别在这里啰嗦,快快收拾战场,再把宁远城中的俘虏和物资拉回来,咱们去道县跟参谋长他们会合。”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大闹湘南(六) (求收藏!!!) 当队伍出发往道县的时候,有心人就能发现,有部分战士带着一些特别的东西,就是气球,而且68团四营并没有在队列中,而在路旁的林子里飞窜,因为师长江云交给了他们一个任务,就是抓鸟,什么鸟都行,一定要抓活的,放手就能飞走的那样。 当洪亮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气球和派人抓鸟的时候,江云神秘的一笑,说道:“中央军就要来了,咱们得给他们准备点礼物不是。” 洪亮就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虽然相识不久,但对于师长的脾气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出发没有多远,就碰到了侦察连连长赵子兵,事实上当江云进宁远的时,就已经被侦察连的战士侦察到了,加上江云在宁远城中又给道县的王光道和李清发了电报,赵子兵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也就很正常了。 一见江云,赵子兵就问:“师长,你们不是往北边去的吗?怎么从这边过来了?” 江云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啊,以后要多读点书,要知道这个地球是圆的,无论你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起点的。” 赵子兵摇头:“不明白。” 江云再解释:“你看我们是从中央苏区离开的,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去的,这个你明白吧?” 赵子兵就点头:“明白,就是说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可是跟地球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关系了吗?” 、、、、、、 12月22日,江云终于带着队伍进入道县,但进城没有多久,68团就出城去跟师部会合了,就留下骑兵营和警卫连在城里。 在道县城防司令部里,王光道和李清向江云详细的汇报的这些天的工作,包括前几天歼灭宁远保安团的那一仗。 听完后江云肯定了他们的工作,说道:“你们做得很好,我强调一点,对于现阶段的我军来讲,招兵和练兵是一项不能停止的工作,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不能松懈,当然你们在道县做得好。我们现在有四个团了,但这并不够,下一步,师新兵营会升格为新兵团,各团的新兵连要升格为新兵营,还要再设置补充营,我军永远不会嫌人多。” “另外,就是如何对付即将到来的敌人,现在基本上已经很清析了,刘建绪的二十八军是要经桂北过四关的,四关那边67团驻守,必要的时候,主力都会补上去,但你们的任务也不轻松,中央军周浑元的第五师正在往这边赶过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道县县城,我给你们的任务也很明确,那就是无论如何要挡住他,拖住他,我们不光要重创湘军,同时也要把第五师留在这道县的城墙之下。你们有没有信心?” 两人起立道:“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让他俩坐下,说:“其他的我倒不怎么担心,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空中,第五师可是中央军的嫡系,绝对的精锐部队,到时候老蒋很可能会派空军过来帮忙,所以在防空方面我们也得做好准备、、、、、、我知道你们没有办法,我教你们一个办法,保证让老蒋的空军损兵折将,还要让他再也不敢出运空军对付我们红军。” 没有人知道几位首长在司令部密谋了一些什么,江云并没有在道县停留多久,吃了一顿饭后就带着骑兵营和警卫连出了县城,直奔师部而去。 等江云他们离开后,道县城防司令部对独立团、新兵营、辎重营以及由俘虏组成的预备队发出了一道奇怪的命令,那就是每个人都必须要扎一个风筝,不会的就学,而且质量一定要合格,风筝扎好了之后还得学会放风筝,各部队以连为单位出城练习放风筝,时间是两天,两天这内所有人必须学会。 在县城的街上,也贴出一张奇怪的告示,这张告示是以辎重营的名义贴出来的,内容是收购麻雀等鸟类,大小不计,十只一块大洋。标准是必须是活的,能够飞起来的。 在接下来的两天,道县可真是热闹极了,战士们忙着学放风筝,百姓则忙着出城抓鸟,特别是有些机灵的小孩,这两天可没少赚。如果江云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叹这个时代的生态环境竟然是如此的完美,哪里像会像二十一世纪那样,鸟?麻雀?你找去吧,找着了算你本事。 当江云回到师部的时候,迎接他的除了政委陈树湘之外,还有一支从中央派过来的干部队,带队的是一位团级干部,叫林中则,他被中央直接任命为23师副参谋长,主要负责情报工作,这一次过来的200名干部当中,除了林中则之外,还有九个团级干部,一个骑兵团的干部架子,一个炮兵团的干部架子,一个工兵团的干部架子,再加上一些情报、参谋、政工等各方面的干部。 江云看过名单后,对林中则说:“林中则同志,从现在开始,我们师的电台、参谋处的情报科就由你全权负责,有任何问题我只会问你,有没有问题?” 林中则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道:“报告师长,没有问题!” 江云点点头,对陈树湘说:“虽然说干部任命是要经过政治部,但现在情况不允许,你给李清发个电报,这一次的任命就由我们两个商量决定了。” 第二天一早,所有干部任命结果都出来了,各团领导总算是配齐了,像炮兵、骑兵、工兵这些专业性较强的部队的领导架子也得到了加强。 再看看23师的干部名单,就不会像以前那么单薄了。 中国工农红军八军团23师 党委副书记、师长:江云 党委书记、政委:陈树湘 党委委员、参谋长:王光道 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李清 党委委员、后勤部长:胡征 副参谋长:林中则 参谋处处长:陈京 电台台长:贺兴华 通信连:连长张云宵、指导员赵河 医院:院长陈列、政委凌子乔 警卫连:连长黄国清、指导员孙长路 侦察连:连长赵子兵、指导员马家兴 工兵营:营长腾子青、教导员吴安国 辎重营:营长李南强、教导员赵德光 骑兵营:营长丘平、教导员舒智辉 炮兵营:营长姚大江、教导员秋青华 重机枪营:营长王山柱、教导员王满仓 新兵营升格为新兵团: 团长廖海顺、政委周富民、副团长兼一营长刘子田 67团:团长蔡立中、政委王南平、参谋长兼一营长高声、政治部主任赵林 68团:团长洪亮、政委赵山、参谋长史然、政治部主任柯定华 69团:团长韩伟、政委刘明河、参谋长张洪涛、政治部主任周则夫 独立团:团长张勇、政委姚立国、参谋长田立冬、政治部主任刘思宁 除此这外,各营也配齐了教导员、副营长、副教导员,以及各连的副职也配齐,这下,江云一时间信心大增,干部到齐,假以时日,战斗力肯定会大副上升。 为了让这些新来的干部能够习惯23师的工作氛围,江云特地把连级以上干部和新来的干部组织起来,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进行各种战法的讲解,以及23师历次作战的构思等等。接下来还让陈树湘重点讲解了一下谈心诉苦运动的详情。 最后,江云语重心长的说:“今天我们除了欢迎新同志的加入还要欢送你们下部队,首先要感觉谢中央,感谢中革军委对我们的照顾和信任,把这么多我军的精英人才送到我们23师来。在场地各位有的是新同志,有的是老干部,但我希望过了今天以后,你们只要记住自己是中国工农红军23师的一员就行了,我不希望在工作中你们也有新老之分。” “我们要想取得革命的胜利,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的学习,但是怎么学习呢,一是向世界上的强国学习,二是向历史学习,三是向我们的敌人学习,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切好的东西我们都要学,如果放到咱们23师,那就是新来的干部要向原来的干部学习新的战术、和新的训练方法、以及各部队之间的灵活配置。而老同志要向新来的同志学习我们老红军身上的那种吃苦耐劳和不怕任何因难的牺牲精神。” “我们23师的战斗力要想更上一层楼,就必须要不断的磨合,不断的加强默契,这就需要我们不断的学习,互相的学习,在这个过程中把我们23师打造成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部队,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今天早上都没有吃饭吗?声音怎么这么小,像个娘们儿一样,我没有听见。” “有————信————心!” 这一下声音震耳欲聋,江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散会之后,立刻去吃饭,这是你们在师部的最后一顿饭了,吃完饭你们就要安照命令到各自的分部队去报道。但是我要提个要求,早上你们吃饭的时候,包括现在你们坐在这里,我发现一个很不好的现像,那就是咱们师原来的干部坐在一边,新来的干部同志坐在一边,这样不好,很不好,所以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不论是排队也好,坐着吃也好,蹲着吃也好,我都希望看到你们是新老同志融为一片,具体到位置上就是一个新同志隔着一位老同志,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大闹湘南(七) 12月25日,上午十点,四关告急,湘二十八军,已兵临四关,兵锋直指雷口关和永安关,虽说共有四关,但其它两关别说是攻关了,就是走过都很难,所以刘建绪只能选择雷口和永安两关,但具体是从哪里入关,那就得看战事的发展。 下午两点,道县告急,周浑元部第五师及湘军两个保安团一个独立营已抵达道县城北十里处,独立团已经出城应战,从现在开始,道县正式封城。 而在两地之间的一处密林里,江云坐在一条小水沟的旁边,对陈树湘说:“他们配合得还真是不错,一个上午到,一个下午就到了,这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让我们集中兵力,不过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想过我们压根儿就没有要集中兵力,最终也不知道谁算计谁呢。” 陈树湘见他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笑了笑,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急?” 江云耸了耸肩,道:“要说不急那是假的,但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急,这不是一场伏击战,也不是一场遭遇战,而是攻坚战,一边是敌人要攻城,一边是敌人要攻关,但无论是哪一边,都不是一时半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问题的。所以急也没有用,我们现在手上的筹码还是比较丰厚的,两个主力团,加上炮兵营、工兵营、重机枪营、骑兵营,这是我们最大的后手,这个后手可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手的。” 说着就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无论是哪一方,我们都不可能硬碰硬,所以只能等,等到哪一边快支持不住的时候,我们再来个至命一击。如今我们在暗,敌人在明,决定这一次战斗胜负的关键,并不是敌人的强大,也不是我们的坚守,而是现在各方都还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在他们看来,区区一个师,坚守两个地方,已是极限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部队被隐藏了起来,这才是关键所在。” 陈树湘有些担心的说道:“这样一来,67团和独立团只怕牺牲会很大啊。” 江云说:“牺牲是难免的,这也是对他们的考验,69团是三十四师的老底子,百战余生的队伍,我不担心,68团的老红军比较最高,我也不担心,如果67团和独立团能够经过这一次的考验,以后我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还是那句话,精兵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现在就是我们出精兵的时候,伤亡可能会很大,但敌人的伤亡只会更大。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看到一旦我们胜利的话,所带来的影响,到时候,湘军无再战之力,中央军也不敢再小看我们,甚至会派重兵来对付我们,这样一来,中央的压力就会减少,而何健的压力则会增加。” 陈树湘不解:“何健的压力会增加,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如果我们把刘建绪打败了,何建就没有跟我们打的资本,只能请中央军来对付我们,中央军到湖南来跟我们打,你说做为湖南省主席的何健会做何想法。” 陈树湘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道:“你还真是阴险。” “这叫聪明。” 江云站起来,看了看在四周警戒的战士,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前世那首家喻户晓的歌曲:“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秘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那高高的山岗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抢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一曲唱完,就回头问陈树湘:“政委,你认为这首游击队之歌怎么样?” 陈树湘也觉得很好听,就说:“很不错,很贴切,很形像,师长,这又是你写的新歌?” 江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我是看我们这么多人躲在这大山里,心有感悟,一时兴起乱写的,还可以吧?” 陈树湘笑道:“很好了,完全可以让战士们都唱起来,相比起红军之歌和红军进行曲来,这首歌更贴近我们,更能让战士们理解,同志们一定会很喜欢的。” 道县,王光道和李清并没有在城中等着敌人,而是主动出城迎战,在城北十里的地方,两人站在一处高地上,看着前面黑压压的大军,心里有些压抑,心情很沉重,实在是没有底啊,你看看中央军那个配置,那一蹓摆开的36门迫击炮,不说别的,就不知道这城墙能不能承受人家的轰炸。 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在迫击炮后面,那些大家伙是什么,那是山炮啊,六门山炮,他娘的,这是打一个县城吗,搞得跟打一个省县似的,阵势这么大。 李清对王光道说:“阵地看来是保不住了,接下来有场恶仗要打啊。” 王光道紧呡着嘴唇,盯着下面的敌人,道:“不管怎么样,也得守住道县,为师长他们赢取时间。” 李清苦笑道:“阵地倒也罢了,那县城的城墙只怕也保不住了,唉。” 中央军阵地后方的周浑元双眼冷冷的盯着前面的红军阵地,在零陵的时候,他的第五师营地被红军袭扰,让他很没有面子,不仅是何健说了风凉话,连蒋介石都来电责问,这可是他自从军以来没有过的。 现在仇人很可能就在前面的阵地上,怎么不让他咬牙切齿,周浑元吐了口气,尽量的让自己放松,对副师长周国栋道:“命令开火,直到把前面给我轰平为止。” 周国栋有些担心的问道:“距离有些远,现在还无法确定对面阵地是否红匪主力?” 周浑元就皱眉,是啊,自己跟红匪也打了这么些年了,这对红匪的情况还真是很难掌握,就说:“先轰炸三轮,再看。” 趴在阵地上的王光道和李清这下可有得受不了,虽然只是炸到了阵地西侧,独立团布下的伪装成功的欺骗了敌人,但还是让那翻天覆地的动静给吓着了。 王光道暗骂一声,直到敌人三轮轰炸过后没有了动静,才露出头来,拿望远镜观看,对李清说道:“这个周浑元还真是狡猾,居然让湘军的一个保安团走前面,完全是拿他们当炮灰嘛。” 李清也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说:“这很正常,现在形热比人强,谁让何健现在有求于老蒋呢。” 又看了一会儿,李清问:“要不要让独立团开个口子,让这个保安团过去?” 王光道摇头道:“不行,咱们兵力有限,不能贪心,吃人家一个保安团就够了,这个第五师光靠我们独立团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的,这是老蒋的嫡系部队,连基层军官都是黄埔生,战斗意志还是很强的,靠我们这点兵力火力是打不垮他们的,先把这个保安团吃了再说。老李,你去指挥机炮连和各营的火力支援排,五分钟,他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开火,开火五分钟后要立即转移阵地,一刻也耽误不得。” 李清点了点头,径自去了,他明白王光道的意思,独立团这边有12门迫击炮和18挺重机枪,也算得上是火力很强了,但是跟这个第五师比起来,那根本没有办法比,人家六个团,兵力上一比六,火力上更不用说了,按国军的配置,一个师有36门迫击炮,同样还有36挺重机枪,再加上六门山炮,凭自己这边一个团怎么也不可能挡住。不光是挡不住,自己这边的火力支援阵地也不能让敌人发现,否则一通炮弹扔过来,什么都会给毁掉的。 来到火力阵地上,李清盯着渐渐走近的那个保安团,算了算距离,就对身边的机炮连长说:“你们几个听着,参谋长给了你们五分钟,但我这里要扣掉一分钟,你们只有四分钟时间进行轰炸和扫射,能发挥多大的杀伤力,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四分钟后,立即转移阵地,五分钟内这里的阵地必须清空,否则就等着挨炸吧。” 机炮连连长向李清保证道:“首长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当敌一个保安团进入射程内后,紧咬着牙关的李清吐出咬在嘴里一根草,轻声道:“给我打。” 这下好了,12门迫击炮和18挺重机枪开火了,子弹和炮弹如雨雪一般朝着保安团阵中落去,轰、、、、、、四处开花,就算没有被炸着,那让重机枪打得跳起舞来。 正在远处观望的周浑元放下望远镜,脸色铁青,历声喝道:“立即布置炮兵阵地,快。”一个参谋急忙中过去传令去了,但周浑元心里却知道晚了,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下令准备前进,害得本来布置好阵地的炮兵刚把炮收起来,又要忙了。 一阵疯狂的扫射和轰炸后,保安团已损失过半,李清看了看手表,才过了三分半钟,但他心里也急,决定不再等了,对机炮连连长说:“快让大家收拾起来,一分钟之内必须撤离,敌人的炮兵正在布置阵地。” 同志们麻利的行动起来,根本没有等到一分钟,所有人已经收拾好了,扛着迫击炮,抬着重机枪就撴离了阵地,等他们刚刚撴出阵地才一百米的时候,敌人的炮兵响了,几十发炮弹全落在了刚才的火力支援阵地上,吓得刚刚撴离的战士们连呼幸运。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大闹湘南(八) (注意收藏本书!!!) 王光道和李清把指挥权交给张勇和姚立国后返回县城,那边也不能放松,随时要准备接应独立团进城。 张勇原来就是主力团的团长,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对刚上任才两天的参谋长田立冬说:“老田,你去指挥机炮连和各营的火力支援排,到咱们后面左侧找个地方建立阵地,我会找机会退到那边去的。” 田立冬二话不说,就去了。张勇又对姚立国说:“政委,这样,你指挥一营和团直属部队,我指挥二营和三营,咱们节节阻击,交替掩护,慢慢往后退,把敌人引到火力支援的阵地前面去。” 姚立国道了一声小心后也离开了,张勇咬牙切齿的骂道:“狗日的白狗子,来吧,让爷爷给你们放点儿血。” 弄得他身边的几个警卫战士一下子笑出来了,张勇双眼一瞪,对下在观看敌情的政治部主任刘思宁说:“刘主任,我看你们政治部的工作要抓紧,这几个小子得好好教育教育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刘思宁装模做样的想了想,才道:“我们政治部可管不了人家笑。” 一个战士忽然脸色一变,轻声叫道:“团长,敌人过来了,好多啊。” 张勇抬头一看,果然,这回是中央军打头,队列很分散,面积散得比较大,这是为了防止被集中扫射和轰炸。 张勇啐了一口,道:“传令下去,不许露头,敌人还没有弄清我们的阵地位置,都给我放机灵点,等一营他们打完才轮得到我们。” 几个通信排的战士就分散下去传达命令去了,独立团阵地的最前端是一片田埂,内测被战士们挖空了,上面架着木板,再盖上土,几乎就是一个防空洞,这主要是为了伪装,骗过敌人的侦察,以免让敌人找出我军确切的位置,实施定点轰炸,那可就惨了。独一营一连就埋伏在这里,分三线布置,最前面的是一排,副连长罗光玉就呆在这里,罗光玉是原九军团的一个排长,后来被桂军俘虏,然后就被23师解救。成立独立团的时候他就成了副连长。 经过对付宁远保安团那一战,连里的战士们已经进行了初步的磨合,相比起那时候,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一排有三挺机枪,连火力支援班的六挺机枪也布置在一线,罗光玉信心很足,至少能够重创敌人一把。 前面的敌人距离只有50米了,还没有听到政委的枪声,罗光玉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再走近的话可就要被敌人发现了。 30米,敌人距一排的阵地只有区区30米,罗光玉已经急不可耐的时候,姚立国手上的枪响了,一听到这枪声,罗光玉大喜,根本不用他下令,一线的九挺机枪就开火了。 罗光玉端着驳壳枪放了几枪,觉得不过瘾,看了看近在咫尺,便收起手枪,端起挂在胸前的冲锋枪就开了火,冲锋枪的射程是很近,但是此刻敌人的距离更近,罗光玉打得挺欢实的。 一连这边开火的只有一排和火力支援班,后面的两个排还没有动静,正趴在隐蔽的阵地中静静的等待。而敌人在这个方位差不多也是一个连的样子,让一排这么一打,这个连估计只怕连建制都很难保全了。 但是出乎罗光玉的意料,他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居然还能发动进攻,一开始就趴在地上的敌连长这时候爬起来,几声令下后,组织起了七八十个人朝着这边冲过来,他们的进攻路线很刁钻,七绕八弯的,这些国军战士在冷静下来后枪法也不错,一排这边已经开始出现伤亡了。 罗光玉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自己这边的战士几乎都是新兵,在射击的时候几乎都是本能的盲目射击,杀伤力比较小。就大喊道:“同志们冷静,机枪手不要盲目前射击,看准了再打,所人都记住,描准了再打,不要急。” 听了他的话,战士们开枪的速度虽然下降了,但是命中率却高了许多,都快要冲上阵地的十几个敌人让机枪手一顿扫射打死了七八个,其余的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 远处观战的周浑元放下望远镜,对周国栋说:“这股红匪与我们以前碰到的红匪大不一样吧,火力配置很强,几乎是每班都有机枪,刚才那个点上,顶多只有一个排的红匪开火,但轻机枪居然有九挺之多,而且开起火来毫无节制,红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阔气了。” 周国栋皱着眉头说:“估计是从湘军手上缴获的,不过现在的确比以前难打了,以前他们是打三枪就冲锋,虽然很勇敢,但只要我们布置得当,火力够强就能对付,现在看来,这伙红匪居然是以火力打击为主啊。刚才对付那一个保安团的火力我算了一下,至少是一个炮兵连和一个重机枪连,不简单啊。” 周浑元点点头,道:“不论如何,这股红匪要拿下,要不计损失的拿下,命令十三旅,全线进攻,将重火力前置,实施火力打击,再联系空军,请求空中支援,道县那边肯定还有红匪部队。” 周浑元这边请求支援不提,独立团这边姚立国看到敌人进攻力度一下子加强,几乎是两个团一涌而上的,就知道这是打出真火了,再仔细一看,敌人居然把重火力前置,这是要实施纵深打击啊。 忙命令各部队注意隐蔽和防轰炸,心里则在滴血,此战过后,伤亡只怕不在少数,唉。 果然,半个小时后,第五师的炮兵又开始的轰炸,整整持续了五分钟才消停下来,姚立国抬起头来,吐出嘴里的尘土,眯着眼睛看了看,中央军又冲上来了。 就对身边的通信员说:“传令下去,一营和团直属部队,全力开火,打退敌人的进攻后撤退,退到二营和三营的后方位置准备。” 当敌人靠近后,战斗又打响了,罗光玉都觉得自已的耳朵几乎不是自己的了,怎么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看到几个国军向着自己这个位置冲过来。 虽然似乎是暂时失聪,但罗光玉反应也不慢,抬手就是一梭子,那几个人都倒了下来,罗光玉却是一跳老高,因为自己一开枪他又能听得见了。可是还没等他碰起来,就被人从后面压过来,将他压倒在地上,然后耳边就传来轰的一声,一颗手榴弹在身后暴炸。 转过头一看,压在他身上的是一排长老王,此刻老王已经七窍流血牺牲了,罗光玉一阵心痛,他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老王不用死的。 后悔已经来不及,罗光玉眼睛都红了,把老王从身上推下来,合上他的眼睛,说了声兄弟我来找你。然后就站起来,一手手枪,一手冲锋枪,就朝前冲过去。 没冲几步,就又被人从面后一把拉住,把他摁在了战壕里,回头一看,是连长,只见连长一脸的愤怒,吼道:“罗光玉你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老王为了救你牺牲了,他的位子你来顶,我现在就撤了你副连长的职,再敢这么冲动,你就给我当大头兵去。” 战斗很激烈,敌人是一个旅的集团冲锋,凭独立团一个团无论如何是挡不住的,所以当打退敌人一波攻击之后,第一梯队的一营和直属部队就开始往后撤。在后面看得真切的周浑元急了,道:“红匪要跑,快,命令14旅,给我冲上去,消灭这股红匪,不过人控制好队形,小心红匪的炮。” 14旅的前锋冲上了红军撤退后空出来的阵地,但让周浑元急得跳脚的事情发生了,一颗颗地雷被士兵们踩中暴炸,这给14旅的进攻带来了一定的阻滞,冲锋一下子给堵住了,前面的停下来,后面的还在往上冲,一时间就挤成了一团。 这么好的机会张勇又怎么能放过呢,一声令下,二营和三营就开了火,这一下,可打得正是时候,趁着国军挤成一团的时候开火,如果是湘军的话,只要一轮打击就能把他们的意志打垮。 可惜的是这些都是中央军,训练有素的中央军,张勇盼望出现的溃散场面没有出现,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军官们迅速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士兵们就原地趴下来跟红军对射,对射过程中还不断的爬行寻找掩体。 张勇叹了口气,这都打不散,师长说得不错啊,老蒋的嫡系部队不是地方军阀部队能比的,仅这战斗意志就不比红军差多少啊,当然,这也只是在他们占优势的时候,可问题就是现在正是国军占优势,无论从哪方面看,也看不到红军的优势在哪里。 无奈之下,张勇下令停火,等敌人近了再说,这种远距离的对射,根本无法伤筋动骨,只好等靠近再打。 见红军这边停止射击,国军这边的指军官也不是傻瓜,并没有下令攻击,而是在扔出一轮手榴弹后,趁着烟雾没有散开的时候迅速冲向红军阵地,但这并不能持久,红军那边也早有准备,他们只前进了100米,就被红军的火力给挡住。 张勇骂了声白痴,对通信员说:“告诉大家,再打退一轮就撤。” 就这样,红军节节后退,中央军节节逼进,渐渐的,都能看到道县的城墙了,时候,中央军也有些急了,正在冲击红军阵地的是15旅,刚才可是三个旅轮番都上阵了,敌旅长看到了道县城墙,心里大喜,就想一作气攻下道县,那样大功就到手了,早把周浑元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这会儿一见红军还要退,敌旅长一声令下,全力追击,看得后面的周浑元脸色铁青,连声大骂混蛋。 果然,这个时候由独立团参谋长田立冬指挥的机炮连和火力支援排开火了,正好全都招呼在15旅的身上,在这种打击下,事实上重机枪的打击更胜迫击炮,敌人一下子给打蒙了,但反应也很快。 眼看着部下伤亡加剧,敌旅长连呼后撤,忙活了好一阵,才退了回去,在阵地上留下了足足有六七百具尸体。可以说这一波的追击国军亏大发了。 在道县城头上观望的王光道对李清说:“差不多了,独立团该进城了,再这样下去没有好处的,我们耗不过对手。” 这时候,一个参谋跑上来,把一封电报递到王光道手上,王光道拿过来一看,是师长和政委发过来的,告诉他,已经破译敌电台密码,刚监听到一个消息,蒋介石已经派出空军,十二架飞机正往湘南方向过来,而现在湘南最明显的目标就是道县。 江云在电报里告诉他们注意防空,一定要保证道县城内百姓的安全。 李清看完电报后说:“参谋长,你在这里督战,防空的事交给我吧,反正早就准备好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大闹湘南(九) 独立团安全的退入到县城内,这也预示着道县被周浑元的第五师给团团围住,接下来就是攻与守的对决了。 当远处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时候,周浑元笑了,中央军的军官们笑了,连士兵们也都笑了,空军来了,红匪要倒霉了,这就是中央军的优势,拥有制空权。这也是为什么红军一般只敢在晚上跟国军决战,就是因为空军的原因。而现在道县内的这股红匪真是不知死活,居然堂而皇之的占据一县之地,还敢大白天的与中央军决战,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而城内呢,在一声声的哨声带领下,新兵团、辎重营包括预备队的战士分散到了县城的各个角落,不多时,各式各样的风筝和汽球在城内的各个角落升上天空,站在城头上的王光道这才露出一丝微笑,但心还是在提着的,也不知道师长教的这个办法行不行。 这一下,周浑元看呆了,这也行?他是知道风筝和汽球对于空军来意味着什么,这些可是飞机的克星啊,不要看这些飞机都是钢铁做的,好像很强大,但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只要碰到一个小小的东西,比如现在道县城内升起的这些个风筝和汽球,就有可能会埑毁,这红匪也太阴毒了吧。 但是那十二架飞机上的飞行员却并没有发现这一切,事实上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以往对付空军都是百试而不爽的,从未出现过意外,在他们的想法里,这次也是一样,到达地点后,轰炸目标,然后安全返回,就是这么简单。 当他们当中有人发现这些几筝和汽球的时候,飞机已经飞临道县上空,虽然也造成了他们的惊慌,但这并没有吓倒他们,毕竟无论风筝和汽球速度都不快,只要躲得及时,还是不会有事的。 但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紧接着,在道县城内的各个角落里,再一次飞起了另一样东西,小鸟,没错,就是各种各样的小鸟,以麻雀为主,成千上万的鸟类飞上天空,足可以用黑压压来形容了。 这一下中央军的天之骄子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架轰炸机首先着道,在空中扭曲的飞行了几圈之后冲入一座山里,然后就轰的一声升起一朵磨菇云。 有一就会有二,然后是第二架、第三架、、、、、、六飞机中了道,落入了大山里,剩下的六架飞机则冲过了这道“封锁线”往西边飞去,可就在他们要脱离道县西边的这道城墙的时候,在城墙上升起了一片火力网。 这是早先布置好的,从飞机飞来的方向判断它离开的方向,然后在这面城头上集中了全团所有的机枪手,一百多支轻机枪一齐开火,这道火力网这密集可见一斑。 六架飞机迎头从火力网正面撞过去,当场就有一架在空中暴炸,暴炸还影响到了另一架,这架飞机虽然中弹,但并不严重,不过马上又被炸的碎片击中,便歪歪斜斜的一头扎进城外的稻田里,轰的一声就这么完了。同样被火力网重创埑毁的还有另两架。 六架飞机冲过火力网,能全身而退的只有两架。这次飞行队的领队看都没有再看道县一眼,带着剩下的两架飞机回去了。 在下面看得真切的周浑元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们不会再有空军支援了,没想到这股红匪如此历害,就这么着把我们的空军给击退了,这下只怕委员长也要心疼了,我们总共才多少飞机?才几十架而已,仅这次损失就有十架,唉、、、、、、” 周国栋冷笑道:“军座不用长他人志气,咱们也用不着飞机,大炮一轰,城墙一倒,弟兄们往里一冲,红匪再历害也是白搭。” 周浑元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无奈,原本他也是如此想的,但是现在却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轻敌了,又有些后悔,刚才在城外的时候真该全师一涌而上,将红匪主力全歼在城外。 也免得现在要攻城,攻城,周国栋说得虽然很简单,但周浑元却明白,自古攻占城池,攻方的损失都是要高过守方的,第五师本来损失就不小,只是不知道拿下道县后还能剩下几成,还能不能驰援四关? 当道县这边陷入惨烈的攻防战的时候,江云也收到了他们的电报,对着陈树湘笑着说:“他们干得错,老蒋的空军一弹未投就损失大半,仓皇而逃,打得好啊,这么多天总算没有白准备。” 陈树湘没有说话,而是电报仔仔细细的看完,然后想了想,才由衷的说道:“师长,你这办法真是不错,我们可是从不没有想过要对付空军,顶多是忍不住的时候对着它放几枪,我军历史上还从未有步兵对付空军得胜的先例,以往我们能做的就是跑和躲,现在却不用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府敌人空军,我认为这个办法应该通报中革军委,要让兄弟部队也能够做到。” 江云说:“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得去特战队那里看看了,回来都几天也没给他们布置任务,只怕早把他们憋疯了。” 在特战队,战士们正在王强的指挥下训练,不过士气并不高,也是,人家都是打仗,凭什么咱们特战队只能在这儿干等,特别是狙击队都在四关协助67团守关,同为特务营一员的特战队却只能乖乖的在这儿训练,真是没天理了,也不知道师长是怎么想的。 江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要死活的场面,一时怒从心头起,大吼一声:“王强!” 原本也是无精打采的王强一听到师长的声音,心里一喜,难道有任务,转身一看师长的脸色,立马心里有些打鼓,这脸色可不是一般的难看,再想想刚才的场面,全让师长都看见了,完了,这下不好了,等着挨批吧。 王强敬了个礼,江云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命令:“特战队全体集合,没死都给我过来。” 王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召集战士们休合,一分钟不到,特战队120人一个也不落的站在了江云的面前。 江云铁青着脸,从这头走到那头,目光从每一个战士的脸上扫过,然后在正中间站定,冷笑道:“不错,真是不错,各位的功夫都已经练到一流了,战术要领都容汇贯通了,再也没有什么可学的了,特战队已经天下无敌了,是不是啊?” 说得众人脸上一红,王强红着脸道:“师长,我们错了。” 江云脸上的笑容不改,冷得有些慎人,继续说道:“你们有什么错,你们没错,特战队是我23师的尖刀,战斗力最强,劳苦功高,适当的休息一下那是理所应当的,有什么错?如果有错,那也是我的错,我对你们不够重视,对你们不够关心。” 这一下,战士们更无地自容了,有的战士已经开始掉眼泪了,连王强这样的铁汉也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们都知道,自己让师长失望了,让师长伤心了。 江云忽然脸色一变,冷笑消失,瞪着双眼,怒其不争的喝骂起来:“怎么,都是老虎屁股还摸不得了是吧?说你们几句都开始跟我掉马尿,摸摸你们自己的裤裆下面,还有没有卵子,还他娘的是不是个男人,打了那么几次小仗,立了那么一点小功劳,一个个尾巴都翘上天了是吧?我看你们就是一堆狗屎,一滩烂泥,一滩扶不起来的烂泥。” “就这么满足了,对付了几次地方军阀的保安队,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狗屁,比这些保安部队强十倍的军阀嫡系你们还没有碰上呢,比军阀部队强十倍的中央军你也还没有见过面呢,比中央军强十倍的日本鬼子你们只怕听都没有听说过吧,一个个坐井观天自以为是,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其实我看你们都是一群软蛋,连常规的训练你们都做不好,还扯什么上战场啊?你们就这么呆着吧,就这么养着吧,等什么时候养肥了,就牵出去让敌人宰了算了。” 王强从开始的羞愧慢慢的变成了愤怒,主要是江云说的话太伤人了,而江云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 王强踏出一步,大声道:“报告师长,我特战队没有软蛋,也不是猪。” 江云露出一副潮讽的样子,道:“哟,这还是你们有理了是吧,是不是软蛋,是不是猪不是我说了算了,也不是任何一个人说了算的,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的样子,再想想这几天训练的表现,不是猪是什么?不是软蛋是什么?你们自己回答我,到底是还是不是?” 包括队长王强在内,特战队全体战士齐声怒吼:“不是!” 江云冷笑一声,走到王强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听着,马上带着他们从都庞岭翻过去,进入桂北,绕到湘二十八军的后面去,寻找机会袭击他们的后勤辎重部队,这个命令等过了都庞岭你再宣布。” 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大块命令道:“你们说自己不是软蛋,不是猪,那好吧,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听我命令,长途武装奔袭,翻越都庞岭,出发。” 看着离去的特战队,一直跟在江云身边的副参谋长林中则有些疑惑的问道:“师长,他们这就出发了,也不准备一下?” 江云呵呵一笑,道:“特战队在任何时候,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要做好战斗准备,他们在训练的时候,从武器弹药到行装背囊都是按战时的要求准备的。”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大闹湘南(十) 回到师部,已经是傍晚了,林中则又向江云通报了四关方向的情况,目前二十八军陈兵在文市和水车两处,刘建绪的指挥部到底在哪边现在还不得而知。白天的时候,湘19师对永安发起过连级规模的式探式攻击,但全都让狙击队打回去了,67团并未出动。 江云道:“湘19师?这可是李觉的部队啊,李觉这小子是何健的女婿,是何健嫡系中的嫡系,居然是让他打头,看来这一次何健和刘建绪决心很大,这就好,这样吧,命令工兵营吃完晚饭后出发,到四关后听从67团蔡团长指挥,除了修筑工事外,要尽量的利用地雷还有炸药包。” 林中则就问:“四关那边就是一个67团,兵力是不是少了点?” 江云道:“守呢,肯定是守不住的,我只是要他们给我尽量的拖延时间,让我有足够的时候进行布署,放心吧,四关那个地方,易守难攻,虽说突破口有两处,但67团也不是吃干饭的,道县方面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林中则脸色一暗,道:“情况不妙,敌人攻击很猛,又有大型火炮,虽然城墙还没有垮,但士气已经受到影响,伤亡也大,独立团今天一天的伤亡已经达到300多人,另外新兵团和辎重营也有伤亡,差不多200人,道县今天一整天的伤亡已经差不多有一个营了。” 这下陈树湘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道:“独立团总兵力在2200人,辎重营500多人,新兵团虽然才扩编不久,但那边俘虏充足,相信至少也有1800人,这样算起来,一共是4500人,如果把预备队的那些俘虏也算上,顶多六千人,敌人兵力在一万五千左右,而且全都是精锐,第五师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才第一天我军就损失了近500的主力,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老王和老李他们守不了几天啊。” 林中则见连政委都这么说了,就建议道:“师长,政委,我建议马上支援道县方面,至少也要把骑兵派出去,骚扰敌人外围,让他们不能专心攻城。” 江云走出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屋,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然,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陈树湘和林中则是怎么想的他全知道,可是却不能那么做。 现在23师的主力还隐藏在暗处,敌人已经把道县和四关两处的红军当成了23师的主力,如果现在就派兵支援,暴露目标不说,还达不到预期的目的。 这两个团加上两个重火力营和一个骑兵营,就是江云手上最大的底牌,既然是底牌,那么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翻出来的,否则就会失去意义。 但是如果不派援兵的话,不论是道县还是四关,伤亡只怕会很大,这也是江云犹豫的原因。 见江云出了门,陈树湘和林中则也跟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林中则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树湘拉住,把他拉进屋里,轻声道:“林中则同志,不要企图干扰师长的指挥。” 林中则有些不解,也放低声音道:“可是这样行吗?” 陈树湘微微一笑,道:“当初他带着18个人追赶大部队的时候,谁又能想得他可以拉起这么大的一支部队?另外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中革军委有明令,在23师,军事上由江云同志一人决断。我们的任务就是帮助他撑握部队,协助他指挥,在他的指挥下做好作战布署,明白吗?” 林中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时江云走了进来,说:“一切照旧,从今天开始,除了必要的警戒之外,不得派兵外出,所有人都给我缩进山里来,电台每晚六点开,七点关,对外联系只有这一个小时的时间,政委,林副参谋长,忍耐、坚持也同样是战斗。” 道县城防司令部,王光道吸着烟,政委跟胡征在小声的统计着白天的损失,人员损失是很明显的,但其他的物资损失就比较麻烦了。张勇和姚立国走了进来,两人身上还沾着血迹,脸上也黑黑的。 李清抬头一看,笑道:“你们也不知道去洗个脸,看这一身弄得。” 张勇把帽子摘下来放到桌子上,一屁股坐下来,接过胡征给倒的水,一口气喝完,才说道:“不洗了,洗了麻烦,天一亮又得熏黑,他娘的,这中央军的炮弹不用钱的吗?我算了一下,这一天下来,光是山炮就至少发射了50轮,六门山炮那就是300发炮弹,那可不是迫击炮弹,中央军就是阔气啊,我以前认为咱们23师够阔气的,现在看来,跟中央军可没办法比。” 胡征就说:“四关那边缴获了四门山炮,如果咱们把这六门山炮也给缴获了,那23师就可以组建一个山炮营了。” 姚立国就摇头道:“山炮营?加上之前的迫击炮营,我们23师就有一个炮兵团了,这不合适中吧,咱们整个中央红军才个炮兵营呢,里面才一门山炮,我看这山炮最终还得上交中央才行。” 这时王光道说话了:“先打完这一仗再说吧,师长发来电报,以后师部的电台每天只有晚上六点开,七点关,也就是说,就算我们什么时候撑不住了,也没机会求援,除非是刚好在这个时间。” 李清看了看几人脸色不太好看,就站起来说:“同志们,师长这么做是为了全局考虑,我们能做的就坚决执行师部的命令,保证完成师长交待的任务,如何在保证道县安全的情况下,拖住这个第五师,等到师长发兵将其全歼,这不光是我们的任务,也是对我们的考验,独立团能不能成为23师的主力团,新兵团和辎重营能不能保证战斗力,我们这几个人到底行还是不行,就看这一回了。” 这时候新任的新兵团团长廖海顺和政委周富民走了进来,廖海顺是个自来熟,这才几天就跟大伙打成了一片,一进门就嘿嘿笑道:“来的是不是时候啊,我还以为几位领导搞了啥好东西躲在这儿吃呢。” 周富民戴着副眼镜,文文静静的,话不多,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来,接过姚立国递过来的烟,对廖王光道说:“参谋长,明天把新兵团派上去吧,让独立团休息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张勇就有些吃味了,怎么着,难不成你新兵团比我独立团还经强吗?正想开口反驳,就听廖海顺笑道:“是这个意思,参谋长,李主任,各位,我跟老周是带新兵的,这新兵主要是一些俘虏,还有一部分是在灌阳和这里参军的新兵蛋子,不让他们在一块儿见见血,感受一下血与火的味道,不要说战斗力了,就是心都整不齐。独立团是主力,可以留到后面嘛,把新兵团和预备队拉上去打几天,说不定又能打出一支主力来。” 张勇就指着他脑袋说:“狐狸尾吧露出来了吧,我看是你自己想当主力团长吧?” 廖海顺毫不为意的说:“当然,难不成我还要一辈子带新兵?” 李清就打断了他们,说:“行了,你们也别争了,参谋长,我看可以考虑,把新兵团和预备队拉上去打打看,一来可以独立团休息休息,二来作为主力,独立团一开始伤亡太大的确是不太好。” 王光道一想有道理,就拍板了:“那就这样吧,明天独立团好好休息,新兵团上城头,预备队也要做好战斗准备,张勇同志、姚立国同志,虽然独立团明天休息,但是你们两个明天不能休息,明天预备队就由你们两个指挥。” 一夜无事,中央军没有在晚上攻城,红军也没有袭营,双方都心知肚明,这些伎俩现在已经没有用了,如今只能真刀真枪的干了。 黎明前,新兵团和独立团换防,瘳海顺和周富民事先做了安排,基本上是一个由俘虏转化的战士带一个新参军的战士,新战士有激情,俘虏战士有技术,两个人可以很好的互相影响。 上了城墙后,廖海顺下了死命令,从他这个团长到副班长,所有干部必须新自上阵,如果胆敢退却一步,任何一个战士都可以当场执行军法。 他这是铁了心了要让新兵团好好干上一场,早点引起师长的注意,早日脱离新兵团,成为主力团的团长。 站在城头上,周富民看着跃跃欲试的廖海顺说:“看把你急的,又不是没打过仗。” 廖海顺就说:“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自从当初我一个团打没了,就进了干部团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副营长,现在好不容易又出来带兵了,还不得好好过过瘾。” 看着战士们基本上都到位了,廖海顺移动脚步,边走边喊道:“独立团打了一天了,本来是还想打的,他们不让我们上战场,瞧不起老子们,同志们,把你们的胆量都给我拿出来,把训练的时候教你们的东西都用上来,要多听老兵的意见,跟着老兵一块做,都给我好好的表现,让独立团的同志们看看,咱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时张勇刚好走上来,听他这么一说,好笑的问道:“敢情你就知道跟我们独立团较劲啊?” 廖海顺也不在意他的语气,认真的说道:“现在是,等什么时候把你们独立团比下去,再跟那三个团比,咋地?你还不服气?” 张勇懒得跟他啰嗦,直接问道:“这些迫击炮和重机枪都给你留在这里了,要不要把兵也派过来?” 廖海顺就连说不用,还得意洋洋的说:“我们新兵团现在跟你们比较起也只有武器上的差别了,别说是迫击炮和重机枪了,你就算是给我几门山炮野炮来,我也能搞起来,我们大部分战士原来都是在国军里面干的,炮兵机枪兵有的是,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张勇摇着头走下城墙,走前还说了句话,把廖海顺气得直瞪眼,他说:“撑不住了就支一声儿,我带预备队马上就上来。”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大闹湘南(十一) 四关,67团团部,蔡立中默默的看着地图上显示出来的双方形势标记,夹着香烟的手指已被熏成了深黄色,眉头紧皱。 这是第三天了,道县那边守了三天,四关这边也守了三天,三天来,形势很不乐观,工兵营伤亡至少一个连,67团二营只剩下300多人,三营也不到400人,最惨的是一营,作为23师的尖刀,67团的绝对主力,一营这几天一直担任着救火队员的角色,哪里攻击最猛,一营就往哪里补,三天过去了,500多人的一营如今能够继续战斗的只有280人,伤亡近半。团直属部队损失也不小,通讯排因为总要奔跑于雷口和永安之间,又要常到阵地上检查电话线,到现在只剩下一个班的人了,仔细算算,仅68团损失人员就达到了700人,一个2200人的大团,只剩下1500人。 更让蔡立中担心的是狙击队这些天损失也不小,已经有30多个狙击队员受伤或牺牲了,这可都是师长的心头肉啊。而且这些天狙击队的战斗力和在守关过程中的作用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很多时候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因为狙击队的存在,现在已经使得敌军官都不敢带队冲锋了,这也使得敌人的士气在一定程度上有所限制。 “轰、、、、、、”阵地上不时的传来轰炸声,蔡立中听了一会儿,感觉不对,迫击炮可不是这个声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走出团部,就看到政委王南平阴沉着脸走过来,说:“这一次攻击的是湘16师,他们在一线阵地上建立了炮兵阵地,足足一个山炮营12门山炮。” 蔡立中大惊:“山炮?看来刘建绪是急了,不过也好,早一点把他们的后手逼出来这是好事,山炮啊,我们不也有4门山炮吗?之前一直说留着再等等,现在人家都亮底了,咱也不能小家子气,让机炮连抽一些人手,把那4门炮给我架起来,给敌人也来点狠的,不过记住交待清楚,别往敌人炮阵上放,那个山炮营迟早是我23师的。” 永安关口,团参谋长兼一营营长高声趴在阵地上,半眯着眼睛盯着对方的炮兵阵地,狠狠啐了一口,骂道:“狗日的,这些山炮迟早是老子的。” 新来的教导员王新民说:“你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在人家的炮口下活下来再说吧,再这样让人炸下去,别说我们一营了,只怕67团都不够填的,人家一个军五个师,这些天五个师轮番上阵,别说我们只有一个团,真要是正面干起来,我们整个23师也未必够用。” 高声叹了口气道:“那也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打成这样了,我们打不退敌人,敌人一时半会儿也攻不破我们,现在只能等了,天亮了等天黑,天黑了等天亮,一直等到师长来了为止。” 文市,二十八军指挥部,刘建绪瞪着通红的眼睛,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看着面前的几个师长,一字一句的问:“对方充其量两个团的兵力,我们五个师轮番上阵猛攻了快三天了,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们说要重炮,我就把炮派给你们,现在呢?都说我们湘军猛如虎,我看你们就是一帮夜猫子,叫得最欢的是你们,跑得最快的也是你们。” 刘建绪把目光定在63师师长陈光中脸上,问道:“陈师长,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个陈光中是土匪出身,最狡猾也最残忍,但在湘军内部的地位却并不高,他的63师大部分都是他当土匪时候的手下,当了师长以后,他练起兵来也跟土匪差不多,烧杀"jian yin"无所不为,他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围剿红军的过程中,让士兵们都准备好了麻袋,杀一个红匪就害一只右耳带上,为了领功的时候有凭证。 要知道63师可就是一群土匪,这个命令一下,许多无辜百姓就遭了殃,被湘军63师屠灭的村子已经不是一两个了,就连湘军内部的大部分人都对63师的做法看不惯,对陈光中更是没有好脸色。 这个陈光中也知道自己的短板,自加入湘军以来,生怕自己的队伍让别人收编,所以他就给自己找了一个靠山,那就是何健的女婿李觉。所以一直以来63师就像是19师的下属部队一般,而他陈光中更是只听李觉的话,等于是依附在他身边了。 现在一听到军座的问话,陈光中一阵头大,让自己怎么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如咱们等等吧,等中央军打完道县那边,再过来跟我们一块两面夹击,这样可以减少我们的伤亡,增加中央军的伤亡,又能消灭红匪。” 刘建绪怒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说话,参谋长微微一笑,对陈光中说:“陈师长,这个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真要让中央军打到四关来,你以为他们还能退回去吗?到时候,这湘南到底是何主席的还是蒋委员长的?” 陈光中连连称是,退过一旁,62师师长陶广是几个师长中资格最老的,他是湘军名将,如果单论资历,未必在刘建绪之下,所以相形之下,少了些顾忌,站出来说道:“军座,现在天色已晚,以红匪的习惯,晚上防犯并定很严,我们想要攻破是没有机会的,我有相想法,是不是派几支小部队去另外两个关口看看,说不定会有机会,还有就是这都庞岭,听说这个红匪的23师就是翻越都庞岭入湘的,所以军座,我们也要小心红匪从都庞岭过来包抄我们。” 李觉哼了一声,他身份特殊,一般很少发表意见,但如果一旦发表意见,众人还真不敢忽视,只听他说道:“军座,陶师长所说大可不必担心,红匪一个师能有多少兵力?道县那边至少两个团,这边也是如此,加起来至少四个团,以红匪一个师三个团的编制,再加上直属部队,已经全部暴露,只要我们一股作气,攻破四关,将这股红匪困死在湘南,步步残食,到时候饿也要把他们饿死。” 陶广不愿意跟他争执,转脸看向一旁。刘建绪点头道:“有道理,我们不能再等了,明日一早,16师、62师攻永安关,由陶师长指挥。19师、63师攻雷口关,由李师长指挥,务必在明晚之前、、、、、、”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讲话,参谋长过去接起电话,问了几句,就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才回过神来。 屋内几人都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刘建绪稳了稳心神,问:“怎么回事?” 参谋长这才站起来,苦着脸说:“军座,不好了,水车那边出事了,遭到红匪小部队偷袭,后勤辎重全部被烧毁。” 这一下,所有人脸色都白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明天晚上如果攻不破四关,他们就得断粮了,要知道现在二十八军可是在桂北,所有物资都是自带的,总不能去跟桂林那两位要吧。 刘建绪头脑一阵发晕,有些站立不稳,在参谋长的掺扶下坐了下来,看向几位部下,阴沉着问道:“驻守水车的是谁的部队?” 一脸惨白的16师师长章基亮站出来,低着头说:“是卑职的部下,46旅驻守水车,看守后勤辎重,卑职有负军座,有负何主席,请军座处分。” 刘建绪抬起了手又放下,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说什么了,16师你还带着,一切等何主席处理、、、、、、诸位,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如今我们有进无退,已经没有退路可言,明晚之前拿不下四半,这几万大军都得饿肚子。” 已经12月27日的晚上了,在23师的师部,林中则正在向师长江云和政委陈树湘汇报各部情况。 “道县方向伤亡很大,北面的城墙已经垮了,三天来几经争夺,目前还在我军手里,我军伤亡近两千人,其中牺牲1000多人,独立团三个营的损失都达到了三分之一,全团牺牲近500人,重伤100多人,新兵营牺牲400多人,重伤80多人,预备队和辎重营共牺牲100多人,重伤50多人,另有七八百人受不同程度的轻伤,这还是退下占场的统计,有些同志受伤也不下战场,没有统计在内。” “四关方面伤亡近千人,阵亡的近600,重伤100多,其余轻伤。另,特战队发回消息,已于今晚八点潜入敌后勤重地,烧毁敌辎重物资。” 听完之后,江云和陈树湘都沉默了,伤亡之大,几乎超出大家的预料,陈树湘还好,但江云就有些受不了了,自穿越以来,历次战役,最大的伤亡也只有两位数,可现在倒好,以千计啊。道县加上四关,仅阵亡一项就上千人了。 好久,江云才松开紧握的拳头,松开紧咬的牙关,问道:“中央有消息传过来吗?” 林中则回道:“有,中央已抵达黎平,电文上说明天会召开政治局会议。” 江云点了点头,明天就是黎平会议的日子,历史上就是在明天,中央才正式确定了行军方向,全军往贵州进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行军方向已经确定,甚至"mao ze dong"已经开始负责军事指挥,不知道明天的会议会有什么成果。 想到这里,江云忽然站起来,对林中则说道:“记录命令,今晚十二点全军出发,往道县全歼中央军第五师。” 见林中则写完后,又说:“给67团发报,再坚持24小时。” 林中则面带喜色的去发报了,陈树湘问:“下定决心了?” 江云笑了笑,说:“今天是第三天吧,三天够了,足够消耗掉敌人的士气了。” 正文 第六十章 大闹湘南(十二) 蒋家岭南部的山林里,中国工农红军23师师部驻扎地,上千支的火把把整个营地照得如白昼一般,所有的营房都已拆掉,所有的坑洞都已填平。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块,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在这里窝了这么多天,终于要出去了,而且这一次动静不小,全体出动,连师部都出动了。 十二点刚到,师长江云、政委陈树湘一齐走了过来,走上队伍前面的一块巨石上,江云扶了扶帽子,整了整军装,上前一步,大声道:“同志们,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呆了有很多天了,相信很多同志都知道,三天前,就在三天前,道县和四关方向都开始了血战,坚守四关的67团、工兵营、狙击队损失惨重,保卫道县的独立团、新兵团、辎重营同样损失惨重,我们的战友和同志正危在旦夕,等着我们去救援。” “但是这三天来,我们都在干什么?吃饭睡觉,除了吃饭睡觉还是吃饭睡觉,连最基本的训练都停了,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这么做?为的就是要让你们养精蓄锐,同志们,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勇气还在么?” 所有人都高举起拳头,高声吼道:“在————” “你们的力量还在么?” “在————” “你们的斗志还在么?” “在————” “很好,那么,现在就到了拿出你们的勇气的时候了,现在已经到了要亮出你们的力量的时候,现在已经到了让敌人感受你们的斗志的时候了,同志们,还记歌里怎么唱的么,跟我再唱一遍,起来、、、、、、” 中国工农红军进行曲,战士们早已唱得滚瓜乱熟了,这会儿见师长起头,下个都竟相亮起了嗓子,唱了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 一首歌唱完,又有干部自觉的带头唱起了中国工农红军之歌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让火把照得亮堂堂的山林里一时间歌声飞扬。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唱完之后,又安静了下来,江云看向陈树湘,示意他说话,陈树湘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话要讲。江云点点头,他很清楚,自己能这么快在23师的新老战士之间建立起威望,能打胜仗是一方面,更离不开陈树湘的支持,如果他不支持自己,那么以他的名望和资历,只怕有很大一部分干部都不会听自己的。 看了看已经被弄得热血沸腾的战士们,江云没有再拖延,高声道:“炮兵营、重机枪营。” 炮兵营营长姚大江、教导员秋青华,重机枪营营长王山柱、教导员王满仓,四人一齐出列,齐声说:“到!” 江云点头说道:“命令,你二营立即出发,驰援四关,服从67团团长蔡立中同志指挥。” “是!” 就看着在四人的指挥下,炮兵营和重机枪营开始抬着枪、扛着炮、带着弹药箱离开队列,往着四关方向,消失在夜空里。 等他们走后,江云才又大声说:“全体注意,所有机枪手到前列集合。” 这一下热闹了,两个团加起来差不多近300挺轻机枪,近600名射手和副射手一齐出列,站到了队伍的前列,江云和陈树湘一对视,都发现对方眼里的惊讶,虽说编制都是在两人的决定下完成的,但还一直没有进行过统计,没想到两个团的轻机枪加起来这么多,那要是全师的机枪,岂不是、、、、、、 定了定神,江云才说道:“警卫连长黄国清。” 黄国清出列:“到!” “由你带领所有机枪手为先锋,一旦遇敌,机枪招呼。” “是!” “骑兵营。” 骑兵营营长丘平、教导员舒智辉出列:“到!” “骑兵营紧随机枪手,侍机出击。” “是!” “68团为左翼,69团为右翼,警卫连和通信连护卫师部,全师齐头并进,直达道县城下,消灭中央军第五师,明白了没有?” “明白!” 半个小时后,这里又恢复了平静,恢复了黑暗,静得可怕,暗得可怕,真正是鸟飞绝,人踪灭。 12月28日零晨六点,天才有点灰蒙蒙亮,王光道就来到了那已经垮掉了城墙边,看着坚守了一夜的战士们,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过马上又震作起精神,昨晚已经接到师部电报,今天援军就会到,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反正苦日子总算是要到头了,如果援军再不来,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不一会儿,李清、胡征、张勇、姚立国、廖海顺、周富民都来了,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聚集在这段城墙下,在想什么都心知肚明。 李清看了看,苦笑道:“行了,跑这儿来干什么,去守好自己的位置,别等到援军来了,咱们却守不住了,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七点钟,中央军又开始列阵攻城,周浑元实在是没有想到道县会这么难打,这还只是那个23师的一半兵力,如果整个23师在这里,那岂不是、、、、、、他没敢再想下去,走出自己的营帐,对等候在外面的几个军官说:“诸位,多的话我不说了,今天如果还进不了道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是没脸再见委员长和岳司令长官了。” 众人应声而去,开始攻城,枪炮声再一次打破了清晨的安宁,中央军从上到下都震奋起了精神,准备作最后一拼,能不能进城,就看这一下了。 但是老天没有给他们机会,或者说是江云没有给他们机会,就在第五师发起进攻的时候,已经赶到的江云一声令下,黄国清带领着近三百机枪冲了过去,近三百挺机枪一字排开,在同一时间开火,那意味着什么,根本无法想像。 至少对于毫无准备的中央军第五师来说,那是一场恶梦,谁能想到,在国军完全控制的地盘上,还能蹦出这么一支红军,能拥有这么大的火力。 第五师的攻击队形在第一时间就被打乱了,在军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机枪手变幻队形,成三列队形斜向插向敌军。 后面的骑兵营也见机而上,成一把尖刀的攻击队形插入敌阵当中,这一下周浑元想用火力反击都不行了,敌我双方已经纠缠在一起了。 但是毕竟兵力悬殊,第五师的中军队伍虽然被打乱了,但是两侧却并没有遭到多大的攻击,已经被重重警卫保护起来的周浑元立即下令,让两翼散开,展开空间,再回攻突袭的红匪。 但是他的命令下得快,红军出动得更快,早已运动到两侧的68团和69团在同一时间发动了进攻,杀了过来。而且很快就将敌人压了回去,并建立了重机枪和炮兵阵地,各团的机炮连、各营的火力支援排一齐开火,顿时加剧了敌人的伤亡。 在道县城内的王光道李清等人看得清楚,知道是主力过来救援了,顿时一阵欣喜,这会儿发现敌人已经被压制,王光道知道是时候了,对张勇道:“独立团全体出击,接应主力,消灭中央军。” 张勇兴高采烈的带着队伍冲出一城墙,冲向了敌人,与本就穷于应付的中央军第五师杀在了一起。 不远处正拿着望远镜观望着的江云一边看,一边对陈树湘说:“经此一仗,独立团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而且新兵团也练出来了,我看以新兵团为基础,成立独立二团是没有问题了。” 陈树湘点头,道:“只是伤亡太大了些。” 江云放下望远镜,说:“是啊,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一点都不假。” 这时在旁边一时观看战场的林中则忽然叫道:“师长、政委,你们看那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两人拿望镜看过去,发现了异常,只见一支两三百人的中央军队伍正紧靠着往战场外退去,再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些人显然是在护卫着什么,不用猜,八成是周浑元。 江云大喜,放下望远镜,对陈树湘说:“政委,你在这里等着,我带警卫连过去。” 说完不等陈树湘发话,就策马而去,后面警卫连紧紧跟上,江云又打出了骑兵信号,正在左冲右突的丘平一见,精神大震,大吼道:“骑兵营,跟我来。”调转马头,往江云这边跑过来。 两支部队汇成一处,在江云带领下朝着目标奔去。那部分的中央军战士相当警惕,老远就开了火,江云把身子伏在马上,对后面的丘平命令道:“命令战士们,全力开火,全力突击,把周浑元给我弄过来,不论死活。” 一听前面就是中央军三十八军的军长兼任第五师的师长周浑元,丘平喜不自胜,这可是大人物啊,忙对江云说:“请师长放心,保证活捉周浑元。” 下完命令后,江云放慢了速度,警卫连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骑兵营超过他们冲了上去。不是江云不想冲,而是他清楚,以他现在的身份,如果还坚持冲锋的话,同志们不光是会有意见,还会提出批评,虽说不能怎么样,但终是不好,只能尽量注意。当然了,如果有需要,该冲锋还得冲,但是现在骑兵营完全可以完成任务,也就没有必要再逞强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大闹湘南(十三) 骑兵营冲锋到距离那伙敌军只有50米的时候,忽然一分为二,分两队向两旁包抄而去,马上的战士们火力全开,敌人死伤不断增加。 骑兵营最后来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将这伙敌军冲散,见些情景,江云大喜,策马而上,当他赶到的时候,骑兵营已结束战斗,敌人被分割成几块,除了最中间那一堆十几个人外,其他的都已经举起了手表示投降。 江云骑马走上来,看着中间那十几个人,好家伙,一个中将,两个少将,三个校官,四个尉官,五个士兵。 那个中将无疑就是周浑元,江云呵呵一笑,道:“周将军不会这么不识时务吧?” 周浑元叹了口气,神色暗淡的说道:“都放下枪吧。” 军座都下令放下枪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相继放下枪,周浑元走到江云的马前,看着这个年轻得有些过份的红军指挥官,问道:“贵军在湘南到底布下多少军队?” 江云笑道:“只有我23师,也不瞒你,道县城内的是我师独立团、新兵团和辎重营,守四关的是我67团、工兵营,我68团、69团、骑兵营、炮兵营、重机枪营一直在休息,等的就是今天。” 周浑元放眼看了看战场,道:“你的炮营和重机枪营去四关了吧?” “没错,我们很快也会动身过去的,周将军应该知道结果了吧?” 周浑元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我想见见你们师长。” 江云微微一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周浑元一怔,这么年轻的师长?不过一想到红军中的确有不少少年将军,也就释然了,又问:“当初在零陵城外突袭我的是谁?” 江云指了指周围的警卫连和骑兵营的战士说:“都在这里了。” 怔怔的看着江云,周浑元实在无法想想,一个堂堂师长竟然新自带队袭营,良久,才长叹一声,径自转身走了。 随着周浑元被俘虏,中央军的抵抗也渐渐弱了下来,半个钟头后,道县战投结束,全歼敌中央军第五师,湘军两个保安团一个独立营。 在战士们争相收缴武器弹药和收押俘虏的时候,江云和陈树湘进入了道县县城,城墙已经破烂不堪了,幸好中央军还算留手,没有对城内进行炮轰,否则更加的不堪。 看到迎上来的王光道和李清等人,江云和陈树湘忙跳下马,跟他一个个握手拥抱,连道辛苦,好一阵寒酸。 众人一齐来到了城防司令部,这时候,胡征已经把战果总结出来了。 此战共歼敌14580人,击毙6330人,击伤1254人,俘虏敌中将军长周浑元以下6996人,俘虏中,中央军占5142人,湘军占1854人,缴获山炮6门,迫击炮36门,重机枪36挺,轻机枪237挺,手枪270支,冲锋枪341支,步枪上万支,山炮弹200发,迫击炮弹1200发,重机枪子弹20000发,轻机枪子弹10万发以上,其它子弹百万发以上。电台七部,电话机几十部,骡马200多匹,各类辎重物资60大车。 我军伤亡惨重,共计伤亡2700人,其中阵亡1400人,重伤310人,轻伤也近千人。 听到这样的伤亡数字,所有人心里都很沉重,尤其江云,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睛,江云说道:“牺牲战士的遗体全部火化,骨灭全部有登记造册,存放好,重伤的战士一定要想办法救治,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哪怕他将来残了,也要留在部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轻伤的战士也要照顾好,等他们伤好后,那就是真正的精英了。” 想了想,又说:“我命令,从现在开始,排设火力支援班,辖6挺轻机枪,连设火力支援排,辖2门迫击炮、4挺重机枪,营设火力支援连,辖6门迫击炮、6挺重机枪,团设火力支援营,辖12门迫击炮,12挺重机枪,各团新兵连升格为新兵营,68团、69团、独立团立即就地补充武器弹药,从预备队和俘虏中补充人员,各团满编为2500人。以新兵团为基础,组建23师独立二团,廖海顺任团长,周富民任政委,装备、编制与各团一样,立即组建补充,重武器不够的下次缴获再补。从独一团和独二团各抽调一个营的干部架子,组建新的新兵团,由胡征同志兼任团长,李清同志兼任政委,刘子田任副团长。” 几个团领导大喜,一齐敬礼后离去。 两个小时后,在道县城门口,江云与李清道别,他和陈树湘要带队前去支援四关,连王光道和独立一团也得跟着一块去,这道县城里就只剩下刚成立的独立二团、新兵团和辎重营了。 江云对李清和胡征说道:“你们除了打扫战场之外,这县城内也要好好打扫一下,另外那垮掉的城墙也修起来,把国军阵亡的士兵也埋了吧,让俘虏指认一下,登记在册,埋的时候刻个牌子,记住他们的姓名、籍贯等资料,方便将来指认。将俘虏进行侦别,军官另外隔离,伤员也和军官一样,这些人我们是要拿来和何健交易的,有血债的就地解决,其余人能转化的一定要转化,不能转化的也不放,跟着我们走,迟早会归心,好了,你们也不用送了,就到这里吧。” 说完跨上战马,扬长而去,陈树湘和王光道立马跟上,看着他们离去,李清对胡征说:“行了,不用羡慕,现在有咱们忙的了。” 三个团加上骑兵营足足八千人,在这湘南大地上驰骋,如一阵几一般卷向四关方向,骑在马上的江云心里无尽感慨,前世的时候在军校的课堂上进行各种各样的推演,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能如无数前辈先烈一样统帅万千人马。 此时四关的激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重机枪营和炮兵营已经在天亮的时候赶到这里,现在正在阵地上打得欢呢。 敌人这一次派出了前所未有的攻击兵力,两个关口,每个关口都是两个师在进攻,67团团长蔡立中两眼深陷,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听着前方传来的枪炮声,心想着师部传来的命令,再坚持24小时,那也就是说要坚持到今晚八点才行,可现在距离晚上八点还有4个钟头,怎么熬啊,前方有的阵地已经是几经争夺了,丢了夺回来,夺回来又丢,再夺、、、、、、几乎是拿人命在填,如果不是师长把炮兵营和重机枪营派了过来,只怕这会儿将更难。 电话响起,接过来一听,是守雷口关的二营,那边除了二营外,还有工兵连,新兵连,师重机枪连,由团政治部主任赵林指挥,电话就是他打来的,不为别的,是要兵的,伤亡太大了,需要增援。 蔡立中对着电话吼道:“老赵,你给我听着,我现在身边只有一个警卫排,援兵没有,你要是顶不住,我就过来顶。”说完就挂了电话。 刚挂电话,又响了起来,再接起来听,是高声打来的,永安本来是三营守的,但三营伤亡实在太大,所在今天一早就记高声带一营负责守永安关,师工兵营和炮兵营也在那里,一听高声也要援兵,蔡立中怒骂一声,就挂了电话,对政委王南平说:“老王,四个小时,我们必须守住四个小时,你带警卫排去雷口关,我带炊事班和师部其他人去支援永安关,走吧。” 王南平二话没说,拿起枪就往外走,可刚出门又退了回来,眼光却怔怔的看着外面,蔡立中好奇的也凑上来一看,心头大喜,原来只见远远的一堆黑点朝这边过来,仔细一看就能看明白,是骑兵,这个时候从那边过来的骑兵除了师骑兵营还会有谁,援兵来了,难道还不让人兴奋吗。 两人忙迎了出去,等到跑过了一看,两人大吃一惊,赶先过来支援的正是师骑兵营和警卫连,当先一人正是师长。 两人正想敬礼,却被江云抬手止住,全跳下马来,说道:“让你们久等了,政委和参谋长带着68团和69团还有独立一团在后面,顶多一个小时就到了。” 两人大喜,蔡立中道:“那就太好了,我们已经快顶不住了。” 走进67团团部,看着桌上的地图,江云问:“两关的敌情怎么样?” 蔡立中说:“攻雷口关的是敌16师、62师,攻我永安关的是敌19师和63师。今天攻得很猛,两个师一块上,我们今天一天的伤亡快赶上前三天了。” 江云咬了咬牙,道:“雷口关给我顶住四个小时,骑兵营可以前去支援,告诉高声,永安关只要守两个小时就行了,两个小时后,放敌人入关。” 蔡立中有些明白的说:“师长是想吃掉这两个师?” 江云点头:“没错,等大部队赶到就立即布置伏击阵地,我要让这两个师进得来出不去,雷口关那边也不能放松,要把那两个师牢牢的拖在雷口关,等我们收拾了这边再去那边。” 这一下,蔡立中和王南平有些呆了,一口气想吃掉湘军四个师,这胃口也太大了些吧,正想问清楚,却听江云说:“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全歼敌19师和63师,至于16师和62嘛,重创他们就行了,反正我只有一个目的,此战之后,湘军这一次过来的五六万人马,我要吃掉他一半,这些俘虏可都是精锐呢,咱们的一军团、三军团、五军团、九军团现在正急需补充人员,正好用得上。”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大闹湘南(十四) 湘19师师长李觉正在前指挥部里面死盯着地图,似乎要把地图看穿一样,坐在他一旁的陈光中不敢说话,但眼珠却左转右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个士兵进来报告,已经攻破红匪的第一阵地,正在占领。一听这话,李觉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表,对陈光中说:“陈师长,快六点了,天要黑了,督促一下弟兄们,就是打到明天天亮,也要给我把永安关拿下来。集中兵力,快速打通突破口,冲过永安关,我们就回家了。” 李觉在这边下令的时候,在永安关上,独立一团已经运动到了关口左侧的高地上藏了起来,张勇远远的对着高声作了一个手式。 高声一看,嘿嘿一笑,对三营长向华说:“老向,咱们也准备撤吧,就撤往这个高地,放敌人入关。” 向华应了一声,开始布置撤退,而炮兵营已经开始撤退了,营长姚大江对高声说道:“高参谋长,我得先走了,等会儿还得放炮呢。” 高声笑道:“我说你们少放点炮,我等会儿还得多抓起个俘虏,我们团现在可急需补充。” 姚大江哈哈一笑,走了。看着炮兵营走远了,高声对向华和一营副营长柳自立说道:“传令下去,十分钟后,向左侧的高地上撤退。” 向华问:“敌人不会跟着我们上那边的高地吧?” 高声道:“不会,那片高地这么远,对他们够不成威胁,他们顾不上的,现在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入关,等入关了再来收拾我们,当然,他们不会有机会的,好了,就这样,让大家做好准备。” 十分钟后,高声带着同志们交替掩护退往高地,而下面敌军的前锋63师的一个旅则争先恐后的冲入了永安关,对退往高地的红军战士们只是看了几眼就放弃了追击的打算,打下永安关,攻入关口,就进入了道县的范围,这可是大功劳一件,谁不想争功。 敌旅长挥动着手上的短枪,大声喊着:“都他娘的给老子快点,拿下永安关,我们63师就拿下了头功,都给陈师座长长脸,快点跟上。” 他们急,其他的部队也急,尤其是19师的,本来他们就看不起63师的这帮土匪,现在要是让这帮土匪抢了头功,那作为湘军精锐的19师脸色将何存?所以一见63师的人争相入关,19师的这些人也不淡定了,在长官的默许下也一齐朝着关口挤去。 两个师,近两万,虽然这些天有所伤亡,但还是有差不多一万五千人,想想看,一万五千人一齐涌入永安关的情形,好一个乱字了得,后面的陈光中一看这情形,生怕李觉生气,把气撒到自己头上,就忙对李觉说:“云波兄,我过去看看情况。”就迫不急待的赶过去。 走到军中,陈光中拉过手下的一个旅长轻声喝道:“你小子搞什么鬼,谁让你跟他们抢功的,得罪了李师长,以后还有你我的好日子过吗,去,让弟兄们悠着点,都是正规的军人了,别搞得跟土匪一样的就知道抢。” 但却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下面的怨气可不是做长官的三言两语就能摆平的,陈光中回到李觉身边,有些无奈的又有些担心的说道:“云波兄,已经乱了,说不听了。” 李觉知道他的想法,不以为意的说:“无妨,弟兄们这几天憋狠了,让他们发泄发泄也好,只要不出格就行,陈师长,我们也准备入关吧,再等下去,可就让雷口那边抢先了。” 永安关已经拿下,李觉也有些意气风发,红匪早已经强驽之末,不会再有大的抵抗了,只要入了关,那些残匪可以慢慢收拾。 六点十分,李觉和陈光中带着余部入关,一万多人往涌入关内后,并没有四处散去,而是集合在一块等待命令,这里又不是城镇,除了敌人就没有别的人。 李觉正要下令散开搜索,就听得后面传来喧哗声,回头一看,差点没把他吓得坐倒在地,那左侧高地上居然涌出数千人朝着关口飞奔而来,眼看着就要挡住他们的退路。 李觉忙提醒自己要冷静,对身边的陈光中说:“回去来不及了,这应该是红匪的主力,快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去道县与周浑元将军会合。” 却没有听到陈光中的回答,只见陈光中张大着嘴巴,两眼满是恐惧,李觉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在微微黑下来的天空下,那周围的小山头上,灌木丛里,草丛里居然钻出无数的人影,环顾一下四周,好家伙,自己这两个师居然让人给团团围住了,而且敌人不在少数,足有好几千呢。 李觉知道上当了,上了红匪的当了,从一开始过来攻打四关就是一个错误,这根本就是红匪的圈套,如今看来,只怕攻打道县那边的中央军第五师也凶多吉少,好大的一步棋啊,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还不得不佩服红匪指挥官的定力,这三四天红匪的损失可不小,可愣是没有见到他们派援兵,好历害。 没有任何悬念可言,独立团、68团、69团在永安关内打响了围歼战,所有轻重火力全力开火,打得这两个师的湘军愣是没有还手之力,足足打了半个小时,已经看不下去的江云摇了摇头,对王光道说:“可以吹冲锋号了,命令独一团的张勇,留下一个营守住关口,其余人出关包抄雷口关,68团、69团各抽出一个营由67团参谋长高声带领,支援雷口关,一定要把湘16师和62师击溃,最好是能重创,好了,伙计们,从现在开始,咱们可以修整一段时间了,桂军和湘军都已经暂时没有了跟我们打的底气,中央军离得又远,呵呵,这湘南桂北,咱们无敌手了。” 王光道下去传达命令去了,江云看了看跃跃欲试的黄国清,呵呵一笑,说:“行了,你带着警卫连下去冲一阵吧,等打完这一仗,让你当营长。” 等黄国清兴高采烈的带着警卫连冲向战场后,陈树湘笑问:“师长,你真舍得让小黄下去当营长?” 江云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说让他当营长,又没有说让他下去,警卫连也可以扩编成警卫营嘛,咱现在也是家在业大,警卫工作不能再松懈了,成立警卫营,辖三个连,一个连负责警戒师部,一个连负责警戒外围,还有一个连负责师领导的安全,相对来讲,之前一个连的兵力实在太少了些,也可以让各团的警卫排扩编成连。” 陈树湘也点头同意:“不错,我看这样可以,咱们师现在身处敌人腹地,四面环敌,小心无大错。” 李觉已经绝望了,在参谋长的掺扶下,退到一个小土包的下面,靠近在小土包上,看着四散逃窜的士兵,掏出手枪对着脑袋就要开火。 幸好参谋长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抱住,抢下他的手枪,哭喊道:“师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师座放心,红匪优待俘虏,只要留着有用之身,何主席一定会救你的。” 李觉长叹一声,泪流满面,瘫坐在地,两眼无神。参谋长见他这个样子,心有不忍,就说:“师座,振作起来,别让红匪小看了我们。” 果然,这句话还是有效的,李觉听了,才勉强收拢心思,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军装,对参谋长说:“让弟兄们投降吧,不用再作无畏的牺牲了。” 李觉的话果然好使,不到片刻,战场上再也没有人抵抗了,红军开始忙收押俘虏,而李觉也碰上了正在到处搜索的黄国清一行,黄国清一看是个将军,眼睛一亮,就要举枪,却听到李觉说:“我是二十八军19师师长李觉,我要见你们的最高指挥官。” 黄国清忽感好生无趣,敢情这个将军不是自己抓的,人家这是主动投降,就对手下一个排长说:“带着他去见师长,其他人跟我继续搜。” 黄国清带着两个排在战场边缘地带搜了起来,因为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所以他搜得很小心,一来怕有人放暗枪,二来也怕自己漏过了藏起来的大鱼。他可是算得很清楚,这是两个师,那么就有两个师长,那可是两个中将啊,现在只出现一个,还有一个至今没有出现呢,一定得把他找出来。 忽然前面的草丛里动了一下,黄国清大喝一声:“不许动!”就冲了过去,从那草丛里揪出一个中年人,这人穿的是民装。 中年人一见躲不了,忙求饶道:“各位长官行行好,放了我吧。” 黄国清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人忙道:“我是国军雇来的民夫,扛弹药箱的,我可没有杀过人啊。” 黄国清释然,国军雇民夫甚至抓民夫都是很常见的事,这也很正常,刚才他们就抓了好几波民夫,心下也就没有了怀疑,准备继续搜索。 这时一个战士忽然叫道:“连长,你看这是什么。” 一听到这话,中年人脸色忽然一变,他这一变并没有逃过黄国清的眼睛,黄国清忙抬枪对准他的脑门,说:“别动,动就开枪了。” 一个战士拿着捡到的东西跑过来,黄国清一看,居然是一套军装,而且是一套将官服,很显然就是这个中年人的,这人就是63师师长陈光中。 很不屑的说:“堂堂中将,不觉得有些跌份吗?”就不再理会他,押着他去向师长报告。 江云见到李觉,表现还是很客气的,不论立场,作为军人,这个李觉还是值得尊重的,他跟周浑元一样,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而且本事都不小。红军在他们两个人手里都吃过不小的亏。 尤其是这个李觉,在湘江战役中,差点活捉林彪和聂荣臻,历史上我军的很多领导人如邓小平、张云逸、贺龙、萧克都曾是其手下败将,八年抗战,他从未下火线,与日军打了整整八年,抗战结束后,他因疏于内战,被解除军职,后又起用,于1949年宣布起义。 所以一见李觉,江云就上前打招呼,微笑道:“李将军,久仰大名啊。” 李觉看了他一眼,道:“你是?” 江云自我介绍:“我就是中国工农红军23师师长江云,恭候将军多时了。” 李觉脸色一沉,道:“你是在羞辱我吗?” 江云笑道:“不敢。”又对警卫战士说:“来啊,请李将军下去休息,千万不要怠慢了李将军。” 刚好在这个时候,黄国清押着陈光中过来了,向江云汇报了经过,江云沉着脸看着陈光中。 陈光中被看得心里一阵打鼓,忙对李觉说道:“云波兄。” 李觉皱了皱眉头,道:“江师长,这是什么意思。” 江云依然沉着脸说道:“李将军,要说对我党我军的威胁,你要远远超过这位陈师座,但我依然对你客气有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军人,我们各为其主,摆明车马来干,无论死伤胜败,那都是战争规则。可这位陈师座算个什么东西,带着一帮土匪,"jian yin"掳掠、杀人放火无所不为,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这个不用我说只怕李将军心里有数吧。战场上的死伤可以不谈,但是杀害平民,那就是犯罪,既然犯了罪,那就要依法治罪,黄国清,我让你抓活了吗?给我带下去,就地枪决。” 黄国清把哭天喊地的陈光中带了下去,江云对李觉说:“李将军去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忙,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雷口关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心里急啊。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大闹湘南(十五) 雷口关那边也比想像的顺利,陶广和章基亮得知了永安关的情况后就蒙生了退意,当独一团包抄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两个师要撤退,张勇二话不说,带着战士们就冲了上去。 16师因为留了一个46旅在水车看守后勤物资,实际上阵的只有两个旅,加上62师的三个旅,共五个旅,目前至少还有一万五千人的样子。相比起独立团来,人数上要多得多,可是当独立团冲过去的时候,这一万多人却一哄而散,气得章基亮和陶广直跳脚本却又毫无办法,他们其实也了解自己这些兵的优缺点,这些士兵不乏勇敢,但却只能打顺风仗,一旦遭遇挫折,败退几乎是定局。 见实在无法再挽回,陶广果断下令,全军后退二十里再说,可是当他下完这个命令,现场就更乱了,人人争先恐后的往后撤去,除了他们自己的警卫部队外,已经没有人会去管这两位师座大人了。 恰恰又是在这个时候,高声所带的支援部队赶到雷口关,他跟赵林一合计,就把重机枪营留在关口,其他人全部出击,就见高声一马当先,冲了下去。 湘军遭到两面夹击,原本就已经溃散的士气更加不堪,已经开始有人跪地投降了,面对这样的情况,那些个军官也没有办法,谁让红军优待俘虏呢,这是国军上下都知道的事,投降之后好歹留条命,继续顽抗谁知道会怎么死,这些经历过新兵营生死淘汰的士兵并不傻,反而一个个鬼精鬼精的,这帐谁都会算。 高声原本冲锋的时候是拿的一支冲锋枪,可是他嫌不过瘾,冲上来后,从一个湘军士兵那里收缴过来一挺轻机枪,就直前冲向前开火了。 几个警卫排的战士紧紧的跟在他后边心急如焚,保护参谋长这活真是没法干了。高声在23师的团级领导当中比较另类,是一个最喜欢上阵冲杀的主,这会儿逮着机会他哪能放过,正打得欢呢,这时候谁也拉不住他。 当然,整个战场追得最欢的还数骑兵营,本来他们过来支援雷口关开始还没有他们什么事,骑兵并不长于守关,看着67团二营和重机枪营守得那得辛苦,这些骑兵当时可真是难受。 现在好了,到了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几百号人在丘平和舒智辉的带领下,直把落跑的敌人追得满山的飞奔。 这一追,就足足追出了二十里路,远远的看到了湘军过来接应的15师,丘平才停下追击的脚步,调头返回。 回程的路上还一路收押俘虏,收缴武器,等于赶来的大部队会合的时候,四百我人的骑兵营竟然已经收押了三千多的俘虏,托了长长的一路。 赶上来的高声打趣道:“老丘、老舒,两位抓俘虏可是一点也不耽误,怎么,二位想当团长政委了?不过我看是没戏了,骑兵当有人可不行,还得有马啊。” 丘平啐了他一口,道:“高参谋长,你不错嘛,堂堂团参谋长端着机枪往上冲,你说要是师长知道了会怎么样?” 高声一点也不在乎,说:“能怎么样,顶多批评我一顿罢了,有什么啊,我老高哪天不挨批评,都习惯了,只要自己舒服就行。” “看来高参座是蚤子多了不怕咬啊。”江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高声脸色一变,转过身来,一看到江云,立马笑道:“师长,我们开玩笑呢。” 江云也不给他好脸色,问道:“我问你,当时在雷口关的阵地上职务最高的是谁?” 高声回答道:“我和赵林同志。” 江云就说:“你是参谋长,赵林同志是政治部主任,那么当时你就是理所当然的军事指挥员,但你是怎么做的?跟个大兵一样端着枪就往阵地上冲,了不起啊,高参座很勇敢啊。我看你就是擅离职守、逃避责任。” 一顿话说得江云脸红脖子粗,却又不敢反驳,江云看了看他这副样子,说:“少在我面前耍花样,马上给我打扫战场,派出警戒部队,小心敌人反扑。” 等江云再回到雷口关的时候,除了留在道县的人之外,全师几乎所有团级领导都过来了,王光道也做好的战果统计。 加上前三天的安关战,此战全歼湘二十八军两个师,击溃两个师,共歼敌34640人,击毙15300人,击伤2130人,俘虏敌中将师长李觉以下17210人,缴获电台10部,电话机28部,骡马143匹,山炮12门,迫击炮96门,重机枪112挺,轻机枪293挺,其它各类枪支3万多支,山炮弹800发,迫击炮弹2300发,重机枪子弹11万发,轻机枪子弹20万发,其它各类子弹120多万发。 我军伤亡,以67团为主,共伤亡1580人,其中阵亡1245人,20人重伤,315人轻伤。67团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全团只剩下900人。 江云眉头一皱,问蔡立中:“受伤的怎么那么少?” 蔡立中语气沉重的说道:“战士一旦受伤,都会想方设法的和敌人同归于尽,所有这些天受重伤下战场的很少。轻伤不下战场,然就再受伤,受了重伤就跟敌人同归于尽,一来二去,剩下伤员就没有多少了。” 江云长舒一口气,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摆放遗体的地方,庄重的敬了一个礼,回头对王光道说:“还是老办法,把牺牲的战士全部要登记造册,将来要追封烈士,登记后全部火化,骨灰要妥善保管。把敌人的尸体也埋了,叫俘虏过来认尸,把他们的资料刻在木牌上,一块埋了。” 交待完了后,又对蔡立中说:“师部下发的有关新编制的方案你知道了吧,按这个方案对67团进行补充,暂时只能从俘虏里面补充了,要尽快恢复67团的战斗力。” 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对陈树湘说:“政委,这一次的缴获比较多,我看这样吧,我们的轻机枪已经配备到班了,排里的火力支援班就不再配6挺轻机枪,改为1门迫击炮和1挺重机枪,多出来的轻机枪加上新缴获的,凑出300挺,再提出40门迫击炮,40挺重机枪,10门山炮,交给中央,还有这么多俘虏,我们消化不了,可中央各主力部队都急需补充,我看这样吧,就从俘虏中挑出16000人加上近4000的俘虏伤员,一并送于中央,再从我们缴获的物资里挑出部分,凑够40车,一起送过去,这个事,就由政委你负责吧,由你带68团和69团送过湘江去,顺便也和中央派来的人见见面,详细的报告一下我们的情况,请中央作下一步的指示,我相信中央一定会派部队来湘江边接应的,如今桂军和湘军都已经老实了,唯一要防范的只有中央军,问题不会太大。” 江云是在心里默默算过的,历史上红军过了江后只剩下差不多3万7千多人,可现在自己把八军团的失散战士和少共国际师送过了江,那么过江的红军就应该有4万左右,加上这些通道会议后转变方向,得到了休整,再经过一定的扩红,现在应该有差不多5万人,自己再送去这2万人,加上自己的23师现在近1万多人,那么整个中央红军就有了近八万多近九万人,这样下去,经过遵义会议后,在贵州打几仗,到时候十万大军北上,就不用怕张伯涛挟四方面军之威而轻视中央了。 看到大伙都围着自己,就干脆放开了说道:“我们留下的12门山炮交给炮营,炮兵营将原来的迫击炮交给步兵部队,60迫击炮的威力太小,只适合给步兵做火力支援。重机枪营再补充18挺重机枪,做到一个班2挺,一个排6挺,一个连18挺,全营54挺。炮兵营和重机枪营都要组建步兵连。一营副营长柳自立同志升任一营营长,高声同志和赵林同志调离67团,高声同志担任新兵团团长,赵林同志任政委。辎重营升格为辎重团,由胡征同志兼任团长,李南强任政委,赵德光任副团长。工兵营升格为工兵团,辖三个工兵营,原营领导升任团领导。” “特战队和狙击队全升格为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各辖三个连级中队,对外还是统称特务营,由王强任营长,胡大海任教导员。师警卫连升格为警卫营,原连领导升任营领导。师教导队的200名学员立即下部队,到各部队担任班排长,再从各部队抽调400各基层干部和骨干入教导队学习,由参谋长王光道同志兼任队长,政治部主任李清同志兼任政委。” “同志们,接下来我们会相对平静一段时间,我希望你们能够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尽量的整合部队,磨合部队,能够让部队的战斗力尽快的恢复,各部门也要配合好,不要分什么彼此,往小了说大家都是23师的一员,说大了都是红军的一员。现在湘军让我们打退了,桂军也窝下去了,中央军也干过了,有些人可能就要开始自大了,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又要冒头了,我警告你们,不要自满,别以为能打败中央军了不起,那你是没有碰到更历害的,中央军真要是如此不堪,我们就不用从苏区撤离。你们的目光也要放远的点,打败了国民党就满足了吗?那还有日本鬼子呢,那才是真正的硬骨头,日本鬼子的战斗意志并不比我们差,战术思想也要比我们先进,更不要说在装备上远远超过我们了。同志们,国家民族危在旦夕,还不是我们放松的时候,要时刻警惕,时刻准备,不断的加强自己的战术修养,加强部队的战术训练,将来好对付更将强硬、更加凶狠、更加残暴的敌人。”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余韵(一) 文市,二十八军指挥部里头,刘建绪上演了与李觉相同的一幕,同样也是让参谋长给制止,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寻思着该如何向何健交待。 参谋长上前说道:“军座,还是快点向何主席报告吧,再派人跟红匪交涉,我听说桂林方面就曾经跟这股红匪交换过俘虏,我们也可以啊,只要把李师长和被俘的军官都赎回来,那就可以交待了,至于士兵的损失,可以从地方部队补充嘛。” 刘建绪心想也只能这样了,就说:“你马上给何主席发报,说明情况,请他定夺,还有辎重的事一定要提,请马上转运物资,或者与李白二位交涉,或借或买都行,否则我部剩余官兵都是要吃西北风了。” 参谋长发报去了,刘建绪又恢复原状,一双眼睛阴沉得吓人。 没多久,16师长章基亮和62师长陶广走了进来,一看到刘建绪的样子,就知道这回只怕讨不了好,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目光都有些闪烁。 一看到他俩,刘建绪就沉得一阵心火往上升,红匪怎么没有把这两位给抓起来,偏偏要抓李觉。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你们回来就好,我生怕再出什么意外,现在李师长被俘,陈光中去向不明,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两位给我出出主意。” 陶广人老成精,知道刘建绪这是强压着火气呢,就马上认错,说道:“卑职指挥不当,导至损失折将,两个师溃败,愧对军座,请军座处罚。” 章基亮是刚升任师长没有多久,心里多少还是不些不服气的,老子好歹是跑回来了,凭什么要处罚我啊,照这样说,那被俘虏的该怎么办。但是看到资历比自己老很多的陶广也老老实实的认错,只好跟着说:“卑职自请处分。” 刘建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这个以后再说,我还要等何主席发落呢,你们先下去吧,控制好部下,如今我军新败,后勤物资又不足,难免不会出现一些意外,都小心些,章师长,你的46旅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不会是跟着那些后勤物资一块消失了吧,快去找找。” 章基亮忙不跌的点头应是,和陶广走出了指挥部,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陶广也没有兴趣再说话了,只应了声:“湊合着过吧。”就转向朝自己62师的师部走去。 再看红23师这边,江云正在师部跟高声谈话,其实是高声得知自己要去新兵团当团长,心里不愿意,有些想不通,就过来找江云。 看着老老实实坐在自己面前的高声,江云微微一笑,问:“怎么唉声叹气的,这还是我的一营长吗?” 高声嘟囔道:“你不是把我撤了吗。” 江云就问:“从副团升到正团,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闹起情绪来了?” 高声脸上一红,道:“师长,如果是在作战部队,你让我当个连长都没有问题,我才不喜欢当官呢。可你现在把我弄到新兵团,让我天天跟一群新兵蛋子打交道,这个事儿我干不来,请师首长考虑让别人去干。” 啪——————江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高声一下子站起来立正站好,但仍然不甘的看着茳云。 江云脸色一变,指着他说道:“你混蛋,新兵团怎么了?新兵团的战士就不是我们红军的战士了?新兵团在你高声眼里就低人一等了?我看就是你自己心态有问题,让你去新兵团这是师部的命令,作为老资格的红军干部,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跑来这儿跟我讨价还价,你以为买菜呢?你高声一开始就是当连长当营长当团长的?你就没进过新兵营,没有接受过新兵训练?谁不是从新兵过来的?就你意见多。什么叫军人,服从命令,不光是我们红军的钢铁纪律,也是全世界军人的天职,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当官,却要赖在主力团不走,瞧不起新兵团,这有区别吗?革命任务你也这样挑三拣四的,你还想要怎么样?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不想去新兵团是吧,这新兵团你还去定了,不过现在我要先撤了你团长的职,以副团长的身份暂代团长职务,现在就给我去道县报道。” 高声说他一顿教训,顿时脸红耳赤,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忙敬了个礼,逃也似的离开的师部,找到赵林,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要出发去道县上任。 高声走后,陈树湘走进师部,笑道:“怎么发这么大火,这个高声可是你的爱将啊。” 江云叹息一声,苦笑道:“惯的,一个个尾巴都开始要翘上天了,让他干个团长他还挑三拣四的,不给他个教训,再这样下去哪里得了。” 陈树湘也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现在这个问题要重视了,部队各单位之间攀比倒是没有关系,但不能伤了和气,主力瞧不起其他部队这一点绝不可取,只要是23师的部队,那就是23的组成部分,不能分彼此,要不然都想去主力,谁干后勤啊。” 江云站起来踱了几步,停下说:“就这个事弄个稿子出来,下发到连,要让每个战士能听听。另外还有一个当务之急,那就是党组织,必须尽快建全起来,支部建立在连上,这个是毛主席在三湾整编的时候提出来的,我们一定要继承,还要发扬光大,现在各团团委已经有了,各营的总支部要尽快建全,各连的支部也是一样,连下面各排要建立党小组,要任命组长,至于党员的比例问题,可以尽量的多发展一些老红军战士入党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人家家不要了,亲人不要了,跟着党闹革命,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忠诚度 ,现在我们的团级干部不多,可以考虑把下面的营长或教导员吸收进团党委,以此类推,连长和指导员也可以成为总支委员。” 王光道这时走进来,喝了一大口水,才喘口气说道:“准备送给中央的物资都准备好了,按师长说的,10门山炮、40门迫击炮、40挺重机枪、300挺轻机枪,山炮弹500发,迫击炮弹2000发,重机枪子弹10万发,轻机枪弹30万发,步枪2万多支,子弹100万发,还有10部电台、40部电话机、部分冲锋枪、手枪,加上其它的辎重物资足足装了42车。” 江云想了想,说:“还不够,参谋长,立即通知道李清和胡征,让他们再送18车过来,把缴获的步枪送部分过来,凑足步枪4万支,子弹200万发,轻机枪子弹50万发,重机枪子弹20万发。跟同志们讲清楚,天下红军是一家,主力壮大了,我们才有更强大的后盾,才更安全,再说这么多物资我们运起来也麻烦,一时半会儿又用不了,不送给主力部队,难道埋起来。” 王光道走后,江云又对陈树湘说:“政委,这一次押送的俘虏太多了,安全也是个问题,我看这样吧,把俘虏进行编队,以一千人为一队,两万人就是二十队,两个团可以以一个连看押一个队,再派骑兵营和工兵团护送到湘江边进行外围警戒。这一点要在电报里跟中央首长讲清楚,请中央派得力部队接应,最好是接应到湘江边。” 陈树湘笑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像你说的,现在有能力打我们的只有中央军,可中央军正追在中央纵队的后面呢,现在从黎平到湘江边正好是一片空白,趁着中央军围上来之前,把俘虏和物资送过去,正是时候。” 说到这里,陈树湘又问:“抓的那些军官,特别是周浑元和李觉你打算怎么处置?” 江云想都没想就说:“没什么好说的,让何健出钱来赎,周浑元和李觉每人一百万,还有五个少将各三十万,两百多名军官每人一万块大洋,还有一千多顽固不化的家伙也让他用俘虏的我军战士换回去。另外,还要赔偿我军的战争损失费,清单如下,山炮弹1000发、迫击炮弹2万发,重机枪子弹20万发,轻机枪子弹50万发,步枪子弹200万发、手榴弹10万。就是这样,政委,你先按我说的理个条呈出来,相信刘建绪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交涉,到时候让他转给何健。” 陈树湘吓了一跳,皱了皱眉,问道:“你这要得也太多了吧,他会给吗?” 江云呵呵一笑,说:“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果然,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江云都快要睡了,战士进来报告说有一个人自称是刘建绪派来的使者,要见最高指挥官。 江云微微一笑,在这个战士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就让他把人带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一看坐在屋子里的江云,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的样子,心中一震,这哪是红匪,莫非是天上星辰下凡尘。 只是一时的恍忽,马上就警醒起来,看这位年轻人的样子,只怕不能善了啊。中年人微微弯了弯腰,说道:“敝人符学初,受刘军座之命前来与贵部谈判、、、、、、” 江云立马打断他:“谈判?我不记得有什么谈判,也不需要谈判,你请回吧。” 符学初忙道:“万事都好商量嘛,刘军座说了,只要能放回李云波将军和中央军的周将军,一切都好说,若是能放回我部的军官,价钱也可以谈的嘛。” 江云心里一阵好笑,这人肯定是刘建绪找来带话的一个商人,也就故作为难的点点头,道:“倒也不是不行,但相信你也清楚一些我军的政策,这个事情我是要担风险的,不过这些人放在我这里也的确是没有什么用,把这些军官放回也可以,甚至还可以放还一部分贵军的骨干,有一千多人吧,不过这个你也知道,我们红军一向都很穷是吧,所以呢,这个军费上、、、、、、” 符学初忙应道:“完全不是问题,您开个价。” 江云就拿出跟陈树湘拟好的那个条呈,递给符学初,符学初拿过去一看,大惊失色,这位红军长官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光是大洋就要500多万,还有那么多的弹药,这如何行得通。 就小心翼翼的说道:“敢问这位长官怎么称呼?” “中国工农红军23师师长江云。” “江师长,您看样行不行,我先回去跟刘军座商量一下,明天再过来给您答复,如何?”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吵了起来,只听到一个人说:“明明是我团的任务,你凭什么抢去。” 另外一个人说:“对付湘军我比你在行。” 第三个人说:“两位,别再吵了,再吵的话,任务就要归别人了,独一团的老张正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第四个人说:“没错,连道县的独二团老廖也说了,他对打刘建绪很有兴趣。” 江云看到符学初脸色一变,心下一笑,说:“好了,符先生,请回吧。” 符学初忙告退,他得尽快把刚才听到的说给刘建绪,不能再呆在文市了,那儿离红军太近,得赶快退走。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余韵(二) 12月28日晚,黎平,会议室内可以说是喜气洋洋,刚刚接到23的电报,以一师之力连克中央军一个师,全歼湘军两个师,击溃湘军两个师,绝对的大胜仗,对于这个时期的红军来说,一次这么大的胜仗完全是一个了不起的鼓舞。 周恩平兴奋的念着电报 中革军委并毛、周、朱、张及各位首长: 我师自入湘南以来,以王光道同志和李清同志负责道县防务,师独立团、新兵团、辎重营驻守县城内,以67团及工兵营、狙击队守卫四关,12月25日,敌中央军第五师周浑元部抵达道县,发起围攻,敌二十八军抵达四关,对起猛烈进攻。 我道县和四关两处守军以寡敌众,坚守不退,伤亡惨重,28日零晨,我师主力分两部分,炮兵营和重机枪营驰援四关。其余所部全力支援道县,并于早上7点于道县城下于城内独立团里应外合,全歼敌中央军第五师及湘军两个保安团、一个独立营共14580人,击毙6330人,击伤1254人,俘虏敌中将军长周浑元以下6996人,俘虏中,中央军占5142人,湘军占1854人,缴获山炮6门,迫击炮36门,重机枪36挺,轻机枪237挺,手枪270支,冲锋枪341支,步枪上万支,山炮弹200发,迫击炮弹1200发,重机枪子弹20000发,轻机枪子弹10万发以上,其它子弹百万发以上。电台七部,电话机几十部,骡马200多匹,各类辎重物资60大车。此战我军伤亡惨重,共计伤亡2700人,其中阵亡1400人,重伤310人,轻伤也近千人。 以新兵团为基础补充俘虏组建独立第二团,任命廖海顺同志为团长,周富民同志为政委,独二团留下与新兵团和辎重营由李清同志和胡征同志负责指挥清理战场,恢复道县秩序,主力转道向西,直奔四关,并于晚五点赶到四关阵地,在永安关将湘19师和63师引入关内全歼,以独立一团一部出关包抄雷口关敌军,再以一部主力增援雷口关,至湘16师和62师溃败。 加上前三天的守关战,此战全歼湘二十八军两个师,击溃两个师,共歼敌34640人,击毙15300人,击伤2130人,俘虏敌中将师长李觉以下17210人,缴获电台10部,电话机28部,骡马143匹,山炮12门,迫击炮96门,重机枪112挺,轻机枪293挺,其它各类枪支3万多支,山炮弹800发,迫击炮弹2300发,重机枪子弹11万发,轻机枪子弹20万发,其它各类子弹120多万发。 我军伤亡,以67团为主,共伤亡1580人,其中阵亡1245人,20人重伤,315人轻伤。67团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全团只剩下900人。 明日一早,将收我师政委陈树湘同志率领68团、69团、骑兵营、工兵团护送10门山炮、40门迫击炮、40挺重机枪、300挺轻机枪,山炮弹500发,迫击炮弹2000发,重机枪子弹20万发,轻机枪弹50万发,步枪4万支,子弹200万发,还有10部电台、40部电话机、部分冲锋枪、手枪,加上其它的辎重物资足足装了60车。以及16000名湘军俘虏,及4000名俘虏轻伤员。将经凤凰嘴渡口护送过江,在西延山区会合,口令:红军,回令:胜利。 我师将暂时在湘南地区休整,具体行动,请中央指示。 中国工农红军23师 师长:江云 政委:陈树湘 会议室里时间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彭老总站起来,说:“了不起,才短短一个月时间,收拢失散的战士,救援十八团、三十四师,护送八军团、少共国际师过江,重创桂军,又重创湘军,全歼了周浑元的第五师,现在还上交这么多物资和俘虏,这个江云不得了啊。他是我十八团原来的代理团长,十八团是我三军团的部队,老毛,老总,我看就由我三军团云接应陈树湘同志吧。” 这一下另外三个军团长不同意了,在这里要说明一下,中央虽然也重建了23师和21师,但是对八军团却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八军团的领导这段时间一直闲着,反正23师不在,21师又由中央直接指挥,也没有他们什么事,所以现在参加会议的只有一、三、五、九四个军团的首长。 五军团军团长董震堂更有道理了,他的三十四师可是直接并入23师的,这一次负责运送物资和俘虏的陈树湘又是他的老部下,理所当然应该由他去。 九军团军团长罗炳辉就说现在五军团只有一个师,而且是一个打残了的师,只怕保护不了那么多物资,制服不了那么多俘虏,不如由九军团抽调两个团我和你一块去,我听你指挥。 一军团的军团长林彪就细声细气的说:“中央这边也不容闪失,我看你们都不用去,就由我一军团去好了,我还要感谢他们救了少共国际师呢。” 周恩来就问"mao ze dong"该怎么办,"mao ze dong"笑道:“知道你们眼红那些湘军精锐,还有那么多武器弹药。恩来同志、老总,我提个想法,你们看看行不行,4000轻伤员,一三五九四个军团各1000,俘虏各3500人,这样的话,各军团就补充了4500人,等于是补充了一个师的兵力。三军团损失最大,剩下的2000就给三军团重建十八团。五军团的三十四师回不来了,我看就撤消八军团的建制,把21师并入五军团,番号暂时不改。老总、恩来同志、博古同志、洛甫同志,你们看怎么样?” 博古和张闻天不懂军事,表示由他们决定,周恩来和朱德当然没有意见。不过朱德又问了:“现在该派哪支部队去延西接应他们?” "mao ze dong"说:“这样,四个军团各抽一个主力团,中央就派李富春同志、罗荣恒同志去,再由干部团的陈庚率一个连队一块去,如遇敌袭,军事上由陈庚负责,接上头以后,各团留下一个老红军连,干部团那个连也留下,算是给23师被充一些骨干。如果没有意见的话,请朱老总下命令吧。” 四关,23师师部,江云看着站在面前的王强,脸上掩不住的欣赏,这家伙之所以这么久才归队,原来竟然是在偷袭的敌人的辎重营地后,跟敌46旅玩开了捉迷藏,一直将46旅 诱进都庞岭山区,在山里,特战队以逐个击破的方式,消灭了很大一部份敌人,最后敌46旅逃出山区的时候,剩下不到两千人。 让他坐下,江云才说:“扩编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告诉你,特务营暂定为副团级单位,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都是营级单位,你和胡大海现在都是副团级干部了,一定要抓紧时间学习,枳极要求进步,我把话说在前头,要是什么时候我觉得你不合格了,虽时会撤了你。” 王强忙起立回答:“请师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喝了口水,才说:“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任务给你,我给你三天时间,把部队组编完成后,出发、、、、、、” 后面的话是附在他耳边说的,王强一听完,吓得站起来,道:“这合适吗?” 江云脸色一板,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奉我的命令行事,怕什么。只不过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就以训练的史义在外面多呆些日子,完成任务后再归队,你不用主动联系我,有需要我会主动联系你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没有了。” “先去休息吧。” 等王强出去后,王光道又进来了,只见他一屁股坐下来,猛喝一口水,喝完长吐一口气,没等江云问,就说:“把政委送走了,那家伙,师长你是没去看那个场面,几千人押着两万人还有60车物资上路,实在是壮观。” 江云呵呵一笑,说:“场面越大越好,这样桂军也好,湘军也好,都不敢打主意,至于中央军,他们的动作不会这么快的,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王光道还是有些不放心,问:“要是让老蒋的空军发现了怎么办?” 江云就摇头,说:“不会的,你知道老蒋一共有多少架飞机吗?我告诉你,不超过九十架,上次你们在道县留下了他十架飞机,他还敢派出来?放心吧,他没那个胆量。” 王光道知道这个师长一向料事如神,既然他说不会那就肯定是不会的,就不再担心,问起了别的事:“师长,那个刘建绪的代表还没有来?“ 江云笑道:“估计是吓坏了,可能昨天夜里连夜不知道撤哪儿去了,今天过来路有些长,可能要晚些才到吧,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是人家求我,不要说我们摆明了就在这里,就算我们走了,人家也会满世界去找的。” 王光道走到地图前,看了看,问道:“师长,咱们师以后的行动要怎么安排?” 江云走到他身边,道:“你坐不住了?” “只是有些担心,毕竟我们这儿可是敌人的腹地,而且何健也不可能让我们一直占着他的地盘。” “说得有道理,不过就算他再不乐意,暂时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忍着,我估计他怎么也得忍上一两个月吧,不过你说得也对,此地不能久留,等政委回来以后,咱们是得商量一下行军的方向了是往北进入湖南腹地,还是往西追上中央,又或者往东返回苏区,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重视,再说还得听中央的意见呢。”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余韵(三) 陈树湘带领68团、69团和工兵团、骑兵营押着两万湘军俘虏和六十车的物资,在早上从四关出发,一路往西,路上非常的顺利,事实上如今23师名声在外,没有一定实力的人还真不敢惹他,没看到桂军和湘军都相继吃亏了吗?甚至连中央军都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至今仍然不敢声张。 顺利的度过了湘江,站在湘江的西岸,看着涛涛的江水,不禁泪流满面,对站在他身边的69团团长韩伟说:“当初就为了要过江,牺牲多少战友啊,没想到现在这湘江就这么轻易就过了,真是世事难料。” 韩伟倒是没有他那么感性,说:“那是,当初我们倒霉,他们那是痛打落水狗,现在我们把他们打怕了,当然一个个都变成缩头乌龟了。” 陈树湘点点头,看着正在过江的战士,眉头逐渐舒展,一切都要向前看,过去的苦难已经过去了,相信明天会更加美好的。看着战士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大后一挥,对韩伟说:“告诉战士们,加把劲,到了西延,就会有中央派来的部队接应我们,到时候就可以埋锅造饭了。现在还要加快速度,过了江,敌情就不由我们控制了,让同志们边走边吃干粮,抓紧一切时间。另外,给俘虏发放干粮和水也要边走边进行。” 韩伟传令去了,陈树湘也没有心情再停留,骑上了战马,一夹马肚,朝着队伍前头驰去。 68团的团长洪亮拉住韩伟问他跟政委说了什么,韩伟就说政委那是心有感慨,毕竟这湘江边上死了太多的红军战士了。 洪亮默然,他虽然没有参加湘江战役,但却全程经历,能想像到当时的情况,血染湘江,真正的血染湘江,丝毫没有夸张啊。 夜渐渐深了,到了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韩伟向陈树湘汇报了一下当前的位置,现在部队已经经过了洛辽,正处在一个叉路口,往左是华工,往右是油榨坪,请示到底要往哪边去。 陈树湘想了想,说:“往右吧,师部给中央发的电报说的是在西延会合,往左边方向不对。” 韩伟正要去下命令,却有战士报告说前面从华江过来有大队人马,从火把上看足足好几千人呢。 两人大惊,韩伟想下令备战,陈树湘摆了摆手说:“很大可能是来接应我们的人,派人过去交涉。” 韩伟转头就走,说:“我过去看看。” 他赶到了队伍最前头,就远远的看到一蹓的火把朝着这边来了,可能对方也发现了异样,所以也派了几个人往这边过来,大部队已经停下。 韩伟驰马上前,老远就对那几个打着火把的人说道:“口令?” 就听到有人回答:“红军,回令?” 韩伟大喜道:“胜利,同志们,我们是23师的。” 不一会儿,那几个人跑到跟前,一个中年人跳下马来,看着韩伟,忽然笑道:“韩伟?原来是你小子,我说声音怎么那么熟呢。” 韩伟定睛一看,还真是熟人,这是五军团红十三师37团团长李连祥,这家伙跑过来一把把韩伟抱住,眼泪还有眼眶里打转。 韩伟也是感慨万千,差点就见不到老战友了,也是天可怜见,让自己,不,就该说是让三十四师碰上了江师长,否则后果还真是不敢想像。 寒酸几句,两人都安排战士回大部队联络,李连祥拉着韩伟就问:“听说陈师长也来了?” 韩伟点头,说:“现在应该叫陈政委。” 李连祥又放低声音问:“听说你们现在这个师长特年轻,还是个娃娃,是真的?” 韩伟眼睛一瞪,喝道:“看你这话说的,年轻怎么了,有本事不就行了,我告诉你,不要说咱们原来老三十四师这些人,就是现在23师的所有老红军战士,几乎都是师长救下来的,你刚才这话最好是不要让其它人听见,特别是洪亮,要是让他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李连祥就呵呵一笑,道:“我这不是好奇嘛,你们这仗打得也太过瘾了,你看能不能跟你们师长说说,把我调过去,当不了团长没关系,干营长也行。” 一听他这么说,韩伟就知道这个老战友没有恶意,便说:“这个事我不敢说,师长也做不了主,跨军团调动,那得中央点头才行,再说了,你们可是主力部队,你这个主力团的团长怎么还想着往我们这边跑?” 李连祥眼睛在韩伟和身边的几个战士身上看了看,舔舔了嘴唇,说:“我们主力这些团基本上都打残了,哪像你们啊,看看这装备,这武器,老子心里痒啊。” 两人在这儿聊了几句后,两边的部队也都上来了,战士们一阵欢呼,互相拥抱,又是哭,又是笑的,场面好不热闹。 大踏步走上来的陈树湘远远的看到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走过来,知道肯定是中央的首长,走近一看,好家伙,中央干部团团长陈庚、八军团政治部主任罗荣恒同志,而中间那位更不得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央领导,正是总后勤部长李富春同志。 陈树湘加快脚步走上前,敬礼后大声说道:“报告李富春同志、罗主任、陈团长,中国工农红军23师政委陈树湘奉命护送物资和新战士,请指示。” 罗荣恒和陈庚回了个礼,还没等李富春说话,陈庚就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说:“我说老陈,你这不是寒搀我嘛,跟我敬什么礼啊,我可不算中央领导。” 罗荣恒上前握手说:“树湘同志辛苦了。” 轮到李富春同志的时候,陈树湘握着他的手,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李富春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代表中央感谢你们,也祝贺你们,23师是好样的。” 几个领导在这儿寒酸,那边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交接,等清单送过来的时候,李富春一看,惊讶的问道:“这怎么还有327万大洋,还有463根金条,上次你们的电报上可没有提起啊,这是怎么回事?” 陈树湘道:“江师长说钱这个东西就不要明说了,直接上交就行了。要不然传扬出去,老蒋又要说我们到处搜刮破坏了。这些钱是我们占令灌阳、道县、新田、嘉禾、宁远这几个县城的时候从几处贪官家里搜出来的。” 几个人这才恍然的点点头,一切交接完毕,却见李富春脸色一正,对陈树湘说:“陈树湘同志,我现在宣布中央命令,中革军委决定,暂时免去陈树湘同志23师政委职务,随接应部队回中央,向中央首长当面做详细汇报,23师政委一职由罗荣恒同志代理。” 说完后看到脸色稍微有些变化的陈树湘说:“树湘同志不要多心,中央这么做主要是有两点考虑,一是23师的情况,包括前三十四师的情况必须要详细的了解,还有关于江云同志,中央也不是很了解,这些都要你来汇报介绍。二是你毕竟是军事干部,当政委有些不合适,现在21师已经并入了红五军团,中央的意思是想让你去21师担任师长。” 听李富春这么一说,陈树湘心里才轻松一些,但担心任未去,前几次的肃反运动他有着太深刻的印像了,而江云也的确有让人说道的地方,别的不说,私自任命被中革军委解职的干部,私自于军阀做交易,如果有人翻起帐来的话,这些事足以让江云被枪毙。 这时罗荣恒上前拍了拍陈树湘的肩膀,说:“树湘同志放心吧,的确如富春同志所说,中央调你回来是有考虑的,毛主席亲自跟我说过,以你的资历,原本应该是由你当师长的,但是考虑到了23师的特殊性,当时才任命江云同志代理师长,让你当政委,可你终究是军事干部,总这么下去合适,所以才要进行调动。” 陈树湘理解的点点头,说:“你们放心吧,我服从命令。” 这时候那几个团长也知道了怎么回事,除了韩伟有些不舍之外,倒也没有人说什么,虽然从感情上来讲,可能有些舍不得,但红军的钢铁纪律摆在那里的,不要说只是一般的调动了,就是当初肃反的时候,多少同志面对枪口不也同样不作丝毫反抗吗? 陈树湘把68团团长洪亮、政委赵山,69团团长韩伟、政委刘明河,工兵团团长腾子青、政委吴安国,骑兵营营长丘平、教导员舒智辉给罗荣恒做了介绍,一再交待这几个人要服从命令,配合好罗政委的工作。 部队很快就要分别了,李富春拉住罗荣恒的手说道:“老毛说了,今天跟我们一块来的这四个团每个团留下一个老红军连给你们,还有陈庚同志带来的那一个干部连也给你带走,就算是各部队对23师的一点回报吧。” 这个时候,罗荣恒已经是23师政委了,那就要行使政委职责,猛力的摇了摇李富春的手,说:“太好了,我代表江师长,代表23师感谢中央首长,感谢各部队首长。” 李富春笑了笑,道:“还有一个人,他也要跟你们一块走,或者说他要跟你们一块回去、、、、、、王小石,过来,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就见一个小战士从后面跑上来,跑到罗荣恒身边敬了个礼,说:“报告政委,王小石请求归队。” 这个小战士正是江云原来的通讯员王小石,又叫石头,在湘江边上随八军团和少共国际师一起过江,后来向罗荣恒汇报的十八团的清况,又经罗荣恒介绍,在前不久,见到了中央的几位大首长,毛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张闻天同志都找他谈了话,昨天他听到要来接应23师的消息,就缠着领导要回去,后来还是毛主席点头,同意让他回23师,这才把他一块带过来。 68团团长洪亮和赵山一看到他,眼睛一亮,洪亮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笑道:“石头,原来是你小子啊,可算是又见到你了,师长见了你,肯定很高兴的。” 赵山仔细的看了看,道:“嗯,一个月不见,又壮实了。” 王小石就要给他们敬礼,被洪亮拦住,说不用这么多理,这儿这么多首长,真要敬礼,只怕你敬不过来。 李富春这才说道:“好了,都交接清楚了,我们得往回赶了,你们也得尽快回去,同志们,毛主席、周副主席和朱老总让我告诉你们,23师连克重敌,是立了大功的,等将来你们跟中央会合后,首长们要亲自接见你们,要给你们评功授奖,希望同志们能够戒骄戒燥,保持艰苦奋斗的精神,为党为红军再创佳绩、、、、、、” 又对罗荣恒说:“罗荣恒同志,中央委托你向同志们宣布,基于23师优秀的表现,和巨大的战果,给党和红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中革军委决定给23师记集体一等功一次,奖励23师3万块大洋的经费,不过我现在想这个不用中央操心了,但是另外奖励全体指战员每人两块银元,这个钱一定要全部交到战士们手上。另外,由你代表中央向江云同志颁发一级红星奖章一枚,告诉他,中央对他是信任的。” 说着就从一个战士手里接过两分奖状和一个盒子,交到罗荣恒手上,罗荣恒面色严肃的接过来,说:“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终于又分别了,才匆匆一聚,战友们又要分开了,这一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还能不能相见,大家心里都清楚,很可能大部分战友可能再也见不着了,很多战士在分别的时候都哭了,只不过都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回程的时候,从队伍中间走过,罗荣恒才真正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装备精良,全部是一色的中正式步枪,战士们的子弹袋装得满满的,这可不是那种往里面放其它东西填充的,而是真正的子弹。每个战士六颗手榴弹,部队里的机枪多得数都数不过来,重机枪和迫击炮也随处可见。 当洪亮对介绍了一下23师最新的编制后,才恍然,这还能叫一个师吗?轻机枪配备到班,第个排有一门迫击炮和一挺重机枪,这么算起来的话,一个团那就得有75门迫击炮和93挺重机枪,那么也就是说23师一个团的火力就超过了一个军团?再想到还有师直属的炮兵营和重机枪营,罗荣恒颇有些震撼,又想着自己得怎么去开展工作,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江师长好不好相处、、、、、、 与罗荣恒相同的是,随着主力一起返回的陈树湘这会儿也是百感交集,马上就要见到老首长们了,马上就要见到老战友们了,要说心里一点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可在高兴之余又有心里寻思着要怎么向中央汇报工作,会不会不什么不好的影响、、、、、、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余韵(四) 路上没有丝毫停留,全军急行军一天一夜,于第二天傍晚,李富春一行才回到黎平,他去向中央复命,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让陈树湘跟他走。 陈树湘跟着李富春走进了一个小院里,院子外面警戒森严,里面却很平常,心想着莫非是某个中央首长的临时住处? 随着李富春进入一间房子里,这一进门,就吓了他一大跳,房子里坐的人,随便哪一个那也是不得了的人物,"mao ze dong"、周恩来、朱德、张闻天,就是他们四个,愣了一下,立即向首长们敬礼问好。 李富春把他送进屋时就出去了,朱德招呼他坐下,"mao ze dong"就说:“树湘同志,叫你来是想听你当面详细的汇报一下湘江战役以来的情况,你先说说吧,就从湘江战役开始说起。” 陈树湘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始跟首长们讲述这一路的经历,如何与桂军死战,如何支援界首阻击、新屿阻击战,讲到政委程翠林同志和身边的战友一个个接着牺牲,不禁泪流满面。 再讲到三十四师如何走投无路上板瑶山,如何遇到前来救援了十八团,如何遇见江云,又如何消灭追击三十四师的桂43师。 然后又是与中央取得联系,十八团与三十四师合并为23师,以及历次会议江云同志的讲话,他所创作的几首军歌,如何在灌阳县城进行练兵,以及他新的战术思想,和对"mao ze dong"曾在苏区主持的三次反围剿的推崇,以及平常言论当中透出来的认为只有毛主席重新领导红军才能度过难关的想法等等。 还说到与桂军交换俘虏,从李宗仁和白崇禧那里救回了一千多名红军战士,还弄回了大量的弹药和大笔的钱。之后是如何进入湘南,如何取蒋家岭,如何消灭湘军一个警备师,如何决定在湘南大闹一场。 又是如何北上零陵,绕了一个大圈回到道县。当湘军和中央军分别对道县和四关发起进攻的时候,江云又是如何的按兵不动,只到最后关头才发起致命一击。 详细的对23师目前的部队编制和装备情况作了介绍,陈树湘说道:“毛主席、周副主席、朱老总、洛甫同志,我知道,江云同志的一些做法跟我们的政策有些不合,但是他是没有私心的,23师能发展到今天这样,可以说完全是他的功劳,而且23师的情况比较复杂,老红军战士的命都是江云同志救的,更多的则是原国军战士,是在江云同志的带领下将他们俘虏并转化成为今天的红军战士,为了这个江云同志还搞了一个谈心诉苦活动,效果非常好,可以说,如果要换一个人,除非是像朱老总、彭老总这样有威望的老首长,若是换了别人,未必能指挥得动23师,所以我请求各位首长,在对待23师和江云同志的问题上一定要慎重。” 几个首长对视几眼,一齐笑了,只听朱老总说道:“好你个陈树湘,你以为我们把你叫回来是想怎么样?处理你?还是处理23师和江云同志?你把我们这些人看成什么了,告诉你,中央对于江云同志是信任的,对于23师也是信任的,对于你们之前取得的成绩是看重的。我相信李富春同志已经跟你说过了,那我就再重复一次,把你叫回来,除了想听到的汇报之外,主要是要想让你担任21师的师长。这个师是由江云同志在湘江边上所救的那两千多八军团的战士所编,现在经过扩红已经发展到了近四千人,但是绝大多数都是新兵,战斗力不要说跟23师比了,就是跟主力军团的任何一个师都没办法比的,让你当这个师的师长,主要就是想让你把21师的战斗力尽早的提上去。” "mao ze dong"也说:“考虑到21师原属八军团,这个师的领导都是原八军团的干部,为了方便你的指挥,中革军委决定任命你为五军团副军团长兼21师师长。也算是把你调离23师的一个补偿吧。” 陈树湘立马站起来,说道:“到哪里都是干革命工作,我不需要补偿,也无须补偿,我愿意担任21师师长职务,但请中央不要任命我担任这个副军团长,我还不够格。” 朱德就脸色一板,道:“这个由不得你,中央自有考虑。” 接下来,几个首长轮番上阵,对陈树湘提了很多问题,当整个汇报结束的时候,天空已经发白了,竟整整汇报了一夜。 周恩来看看天色,说:“树湘同志,好了,汇报就到这里,你无去休息,明天一早到21师上任。” 陈树湘离开后,几个人坐了一会儿,"mao ze dong"才问周恩来:“恩来同志,江云同志的资料搞清楚没有?” 周恩来就说:“清楚了,他的父母是早期的党员,都是上海的工人,23年的时候因为参加大罢工双双遇害,当时江云才10岁。父母牺牲后,他在上海流浪了几个月,后来是当时他父母所在的党组织找到了他,安排他白天上学,晚上进工厂做工。他16岁考上了复旦大学,同年入了党,但两年后身份暴露,由组织上安排转移,一年之后到达中央苏区,开始在保卫局工作,三个月后因为违抗命令被处分,下放到农村劳动,在村里呆了一年,正好当时成立红七军团扩红,他参了军,因为在新兵训练期间表现优秀,各方面都很突出,所以一结束新兵训练就被任命为班长。红八军团成立的时候,他所在的那个连队编入八军团,他个人也升为排长,没多久,随部队撤离苏区。”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张闻天这时问道:“恩来,你说他在中央保卫局违抗命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恩来微笑道:“其实现在看来,这也正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当时上级让他带一个小分队抓捕一个团级干部,结果他半路上把这个干部放了,虽说第二天这个干部还是自己主动到保卫局报道,但他的错误是改不了的。” 朱老总不忿的说道:“这算啥子错误嘛,就是不愿意对付自己同志,这恰恰说明这个同志对同志的感情和独立思考的能力。” "mao ze dong"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发表意见,他现在虽说已经开始指挥军事,但身份毕竟还没有恢复,严格的来说他还背着错误呢。 张闻天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我看以后再要有谁敢说闲话,就处分谁,我们有些同志就是这样,好像看谁都像坏人。” "mao ze dong"就说:“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情况清楚了,那么23师的使用该怎么样,我们还得搞出个意见来,不然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呆在湘南吧,现在看似很安全,但一旦中央军和湘军、桂军缓过劲来,就来不及了。” 周恩来就说:“可不可以让他们跟中央会合,这样也方便指挥。” 朱老总就摇头:“这个还是再等等,23师在外面比在里面作用大。” 这时候"mao ze dong"站起来说:“先不忙做决定,问问江云同志,看他有什么想法,再问问他对中央的去向有什么建议,说起来我们现在还没有一个目标,实在说不过去,等下一次开会的时候,一定要把目的地确定,否则这样盲目行军,什么时候是个头。好了,伙计们,这一次江云同志给我们送来不少干粮,有烟有肉还有酒,我得去吃早饭去了。” 、、、、、、 当看到部队前面一人不是陈树湘的时候,江云心里就在猜测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知道,对于陈树湘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那可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当年带上井岗上的老部下,有变化的可能是中央对自己的态度吧。 但是江云心里并不怎么担心,他的来历其实很清楚,这副身体可是货真价实的革命军人,没有掺丝毫的假,只是换了一个灵魂而已,所以从来历上是不怕人查的,要说这身本事是怎么回事,这个年代还不存在穿越的说法吧。 走近一看这个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的干部,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后世的一些资料,这不正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政工元帅吗?他就是罗荣恒啊。 洪亮介绍了罗荣恒的身份和中央的命令,江云恍然,继而大喜,如果说要选一个人给自己当政委做搭挡的话,无疑就是眼前这位最合适了,相比之下,陈树湘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工干部,让他去当21师的师长正好合适,也算是人尽其能了。 紧握住罗荣恒的手,激动的说道:“欢迎老首长。” 罗荣恒忙道:“我可不是什么老首长,我现在是21师的政委。” “对对对,是政委,罗政委,欢迎来到23师,以后就我们两个搭班子了,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你能多多批评,多多帮助。” 罗荣恒也谦虚了几句,就拿出23师的奖励证书,和江云个人的奖励证书,又在干部战士们的注视下,代表中革军委给江云佩戴上了一级红星奖章。 这一下江云真的震憾了,一级红星奖章啊,这个荣誉也太大了些吧,自红军成立以来,只有少数几个人获得过这个奖章,没想到也会轮到自己。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余韵(五) 就在这个时候,战士们意然自发的唱起了红军进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唱着唱着,不少老红军战士都痛哭出声,当初他们在湘江边血战的时候,被敌人俘虏的时候,何曾想过会有今天啊。 这一唱,就连唱了四首歌,连那首游击队之歌都唱了出来,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罗荣恒又当众宣布了中央对他们全体干部战士的奖励,集体一等功啊,这个功劳的份量有多重,新战士可能不知道,但是老战士都是明白了,以往记集体一等功能有一个营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没想到今天整个23师被记了一等功,而且还每人奖励两块大洋,这可真是从未有过的。 哭声变成了欢呼声,在欢呼声中,江云拉着罗荣恒进了师部,又让王光道传达命令,一小时后,召集在家的团级以上干部,到师部来开会,直属部队的负责人都要到场。 进了师部,招呼着罗荣恒喝水,又拿出香烟、水果,弄得罗荣恒好一阵不自在,忙说:“师长,你这样可就有些见外了,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江云一怔,没想到这位也会开玩笑,呵呵一笑,说:“是有些过头了,政委,你来了就好了,以前我跟陈树湘同志都是军事干部,政治思想方面的东西都不太了解,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罗荣恒扶了扶眼镜,说:“未必吧,我可听说了,师长你可是难得的政工高手,听说你只要对俘虏一讲话,他们就会哭着喊着要参加红军,是不是有这回事?” 江云忙摇头:“误传,绝对的误传,不过这个谈心诉苦活动的效果的确不错,要不然我们的队伍也不会扩展得这么快,当然了,这些战士还要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才能成为真正的红军战士,目前来讲,他们的战术动作的训练上已经合格,但是在思想方面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这方面以后就是你这个政委的工作了,对于谈心诉苦活动,你可以跟师政治部主任李清同志多聊聊,这个事一直是由他负责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师部的炊事班长送来了吃的,份量很足,因为王光道不在,现在师部用餐的只有两位领导,就是江云和罗荣恒,一共三样,四个红薯、两碗大米饭、一碗炖罗卜。 江云笑着说:“先填填肚子,下午的时候让警卫营的战士去打几个野味回来,给你接风。 罗荣恒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对这方面一点都不在乎,看到白米饭都觉得有浪费了,听说还要弄野味给他接风,眉头一皱,道:“不用了,要真是弄来野味,还是送给伤员吧,我吃什么都一样,能吃饱已经不错了。” 江云明白他的意思,就说:“本来是想趁着给你接风好打打牙祭的,既然政委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这样,下午我亲自去那边的山沟里摸几条鱼给伤员熬汤,战士们打的野味就让战士们自己吃,就给师部留一只,怎么样?” 罗荣恒也知道人是一片好意,就点头同意。想了想,又说:“师长,咱们两个是搭档,严格的来说我还要听你的指挥,你不用把我当首长一样对待,只要不违反原则,完全可以按你自己的想法来。” 江云就说好,却不再说这个,两人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不好交浅深,相信以后会慢慢融恰的。 、、、、、、 桂林,白崇禧官邸。 看着搜上来的情报,李宗仁和白崇禧两人良久无语,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周浑元兵败被俘,刘建绪损失惨重,无力再战,连何健的长婿李觉都被俘虏了。这要是在之前有人这么说,肯定不会有人相信的,但就是这样斐夷所思的事情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李宗仁长叹一声,道路:“世事难料啊,原以为我们是最倒霉的,没想到何健这家伙这回比我们还惨,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周浑元居然被俘,中央军的精锐第五师居然全军覆没,嘿嘿,这一下,有何健和老蒋急的了。” 白崇禧眉头不展,坐在那里,道:“德邻,咱们就什么都不做?这个23师现在还呆在四关那里呢,这两天居然还大摇大摆的通过桂北,从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派人过湘江,给他们的中央送物资和俘虏,大手笔啊,据说,那俘虏至少也有一万多,搞不好两万也说不定,这么多人,足够红军再组建一个军团了,而且现在他们武器精良,弹药充足,再想对付他们,难了。” 李宗仁摆摆手说:“不用担心,桂北也好,湘南也好,都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下一步,他们不过江就会北上,反正跟你我无关,现在人家士气正高,还是不要惹他的好,就让老蒋和何云樵去头疼吧。” 白崇禧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与桂林这边有一些幸灾乐祸相比,长沙这里可真是水深火热啊,在何健官邸,任何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惊动了这屋子的主人,前天就有一个小丫环因为失手打碎一个花瓶让何健看到,结果差点打死。 何健在书房里长嘘短叹,刘建绪的消息一传来,他当场就气晕过去,可是醒过来之后事情还得解决啊,不仅是他这边急,蒋介石那边也要交待,第五师没了可以再建,但周浑元必须得回来啊。 可是那帮红匪也真是狮子大开口,就不怕吃撑了,光是大洋就要500万,以为老子这个湖南主席就是专门造钱的?更可恶的是,刘建绪派去当谈判的人第二次居然被赶出来了,说是第一次砍价居然从腰上砍,一点诚意都没有。 一个机要参谋走了进来,在何健杀人一样的目光中递过来一封电报,拿过来一看,又是刘建绪的,不为别的,只说部队已经断粮了,请何说席无论如何,要跟桂林那两位做好交涉,让他们先周济一部分粮食,否则部队真散了。 何健把电报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怒骂道:“饭桶,一帮子饭桶、、、、、、”发完脾气,寻思着问题还得解决啊,跟李宗仁和白崇禧要点粮食还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付钱买嘛。可是红匪那边的交涉可得抓紧,现在不光是老蒋崔得急,自家那个大女儿也天天上门来哭诉。 亲自起草了一封给桂林李白二位的电报,让机要参谋马上发出去,又开始想怎么样交换俘虏的事。 实在想不到好办法,就让人把已经昨天赶到长沙的刘睛初请了过来。这个刘睛初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当初曾是何健的参谋长,后回乡寓居,搞乡镇建设。 这一回何健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把他请过来帮忙出出主意,刘睛初进来后跟何健见完礼,就问:“何主席,还有为湘南的事烦恼?” 何健叹道:“垂霁啊,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看这个事该怎么办?” 垂霁就说:“不该跟红军打,得不偿失。” 何健一脑袋的包,现在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个,但又不能喝斥他,只好说:“现在后悔也晚了,仗打败了,人也给抓了,刘建绪那里还等着粮草,要不然将士们都得饿肚子,更可恶的是老蒋,当初打红匪可是他的主意,如今周浑元让红匪给俘虏了,他居然把气撒到我身上。” 刘晴初就说:“老蒋是靠不住的,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可言,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红匪淡,刘建绪派了个商人过去,实在是不合适,得去一个有份量的才行。” 何健一听有戏,忙说:“垂霁,不如你亲自走一趟吧,其他人我也不放心,要你是出马,肯定马到功成,价钱一定要谈下来,但也不要刺激他们了,像上次那样拦腰砍实在是不合适,我的意思是释放我们抓的红匪可以,只要把军官和骨干换回来,兵有的是。其它的钱财弹药我的底线是按红匪开的那个价钱给六成,高了我就没有了,随他处置好了。” 刘晴初有些无奈,何健刚才这个话哪还是一省主席该说的,听上去怎么像个无赖说的话。但何健既然开了口,他也不方便拒绝,只好说:“我去可以,就按照何主席刚才说的谈,相信我一个老人家亲自出马,红军那边多少会给些面子。不过桂林方面我可说不上话,这个还要您亲自去交涉,在我看来,如果光是要是比较难的,但用钱买粮应该不难。” 何健见他愿意过去,心下的石头落地,心情也大好,就好:“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发报给李白,就是向他们买粮食。” 刘晴初就告辞离开,但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又转回来,说:“何主席,如果委员长那边有说法,您尽可不要理会,委员长如今剿匪心切,断不会对地方势力动手,只要尽快将刘建绪召回来,重新组建部队,全力守好湖南就是了。至于湘南的红匪,如果他们西进,当然是好的,如果要借道北上,也尽可能的睁只眼闭只眼,他们毕竟是过客。可中央军如果大举入湘,后果可就不妙了,前段时间匪情如火,他们没有暇他想,可以后就难说了。” 何健又何偿不知道蒋介石信不过,但他现在可是把两广东广西都得罪了,好不容易才巴结上蒋介石,哪有那么容易说不干就不干的。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余韵(六) 1935年1月2日,江云指挥23师全体搬往道县县城,四关方向只留骑兵营和工兵团一营守卫,于其说是守卫,还不如说是警戒合适一些。 进县城后,在李清和胡征的安排下,几个团都留在了城外扎营,直属部队进城驻扎,原城防司令部改为23师师部,当天晚上又招集所有部队的领导开了个见面会,由罗荣恒传达了中央的指示。这个见面会说到底其实就是为了让下面的干部跟新任的政委见个面,具体的事情都没有说,事实上如今该往何处也没有人清楚,大家伙都看着江云呢,反正他说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呗。 在接下来的党委会议上,李清和胡征都做了工作报告,跟据李清的报告,现在辎重团经过扩编后人数达到了1500人,这是一个正常的团级编制,新兵团就多了,因为除了各部队整编和送给中央的之外,再扣除要还给国军的那些军官和骨干,还有近千名湘军伤员和近千名中央军俘虏,这些人全都纺入了新兵团,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新兵团全部是俘虏组成,只有干部才是老红军,这样的话是不是会很稳定还说不定,谁也不敢保证。 对于他说的这个问题,江云明确的告诉他用担心,很快就会从湘军那里救出部分老红军战士,湘军俘虏的红军战士基本上都是一三军团的,全部是百战精英,跟桂军俘虏的八军团的战士不同。等把这些人救回来后,暂时放在新兵团进行学习磨合,要不了多久,又会多出一个主力团来。 接下来李清又汇报了这些天在俘虏中进行的谈心诉苦运动的事情,总的来说,这一招对湘军比较好使,但对中央军就不太好使了,每一次谈心诉苦的时候,湘军俘虏中发言比较极积,但中央军俘虏这边就很沉默。 江云看了看罗荣恒,对李清说道:“这个很正常,中央军再混蛋,但在普通军人中间也是保持着一定信仰的,而且他们有着一种优越感,他们才是正规军,咱们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到处流窜的土匪,所以对待这部分人一定要有耐心,但也不要太担心,时间会证明一切,只要我们保持谈心诉苦活动的正确进行,他们迟早会被感化的。李清同志,罗荣恒同志是我们的老领导,有我军有名的政工专家,以后这方面的事情你要多向他请示。” 李清就站起来说是,罗荣恒忙让他坐下,说:“你别听师长乱说,咱们还要互相学习嘛,比如这个谈心诉苦活动,我就不比你们在行。” 江云又看向胡征,胡征意会,就开始汇报后勤辎重方面的事情,综合道县和四关两方面的情况,现在全师的辎重储备情况还不错,上次一共留下了17万5各块大洋,根据中央指示,经全师每人发放两块的奖金,那么就得花去差不多3万6千块。 听到这里,被罗荣恒打断,问江云:“师长,咱们师到底有多少人?” 江云一怔,笑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给编制,人都是合部队的领导去俘虏中间拉人,咱们有五个大团,一个团满员是2500人,那就是12500人,再加上直属的骑兵营、警卫营、炮兵营、特务营、重机枪营等等差不多得1万5千人,算上辎重团、工兵团各1500人,那就是1万8千人,正好,3万6千块银元,呵呵,不过如果加上新兵团的话,咱们师可就有两万人了。”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罗荣恒这几天一直忙着了解部队的思想状况、装备情况、物资供应请况,还真是没有仔细算过人数,在他的想法里,五个团加上直属部队的话,差不多赶上一个军团,也就是一万二三千人吧,没想到居然多出这么多。 听到这个数字,他惊讶和看了看在座的几人,见大家伙表情都很正常,才知道这还真是自己没见过世面?就说:“这么说来,咱们已经赶上一个军团了?” 江云看着他苦笑道:“如果单从人数和武器装备上看,我们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个军团,特别是在武器装备和弹药供应方面,别说一个军团了,就是整个一方面军或者整个四方面军都比不上我们,但如果说到战斗力的话,咱们肯定比不过一军团和三军团,我们的老战士比例太低了,虽然思想工作和训练一直都抓得紧,但总要时间进行磨合嘛,这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罗荣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中央从各军团调来的那四个连队和一个干部队,这几天一直在各团观摩和熟悉部队情况,现在是不是可以分配了?” 王光道就拿出一份名单说:“那个干部连里面有三个是原团级干部,有十二个是原营级干部,其他的全是连排级干部。三个团级干部分别是原红七军团副团长梁三喜、原红十三军宣传科长邹平原、原红八军团团政治部主任方文声。” 江云想了想,就说:“这样吧,政治部和后勤部本来就事情多,再让李清和胡征兼任新兵团的团长政委不太合适,现在既然有干部了,就让他们来干,可以让梁三喜同志担任新兵团长,方文声任政委,邹平原同志可以担任师政治部副主任,主要负责宣传工作,其实我倒是想成立师保卫部,现在咱们仗是越打越狠,队伍是越来越大,面临时的环境也会越来越复杂,保卫工作不得不加强了。” 就听罗荣恒说:“我对这个邹平愿同志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原来是地下党,从事秘密工作已经十来年了,三年前因为身份暴露才回到苏区工作,十三军改编后他被放到保卫局拉任巡视员,半年前被撤职,本来是要审查的,但后来瞿秋白同志说情,才没有再揪住他不放,长征之前才把他编入干部团,如果我师要组建保卫部,他是最好的人选。” 江云这下可真是高兴了,忙道:“他就这样,任命他为23师保卫部队,咱们现在师党委是五个人,太少了,我看可以把他吸收进来,还有副参谋长林中则同志也一样,让他们两个也进入党委会。” 罗荣恒点点头道:“我看可以,这两个同志一个负责内部保卫,一个负责外部情报,职务任务都相当重要,进党委也合适。” 江云就接着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散会后向中央请示把林中则同志和邹平原同志吸收进党委。另外那四个老红军连嘛,我看就全部补充进67团,这一次四关守卫战他们打得很艰苦,损失太大了,参谋长,你告诉蔡立中和王南平,这四个连给他们可以,但是他67团只有2500人的编制,不能超编,多出来的人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王光道就笑道:“那就让他们挑四个连队的新战士出来交给新兵团。” 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江云才想起胡征还没有汇报完呢,就让他继续说,胡征又说到了武器方面,现在部队已经齐装满员,除了送给中央的武器弹药外,在辎重团存放的还有六千多支中正式步枪,其它的武器已经没有库存,另弹药方面除了部队携带的五个基数和各团辎重连存放在五个基数外,辎重团这边还有迫击炮弹山炮弹300发、1200发、重机枪子弹10万发、轻机枪子弹30万发,步枪子弹80万发,手枪和冲锋枪子弹加起来共有十三箱。从数字上看不少,但是如果算上23师现在的近两万人的话,平均一下,已经很少了。 在其他物资方面,从灌县开始,后勤部就一直在鼓励群众做军鞋、军被、军装,除了现在战士们每人两套之外,现在库存的还有一万套,如果一直在道县住下去,还可以增加,但是布匹是个困难,之前的布匹都是从周围的县带过来的,现在只怕那些地方也断货了。粮食方面情况也不错,如果人数不再增加,那么还可以吃上两个月,这些粮食一部分是从国军手上缴获的,一部分是从当地的粮商手上买来的,另外,辎重团还收购了一批腊肉,大概有两万近左右。 听完他的汇报,江云就表扬他:“后勤部工作做得不错,特别是花钱跟商人买东西这一点做得很好,我们有些同志啊,总认为有钱就是坏人,只有穷人才是好人,这是一个误区,必须要让同志们认识清楚,一个人的好坏不是用有钱或者没钱来评价的,普通的商人凭本事做生意,加强物资的流通,赚取合理的利润,那是对社会有贡献的。咱们总不能到一个地方,就把那里的商店抢光,把所有有钱人杀光吧?真要是那样的话,就不是闹革命了,那是真正的匪患,当初在中央苏区,为什么做生意的都跑光了?那就是我们自己做得不够好,对他们不够尊重嘛。有些同志可能觉得商人太势利了,不是好人,但是我想问一下,在苏区的时候,那些生意人跑了以后,我们的日子是好过了还是更难过了?结果是很明显的。” “咱们中国历史上的几个王朝,无论是强汉也好盛唐也好,无不是商业极为发达的时代,可是到了明朝清朝呢,不仅关闭海关,更无所不用其极的压迫商人,后来怎么样了?后来就换来了我中华民族的百年屈辱。同志们,咱们闹革命,搞共产主义,是要让广大的劳苦大众都生活好起来,那么要怎么才能生活更好?说白了就是要让人人都有工作,人人都有书读,人人都有饭吃,总结起来就是要让大家伙都富裕起来,可是如果有钱人都是坏人的话,那我们将来岂不是不能富裕?那怎么得了,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理?所以我今天要在这里说一句说,贫穷不是共产主义,我们是穷人的队伍不错,但是在对待商人和地主的时候也要区分对待。” “打个比方,有两个地主,一个呢,他是祖祖辈辈辛苦劳作,用心经营,有了钱就买地,慢慢的家大业大成了地主,但他却没有对任何人做出恶行,买地的价钱也十分的公道,平常让村民们给他干活付的工钱也合理。另一个呢,那就是强买强卖,甚至强抢,只要是他看上的地,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把它弄到手,坏事做尽。这两个地主我们能同样对待么?肯定是不能的,对于前者,我们要耐心的工作,要鼓励他把多余的土地让出来,或者由政府出面把地买过来,但对于后者,就不用客气了,直接镇压。” 江云说得兴起,见大伙都听得入了神,就干脆也不停顿,又说道:“那么要如何去分辩这些地主那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呢,这个就牵扯到一个道理,我曾经给中央写信的时候提到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切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不能单一的盲听盲从,我们对一个人、一件事物的判断必须要做到证据充足,不能看到有人说他是坏人就认定他是坏人,这个社会上总有那么一部分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存在,喜欢搞是非,喜欢挑事,咱们就不能听他的,要经过认真的调查,一丝不苟的核实,摆事实,讲道理,最后得出结论。其实说到底,就是法律,我们红军部队军纪严明,有的部队战士犯了一点小错就枪毙,我认为这样很不好。” “比如在咱们23师,一个战士犯了错,团长说要枪毙,他就被枪毙了,或者我这个师长说要枪毙,他就被枪毙了,这是不对的,杀人是那么简单的么?他犯的什么错,根据这个错误他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处罚,这些都要有明文规定,不能一犯错误就枪毙,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人,这很不好。在我看来,我们红军战士只有三种情况才能被枪毙,一是判变,二是因为他的错误给党和红军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三是给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带去了很大的损失,只有这三种情况下才能被枪毙。但是如何判定一个人是否符合这三个条件,那就是我刚才说过的以事实为依据,要讲证据,讲法律。” 正文 第七十章 余韵(七) 说到这里,江云感觉说得差不多了,本来就已经有些出格了,如果再说下去,那就真要跟中央的政策冲突了,就停了下来,才发现同志们居然都看着自己,就说:“都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罗荣恒第一个开始鼓掌,接着大家都鼓起掌来,掌声停下来后,罗荣恒动情的说道:“师长,你说得非常好,如果你说的这个事情能够早一天在中央推行下来,很多同志都不会被冤死。” 江云吓了一跳,罗荣恒这话可是直指中央的不是啊,不过一想到他的身份,以他的党性、原则性,只要他认为对的,哪怕是刀枪相加也一样会说出口吧,这样一想的话,他这么说又很正常了。 党委会议结束后,大家又忙开了,只留下江云和罗荣恒呆在了师部,罗荣恒就对江云说:“师长,你刚才讲的话我认为应该上报中央,有些东西我认为应该从中央开始实施,这样对党和红军都有好处。” 江云本来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拒绝不太合适,再说了反正毛主席已经开始有话语权了,离遵义会议也不远了,如果是按照历史的步伐的话,毛主席是从遵义会方我后开指挥军事行动,但现在不一样了,通道会议以后,毛主席就已经开始实际的指挥军事,相信到了遵义会议,他的地位一定还会再一次提升,这样一来,把自己说过的这些话报上去也没有什么。 就点头同意,又说:“政委,关于我们和何健将要进行的交易行为,这个事这些天一直是王光道同志在负责,你可以跟他好好聊聊,把整个情况了解清楚,然后拟个报告,一并上报给中央。” 罗荣恒就摇头说:“没有必要这么做,和军阀做交易,听起来是不太好,可是却能救回自己同志,还能获取部分钱财弹药,这是好事,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如果是王光道同志负责的话,那就让他打个报告,到时候我们两个签了字再上报中央。” 这一下江云对他就更佩服了,虽然原则性强,但并不死板,这才是真正的革命者的胸怀,于他相比,自己就有些太主观了,说话做事之前总是先考虑影响,看来自己还得努力,不能老是用前世的眼光看现在的世界啊。从陈树湘到罗荣恒,他们擅长的侧重面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的胸怀,能够诚心诚意的协助自己这么一个年轻的娃娃,这要放在后世那些官员身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没多久,得到通知的林中则和邹平原来到师部向师长和政委汇所工作并听取指示,对于这个人,江云和罗荣恒都是很看重的,一支军队的保卫和情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特别是在当下这个时候,红军面临时的困难还很大,做好情报工作,就确保了军事行动不会出现差错,做好了内部的保卫工作,就有利于掌握部队,团结部队,保证部队的安全。 由罗荣恒对他们通报了党委会议的决定,并做了谈话,强调了党委班子的重要性,对两人的工作也做了一定的指示。 罗荣恒说完后,江云看了看两人,就先对林中则说:“林中则同志,咱们中央的机要室有一项本事你应该知道,那就是他们总是能破译敌人的密码,监听敌人的电台。从条件上来讲,咱们23师条件可是不差的,我希望你也能总是向我报告敌人的动向,总是能让我知道敌人的调动布署情况,能做到吗?” 林中则一愣,他没有想到师长居然问得这么仔细,这也不怪江云,他是从书本上了解的历史的,又不懂无线电,想到共产党领导的武装总是能够了在关键时刻破译敌人的电报,就以为这事儿特简单,所以才会这么问。 林中则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才说:“师长,这个,咱们师的条件是好,比中央都好,设备也足够,但是人员跟中央没办法比啊,破译密码这种事可不是机器能解决的,不过请师长和政委放心,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做好工作。” 听他这么说,江云就知道自己可能有些想当然了,便说道:“人才可以培养嘛,给你一个任务,从现在开始,咱们每到一个地方,你都要给我招收一些懂日语的知识分子加入进来,进行培训,对咱们的情报人员也要尽可能的进行日语培训,这个任务很重要,由你专门负责。” 这一下,不光是林中则,就连罗荣恒和邹平原也看向了江云,江云见他们这样,就直接说道:“日本侵华之心不死,别以为一个东北就让他们满足了,中日之间迟早有一战,到时候我们都是要上战场的,日本人研究中国已经几百上千年了,咱们对他们却是一无所知,这可不行,所以你们情报部门,也包括保卫部门都要从现在开始准备,将来一旦打起来,不至于手忙脚乱。我们23师的新编的战术训练手册就是针对日军制订的,教导队的课业安排也是如此。” 林中则就小心的说道:“可是我们现在哪里去找懂日语的人啊?” 江云就笑道:“不用急嘛,等我们什么时候占了大城市,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人才都可以,你们两个听着,你们负责的事情可以说都是很核心的,而且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工作,那么对人才的需求就会大得多,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对人才的培养和吸收,还有就是送你们两个字,那就是善待,善待自己的同志,善待我们的朋友,善待人才。” 说完林中则,又对邹平原说道:“平原同志,组建保卫部你可以从全师各部队挑人,除了重要干部之外,你不管挑到谁都可以,谁也不能阻止你,当然了,也要适当的征求战士们的意见。保卫部的任务有两个,除了对付国民党特务和将来的日本特务外,也要保证内部的稳定,要防止一些人惹是生非,一定要确保同志们的安全。” 邹平原想了想,就问:“师长的意思是不是说要阻止出现夏郗那样的人和阻止发生红三军那样的事对吗?” 江云说:“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的同志多好啊,从无所求,只会牺牲奉献,如果还要让他们受委屈,那就是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不是了。咱总不能让英雄流完血再流泪,更不能帮着敌人做他们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邹平原就站起来,庄重的向江罗二人行了个礼,道:“请师长和政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就和林中则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警卫营长黄国清在外面喊报告,江云就让他进来,黄国清拿着一叠文件走进师部,见师长和政委两个人都在,看了政委一眼,又看了师长一眼,有些犹豫。 江云就喝道:“有什么事快说,任何事情都没有必要瞒着政委。” 黄国清就说是,把那叠文件放到桌上,说:“报告师长政委,这些就是从周浑元、李觉那些国民党军官身上弄来的一些资料,还有他们的口供。” 江云一看,好几十份呢,就问:“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么?” 黄国清就说:“有两个消息我认为很重要,一个是除了我们目前所知道的几个苏区之外,在陕北一个叫做延安的地方,还活跃着一支红军队伍,领头的叫刘志丹,那里的老乡都叫他老刘;还有个消息是在关四方面军的,这个、、、、、、” 听他说出一延安两个字,江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一直憋在心里的秘密终于可以见天日了,而且是从国军俘虏那里得来的消息,就不用自己操心了,只要告诉中央就行,以"mao ze dong"的雄才大略,他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罗荣恒可是真的激动了,他虽然一直在做政工工作,但是对军事上的事也是非常在行的,只在脑子里那么一想,就知道陕北还有一个根据地对于现在的共产党和红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是黄国清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两人都疑惑了,江云就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黄国清就立正说道:“报告师长政委,这几个重要的军官是我亲自审问的,我怕有什么重要消息会泄漏出去,所以没有让别人参加,可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我有些敢相信。” 江云心里已经明白了,关于四方面军的,除了张国涛还有谁,肯定跟他有关,也难怪把黄国清吓成样,张国涛可是政治局常委,以他现在的身份,比"mao ze dong"还要高,在中央如果论地位,目前只有周恩来、项英、张闻天等少数同志能比得上他,他跟"mao ze dong"都是一大代表,所不同的是"mao ze dong"一直在基层,一直在农村,而他一直在中央,一直身居高位。 看了看有些不明白的罗荣恒,就对黄国清说:“简单的说一下吧。” 黄国清咬了咬牙,说:“我问了好几个军官,他们说得都差不多,就是鄂豫皖根据地搞肃反,杀了很多人,包括蒋先云、邝继勋等很多四方军的高级干部,其中包括四方军总指挥徐向前同志的爱人。从他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四方面军总参谋长曾中生同志很可能已经被张国涛同志关押。这些都是这些国军军官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江云就摆了摆手道:“没人怪你。” 罗荣恒则脸色惨白,站起来一步跨上前拿起桌上了资料看了起来,随着资料看得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余韵(八) 啪————罗荣恒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脸色煞白。 江云忙上前扶住他,说道:“政委稍安勿燥,我看这个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还是上报给中央,让中央去处理吧。” 罗荣恒也恢复了冷静,他也明白江云说得对,张国涛是中央领导,他的问题不是自己这几个人能够议论的,就点头说:“要尽快上报中央。” 江云就对黄国清说:“黄国清,你把些资料拿去交给保卫部部长邹平原同志,转告他,这个事情在23师,就仅限于我们四个知道,让他亲自再跟那些俘虏谈一次,然后就把确定的消息上报中央,不用再请示我和政委了。” 黄国清就拿着资料出去了,江云叹了口气,说:“政委,消消气,有些事情啊,是我们控制不了的,气也没有用,这种事在中央苏区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没有这么严重罢了。” 罗荣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问道:“你当年在中央保卫局就是因为看不惯这些才违抗命令的吧?” 江云抬头惊讶的看着罗荣恒,再从记忆的片断中一搜索,还真有那么回事,这个“江云”当初还真在中央保卫局呆过一段时间。 “你都知道了?” “你忽然冒起来,中央不可能不查,周副主席那里有你的完整资料,你也不要多心,查清楚了,中央才会对你放心。” 江云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做了个姿态而已,笑了笑,说道:“政委,如果是你,上级忽然下一个命令,让你逮捕我,你会怎么做?” 罗荣恒想了想,道:“不知道,我想我应该先弄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我什么也没有做错呢?” “那我就请中央派人进行调查,还你清白。” “如果中央非要你抓我呢?” 见江云非要问到底,罗荣恒就仔细的考虑了一会儿,才说:“我只好辞去职务,去中央跟首长们当面汇报清楚。” 江云就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谢谢你能这么说,可是当初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干部,根本就没有向上反应的资格,所以我只能把他放了,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他居然主动到保卫局报道,结果他被枪毙,我被下放农村劳动。在他被关押期间,我曾经想办法跟他见了一面,我问他为什么不逃,他说他宁愿死,也不愿当逃兵,我放他的时候,他之所以会走,是为了安顿家里人。” 良久,罗荣恒长叹一声,道:“是啊,有错误我们真的不能再犯了,也犯不起,好多同志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就去了,也不怕告诉你,毛主席也只是差那么点。” 江云明白他说什么,在长征之前,项英等同志曾向中央建议,把"mao ze dong"留在苏区,博古李德也倾向于这个意见,但终因周恩来等同志的强烈反对才放弃这么做。否则的话,如果"mao ze dong"当时留了下来,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只怕会跟瞿秋白同志一个下场。 、、、、、、 刘晴初终于赶到了道县,但他并没见到江云,而是王光道见了他,对这个事王光道也有些纳闷,这本来就应该是李清和胡征负责的事情,怎么总是让他干,他也曾向江云反应说要把这个事情移交给李清或者胡征,但是江云说一事不烦二主,就让他继续负责。 王光道是地地道道的红军干部,对国民党是非常仇视的,所以对刘晴初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说话很生硬,搞得刘晴初好不郁闷,哪有这样子谈判的,一点余地都不留。 只好缓语气说:“王参谋长,我没有别的意思,俗话说得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咱们既然是谈判,那就要进行磨合嘛。贵军开的这个价实在是有些高了,就是我们答应给,也拿不出这么多啊,你看这样好不好,大洋300万,山炮弹600发、迫击炮弹12000发、重机枪子弹12万发、轻机枪子弹30万发、步枪子弹120万发,为表诚意,交换俘虏方面,我军所俘虏贵军士兵共2023人全数送还,另送手枪、冲锋枪各一百支,子弹五箱,如何?” 王光道在心里暗自这么一算,跟师长交待的也差不多,心想着还是早些干完了事,就摸了摸后脑勺说:“可以,不过我得去问问我们师长,要是他不满意我可没办法交差。” 刘晴初心中一松,就趁机会说道:“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李觉、周浑元二位将军?” 王光道就脸色一板,说:“你怎么那么多事,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师长,警告你啊,哪儿也不许去。” 出了屋子,就对外面警戒战士说:“听说、不能让他出这个院子,要喝的就给喝的,要吃的就给吃的,上茅房你们也得跟着。”然后就悠悠然的走了。 回到师部,见江云在,王光道就跟他说了刘晴初带来的消息,江云一听说是刘晴初,他是知道这个人的,这个人还是值得尊重的,不仅是他至力于在湖南搞乡镇建设,后来在抗战中也曾立过大功。但是搞战胜利后并没有得到国民党的善待,后加入共产党,曾在49年策反地方武装起义,50年回乡办厂,51年被以反革命罪处决,直到83年才平反。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悲剧人物。 就问王光道:“你没有为难他吧?” 见王光道不明白,就说:“他跟何健不一样,这个人没有打过我们,据说他现在已经回乡寓居,在家乡搞乡镇建设,估计是何健无人可用了,才把他叫过来的,这样吧,既然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就让他回去吧,告诉他,就按照他说的进行交换,交换地点就定在零陵,具体位置你跟他商量,只要能保证安全就行。” “那他提出要见一见李觉和周浑元,答应不答应?” 江云想了想,就说:“可以,让他们同时见,你也要在场,你去找黄国清或者邹平原,把李觉和周浑元带过去见见他。” 王光道没有再去找刘晴初,而是直接找到了邹平原,然后带着周浑元和李觉到了给刘晴初安排的地方。 刘晴初在王光道离去后,等了好久还没见人回来,问门外的警卫战士也是一问三不知,心道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啊,也就安下心来,要了壶茶,找了本书就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可是没看几页呢,就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听上去人好像不好,他也不理会,又眼仍然盯着书本,只是耳朵早张了起来。 听到有人进了院子,大部人散开,好像把屋子围住了,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接着就有几个人进了屋子。 还没有等他转头,就听到有人叫他“老参座!”“垂霁兄!” 这一下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迎上去,一看二人,忙道:“周军长、李师长,你们受苦了,我受何主席之托来看看你们。” 刘晴初拉着二人坐下,看了看王光道,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说:“王参谋长也坐下来聊聊?” 王光道本来想发火的,但一想到师长说过不要为难他,就换了一副笑脸,说:“刘先生客气了,我就在这儿站着,你们不用管我。” 刘晴初无奈,不再理他,对李觉和周浑元说:“你们不用太担心,先在这里呆几天,何主席已经安排好了,二位将军不日就会回去。” 周浑元是中央军军长,现在却要一个军阀来救自己,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就说:“有劳垂霁兄了,不过周某道县兵败,第五师全军覆没,有负委员长厚望,也有负何主席所托,罪大莫及,不用你们操心了。” 李觉也说道:“请老参座转告主席,云波轻敌冒进,中了红军圈套,至两个师全军覆没,无颜再见他老人家,请夫人代我照顾好家小、、、、、、” 还没有等他说完,就被刘晴初打断:“糊涂,二位将军,糊涂之极,周军长,你是委员长爱将,救你回去是委员长的意思,你即是军人,当服从上命。云波,何主席并没有怪你,大小姐天天往何府跑,就是为了让你早日回家,胜败兵家常事,不必就此意志消沉。二位,先安心等待吧,过几日我再来接你们。” 叹了口气,站起来对王光道抱了抱拳说:“麻烦王参谋长,送我出去吧。” 王光道一笑,对外面一个排长说:“送刘先生离开。” 这个排长就带着战士们送刘晴初和他的几个随从离开,主要是不想让他们在道县城里乱走动,出了城就不会管他们了,事实上保护刘晴初的一支部队就被拦在城外。 王光道见刘晴初离开,就对周浑元和李觉说道:“我们师长让我转告几句话给两位,师长说,共产党也好,国民党也好,都是中国的政党,就像美国人,人家两个政党不也相处得好好的,为什么我们非要打个你死我活的?二位都是非常优秀的军人,如今国难当头,日本人占了东北还不死心,正在磨刀隺隺,在不久的将来,中日必暴发全面战争,到时候还希望与二位将军联手沙场,保家卫国。我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是为民族大局着想,你们举大军来剿,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还请二位三思。” 说完后看两人默然,似是在思考,就说:“师长的话转告完了,再说几句我自己的心里话吧,我对你们不太了解,只知道你们打仗有一套,但是对于你们国民党可没有什么好感,你们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我们穷人的活路,要不是被你们逼得没路走了,谁愿意扛枪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好了,说多了你们听着也烦就不说是了,你们要是愿意,这几天可以在这个院子里住下来。”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余韵(九) 有关陕北根据地和四方军的情况都已经发给了中央,接下来就是中央领导们的事了,对此做为穿越者的江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无论从资历和地位来讲,他都不够格,不要说他了,就是像彭老总、林彪那样的军团长都不够资格,就连朱老总在当下环境中也没有多少话语权。在党指挥枪的前提下,党内的地位决定了你说话的份量,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一字不识的向忠发可以当总书记,王明可以指定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博古当总负责人,张国涛以一人之力可以在四方面军为所欲为,就是因为他们在党内的地位高。而"mao ze dong"最终能在这危难关头上位,除了他曾经实实在在创建了中央苏区和红军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大代表,党的创始人之一。外面人都称红军为朱毛红军,但党内来讲,毛的地位要高得多就是这个原因。 又比如后来的新四军为什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中央的命令,说白了就是因为新四军的实际领导人项英论资历比"mao ze dong"还要高,而名义上的负责人叶挺更是共产党军队的直接创始人之一,在军事上的资历党内能压过叶挺的人只在朱老总。 再加上当时新四军孤悬在外,又与八路军互不统属,项英能够扛住党中央的压力,而有一个叶挺在,中央也不好直接指挥,种种原因,最后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罗荣恒毕竟是一个党性非常强的领导,他还专门的找过江去谈话,就是有关于中央的一封电报,几位首长想让江云说一下自己的意见,看看红军该何去何从,可江云并没有直说,只是表示把这些资料报上去,毛主席他们会有决断的,并表示一定服从中央命令,不管中央的决定如何。 在这一点上,江云还是把握着分寸的,以前他敢说,那是因为反正当时的领导人也干不了几天,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还没有狂妄到去干涉毛主席的决定。 当23师把资料发给中央的这天夜里,在黎平去往遵义路上的一个小山村里,"mao ze dong"、周恩来、朱德、张闻天四个人在一间土屋里坐了整整一夜,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有了什么决定,没有人知道,但是从这一夜之后,在军事上的任何决策他们再也没有征求过博古的意见,完全将他靠边了,而四个人中也很明显的以"mao ze dong"为中心,毛的地位在慢慢形成。更让人惊讶和是一向温和的朱老总忽然变得激进了,说话更为直接,完全的明显的支持毛的意见。如果江云看到这种情况,他就知道历史又再一次悄然被改变,很可能在不久以后的遵义会议上就会表现出来。 而23师这边,在道县休整了几天后,在江云的提议下,召开了党委会议,江云看着几个党委委员坐定后,就说:“今天把各位召集起来,只为一件事,咱们23师该往何处去,大家都先谈谈吧。” 大伙都没有讲话,而是直接看向他,坐在他身边的罗荣恒说:“师长,还是你先讲吧,要不然同志们也不好发表意见。” 江云一想也是,就说:“是这样的,按照中央的指示,我们23师暂不与中央会合,那就是说我们要怎么做,由我们自己决定,当然也不能乱来,无论我们有什么动作,都要能够对中央起到支持和呼应的作用才行。我先说一下当前的情况吧,中央苏区是回不去了,回去了也呆不住,去湘西与二六军团会师也不现实,不要说我们能不能通过国民党的重重封锁,就是能够过去,湘西那个穷地方也养不活这么多人,进去了还得出来,不必多此一举。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我们该往哪里去?” “我有一个想法,如今中央暂时是安全的,有一军团和三军团再加上五、九军团相护持,我们又送去那么多的武器和兵员,几个军团的战斗力会更上一个台阶。留守中央苏区的部队我们联系不上,就算是联系上了也鞭长莫及。那么就只有一个对像了,就是二六军团。相比起一方面军和四方面军,二六军团实力要弱很多,而且四面强敌,正是最困难的时候,我的意思就是要想一个办法,打破国民党的封锁,把被围困在湘西的二六军团救出来,让他们与中央会合,这样,中央红军的力量又会多增加一分。二六军团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百战精英,只要有足够的兵员,完全可以拉起更大的部队。但问题就是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你们说说吧。” 江云这一说,还真把大家的思路打开了,是啊,暂不与中央会合,也不能回苏区,那就干脆把二六军团从湘西拉出来,以23师现在的装备和规模,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罗荣恒第一个开口,说:“对于师长的这个提议,我表示支持,二六军团被几十万大军围困,的确非常困难,同为红军的一分子,都是我党的军队,咱们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去解救他们,说解救可能不合适,但至少可以跟他们合作,咱们来个里应外合,打破敌人的封锁。要知道,为了策应中央红军撤离苏区,二六军团可是在湘西作出了一系列的军事行动,几次牵制敌人的力量,现在咱们日子稍微好过一点了,又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微应他们突围呢。” 王光道走到地图前一比划,说道:“从形势上来看,这件事大有可为,中央转道入贵,必定会牵制住相当一部分中央军的力量,更会吸引更多的视线,现在围困二六军团的敌人肯定不如以前多了,预计除湘军的34师外,还会有部分湖南的地方部队,加起来应该只有五六万吧,但是一旦我们与二六军团都有大动作的话,只怕蒋介石会派一部中央军过来,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两军会师的。这样算起来,可能会在到七八万甚至十万。但是对我们有利的是湘军的主力二十八军已经被我师打残,中央军的三十八军也被消灭一个师,我估计,到时候如果蒋介石要调动兵力的话很可能会将三十八军的另两个师调过来,这才是我们主要对付的敌人,湘34师可以交给二六军团,他们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江云就点头说:“参谋长说得很对,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如果布署得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为现在对我们最有利的一点就是,追剿红军的中央军主力也就是薜岳兵团是不可能回援湖南的,他是铁定要跟中央红军死磕的,而且对薜岳的使用,蒋介石还有更重要的考虑。” 李清就问:“更重要的考虑?师长,你说的不会是贵州吧?” 江云就说:“聪明,就是贵州,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蒋介石是不会放过的,无论我们与中央军胜败如何,贵州已经是老蒋的囊中之物了,这也是他志在必得的,所以他不可能把中央军主力派到湖南来对付我们,而且湖南有何健,咱们再怎么闹,也不可能占领这个地方,所以他根本不会太担心,反而如果我们跟何健打个两败俱伤,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罗荣恒心里暗想,看来这个江师长果然是敢想敢打啊,之前创造成了一连串胜利,如今刚安顿好几天,又开始要搞大动作了,可惜当初在八军团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人才呢,要是那个时候、、、、、、摇了摇头,把心思收回来,想了想几位同志提出来的话,说:“这样,我们跟中央联系一下,早点取得与二六军团的联系方式,早作布署。” 江云对他点了点头,转向林中则,问道:“林中则同志,二六军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林中则说道:“很不好,现在二六军团虽然是两个军团,但加起来只怕不足万人,经过一系列的战斗,两个军团减员都特别厉害,各方面都特别困难,现在由贺龙同志和任弼时同志负责,具体位置应该在沅陵附近。” 江云想到历史上二六军团为了策应中央召开遵义会议,曾经攻打常德,被蒋介石调了十万湘军来打,如果按时间来算的话,现在正是两军团会师后没多久,领导层刚刚调整没多久,夏郗(本为夏曦,本方不再解释)已经没有了实权,只担任了六军团的政治部主任。 也就是说,这个在湘鄂西根据地为所欲为大杀四方达三年之久的风云人物已经大权旁落,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他从此比较低调,一年多后溺水身亡,已经再没有机会了,但也不得不小心。不过可以放心的是,他相比起张国涛和王明来,毕竟地位抵了一些,如果不是贺龙,而换了任何一位军事主官,也许就轮不到他这么大搞肃反。贺龙的身份比较尴尬,他曾是国民党的军长,这使得他在党内的地位比较低,底气先天不足,就像有位老革命后来回忆的那样:别人只要对党十分忠诚就可以了,但贺龙却要十二分忠诚才行,所以他只能不断的表态,否则就会被当作肃反的对像。 在夏郗肃反的过程中,贺龙只能力所能及的救护一些中下级干部,事实上,如果不是关向应的坚决反对,夏郗也早就对他动手了,关向应当时表示你把贺龙搞下去,中央不杀我们,国民党也要杀我们,你会打仗吗? 江云想得有些入神,直接罗荣恒的提醒才醒悟过来,这还有开会呢,就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刚才都说得很好,我只补充一点,现在已经是1月6日了,时间不多,请政委立刻于中央联系,取得与二六军团的联系方式,我们也要加紧布署备战了,及早做好行军准备,将道县北上,具体时间,等中央回复再作决定。”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风动云涌(一) 第二天,中央复电,批准23师的作战计划,并已指示二六军团适时往常德方向进军,已牵制湘军,23师可以予以配合,具体作战计划,由23师师长江云同志一人决断,无需通过党委会议。 接到这封电报,江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想了很久,这可是中央第一次明确提出由23师由自己说了算,对中央的信任感到高兴之余,又觉得担子更沉了。 王小石又回到了江云身边,继续担任通讯员,本来江云是想安排他下去到警卫营当个班长,但是他自己不愿意,执意要留在师长身边,江云也只好几得他,对于这几个老兄弟,他还是很照顾的,比如赵大山,现在已经是独二营的营长了。 王小石跑进师部,报告说王参谋长已经完成了交接任务,带着大批解救回来的红军战士和弹药回来了。一听这个,江云就呵呵一笑,对罗荣恒说:“政委,看来我们的队伍又要扩编了。” 罗荣恒点点头,说:“只是我们现在的武器不太够。” “暂时只能先配步枪了,不是还有100支手枪和100支冲锋枪吗,干部用枪解决了,暂时不编火力部队,这一次回来的两千名战士,可以和新兵团的两千名新兵进行混编,编成两个团,就叫新兵一团和新兵二团,新兵一团的团长高声、政委赵林。新兵二团的团长梁三喜、政委方文声。(前文曾提到过任命梁三喜为新兵团团长、方文声为政委,为笔误,不再解释。) 1935年1月8日,中国工农红军23师召开全师连级以上干部会议,在会议上,师长江云明确提出进军北上,策应二六军团。江云指出,北上看似跳进了敌人的怀抱,进入了湖南的腹地,但是此时湖南腹地兵力空虚,而我军又是挟大胜之威,兵力、武器、弹药充足,正是好时机。如今的中国,除了外有强敌多久,内部也是军阀横行,反动派当道,我们红军只有抱成团,拧成一股绳,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么就从我们开始,从二六军团开始,要把中央红军、二六军团、四方面军都集中到一起,到时候十几万大军往哪儿一摆,看国民党还有什么本事把我们追得到处跑。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应该是我们追得白狗子满山跑了。 之后罗荣恒又作了战前动员,讲解了北上的意义,讲述了二六军团的奋斗历程,讲明了这一次北上的任务等等。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之后,23师各部都动员了起来,直到晚上八点,江云、罗荣恒才带着师部及警卫营、独一团最后一批撤出道县。 此次北上做战序列是王光道率领68团、69团、狙击大队、为第一梯队,李清和胡征率领67团、独二团、辎重团、工兵团、新兵一团、新兵二团,炮兵营、重机枪营、师教导队为第二梯队,江云和罗荣恒率领其余部队为第三梯队,当前目标直指零陵。而侦察连和骑兵营则为全师先锋,先行出发探路,因为骑兵营曾随江云去过零陵,由他们配合侦察连可以说是熟门熟路,这个先锋队由骑兵营长丘平、教导员舒智辉指挥。 两天后,部队到达零陵,江云再次召开师党委会,在会上明确要求后勤部长胡征,让他每到一个地方,要尽量的招收汽车司机,后勤部还要利用时间进行驾驶员培训,不然将来我们缴获了汽车都开不走,只能扔掉,怪可惜的。还要想办法招收一些技术工人,特别是有重工业技术的工人,总有一天会有用的,对这些人要善待,如果有家属,可以随行,全部编入后勤部。如果后勤部的骡马不够了用,除了再收买之外,可以把一部分的辎重下发到各部队的辎重连,让他们携带。 零陵经过一次大战后,已经没有了防卫力量,所以占领零陵根本没有遇到阻力,不过对于江云来说,这也就是一个歇脚的地方,如果不是顾忌到战士们的身体,他恨不得不做停留,继续赶路。 休息了一晚之后,再次出发,梯队次序不变,日标祁阳。 一路上,23师从未间断与中央的联系,不时的向中央报告所在位置和遇敌情况,声势弄得浩大,当他们赶到衡阳县效区的时候,湖南的何健、桂林的李白、南京的蒋介石都知道了,各方面针对他们的行动都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而且结果惊人的一致,均认为他们是要北上与湘鄂西的贺龙会合。 对此各方面也只能望天兴叹,至少在湖南境内如今还没有能够对付他们的力量。蒋介石倒是给武汉的张学良下了一道命令,让一直围剿湘鄂西根据地的何成浚要加强攻势,意在威胁二六军团,不给他们出兵的机会,但他哪会想到,二六军团出兵攻打常德只怕已成定局,不管有没有23师的策应,这一仗都是要打的。 而江云并没有理会这些,一路北上,势如破竹,短短一个星期时间,就赶到了南岳衡山脚下,这一下可把何健吓坏了,这个江云要干什么,他是这是想要打长沙吗?他以为他是谁,想要攻克省城,这会犯大忌的,红军历史上多少次攻打长沙,有哪一次不是败北而归。 就连中央也来电寻问,23师是不是要对长沙有所动作,"mao ze dong"还在电文里劝说,说不必如此急切,只要能够与二六军团会合,就是最大的胜利,没有必要去长沙,不要说何健不会答应,蒋介石也不答应了,而且长沙不比其他地方,那是一省重地,防卫力量不弱,而且随时可能调去大批援军,攻打长沙得不偿失。 在给中央的回电中,江云明确表示会酌情而定,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断不会死战,请中央放心,23师一定保证现有力量不被削弱,但无论如何,至少要到长沙城下走一趟,让何健急一急,吓了吓他。 罗荣恒其实不怎么相信这是他的心里话,但也不好再问,中央有明确的规定,23师的军事行动,由江云一人决断,他也不方便过问得太仔细,而且两人搭班子不久,默契方面还有待磨合。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奇怪,江云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唯独为什么去长沙这件事,解释得也是含糊其辞。 一大清早的,江云和罗荣恒带着一个警卫连爬上了南岳高峰,看着高山白雾,本应心情大好,但两人似都是心事重重,一路无话,只到登上了山顶,歇息下来。江云才说道:“政委,你是不是也奇怪我为什么坚持要去长沙?” 罗荣恒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他知道,江云这是要跟他摊牌,说不定又有什么惊天的计划,看他慎重其事的样子,只怕比大闹湘南更为轰动。 江云就冷笑道:“长沙算什么,长沙又有什么,损兵折将的就算打进了长沙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打下来也守不住,我还没有傻到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罗荣恒眼睛一亮,道:“你这是在制造烟雾弹,其实另有所指?” 江云点头,笑道:“没错,实不相瞒,就连策应二六军团,这只是我放出来的一个烟雾弹,只要想要扰乱视线而已,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去策应二六军团,他们也不需要我们策应,最终能脱困而出。而我们,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了看四处警戒站得远远的警卫战士,江云放低声音道:“政委,我现在必须把这个计划告诉你,只有我们两个配合好,这次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 罗荣恒本来就严肃的脸就更加的严肃的,说:“你说。” 江云说了两个字,当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罗荣恒吓得几乎跳起来,这下太大胆了,这真是要冒天下之大不苇啊,如果成功则罢,如果失败,则23师很可能全军覆没。 江云说的两个字是:“武汉。” 武汉是什么地方,那是辛亥首义的地方,是蒋介石控制的所有城市当中,仅次于南京的所在,而且从战略地位上来讲,还地超过南京,所以在武汉驻有大量的国民党军国队,包括中央军、东北军、和部分西北军。总兵力达到了惊人的六七十万。 所以在武汉这个地方设有很多国民政府和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分支机构,还有不少的临时设置机构。比如军事委员会分会、剿总司令部等等。而目前在武汉进行军事指挥的正是剿总司令部,由副总司令张学良负总责。 江云站起来认真的说道:“武汉有什么?有兵工厂,有钢铁厂、有国民党的空军基地、还有很多轻重工业的企业,只要我们占领武汉,哪怕是在里面停留几天,收获将是巨大的,汉阳兵工厂我是要带走的,连人带设备我都要,钢铁、飞机我们带不走,但可以带走一部分技术人员和设备,其他的也是一样,只要有了种子,将来一旦有了自己的根据地,就可以发展起来。由其是兵工厂,咱们没有自己的兵工企业,总不能一直靠着缴获过日子吧,目前这几万人还可以,但以后呢,十几万,甚至几十万,难道还要去缴获武器才能装备?一旦有了自己的兵工厂,有了自己的钢铁企业,我们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属于我们自己的武器和弹药,再不用为缺枪少弹而烦恼,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发展我们的军队,有了根据地、有了后勤保障、有了钢铁般的军队,在将来对付日本人的时候,就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罗荣恒的确被江云的计划惊呆了,但回过神来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就说:“但是武汉是国民党的重要城市,有重兵驻守,咱们能打得进去?” 江云微微一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灯下黑?” 罗荣恒点头说:“知道,意思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云大手一挥:“没有错,看起来武汉是最危险的地方,但实际上它很安全,说起来在武汉周围有六七十万大军,但是这些军队都不在武汉,刘峙的中路军在河南广水一带,李济深的右路军在安徽六安一带,这两部三十万大军加上近十万的东北军下大对付鄂豫晥一带的我红军根据,而何成浚的左路军则在湖北少市一带对付湘鄂西的二六军团。而武汉呢,除了张学良的嫡系直属部队外,就只有一些地方警备部队而且这些部队还是分散的,他们要防卫武汉三镇,还要防守周边地区,相对来说,此时的武汉,防守稀松,谁也没有想到,我们会狂妄到这种地步去打武汉,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只要我们布置得当,采取长途奔袭的方式,避过敌人的耳目,无声无息的兵临武汉三镇,则大事成矣。” 罗荣恒忽然站起来,来回的踱了几步后,才停住,盯着江云道:“你要我怎么配合?” 江云大喜,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就说:“这个事不能发报,我也不能保证信息安全,所以暂时只能瞒着中央了,我准备派一支小部队追上中央,当面向主席他们汇报,这样一来可能会很晚,说不定主席他们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行动,希望中央能理解吧。” 罗荣恒就说:“中央首长会同意的,如果真的怪罪下来,我和你一起负责。” 江云感动的拍拍他的肩膀,说:“没有那么严重,还有贺老总那边,希望他也能理解我们的做法吧,只是这样一来,二六军团压力会大增,等以后有机会再向他请罪。这个事暂时就限于你我两人知道,等到时机合适再通报党委会。” 罗荣恒点头道:“可以,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这么大张声势的去长沙,本身就已经在策应中央和二六军团了,效果其实是一样的。”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风动云涌(二) 两人下了衡山,回到临时的指挥部,江云再次下令,从现在开始,部队开始昼伏夜出,一律晚上行军,免得遭遇国军的空军打击,虽然他们再派出空军的机会很小,但也要以防万一。 江云又找到警卫一连的连长刘川,将一封由他和罗荣恒联名写的信交给刘川,慎重的告诉他,带一个排,伪装行军,赶到贵州,把信当面当给毛主席,这封信无论如何不能落到敌人手里,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信毁去,就算任务完不成也没有关系,如果见到毛主席的时候信已被毁,就只需要对主席说“武汉”两个字就行了。 刘川接受命令后马上就带着警卫一排扮成难民上了路。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这么点人,带着武器也没有用,再说任务是送信,不是打仗,扮成难民可以避开耳目,比较安全。 看着刘川离开后,江云就想,今天已经是15号了,遵义会议就要开了,可能已经开始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怕这一次毛主席会全面登上领导岗位,而不是像历史上那样只是协助周恩来指挥军事,事实上在这之前,"mao ze dong"就已经成为实际的军事指挥者,很有可能遵义会议会从名义上全面更改。 但这些事现在与他无关,也与23师无关了,对于那个大胆的计划,其实江云心里也在打鼓,这一次还真有点不成功则成仁的架势,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而且23师也必须分兵。以一支偏师迷惑敌人的视线,打着旗号去支援二六军团,那么这一支偏师到底怎么安排也得考虑清楚,要留下哪一位领导进行指挥也是考虑清楚,罗荣恒是必须要跟自己在一块的,胡征也要去,一旦进入武汉,后勤部会将要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那么就只能让王光道和李清留下来了,至于部队嘛,这个得好好考虑,否则下面的干部只怕会有情绪。 当晚,23师再次出发,继续北上,三天后,到达湘潭,在湘江边上,看着涛涛江水,江云对罗荣恒笑道:“曾几何时,这条江对我们来说无异于天险,而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是不知何健此时心情如何,还能不能吃得下饭。” 罗荣恒也笑道:“让你惦记上的人,谁也能吃得下饭,刚刚抓了人家的女婿,这才放回去几天啊,现在又要来捣他的老巢,吃得下饭才怪呢。” 江云就呵呵一笑,居然对着江水唱起了湖南后世一首著名的湖南民歌:“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几十里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什么县,出了个什么人,领导人们得解放、、、、、、” 听完他唱的歌,罗荣恒说:“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歌颂毛主席不太好吧,咱们共产党可不兴搞个人崇拜。” 江云摆了摆手,说:“现在是战争时期,一个团体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需要统一的领导,需要一个强力的领导人带领我们取得胜利。这个道理蒋介石都明白,所以他其实并不怕红军,而是怕"mao ze dong"领导的红军,直到现在外界对我们的称呼要么是朱毛匪军,要么是朱毛红军,这就很说明问题,一个强力的、明智的领导人对一支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你也懂的。说白了,一支军队的信仰必须是一致的、统一的,否则就会出现无所适从的状况,毛主席有很好的基础,他不但是一大代表,更亲手创建了中央苏区和红军,还亲自领导红军粉碎了国民党三次重兵围剿,我们曾经取得的第四次反围剿的胜利也是因为继承了他的战术思想。可是后来中革军委完全否定了他的战术思想后,红军的遭遇是怎么样的?这就是事实,血淋淋的事实,这个事实告诉我们,只在坚持"mao ze dong"的领导,革命才有希望。” 罗荣恒若有怕思的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前段时间的惨败,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祖祖辈辈都不能忘记的教训。” 江云又叹道:“真想去韶山看看,可惜没有时间。” 罗荣恒就说:“还是不要想这个了,咱们又不能留下,这一去韶山只怕会给乡亲们还去麻烦。” 江云点点头,说:“是啊,听说何健这个老鬼连毛主席的祖坟都挖了。” 话题有些沉重,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其实罗荣恒并不能体会江云的心情,在后世,韶山可是举世闻名的红色旅游胜地,作为那个年代的人,对这里是有一分莫名的向往的。江云还记起上军校没多久,学校就组织新生到韶山瞻仰毛主席故居,进行爱国主义教育,这也是这个年代的人无法体会的。也许他们再过几年或十几年后,对毛主席的感情会达到一个让后人无法超越的高度,但是却不会像后人那样对韶山如此的向往。因为对他们来说,毛主席是活生生的,而对于后人来讲,却只能在主席像面前、在故居面前去感受那种堪比天地的气势与胸怀。 回到指挥部,有作战参谋过来说:“参谋长来电,已抵达长沙,长沙城墙已可遥遥相望,请师长指示进一步行动。” 江云拿过电报一看,直接就说:“没有指示,告诉他就地驻扎,注意警戒。” 长沙城里面何健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六神无主,此时此刻,长沙城内只一个警备旅,和一些预备役部队,周边也没有重兵,援军还在千里之外,而刘建绪带领的二十八军残部则刚刚到达道县,远水救不了近火。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任命刚刚回到长沙的李觉为城防司令,又将所有预备役全部编入警备旅,原本只有六七千人的长沙警备旅一夜之间被扩编到了一万五千人,但是他也明白,在这个胆大包天的江云面前,这点防卫力量跟本就不够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长沙坚固的城墙和正在往这里赶的援军尽快赶到。 长沙城里的市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抓丁的,不管你是不是独生子,也不管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只要是青壮年,一律带走,甚至还出现了在大街上抓壮丁的现像,所有的大家豪门里的护卫长工都被集中起来了,真正是做到了全城总动员,仅仅三天,长沙城的城防军就达到了前所未有五万人。 一封封的求援电报飞往南京、武汉、桂林、广州,甚至远在贵阳的王家烈、重庆的刘湘、太原的阎锡山都收到了何健的求援电报,但应者廖廖,顶多只是不痛不痒的发表一下通电,表示担心云云。更有甚者如贵阳的王家烈,看到何健的电报之后,也灵机一动,如法制炮,向全国各大势力发去了求援电报,他其实比何健还担心,何健好歹还是有实力的,而且何健跟蒋介石的关系不错,兵指长沙的又只是红军的一支偏师。可他的贵州现在事是直接面临红军威胁,人都到了遵义了,以他的实力,肯定是挡不住了,这可是真正的红军主力,闻名天下的一、三军团啊,不说朱毛了,就是那彭德怀、林彪、刘伯承、董震堂、罗炳辉,那都是赫赫有名的战将,一个都不容易对付,何况全都来了。 蒋介石的态度就值得玩味了,对于何健,他只表示可召回围剿湘西、追击朱毛之湘军回援,并安慰何健,说红匪兵指长沙,只是虚张声势,大可不必担心,只须固守待援,自然会度过难关。 而对于王家烈的求援,蒋介石就要热情得多,说薜岳兵团十万大军已经入贵,不日将抵达贵阳,定不使红匪之阴谋得逞云云。 而这个时候,江云在干什么呢?他已经带着部队避开长沙,带着部队奔宁乡而去,宁乡属于长沙西效,是一个县,在后世,宁乡因为刘少奇而闻名,但这个时候却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县城,对于攻占这样的小县城,23师各部已经驾轻就熟,不费吹灰之力,江云就把指挥部般进了县城。 一到宁乡,江云就给王光道下了一道命令,命令他在明天天黑之后带队撤离长沙,到宁乡会合。 接着就收到中央电报,在电报里通报的遵义的过程和结果,拿着电报看完,江云坐在那里久久无语,都变了,与历史不一样了,历史上遵义会议确定了新的三人团,分别是周恩来、"mao ze dong"、王稼祥,后来王稼祥因身体原因退出,由朱德补进。但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会议增补朱德为政治局常委,增补彭德怀、刘少奇等同志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增补林彪、杨尚昆、聂荣臻等同志为中央委员。并推举张闻天为中共中央总书记,"mao ze dong"为政治局常委、中革军委主席,周恩来、朱德、王稼祥为中革军委副主席,任命陈云同志为红军总政治部主任,任命李富春同志为总后勤部部长,任命邓小平同志为中央秘书长,任命刘伯承为中央红军总参谋长。 会议通过了对博古同志主持中央工作期间所犯错误的批评文件,同意其辞去政治局常委,保留其政治局委员身份,协助张闻天同志主持中央党务工作。在"mao ze dong"的要求下,会议还对博古同志在中央苏区肃反期间的作为提出批评,并就湘鄂西根据地的肃反进行纠正,对夏郗等同志肃反错误进行严厉批评,并组成新的中共湘鄂西分局,任命任弼时同志为书记,贺龙、关向应为副书记,肖克、王震为委员,贺龙同志为湘鄂西根据地军事负责人。 会议还对中央红军作出了一应整编,一军团辖红一师、红二师、红三师(原十一师即少共国际师)的一至九团,红三军团辖红七师、红八师、红九师的十九至二十七团,红五军团辖红十三师、十四师(原21师)的三十七至四十二团,红九军团辖红十九师、红二十师的五十五团至六十团。 注:二军团的三个师分别是四师、五师、六师,六军团的三个师分别是十六师、十七师、十八师。 在电报最后,毛席席还解释了暂不整编23师的原因,一是因为目前23正面临复杂环境,不易改动,二是因为本就直属中央指挥,改编也只是改个番号,意义不大,三是升格为军团的话还不是时候,机会不合适。请江云不要有思想包袱,要再接再励,为党为红军再立新功。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风动云涌(三) 1月19日,23师再次召开全师连级以上干部会议,会议由代理政委罗荣恒同志主持,在会议上,他向广大干部传达了遵义会议精神,指示干部要带头学习,并且要将这个精神传达到每一个战士。要让战士们充分了解中央出现的新气象,发动战士们的积极性,鼓起他们的信心。 江云在会上指出,"mao ze dong"同志正式但任中革军委主席并主持中央军事工作,等于正式确立了中革军委在战时的决策权威,而不像以前那样只是挂个名,发个命令,这是全党全军同志在新形式下的顺应时势的结果,是经历了系列挫折之后经过了慎重考虑的,也是全体同志共同希望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名正言顺的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共同努力,抛洒热血,奉献青春,为解救广大的劳苦大众,为消灭一切反动派和侵略者,为建立一个民主、文明、富强的新中国而奋斗。 江云同时强调,要争取革命胜利,就一定要坚持"mao ze dong"思想,什么是"mao ze dong"思想呢,说到底就是将马列主义中国化,根据中国当前的实际国情进行共产主义革命,根据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调整我们的斗争策略,如果具体用到战争当中,那就是当年在苏区由朱总司令提出来的十六字诀:敌进我退:保存实力,待机转移攻势。(二)敌退我进:打击其士气,积小胜为大胜。(三)敌驻我扰:以疲惫敌人,造成对我有利之形势。(四)敌疲我打:应集中兵力,主动进攻,以歼灭敌人。这十六字诀不仅适用于激击战,也适用于大兵团做战,甚至适用于当下世界范围内的绝大多数战争。 当晚,在临时指挥部,几个党委委员聚在一起,江云严肃的对几位说道:“同志们,我现在宣布一件事,但在此之前,我申明,这件事情事关众大,没有我本人的允许,不许向任何人提起,明白没有?” 几个人均表示服从,江云才说:“我为什么要让王光道同志带队撤离长沙?因为我志不在长沙,也不在常德,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号称坐拥七十万大军的武汉。” 此言一出,指挥部内一片哗然,除了事先已经知道的罗荣恒之外,其他五个均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李清忙道:“师长,这个目标是不是太大了些,咱们可只有两万来人啊。” 江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了看着大家,慢慢的,同志们似乎回过味来了,李清想了一阵后,似乎有所明了,又说:“我好像明白了,师长,高啊,实在高明,连我们都没有想到,只怕国民党更没有想到,只要时机抓得准,完全是有可为的。” 王光道也说:“七十万大军是实实在在的,但却并不在武汉,而在其周边地区,只要我们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武汉,敌人的几十万大军根本来不及回援,师长,干了。” 其他几人也了然的点点头。 和罗荣恒对视一眼,江云说道:“不过为了掩人耳目,23师必须分兵,以一支偏师吸引敌人视线,打出策应湘鄂西的旗号,所以,王光道同志、李清同志,你们两个要留下来。” 这下王光道和李清坐不住了,打武汉啊,多大的动作啊,想想都让人心血沸腾,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份呢,王光道当即说道:“我请求师长重新考虑,坚决要求随主力北上。” 李清则有悠悠的说道:“师长,咱们可在一早就在十八团搭班子的,怎么现在要扔下我?” 江云咳嗽一声,望向罗荣恒,罗荣恒就严肃的对两人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讨价还价?还是争功抢功?这还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红军高级干部应该表现的态度吗?乱弹琴,让你们带队策应二六军团,是对你们的信任,也是托付,责任重大,你们以为师长的命令是儿戏吗?都坐下,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江云平常和这些人开玩笑惯了,大家说话也少了些顾忌,但是罗荣恒不同,他是实实在在的老首长,平常又比较严肃,所以他这么一说,王光道和李清两人立马就息声坐下。 江云就说:“政委说得不错,这是命令,不可能更改,你们不要以为留下来就很轻松,同样的责任重大,如何配合二六军团打破敌人的封锁,如何策应二六军团,又如何保存自己的实力不被敌人消灭,这都是你们的任务。” “现在我宣布命令,由独二团、新二团、辎重团三营、工兵团三营组成23师西进纵队,王光道同志任司令员,李清同志任政委。辎重团要将大部分的物资交给三营,这也是我们送给二六军团的见面礼。散会后政委会把与二六军团联系的方式交给你们,以后你们直接听从贺龙同志的指挥,明白了没有?” 王光道和李清起立道:“明白了,服从命令听指挥。” 江云让他们坐下,又说道:“侦察连已经先期出发,往汩罗、岳阳方向侦察,由我亲自带领67团、骑兵营、警卫营、狙击大队为第一梯队今天晚上八点准时出发,政委带领师部、68团、69团、工兵团、炮兵营、重机枪营为第二梯队,胡征同志带领独一团、新一团、辎重团、战地医院为第三梯队,第三梯队如遇敌情,军事上由独一团团长张勇同志指挥。第一梯队穿中央军服装,第二、第三梯队穿湘军服装。林中则同志和邹平原同志随师部一起行动,服从政委指挥。都还有意见没有?没有的话就下去安排吧。” 散会后,江云单独把王光道和李清留下,对他们说:“有个事得交待一下你们,记住了,但不能再说出去,这一次,你们很有可能会和二六军团会合,会合后一定要服从贺龙同志的指挥,贺龙同志是我军的主要创建人之一,是南昌起义的总指挥,一定要尊重他。但是一定要小心夏郗这个人,虽然中央已经对他提出了批评,但还是要注意,他现在还是六军团的政治部主任,当然了,也不要露出敌意,毕竟他还是我们的同志,总之要敬而远之,明白吗?” 见两人点头,又说:“要说把你们留下,从感情上来讲,我是舍不得的,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我和政委不可能分开行动,目前来讲,23师只有你们两们才能独挡一面,一个军事一个政工,我很放心。如果有机会,能够打胜仗,部队扩编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先把武器装备好,咱们虽然不缺枪,但重武器还差呢,新一团和新二团连挺机枪都没有,你们只要把新二团的装备弄齐了,就算是立了大功了,如果抓到俘虏,可以交给二六军团,他们现在人少,急需俘虏补充。辎重团那边差不多有一万套的军服军被和军鞋,这个可以全部送给二六军团,这一次粮食我们只会带走很少一部分,也可以支援他们一部分,都是红军,一家人,不要分什么彼此。我会给你们留下一个卫生小队,还有一部分的药品,等到会合后,让他们给任弼时同志和关向应同志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分别在即,江云不厌其烦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交待,直说得两人眼睛都有些泛红,李清拉着他的手说:“师长,我们倒没什么,你们才是真正的危险啊,你可千万要保重,我知道你功夫好,但千万不能以身涉险,你现在可不是小排长,也不是团长,是师长了,这两万多人可都指望着你呢。我也不怕人家说我什么,我们23师很多干部都是曾经被中央解职的,是师长你临时任命把我们提起来的,要是换了一个人,虽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但总不会像现在这样信任,所以我也好,蔡立中、洪亮他们也好,可以说个人前途、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你可千万保重。” 王光道也动情的说:“师长,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就一句话,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就带着同志们去长沙,端了何健的老窝。” 江云立即止住他们,说:“不要说这种话,革命军人一切服从组织,我不会有事的,你们保重好自己,掌握好部队,策应好二六军团,放心吧,等我们在武汉发了大财以后,就会立即撤离,到时候总会再见面的。” 等两人离开后,江云一个人坐在师部,想着整个计划的每一个环节,感觉没有什么纰漏,就想着如果能够顺利拿下武汉,获得军工设备和人才,还有钢铁设备人才以及各项工业的设备人才,如果都能弄走,到时候与中央红军会合,加上四方面军,干脆把陕西和甘肃全占了,如果实力够的话,连宁夏也不要放过,在全面抗战前打出一个陕甘宁边区,再与蒋介石谈判。 到时候就可以安心在西部发展各项工业,特别是军工业,把整个红军装备起来,每个军团都弄一个炮兵团,每个师都弄一个炮兵营,全部装备重炮,迫击炮全部配置到步兵部队。一旦全面抗战开始,好家伙,一二十万装备精良、不怕牺牲、战术先进的百战精英杀向山西、河北、河南,那得消灭多少鬼子。 想着想着就想入了迷,连罗荣恒进来都没有发觉,罗荣恒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在思考行军计划,也没有打扰他,就静静的坐在一旁。过了好久,江云才醒过来,一看坐在一旁的罗荣恒坐在身边,心道怎么就这么走神了,就问:“准备好了?” 罗荣恒点头:“好了,就等出发了。” “下面的干部战士没有情绪吗?” “没有,68团的洪亮还说分兵好,师长一分兵,就说明又要打大仗了,看来同志们都盼着跟敌人大干一场呢。就是他对于师长总是让67团打前锋有些意见,他认为68团完全可以单独作为全师先锋出击。” 江云哈哈大笑,说道:“暂时也不要把我们的计划跟他们说明,等到了岳阳,再向团一级干部传达,相信他们会比打大仗更兴奋,武汉可不是道县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城市。” 1935年1月19日晚上八点,中国工农红军23师兵分两路,一路由王光道和李清带领,往西进军以吸引国军视线并待机策应二六军团。一路由师长江云和政委罗荣恒带领北上顺汩罗往岳阳,准备过江奔袭武汉。 在后世军史学家的评论中提到,正是由于23师的奔袭武汉之举,奠定了江云在红军当中的军事地位,从此他由一个身份地位尴尬的师长一跃成为可以和几大军团长相提并论的红军战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风动云涌(四) 1月22日,江云所率之第一梯队抵达湘阴县渡过汩罗江,在玉笥山一带驻营,驻营的选择江云是有考虑的,这玉笥山是屈子祠所在。 可巧的是在入驻玉笥山的时候,前锋骑兵营居然与这附近一个叫做雷家庄的护卫队发生了一些摩擦,让江没有想到的是,这雷家庄居然有三百人的护庄队,而且全副武装,全数是步枪,其中还有手枪、冲锋枪。 找人一打听,才知道这雷家庄的雷老太爷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人物,就是湘阴县的县长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爷子,否则真要让老人家拿拐杖敲脑袋的话,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这也是民国的一个特点,县长都是由省里任命,属于外来户,而县里的实权基本上都执掌在当地的大家豪门手里,加上下面的乡长又都是当地的士绅,所以民国县长估计是古往今来最难当的县官了。 据说雷老太爷今年已经是古稀之年,年轻的时候曾在长沙当过镖头,走南闯北干了二十年,后积得一些财富回乡置业,经几十年发展,如今雷家庄可以说是被经营得风雨不透,不说别的,单单这三百护庄队的战斗力,就是县保安团也比不了。 也正因为如此,雷家庄几乎垄断了湘阴的水运生意,这里有汩罗江,连通着洞庭湖,洞庭湖又通着长江,可以说是十分的便利,为了维护这桩生意,雷家庄自有护庄队以来,没少跟其它试图染指的势力起冲突,无奈这护庄队战力强横,一时没有人能够耐何得了,总不能派大军来打吧,谁又知道这老太爷在省里有没有关系。 听到报告后,江云微微一笑,对蔡立中说:“把部队开到雷家庄附近去,就说我们是中央军三十八军第六师独立旅,要借这方宝地驻扎一段时间、、、、、、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说完一拉缰绳,策马而去。 到了雷家庄,远远的看到了骑兵营正在跟护庄队对峙,江云也不停留,直接从旁边过去,顺便回头对身后的蔡立中道:“不要开枪,全控制起来。” 然后就带着警卫营冲进了庄内,与庄外的肃杀气氛不同的是,庄内居然一片喜庆之状,似是有大户人家办喜事,可这雷家庄还有第二个大户吗? 穿的都是中央军服装,江云更是一身少装军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自有一番气派,刚一进庄,就有人过来盘问,江云也有些奇怪,这外面都快打起来了,怎么里面的人一点也不着急,难道他们对护庄队就这么有信心? 穿着少校服装的黄国清在江云的示意下上前道:“国民革命军三十八军第六师独立旅路经此地,我们旅座要拜会雷老太爷。 说完也不等人家通报,就直接往里面闯,江云也懒得跟这些人一般啰嗦,跳下马来,放开大步就朝着中间那最在的院子走去。 这个时候,也许院子时面的人也发觉了外面的动静,七八个背挎着驳壳枪的大汉冲出院子,往江云这边过来。 黄国清一挥手,还没有等那些人拔枪,十几个警卫战士上前,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他们的脑门上。江云就呵呵一笑,道:“江某路经此地,拜望雷老太爷,你们就是这样的态度?” 然后就一脚踏进了院子,这才发现还真是在办喜事,而且还是寿宴。刚一进门,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上前抱拳道:“在下湘阴县保安团长雷四平,今日家父七十大寿,不知来的是哪位上官?” 这么巧,这家伙居然是湘阴县的保安团长,又是这雷老太爷的儿子,难怪这里的护庄队这么厉害,原来是有后援啊,身为保安团长,又这么有钱,弄点枪还不容易。 江云呵呵一笑,不理他,直接走进了大厅,就看到正位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精神钁硕的老者,便抱拳道:“想来这位就是今日的寿星翁雷老太爷吧,来得仓促,未及准备寿礼,冒昧打扰,还望老太爷海涵。” 老爷子自江云进来后就一直盯着江云的脸,这会儿不动声色的说道:“来者是客,如蒙不弃,坐下来喝杯水酒吧。” 江云点点头,却并不坐下,而是走到大厅中间,环视左右,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23师,我叫江云,各位都记好了。”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坐在这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消息极为灵通,自然也知道这个红军的23师是怎么回事,更知道这个江云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中央军的第五师,何主席的二十八军全都败在了这个人手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娃娃,更没有想到好好的居然跑到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来。 雷老太爷反而呵呵一笑,说道:“久闻江师长大名,不知今日江师长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莫非是想镇压雷某,将我雷家庄共产?” 江云随便拉了张椅子坐在中间,笑道:“我军路经玉笥山,听闻雷家庄大摆宴席,特来讨杯酒喝,没想到居然碰上老太爷大寿,实在唐突,既然诸位乡老士绅都在,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来这里就是想跟老太爷借样东西。” 雷四平这里走到父亲身边,低声说道:“父亲、、、、、、” 老太爷微微摇头,对江云冷声说道:“将军若有所需,吩咐一声就是,何须摆出如此大的阵仗,我雷家庄的儿郎没有见过大场面,经不起吓。” 江云一拍大腿,道:“老太爷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借船。” “借船?” “没错,大军徒步跋涉,劳累不堪,想走走水路,还请老太爷成全。” 老爷子脸色一寒,船是什么,那可是他们雷家庄的命根子啊,若不是为了这个,他也不会没事搞了个护庄队,四邻八乡的得罪了那么多人。 “我若是不借呢?” 江云哈哈大笑,说道:“老爷子只怕久未出门,消息过于蔽塞了吧,令公子贵为湘阴县保安团长,你问问他,若接我红军政策,以他的身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老爷子一拐杖在地上一顿,道:“你敢威胁老夫?” “谈不上,我倒是想问问老爷子,这方圆百里做水路生意的为何只有你雷家一家独大,这些年就没有人眼红,没有人出手抢过雷家的生意?” “谁敢?”老爷子老眼一瞪,不怒自威。 “是啊,谁敢啊?为何不敢?说到底还不是形势比人强罢了,如今也是如此,形势比人强,老太爷也该弯弯腰了,必要的时候吃点亏,没有坏处。” 老爷子还是不卖帐,怒道:“说得好听,这船到了你手上还能回来?” 江云不再啰嗦,直接站起来说:“你借与不借,这船我都得用,借了还能保一分香火情,说不定来日会有后报,若是不借,哪就别怪我欺负您老人家了。” 老爷子身子玫颤,指着江云说不出话来,急得站在他旁边的雷四平忙轻拍他的后背,又对江云说:“江师长,有话好说,不必动怒。” 这时一个战士跑了进来,在江云耳边说了几句,江云眉稍一扬,对黄国清说:“这个事就交给你办,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理厅中众人,直接出了大门,到外面跨上战马扬鞭而去。 江云之所以出去,是因为罗荣恒带着第二梯队也到了玉笥山下,他这是急于去和罗荣恒会合,自从宁乡北上以来,两人已经三天没见了。 到了玉笥山下临时指挥部,就看到罗荣恒坐在里面喝茶,江云走进来笑道:“政委来得够快的,也正是时候。” 罗荣恒也笑道:“没办法,一路追着你们走,总算是追上了。你说来得正是时候,怎么回事?” 江云就把雷家庄的事说了出来,一听完,罗荣恒就问:“你是想走水路?” 江云点头道:“没错,走水路快,而且动静小,我想在这里借了船去岳阳,到那里呆上一两天,再换大船走长江去武汉,当然,不可能直接到武汉,武汉可是有江防舰队的,我们最多只能在嘉鱼县一带上岸,然后徒步去武汉。” 罗荣恒想了想,没有提出异议,说:“你安排吧,快一点总没有坏处的,不过你这样借船会不会不好?毕竟我们可是有纪律的?” 江云冷笑道:“这种人,不用跟他客气,他的护庄队那么厉害,我就不信没有血债,这些年为了生意上的事只怕没少跟人干仗,要不是我没有时间,还真想跟他翻翻老底。再说了,我是借船,又不是不还,只要把我们全送到了岳阳,自己会把船还给他的。” 见罗荣恒没有意见,就说:“既然你来了,那船的事就交给你了,按我们的梯队顺序安排上般顺序,最好是一次都走完,如果走不完了话,还得安排几趟,特别是辎重团的那些驮马,包括骑兵营也是一样,都要安排好。” “都让我去做,你干什么?” “我去屈子祠看看,听上这山上风景不错。”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风动云涌(五) 要安排这么多人上船走水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幸好有工兵团在,在腾子青的带领下,工兵团两个营的战士忙活了一天,第一梯队才算是全部上船,其实紧麻烦的还是警卫营和骑兵营的那些战马,如果单单只是人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当胡征带着第三梯队赶到这时候,只能看到第一梯队远去的帆影。第三梯队因为带着辎重团和战地医院,除了一些物资外,还有很多伤员,所以虽然尽力赶路,但还是走得比较慢。当然这种慢是相对于第一第二梯队来讲的,事实上如果要讲速度的话,已经是很快了。 罗荣恒看着胡征疲惫的脸孔,说道:“放心吧,师长在岳阳等我们,他们会在那里停留,岳阳不比这湘阴,城市要繁华得多,到时候你这个后勤部长又有得忙了。” 胡征微微一笑,道:“还是忙点好,我们的物资大部分都交给了西进纵队,到了岳阳可以好好补充补充。” 罗荣恒就笑道“这个你不用急,到了武汉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还担心物资?到时候只怕你会担心人手不足,驮马不够,物资太多。” 泛舟洞庭湖,对于后世的人来说本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但这个时代的洞庭湖可没有后世书本上描写的那么美,反而是匪窜丛生,虽说只是小打小闹,但也给渔民的安全带来了威胁。 江云看着黑夜里的湖面,却无心欣赏夜景,因为有战士报告说前方不时遭到窥视,肯定是自己这么大规模的船队惊忧了这里的水霸王,是他们派出来探视的。不过现在可是没有功夫收拾他们的,便下令道:“摆出中央军的架子来,但有挡道的,一律驱逐。” 岳阳,古称巴陵,又叫岳州,建城已两千多年。东倚幕阜山,西临洞庭湖,北接万里长江,南连湘、资、沅、澧四水,区位优越,风景秀丽,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是东西南北交通之要道,而且是商贾荟萃,长江中游重要的区域中心城市,湖南首位门户城市。当然,这里最让人称道的还是千古留名的岳阳楼。所以一提到岳阳,就会想到一句对岳阳的美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 但是对于江云来说,楼也好,水也好,对他来说都没有关系,他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大清早,就到了岳阳,当远远的看到岳阳城的时候,他的心就提了起来,这里是重要的内陆港口,停船靠岸非常方便,但是也会有危险,这里可是有一个水上保安队的。 所幸的是直到靠岸,也没有发现什么保安队的影子,江云不禁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年代,到处战火纷飞的,警惕性居然这么低。 船刚靠上岸,就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往这边跑过来,以为捞到大鱼了,好家伙,这么大的船队,今天的油水可不是一般的足。 但是只跑到一半,这几个人都停了下来,只见从船上下来的居然是荷枪实弹的军队,一队队的整齐的从船上来,本来热闹非凡的港口顿时间充满肃杀之气。 这种情况谁还敢上去收“税”那纯粹就是找死,这些丘八,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只怕死也是白死,县里的官再牛,你能干得过人家军队,而且从服装上看像还是中央军。 原本忙碌的人们也都睁大了眼睛开始看西洋影,岳阳可是好久没有来过军队了,多少年了都。 江云对蔡立中、丘平吩咐了几句,就带着一个警卫排下了船,踏上岳阳的土地,江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到了岳阳,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了,不过越是到最后,越是得小心,岳阳可不比湘阴那个小县,这里四通八达,消息传递非常快,所以部队决不能露出真实的身份,只能继续以中央军示人。 当然了,把县里的一些重要的人物给控制起来,是必要的,还有这里的保安团,像这种大到的保安团一般都是安正规军的编制来的,训练也不错,当然了,在强大的67团面前,还轮不到他们蹦达,他给蔡立中的任务就是尽快控制保安团和水上保安队,给骑兵营的任务就是控制县里的得要部门,而警卫营的第一时间就要控制住对外联系的一些地方,比如邮电局和县政府、县党部。只要控制住所有电台,那么消息传出去就需要时间,以现在的通讯手段,如果没有电台,传播速度是比较慢的,等到消息传出去后,只怕他们早就占领武汉了。 进了城,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前面迎过来一大群人,就见到一个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走上前,恭敬的说道:“鄙人岳阳县长刘文生,不知将军、、、、、、” 江云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刘文生一愣,忙道:“将军驾临鄙县,有失远迎、、、、、、”他还没说完呢,就听到后面有人跑过来,大声道:“刘县长,你快回去看看吧,县政府让那群丘八给占了。” 江云呵呵一笑,一挥手,跟在后面的狙击大队就涌了上来,把过来迎接的这十几号人给团团围住,吓得刘文生颤声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江云就说:“军事机密,不是你该知道的,暂且需要岳阳县配合,就先委屈你们了,胡大海。” 狙击大队长胡大海应声道:“到!” “带几位客人去安静的地方,好好招待。”说话的时候还对胡大海眨了眨眼。 “是!几位跟我走吧。”他当然知道师长是什么意思了,所谓招待,说白了就是审问,审问清楚后,安政策对待。 县政府早已被控制,当江云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全部换成了警卫营的战士,连师部都布置好了。江云看到搬着东西往后院去的师部炊事班的老班长,就叫住他说:“老班长,今天有没有鱼吃?” 老班长停下脚步,兴奋的说道:“有有有,我刚才下船的时候就看了,这个地儿就是鱼多,师长等好吧,今儿中午就吃鱼。”老王在红军中当了好几年炊事班长了,也是原来十八团团部的炊事班长,仅剩的战士之一,后来就成了23师师部的炊事班长。这几年来,就自从遇到江云后,他这个炊事班长才算是称职的,这些日子再也没有让领导和战士们饿过肚子,每天像打了鸡血似的,忙得脚不沾地还乐呵呵的。他是打从心里敬佩江云,觉得这个师长就是不一般,这会儿听到师长说要吃鱼,一走进后院的厨房,就对一个炊事兵说:“赶紧的,去弄条鱼来,师长今天要吃鱼,算是我私人买的。”还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大洋塞到这个战士手上,这正是上次奖励的那两块大洋。 这个战士一听不乐意了,把钱又塞回去,说道:“老班长,你这是干什么,一条鱼我还是买得起的。” 两人正争执间呢,就看到警卫营教导员走进来说:“老班长啊,师长说了,今天所有战士都加餐吃鱼,你不用特地给他做,等一会儿鱼就会送来的。” 看到教导员离去,老班长把钱收进口袋,叹道:“得,这钱想花还花不出去。” 江云刚安顿好,就有战士报告说侦察边长赵子兵来了。 一听到赵子兵来了,江云大喜,忙把他叫进来,问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赵子兵就说这是赶巧了,原来侦察连自从北上侦察以来,一直都是走小路,反正师长给的命令是弄清楚武汉周围的驻兵情况,所以一路上都没有进任何一座城。 “师长,我们已经到了武汉西效,就在那儿碰到了特战队的一个战士,他当时扮作一个要饭的,我也没注意,是他认出了我。” 江云点了点头,特战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但那时候对打武汉没有把握,又没有下定决心,所以谁也没有告诉,就连罗荣恒也不清楚,因为在罗荣恒上任之前特战队就已经派出来了。 “有什么消息没有?” 赵子兵就说:“据那个战士说,他们全部分散,分成了四部分,一部分到武昌,一部分到汉口,一部分到汉阳,还有一部分就在来路上观察,算是接应我们。现在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我也把战士们派出去了,分散到武汉外围,我跟他们约好了,明天这个时候到岳阳会合,我就是提前过来打个前站,没想到师长来得这么快。” 江云亲自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先喝,才问道:“也就是说具体消息要等明天才能知道?” “现在也知道一点,就是武汉的确是没有大部队,但防卫力量也不小,仅仅警备部队就有至少一个师,除这些之外还有一些杂牌军,比如张学良的卫队,军委分会、剿总司令部等各部的警卫队,各地的保安部队,加起来的话也有差不多两万人。另外还有江防舰队,有十二艘军舰,还有空军司令部,具体有多少飞机还不知道。” 江云心知这么短的时间能弄清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就说:“干得不错,先下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风动云涌(六) 遵义,柏公馆,红军部指作战室,"mao ze dong"盯着地图已经一个小时了,地上已经掉了十几个烟头,在他身后,朱德和刘伯承也一直在地图上研究。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23师警卫营一连长刘川赶到了遵义,将江罗的亲笔信交到了主席的手上。武汉,23师要去打武汉,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将当时在场的几位首长惊呆了。安排刘川和跟他一起来的战士下去后,"mao ze dong"就站在了这副挂在墙上的地图前,一步也没有挪动过。 周恩来本来也在的,但是中途因为有事要处理才出去,武汉,那是什么地方,说是中华民国的陪都也不为过,虽然江云在信里面把利害关系和他要打武汉的原因都解释得很清楚,但是这种重磅炸弹式的消息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 他们跟下面的干部不一样,任何事情都会从全局来看,所以就更加的慎重,不会头脑一热就拍板,那样也成不了大事。 刘伯承轻声对朱德说:“总司令,麻烦不小啊,虽说武汉无重兵,但仍不可小视,警备力量加起来也不少,更难的是交通,武汉多水,三镇之间被江水隔开,23师可没有水兵,而且国民党在武汉还有舰队。” 朱德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想了想,才说:“如果单从明面上来看,的确如此,23师看上去是没有机会的,但打仗这种事,表面上的东西说明不了什么,至少不能说明全部,如果战法得当,时机把握得好,也不是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只怕还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出其不意,已经占了先机了。” “说得好!” "mao ze dong"忽然转过身来,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转身,脸上再也看不到一点愁容,而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笑道:“好啊,江云这一打,好家伙,足以打乱蒋介石的所有布置,至少湖北那几十万大军到时候就会因他而动,四方面军、二六军团,包括我们都会压力大减。” 坐下来又点起一支香烟,说:“能人所不能,说的就是这个江云,不声不响已经兵指武汉,从时间上来看,这个时候,他跟罗荣恒只怕已经泛舟长江之上了,至少已经到了岳阳,以他的习惯,放着水路,不会只走陆路的,想想吧,连我们都不敢相信的事,有谁会想到。” 朱老总也说:“更妙的是,他们还有一支偏师,由王光道和李清指挥,正在配合二六军团打常德,这一步棋走得好,把所有的目光都吸个到了湘西,自己却带着主力去了武汉。等到23师占领武汉的时候,也不知道蒋介石会是个什么反应。” "mao ze dong"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当然是面无血色、抖似筛糠、跌坐在地,大叹时不与我矣。” 门口人影一闪,周恩来走了进来,看到几个这个样子,就说:“泽东同志、老总,你们心情很不错嘛,看来江云同志的这个消息还是很震奋人心的。” "mao ze dong"就问:“恩来同志,你怎么看?” 周恩来眉头一紧,道:“说实话,23师动作越大,对中央红军也好,对四方面军也好,对二六军团也好,都是有利的策应,但是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太冒险了。” "mao ze dong"也点头道:“危险是有的,但是我们要相信江云同志,你们发现没有,他之前打的这几次仗,看上去大胆之极,实际上全都是谋定而后动,而且步步料敌先机,总是能打在关键的地方,我相信的他的眼光,也相信他的能力,此次奔袭武汉,有惊无险,我们就等着庆功吧。” 刘伯承这时插话说道:“从局势上来看,如果他们能够避过国民党的江上舰队,成功的把握是很大的,以23的战斗力,对付武汉城内的警备部队就算是硬碰硬也不怕,何况以江师长的习惯,只怕不会给敌人硬拼的机会,这样看来还真如主席所说,有惊无险。” "mao ze dong"心情很好,笔呵呵的说道:“你们想想,等23师占领武汉,把兵工厂、钢铁厂,还有各类工业设备人才都搬走,以后我们红军就可以自己制造枪炮弹药,等到了陕北,好好发展一段时期,蒋介石再想打我们,就得掂量掂量啰。” 、、、、、、 江云专门到江边迎接罗荣恒一行,第二梯队是和第三梯队一块过来的,浩浩荡荡的船队在岳阳停靠,那场面,引得不少岳阳市民出来看稀奇,江云进城这一天来,部队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买东西都是付现大洋,搞得不少人都不习惯,国军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保安团的那些个兵要跟这些中央军比起来,那根本就是土匪。 入城虽短,却也打消了市民的疑虑,这会儿见更多的军队从江上而来,大多数老百姓倒也不惧,出来看个热闹,毕竟这样的场面一辈子也难得见到一回。 跟罗荣恒握手的时候,江云说:“政委,胜利就有前方啊。” 罗荣恒用力的摇了摇他的手说:“胜利肯定属地我们。” 跟胡征握手的时候,他对胡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马上就要打武汉了,也不知道会牺牲多少人,给每个战士发两块大洋吧,让他们分批次上街,吃一吃本地的风味小吃,也算是对同志们长途行军的慰劳了。” 胡征点点头,说:“我很快就办,师长,我先申明啊,进武汉的时候可不能再把我留在后面了,知道的我是因为工作需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贪生怕死呢。” 江云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们一起进武汉。” 一行人进了指挥部,江云就对林中则说:“老林,侦察连的同志们已经陆续回来了,他们也跟特战队接上头了,你等一下去跟赵子兵好好谈谈,把情况汇个总。” 一听特战队,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江云,江云就嘿嘿一笑,对大家说:“我先跟大家道个歉,之前没有跟你们打招呼,你们可能也发现了,自从在四关打完之后,特战队就不见了,其实就是被我派到武汉来了,我让他们打个前站,到武汉城里探探消息,看到时候能不能在城时呼应我们。” 又对罗荣恒说:“政委,我得向你认错,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这一点,我可以上党委会做检讨。” 罗荣恒心思根本没有在这上面,他在想原来师长早把特战队派进来了,那么胜利的希望又多了一分,就说:“你这是什么话,这种机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要想骗过对手,那就要先骗过自己,你做得对啊。” 接下来大家又说了一下部队的情况,大致情况还不错,就是有一部分战士晕船,不过只要在岸上呆上一天就会好的。 江云就说:“我们这里收拾了一个保安团一千多人,也缴了些武器,可惜重武器不多,只有四挺重机枪和四挺迫击炮,就交给新一团吧,高声那家伙只怕正眼巴巴的等着我给他配火力支援武器呢,要想解决这些,就只能到武汉再说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到时候咱们的炮兵营就可以扩编成重炮团了。” 罗荣恒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岳阳的水上保安大队?” 江云一怔,有些明白罗荣恒的意思,喜道:“让你们碰上了?” 就见他们几个哈哈大笑,胡征说道:“说起这个还挺有意思的,这帮家伙居然跑到洞庭湖去了,说得好听是去剿匪,其实就是去发财去了。在湖上碰到我们,开始还躲躲闪闪的,后来居然主动凑过来拿出两万块大洋给我们,说是跟我们买二十挺机枪。当时政委问他们为什么不要炮,那个队长说陆上的炮在水上不好用,还是机枪好,到哪儿都好用。” 林中则也笑道:“师长你是没看到那家伙的丑态,看我们不答应,就说他是县长的侄子,只要卖枪给他,到了岳阳就让他叔叔带全城的士绅出来劳军,呵呵、、、、、、” 江云也笑了,还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活宝,自己这儿还一直担心这个水上保安队会不会跑了,要是那样的话,消息就很有可能会泄露出去,没想到他们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把他们都扣起来了?” “扣了,全扣起来了,缴获六艘快舰,十二艘快艇。” 江云就不再去想这些事,而是对胡征说:“老胡,你从现在开始得辛苦了,我们把县城里的一些官员士绅给扣了,也进行了侦别,没有恶行的另行软禁,有恶行了另外关在一块,你去,对那些有恶行的都不用客气,拿出你所有的手段来,好好敲他们一笔,城里的物资就不要了,驮马什么的都得留着到了武汉再搬东西,先弄些钱再说,大洋我是不嫌多的。” 罗荣恒就打趣他:“看你这话说的,这天底下还有谁嫌大洋多?” 江云摇摇头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暗想,这天下还真的就有人嫌钱多,比如那些激进得有些可笑的肃反干部,这些人你要说他们有多坏,倒也难讲,部分干部也确是满怀的革命热情,可如果要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那就是一群猪脑子,转不过弯来。 “我们在这岳阳城停留两天,让战士们都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把脏衣服都洗洗,头发也理一下,我们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展现在武汉人民面前。” 正文 第七十九章 风动云涌(七) 到岳阳已经两天了,这回江云却没有急着再出发,似乎就这样停了下来,而下面的干部个个都忙得团团传,也没有谁去想这个事。只是罗荣恒跟他提过,但他只是摇摇头,说时机未到,先等侦察连和特战队的消息再说。 一大早的,江云吃过早饭,就信步来到了一个院子外面,还隔着老远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地喧哗声,似有很多孩子在里面吵闹。这里正是少年先锋营的驻地,如今少年先锋营已经有两百多人了,江云特地按照营级部队给配备了干部,营长、连长、班排长都是从这些孩子们当中选出来的,只是另外从教导队那边抽调了四个教员过来担任教导员和指导员。 先锋营的孩子们每天除了正常的学习和训练以外,还会给他们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当然,目前先锋营还是挂在教导队下面的,所有安排都是由教导队制定。 江云走到院子门口,就见在门口站岗的两个小战士,其中一个一看到他,张嘴就喊:“师长叔叔!” 喊完之后,可能觉得有些不对,忙和另外一个小战士一齐立正敬礼道:“报告师长同志,少年先锋营一连一排一班战士赵根(向兴)正在值勤,请师长请示。” “根儿”江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战士正是侦察连长赵子兵的儿子,原来是安排在辎重营当通讯员,后来少年先锋营成立,他就进了这里。 看着这才九岁的小孩子一本正经敬礼的样子,就笑道:“原来是赵根同志啊,还有这位向兴同志,不错,我没有什么指示,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继续值勤。” 说完江云就抬脚进了院子,后面的警卫战士则留在了门外,只有王小石跟在江云身边进去。 一进院子,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热闹,原来战士们正坐在院子里,前面一个三十来岁的干部正在跟他们讲课,还不时的让战士们发言,说出自己的想法,有的战士可能知识有限,说出来的话总会惹得一片笑声,这个干部也不制止,反而很鼓励这种行为,江云就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给少年先锋营编的学习和训练的小册子还是起到了作用的,对孩子的教育就是要寓教于乐,太过刻板的话反而不好。 一看到师长进来,这个干部就喊道:“起立!” 坐在最前头的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就和这个干部一起跑步到江云跟前,没有等这个干部开口,就直接喊道:“全体都有,向后转,敬礼。” 两百多名小战士一齐敬礼,倒也都挺标准的,江云回了礼。就听这个小战士说道:“报告师长同志,中国工农红军23师少年先锋营正在上课,请首长指示,营长张立功。” 那个干部也敬礼道:“教导员何红生!” 江云认出了这个少年,就是当初在嘉禾县城里救下了那三个少年里比较大的一个,没想到他倒是当上了营长,也足见在这些战士们当中他还是挺有威望的,因为先锋营的干部都是战士们选出来的,能当营长的肯定就是个孩子王。 江云笑了笑,说:“让战干们都坐下吧。” 张立功就转身命令:“向后转、、、、、、坐下。” 江云就往最前面走,边走还边问:“张营长,你的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原来叫什么?” 张立功就说:“报告师长,我原来没有大名,小名叫狗子。这个名字是教导员帮我起的。” 何红生就说:“师长,是这样的,当时张营长要我帮他起名字,我就问他最想做什么事,他说最想上战场立功,我就帮他取了这个名字。” 江云就笑问:“只怕你自己这个名字也不是你的原名吧?” 何红生就脸上微微一红,道:“我原来叫何贵。” 江云笑道:“改得好啊,红色人生、战场立功,我看你们这一对搭档很不错,战士们的学习和训练抓得怎么样?” “我们是跟教导队一起学习训练的,课程都一样,只是在方式上有些变化,训练也会跟据战士们的身体条件进行,学习方面,战士们的兴致都很高,特别是干部,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现在每天晚上还要集中干部进行学习,晚上学习的内容主要是对我红军的历次战役进行讲解,然后让他们讲给下面的战士。” 江云走到队伍最前头,对何红生说:“不错,上干部带动战士,也能提高他们的威望,做得好,但有一点,千万不能养成自大的性子,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干部就高战士们一头,官兵一体,这是我们的基本原则。” 何红生就说:“这一点我们一直在强调,谈心诉苦活动也一直在进行。” “谈心没有问题,但是在诉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分寸,战士们年纪小,心理还不成熟,诉苦过头了容易激发他们仇视社会的阴暗面,这样就得不偿失了,我们要的是上战场地的战士,不是搞肃反的激进分子。” 见战士们坐在下面一个个仰着脑袋看着自己这个师长,看着这群娃娃,江云就微笑的说道:“同志们,大家好,你们当中有的人我见过,的有我没有见过,但这个没有关系,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今天我来也不是来给你们讲课的,就是想来看看大家,这样吧,我来提几个问题,你们来回答好不好?” 战士们还是有些不习惯,等一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小战士举手起立怯声问道:“报告师长,要是我回答的不好,会不会受罚?” 江云就呵呵一笑,说:“不会,我们是红军,只有你违犯纪律的时候才会惩罚你,既然你举手了,那我就先问你,在少年先锋营同志们对你好不好?你喜不喜欢这里?” 这个小战士就摸了摸后脑勺,说:“同志们对我很好,我也喜欢这里,有新衣服穿,又不用饿肚子,教导员还给我们讲故事,指导员每天晚上还给我们盖被子,行军的时候,指导员还背过我,就是、、、、、、就是、、、、、、” 小战士脸红着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后面的话:“就是学习不好的时候会有处罚,我想跑步,可是指导员总是让我抄作业。” 江云听明白了,应该是的这个战士在文化学习方面不如其他战士,所以他的指导员才会加大这方面的处罚,就说:“那你训练成绩怎么样?” 这个小战士就有些得意的说:“我训练成绩是我们班第一,比班长还好呢。” “那为什么没有让你当班长呢?”江云就继续问。 “我、、、、、、我识字没有班长多。” “那你想不想当班长?” “想!” “那就好,你看,人家识这比你多,所以当了班长,你要想当班长,识字也要比别人多,指导员总是让你抄作业,其实就是想培养你当班长嘛,我希望你不但能当班长,将来还能当排长,当连长,当营长,甚于当团长,你能做到吗?” 这个小战士就站得笔直的说道:“我一定好好学习,多认识字。” 江云就让他坐下,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这一下战士们再也不拘束了,个个都举手争着回答。很快一个小时就这样地去了,江云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离开了少年先锋营,出门的时候,还鼓励赵根也要好好学习,将来跟他爹一样当干部。 回到指挥部,就看到政委罗荣恒一个人坐在里面,见他进来,就说:“师长,有个事情得马上解决才行。” 江云脱下帽子,喝了口水问:“什么问题” “俘虏啊,咱们现在也抓了小两千的俘虏了,现在还集中看押着呢,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几个团长今天跟我说不如把这些俘虏全编入部队,师长,你看呢?” 江云摇了摇头,道:“各团已经满编,要再扩充人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干部紧缺啊,而且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各团都是要保持最佳的战斗状态,补充俘虏不可取。我看这样吧,把这些俘虏筛选一下,挑出一千五百人来,编成五队,一队三百人,让五个团各带一队,一起行动,一来也解决了看押的问题,二来嘛,让他们跟着主力团一起行动,也能随时随地的影响他们,等到时候成熟再编入部队。” 罗荣恒也觉得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就点头道:“我看这个办法不错,等一下就让他们自己去挑人。” 这时候林中则走了进来,脸露喜色说道:“师长,政委,消息汇总出来了,好消息啊。” 两人就看向他,林中则把手上的一份资料放到桌上,说:“敌人的江防舰队不在武汉,而是去了下游,预计最近几天都不会回来。武昌驻有一个警备旅,和张学良手下的一个团的卫队,汉口有一个机场警备队,但是机场上没有几架飞机,据说飞机如今都在洛阳。汉阳除了一个警备旅之外,兵工厂和钢铁厂都有自己的护卫队,编制大概都是一个团左右。另外,由于兵工厂的便利各部队都配备有山炮,目前预计不下30门,不过由于武汉久无战事,炮兵基本都已荒废,江岸还有炮台,有岸防炮。还有一个就是最重要的,师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两年前兵工厂有部分设备已搬迁往南京,所以兵工厂其实已经处于半歇业的状态,设备也不齐全。” 江云点点头,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有设备、有人,咱们就能造出枪炮来。至于机场那边,我只要人,我们不可能造出飞机,只要有了人,等到将来咱们缴获飞机后也不至于要毁掉。” 罗荣恒就说:“师长,现在情况也基本弄清了,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了?” 江云点头说道:“准备吧,中午召开团级以上干部会议,各直属部队的负责人也参加,布置作战任务,准备打进武汉,给蒋介石的心窝里捅他一刀,记他好好疼一疼。” 正文 第八十章 风动云涌(八) 中午,23师北上的所有团级干部和直属部队的领导会聚一堂,众人忙着寒酸,拉家常,最受欢迎的莫过于辎重团政委李南强,最早跟随江云的人当中,他目前是职位最高的。 几个团长围着他,一开口就是准备给发放多少弹药,弄得他只好紧闭嘴巴,不去捅这个马蜂窝,等被说得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说:“我说各位,你们跟我在这儿说有什么用,辎重团的团长可不是我,去跟胡部长要去,只要他批,给什么都没我都没有意见。” 新一团团长高声就当众给了他一拳,笑骂道路:“我说怎么早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阴险,胡部长是师领导,你让我们去跟他要,这不是让我们去找骂嘛。” 独一团团长张勇也帮腔,说:“就是,我看老李以前也是个慷慨人,怎么一当领导这架子就大了,还跟哥几个打官腔。” 67团的团长蔡立中就说:“行了,你们也别为难南强同志了,再这样挤况下去,小心以后发放物资的时候给你们穿小鞋。” 蔡立中是原十八团的参谋长,在场的除了韩伟之外,其他人大都是当初十八团的干部,所以他在团级干部中威望比较高,一向也比较严肃,但没想到这个时候也开起玩笑来了。 高声就笑他:“哟,看来我们还都是不会做人,你看人蔡团长,找着机会就跟辎重团的领导套近乎,只怕没少捞好处吧。” 独一团政委姚立国攀着李南强的肩膀说:“老李,我们团的赵大山可是说过了,他跟你是老哥们儿,这点面子你可得看吧?” 李南强和赵大山还真是老哥们儿,江云最初领导的十八勇士里面如今还活下来的有十四人,如今也至少都是排长了,其中除了江云自外,两人当初就是两个班长,现在也成了团政委和营长了,所以要说关系也是最铁的。 韩伟就悠悠的说道:“李大政委,咱们红军可不兴这一套啊,兄弟们可都看着呢。” 洪亮也说:“就是,要攀关系,咱们团的罗光中跟李政委的关系也不差吧。” 李南强就说:“得了,要论关系,我跟师长的时间最长,我得听他的,你们跟他攀关系去吧。” 正在这儿开着玩笑呢,江云、罗荣恒等几个师领导就走进了会场。 他们一进门,就迎来了热烈的掌声,个个都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们。 江云走到最前面站定,让大家坐下,他自己却没有坐下去,站着笑眯眯的说道:“看大家的气色,最近日子过得应该还不错吧,今天掌声这么热烈,是不是都猜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了?” 众人就笑了起来,洪亮就站起来说道:“我不管什么任务,师长、政委,我们68团全体指战员可都等着打先锋呢。” 他这话刚说完,就被旁边的韩伟按回凳子上,说:“你68团打先锋?把我69团往哪儿放,我可告诉你,不带这么吃独食的。” 趁他们这儿纠缠着,高声就站起来大声说:“师长,别的我不说什么,但是每一次打仗,我高声可都是打在最前面的,从来没有掉过链子,这一回也一样,我坚决要求师领导能考虑让我们新一团打先锋。” 张勇也不站起来,就笑他:“高团长,你还是先把训练抓好再说吧,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一营营长啊,要是按照老规矩让一营当先锋,有你高大团长什么事。” 已经被提为67团参谋长兼任一营长的柳自立这时站起来说:“师长,我们一营可从来没有让您失望过,这一回也一样。” 高声就指着他笑骂道:“好啊,柳自立同志,柳大参谋长,我一离开67团,你就反了天了是吧。” 江云很喜欢这种气氛,同志们热情高,求战意识强,这是好事,就止住大家的争吵,说:“具体行动,师部会有考虑,我现在先说一说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各位,我们的目标到现在其实也差不多已经显现出来了,相信很多同志已经猜到了,那就是打武汉。” 此言一出,会场上陷入了片刻的安静,继而就爆发出极其热烈的掌声,蔡立中站起来大声道:“报告师长政委,67团请求为先头部队,为全师开路。” 其他几个团长也都站出来请战,江云再一次止住他们,说:“我说了,战斗任务师部会安排,我先说一说为什么要打武汉,大家都知道,武汉是大城市,重要性要远远超过长沙,更重要是,这里有钢铁厂,有兵工厂,有很多工业企业,有数不清的人才,我们打武汉,冲的就是这个,湖北有重兵,足足六七十万,但这些些军队都在各地围剿我们红军,作为湖北中心的武汉却是兵力空虚,这一仗好打也难打,好打是因为对手不强,难打是因为武汉多水,交通极为不便,不利于行军,所以一定要慎重对待,再一个,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搬家,把我们需要的能带走的东西从武汉搬走,所以这就要求我们各部队之前的配合。” “我现在宣布战斗任务,因为武汉的江防舰队不在,所以全师以水路入武汉,68团、工兵团为第一梯队,目标汉口,由洪亮同志和赵山同志负责,控制汉口以后,工兵团在城内维持秩序,68团出城往北郊布防,做好阻击敌援兵的准备。67团、独一团、新一团为第二梯队,由蔡立中和王南平指挥,目标武昌,控制城内以后,留新一团在城内维持秩序,67团和独一团出城布防,随时准备阻击长江南岸的敌援军。其余部队为第三梯队,由我和政委亲自负责指挥,目标汉阳,顺利控制汉阳以后,辎重团负责汉阳兵工厂和钢铁厂的设备搬迁和人员的招集,炮兵营接管各炮台,控制岸防炮,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战士们熟悉岸防炮的操作。骑兵营则配合侦察连出城侦察,要第一时间能发现敌情,重机枪营、警卫营负责维持城内秩序。在控制武汉期间,各部队都必须配合好后勤部的工作,这是顶顶重要的。另外,炮兵营和重机枪营也要随时做好扩编的准备,武汉不缺枪也不缺炮,你们两个营很有可能会扩编成团,但是在干部方面只能你们想办法。” 一口气说完后,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江云又接着说:“整个行动,都要求快,以最快速度控制整个武汉,绝对不能给敌人机会进行反抗,否则的话硬拼起来,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当然,如果真的打起来,还是老办法,机枪打头,要求速战速决,所以我对各位的要求就是两个字,速度,一定要注意速度。武汉有很多国民党官员,全都控制起来,如有反抗,可以采取强硬措施。特别是第二梯队,在武昌有很多大人物,其中包括东北军总司令张学良,对他要礼貌,可以先软禁起来,其他的高官也如此对待,这个一定要注意,咱们和国民党打归打,但在这方面要注意,如果搞得太过了,把国民党的面子削得太狠,到时候连个谈判的余地都没有,只会白白便宜了日本人。” “最后一点,那就是在武汉有外国人的租界,我必须要正告你们,对于这些租界,只要在外围控制起来就行了,不要进去,至少在当下这个时期,我们不能跟外国人翻脸,将来一旦我们与日本人开战,还需要他们的支持,这一点要传达清楚,不要看人家是洋人,就刀兵相向,那不叫英雄,是莽撞。” 江云说完后,罗荣恒站起来,说:“其他的我不说了,师长已经说得很清楚,我要说的是,武汉是大城市,很繁华,所以我们一定要强调纪律,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里说得很清楚,但对于大城市里面的有些东西,有些战士不是很清楚,甚至一辈都没见过,所以干部要做好工作,一定要以最好的形像出现在武汉人民的面前,进城之后,要注意风纪,不能毁坏公物,待人要和气礼貌,战士上街,两人以上都必须列队,有些有钱人都会有跟班,你不能说人家是剥削阶级就把人给镇压了,那个跟班还指望着他的老板付工钱养活全家呢。城里有很多的车夫,就是接黄包车的,你就不能不让人家上他的车是吧,这些人拉车是很辛苦,可那是他的工作,他得靠拉车养家糊口、、、、、、” 会议最后,江云说道:“总之一句话,即要打得敌人闻风丧胆,又要展现我们文明之师、胜利之师的形像。政治部李主任不在,政治部工作由政委代理,廖部长协助,要加强宣传工作,让人了解我们,认同我们。好了,都下去准备吧,今天黄错时分,准时出发。” 1月31日傍晚,岳阳码头,百帆扬起,千军齐动。 江云和罗荣恒站在码头上,意气风发,激情万仗,此去顺江而下,奔袭武汉,必定会在中国大地上掀起汹涛巨浪,全国将为之震惊,再没有人敢小视红军,再没有敢轻视共产党的存在。 当23师进入并控制武汉的那一刻开始,红军的历史将被翻开新一页,可以在国民党重兵之中轻松的占领一座大城市,将蒋介石和国军的脸面重重的踩在脚下,国军再也不敢对红军轻举妄动,各路军阀也会考虑跟着蒋介石围剿红军的后果,是不是能承担红军的怒火。 看到各部队都已经上船,蓄势待发,江云和罗荣恒对视一眼,就大手一挥,道:“出发!” 然后和罗荣恒在警卫营的簇拥下也上了最后一艘大船,上得船来,看着谨然有序的出始出发的船只,对罗荣恒笑道:“都说我们此举是不成功则成仁,但在我看来,胜败已定,只是要看我们能不能在第一时间就控制住武汉的所有对外通讯,如果能做到,那么留给我们的时间将会很充裕,如果做不到,那就得抓紧了,一旦蒋介石得到消息,国军的几十万大军就会闻几而动,我们的动作如果稍微慢一点,就会陷入万劫不覆的境地。” 罗荣恒坚定的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各团都是百战精英,又有那么多控制县城的经验,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控制武汉的对外通讯,让武汉被我军控制的消息传不出去。” 江云笑了笑,指着江面上百舸争流的场面说道:“当年曹操八十万大军下江南,不也在这大江之上败北吗?当然了,我们不是曹操,对方也不是周瑜,只要我们能顺利上岸,则大事可成,希望敌江防舰队能晚回来几天吧。” 正文 第八十一章 风动云涌(九) 黑夜里谁也没有想到,在长江的江面上,正有一支百胜之师顺江而下,去攻打武汉。因为船上飘着青天白日旗,战士们又穿着国军的服装,所以这沿江而下遇到了一些巡逻艇都没有起疑,当然了,对于这些小喽罗来讲,他们想管也管不了。 江云站在船头,心想国军的江防还真是松懈啊,也不知道城内的那些警备部队警惕性怎么样,如果是像岳阳这样的话,那就简单了。 前面的船上忽然用灯光发来信号,内容是前面岸上发现我军信号,江云知道肯定是特战队的战士在岸边接应,便说:“问清楚是什么信号?” 通信连的战士一番旗语交流后报告说是安全信号,江云就下令,全军虽快速度前进,一定要在天亮前到达武汉。 庞大的船队有江上行驶,硬是没有半点嘈杂声,这也只有红军能做得到,事实上无论是这个时期的红军也好,后面的八路军新四军也好,解放军也好,在各个时期对军纪的要求都是放在首位的,这也是为什么直到二十一世纪,很多国家甚至国人都对中国的海军和空军有诸多的垢病,但却很少有人会去怀疑中国陆军的战斗力。除了那一系列的对外战争的战绩之外,就是这一丝不苟的军纪。 零晨四点,船队开始到达汉阳附近,三个梯队也开始分开,第一梯队的目标还比较远,就直接前进,而第二梯队是不远处的南岸武昌,第三梯队则是北岸。 特战队自从按江云的命令北上,在这里已经呆了有半个月时间了,队长王强这些日子在三镇都转了一圈,今天晚上,他就身在汉阳,特战队一个小队的队员都分布在汉阳各重点位置,本来藏在各处的武器也都起了出来,准备在关键时刻配合主力的行动。 而作为队长的王强,他自己则呆在了汉阳警备旅的军营外,双眼死死的盯着在营门口值班的那一个班的国军,他身边有三个战士,如果有需要,四个人全力出击,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无声无息的干掉这一个班,但是大军未到,如果现在动手,只会暴露。 直到五点,眼看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王强都有些耐不住了的时候,一个战士摸了上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王强眼睛一亮,对三个战士说,都做好准备,大部队已经在上岸了,码头已经被控制,先头部队马上就会过来。 首先踏上汉阳码头的是警卫营,黑灯瞎火的,战士们如灵猫一般摸上了岸,十分钟,听到了几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后,就传信号上船,码头已经控制,江云下令,骑兵营、重机枪营、辎重团步兵营首先上岸,加强码头的外围控制。 上岸动作比较大,便幸好码头已经被控制,加上这里的警戒早就松懈不堪,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上岸,江云就说:“由特战队员带路,骑兵营目标是钢铁厂,警卫营目标兵工厂,你们都有战马,要快,如遇敌阻击,也不要缠斗,重机枪营和辎重团步兵营会后续跟上,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控制两个厂区的指挥部,切断他们的对外联系,明白没有?” 丘平和黄国清敬礼答道:“明白了!” 看着他们离开后,江云就对韩伟说:“69团的任务就是敌警备营,特战队的队长王强同志此刻正在敌军营门口盯着,他会帮你们解决敌军营大门口的岗哨,韩伟同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也不管你弄出多大的动静,我只有一个要求,第一时间切断敌对外联系,明白没有?” 韩伟严肃的敬礼道:“明白!” 江云拍拍他的肩膀说:“拿出当年三十四师的拼劲来,把这部分敌人给吃掉。” 韩伟不再二话,带着部队就出发了。 走了没多远,就又有特战队的队员前来接应,韩伟问了几句后,就对政委刘明河交待几句,然后带着警卫连就跟着这个特战队员走了。 终于摸到了军营附近,韩伟见到了身上挂着几块破布的王强,有些好笑的说话:“王队长,你这副打扮是什么名堂?” 王强笑了笑,给韩伟敬了个礼,说:“师长教的,这叫伪装,敌人不容易发现。” 一听这是师长教的特战术,韩伟就收起笑容,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道:“还真有这么个意思,我看这个不仅是你们特战队,咱们各主力团也适用,现在言归正传,王队长,你能不能告诉我解决门口那个岗哨需要多久时间?” 王强就说:“只要你们主力一到,我们就立刻动手,真正动起手来的话也就几秒钟时间,当然,从这里潜行过去,得花上两三分钟。” 韩伟就放下心来,说:“69团马上就会到,你们先准备一下吧,大概十分钟后开始行动,两等下去天就要亮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声音,只见69团已经开始往这边运动,刘明河摸到这里,对两人说:“怎么样,确定行动时了吗?” 韩伟点点头,问:“部队准备好了吧?” 刘明河点头答道:“随时可以冲锋了。” 韩伟就看向王强,王强就说:“好,我马上行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口的情况,只要我们一得手,你们就行动,我们几个会直接进入军营,摸进他们的指挥部,先控制他们的电台。外面的电话在线已经让我们在两个小时间全部剪断了。” 在汉阳的特战队员一共有二十八人,但都分而在各处,目前这里只加上王强自己才七个人,就见王强对他们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就分成两个,王强带着三个战士在前,后面三个战士离他们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朝着军营门口潜行过去。 只见他们先是快速的跑了几步,然后全部滚进了路边的草丛里,在草丛里潜行一段之后,距离门口已经只有五十米左右。这个时候就能看到特战队的强悍了,就见王强从草丛里一路而起,如灵豹一般朝着纵去,后面的战士也跟着如此,看到后面观察的韩伟和刘明河一阵侧目前,韩伟感叹道:“难怪师长这么重视特务营,狙击大队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这特战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刘明河点了点头,道:“以这样的战法,用在突袭作战上,完全可以无往不利。” 就在两人说话间,王强已经接了门口,而门口警戒的士兵这时才发现他,但已经晚了,就见王强一招手,一个想要叫喊的士兵让他抓住脖子一扭,听到到卡的一声,脖子就被扭断。这还不算,王强抓着他的脖子,把整个人轮了起来,全力一掷,这具尸体撞到了另一个士兵身上,两个脑袋碰到了起,就像两个西瓜的碰撞一样,开了瓢。 王强收拾完两个,其他的人已经被战士们一一放倒了,看着战士们都亮出一匕首,王强也抽出自己的匕首,七个人就四散开来摸进了军营。 在后面看得热血沸腾的韩伟再也忍不住,大手一挥,69团就全团冲向了军营。零晨四五点,正是好睡的时候,也是警惕性最差的时候,更何况这里从军官到士兵都没有什么警惕性,红军战士都进了军营,他们还在呼呼大睡。 按照早就布置好的安案,全团以连为单位冲向军营中进行搜索控制,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军营被拿下,硬是没有开响一枪,有些国军士兵在清醒过来后准备反抗,都被战士们用刺刀给突突了。主要是国军士兵睡得都太死,就算是被惊醒过来也需要时间反应,反应过来还得去拿枪,这都需要时间,但红军战士不可能给他们时间。 韩伟一见大事以定,就下令道:“团辎重连、新兵营留下看守俘虏,其余以连为单位,立即出发,控制城内大小通道,各重要据点,特别是一些仓库。” 然后对刘明河说:“政委,派人通知师长,敌警备旅已拿下,部队已派往城内各处,请师长指示下一步行动。老刘啊,我先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看着他离开,刘明河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师长江云的亲身影响下,23师这些个团长似乎都喜欢亲自上阵,团里的杂事一般都会丢给政委,为这个,几个团政委都颇有微辞,可习惯已经养成了,要改过来可就难了,而且看上去师长对于这种现像似乎也挺欣赏的,连他自己也是如此,你就算是有意见又能找谁说去。 第二梯队的目标是武昌,蔡立中负责指挥,他也理所当然的派出了一营为先锋,在控制码头上岸后,一营就在柳自立的带领下直扑市区而去。一营的任务蔡立中说得很清楚,解决张学良的警卫队,控制张学良所住的公馆。前来接应的特战队员对城内的位置很清楚,带着一营就往张学良所住的别墅公馆而去。 至于驻武昌的敌警备旅那边,自然的独一团负责,为了这个任务,张勇可是和高声好一顿争,最后还是蔡立中拍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独一团,而新一团的负责目标由是武昌市政府大楼、剿总司令部、军委会武汉分会,及各重要部门的一些保安部队。67团除一营外的其他部队则冲向了市内的各个路口,及早被探明的各重要据点,当然,码头上也留下了一个辎重连和新兵营,进行警戒。 柳自立带着一营在特战队员的带领下还到一片别墅区,听这个特战队员说这一片都是高官贵人,他记起了师长的话,就皱了皱眉,问:“张学良的卫队在哪里” 这个队员指着最高处的那幢别墅说:“张学良住在那里,他的卫队分散在周围,要通过的话,只能先解决这些卫队,我观察过了,这个卫队虽说是一个团的编制,但顶多八百人。不过战斗力比较强,全部是东北军的精英。” 柳自立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张学良是什么人,堂堂东北军总司令,手下三十万东北军,从这几十万人里挑出来的八百人,战斗力是可想而知的。 柳自立把几个连长叫过来,说道:“对方有八百人,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这样吧,火力支援连在外围警戒,一连一排随我进行突击,教导员带其他人对付这个卫队。这是警卫部队,战斗力非常强,特战队的这三位队员负责解决部队岗哨,让战士们都上刺刀,有任何异动,直接给我突突了,不要有半点留情。” 任务布置完以后,一个连队的战士就跟在四个特战队员的身后摸了过去,进行的倒是比较顺利,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只有在解决岗哨的守程中有一个人叫出了声,这一声在夜空中显得极为突兀,吓得在后面等待的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但来武汉真是承平已久了,把国军的警惕性全都消磨光了。 柳自立跟大伙一招手,就当先一人冲了出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一个国军士兵可能是出来撒尿,一出门就发出了一营的战士。 柳自立本来想走近了解决他了,可是这个士兵居然没有惊慌,把而冷静的转身要退回屋内,柳自立知道不能再犹豫了,抬手就是一枪干掉了他,大喊道:“机枪手上前,速战速决,一排随我突击。” 这一下热闹了,机枪声响起,惊动了整个别墅区,柳自立顾不了那么多,他很清楚,只要能控制住张学良,其他都不成问题,反正没有电台就不能对外联系,就是全城都惊动了也没有问题,何况这个别墅区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 他亲手提着一支冲锋枪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就冲向了别墅,别墅内部的警卫已经被惊动,朝着柳自立就开了火。但柳自立久经战火考验,哪能这么就被吓住,他一边开枪一边大喊:“你们已经被围了,还闹个什么劲,乖乖的出来投降,老子保你们性命。”话虽如此,可他手上的冲锋枪却没有停,火舌直扫别墅门口的警卫,三个冲出来的警卫士兵让他瞬间击毙。 而此刻别墅内部,张学良早被惊动,穿着睡袍走了出来,阴沉着脸问过来报告的卫队长:“到底怎么回事?” 卫队长苦着脸说话:“我也不知道,突袭我们的是中央军,领头的是一个中校。” “中央军?他们疯了吗?”张学良喝问道,他其实心里也有些怕,难道说老蒋要跟他翻脸了?不可能啊,这说不通啊,可是这些中央军中哪来的,如果没有老蒋授意,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突袭剿总司令部副总司令的公馆。 他并没有想到红军方面去,这儿离前线那么远,不要说红军过不来,就算过得来也进不了城,进城了也是送死,根本不可能离开,红军不可能干这种明显吃亏的事,只为了他张学良,对于围剿红军,他张学良又不是决策者,就算把他杀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激起东北军的怒火,得不偿失啊。 别墅内的仆佣吓得到处窜,而卫队长已经急不可耐,提醒道:“总司令,还是赶快撤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张学良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撤得出去吗?算了,你去让弟兄们不要再作无畏的抵抗,让他们进来吧,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冒这天下之大不违。” 一听总司令让放弃抵抗,卫队长一怔,继而急道:“总司令,还是撤吧,谁知道这是些什么人,万一他们、、、、、、” 张学良摆摆手,道:“他们敢来,肯定有万全准备,撤是撤不走的,你下去吧。” 卫队长走开,就见夫人从内室走出来,脸上尤有惊慌之色,问他道:“汉卿,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学良看着已穿戴整齐的夫人,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夫人,先帮我更衣吧,我总不以这副样子见人。” 当柳自立冲进来后,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抵抗,他也懒得理会这些放弃抵抗的警卫们,下了他们的枪,让他们站一旁,这时就看到从二楼走下两个人,一个漂亮的美妇,挎着一个穿上将军服的男人的手。心想这肯定就是张学良了。 柳自立收起枪,道:“你就是张学良?” 张学良虽然下令不再抵抗,但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在楼梯上站住,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柳自立呵呵一笑,道:“中国工农红军23师67团一营营长柳自立,奉师长命令,前来照看张总司令,张司令,你们被俘虏了。” 这话一说完,就见张学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在夫人的持扶持下站定,叹了口气,说道:“好,非常好,好一招声东击西,贵部江师长好大的胆色,好大的魄力,居然敢打到武汉来,这位柳营长是吧,能不能麻烦你传个信,我想见见你们师长。” 柳自立道:“张司令,我们师长说了,只要张司令配合,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你们就在这幢别墅里呆着吧,你的要求我会报告给师长,见不见你我可不敢说。”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风动云涌(十) 接到蔡立中的报告,江云正好走进汉阳城区,得知已控制张学良,心下大喜,对罗荣恒说:“大事已成,如今就看汉口了。” 罗荣恒扶了扶眼镜,说:“汉口防卫力量远不如汉阳和武昌,洪亮能处理的。” 他们这边提到洪亮的时候,洪亮刚好在汉口码头登陆,正意气风发的布置任务:“四营控制市政府大楼,五营警戒各交通口,六营级团工兵连控制空军司令部及机场,工兵团立即全城搜索,接管各大仓库。”(真实历史上,空军司令部在南昌,为本文需要做改变。) 众人依命行事,现场只剩下团直属部队,赵山提醒他说:“武昌那边已经响枪了,咱们得加快速度。” 洪亮笑道:“不用着急,瓮中捉鳖而已,还怕他们能闹出什么花样?” 赵山哑然一笑,指了指他,才说话国:“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洪亮道:“跟去市政府吧,得快点建立指挥部,跟师长联系上,天马上就要亮了,这天一亮啊,武汉人就会发现,已经变天了,师长虽说一直在隐瞒消息,但如果直的占领武汉,只怕也瞒不住,还不如索性发布天下。” 赵山忙道:“没有师长命令,你可别乱来。” “放心吧老赵,我这个团长还想继续干下去呢。” 、、、、、、 1935年2月1日,武汉三镇的市民打开家门就发现,整个城市已经被军队接管,全城戒严。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些接管城市的军队军纪严明,队列整齐,说话和气,与之前见过的中央军和当年的鄂军大不相同。 王兴富是汉口市一个普通的小商人,在街尾开着一家小杂货店,这天一早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外大街上五步一岗,三步一哨,站满了大兵,心里一慌,随手就想关门。 却被外面的几个大兵叫住,这几个大兵看上去就知道都是火头军,叫住正要关门的王兴富,其中一个上前和气的说道:“这位老乡你好,我们来买东西。” 王兴富心里一颤,好家伙,大兵买东西哪回付过钱啊,可你不卖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打开大门,对几位大兵笑道:“老总,今天可真早啊,要点什么,小店有的,几位老总拿走就是。” 那为首的大兵笑了笑,说:“米面油盐都要,咱们人多,少了不够吃。” 在王光富张罗下,大兵们扛起两袋面粉、还拿了些山货,就见那为首的大兵问道:“这些东西多少钱?” 王光富在心里暗啐,娘的,搞得跟真的似的,我说了价钱你还真能付不成,就谄笑道:“什么钱不钱的,算小的请几位老总的,拿走就是。” 为首的大兵脸色一板,道:“那怎么行,咱们有纪律,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今天我拿了你的东西,明天我就得挨军法,说吧,到底多少钱?” 王兴富心想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就说:“这个,要是别人买的话,得十二块,几位老总可以算便宜点解,就给十块吧。” 大兵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十二块大洋塞到他手里,说:“没那个说法,我们不占你便宜,这是十二块,公买公卖,是我们的规矩。” 看着几个大兵离去的背影,王兴富感觉自己似是在梦中,什么时候这城里的大兵变成这样了,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这几个炊事兵正在68团火力支援营的炊事班战士,今天进汉口,营长和教导员说要给同志们改善一下伙食,教导员是北方人,就出主意说给战士们包顿饺子吃,肉是团里统一配发的不用营里操心,但面粉没有,几个领导就拿出上次奖励的银元,让炊事班去张罗,才出现了杂货店的那一幕。 事实上这天早上,似这样的场面,在武汉三镇到处都在上演,反正师长和政委已经发话了,可以让同志们吃顿好的,肉是后勤统一配发,基他的就只能各部队自己想办法。 师指挥部已经在汉阳建立,江云之所以选择择这里,主要是汉阳较之武昌和汉口比较单纯,武昌不用说了,那是中心地带,汉口租界太多,唯有汉阳,以前是军事基地,如今虽然地位下降,但居民都是中国人,也没有什么国民党的重要部门,加上兵工厂和钢铁厂都在这里,把指挥部设在汉阳,也方便后勤部开展工作。 早上八点,情况汇总已经报到师部,情况大概都还不错,除了在俘虏张学良的时候开过火,其他地方都是有惊无险的占领。 初步缴获也统计上来了,整整两大张纸,江云略过那些细节,只看了看重武器这一项,三镇加起来,共缴获了山炮12门,75迫击炮32门,60迫击炮133门,重机枪156挺,炮弹子弹无数。 江云也不得不感叹缴获之丰富,这一下新一团的重火力完全可以解决了,便对罗荣恒说道:“新一团的火力支援部队马上建立,炮兵营升格为炮兵团,除原来的山炮营外,再组建山炮二营和75迫击炮营。重机枪营升格为重机枪团,补充72挺重机枪组建二营和三营。原营领导升任团领导,干部和战士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可以到各部队挑选,也可以从俘虏中挑选,两个团原来的步兵连也扩编为步兵营。告诉胡征,给重机枪团和炮兵团都要配齐骡马。后勤部立即全城搜罗汽车和司机,很多东西仅靠骡马是拉不走的,必须要用到汽车。” 罗荣恒就说:“这样一来,咱们撤以后行军就只能走大路了,危险大增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把这些东西带走,以后我们会后悔的,再说了,走大路就走大路,大不了打他几个硬仗,只要我们能够掌握好时间差,避开敌重兵完全不是问题。” “行,我马上通知下去,不过蔡立中的报告你准备怎么回复?真的不准备见张学良?” 江云笑道:“见他做什么?见了之后说什么?” 罗荣恒看了看他的表情就问:“你好像不喜欢他?” 江云反问:“难道你喜欢他?” “可是以前你对周浑元和李觉的态度就不一样。” 江云站起来,走到地图前,说:“周浑元和李觉是我们红军的生死仇人这没有错,但说到底是各为其主,他们打我打得凶,我相信如果有一天跟日本人打起来,他们一定也会打得狠,可是这个张学良不一样。” 指着地图上东北三省的位置说:“你看看,这块地盘有多大,不包括远东和蒙古,它的面积已经超过整个湖北省。说起来他身份高贵,国民党剿总司令部副总司令,东北军总司令,手底下三十万大军,那又怎么样,一枪不放就丢了东北,作为军人,他就是个废物,作为中国人,他就是个耻辱。我要真是去见他,只怕会忍不住动手。” 罗荣桓点点头,又说:“不是说他是奉蒋介石的命令不抵抗的吗?” 江云就哈哈大笑,道:“他是什么人,说得好听是国军上将,说白了就是个军阀,那东北一向是他们张家的地盘,蒋介石想插手都插不进去,蒋介石让他不抵抗他就不抵抗了?蒋介石要是命令他全部缴械,整编入中央军,他也同意?不要把什么屎盆子都往人蒋介石身上扣,对于这件事,老蒋有责任,但最大的责任还在这个东北军总司令身上,我瞧不起他,懒得见他。” 罗荣恒就不再说什么,开始对几个作战参谋布置任务。 遵义,"mao ze dong"看完电报,长舒一口气,说道:“小家伙戏唱成了,武汉已经在握,现在就要看各方的反应了。” 朱德呵呵一笑,道:“实在难以想像,这么大的一座城市,这么简单就拿下来了,还俘虏了张学良,这要是放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啊。” 周恩来也点头,微笑道:“这段日子各军团都加大了整军力度,真要说起来,我们中央红军现在比在苏区时可还要强大一些。” 朱德点头说:“红章纵队和红星纵队编入各军团,加上23师支援的武器跟俘虏,现在一三军团都达到两万人以上,五九军团也都有一万五左右,各军团都有了炮兵连。加上中央炮兵营如今全是山炮,仅是火力上就是苏区时候没办法比的,如果再加上23师,中央红军如今已经有近十万大军了。” "mao ze dong"心情很好,虽然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觉,但架不住今天一早就收到这么大一个好消息,听朱德说完,就接着说:“是啊,如果23师能够顺利离开武汉,那么无论是武器和人员,只会又要加强很多,更不要说缴获的兵工厂和钢铁厂了。” 周恩来又把电报细细的看了一遍,说:“占领武汉的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估计江云同志也会选择一个时间公诸天下,到时候如何应对,也是个问题,还有一个,武汉周围多重兵,对于撤离的时机方案,这也是23师也面临的一个难题啊。” "mao ze dong"一摆手,道:“这个问题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中央暂不表态,如果他们能够短时间离开,中央完全可以保持沉默,武汉太重要了,如果中央一旦表态,对蒋介石的刺激太大,这样对双方都不好,我们只能把占领武汉当做一次短期的军事行动。” 朱德也说:“没错,我们现在打出的旗号是北上抗日,如果以中央名义占领武汉,就失了大义的名份,但是23师路过武汉,稍作停留就不是问题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风动云涌(十一) 中午,江云来到了兵工厂,此时的兵工厂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前后搬迁了两次,现在留在厂里的设备和工人只能做一些枪炮的修理工作,也就是说,如今的汉阳兵工厂已经沦落为一个枪炮修理所。 厂长叫曾加崎,是一个曾经留过洋的物理学博士,回国后被聘为兵工厂的工程师,但他是地道的武汉人,加上以前跟长官的关系又不好,所以搬迁时候上面就把他留了下来。 江云找到他,问他以现在兵工厂的设备能不能再造枪炮。曾加崎还是第一次跟红军打交道,有些紧张,只好含糊的说了句:“设备和人员都不足。” 江云就说:“如果给我足够了的材料,给你足够的发挥空间,能不能做到?” 曾加崎想了想,艰难的说道:“如果条件足够的话,我可以自己改造设备,要造出枪来也不是问题,但是造炮的话只怕短时间是不可能了。” 一听他这么说,江云就感觉有些遗憾,但还是有些不死心,便换了个方式说:“如果把现在的兵工厂交给你,完全由你负责,没有任何人干涉你,并给你足够的钢材,要多久时间能做到可以制造重炮?” 曾加崎就问:“长官是想带我走?” 江云就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 曾加崎尴尬的笑了笑,才说:“我也是猜想,你们虽然占了武汉,但不可能守得住,国民政府不会允许武汉易手,加上长官刚才那么说,我就想是不是会马上离开。” 江云点了点头,对这个人颇有些欣赏,这也是个有眼光有思想的,便问道:“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曾加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些错愕,想了好一会儿,就问:“你们会去哪里?” 江云就说:“陕西,目前来讲,只有陕西最适合我们,这个地方地处边垂,在蒋介石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但那里有资源,炼钢挖煤都不是问题,我们会把兵工厂和钢铁厂能带走的全带走,加上陕西有大学,可以培养人才,曾厂长,加上这些条件,再给你自主权,你需要多少时间能造出枪炮?” 曾加崎仔细琢磨了江云的话,说:“要是我不愿意走呢?” 江云呵呵一笑,问:“你当初出国留学为了什么?我想我们都有一个强国梦,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在为此努力。我红军的军纪如何,你已亲眼所见,我军战斗力如何,就凭以我一个师能占据武汉就是证明。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只是为了对付蒋介石,根本不需要什么钢铁厂和兵工厂,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对付日本人而做的。我们的战士不怕苦,也不怕死,愿意在任何时候为国牺牲,但是我们的工业基础太差,武器装备上远远落后于日本,所以就更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加入进来、、、、、、” “曾加崎同志,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任命你为中国工农红军23师枪炮修理所所长,极别为正团级,等将来我们跟中央会合了,建立了根据地,我还要请求中央任命你为我军的首任兵工厂厂长,你是个明白人,我想问问你,以红军的军纪和国军对照,在你看来,谁更有希望。” 曾加崎默然,他明白江云的意思,他也承队江云说得对,如果从军纪上来看,国军根本就不能比,这样的一支军队,如果说不可能取得胜利连他这个外行都不会相信。这也许就是蒋介石一直坚持剿匪的原因吧。又想到反正自己留武汉也没有什么作为,还不如跟着红军闯一闯呢。 就抬头说:“江师长,让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说!” “把我和兵工厂这些工人的家属都带上,要不然我们走也走得不安心。” 江云就笑道:“完全不是问题,不仅是你们,钢铁厂也是如此,不家武汉城内所有愿意跟我们走的人,都可以把家属带上。” 江云说这个话并不是无地放矢的,因为真正会跟红军走的人不会很多,顶天了有个几百人,加上他们的家眷,最多不会超过两千人,带上两千人,让他们跟着辎重团一起行军,是不会有问题的。 处理完兵工厂和钢铁厂的事,回到师部,就接到了中央的回电,看完之后,对罗荣恒笑道:“看来我们想出名是不行了,中央的意思是秘而不宣,不想太过刺激老蒋,要给他留些脸面,这个我也同意。我们国家现在的主要矛盾已经开始转变了,以前是阶级矛盾,但很快就会转变为民族矛盾。到时候需要全国各阶级和民族的人们一起携手应敌。而做为主要力量的国共两党也的确需要缓冲。” 罗荣恒笑道:“想不出名难啰,你不通电不宣布,可是这武汉城里有的上记者,他们不会歇着的。” “那就由他们去,老蒋只需要一个台阶而已,我们只是给他留个脸面,但不可能留手,真要打起来同样是下狠手。我党良苦用心,希望老蒋能够明白吧。” 江云也知道,武汉太大了,无论他怎么控制,都不可能完全世断对外通讯,不说别的,那些个新闻机构就是禁不了的,还有各国的租界、、、、、所以想要瞒住战领武汉的消息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就在这天早上,远在南京的蒋介石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个上午。 直到宋美龄亲自过来敲门,他才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铁青着脸吩咐侍卫:“召杨厅长和贺主任过来。” 当杨永泰和贺国光过来的时候,蒋介石的脸色已经舒缓多了,但一双眼睛仍色冷得吓人,一见到两人就说:“张汉卿无能,先是把东北丢给日本人,现在又把武汉丢给了红匪,几十万大军硬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是大大的耻辱,自国民政府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 两人坐下来,贺国光小心问道:“委员长,占领武汉的是红匪的哪支军队?” 蒋介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直看得他冷汗直流,才说:“没有确切的亮明番号,不过除了那个在湘南闹得不像话的23师还会有谁,朱毛的主力都在贵州,贺匪在湘西,徐匪正被追着打,除了那个叫江云的,谁还会有这个胆子,有这个手段。” 杨永泰点头道:“这个江云不简单啊,居然玩了一手声东击西,这样看来,在湖南策应贺匪的应该是他的一支偏师。委员长,此人不可小视,冒起时间如此之短,但所部战力之强,红匪中前所未有啊,更兼用兵天马行空,能人所不能,以前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 蒋介石冷哼一声,道:“年年剿匪,结果红匪越剿越多,现在连武汉都丢了,这让国民如何看待政府?我有何面目面对先总理,畅卿,依你看,能不能把这个江匪围死在武汉?” 贺国光眼里闪过一丝不忿,当然只是那一刹那,老蒋果然更信杨永泰一些。 杨永泰喝一口水,想了想,不仅不慢的说道:“依我看,这个江云并不是想占据武汉,从他以往的行事来看,只怕他看上的是武汉的工业设备和人才,我想他们在武汉呆不了多久,只怕很快就会离开,委员长,各路大军离武汉都比较远,如果想把这股红匪困死在武汉,很难做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离开之后于半路掩杀,这样即不破坏武汉,又能灭敌。” 贺国光忙说道:“委员长,此匪行踪飘忽,半路掩杀只怕很难,我看不如调动大军几面合围,步步进逼,逼其决战。他就是再厉害,能有多少人,红匪一个师才几千人,我给他多算几倍,算他两万人顶天了,只要能逼其决战,令他没有回旋空间,完全可依重兵剿之。” 杨永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最终好何,只能老蒋做决定,他们说多了反而会引起猜忌。 桂林 白崇禧一拍桌子,大笑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没想到老蒋也会有今天。” 看李宗仁沉默不语,就问道:“德邻怎么看?” 李宗仁微微一笑,道:“只怕今天这个局面,人家早就料到了,这个江云当初大闹湘南,后来又兵指长沙,很可能最终就是为了武汉。” 白崇禧大讶,道:“不会吧,他一个小娃娃,能有这般心机?” “要不怎能将你我还有何健玩弄于股掌之间?” 白崇禧就长叹一声,道:“也是,红军的确是不可小视啊,原以为林彪、彭德怀、刘伯承这些人已经够了厉害的,没想到又出了个江云,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李宗仁道:“这一步走得好啊,红军占了主动,无论蒋介石怎么应对,都已失了先机,这会儿,只怕他正在调集大军准备跟这个红23师决战呢,问题是怎么决战,人家战不战都在江云手里握着。以红军往常的作风,他若是想走,又有谁拦得住他?” 白崇禧有些不信,道:“不会吧,湖北可是有几十万大军呢。” 李宗仁呵呵一笑,说:“中国的问题就在于地方太大了,战略纵深太广,仅仅一个湖北就已是千里平川,不要说拦,他真要走,你能找到他就不错了。” 与桂林这两位心态一样的还有长沙的何健,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大乐了一番,娘的,当初让你求援长沙,你敷衍我,现在红匪占了武汉,我看你怎么办。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风动云涌(十二) 第二天,全中国都沸腾了,红军占领武汉,这个消息如雨后的春笋一样被各大报纸搬上了头条,一时间武汉成为全中国最受关注的城市,红军这个话题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国民政府沉默,中共中央沉默,各大参于围剿红军的地方势力沉默,唯有各民主党派或第三方人士出来呼吁双方要刻制云云,但谁又会把他们当回事。 而身地武汉的江云却无瑕去理会这些,从昨天早上开始,他就忙得团团转,罗荣恒和廖平原要忙政治部的工作,胡征更是被后勤搞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林中则暂时负责参谋处,把原王光道负责的工作担了起来。即便如此,江云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忙不过来。 这两天事情太多了,各部队还好说,以三镇为单位,都有负责人,但是有很多事情是只有他这个师长才能处理的,比如说几个团领导都提出俘虏很多,部队是否扩编。 对此江云没有马上答应,他有自己的考虑,现在各团已经是满编,而且放到世界范围内也都算得上是大团,再扩编已经不合适了。但组建新部队又缺少干部和骨干,总不能一个团里面全是刚俘虏过来的新兵吧,那样的话,不要说战斗力了,就是稳定性都不能保证。 经地仔细考虑之后,还是觉得也不能就这么任由那些俘虏被集中看押,这样影响不好,就下了道命令,各团在岳阳都带了一个俘虏编队,每队三百人,现在可以增加到五百人了。另从67团、68团、69团各抽一个连队和一个营的干部架子组建新兵一团,由68团参谋长史然任新兵一团团长,政治部主任柯定华任新兵一团政委。从独一团、新一团、工兵团各抽一个连队和一个营的干部架子组建新兵二团,由69团参谋长张洪涛任新兵二团团长,政治部主任周则夫任新兵二团政委。原新兵一团改称独立第三团,原新兵二团改称独四团。这个命令给王光道他们的西进纵队也发了过去。 处理完这个事后,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江防炮台,查看了炮台的情况,并告诉新任的炮兵团长姚大江要定要控制住这个江口,还说了一个办法,可以把部队来时候用的船都拉到江面上来,一旦敌舰队过来,至少可以迟滞敌方舰队的行动。 姚大江就问这些岸防炮我们走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带走,江云想了想就给否定了,告诉他还是留给国军,将来可以对付日本人,我军以后又不需要江防,岸防炮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 接下来又在姚大江的陪同下视查了炮兵团新组建的两个营,这两个营的干部其体上都是从原来的炮兵营副职当中产生,但战士却大多数都是俘虏,实在是老战士当中炮兵太少了,而俘虏中则有很多都是炮兵,或是曾经有过炮兵的训练经历。 江云看到这两个营虽然新建,但是风貌还不错,毕竟之前也都是军人,素质上还是不差的,只要能在思想上完全转化过来,那就是绝对的精英。 看完炮兵团,又看了重机枪团,这两个新建团情况大致一样,要想真正发挥一个团的战斗力,还需要时间,或者说需要战斗的磨炼。 当然,他也走出一汉阳,到了汉口走了一趟,一来对于空军司令部很感兴趣,二来这里有一个航空学校,虽然并不是很正规,但总会有些人才,而这些人才对于红军来说,都是非常紧缺的。 江云在航空基地呆了足足半天,找了很多人谈话,内容无非就是动员他们参加红军,讲国际局势,讲国家大势,讲了很多,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最终只是很少一部分人愿意跟着红军走,而且都是表示要先看看。 他没有去武昌,除了不想见张学良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武昌是辛亥革命爆发的地点,是中华民国的诞生地,在这里有武昌首义的纪念馆。要是去了武昌,要不要去拜祭谵仰一番?去吧,只怕会被党内的一些同志攻击,虽然这有些不可理喻,但也不得不注意,现在已经是23师的师长,不是小排长,如果真的受到攻击,把师长的位子弄丢了,自己倒无所谓,但这全师的指战员该怎么办?要是不拜祭呢,心里又过意不去。索性,干脆不去算了。 在汉口这边他还碰到了同样过来视查工作的罗荣恒,打过招呼后笑道:“这两天把你忙狠了吧?” 罗荣恒笑道:“你不也一样嘛,希望早点可以后西进纵队会合吧,这老王和老李不在,什么事都摊到你我身上,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再说武汉事多,咱们又没有多少时间,只能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等离开武汉就会好的。” 这时,忽然有部队出动,为首的一个干部发现了他们,跑上前敬礼道:“报告师长政委,68团四营十连正在执行任务,请指示,连长冯家虎。” 江云问:“到底怎么回事?” 冯家虎就说巡逻的虎士跟日本人发出的冲突,目前正在日租界出入口疆持,十连奉命赶去支援。 江云怒从心起,老子本来没想在武汉找你日本人的麻烦,你倒好,居然送上门来了,我要是再无动于衷,还真要让国人小看。 就对冯家虎说:“我和政委跟你一块去。” 罗荣恒边走边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江云说:“直接撕破脸是不会的,但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的话,他还以为我们红军跟东北军一样好欺负,娘的,怎么着也得落落他们的面子。” 罗荣恒便叹道:“希望冲突没有加剧,否则还真不好处理,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弄出一个外交事件,到时候拍拍屁股一走,只怕全国人民都得痛骂我们吧。” 江云就笑道:“也不要把事看得太重,这个世界永远是实力说话,现在我们是武汉的控制者,那么不管是谁,不管他来自哪里,都要给三分面子,日本人不是傻瓜,这个时候弄出大冲突来,对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很快就来到也日租界出入口,就见红军战士正和大概一百多日本士兵对峙,这些都是驻守租界的日本军人,虽说人数不多,但在当下环境,面对多他们几倍的红军战士并不显得如何的惊慌,唉,国弱民辱啊。 江云和罗荣恒走到队伍中,就看到了赵山,他也是刚到,一见到师长和政委,他就长舒一口气,道:“师长、政委,你们怎么来了?” 江云淡淡的问道:“别管我们,我问你,事清搞清楚了吗?” 赵山就说:“弄清楚了,过程很简单,我们巡逻的战士发现两个日本人把一个姑娘强行拖进了日租界,就想要冲进去救助人,结果让这些日本兵拦住,双方才开始对峙,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起冲突。” 正说话间呢,就看到从租界内走出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跟一个日本少尉说几句后,就走上前对着红军战士叽叽呱呱的说了几句话。 江云眉头一皱,他上军较的时候修过日语,这会儿听那个日本人说要红军战士赶快滚,否则就会发动攻击,大日本帝国的领土不容浸犯。 顿时火冒三丈,丢下罗荣恒和赵山两人,直接上前大声有日语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发动攻击。” 那日本人见出来一个说日语的中国军人,就眉毛一扬,说:“你是什么人?” 江云淡淡道:“中国工农红军23师师长江云,你又是什么人?” 日本人傲然说道:“我是租界市政助理山田太郎,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赶快从大日本的领土上离开,否则,我大日本帝国的机炮是无情的。” 江云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他,但也知道不能这么做,深呼吸一口,道:“把人交出来。” 山田太郎摇了摇头,道:“不,是你们离开。” 江云一咬牙,拔出手枪朝天就是一枪,这一枪响,日本人也很紧张,那个少尉的枪就指向江云,但是江云动作更快,已经把枪口顶在这个山田太郎的脑门上。 “山田太郎是吧,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军队,我想你也不愿跟我们发生冲突吧,我的要求很简单,把人放出来。” 山田太郎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当然知道红军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在中国政府军眼里,红军就是土匪,他这才明白面前可不是政府军,不是像以前那样吓唬几句就能完事的。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的说:“这是大日本帝国的领土,你无权、、、、、、啊、、、、、、” 没有说他说下去,江云已经出手捏住了他的左手,山田太郎只感觉被握住的左手手腕处无被铁钳夹住一般,骨头似乎马上就要被捏断。 江云再说:“放人。” 山田太郎这下不说话了,这家伙骨头还挺硬的。 江云忽然淡淡一笑,道:“即然你不愿意放人,那就不要怪我了。” 说完放开了山田太郎,对身后的战士们说:“全体都有,听我口令,向前一步走。” 后面已经聚集了七八百红军战士,还有好多围观的市民,听到师长的口令,战士们整齐的向前跨了一大步,动作整齐划一,手中钢枪紧握,怒视日本人,气势如虹。 江云无视正用枪指着他的少尉,对山田太郎说道:“我现在数三声,还不放人,再前进一步。” 数完三声后,见山田太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一声令下,战士们再进一步。 如此反复七八次,战士们前进了七八步,那个山田太郎有些站不住了,对了个少尉耳语几句,就见少尉指着一个士兵叽哩呱啦一阵,那个士兵就回头快步向租界里面跑去。 江云知道,这并不是要放人,而是要请更高级别的人出面。但他并没有停止,仍然在不仅不慢的数着数,后面的红军战士也在他的口令下不断的前进。江云心里很清楚,日本人根本不敢开枪,这帮欺善怕恶的家伙。 红军战士已经前进了二十多步了,而日本人则退了有十来步,那些日本士兵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他们自己很清楚,真要打起来,这些中国军人很快就可以把他们消灭,可是上面的长官没有命令,他们了了只能硬挺着,但是压力却是越来越大,那个少尉脸上已经见汗了。 这时才见三个西装革覆的日本人走了出来,山田太郎一见,忙跑过去,在中间一个人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又说了几句。 这个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江云,居然用汉语说道:“原来是江将军,我叫左腾加男,大日本帝国驻武汉领事馆领事,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们这样随便使用武力,是对大日本帝国的挑衅。” 江云淡淡一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把刚才被带进去的中国姑娘放出来,要不然,呵呵左腾先生,我听得懂日语,我的这些部下可听不懂、、、、、、一、、、、、、二、、、、、、三,向前一步走。” 战士们再进一步,左腾加男脸上顿时一黑,这个中国人太不识抬举了,可他也一时间没有什么好办法,日本人再强势,但在武汉可没有军队,只有租界里的这一百多人,一旦动起武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回头跟和他一块来的两个人商量了几句,这才对江云说:“江将军,我们可以放人,但你必须为此次围攻大日本领土、、、、、” 还没有等他说完,江云大声喊道:“向前一步走、、、、、、左腾先生,我必须提醒你,这里是中国,每一寸土地都是中国的领土,请你注意自己的用辞。” 左腾加男没想到这个最近声名鹤起的红军师长居然这么强硬,只好换出一副微笑说:“江将军能不能到里面说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聊。” 江云微微一笑,就在左腾加男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却忽然喊道:“向前三步走” 连进三步,走在最前面的罗荣恒和赵山离江云只有两米远了。 左腾加男脸上一红,指着江云道:“你、、、、、、” 江云道:“跟你说话耽误了我数数,所以多走几步,左腾先生,你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也不想跟你们发生冲突,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你们带走而无动于衷,我敢带着一个师长途奔袭武汉,本来就没有给自己留多少活路,现在几十万的中央军正朝这里赶来,在战死沙场之前多杀几个人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你说呢,左腾先生?” 左腾加男怒视江云,狠声道:“你就不怕引起外交争端?” 江云哈哈一笑,道:“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涛天。” 左腾加男这回是真急了,他明知道江云是在吓唬他,但却不敢赌,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而且他也不得不同意江云的说法,人家带着一个师就敢打武汉,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权衡之下,最终叹了口气,对山田太郎吩咐了几句,山田太郎哈咿一声的小跑着进了租界。这一回,江云没有再数数,他知道事情已经办成了,不由得在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 他也不想这个时候惹起外交争端,否则的话到时候要国民党出来善后,共产党就会成为众矢之地。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风动云涌(十三) 在湖北省政府旁边的一个院子里,江云见到了张群,(张群,字岳军,湖北省政府主席)虽说此人是蒋介石的死忠,但从个人角度来讲,他也的确是值得让人尊敬。 据看守他的战士说,张群自被俘以来,情绪很平静,整日里就是读书写字,还让警卫战士帮他买过笔墨,听说了此事,江云暗笑,这个张群的个人修养是没话说的,甚至可以说是世人典范也不为过。后世他在台湾曾经写过一本《谈修养》,在台湾极具影响力,被奉为“张群养生之道”。 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正坐在院子中间煮茶,烧着小炉火,炉上的水还未沸,听到院门口的动静,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 江云也不说话,坐在了小茶几的旁边,静静的看着张群的一举一动,心里则在寻思着后世对于这位张养生的一些介绍,他爱国、清贫、注重修心养性,但对蒋介石的忠心不下于那些个黄埔出身的大将。而且,此人还非常的长寿,直到100岁才退出政坛,一年后逝世。 见张群不说话,江云也不说话,你妈的,这是考验老子的耐性呢,看谁先绷不住。 自江云进来后,张群就没有抬过头,自始至终在忙道洗茶杯,添茶叶、、、、、、一举一动不仅不慢,不知道的如果看到这个场面,还以为他是一个醉心于茶道的儒者,或是大学教授。熟不知这却是一位在国民党内举足轻重的大员。 半个钟头过去了,张群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到江云面前,然后自己端起茶杯轻呡一口,这才抬头淡淡的看了江云一眼,说:“你很年轻。” 江云也学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道:“张先生当年为救中华而决意投笔从戎之时,不是更年轻吗?” 张群一怔,道:“你很大胆。” 江云道:“当年满清未倒,先生入同盟会,不是更大胆吗?” “你倒是很了解老夫。” “先生也应该很了解我党我军吧?” 张群微微一笑,说:“什么时候走?” 这回轮到江云一怔,没有说话,张群继而笑道:“你能占武汉,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你我都知道,武汉不是你的,也不是贵党贵军的,想拿也拿不走,怎么,东西还没有搬完?” 江云呵呵一笑,道:“果然不愧是张岳军,不出门而晓天下事,可惜啊,如今国难当头,先生却硬要助蒋介石掀起内战,倒是白白便宜了日本人。” 张群眉头微微一皱,道:“贵党割据一方,分裂国家,不该讨伐吗?” 江云扬眉说道:“割据一方?分裂国家?说得倒是冠冕堂煌,却不知广西是什么地方?山西是什么地方?四川是什么地方?那还那东北、远东、蒙古又是什么地方?岳军先生,你可能回答我?” 不等张群再说话,又接着说道:“当年北伐西征,两党关系如何?北伐之后又是谁祭起了屠刀?什么狗屁的割据一方、分裂国家,说到底不就是一个主义闹的吗?你要杀我,还不许我还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张群依然风淡云清,道:“你再如何巧舌如彉也改变不了贵党颠覆传统正道、挑起阶级矛盾的事实。” 江云也放松心情,放缓语气道:“什么是传统正道?明朝是如何被推翻的,满清又是如何漠落的,我中华百年屈辱是如何造成的?这就是所谓的传统正道吗?什么叫做挑起阶级矛盾?难道这天下就活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 说到这里还觉得有些不痛快,又继续说道:“你说得没有错,我们是在造反,但是岳军先生,你好好想想,我中国共产党是从一开始就反对国民党的吗?但凡有条活路,谁不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说其他人,就说我党领袖"mao ze dong"同志,他一开始只是想做个教书先生,后来成为共产党与国民党合作,也是想追随孙中山先生振兴国家,可你们给他机会了吗?若不是拉起队伍上井岗山,只怕这会儿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吧?我这一路来,俘虏了桂军的王赞斌,俘虏了湘军的李觉,俘虏了中央军的周浑元,也都已经释放了,现在又加上你岳军先生和张学良将军,我也没有任何的为难。但是请你告诉我,如果我落到你们手上会是个什么下场?” “张学良要见我,我拒绝了,但却主动来见你岳军先生。如果真要论仇恨的话,我们与中央军的仇恨要比东北军深得多,可我为什么不见他,因为我瞧不起他,因为他丢了整个东北。我党提出北上抗日,你以为是说说而已吗?我告诉你,只要我们找到一个能够安身的地方,我江云第一个就会上战场跟日本人刀枪血肉、见个真章的。我要说的都说了,希望张先生三思,先生就暂且安心住在这里吧,我先走了。” 说完不再理会张群,出了院门,站在门外长舒一口气,暗道自己学是耐心不够啊,跟张群说了这么多,也不希望他能够有什么改变,只希望将来在对待共产党的问题上能够稍微缓和一些就好了。 回到指挥部,林中则就过来向他和罗荣恒汇报情况。 跟据侦察连、骑兵营、特战大队传回来的情况来看,中央军已经大举出动了,刘峙方面和李济深方面各派出了至少五万大军已分别到达孝昌和麻城,东北军十万大军在于学忠的带领下已经到达罗田。而何成浚更是新率十万大军急行军,已抵达公安、江陵一带,四路大军合围,看样子是要把23师困死在武汉。 听完林中则的汇报,罗荣恒道:“看来蒋介石是铁了心要在武汉把我们消灭啊。” 江云由摇了摇头,道:“不,蒋介石不是傻瓜,如果真的在武汉决战的话,只会把武汉打烂,这对他也没有好处,依我看,他是想集中兵步步进逼,把我们逼出武汉,然后在途中与我师决战,你们想想,抛开着急救张学良的东北军不算,为什么刘峙和李济深都只出动了五万人,而何成浚则出动了十万大军,因为他们知道,我师如果要离开的话,只能往西走,所以这几路大军当中,只有何成浚这十万大军才是真正来对付我们的。我们23师就是再厉害,但要跟这十万中央军决战,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林中则指着地图上说:“那我们可以南下,退回湖南去,这样的话中央军就找不到我们了,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办法。” 江云摇摇头,道:“这个就不用想了,何健已经缓过气来,不会再给我们机会的,而且走回头路有什么意思。蒋介石不是在西面准备了十万大军等着我们吗?那咱们就往西走。” 罗荣恒一怔,忙道:“这不是正好上了他们的当?师长,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啊。” 江云对着他一笑,道:“政委啊,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很冷静,我可没有想过要跟他们决战,咱们这一次占领武汉,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搬东西,如今东西已经到手了,剩下的任务就是逃跑,要想办法跳出他们的包围圈。” 罗荣恒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江云的具体想法,但见江云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放下心来,说道:“要走就得抓紧了,再等下去,只怕敌人的舰队一过来,麻烦会更大。” 江云说:“没错,我是这样想的,由政委你率主力走水路逆流而上,在仙桃附近找个地方登陆,由胡征同志率辎重团、重机枪团、新兵一团和新兵二团押运所有物资走陆路,悄悄的出城,昼伏夜出,过天门,在沙洋高阳一带过江直奔荆门,在荆门附近找个地方隐蔽。主力在登陆后立即南下往洪湖方向行军,引开敌人的注意,但一定要注意,切不可与敌决战,我们耗不起。若是何成浚的大军追击,则只需跑就是,到达洪湖之后立即隐蔽行踪,在山中潜伏两日后隐蔽往公安、江陵一带行军。” 林中则惊讶道:“公安和江陵现在可是驻着十万大军呢。” 江云笑道:“所以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我们会去这个地方,事实上水路也好,陆路也好,都最好不要让人发现,我之所以安排主力走水路,是因为水路较之陆路更为张扬,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掩护物资的运送。而我,则带警卫营、骑兵营、特战大队留在武汉招摇过市,让敌人清楚的知道我江云就在武汉,我23师主力还在武汉,等大军扑过来的时候,我们再撤退。” 罗荣恒眉头一皱,道:“我不同意,这太冒险了,要留也是我留下来,你是一师之长,身负重任,不能轻易涉险。” 江云诚肯的说道:“政委,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必须留下来,正因为我是一师之长,所以只有我留下来,才能造成23师主力还在武汉的假像,才能更好的迷惑敌人。你就放心吧,我之所以把特战队、警卫营、骑兵营留下,就因为目前只有这三支部队配备了战马,我们机动能力强,这千里平川,只要我们想走,谁也别想追上我们。” 罗荣恒才不再说什么,他也明白江云留下比他更合适。这时候胡征也过来了,他向江云和罗荣恒详细的汇报了后勤部的工作,所有要搬走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也装了车,除了在全城搜罗来的二十几辆汽车外,还足足装了一百多辆大车,加上上千匹的骡马,这已经远远超出一个辎重团的负担。 江云就告诉他会派两个新兵团协助辎团运送物次,又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才说:“我会派重机枪团参于护送,这样的话,只要不是碰上何成浚的十万大军,你们就足够应付了。胡征同志,行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隐蔽,白天坚决不能走一步,晚上多加把劲就行了,我不需要你们赶时间,只需要你们安全,只要安全到达预定地点,就是胜利,到时候也不要有任何异动,安心等待主力与你们会合。” 想了想,又道路:“林中则同志,你就随胡征同志行动,协助他指挥。邹平原同志随政委行动,协助政委指挥主力部队。为免泄漏情报,这个事就暂且不向中央汇报了,等我们到达安全地点之后再说,我们三个部分各留一部电台联系,一定要注意保密,这可是事关生死啊。咱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到了最后撤离的时候出了事,那就真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风动云涌(十四) 2月5日,这时候因为"mao ze dong"已经掌权,加上江云提供的情报,中共中央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去云南,而是已经定下了北上的方针。这一天,"mao ze dong"正在临时安置的屋子里吃中饭,贺子珍则在一旁缝着一件小衣服,这是给快要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周恩来走了进来,说:“泽东同志,江云同志从武汉发过来一封电报,是专门给你的。” "mao ze dong"有些奇怪,给自己一个人的电报,那能说些什么事,接过电文一看,顿时愣在当场,因为电报上只有一行字:孩子是革命的希望,要保住。 只有简单的一行字,但"mao ze dong"却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提醒他不要把快要出生的孩子丢下。事实上,如果现在孩子出生,他也做好了准备要交给当地人抚养的,往大了讲,离开苏区多少人妻离子散?往小了讲,带着刚出生的婴儿,对行军不利。 但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出意外,他这个女儿是注定要失散的,因为江云知道这个历史,所以才会发了这封电报,就是希望能够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现在红军的处境比历史上要好得多,带着孩子不会有大碍。 贺子珍也凑过来看了看,一看清电报的内容,就卟卟的掉泪,说:“润之,毛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个孩子就留下吧?” 周恩来也叹了口气,默默的坐下来,他无儿无女,邓颖超因为当年的原故不能再生育,这本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所以他更能了解"mao ze dong"的心情。他是没有儿女,"mao ze dong"却是子女均已失散,现在连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 就说:“泽东同志,孩子就留下吧,我们现在的处境好了很多,很快就可以北上建立根据地,带着孩子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听说江云同志在灌阳时候说过一句话,说是连老婆孩子都保不住,还干什么革命。这话虽然有偏颇的地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想想我们留在苏区的那些女同志和孩子,结果都不敢想像。这封电报朱老总和洛甫同志还有董老他们都看过,他们也是让我过来劝劝你,留下孩子没有什么关系,这并不违背我们的纪律,现在的条件是允许的。” "mao ze dong"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不过从表情上看心里已经松动,贺子珍见了,顿时大喜,抹着泪就笑了,忙请周恩来喝水,又问吃饭了没有。 周恩来就笑道:“还是母亲疼孩子,这一下我的待遇就不一样了。” 贺子珍就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mao ze dong"也笑了,对周恩来说:“替我谢谢同志们。” 就这样,几天后贺子珍生了一个女儿,成为红军中最小的红小鬼,随着红军到了陕西,再也没有像历史上那样被留在老百姓家里,一辈子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 、、、、、、 2月7日晚上十一点,在占领武汉一个星期之后,江云站在码头上给罗荣恒一行送行,而胡征则带着队伍悄悄的从汉阳的另一面出发了,按原定计划,他将带着辎重团、重机枪团、新兵一团和新兵二团从陆路北上,过天门后到荆门附近隐蔽。 这些天来武汉一直实行宵禁,现在除了江面上,都显得很安静,因为主力要撤离,所以大街上都安排了警戒,沿江一带更是被重重警戒,尽量要做到无声无息的离开。 站在码头上,看着正在陆续上船的战士们,江云感慨的对罗荣恒说道:“还是我们实力不够啊,否则的话,这大好的一座城市,我们却只能匆匆而过,连多住几天都不敢。” 罗荣恒就笑道:“行了,你就别卖乖了,这天底下也只有你也在武汉闹这么一出,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再说了,饭要一口一口吃,将来总有一天,咱们还会回来的。” 江云点点头,又一再交待罗荣恒:“政委,你们的任务就是将主力带出敌包围圈,其它的就不要有任何动作了,吸引敌注意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千万要注意。” 又对站在一旁的邹平原和67团团长蔡立中说:“你们记好了,一定要确保政委的安全,出了任何问题我唯一你们是问。” 邹平原就说:“请师长放心,保卫部一定保证政委的安全,保证部队行军的安全。” 蔡立中也点头道:“请师长相信67团的战斗力,一定保证政委的安全。” 罗荣恒心下一阵感动,他来23师当政委,从某方面来看,会给人一种摘桃子的感觉,可是这个年轻的师长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对自己这个政委很是尊重,这会儿又是这么仔细的叮嘱自己的安全,看来自己来23师还真是来对了。 对江云笑道:“行了,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师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这时独三团团长高声凑上来说道:“师长,要不我们独三团也留下来吧。” 江云看着他问道:“你留下来干什么?” 高声就一挺胸说道:“当然是保护师长你啊,也不是我看不起警卫营骑兵营和特战大队,可他们的人太少了些,把我们团留下来,一来安全有了保障,二来嘛伪装大部队也容易一些不是,师长,你看呢?” 说完就满眼期盼的看着江云,却见江云一瞪眼,道:“之前的命令你还没有弄清吗?高团长,信不信我再搞一个新兵团让你去当团长?” 高声忙笑道:“我随便说说,师长你别放在心上,老赵正在安排战士们上船呢,想留下不可能了,嘿嘿。”说完就退了好几步,江云的话可真把他吓坏了,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新兵团,把新一团带成了独三团,现在要是还让他干新兵团长,那他宁愿下去当营长,就算当连长也行。自从当上新兵团长后可是把他憋坏了,官是升了,但打仗也没有他什么份,人家几个主力团吃肉,他就只能捞点汤喝,哪像当初在一营的时候,每一次打仗都是当先锋的。 看高声退走,江云就笑了笑,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战士们也都上船了,是该走了,政委,同志们,一路顺风,我们荆门见。” 与众人告辞,目送他们上船离去,江云还静静的站在码头上,看着静静的湖水,感受着冬夜里有些刺骨的寒风,让自己的心慢慢沉静下来,思考着明天以后该怎么出现在武汉的大街上。 他身后的警卫营长黄国清看着师长的身影,也颇为感慨,当初他只是八军团一个小小的排长,与大部队失散以后和几个战士一块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没想到却碰到了师长,当然,那个时候师长只是个连长,而且连长的身份也是他自封的。一种走来,连长已经成了师长,而自己也已经是23师最精锐部队之一的警卫营的营长。因为师长一直信奉精锐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所以虽然是警卫营,是从下面各部队挑选出来的精英,但每次打仗还是都没有落下,都昔数参战了,几仗下来,警卫营也是越打越强,甚至和骑兵营一样都配上了战马。 见江云站的时间有些久了,黄国清忍不住对站在旁边的王小石使了个眼色,王小石会意,上前说道:“师长,咱们回去吧,您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得忙呢。” 经他定提醒,江云还真感觉到的点冷,搓了搓手,道:“不急,咱们很快就要离开武汉了,在离开之前,想多看几眼。” 王小石手上拿着一件军大衣,这种军大衣师领导和下面的团领导都有,不过江云却很少穿,但只要是晚上出门,王小石都会拿在手上。 此时他打开军大衣,对江云说:“师长,你还是穿上大衣吧,这江边有点冷。” 江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后面的警卫战士,问:“冷?你们不也一样没有穿大衣吗?” 王小石道:“我们都穿得厚,可您才穿了这么点,这风吹起来,怎么受得了啊。” 江云呵呵一笑,他也知道自己穿得比别人少,战士们虽然没有足够的棉衣,但是都穿了好几层,里面还有国军的服装,只是把自己的军装套在外面而已,这样倒是不会冻着。看了看身己身上就穿了两年单衣,也不再说什么,接过王小石手上的大衣穿在身上,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赶回指挥部,就发现骑兵营和特战大队都已经接到命令回来了,丘平、舒智辉、王强都站门口等他呢。一见江云回来,丘平就笑呵呵的问:“师长,这回咱们该怎么整?” 江云没有理他,径自走进指挥部,让跟着进来的几个人坐下,道:“王强,你的特战队升格为特战大队,整编工作搞得怎么样了?” 王强就笑,说:“呵呵,谢谢师长关心,都差不多了,到各团挑的人,按照师长你说的小组式配置,一个小组七人,组长、第一突击手、第二突击手、爆破手、侦察员,再加上一个狙击组两个人,三三编制,三个小组为一个小队,三个小队为一个中队,现在大队有三个中队加一个新兵连,新兵连60人分三个排,这些新兵也是从各团挑出来的精英,只是比起三个中队来说还有一点差距。” 江云就点了点头,到了武汉以后,他就按照后世特种部队的编制让王强进行整编,从各团队挑选格斗、突击、侦察、狙击方面有潜力的战士加入,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虽说目前特战大队只是营级编制,但对于特种作战来说,兵员人数并不重要,所以只要有需要,特战大队随时可以提高级别,把目前班一级的七人小组提为排一级,那么特战大队就是绝对的团级部队。 问完了特战大队,又问骑兵营,骑兵营到了武汉后也进行了扩编,现在已经有650人了,足足编了五个连,武器方面也得到了加强,因为步兵团撤消了机枪班,所以现在全师真正做到了轻机枪配德到班,骑兵营更甚,一个班有两挺机枪,重武器也向兵步营看齐,迫击炮和重机枪一样不落。 丘平答道:“这几天侦察对新加入一战士与老战士的磨合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骑兵营随时准备打大仗。” 江云就笑道:“你能不能一开口就打大仗打大仗的,搞得好像你是个师长一样。” 几人就笑了,丘平摸了摸脑袋,道:“不是师长你说的嘛,战斗力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我想着多打仗,战斗力就会越来越强,革命就会越早胜利。” 江云摇了摇头,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现在咱们兵力有限,要在武汉制造出主力还在的样子,就要分开,特战大队今晚就到汉口去,警卫营留在汉阳,骑兵营去武昌,,让战士们明天多上街跑几趟,以排为单位上街巡逻,特战大队就以小队为单位吧。我让后勤部给你们各留了200块大洋,这几天每天都让炊事班的同志上街去采购一些鱼肉,一来可以制造假像,二来也让战士们吃几顿好的。我预计咱们在这里还得呆上个三五天,所以你们都要小心,要是露出马脚,让人发现了,我先把话说在前头,谁出的问题,我撤谁的职。”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风动云涌(十五) 又在武汉呆了三天,三天后的晚上,江云带着警卫营、骑兵营、特战大队一千多名战士跨上战马,离开了这座城市,北上往孝昌方向去了,有一部分战士身上还带着一个炸药包,这是前段时间工兵团赶制出来的。 一夜行军,又都是骑兵,足足走了一百里路,到天快亮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已经累得不行了,赶到的这个地方叫李家集,是一个小镇子。 过了李家集,又走了十来里路,在一个山坳口,江云才命令下马休息,安排十几个战士把马牵到来路上的一个小池塘边去喝水,让其他人都就地补充干粮水,他则带着黄国清、丘平和王强上了一个小山头。 在小山头上吃完干粮,喝完水后,江云就说:“你们看,这条官道是孝昌往武汉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刘峙的五万大军一定会从这里南下。再看看这里的地形,天然的易守难攻之地。” 丘平惊呼道:“师长,你不会是想凭我们这千多号人阻击敌人五万大军吧?” “你想什么呢,我还没有傻到拿这么点人跟人家五万大军硬拼,但总要给他来一下子,这样一来,就会让敌人摸不清我军撤走的方向,打完就撤,直接去荆门跟胡征他们会合。我带了这么多炸药包为的是什么,就是为这个。这些炸药包是经过工兵团精心制作的,全部是电起炸药包,王强,带着你的部下到前面这个地段埋炸药包,记住,铺设电线的时候一定要认真,按工兵团给的资料,每十个炸药包为一个方阵,一个方阵只需要一根电线,方阵与方阵之间不能互相影响。” 王强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走了,到了下面立即安排战士们开始搬炸药包,准备埋设炸药。 江云又对丘平说:“骑兵营带上三十个炸药包,到前面二十里的地方设伏,等敌人上来,引爆炸药后,打几枪,开几炮就给我马上退回来,我们在这边等着。” 丘平一听大喜,这是让自己打头阵啊,忙道:“请师长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见丘平离去,黄国清忍不住问道:“师长,我们干什么?” 江云道:“放心,不会让你们轻松的,立即组织战士们挖战壕,修筑阵地,中央军的火炮可是很密集的,没有像样的阵地,根本挡不住人家。我们至少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时间上还是挺宽裕的,但也不能放松,战壕一定要完全按照操典上的指标来挖,防炮坑也是如此,这可关系到战士们的生命,你给我盯紧点,等一下晚上我是人检查的,如果不合格,我唯你是问。” 黄国清苦着脸去了,山头上就剩下江云一个人。独自坐这里,欣赏着周围的风景,着实很美,比后世那种经过人工修整的风景区漂亮多了,更自然多了,迎面吹来的风都有一股草木的味道。 心想再过个一两天,这里只怕会变成一片焦土,甚至是尸山血海,也不知到需要多久才能恢复现在这样的恬静与安祥。 此次刘峙所派的回援武汉的部队主要由陈继承的第二纵队和卫立煌的第六纵队组成,总人数达到四万六千余人,由卫立煌任司令,陈继承为副司令,采取围剿四方面军的老办法,并列推进、纵深配备、步步为营的方式,以常速向武汉推进,为的就是怕这是红军的陷阱。 卫立煌从资历上来讲比不上陈继承,陈继承曾早在1924年就已经是黄埔军校的中校教官,而那时候卫立煌还在粤军里面欺混,但自从卫立煌跟随蒋介石北伐后,就累功升职很快,如今虽然与陈继承都是纵队的指挥官,但这里面也有区别,第六纵队的战斗力和往日战功都不是第二纵队可以比的。 但在陈继承心里并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应该由他当这个司令,卫立煌顶多能给他打下手,所以一路上来不仅说话阴阳怪气,对待卫立煌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 卫立煌让他的第二纵队在前,各师要齐头并进,他却毫不在意,把他的第六师安排在前面,连个扫索队都没有派出去,第七师和第八师则在后面随行。而他自己也很少呆在司令部,如果没有卫立煌的要求,他一般都在呆在第七师指挥自己的第二纵队。 这天傍晚,副官过来告诉他再往前三四十里有一个镇子,是不是到镇上再宿营,陈继承想都没想就命令就地扎营,开什么玩笑,三四十里,那不还得走到半夜吗? 当后面的卫立煌听说第二纵已在前面开始扎营,气得脸色通红,但也没有任何办法,看了看黑下来的天色,只好也命令扎营。 丘平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娘的,眼看着敌人出现,都做好战斗准备了,怎么就忽然停下来了?看上去好像是准备安营驻扎了,莫非这天刚一黑,敌人就不走了?你哪怕再走个一两千米吧,进了老子的雷阵也好。 想了想,就对身后一个战士说:“你去后面传个信,把这个情况告诉师长,看他有什么指示没有,总不能一晚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睡觉吧。” 江云接到消息,也是有些好笑,这种事可是很少出现的,阵地摆好了,严阵以待的,敌人出现了,可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准备安营扎寨,似乎还没有一点防备,莫非其中有诈?不可能,如果敌人知道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凭他几万大军一涌而上,完全可以将自己这么点人吃掉。 有些不放心,交待了黄国清几句,就带着特战大队往丘平那边赶过去,不去亲自看几眼,实在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二十里远的距离,纵马驰奔,连一个小时都不要就赶到了,听丘平说完情况,又拿着望远镜在一个小山头上看了好一阵,虽说这大晚上的望远镜也不怎么好使,但是那边的火堆数倒是能看得清。 看样子这还真是就地宿营了,这下好了,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对方军营中冲他一把,效果应该不错。 想想又觉得不行,自己人数太少了,一不小心就会让敌人吃得连喳都不剩。看了看身边的王强,问道:“特战大队有把握摸进敌方军营吗?” 王强点头道:“可以,但人数不能太多,把以前的老战士挑出来,把握会更大。” 江云想想,道:“这样,你挑出一百个战士,换上中央军的衣服,由你亲自带领,零晨两点的时候摸进去,进去之后分散开,分头放火,把军营给我烧起来,要是能搞掉对方的粮草辎重就更好了。但一定要记住,自身的安全最重要,放火之后要立即撤退,不得恋战,你们就是一人干掉十个敌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明白吗?” “明白。” “先下去安排吧。” 夜已经深了,原本嘈杂的军营这会儿也早就安静下来了,之前烧的火堆也渐渐的熄灭了,除了在外围负责警戒的正在打磕睡的哨兵外,已经看不到什么在动的东西。 王强选择了一个比较偏的角落,这里有三个哨兵,这会儿正背靠着背打磕睡,浑没有注意到就在旁边不远二三十米之外的草丛里,已经潜伏下上百号要命的阎罗。 王强打出了几个手势,这些战士都是特战队的老战士,默契早就培养出来了,一看队长的手势,就四散开来,三个战士站起来,前进几步后,又转过身来,装样子在一块撒尿,如果被发现问起来,可以扮作刚出来撒尿的。 却见那几个哨兵毫无反应,三个战士立即转身往里走,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些歪歪斜斜,这也符合是刚出来撒尿的形像。 当路过那三个打磕睡的哨兵的时候,三个战士同时出手,一瞬间就扭断了三人的脖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把三人拖到了草丛里。 这个时候,从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三人大惊,一怔之后又非常默契的跑到几个哨兵原来的位置,拿着他们的枪凑到一块,背靠背,斜端着枪,微低着头,要是没有被认出来也就罢了,如果被认出来,那就只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搞不好还得开枪,不过要是开枪的话,任务也就砸了。 刚刚站定,就看到从另一侧走出来一排巡逻的士兵,十几个人,朝着这边走来,看到三人的模样,也不意外,这大冷的天,谁还真在这寒风里站得笔直的放哨啊。 这个巡逻队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让三个战士长舒一口气,更让趴在草丛里的王强把心放了下来,刚才他可真是做好上前帮忙的准备。 这角落里又恢复了平静,三个战士站开来,四处张望了几眼,就对着草丛里一打手势,王强就走了出来,后面的战士也都跟上。 在王强几个手势后,战士们三人一组分开,窜进了军营。 军营里帐篷不多,能有帐篷里睡觉提都是当官的,士兵就只能在露天的情况下围着火堆互相依靠近着睡,没办法,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他们这些大头兵,都说当兵吃粮养家,可是千百年来,有几个年景当兵的能够养家了,都他娘的扯蛋,能活下来都不容易了。 特战大队的战士们进入军营后,一个火堆一个火堆的移动,到了一个火堆前面,先跟这里的国军士兵趴一会儿装睡,没有发现异常后再移动。 王强带着两个战士一路往里摸,足足移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看到了在中间围成一圈的大车,有二三十辆,仔细的观察了好久,没有发现什么哨位,才放下心来,但是对于马匹还是不些不放心,也不知道自己接近大车时候,那些骡马地不会乱动,这可是敌军营的中心啊,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风动云涌(十六) 王强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心想再拖下去让人发现就不妙了,便对两个战士一点头,三人即分开接近马车圈。 不多时,就有三辆马车被点燃,王强还觉得不够,又忙活了一阵,共点燃了十几辆马车。 骡马已经被惊动了,开始不安的踢着脚,王强知道必须得马上离开,对两个战士一打手势,三人就如灵猫般窜了出去。 王强刚窜出没多远,就碰上了一队巡逻士兵,灵机一动,忙大喊道:“不好了,着火了。” 本来还想喝问他的巡逻兵一听这个话,大惊失色,顺着王强手指的方向望去,的确是看到了火光,再也顾不得其它,就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走水了,快起来、、、、、、”而与此同时,军营内的其他地方,特别是那些目标明显的帐篷,也起了火。 在军营慌乱之时,战士们都照原来定好的方向在一个角落里会合,看着混乱的军营,国军士兵们都在忙着救火,王强还有些不甘心。但自己这些个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动静闹大对自己没有好处,也只好作罢。 特战大队的战士已经安全退走,但作为第二纵队的指挥官,被叫醒过来的陈继承却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回的损失并不是太大,就是被烧了一些帐篷,另外辎重车也被烧毁了几辆,但辎重损失并不多,主要是抢救比较及时。但是对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摸进军营来放火,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接到卫立煌的寻问电报,陈继承气不打一处来,娘的,这根本就是典型的兴灾乐祸嘛,敢情被闹营的不是你卫立煌。气得对参谋长说:“命令下去,都他娘的别休息了,逐营逐营的排查,把人给我揪出来。” 参谋长想了想,道:“总座,只怕来不及了,敌人肯定是跑了。” 陈继承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容得下有人质疑他的命令,怒道:“你敢保证都走了吗?要是还潜伏在我军当中,你负得了这个责?” 参谋长就不再敢说什么,出言提醒是他参谋长的责任,即然总指挥不听,他也没有办法,不敢再惹恼陈继承,就应命出去了。 等参谋长出去后,陈继承冷静了下来想一想,就觉得刚才参谋长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当然,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便招来一个参谋,让他安排几支小部队出营去周围搜索一番,一旦发现敌情就回来报告。 陈继承咬牙切齿,娘的,敢袭老子的营,要是让老子找到,非活埋了不可。 王强其实并没有走远,在离军营三百米远的地方换回了自己的红军服装,把放在这里的武器全部拿了出来,特战队员的装备与常规部队还是有区别的,手枪是统一配备,另外有的战士配备的是步枪,有的是冲锋枪,有的是轻机枪,一个小组七个人里面,有两支步枪,有三支冲锋枪,有一门迫击炮,有一挺轻机枪,手枪是近战武器,相当于常规部队的刺刀,冲锋枪是突击武器,步枪是远距离实施精确射击的武器,迫击炮和机枪是实施火力打击的武器。 除此之外,还有一样特殊的武器,这是江云在灌阳的时候让人打制的一样武战冷兵器,是根据后世中国特种兵的武器来做的,就是三棱刺。三棱刺和手枪是特战队干部战士人人都必须配备和熟悉的武器,不同的是手枪每支部队都有,三棱刺只有特战大队才有。 换好衣服,装备好武器,王强就说:“把马牵到后面去一点,咱们就先在这里等着,敌人肯定会派人出来搜索,人少的话,咱就吃掉他,人多的话,咱就猛打一阵再撤走。” 过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一个营的国军朝着这边摸了过来,王强就小声的说道:“看上去是一个营,正正好,同志们,我不求吃掉他们,但一定要打残他,打完就走。” 特战大队的一百号人在这边严阵在待,而那个出来搜索的一个营的国军却是漫不经心的走过来,前头的营长还在心里大骂,娘的,凭什么要让老子出来搜索,捡软杮子捏吗?这大冷天了,就算是有红匪,人还会等在这里让他来搜?只怕早他妈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人是越走越近,王强几乎能看到那个营长的表情了,心道是时候了。他的武器也是一支步枪,事实上作为大队长,他除了手枪和三棱刺之外不用配备其它武器的,但是他却对步枪情有独衷,有一次师长江云得知了他的这个爱好后,说如果有条件的话,他倒是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后来王强得知师长也喜欢步枪,又曾经在新屿的时候见识过师长用步枪打飞机的场面,从此就更对步枪爱不释手了。 抬起步枪描准了那个营长,只听到啪的一声,那个国军营长就身子一歪倒向地面。就在这一瞬间,在这些国军的前面忽然多出了好多人,一时间枪声大作,不时的还夹杂着炮声。 国军大乱,争先恐后的往回跑。但这个时候越是乱就越走不了,王强原来还想着是不是要来场对抗的,这会儿一见国军居然往后跑了,大喜,站起来就追了过去,后面的战士也跟了上来,轻重武器齐开火。 这一追,就足足追出了一百米才停下,看着还是有几十个人逃了,王强却不以为意,大声道:“完成任务,走!” 当国军大部队扑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满地的国军尸体,和地上无数的弹壳。闻讯赶过来的参谋长铁青看了看现场,各个角落走看了一遍,心里却是惊讶不已,好家伙,从种种痕迹上来看,这回袭营的人不超过一个连,但武器却上精良无比,只怕是一个营的重火力也比不上他们,这到底是什么部队,难道是武汉那边派出来阻击我们增援的红军? 想到这里,就觉得此中必有文章,简单的吩咐几句后就赶回了军营,他要把这个发现告诉陈继承,搞不好,还真是武汉的红匪派出来的部队,这样的话,只怕这一路上再也不得安宁了。 当陈继承听完了参谋长的汇报后,怒道:“我就讨厌红匪的这一点,娘的,就知道搞一些小打小闹、偷鸡摸狗的勾当,有本事摆开阵势放开了打啊。” 参谋长则在心里鄙夷不已,人家一来就搞掉了你一个营,这也叫小打小闹?放开了打,你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那湘南的上万中央军和几万湘军可不是纸糊的,真要说起来,第二纵队的三个师未必比得上周浑元的第五师。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表面上还得尽量为陈继承出谋划策不是,他小心的说道:“总座,要是这部分红匪是武汉派出来的,只怕不会就此消停,这一路上还会出现的,咱们得小心啊。” 这一回陈继承倒是接受了他的意见,说:“明天一早就派出搜索队,以后晚上宿营,四周都要派出警戒部队。” 作为这一路曾援部队的司令官,卫立煌并没有因为第二纵队被袭营而兴灾乐祸,反而在心里生出警惕,只怕红匪会有什么大动作,难道仅仅是阻敌增援这么简单,不可能,几路大军,几十万人马朝武汉紧逼,阻击有什么用处? 在地图上一看,目光在武汉的位置扫来扫去,又落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但具体不祥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转身问道:“参谋长,你怎么看?” 参谋长皱着眉头说:“看不清楚,具体分析的话,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这真的只是阻击增援,第二种嘛,很可能红匪大部队就在前面等着我们,不过这也有些说不通,从地形上来看,红匪的出路只有西面,来北方只会是死路一条,这个时候来跟我们决战,无论胜败对他们来说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卫立煌点了点头,他有些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可能还有第三种情况,红匪其实早已撤出武汉城,这些袭扰的部队只不过是在掩人耳目罢了。但这个猜想他是不能说出来的,如今四路大军齐进武汉,如果这个时候他说出这样的想法,到时候一旦在武汉真的没有发现红匪的话,其它几路大军必定会颜面无存,那么他的日子就会难过了。他可以不在乎东北军的想法,但是别忘了西面增援部队的总指挥正是何成浚,如果让他惦记上,那日子就真的难过了。只好暗叹一声,放弃了这个想法。眼下,也只能把这股红匪的小部队当作是阻击增援来看待了。 敌军营里升起火光,后来又传出了枪炮声,这一切江云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清清楚楚,当枪声停歇下来后,江云淡淡一笑对丘平说:“王强那边得手了,丘营长,马上安排一个战士去后面告诉黄国清,给政委他们发报,让他派出67团一营,由柳自立带领,前去骚扰敌增援部队,注意自身安全,一定不能让敌人追上缠住。” 丘平转身安排人去后面给黄国清报信去了,江云默默数着时间,不一会儿,就见到王强带着战士们摸了回来,微微一笑,这一下等天亮后就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对面明天一早会有什么反应。 王强安排战士们归队,自己则跑到江云呆的这个小山头上,向师长汇报这一次行动的具体情况。 听完王强的汇报,江云笑道:“干得不错,退走的时候还能找机会给敌人来这么一下,看来你这个大队长还是合格的。” 王强嘿嘿一笑,道:“都是师长教得好。” “少套近乎,马上带特战大队撤走,到后面阵地上去,这里交给骑兵营就行了。” 王强刚走,丘平就跑上来说:“师长,要不让我们也干他一下子?” 江云心里一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虽然有机可趁,敌人也许不会想到会有第二次袭营,但是太危险了,什么情况都不确定,现在冒这个险有些不值得。 就对丘平说道:“守好你自己的阵地,少动这些歪脑筋。” 丘平有些不甘心,说:“师长,你看连你都没有想过现在就过去袭营,敌人肯定也想不到,现在机会很大,我保证,一击即走,绝不拖延。” 江云斥道:“你的任务是守好阵地,明天敌人就不可能像今天这么毫无警惕,你有精力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明天的事吧。服从命令。” 丘平只好敬礼道:“是!”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风动云涌(十七) 一丘平的强烈要求下,江云回到了后面的阵地。 东方已经出现的鱼肚白,又一天的早晨来临,丘平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边,对教导员舒智辉说:“老舒,照我说咱天亮前就该主动出击搞他一下子。” 舒智辉道:“你这是在赌,师长不让你去,是因为我们现在赌不起,也不用赌。” 丘平不甘的说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师长带着我们打武汉,不也是在赌吗?” “那我不知道,我只是个营教导员,倒是你,不简单啊,敢这么编排师长,要是师长知道了,你就等着干一辈子骑兵营长吧。” “师长才没有这么小心眼呢。”但是这知却说得极不自信,说完还看了看四周,见战士们都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才放下心来。看得舒智辉一阵好笑。 早上八点左右,对面的军营已经开始收集合部队,丘平放下望远镜,道:“来了,他娘的,等了老子一天两夜,总算是要来了。” 果然就见敌人开始顺着官道往这边走来,不过比起昨天要警慎得多,当头就派出了一个团的搜索部队,这也是让昨天晚上的事给刺激的,想想啊,昨晚上一个营的人倾刻间就上人给灭了,这要是派出的搜索部队太少的话,只怕瞬间也会让红匪给吃了。 敌团长也是个老手,他把三个营分散开,呈扇形配置,这样一来,无论哪个方向出现敌人,他都能够从容应对。 但是在丘平看来,这样正好,如果是一个营打头的话,那他起动炸药包最多只能重创一个营,可是现在是三个营呈扇形齐头并进,好家伙,前面呈一字形埋好的三个雷阵这下全都能派上用场了。 对负责起爆炸药包的三个战士说:“听我的命令,我让炸才能炸。” 三个战士点点头,搓了搓双手,刚才有些紧张,手上都出了冷汗了。他们可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啊,虽然曾经也接受过训练,但是训练和真的上战场可是两回事,而且他们也清楚,一旦他们的手按下去,前面就会天翻地覆,血肉横飞,这可比机枪的杀伤力还大,可惜需要的火药太多了,不能大规横装备。 丘平死死的盯着敌人一步步的朝自己这边行动,心里还在默念着时间,当看到第一个敌人踏进埋炸药包的阵地时,心里也不禁揪紧起来,这一炸,仗可就要打起来了,对方几万大军肯定闻风而上,到时候自己能做什么?就算是再有不甘,也只能安照师长的命令往后撤。 当最前面的国军士兵快人走出雷阵的时候,丘平知道不能再等了,对身边的三个战士说道:“可以了,开炸吧。” 三个战士一齐在起爆器上一按,接着,就听到了前面不断传来的爆炸声,丘平勉强抬起头看了一眼,妈呀,哪还能看见什么啊,倒是不时的看到有胳膊腿有空中跳跃,至于地面上的情景,烟雾太浓了,什么也看不见。 爆炸声持续了两三分钟才算是停了下来,天地之间忽然变得极为安静,这种安静似乎是从未有过的,也慎得人心里发慌。 丘平抬起头,架起望远镜一看,烟雾开始散开,地面上已经能看得清了,好家伙,饶是丘平身经百战,还是被这个场面吓了一跳,本来平整的地段已经出现了好多大坑,土地已经变成了红色,真的是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丘平知道,敌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便对舒智辉说道:“老舒,让战士们把手榴弹都准备好,咱们先打他一阵,在走之前把手榴弹都要扔出去。” 陈继承在后面急得直跳脚,当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坏了,可是结果比他想像的还要差,那个团算是完了,三个齐头并进的营已经不成建制,活下来还有战斗力的能有四分之一就不错了。 一怒之下,吼道:“六师,给全冲过去,该死的红匪肯定就在前面,老子要辗碎他。” 参谋长忙拉住他道:“总座,三思啊。还是选派一个团过去探探情况吧,这种规模的爆炸不是手榴弹,不可能有第二回,先探明情况再做计较。” 陈继承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莽撞行事,就听从的参谋长的建议,又派出一个团朝着丘平他们的阵地上过来。 丘平暗叹一声,敌人还真是够谨慎的,一个团,自己这种架势,如果真是伏击战的话,一个团倒是不错,认真一点倒可以吃掉,但这是阻击战,而且又准备好了一击即退的,一个团也太少了点。也只有他自己不觉得,23师这段时间的战绩把他们这些团、营长的胃口都培养大了,一个营居然看不起对方一个团来,这话说出去都会让他笑掉大牙,但现在却是事实。 对舒智辉说:“敌人警惕起来,我们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吩咐战士们,全力开火,迫击炮发射十发炮弹后扔手榴弹,一扔完就走。” 骑兵营所有战士就静静的待在阵地上,这是一段正好从丘陵上过去的公路,突出来的地势让站在上面的可以看清下面的任何动静,但下面的人却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骑兵营着实占了天大的便宜。 敌团长走到了刚才爆炸的地方,捂住口鼻,强忍住要呕吐的冲动,看了看四周,目光定在了前方那个高地上,那是必经之路,地势上看极适合埋伏。 回头看了看,想让总座派出炮兵朝地里轰炸一阵,但想到刚才总座的脸色就放弃了,还是先探明情况再说吧,要是真因为自己的报告而出动炮兵,结果上面却没有红匪的踪迹,那可就惨了。 丘平看着敌人终于进了自己的阵地内,心中大喜,目测了一下距离,两百米,这个距离对于步枪和机枪来说是够了,但对于冲锋枪和手枪来讲稍微有点远,还得再等等。 也许是感受到了气氛有些难熬,敌团长这个时候居然下令用重机枪朝着这个高地上进行了长达三分钟的射击,直打得这个高地上尘土飞扬、草木横飞,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下令停火,继续前进。 他这一手让后面观战的陈继承和参谋长都看在眼里,陈继承说道:“这个团长不错啊,很有办法,等打完这一仗可以把他调来参谋处。” 参谋长就说:“六师已经损失了一个团,要是再把这个团长调走,只怕不合适吧。” 其实陈继承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他自命颇高,还不会真的把一个团长放在眼里,听参谋长这么说,也就不再去想他,说:“他就让他留在六师吧。” 丘平这个时候却在阵在上气得真想跳起来,没想到敌人还有这一手,幸好自己这边隐蔽得还不错,除了有几个战士中弹受伤外,倒是没有牺牲的。 抖掉帽子上的尘土,抬头一看,好,敌人已经进入百米之内了,只要再等一下,等敌人到达五十米的距离就可以开火了,你妈的,看爷爷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当骑兵营的战士忽然开火的时候,虽然敌团长一直也都在防备,但还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主要是骑兵营这边的火力太强大了,全营迫击炮21门,重机枪27挺,各班加上营直属的轻机枪足足30多挺,再加上几百支步枪,这一下子一齐开火,火力程度还真不是他一个步兵团能够硬抗的,除非双方条件对等,可是如今骑兵营这边有阵地掩护,可以毫无顾忌开火,而国军这一个团呢,连掩护的地形都找不到,士兵们几乎成了移动的靶子。 陈继承见状,心里也急,看向参谋长说:“告诉六师,全给我压上去,再命令炮兵准备,一旦攻击不顺,就把前面给我轰平算了。” 参谋长去传达命令去了,陈继承看着面前揪心的战场,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路上只怕会更难走了,自己昨晚损失一个营,今天又损失了一个团,眼看着这个团也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还没有到武汉,老子的部队就给打光了,到那时候,自己可就真要看他卫立煌的脸色了。 一想到这里,就吼道:“传令,炮兵立即出击。” 但是他的这个命令有些晚了,骑兵营打得痛快,但是丘平并没有得意忘行,当他看到敌后方出动了部队,就知道是时候该退了,率先扔出了手榴弹。紧接着上千颗手榴弹在阵地前爆炸。 而骑兵营则趁着这个当口悄然而退,退到后面安置战马的地方,然后飞奔而去。 当骑兵营刚刚上马没多久,就听到后面炮声大作,听丘平暗暗乍舌,好家伙,这可是重炮声,听上去至少十门以上,这要是自己还在阵地上,只怕经不起几下子,骑兵营就没了。 这边重炮声响起来的时候,远在后方的江云也听到了炮声,忽的站了起来,远眺道前方,喃喃道:“希望骑兵营能够安全退回来。”他的确有些担心,骑兵营虽说身经百战,但都是以突袭战为主,真正的阵地对抗骑兵营并不擅长,而且阵地战也不是骑兵营该做的。 王强说:“放心吧师长,老兵这个人别看他乍乍乎乎的,其实心里挺细的,要他吃亏,除非是师长你亲自动手。” 江云笑了笑道:“担心也没有用的,你们再检查一下阵地上的工事,从声音上来看,对方重炮不在少数,咱们这一次要想重创敌人前锋,首先只怕要以受一阵轰炸,工事搞得不好,小命就难保。”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但骑兵营还是不见影子,江云心里也越来越急,可千万别有什么意外才好。 王小石忽然叫道:“师长,快看,骑兵营回来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江云就笑了,还真是骑兵营回来了,从人数上来看,并没有什么伤亡,这就好,骑兵部队跟步兵不一样,除了战马地需求外,就是骑术,所以到现在炮兵和重机枪兵都升格成团了,可骑兵营还是营,但这个营却不亚于任何一个团,是江云的宝贝疙瘩。 看到迎过来的师长,丘平和舒智辉跳下马来,庄严的敬礼,丘平大声道:“报告师长,骑兵营顺利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江云点了点头,拉着他和舒智辉的手道:“来来来,好好跟我说说详细情况。” 听两人把情况说完,江云大笑道:“好,干得好,不到一天的时间,敌人损失已达到两个团,好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丘营长,带战士们到后方去休息吧,这里交给警卫营和特战大队就行了。” 丘平一听急了,这后面可是还有恶战呢,怎么不让自己参加呢,忙道:“师长,我骑兵营请求参战,请师长批准。” 江云心想也是,若是不让他们参加也不太合适,但让他们守阵地肯定是不行了,便说道:“这样吧,你们骑兵营先休息着,必要时候会让你们从敌人侧翼偷袭。” 丘平这才满意的拉着舒智辉离去。 正文 第九十章 风动云涌(十八) 十几门火炮对着前面的高地足足轰炸了十几分钟,炮声停下来后,敌团长才带着部队小心翼翼的冲向了高地,没有遇到任何阻击,敌团长心里已经在打鼓了,经验告诉他此时高地上应该是已经没有人了。 果不其然,高地上的阵地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看看到,在几乎重翻过一遍的地面上,也看不到任何尸体,这说明红匪早已撤退,这一顿炮轰算是白轰了。 当陈继承踏上这片高地的时候,他也没有脾气了,算是麻木了,有气无力的对参谋长说:“向卫司令报告,就说红匪已逃窜。命令部队加强搜索,继续前进吧。” 说完就不再啰嗦,上了自己的车子,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参谋长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心下也是一阵怜悯,这一回只怕总指挥要倒霉了,也不知道前面的路上还会有什么情况在等着呢,要是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第二纵的部队给耗光了,陈继承的军旅生涯只怕也走到头了。 第二纵和第六纵之间的行军距离差不多十里左右,卫立煌接到报告,暗暗叫苦,这个陈继承还真是死要面子,都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这么不咸不淡的几句话,以为自己是傻子吗。 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第二纵要是打光了,陈继承自然会倒霉,但他卫立煌就未必有多好过,毕竟现在这一路大军他是司令官,如果第二纵出了事,他是摆脱不了责任的。 便下令让部队加快行军速度,拉近与第二纵队的距离,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下完命令后,卫立煌长叹一声,坐在车里,心想也不知道刘司令长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居然派陈继承跟自己一起过来,陈继承是个什么样的人,司令长官可是很清楚的,莫非这里面有些什么说道?随即又摇了摇头,算了,不想这些了,想通了又能怎么样。 江云一直等到中午,才远远的看到大部国军朝这边赶过来,当先还是一个团打头,不过在这个团前面,安排了差不多一个连在前面探路,估计是给炸怕了,江云暗骂一声,又不是地雷,你能探得出来才怪呢。 江云也不敢怠慢,下令迫击炮和重机枪在第一波攻击的时候不能开火,等他的命令。这样安排主要是考虑到敌第一波进攻不会有太多人,攻击不顺的话肯定会有一阵炮火打击,只有挨过来这一次炮火打击后,敌人重兵才会上来,到时候全力开火,打他一阵子再撤,效果才是最佳的。 没有理会敌最前头的那个连队,当敌团长看到前面的探路部队安然行进后,心下也无怀疑,后面的部队紧紧的跟上,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很快他的命远将被决定。 九十个炸药包,之前骑兵营用去了三十个,现在还有六十个,分六个主阵前后两个阵地埋设,在距离阻击阵地三百米远的地止有一个阵地,三十个炸药包都埋在地下,距离两百米的地方同样也是如此。 当这个国军先头团到达三百米处的时候,江云不为所动,命令直接放他们过来。当敌先头团到达两百米处的时候,前面探路的这个连队已经到达阵地前八十米处。 江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身边的王强说:“可以了。” 王强心领神会,直接就对负责起爆的战士下了令,就看到那个国军团被炸飞了天,这一顿爆炸也让陈继承差一点吐血,娘的,你就不能换点新花样吗。 而已经接近阵地的那个连队却真是被炸蒙了,回头一看,整整一个团和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连团长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心下懔然。敌连长忽然灵机一动,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冲上这个高地,那可就真是立下了大功,说不定还能捞个营长当当呢。 在升官发财的心思怂恿下,敌连长一咬牙,就对手上的士兵吼道:“娘的,看什么看,炸都炸完了,给老子冲上去。” 就这样,这一个连国军冲着江云这边的阵地就来了。江云见状,就下令只准步枪开火,然后他自己就端着步枪一枪就干掉了那个不断叫嚣的上尉军官。 不管怎么样,敌人只有一个连,而江云这边则有两个营的兵力,而且是两个精锐营,战士们的射击水平都不低,只是一轮射击后,国军这个连主只剩下不到一半人,这个时候他们就是想也来不及了,开玩笑,这么点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要是真让你跑了,他江云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后面的国军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团被炸得面目全非,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连的弟兄成了红匪的活靶子,红匪硬是一个一个点射将这个连全歼。 陈继承咬牙道:“炮,给老子炮轰,轰平这个山头。” 江云在望远镜里面看得真切,忙下令所有人入防炮坑,按训练操典上的要求把自己藏好,敌人的重炮就要开过来了。 果然,五分钟后,炮声响起来了,躲在坑洞里的江云忍受着到处横飞的尘土,默数着敌人发炮的数量,估计重炮就该有十五门左右,十五门重炮,对付自己这么点人从理论上来讲倒是绌绌有余了。 可惜江云是穿越者,对于这个时代地炮,后世有很多方法可以避免打击,防炮洞就是最简单的一种,也是在战场上最实用的一种.历史上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军发明了很多防空防炮的工事,都是非常有效的,就是凭着这样的工事,才有了上甘岭那样不朽的传说。 战士们在这里准备的时间很充足,工事也都修得很好,现在在敌炮火的轰炸下,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如果是正常的挖几道壕沟,在这样的炮火下,根本没有抵抗的可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炮火虽然凶猛,但杀伤力其实非常有限。除了个别凑巧掉进了坑洞的炸弹能造成一定的杀伤之外,其他的只不过是在地面上发生一些物理现像,出现一些弹坑罢了。 这一次轰炸的时候有些长,足足过了十分钟,轰炸才停下来。 江云爬出来,看了看面目全非的阵地,心下感慨,战争,对武器的依赖不是没有道理的。拿起望远镜一看,发现敌人炮兵确实停下来了,差不多一个团的国军又冲了过来。 让江云颇感遗憾的是,敌炮兵阵地在五百米外,要是能在三百米处就好了,只要起爆器一按,就可以让这十几门炮报销。 见敌人又摸上来,江云对黄国清说:“命令战士们,现在轻机枪可以开火了,把敌人放近了打,至少要在三十米以内才行,这样的话敌炮兵就不敢开火了,敌人一旦退走,警卫营各班和特战大队各小组均留一个人在上面监视敌动向,其他人全部躲进防炮洞里去,负责监视的战士一旦发现敌炮兵开始轰炸也全要躲进去。” 黄国清下去传达命令,江云则在心里默默念道,这一回不弄掉你一个师老子就算是白来了。 如法制炮,当这一个团的敌军信心满满的冲往红军阵地,最前面的士兵眼看就要爬上高地的时候,前方高地上突然枪声大作,而且这一次的枪声比之前听到的密集很多,听上去光是机枪都得有好几十挺之多,敌团长心叫不妙,这是中了红匪的计了。 国军仅仅是坚持了三分钟就开始退却,而留在阵地前的尸体和重伤员至少得几百人。敌团一边在警卫的保护下撤退,心里则一边在滴血,原来还以为是功劳一件,没想到红匪居然来了这么一手,这下好了,仅仅眨眼间半个团就这样报销了。 国军一退走,警卫营和特战大队的战士们就钻进了防炮洞,只留了和部分战士在上面观察,这一回国军的动作很快,只两分钟后,上面观察的战士们纷纷往防炮洞里钻,紧接就炮弹就落了下来。 同样又过了十分钟,天地之间才算是安静了下来,江云拍了拍有些耳鸣的耳朵,爬起来拿出望远镜看过去,这回好,至少两个团朝着这边扑了过来,而且从动作上来看,这回敌指挥官是真的发火了,不光是这两个团,后面的大部队也在移动,这是要全军出动,来个最后一击啊。 他想得没错,陈继承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明知道前面只是红匪的小部队,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亏,再这样下去,他可就真的成了光杆司令了,所以干脆全军出动,全部压上去,就算损失再大也要吃掉这股杀千刀的红匪。 江云也放下心来,敌人既在一涌而上,那么炮兵也就起不到作用了,只要没有了这个威胁,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两个团的敌人从兵力上来看还是很多的,对于江云和战士们来说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江云明确下令所有火力可以全力开火了,这一下各火力支援部队的干部战士振奋精神,准备给敌人来顿猛的。 这一次没有让敌人靠那么近,在五十六开外就开了火,这也是为迫击炮考虑,太近了可不好开炮。这一下好了,前面的敌人有步枪、机枪、重机枪招呼,后面的敌人有迫击炮招呼,双方就在这一方高地的斜面上展开了较量。 后面的陈继承这才放下心来,道:“红匪顶多一个团,只不过火力有些猛,看来武汉的红匪不好对付啊,进了武汉,武器肯定更精良了。” 见参谋长皱着眉头不说话就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参谋长想了想道:“是不是通知一下卫司令?” 陈继承一翻白眼,道:“打完再说吧,全军压上去,把这股红匪吃掉,再论功行赏。” 这一下,两万人齐动,往高地这边压了过来,江云笑了笑,来得越多越好。看着这两个团的敌人给自己这边的火力压得难得寸进,有心要吃掉他,但也明白有些不现实,自己兵力不足,不能缠斗。 就下令可以起爆那个300米处的炸药阵地了,下完命令后,江云矮下身子,用双捂住了耳朵,接着就听到了轰的一声,然后爆炸声就持续响起,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这一阵巨响,让战场上正在撕杀的双方都短暂的停了火,江云一看,当先开了枪,骂道:“看什么看,给我继续打。” 除了后面还没有冲过来的敌人外,交战的双方都没有了观看爆炸场面的心思,江云见敌人还有些心神未定,果断下令,冲击五十米。 顿时除了重机枪射手和炮手外,所有人都跃出阵地冲向了这面前的敌人。这两个团的指挥官是一个副师长,见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部队了,转头就跑。 当官的一跑,当兵的还能不跑?本来就已经被刚才的爆炸声给吓破了胆,这一回见红匪居然冲锋了,最后一丝勇气也被冲散,转眼间还在进攻的国军就撒开丫子往后方跑去。 可红军这边并没有趁势追击,只追出五十米就退了回去,退得干净利索,转眼前不见踪影。 陈继承已经昏过去了,吓得他身边的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让他醒转过来,陈继承醒过来只说了一句话:“不用再炸了,没用,全军压上去,给老子冲上去。”说完又晕了过去。 参谋长只好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这一回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挡,很顺利的先头部队就冲上了高地,但报告回来的结果让参谋长也是气结,红匪又跑了。 点验损失,这一统计,连参谋长都有些心寒,这股红匪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啊。红匪他见多了,那红四方面军可是没少打交道。可现在这股红匪人数不多,杀伤力却是惊人,这一阵交手,损失就达到了一个师,如果加上昨天晚上的损失,那就已经超过一个师了。可是对方呢,据报上来的消息,在对面高地上,只有七八具尸体,而且都是让炮给炸死的。 江云这个时候已经带着战士们骑上的战马往着南面疾驰,半路上遇到了一脸难看的丘平,笑道:“行了,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早上你在前面过瘾的时候,警卫营和特战大队不也是在后面干瞪眼吗?” 丘平的脸色这才好了点,问道:“师长,咱损失不大吧?” 江云就叹口气道:“被炸死了十来个战士。还有不少人让弹片刮伤,不过问题不大。”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陕西风云(一) 江云带着部队日夜兼程,一路往西,往荆门方向赶去,分开已经很多天了,只有与大部队会合他心才会真正放心。 但是武汉城里却是炸开了锅,四路大军汇聚武汉,何成浚脸色极为难看,几路大军的指挥官他的级别最高,他来得却是最晚,一路上让红军的小部队骚扰得不厌其烦,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听到北路援军的第二纵队损失惨重后,他的脸色才略微的好看一些。 进城之后,他先后拜会了张群和张学良,便结果却是让他气结,更加的无奈,张群还是那副风淡云轻的样子,而张学良则是沉默不语,脸色也不好看。对此何成浚也能理解,一个是党内大佬,委员长的左膀右臂,一个是东北军总司令,手握重兵,如今皆落为阶下囚,面子上的确是有些不太好看。 但对于他来讲,现在更大的麻烦却都不是这些,而是这武汉所有的战备物资都被搬走了,这几十万大军每一天的吃喝拉撒睡所消耗的物资可不是小数,眼看着就无以为继了。万般无奈之下,只要再次去见两位大佬,张群倒是还好说话,即刻以湖北省主席的身份给下面各县发涵,要求向武汉运送粮食及其它各类物资。但是张学良却见都没有见他,只是让人传话给他,说是正在向委员长写信,正要辞去剿匪总司令部副总司令的职务。 对于张学良,何居浚虽怒却也不敢发作,不说别的,就这武汉城内的八九万东北军那就不是好惹的,东北军自进城后,就分出了一个师的兵力将张学良的别墅周围全部给包围了起来。张学良不久前刚被俘虏过,这个时候如果表现出对他的一丝一毫不尊重,让这些东北汉子发觉了,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他才不会管你是什么二级上将,谁也不能扫他们总司令的威严。 最后,何成浚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南京发电,如实汇报武汉的情况,原本收回武汉也算是一件大功,但对于他来讲,几乎成了一场悲剧。 江云带着警卫营、骑兵营、特战大队日夜兼程,总算是在2月17日这天赶到了荆门南郊一个叫做五里铺的地方。在分别十天后,再次与胡征等同志会合,当他看到有迎接的人当中,当先一人正是罗荣恒的时候,满意的笑了,这说明,主力已经到达,这一次袭战武汉、撤离武汉到此可以算是圆满结束了。 跳下马来,与罗荣恒四手相握,两人都有些激动,这一次能够安全的撤离武汉,可以说是比袭占武汉还要困难,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而且收获绝对是大得离谱,除了搬走不少的工业设施和人才外,更是将武汉的所有库存都一举搬空,保怕这会儿进入武汉的国民党援军正在为后勤辎重的物资发愁呢。 胡征早已在这里建立了指挥部,几个师领导进入指挥部后,罗荣恒和胡征分别向江云汇报和这些天的详细情况,江云也将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听得罗荣恒大摇其头,直叹太过冒险了,但对于能够重创敌人还是很高兴的。 将情况汇总后,不即就给中央发报,至于以后的行军方向,就得听中央的了,现在目标越来越大,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在这之前,罗荣恒也跟中央联系了两次,虽然没有将23师的情况进行通报,但是却从中央得来大量的消息,比如一方面军此时已入川,目前正在丰都县一带休整,目标很明显,就是入陕与四方面军会师,然后却陕北。 二六军团已经正式由中央下令整编为二方面军,目前已退回湘西,下在湘川交界的山区里徘徊,23师的西进纵队也正跟随二方面军行动。 江云心想因为自己的出现,很多事情都出现了变化,现在的长征或许可以叫做万里长征,但不会像历史上那么夸张的达到两万五千里,能超过一万里就不错了。 再想到红25军此刻只怕正在商洛一带跟国民党恶战吧,只是现在离商洛地区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啊,但又想到25军最终还是经陕北入了甘肃,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不知道中央与四方面军会合后,会不会出现历史上的情况,如今的一方面军兵力装备都非常强大,加上外有二方面军配合,还有23师这样的怪胎部队,只怕张国涛也要仔细惦量掂量吧。 没多久,中央回电,除了通报各方情况外,就是指示23师主力北上入陕,具体作战,自行决策。23师所缴获之物资,暂由23师代管,一应带往陕北根据地。 江云听完后,沉静下来,这样一来,红军的目标较之前段时间要集中得多,只怕已有国军高层看出来了,一、二、四方面军,红军三大主力会合,只怕这是蒋介石最不想看到的,那么到时候这川陕一带只怕会重兵云集,除了尾随一方面军的薜岳部十万大军外,还有鄂西湖宗南的第一师,这个第一师虽然人数上不足薜岳兵团,但是战力却对不煌多让。还有武汉的那几十万大军,只怕也会像闻到鱼腥的猫一样直扑过来,再加上陕西杨虎城的西北军几万人马也肯定不会心甘寂寞。 一想到了杨虎城,就想到这位爱国将领最后的遭遇,相比起来,他可比张学良可爱多了,张学良是一辈子只干了一件正事,而杨虎城就是不满内战才退守陕西,甚至曾与四方面军还达成了互不侵犯的秘密协议。不仅如此,他还多次请缨抗日,屡遭冷遇,对于他,江云还是尊重的。 中央命令23师入陕北上那么就不可避免的要遭遇西北军,西北军在国军中的战斗力算是上乘的,其武器装备甚至超过了中央军。便是他有一个至命的地方,那就是陕西太穷了,所以西北军也穷,粮食非常短缺,这也许就是蒋介石放心让他呆在陕西的原因吧,这地方太穷了,花力气拿下来也不划算,不如就让杨虎城替他看着。 在五里铺呆了一天,开了干部会议,23师再次起程,这一回同样也派出了一支先遣支队,由67团一营、特战大队、狙击大队组成,王强任支队司令员,柳自立任政委,胡大海任副司令员,先遣支队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任务就是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红25军,协助他们对抗西北军,等待主力支援。 这么做其实也有江云的私心在里面,23师现在人数太多了,已经超过两万,但老红军比例太小,而这个红25军可是百战之师,足有两三千的老红军,如果能够合纺有一起,那对于23师来讲,无论是在战斗力方面还是在凝聚力方面都会上一个台阶的。 主力分为两部,江云和罗荣恒带领警卫营、骑兵营、67团、68团、69团、炮兵团、重机枪团、工兵团尾随先遣支队行军。先遣支队的作用是开路,而主力则在清扫沿途的各敌对势力。 胡征带其余部队负责殿后,主要任务还是保护辎重物资的安全,以此江云非常重视不仅让两个新兵团帮助辎重团运送物资,还留下了张勇的独一团和高声的独三团沿途护送。 、、、、、、 陕西洛南县南郊山区,有一片还比较平整的山岰里,驻扎着一群及衫褴褛的红军。这正是英雄的红25军,自从离开河南长征以来,展转数千里,终于进入陕西境内,但不想却在洛南县与陕西的十七路军大战一场,这一仗两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特别是红25军,本来就只有三千来人,这一次的损失就达到了200人,更为重要的是军长程子华和副军长徐海东都受了重伤。 政委吴焕先正坐在军部和政治部主任郑位三研究敌情,就有战士来报告,说是南面大路上发现敌情,大概有千多人一个团的样子,其中战马不少,还有不少重武器。 吴焕先一下站了起来,问道:“军长和副军长怎么样了?” 另一个战士就报告说军长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还不能下地,副军长还有错迷当中,只是我们药品已经不多了,不知道能用多长时间。 吴焕先点了点头,对郑位三说:“老郑,你在这里看着,我带部队去大路边看看情况,这个时候会有哪支部队从南面过来,这倒是奇怪了。” 吴焕先出了门找到几个干部一商量,决定先埋伏起来再说,反正现在25军物资奇缺,而且敌人兵力也不是很多,只有一个团,那收拾起来还不容易啊。 25军立即出动,留下少量部队看守驻地,其余大部队马抄小路赶到了那股敌军的最前头,找到了合适的地形埋伏好,就等着敌人出现了。 一个小时后,敌人出现在25军干部战士的视线里,同志们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只要能打胜这一仗,又可以缓一段时间了,否则再不出去的话,只怕饿也得饿死了。 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让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因为出现了让他们措手不及的事情,敌人居然在要进入伏击阵地之前就停了下来,而且看上去还没有准备要上前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让对方知道了自己要在这里伏击?吴焕先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在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对方只不过是正常的歇歇脚,过一会儿就会继续赶路。 但是左等右等他们还是歇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焕先正想叫几个干部过来商量一下,就听到背后有战士低声怒叱:“什么人?” 吴焕先大惊,闻声赶过去,就看到几个战士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站起来,见政委过来,一个战士报告说发现这里有人潜伏,但是被发现后跑得很快,他们追不上。 吴焕先眉头一皱,问道:“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 战士摇了摇头,道:“没看清,那个人全身都是树会树叶,连他脑袋上也是如此,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这时又有一个战士过来报告说敌人过来了几个人,朝咱们阵地这边走过来了。 吴焕先回到阵地上一看,果然,对方派了三个人朝着这边走过来,看穿着应该是中央军的服装,可这陕西什么时候还来了中央军了,对方派这三个人过来又想干什么呢?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陕西风云(二) 让吴焕先没有想到的是,这三个中央军走到大概还有200米处的时候,停了下来,居然开始脱衣服,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这三个人脱了外面的衣服后露出里面的衣服来,居然是红军的军装。 就在红25军的同志们不知所以的时候,就在吴焕先心有疑惑的时候,就听那三人中的一个人高声喊道:“中国工农红军23师北上先遣支队司令员王强、政委柳自立、副司令员胡大海在此,前面可是25军的同志?” 一听这话,吴焕先大喜,虽说消息有些闭塞,但是23师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当然了,据他们所知的23师也只是在湘南大闹过一场之后就没有音讯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该师的先遣支队。 吴焕先起身就要赶去迎接,却被身边的一个参谋按住,急道:“政委,万一有诈怎么办,还是派几个同志过去看一看吧?” 被这个参谋按住动弹不得,吴焕先怒道:“放开我,人家就三个人,能有什么诈。” 这个参谋被他一瞪,心下一阵咯噔,手上一松,吴焕先这才挣脱出来,理了理衣服,对身边的几个干部道:“我去见见他们,你们在这儿给我好好看着,虽说我能相信他们,但也不能不防。” 一个团长就急道:“政委,还是我带几个战士过去吧,要是真的,我带他们过来,要是假的,我把他们抓过来,怎么样?” 吴焕先道:“人家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咱们连见一面都不敢?闪开一边,就算他们是假的,我相信战士们也能保护我的。” 说完不理会众人,带着四个警卫战士就朝那三个人走过去。 这三个就是江云派出来的先遣支队的三位领导,这一路赶过来,江云曾交等过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如果能够碰上25军,一定要好好对待。 今天眼看就要到商南县了,却有战士报告说前面有埋伏,王强就派了几个特战大队的战士过去进行近距离侦察,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群穿红军衣服的军人在前面设埋,和柳自立、胡大海一商量,一至认为肯定是自己人,八成就是师长交待的25军。 如果真是25军的话,那对方的指挥官可是军一级的领导,比自己23师的师长还要高级别呢,所以最后三人才不带一个警卫,三个人来到阵前喊话,一来不想双方误会,二来也是给对方的尊重。 此刻见一个干部在几个警卫战士的护卫下朝自己走过来,三人相视一眼,在王强的带领下也走向了对方,在还距离差不多十米左右的时候,三人立定,王强问道:“这位同志,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吴焕先一怔,继而明白了,说道:“我们的确是25军,我是政委吴焕先。” 三人一齐敬礼,王强大声道:“报告吴政委,红23师北上先遣支队向你报到,司令员王强。” “政委柳自立” “副司令员胡大海。” 吴焕先回礼后,一一与三人握手,激动的说道:“能够碰到你们太好了,我们25军现在非常困难啊。” 朝远处看了看,那边先遣支队的人都穿着中央军的服装,正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就问道:“你们这一次北上共多少人?” 王强说:“报告吴政委,这一次是奉中央命令,23师全师北上,具体行动,由师领导自行决策。师长和政委派我们先遣支队北上,主要是为了联系25军,幸好总算是碰到你们了,师长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吴焕先点了点头,道:“你们先遣支队是来了一个团吧?” 王强自己也回头看了看,一千多人,看上去也的确是一个团,不过在23师,一个满编团可有2500人呢,这么点人也只有半个团。 就说:“先遣支队由我师67团一营、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组成,我是特战大队大队长,柳自立同志是67团参谋长兼一营长,胡大海同志是狙击大队大队长。师长江云同志和政委罗荣恒同志正率领师主力随后就到,估计不会超过明天中午。后勤部长胡征同志率领后卫部队还有一段距离。” 狙击这两个字吴焕先还是呼得懂的,但是特战他就没有听过了,现在一听,就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有那么多狙击手吗?要编成一个大队?” 胡大海就笑着说:“吴政委,是这样的,我们是把全师的射击高手都集中到了一起,不一定每个人都是合格的狙击手,师长的意思是尽量的把他们培养成狙击手,我们狙击大队和特战大队都是营级编制,对外统称23师特务营。” 吴焕先一听,好家伙,一个营的神枪手啊,还有这个特战大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队伍,但看这个支队是能特战大队的队长为司令员,足可以看得出来这特战大队在那位江师长心里的份量比一个营的神枪手更重要。随即又想到,这一个师居然分成了三个行军梯次,这位江师长魄力可真够大的,难道他就不怕敌人来一个逐个击破?不过他们一个先遣支队就有一千多人,那么后面的主力和后卫部队岂不是更多,要知道自己一个25军也才三千人啊。 就问王强:“王司令员,你们23师总共有多少人啊?” 王强想了想,看向了柳自立,他常在外作战,对主力不太清楚,但柳自立不同,他所在的67团本身就是主力中的主力。柳自立说道:“加上先前在武汉组建的两个新兵团,差不多有两万五千左右吧,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一次师长和政委带领师部、67、68、69三个主力团和工兵团、炮兵团、重机枪团、骑兵营、警卫营正在赶过来。后面还有胡部长率领的独立一团、独立三团、新兵一团、新兵二团、辎重团在后面运送辎重物次,这些物资是我们从武汉搬走的,现在是替中央保管。除此之外,我师在长沙分兵的时候,曾分出了西进纵队往湘西策应二六军团,由参谋长王光道同志和政治部主任李清同志率领,西进纵队由独二团、独四团、工兵团三营、辎得团三营组成。” 吴焕先还真的被这样的编制给吓了一跳,不过他又被另外一件事给吸引过去了,就是他听到了武汉两个字,难不成这23师刚从武汉过来?不过能啊,这武汉可是重兵围绕的,怎么可能进得去。 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地方还真不是说事的地方,就说:“王强同志、柳自立同志、胡大海同志,咱们先去给同志们安顿下来吧,我带你们去见我们军长。” 王强忙道:“正好呢,我们出发的时候,师长让我们带了一批药品,说是25军长期斗争,伤员肯定不少,但药品应该不多,让我带了部分药口和一个卫生分队过来,要给25军的同志们看看身体。” 吴焕先这回是真激动了,军部那边军长程子华重伤在身,副军长徐海东更是至今昏迷未醒,药品眼看就不够了,23师先遣支队现在送上药品还有医护人员,绝对是雪中送碳啊。 一把握住王强的手连声感谢,一面又吩咐人去带领23师的战友们去驻地,安排他们宿营。 到了驻地一看,王强和柳行立、胡大海一对视,就对吴焕先说:“没想到25军的同志这么艰苦,吴政委,我们这一次只带了一些药品,因为要赶速度,所以没有带其它的物资,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们主力那边物资很多,别的我不敢说,弹药和粮食是不缺的,这样吧,师长和政委他们还有至少一天才能到,以免出现意外,我们分出一半的子弹和干粮给同志们先应付一下。” 本来以为还要给他们弄吃的才行,没想到人家居然这么通情达理,吴焕先先是惊喜,再是愧疚的说道:“你看你们大老远的过来支援我们,现在却连口吃的都招待不起,这怎么好意思。” 柳自立就笑道:“这有什么的,我们师长说过,天下红军是一家,咱们是一家人,可不是什么客人,我们不会跟你们客气,所以你们也不要跟我们客气。我知道25军伤员比较多,这一路上我们的侦察战士还打了些野味,就拿出来伤员熬点汤喝吧。” 他一招手,就看到后面上来几个战士,把两只兔子、五只山鸡交、一头百来斤的小野猪交到了25军的战士们手上。吴焕先也知道自家这边已经快揭不开锅了,也不没有拒绝。 带着三个到了卫生队的驻地,在一间小木屋前,吴焕先说:“我们军长程子华同志就在里面,不过他身上有伤,你们小心些。” 一听程军长受了伤,王强三人脸色一变,就放轻的脚步,进得屋来,发现光线还是不错的,屋子里就一线简易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瘦骨嶙峋的男人,见有人进来,微微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见是吴焕先,眼中精光一闪,精神一震,问道:“焕先同志,这么早回来了,是不是很顺利啊?” 吴焕先摇了摇头,道:“军长啊,误会了,来的是自己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们是红25师的同志们,这一次我们碰到的是红23师北上先遣支队的同志。” 王强三人就敬礼道:“报告程军长,23师北上先遣支队向你报道,司令员王强(政委柳自立、副司令员胡大海)” 吴涣先就把碰面的详情介绍了一遍,程子华听完后就问王强三人,道:“我记得23师好像是属八军团的吧?之前在方面军总部看过这方面的文件。” 柳自立说:“程军长,您说的那是老23师,现在的23师是由我们师长在湘江边上救出来的十八团和三十四师合并后新组建的部队。后来中央又撤消了八军团的编制,新组建的21师归五军团指挥,改称为十四师,我们23师由中央直属,番号也没有改。” 吴焕先就让三人坐下,说:“说实话,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山沟里打转,对你们情况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知道一点,只听说你们在湘南和湘军大干了一场,具体的也不清楚,这样,现在程军长也在,你们就详细的说一说23师的情况吧,还有各方面的情况,我们也急面了解。” 王强就开始从头讲起,柳自立和胡大每也不时的补充,这一说,就足足说了三个小时,直到傍晚的时候,有战士过来说要吃饭了,才停下来。 程子华不顾身上的伤口,拍着手掌道:“好啊,干得痛快啊,江师长这一次奔袭武汉,可以说是给了蒋介石一个大大的嘴巴子,痛快。” 吴焕先则默默然了一会儿,才抬头说:“王强同志,这么说起来,23师一个师的兵力已经不下于一个军团了,火力配置更不输于一个方面军啊。” 程子华点头道:“我们四方面军当初也只有四万人。” 这时一个战士进来报告说副军长醒了,吴焕先抢无一步跨到他面前,问道:“副军长真的醒了?” 这个战士没想到政委这么大的反应,忙道:“嗯,是23师的医生给副军长吃了药,又给伤口换了红,刚才才醒过来。” 吴焕先心情激动的看向程子华,见程子华也是一脸的激动,就说:“军长,今天也不早了,你有伤在身,还是早点休息吧,我过去看看。” 又对王强三人说:“王强同志,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已经让同志们安排好了,不过条件可很艰苦,你们就将就将就。” 王强忙笑道:“生生死死多少回了,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吴政委不用管我们,先去看看徐副军长吧。” 2月24日,根据王强他们留下的信号,江云和罗荣恒带着主力进入了商南县境内,行进没多远,就看到远远的出现了一队人马,江云拿出望远镜一看,只见其中这些人中间有王强三人,又见三人身边站着几位红军干部,心下一定,知道这肯定是25军的同志们,只是如果历史没有出现偏差的话,军长程子华和副军长徐海东现在应该还在养伤,那么出来迎接自己的只能是以吴焕先为首。 想到了吴焕先,就想到这个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烈士,但如今既然碰上了自己,就一定要挽回这个损失,四方军的曾中生自己只能提供情报,不能插手进去,毕竟那个层次太高了,但是25军不同,虽说也是属于四方面军序列,但是早已失去联系,如果能与25军合兵一处,就不信还能让吴焕先如历史上那样战死在沙场上。 坐在马上,对罗荣恒笑道:“政委,你看我这枪还行吧。” 罗荣恒看过去,就见江云正在摆弄他那支驳壳枪,就问:“这个时候你提它干什么?” 江云就说:“我记得当初毛主席在见朱老总之前,就开过一个玩笑,说是背起驳壳枪,师长见军长,我今天也差不多,你是老领导,是中央苏区的元老,你当然无所谓,我可是个新兵蛋子,人家25军是英雄部队,吴焕先可是传奇英雄,见他得认真一点。” 罗荣恒摇摇头,道:“咱红军没有这一套,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属一方面军,他们属四方面军,是要认真一点,不能少了礼数。” 走得近了,江云才和罗荣恒跳下马来,朝前走了几步,两队人马相会,王强马上跑上前,对江云和罗荣恒敬礼之后,才指着吴焕先道:“师长、政委,这位就是25军政委吴焕先同志。” 又指着另一个人说:“这位是25军政治部主任郑位三同志。” 又对吴焕先他们介绍了一下江云和罗荣恒。 江云上前敬礼道:“报告吴焕先同志、、、、、、” 还没等他说下去,吴焕先忙道为:“江师长,你这可使不得,什么报告不报告,我可不是你的领导。” 江云收回手,道:“你是军政委,我们两个一个是师长,一个是师政委,见了你,当然得敬礼,总不能让军领导给师领导敬礼吧。” 吴焕先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中央红军现在没有军一级编制,你这个师长就相当于军长嘛,再说了,你看看你这个队伍,真要算起来,我们25军现在就相当于你们23师一个团,我正想跟江师长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考虑把25军编入你们23师呢,正好可以编成一个团,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让我给你当个副政委怎么样?” 江云吓了一大跳,总算他穿越已经几个月了,这种场面也见得多了,否则他还真要吓坏的,如今这种无私的革命胸怀,以后世是几乎不可能见到了,怎么这个年代这些人好像稀松平党一样,先是陈树湘,现在吴焕先又来这一套。 忙说:“你可别吓我,让我一个师长指挥你一个军首长,再给我一个胆子也不敢。再说了,就算要统一指挥,也得中央指示才行,咱们不属同一系统,有些事情可是很复杂的。” 吴焕先一怔,继而有些明白了,他是四方面军的,对于肃反的事也是很清楚,党内的政治斗争是怎么回事他可能比江云更门儿清,也就不再提这个事,带着他们到了25军驻地。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陕西风云(三) 到了驻地,江云一看,25军的同志们早给弄出了一大片平地,这是给23师准备的。 先是去看望了徐海东,再又和罗荣恒、吴焕先一起聚到了程子华养伤的房间内,两方面介绍了一下情况,江云说:“程军长、吴政委,咱们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吧,其他的不说,物资补给就是一个问题。” 吴焕先苦笑道:“不怕你们笑话,你们要是再晚来几天,我们就要断粮了,可是咱们说得好听是一个军,实际也就两个团,不敢出山啊,这陕西到处都是西北军的势力,一出山就碰上,打起来就没个完。” 江云想了想,对罗荣恒说道:“政委,咱们后勤那边重武器还有多少?” 罗荣恒想了想,道:“轻机枪250挺,重机枪80挺,60迫击炮60门,这些都是要送给中央的。” 江云就对程子华和吴焕先说:“这样吧,等后卫部队会合后,我让后勤给你们送50挺轻机枪、20挺重机枪、10门迫击炮,弹药按十个基数配置,另外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们的枪好像大多数都是汉阳造,我们后勤还有两三万支步枪,全是中正式,我看给你们送三千支换装,子弹嘛每支枪配一百发。” 吴焕先一下子就站起来,握住江云的手,感激的说道:“太感谢了,之前你们先遣支队就支援了我们不少弹药,这一回又一下子让我们换了装,还有那么多重武器,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江云笑了笑,先让他坐下,才说:“程军长、吴政委,我一直跟同志们强调一件事,那就是天下红军是一家,革命不是哪一支队伍的强大就能够成功的。只有我们万众一心,团结奋进,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程子华斜靠在床上,道:“江云同志有什么打算,尽管说出来,需要我们25军配合的,也尽管开口,我们虽然人不多,但是对这一带的地形都很熟悉,别的或许干不了,但带个路还是可以的。” 江云微笑着说道:“两位太谦虚了,谁不知道25军英名满天下,这一次西行,早已让敌人闻风丧胆。事实上我也没有什么大计划,但首先要走出山去,找到一个可以暂时供我们休整的地方,山里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人少还可以,但现在人太多了,又是冬天,在山里别的不说,就是这冰天雪地的,防寒就是个大问题,再就是粮食,如今是冬天,只有进城才能弄到粮食。” 正好看到程子华的床头上放着一张地图,就顺手拿过来展开,指着地图位置说道:“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里是商南县,我们现在第一步就是要拿下商南县。” 吴焕先眉头一扬,问道:“江师长的意思是想在商南发展根据地?” 江云笑道:“我刚才说了,占商南县只是第一步,因为现在无论是你们25军也好,我们23师也好,都需要休整,休整一段时间,到了下个月中旬以后,就可以对商洛动手了,根据地,一个县太小,只在打下商洛,把周边的几个县边成一片,才能建立起真正的根据地。” 程子华和吴焕先皆是一怔,程子华心忧道:“江师长准备如何对付西北军?” 江云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怕自己太过莽撞去找西北军决战,看来他们还是对23师没有信心啊,就说道:“两位,这一次我23师北上,其实是给中央打个前站,我相信很快一方面军就会和四方面军会合,二方面军也不会太晚,到时候,我中国工农红军三大主力会师,齐聚陕西,你们认为西北军还会有什么作为?” 这一下,两人都有些激动了,吴焕先首先问道:“中央真的会北上?” 罗荣恒这时点点头,道:“中央已经知道了陕北还有一块根据地的消息,准备全军北上,去陕北建立根据地。” 江云接着说道:“初步目标是要去陕北建立根据地,但如果我们能够把整个陕西都占了,岂不是更好,而且我相信我们红军有这个实力,咱们先占了商南,再占商洛,把根据地建设起来,到时候西北军来就打西北军,东北军来就打东北军,要是中央军来了,那就更好,到时候老子就要打得他蒋介石肉疼。” 吴焕先湊过来看了看地图,说:“这样的话,江师长,以你们23师的实力,打商南县倒是比较容易,根据我们的情报,现在驻守的商南县的是西北军42师的126旅,有三个团,之前也跟我们打了一仗,对方损失也不小,现在应该还有两个团的战斗力。” 程子华也说道:“商南倒也不用太着紧,但是商洛就不得不小心了,在商洛城里驻有西北军警备第1、2、3旅,共九个团一万五千多人,西北军主力眼下分两部,一部分在安康盯着咱们四方面军,一部分就在西安城内,而西安离商洛又这么近,一旦战事陷入对峙状态,就对我军极为不利了。” 江云也知道西北军战力强横,而且兵力多大三十个团,主力虽然只有两个师,但那是因为蒋介石不给编制,所以杨虎城不但在两个主力师组建了补弃旅和补充团,还组建了三个警备旅、三个特务团,再加上骑兵团、特务营、教导营、卫士队等直属部队,整个西北军足有六万多人,可以说兵强大壮,单单23师如果要硬碰硬,先不要说能不能赢,就算是赢了,只怕也是杀敌三千要自损八百,那样做可划不来。 这个十七路军还有一个特点,他们与共产党的关系比其他任何国民党的军队都要好,历史上这个部队里就有不少人后来加入了八路军和解放军。所以如果能够让杨虎城带领整个十七路军加入红军的话,那对于红军来说可就是一个天大的收获了,但对于蒋介石来说,可就是天大的打击。 但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呢?江云一直没有想到了个合适的办法,但他知道一点,对于这样一个地方势力,一味的晓以大义是不行了,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打疼了,只要让他们感觉到疼才有劝降的机会。 对程子华和吴焕先说:“商南县的事先过两天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我们的情况向中央报告,看中央有什么指示。” 程子华和吴焕先一齐点头,吴焕先道:“一定要好好说一说我们的情况,我们与四方面军失去了联系,现在只能听从中央指挥了。” 江云点点头,他有心在电报里向中央表明可发将两军合为一处,便想一想还是算了,如果有必要的话,中央会有指示,如果中央不说的话,那就说明这是行不通的,自己也不要乱说话了。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罗荣恒就拿着电报过来找人,而且还一脸的喜色,说:“恭喜了,军团长。” 一听他这么说,江云就知道中央终于来了指示,23师升格成军团了。拿过来一看,电文很简单,由中革军委决定红23师升格为红八军团,辖22师、23师、24师,军团长江云,军团政委罗荣恒。另外就是红25军编入八军团,具体由江云和罗荣恒决定。 看完后,笑道:“我这升官的速度还挺快的。” 罗荣恒今天显得特别高兴,道:“这有什么,你的功劳摆在那里的,谁会不服。再说了,咱们这支部队比较特殊,要换了别人来指挥,也未必指挥得动。” 江云看了看他,道:“我看你今天好像特别高兴啊。” 罗荣恒就收起笑容,道:“你不是我,不能了解我的感受,八军团在湘江边的表现是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痛,后来八军团撤销,可是周昆同志和黄苏同志到现在仍然没能安排工作,我算是幸运了,能调到咱们师来,但是八军团的撤销对于我们这些曾经的八军团领导来讲,很可能就是一辈子的耻辱,现在能重建八军团,而我又能够以八军团政委的身份去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对我本人来讲,是取好的洗刷耻辱的机会。” 江云理解的笑了笑,道:“可是把25军编入八军团,有些不合适吧,他们可是四方面军的部队,这个可没有征求他们的意见,是不是不太好?” 罗荣恒脸色一正,道:“他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而且并不是一方面军的命令,而中革军委的命令,不要说25军,就是四方面军总指挥部也得服从,这是纪律,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 两人一齐来到程子华的屋子,却没有发现他,找人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可以下地了,刚才和吴焕先一起去卫生队看望徐海东去了。两人又来到了卫生队,在单独给徐海东盖的小木屋里见到了三人,徐海东经过两天的调理精神已经好多了,他的伤跟程子华不一样,程子华是左手受伤,他是头部中弹,一枚子弹从眼底射入,从后脑射出,错迷了好多天。 这会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说话也不方便,见江云和罗荣恒进来,程子华和吴焕先忙站起来,徐海东这两天也听说了23师的事,这会儿也挣扎着要坐起来,江云忙上前止住他说道:“海东同志,不用跟进我们客气,你有伤在身就躺着吧。” 然后对程子华和吴焕先说:“中央来电报了,你们也看看吧。” 罗荣恒把电报交给两人,吴焕先拿过来和程子华湊到一块看,看完后,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脸露喜色,两人一齐对江云和罗荣恒敬礼道:“报告军团长、政委,红25军向你们报道,军长程子华(政委吴焕先)” 然后就看到吴焕先拿着电报展开到了徐海东面前说:“老徐,中革军委电报,23师升格为八军团,我25军编入八军团。” 江云笑了笑,说:“中央只任命了我为军团长,罗荣恒同志为政委,其它职务都没有任命,但不能空缺,就由我们提名报上中央吧,程子华同志,军团下面不设军,军长你是做不了了,但是现在八军团缺一个参谋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程子华一愣,在他看来,25军只有三千来人,编入八军团后也只能编成一个团了,没想到江云却要让他来干军团参谋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只怕我能力有限啊。” 其实在江云心里最合适的参谋长是王光道,已经磨合了这么久了,王光道对于他的练兵思想和作战方式都比较熟悉,可以说配合得也很有默契。但是一来中央把他和罗荣恒提上来,却没有点王光道和李清的名,说明在中央看来,王光道的李清的资历还是不够了,二来嘛,现在他们都不在,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搞不好西进纵队将来会编入二方面军也说不定。 见程子华这么说,他笑道:“这屋子里几个人就你是科班出身,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的高材生,这个参谋长你不做谁还能做?” 程子华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见江云既在这么说了,也就敬礼道:“服从命令。” 江云又转向吴焕先道:“吴焕先同志暂任军团政治部主任吧,自从李清同志去了湘西后,我们政治部的工作一直是罗政委代理的,这些日子可把他忙坏了。” 吴焕先也不推辞,都是光明磊落的革命者,不搞扭扭捏捏的那一套,笑道:“我这两天跟你们的干部战士也接确了一下,发现你们的工作很多方面都很新鲜,我这乍一上任,只怕缓不过劲来,两位领导可不能放手。” 江云坐下来,说:“你说得不错,不光是政治部的工作,各方面的工作都有很多不同,这些都需要你们么自己去摸索,你们可以各下面的干部战士多聊聊。” 军团领导齐了,那接下来就是部队的整编了,江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徐海东说:“25军加入部分新兵和俘虏进行混编后可以编为一个师,我看海东同志当这个师和再合适不过了。” 吴焕先有些不明白,问道:“可是我们哪来的俘虏?” 罗荣恒就笑道:“焕先同志,我们在武汉除了新编两个新兵团外,还有两千五百外俘虏,编成了五个俘虏队,分别根随五个团行军。” 江云道:“没错,我看可以把独立三团和俘虏队加上25军进行混编,就编为24师,由徐海东同志任师长,郑位三同志任政委,戴季英同志任参谋长。独三团改称70团,俘虏队与25军混编后分成两个团,分别是71团和72团。” “67团、69团、新一团,组成22师,蔡立中任师长、王南平任政委、韩伟任参谋长,三人仍兼任目前的团级职务。67团改称64团,69团改称65团,新一团改称66团。” “68团、独一团、新二团,组成23师,洪亮任师长、张勇任政委、赵山任参谋长,各人团级职务不变。68团不变,独一团改称67团,新二团改称69团,” “西进纵队改编为八军团独立师,辖独一团、独二团、独三团。师长王光道、政委李清、参谋长廖海顺。具体情况由该师领导决定。” “各团编制不变,团直属部队为通信班、战地救护所、警卫排、侦察排、辎重连、新兵连、工兵连、火力支援营。各师直属部队为通信排、卫生队、警卫连、侦察连、辎重营、新兵营、工兵营。军团指挥部设参谋处、政治部、后勤部、保卫部,军团直属通讯连、野战医院、少年先锋营、警卫营、侦察营、骑兵营、辎重团、新兵团、工兵团、炮兵团、重机枪团。” 经过一番调整后,整个八军团的框架出来了: 中国工农红军八军团 军团长:江云 政委:罗荣恒 参谋长:陈子华 政治部主任:吴焕先 后勤部长:胡征 副参谋长:林中则 保卫部长:邹平原 参谋处长:陈京 电台台长:贺兴华 通讯连:连长张云霄、指导员赵河 野战医院:院长陈列、政委凌子乔 少年先锋营:营长张立功、教导员何红生 警卫营:营长黄国清、教导员孙长路 侦察营:营长赵子兵、教导员马家兴 骑兵营:营长丘平、教导员舒智辉 辎重团:团长胡征、政委李南强 新兵团:团长李子田 工兵团:团长腾子青、政委吴安国 炮兵团:团长姚大江、政委秋青华 重机枪团:团长王山柱、政委王满仓 22师:师长蔡立中、政委王南平、参谋长韩伟 64团:团长蔡立中、政委王南平 65团:团长韩伟、政委刘明河 66团:团长史然、政委柯定华 23师:师长洪亮、政委张勇、参谋长赵山 67团:团长张勇、政委姚立国 68团:团长洪亮、政委赵山 69团:团长张洪涛、政委周则夫 24师:师长徐海东、政委郑位三、参谋长戴季英 70团:团长高声、政委赵林 71团:团长韩先楚、政委陈先瑞 72团:团长刘震、政委张天云 独立师:师长王光道、政委李清、参谋长廖海顺 独一团:团长廖海顺、政委周富民 独二团:团长王三喜、政委方文声 独三团:暂无(令独立师尽快上报) 定好名单后,众人一看,吴焕先说:“新兵团可是个重要单位,政委空缺恐怕不太好吧?” 江云就苦笑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一直以来最缺的就是的推荐没有?” 吴焕先看着程子华道:“你看郭述申同志怎么样?” 程子华点点头道:“我看可以,军团长,郭述申同志是原25军政治部副主任,资历能力方面都不是问题。” 江云当然知道郭述申是什么人,顿时求之不得,同意了这个任命,又说:“参谋长和吴主任先熟悉一下工作,我们现在的师级干部都兼任团级职务,这种现像一定要在短期内改善,等你们熟悉了工作以后,我就向中央打报告,请中央支援一批干部,不光是团级干部,师一级政治部主任也要配齐。”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陕西风云(四) 又过了一天,后卫部队到达,这个时候,在见识过主力部队的强大后,程子华和王焕先已经麻木了,事实上他们之前也无法想像需要四五个团护卫的后勤队伍有多大。这会儿一见,开始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二十多辆汽车、上百辆大车、上千匹骡马,这得运多少东西啊。不过继而又恢复了平静,遇到江云后,他们见识过的东西太多了,不说别的,单单是谈心诉苦活动和那本训练操典就能让这两位新上任的军团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忙活好一阵子呢。 不过见识了这后勤队伍的强大以后,他们也理解了军团长急于占领商南县城的原因,这可不是几座穷山能容得下的,特别是那些后勤物资,明显的不能安置在山里。 正好这个时候中革军委的命令下来,同意了八军团的提名,又对八军团党委进行了任命,政委罗荣恒为党委书记,军团长江云为副书记,参谋长程子华、政治部主任吴焕先、后勤部长胡征为党委委员。让江云颇有些遗憾的是林中则和邹平原因为资历问题没有能进入党委。 一切就绪,现在除了要做好部队的磨合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可以休养生息的地方,总不能让这两万多近三万大军呆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里过日子。 25军军部改为军团指挥部,几个军团首长坐在里面围着地图指指点点,江云看了看几人,说道:“我原来是想先打下商南县再说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们现在出去看看,两三万人聚集在一块有多麻烦,我们的部队要展开,以各师为单位展开,直属部队随军团部行动,后勤部队由胡征同志率领,全军团可以分成几块,各占一块地方,但又能互相呼应。” 罗荣恒道:“具体计划呢?” 江云说:“要将部队展开,那么就必须把地盘扩大,所以打下商洛是必须的,我的想法是把全军团分成几个部分,齐头并进,就从商南开始,把商洛周围的几个县都给打下来。如果能够把握好时候,得到四方面军或是中央红军的配合,说不定把安康方面的敌第42师主力也吃掉,这样一来,杨虎城的第十七路军将只剩下第17师和他的直属几个团,实力大减。对我占领全陕西打下基础。” 他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是杨虎城手下的两个军,也就是两个师,其中第42师冯钦哉是右派,绝对不可能降共的,所以这个师吃掉也就吃掉了,毫不可惜,但17师孙蔚茹部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亲共派,与共产党关系一直都扯不清楚,其部队中也有不少地下党员,所以保留这一部的战斗力,若是能完整的收编过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程子华在地图上一比划,说:“以我军的兵力和装备来讲,要吃掉商洛这四个旅的敌人也不是难事,但问题就在于一定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否则一旦西安在里的38军出来支援,将陷入恶战啊。” 吴焕先点头道:“西北军战力不弱,而且他们的警备部队与主力部队是没有差别的,只是番号不够才弄那么多的警备旅,从根子上来讲,商南县这个126旅不足为道,但商洛城里的三个警备旅就得小心了,这三个旅要是一齐出动,其实力不会小于整个42师。” 江云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前世从书上、影视作品上看到过的战例如影像一样从他脑子里面闪过,思考着要怎么打,怎么打最省力,最有效果。 忽然,在众人的目光中,江云停了下来,看了看几人,微微一笑,道:“那咱们就在这商洛地区唱他一处好戏,就叫围点打援。” “围点打援?”众人疑惑的看向他,一时间没有明白这是什么个意思。 江云这才明白,虽说这是一种在红军当中常见的战法,但是现在还没有人进行过总结,直到后来的抗战时期,才有人对这种战法进行总结,到了解放战争时期,才真正得到完善。以至于后来被我军的敌人了解,效果反而越来越差,比如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东线战场的许世友在指挥谅山战役时也企图实施围点打援,但越军熟悉解放军战术没有上当,没有增援凉山,最后演变成强攻。 不过对于现在来讲,这种战法对于兵力上占优的八军团来讲,却有着先天性的优势。便将围点打援的方法解释了一遍,说道:“商南县不大,且只有敌两个团,咱们只要出动一个师就行,徐海东同志有伤,行动不便,参谋长,我看就由你率领24师对商南县城围而不打,吸引敌人增援。由我和政委率领主力在东毛坪和白阳关一带设伏,你们看怎么样?” 程子华倒是没有什么意思,倒是吴焕先不同意,说:“这不行,怎么不把我算上?” 江云笑道:“吴主任,你的政治部工作本来就忙,再说了这一次并不是什么大仗,你还是安心呆在这里,替我们做好后勤工作吧。” 吴焕先只好从命,他也知道做为政治部主任,指挥作战并不是他的职责,再说江云也说得对,后勤也很重要,特别是八军团的后勤工作。更何况他的政治部也的确是很忙。 见再没有人提出意见,江云就直接对参谋处长陈京说:“记录命令,一,由参谋长程子华同志率领24师围困商南县城,围而不打,围困期间,许进不许出。二,由军团长江云同志率领警卫营、重机枪团、22师潜行至东毛坪一带设伏,政委罗荣恒同志率领工兵团、炮兵团、23师潜行至白阳关一带设伏,两师之前保持密切联系,随时准备联合击敌。三、军团直属通信连在商南被围后立即在三个地点之前拉起电话线,保持三个指挥部之间的联系畅通。四、侦察营分作两部分别往商洛方向和安康方向侦察,有任何消息立即上报军团部。五、骑兵营但任诱敌任务,在商洛方向的敌人出动后,一路诱敌,将敌人引进我包围圈,一网打尽。” 说完后从陈京手里拿过来一看,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字交给罗荣恒,罗荣恒看了几眼也签收字交还给陈京,道:“立刻下发。” 江云对吴焕先说道:“吴主任,少年先锋营和特务营没有参加这些战斗,可能会有些不安份,你一定要看好他们,这里的警戒任务就交给辎重团和新兵团吧,一定要注意不要让敌人钻了空子。” 吴焕先点头应是,但是程子华却问道:“特务营的战斗力那么强,为什么不让他们出战?” 江云笑道:“这一次是常规作战,他们能发挥的作用不大,再者,这些日子他们也辛苦了,我想让他们多休息休息。至于少年先锋营嘛,他们太小,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训练,上战场,呵呵,再等两年吧。” 会议结束后,江云把林中则和邹平原叫到了指挥部,根他们谈谈心,先是了解了他们的工作状况,发现他们的情绪还不错,就说:“这一次部队升格,虽说你们两位没有进党委,但是并不代表你们的工作做得不好。我想说得是,对于你们两个的工作,我是很满意的。” 林中则道:“军团长,中央对我们的任命还没有下来,说实话,心里的确是有些不得劲,哪怕让我们到下面一个师里当任个职也好吧。” 邹平原也说:“是啊,我本来是23师的保卫部长,但是现在中央对八军团的任命里面没有我,这总得有个说法吧。” 江云想了想也是,总不能让他们两个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呆在八军团却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吧,就说:“这是我的疏忽了,中央的命令只是没有同意你们成为军团党委委员,并没能拒绝你们的职务任命,也就是说,林中则同志已经是七军团的副参谋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主要负责情报工作。邹平原同志已经是我们七军团的保卫部长。你们两位负责的工作不变,但是担子更重了,基于你们两位负责工作的重要性,我在这里提一个要求,从现在开始,你们不管到什么地方、在干什么,身边至少都要带一个班的警卫战士。” 两人齐声问道:“为什么?” 江云想也没有想就说:“因为我们损失不起。” 作战命令下发后,七军团就像一架战争机器一样开动了起来,从后勤到各主力部队,人人都开始磨拳擦掌,七军团,或者说之前的23师自从在湘南大闹一场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硬仗,这些个骄兵悍将都有些坐不住了。 程子华带着24师出发了,这对于师长徐海东来说,是最痛苦的事,部队出征,自己这个师长却不能参战,尤其是被战士抬着来送行的时候看到全师的人员装备后,心里的失落更大了,以这样的人员和装备打起仗来那得多痛快啊。 更可恶的是师政委郑位三走的时候还笑嘻嘻的对他说:“老徐啊,安心养伤,我会替你多抓几个俘虏的。”你听听这话,什么时候轮到他替老子抓俘虏了。 还有参谋长戴季英,绷着一张脸说:“师长放心吧,我们现在兵强马壮,打他一个小小的商南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部队走完后,江云走到徐海东身边说:“徐师长啊,想要打仗很简单的,只要赶快养好伤就行。” 徐海东就脸色一苦,道:“军团长,这得养到直么时候去啊。” 江云就脸色一板,道:“徐海东同志,我听说你在军团野战医院很不配合治疗,有没有这回事?” 徐海东就脸上一红,这事还真是有,主要是他一来牵挂部队,脾气是不大好,二来嘛,就是觉得自己的伤也差不多了,再用那些好药是浪费,所以有好几次都拒绝吃药。 站在一旁的罗荣恒道:“这个事是要批评,你徐海东打仗不怕死我们都知道,难成这状个伤就把你吓倒了?” 江云叹道:“徐海东同志,我们不仅要做战场上的英雄,在各方面都要想办法提高自己,你在医院那就得听从医生和护士的命令,我告诉你,战场上逃跑是逃兵,病床上逃跑也同样是逃兵。” 徐海东让两个说得个大红脸,忙说:“请军团长和政委放心,我一定好好养伤,争取早日痊愈回部队。一定不再给医院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去给同志们道歉。” 程子华带着24师一路走来,到了一个叫做小西沟的小山村里,让大家歇一歇,看到战士们从自己面前走过,心里可算是百感交集啊,一个师近八千多人啊,现在不算在湘西的独立师在内,八军团就已经超过三万人了,虽说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刚补充的俘虏,但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那就是合格的红军战士。 再想想自己原来的25军,三千来人都可以转战千里,现在三万大军,还不得横行西北,这样一想,就觉得之前担心去掉了不少。以军团长一直以来的战绩,还真说不定让他占领了整个陕西。 郑位三走到他身边,说:“军长,不,现在应该叫你参谋长了,参谋长,看我们这样的装备,只怕西北军和东北军都比不了吧?” 戴季英道插嘴道:“就算是中央军也比不了,你看看一个团的火力就明白了,得多少门炮啊?还有重机枪,比炮还多,以前哪敢想。都说咱们25军武器好,那也只是能做到每班一挺机枪,可跟现在这样比起来,根本不够看,我都打听过了,在辎重团还有不少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都是要送给中央的。” 程子华说道:“不用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商量了下这仗要怎么打吧,虽说是围而不打,但是怎么个围法呢?在我们围城之前怎么能保证敌人不出城?这些都是问题。” 戴季英点头道:“参谋长说得对,是要好好布置一下,要不然城没围上,还让敌人出了城,那可就要闹笑话了。” 身后的一个参谋拿出地图来展开,程子华指着商南县城的周围说道:“你们看,这县城的西边是五狼沟,东边是马槽沟,我看就以70绕道去五狼沟,以71团从东边绕道去马槽沟,师直属部队和72团从正在经石门直扑县城,你们看呢?” 两人都同意,程子华就说:“70团那边的高声同志我倒是不担心,他是老同志了,身经百战,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71团这边,韩先楚同志和陈光瑞同志都是第一次单独指挥这么多人,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季英同志,这边就交由你指挥吧,把工兵营也带过去。” 戴季英对过去指挥71团倒是没有意见,但是对把工兵营调给自己指挥却是不同意,说:“参谋长,你们是正面,危险更大,工兵营还是留给你们吧。” 程子华摆了摆手,道:“我们还有新兵营、警卫连、侦察连等部队,兵力方面你不用担心,就这么决定了,咱们现在就分兵吧,继续赶路,不要在路上耽搁太久,免得让敌人先发现了。” 在商南县城内,十七路军第七军42师126旅旅长柳彦彪此刻正在一个女人身上不断的耸动着自己的身体,好一会儿,才虎吼一声,抽搐几下,就趴在女人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女人扭了扭白花花的身子,娇声道:“爷,您压着我了。” 柳彥彪翻身下来,躺在女人的身边,还不忘在女人的胸口摸上几把,吸了几口气,道:“你这骚娘们儿,迟早爷要让你榨干。” 这个女人说起来并不是柳彥彪的女人,也不是商南当地大户人家的女人,十七路军是西北军,说到底就是陕西的地方军,所以军中和地方牵扯很深,对于地方乡绅和大户,就算是贵为旅长也多少有些顾忌,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商人的老婆,前几天让他看上后抢过来的。 这种行径在西北军来讲,是不可取的,但也得看哪支部队,如果是38军,还真没有人敢这么干,孙蔚茹对军纪一向抓得非常紧。但是在第7军,这种事说到底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军长冯钦哉本身就没有少干这种事,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如此。 这会儿刚刚从女人肚皮上下来,就听到有人敲门,正想怒叱几声,敲门的人却急道:“旅座,大事不好了,红匪打过来了。” 一听这话,柳彥彪的怒气一下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恐怖惧,前段时间跟红25军作战,可是让他的126旅损失惨重,战斗力足足下降了三成,等于是一个团没有了。现在这伙人又来了,到底烦不烦啊。 一边穿衣裤一边问门外:“到底什么情况?” 门外人又道:“旅座,在五狼沟、马槽沟、石门都发现了大批红匪。” 柳彥彪吓了一大跳,打开往外走,心想这怎么可能呢,就红匪那么点人还跟老子玩分兵?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走到旅部一听详细的情况,差点没有翻白眼昏死过去,天啊,三个方向都是发现了两三千红匪,这是怎么回事?红匪25军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的,这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参谋长扶着他坐下来,说道:“旅座,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红匪这一次三面合围,只怕是想在商南县把我们126旅一口吃掉。” 柳彥彪听得一怔,继而已是愤怒,道:“欺人太甚,我126旅是这么容易吃掉的吗?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紧关城门,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打开城门,否则以通敌论处。” 参谋长忙点头应是,又道:“旅座,这样死守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向商洛那边的几位长官求援吧?” 柳彥彪本来想拒绝的,42师跟几个警备旅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现在又要开口救援,那也太没有面子了,但最终还是自己的生命安全战胜了一切,给商洛方面发去了求援电报。 让程子华没有想到的时候,当他带着大军围上来的时候,商南县城的周围已经被清空了,连城门都关上了,城墙上人头攒动,枪口炮口正黑洞洞的对着城下。 程子华暗暗一笑,看来自己原来的担心是白废了,这敌人也太自觉了些,就这么等着自己来打?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陕西风云(五) 江云在离开驻地的时候,对送行的吴焕先说:“老吴,一切保重,如果一旦遇到敌情,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库存的武器拿出来使用。” 吴焕先、胡征两人给江云、罗荣恒两位敬礼,道:“请军团长和政委保重。” 别过之后,江云和罗荣恒合兵一处,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才赶到白阳关,在查看了地形后,江云对罗荣恒说:“现在来看,敌人的行军路线还不能确定,便我想他们应该会走大路,这白阳关离大路远了些,我看咱们再到前面去一些,你带着部队去清油河,我去东毛坪,咱们呈两段配置,你拦头,我击尾,正好。” 罗荣恒也拿着地图看了即一会儿,又把洪亮拉过来研究了半天,才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到了东毛坪后,江云把一应事情都交给了蔡立中,反正这回是以他的22师为主,江云也落得个轻闲,找了个舒适的草窝就躺了下来,脑子里想着这警备1、2、3旅的情况,历史上这三个旅先后在25军手里吃了亏,三个旅长全部被俘虏,而后被杀,但不为人知的是,其中警备三旅的旅长张汉民却是被错杀的,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地下党员,中共陕西省委的特派员。 事实上这种事情在战争年代是屡见为鲜的,被自己人错杀的事并不稀奇。比如历史上成立新四军的时候,陈毅上山寻找各游击队,就险些被枪毙,而在他之前,这支游击队已经杀了三名前来联系的共产党员,只因为他们认为国共合作的事是假的,是国民党的阴谋。 所以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信息不通惹的祸,你也不能说是谁的错,只能说都是为革命牺牲的,要不怎么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闹革命呢,那就是随时都要准备为革命殉道。 现在这场仗是自己指挥,别的不敢保证,至少这个张汉民的命是一定要保住的。但具体怎么操作,还得好好计划一下,从历史资料上看,这个张汉民在西北军当中发展了不少党员,在他之前任职的警卫团里2000人当中就有200名共产党员,16个连队中有10连队建立了党支部,可以说成绩斐然。那么在警备三旅当中一定也有着为数不少的共产党员,这些党员冒着生命危险打入了敌人内部,如果这在个时候被错杀,岂不是天大的冤屈还无处申? 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心道这一顿好睡啊,居然从中午睡到了傍晚,揉了揉眼睛站起来,问站在后面的王小石:“怎么不叫醒我?” 王小石道:“蔡师长不让我叫。” 江云摇摇头,道:“你是我的通讯员,以后碰到这种事就要叫醒我知道吗?大家都在忙,我一个人在这儿睡觉不太好看嘛。” 王小石嘟囔道:“睡觉有什么不好看的。” 江云摇摇头,也懒得跟他理论,放眼过去看了看,见战士们还有忙着修工事,蔡立中正站在旁指挥,就走到蔡立中身边,问道:“你们的阵地是怎么布置的?” 蔡立中看江云过来,忙敬礼,却让江云拦住道:“说了多少次了,战场上不许敬礼,说说吧。” 蔡立中才说道:“我们这里距离清油河大概五里左右,这是一个天然的伏击地点,以我的推算,敌三个旅不可能齐头并进,而且应该只会出来两个旅救援商南县,这么一来的话,咱们和23师那边各对付一个旅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切要以敌前卫旅与23师接火为进攻号角,这个时候另一个旅的敌人处在什么位置现在谁也无法预料,所以我就想,把64团、重机枪团留在这里,设置一个小伏击阵地,65团和67团就在大路两边的山林里待机,到时候将敌人切为两段,将敌前卫旅交给23师,以两个团将敌后卫旅副进我们的伏击阵地,一举而歼,军团长,你看怎么样?” 按照蔡立中所说的方案,江云在地上画了一下平面图,也觉得很不错,是个万全之策,就说:“方案不错,就这么干吧,跟政委那边也打个招呼,另外,你人注意一点,事先一定要弄清楚敌人的番号,如果增援部队当中有警备第三旅,记得告诉我。” 蔡立中不解:“知道了,可是为什么?难道是其他的部队就不用告诉你吗?” 江云笑了笑,道:“你只要知道我非常关心这个第三旅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江云这边刚提到第三旅,商洛城中的警备第三旅正在准备出发增援商南县。 在警备三旅旅部,副官张继东对张汉民说:“旅座,这可如何是好啊,真要增援商南县啊?” 张汉民苦笑道:“那还能怎么样?这商洛城三个旅的驻兵,总指挥是指定由唐嗣桐负总责,他现在让我们去,能不去吗?” 张继东急道:“可是真要跟25军打吗?别说打了,只要一接触,两边都会有伤亡,到时候我们两边都没法交待啊。” 张汉民摇头道:“只能见机行事了,这样,你派几个兄弟乔装一下,先一步出发,最好是能够了联系上25军,要是能够跟他们达成协议就好了,也免得要动手。” 张继东一听这是个办法,就点头出去办事去了,留下了张汉民一个人。拍了拍脑袋坐下来,心里却极不平静,以前在警卫团的时候很少会上前线打仗,所以倒也没有什么,现在到了警备旅了,这动不动就得跟红军交手,让自己怎么办嘛这是。 一时也没有好办法,现在只能希望能够联系上25军,否则到时候只怕自己要两面不是人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联系省委,要不然让他们过去联系25军也会方便得多了。 1935年2月28日,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深夜,江云坐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内,拿起电话想给罗荣恒挂个电话,但一想到这个时候人家肯定睡了,就又放下了电话,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到现在也算是历经百战了,怎么心绪还是无法宁静呢。 走出门看到这满山的冰雪,呼啸的寒风从脸上刮过,如刀割一般,自己都这么觉得,只怕战士们更难受吧。 信步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一个小路口有两个战士正背对着背,正想上前,就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王小石,他手上还拿着自己的军大衣呢。 江云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随着地位的上升,有些事情总是会改变的。更何况这王小石跟自己可算得上生死之交了,从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醒过来后他就是自己的通讯员,也许换一个人对自己的关心是因为自己这个军团长的身份,但王小石不会,江云把他当作弟弟,他在内心也几乎是把江云当成了兄长。 接过王小石手上的大衣,转过头来,见两个值勤的战士正在看着自己,便穿好大衣,走上前朝两人点了点头,两个战士忙给军团长敬礼。 江云还礼后不由分说的拿过他们手中的枪,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来替你们站岗。” 两个战士不依,其中一个说:“报告军团长,这是我们的责任,不能擅自离岗。” “这是我的命令。” “可我们师长说、、、、、、” “你们师长大还是我大,执行命令。” “是!” 就这样,江云和王小石一人拿着一支步枪站在这个小路口,开始放哨,王小石缩了缩脖子,呼了一口气,紧了紧自己的衣领。看了看一动不动目视前方的军团长,也不再动弹。 两个小时以后,当王小石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的时候,忽然发现军团长一下子蹲了下来,也忙蹲下轻声问道:“军团长,啥事?” 江云把手指竖到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慢慢移动自己的脚步开始往对向有树林子里靠近,显然对面的林子里的异常。 江云早就发现了对面林子里的异常,之所以没有声张,是他想抓活的,要是惊动了对方,结果很难预料,要么会让对方逃走,要么就是击毙,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敌人想知道他的情况,他更想知道敌人的情况,只有抓住活的才能套以情报。 背后又传来了脚步声,江云叹口气,想活动活动筋骨怎么就这么难呢,回头看去,居然是柳自立。 柳自立是63团的参谋长,因为团长和政委要主持师部的工作,所以团里的工作基本上都交给他处理,也就是说,他现在等于以参谋长的身份主持全团工作。今天晚上部队要在阵地上宿营,他有些不放心,这不零晨三四点了,还起来查哨。 刚到这里他心里也是冒起了火,好家伙,这两个兔崽子了,让你们值勤站岗你们倒好,居然蹲在地上,这他娘的能站好岗?正准备上前教训一顿,却见其中一个哨兵回做了一个下蹲的手势。 柳自立吓得一个机灵,差点就要开骂了,才发现居然是军团长蹲在前面,而且看那架势,莫非前面有情况。 江云见柳自立注意到了自己,就知道想凭自己一人之力生擒敌人的计划破产了,只好对着柳自立做了几个手势,把对面的情况用手势传递过去,他和王小石现在不能随便移动,否则的话很可能打草惊蛇。 柳自立跟随江云的时间也很长了,而且江云刚才的手势是训练操典上就有的,很间单的一种,他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江云点了点头,猫着腰退了回去。 五分钟后,在柳自立的安排下,两个连队两面圩回,绕远路向对面的林子里包抄过去。还派出一个警卫班猫着腰向江云这边接近,在离江云五十米远的地方架起了机枪,做好了随时进行火力支援的准备。而柳自立正亲自当起了机枪手。 折腾了半个小时,才从对面的林子里传来了几声呼喝声,并没有响机,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吹口哨,柳自立一听,就笑着站起来,走到江云身后立正道:“报告首长,顺利完成任务。” 江云站起来点了点头,道:“干得不错。” 柳自立就问:“首长,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两个家伙呢?” 江云笑道:“行了,我命令他们睡觉去了,我告诉你啊,可不许为难人。” 柳自立就嘿嘿一笑,他本来还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批评那两个战士一顿的,但军团长都这么说了,他只好作罢。 没多久,就见一群战干押着四个人从对面林子走出来,这四个人年纪都不大,全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也很普通,破棉袄,有的地方不露出了棉花,但虽然被抓了,眼神里却没有透出多少恐惧。 其中一个看到江云和柳自立都是干部打扮,就叫道:“请问,你们是不是红25军?” 柳自立就朝战士们望去,一个连长忙说:“报告军团长、参谋长,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啊。” 那四人对视一眼,具从眼中看到了惊讶,军团长,这可是红一方面军才有的番号啊,可是中央红军什么时候也到了陕西了。 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个人随继问:“你们是哪个军团,我要见你们军团长。” 江云走到刚才叫他军团长的那个连长面前问道:“什么职务?” “报告,64团二营五连连长姜生宇。” 江云看了柳自立一眼,又问:“当连长多久了?” “半个月。” 柳自立在旁边解释道:“他原来是副连长,连长调到现在的69团当副营长,他就成了连长。” 江云点点头,对姜生宇说道:“我现在撤了你连长职务,降为副连长,代理连长职务,至于为什么,你自己想去,想不绝白再问你们营长或者柳参谋长也可以,明白了没有?” “是。” 江云这才打量了那几个人几眼,对刚开口说话的那人说道:“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的部队番号是什么?” 这个人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说:“我们是十七路军警备三旅的人。” 江云恍然大悟,明白了,总算是明白了,这肯定是张汉民派过来联系的人,说不定这几个人都是共产党员,就算不是,那也是张汉民的亲信,至少是自己人。 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对柳自立说:“天马上就要亮了,先把人安顿好吧,这个人带到指挥部,另外三个嘛,也不要难他们,冰天雪地的不容易,让他们好好填填肚子。” 又在阵地上巡走了一圈,天亮才回到了指挥部,江云交待炊事班给他弄两份早餐,份量要足一点。 不一会儿,有战士把那个人送到了指挥部,江云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才招呼那人坐下,这时,老班长送过早餐来,两大碗稀饭,四个馍。 等老班长退出去后,江云微微一笑,道:“我们只有这种水平了,别嫌弃,吃吧,吃饱了肚子才好办事啊。” 这个人微微有些惊讶,这种待遇算是礼遇了,有些疑惑的问道:“长官,请问你是?” 江云呵呵一笑,道:“请注意游戏规则,你现在是我的俘虏,那么就应该由我来问话,至于你想知道什么,除非我主动告诉你,否则你不要问。你应该明白,有的时候,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一番话说得这人打了个冷颤,正襟桅坐,说道:“长官想知道什么?” 江云拿起个馍,咬了一口,指着桌上的早餐说:“先吃东西吧,你们蹲了一夜,累坏了吧。” 这个人苦笑了一下,才蹲起碗开吃,他吃得很快,事实上谁碰到这种场面都会很快。吃完后一擦嘴,说:“长官,我吃好了。” 江云这才问道:“谁派你来的?” 这人想也没有想,就说:“我们旅座。” 江云再问:“你们旅座是、、、、、、” “我们旅座叫张汉民。” “他让你来干什么?” “联系红25军,我们警备三旅奉命支援商南县,旅座不想跟红军打,所以派我过来联系,希望能够井水不犯河水。” 江云这才报出自己的身份:“我是中国工农红军七军团军团长。” 因为之前听过那个连长称呼江云为军团长,所以当江云报出身份时候这个人并没有显得多惊讶,只是问:“中央红军也到陕西了?” 江云摇摇头道:“我们七军团是新成立的,是前几天由红25军和红23师合编而成。” 这个人一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满脸的惊讶,问道:“23师来陕西了?那长官您是、、、、、、” 江云点点头道:“没错,我就是原23师师长,现七军团军团长江云。” 这人大喜,道:“没想到,您就是江师长,哦,应该是江军团长,我们早就听过您在南方的事迹,没想到您会这么年轻。” 江云摆了摆手,问:“你们这次增援商南县派了多少人?” “除了我们三旅外,二旅也要出来。” “谁在前?” “二旅。” 江云这才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会放你们去,告诉你们旅长,到了这里以后,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们会吃掉警备二旅,并同时占领商洛城,周边这些县都将会成我们的根据地,至于你们嘛,想想办法,最好是能回西安去。” 这人看着江云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问道:“长官,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 江云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说:“回去吧。” 这人转头就往外走,可是走到门口又停下来,问道:“跟我一起来的那几个人呢?” 江云说:“四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了些,等你们的部队到了这里,他们自然会跟你会合的,放心吧,不会为难他们的。” 正文 第九十六章 陕西风云(六) (前两章把八军团写成了七军团,因为是vip章节不好修改,请大家谅解。后文一律以八军团为准。) 送走了这个联络人后,江云想了想,就给罗荣恒挂了个电话,把情况一说,根据情报,敌第二旅在前,那就由罗荣恒那边负责解决,而江云这边则可以利用第三旅将第一旅引出来,到时候聚而歼之,则商洛到手。 一番合计后,江云挂了电话,对王小石说:“去把黄国清给我叫过来。” 黄国清来到指挥部,江云交待他注意敌人番号,敌警备三旅与我军有协议,到时候由警卫营负责接应,出了差子就唯他是问。 黄国清郁闷的退了出去,心下却怎么也不明白军团长为什么要让他去接应敌人,难不成是有敌人要投降?这倒是有可能,以往也发生过这种事,不说别的,就是那九军团严格来讲就是起义部队,军团长罗炳辉就是起义将领。 黄国清走后,江云又叫来了蔡立中、王南平、韩伟三人,把大致情况根他们一说,当然,对于张汉民的真实身份倒是没有说,也不能说,要不然到时候自己都说不清楚了,人家的身份那么隐密,你是怎么知道的?所以他只是通报说已与敌警备第三旅达成的互不侵犯的协议,到时候只要注意警戒就行了,不必刀枪相见。 又说还可以利用第三旅引出第一旅,但是这个第一旅也不用22师动手,全都可以交给23师,他们在解决了敌第二旅后可以把阵地前移,在这里设伏吃掉敌第一旅。 蔡立中就问22师怎么办。江云一指地图上的商洛说:“现在骑兵营已经失去了作用,我打算让骑兵营和警卫营合兵一处,在歼灭敌第二旅后拿下武关,占领商山。而22则绕小路趁敌兵空虚时拿下商洛这样一来,以商洛为中心,好大一块根据地就到手了。” 为了保密,也为了以防万一,22师并没有就此起程,而在等待敌人出现,只有消灭了敌第二旅,后续的计划才能实施下去。 第二天中午,侦察员来报,说敌前锋部队已经过了武关,很快就会到达,江云大喜,打电话向罗荣恒通报了情况后亲自到了线查看。 果然,差不多下午两点的时候,敌前锋部队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看上去足足一个营,江云知道,这只是搜索部队,说得好听是搜索部队,其实是探路的,或者说是预备炮灰。你看那一个个的哪有一点搜索的样子,若真是搜索部队,这大路两边的山林岂能放过。 不过这也不能说什么,没办法,如今国内的军队在这方面就是这样稀松,真正能够按操典要求去做的只有少数的几支精锐。而在江云看来,搜索前置这可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打了胜仗也那只是运气好而已。 身边的蔡立中有些按奈不住,问道:“军团长,我们真的不打?” 江云看也不看他,说道:“早就说好的的,不要再废话了。” 不一会儿,就见到了敌第二旅的大部队出现在眼前,看上去足足有差不多五千有。看得江云也点了点头,西北军中,一旅通常都是辖三团,和红军的一个师差不多,这样算起来,三个旅就相当于红军一个军团,而西北军有两个师和三个警备旅,这就已经相当于红军三个军团的兵力了,如果再加上几个特务团、补充团、警卫团等等,十七路军的实力与整个中央红军有得一拼。当然了,这得有个前提,不要把现在的八军团算在内,否则的话,就凭八军团也能跟他们斗个旗鼓相当。 当第二旅通过了22师阵地后,江云松了一口气,对黄国清一使眼色,黄国清点了点头,带着警卫营去了。 江云才对蔡立中笑道:“走,随我去见见这个警备三旅的张旅长。” 张汉民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前头,这也是他的习惯,与其他的军官喜欢坐镇中央不同,他喜欢前置。当初在警卫团的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现在想改也改不了了,他也没有想过要改。 张继东是他的副官,跟在他的身侧,见旅长有些心不在焉,便说道:“旅座,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放心吧,既然早就说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的。 事实上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历史上他们也是派出了联络员跟25军联系,在战场上遭遇的时候,张汉民以为两军既然达成协议,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果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红25军全歼,包括张汉民在内的二十多名共产党员被错杀。除了江云之外,没有人会想到,这原本应该是另一番情形的。 正说话间,就听天前面传来了马蹄声,不一会儿,就看到几百名红军骑兵朝着这边跑过来,走到两军相隔三十米的地方,对面的骑兵才停下来,为首的一个红军干部策马走上前,这人正是黄国清,他看了看对面的国军,没有说话,他在等对方的反应。 张汉民朝张继东一使眼色,张继东领会后策马朝着,到了黄国清身边,小声说:“这位朋友,你们搞得也太明显了吧?” 黄国清笑了笑,轻声说道:“前面五六里的地方有一条小路,顺着小路走个三四里,就有一条小溪,你们可以到那里休息休息,我们军团长说了,等这场仗打完了,如果方便的话,他想见一见你们旅长。好了,朋友,话我传到了,怎么做,就看你们的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朝张汉民的从位点了点,这也是江云吩咐的,对人要礼貌,不能搞得自己好像个没有文化的土匪一样。 然后转身大吼一声:“回去。”就带着警卫营顺着原路走了。 张继东回到张汉民身边,在他耳边把话说了一遍,张汉民听完后一眯眼睛,想了想,才说道:“先去那个地方看看,弟兄们也要休息嘛,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就这样,敌警备三旅在半路上就走开了,避开了战场,避免了根红军的正面接触,也避免了历史上悲惨的命运。 当黄国清向江云复命的时候,清油河那边已经传来了炮声,这一回跟以前不一样,以前的炮兵宫都是迫击炮,现在可不同啊,整个炮兵团共三十多门山炮,想像一下几十门山炮一齐开炮的情形吧,何等的震撼啊。不仅如此,除了炮兵团的山炮在开火外,紧接着23师各火力支援部队的迫击炮也全力开火了,现在江云只能想像它的画面,无法去形容了。因为如果算起来的话,23师三个团加起来可有上百门迫击炮啊,虽说60迫的威力不强,但作为这个年代的主要重火力,在步战中起到的作用还是不可替代的。 炮声响了五轮,看来罗荣恒还是比较节约炮弹的,要是换了江云自己指挥。他非要轰上个十轮才罢休,最好是炮一打完,战场上已经没有敌人了。 但对于罗荣恒来说,这种思想的转变还是需要时间,他们这些老红军,已经过惯了精打细算的日子,你要让他过一下阔日子,他一下子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炮声一停,机枪声大作,江云仔细一听,微微一笑,以现在八军团的火力,一个师对付敌一个旅,其实根本不用动炮,只要使用机枪就可以解决问题。重机枪有上百挺,至于轻机枪嘛,现在已经配置到班了,一个师有两百多个班,那就是两百多挺轻机枪,加上重机枪那就是三百多挺,这样的火力在中国战场上应该说是很不见的吧,至少在红军与国军的对战中是绝无仅有的。 当初在道县城外,近三百挺轻机一齐出动,把精锐的中央军第五师给打散了,现在这个西北军的警备第二旅也肯定不例外。 早就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第二旅官兵这个时候一听这机枪声,哪还有反抗的勇气,不是趴在地上装死,就是举手跪地投降了。 这时候罗荣恒才露出笑容,对洪亮说:“可是冲锋了,总不能全都打死,留些俘虏也好方便补充。” 站在他身旁的洪亮早就安捺不住了,一听政委发话了,兴奋的大吼一声:“给老子冲锋。”他身边的司号员一听命令,举起军号就吹起来。 正想往前冲的洪亮却让张勇一把拉住道:“你是师长,冲锋陷阵还轮不到你,给我安心的呆在这儿。” 罗荣恒这才发现洪亮的异样,点头道:“张勇同志说得很对,你们位置在这里,擅自离岗这是违犯纪律的,洪亮同志。” 洪亮这才作罢,只好拿起望远镜观察战场,一边还替同志们呐喊鼓劲儿。 半个小时后,23师参谋长赵山拿着战果统计走进指挥部,交给罗荣恒,罗荣恒粗略的看了一下,共歼敌5326人,击毙敌旅长张鸿元以下3720人,击伤433人,俘虏1173人,缴获电台一部、电话机四部,骡马四十三匹,大洋24751块,60迫击炮32门,重机31挺,轻机枪47挺,其它各类枪支三千多支,另有弹药无数,还有相当一部分给炸坏了。 罗荣恒看了一眼,就递给了洪亮,说:“上报给军团长。” 江云接到罗荣恒报上来的消息,心下大喜,当即就在电话里给罗荣恒说:“政委啊,敌第三旅的事情已经办妥,现在正是等待敌第一旅的好机会,你们留下一个团看守物资和俘虏,其余部队立即赶到东毛坪,这里的阵地交给你们,22的任务在商洛。” 放下电话,见黄国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江云就问:“人到了吗?” 黄国清点头道:“人已经到了。” 江云道:“请他进来吧。”又对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警卫营在外面警戒。” 当大伙都出去后,就看到一个穿着少将军服的国军军官走了进来,看到江云后先是一愣,继而敬了个礼道:“是江军团长?” 江云还了个礼,让他坐下,道:“我是江云,张旅长你好。” 张汉民微微一笑,缓缓坐下,道:“不知道江军团长叫我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江云心里其实希望张汉民能够主动的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样的话就可以顺腾摸瓜的弄清楚真相,也不用这样打哑迷了,可这个又不好暗示,不禁摇了摇头道:“有件事想请张旅长帮个忙。” 张汉民说:“说来听听。” 江云盯着他的眼睛道:“怎么样才能让你们的第一旅主动过来。” 张汉民其实心里有很大的疑虑,这位江军团长说话这么直接,难不成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心要说明,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在国军中占据这么一个还算重要的位置,如果一旦身份暴露,就等于一切前功尽弃,损失可不小,就忍住了这股冲动,说:“办法有的是,但问题是我凭什么帮你?” 江云也知道必须得有个台阶才行,就冷笑道:“这很简单,今天你我两军相邻,我能保证你部安全,但条件就是拿第一旅来换,不知张旅长意下如何?’ 张汉民一怔,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他真想大骂对方卑鄙,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当下也冷笑道:“既然江军团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有什么话说。我会给商洛去电,说我部与二旅遭遇红25军,正将25军围困,待第一旅大军一到,就可全歼该部红匪。我了解唐嗣桐这个人,只要有功劳,他肯定比准都积极。” 江云笑道:“那好,我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另外再告诉张旅长一个消息,只要第一旅到来,我军马上会拿下武关、占领商山,我一部大军马上就会出发,绕小路直奔商洛,拿下商洛也是指日可待,张旅长何去何从,还是早做决定吧。” 张汉民按下心中的震惊,点了点头,走出一屋子,心里早已翻江蹈海,占领整个商洛的周边地区,这是要正式跟西北军开战啊,江云说得这么肯定,那是不是中央也已经准备好了要进陕西? 出了屋子刚走几步,又被后面江云叫做,只见江云走过来,贴着张汉民的耳朵说道:“张旅长,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先等等,或许还能收到一些散兵。” 在张汉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儿,又返身进了屋。 张汉民愣在当场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江云的意思,如果能够收拢一些溃兵,对于他和第三旅来讲,绝对是件好事啊。但是到时候怎么向杨主任报告,倒真要仔细的想想。 罗荣恒留下工兵团看守俘虏和缴获的物资,带着23师、炮兵团赶到了东毛坪,这时候东毛平只剩下重机枪团还没有走了,警卫营和骑兵营奉命绕种赶往武关和商山附近,等敌第一旅走过之后就可以动手将这两个地方拿下,而22师则是去了商洛,三个警备旅都出来了,留在商洛城中的除了当地保安部队和一些后勤辎重部队外,就没有多大的实力了,凭22师绝对可以手到擒来。 但让罗荣恒意外的是,江云居然留在一东毛坪没有走,他上前一把握住江云的手说:“军团长,你在就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去了商洛呢。” 江云呵呵一笑,道:“蔡立中同志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我没有必要跟着一起过去,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发挥呢。” 罗荣恒深有同感的点头说道:“军团长说得没有错,事实上我们这一次根本可以不跟着出来嘛,洪亮同志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 江云点点头,但他没有说什么,这一次其实是可以不出来的,他们罗荣恒完全可以坐镇后方。但是有一个原因使得他不得不出来,这事只能他来处理,就是张汉民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也不放心。可以说这是他这一次跟着出来的主要任务,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也没有必要再跟着去商洛了,就留下来等罗荣恒。 在后世的一些影视作品当中,好像很多军事指挥员都不喜欢政委,但事实上只有亲自到了这个年代,经历一番争,你才会明白不管是当团长、师长还是军团长,有一个政委帮忙,会轻松很多,要不然部队上那么多事情,一定烦得你连打仗的心思都没有。当然了,这也得看是什么样的政委,不管处理方式如何,两人的目标是必须相同的,如果是换了像红三军的夏郗那样的政委,那还不如没有呢。 接下来,就是由洪亮和张勇开始布置阵地,江云只是交待了一句:“敌人只有一个旅,五千人而已,重机枪团和炮兵团完全可以休息一下,全部交给23师,把火力支援部队全部集中起来就可以了。” 就这样,这一次,重机枪团和炮兵团被安排到后面休息,没有参战。大家也都没有异意,经过了清油河的战斗后,他们也了解了,对付敌一个旅,如果出动重机枪团和炮兵团的话,还真是有些浪费。 江云就知道张汉民跟商洛第一旅的旅长唐嗣桐是怎么报告的,只知道第一旅出动了,全旅三个团一个不落的出动了,到了第三天中午,第一旅已经过了武关,接到骑兵营发过来的消息,江云心情大好,对政委罗荣恒说:“大事成了,从现在开始,商洛是我们的了。” 罗荣恒也很高兴,拿下商洛,对于八军团来说,等于是有了一个稳定的根据地,同志们再也不用在冰天雪地的野外宿营了。 江云心想第一旅已经过了武关,马上就会进入埋伏圈,这个第一旅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就笑道:“可以给吴焕先同志和胡征同志发报,让他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起程,往商洛出发。再告诉程子华同志,可以加大进攻力度,在今日天黑之前打下商南县城。打下商南后,程子华同志立即赶过来与我们会合,以后24师驻守商南,23师驻扎商山,22师驻守阳山,军团部及各直属部队驻守商洛。” 罗荣恒就问:“商洛只有军团的直属部队,会不会太少了些,那里可是离西安很近的,一旦西北军全军出动,我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江云摆了摆手,道:“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上具体的等到了商洛再说吧,总之一句话,主是要以商洛为中心,建立一个稳固的根据地,要在周边各县都建立人民政权,建立真正的地方人民武装。”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陕西风云(七) 商南县城,这是围城后的第三天,程子华在24师师部正在观察进攻情况这三天来,一直都没有间断过对商南县城的进攻,不过每一次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总是草草了事。 这一次也是一样,70团一营围着城墙走了一圈就撤了回来,只见70团团长高声铁青着脸,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城墙,似乎是想一炮把它给轰掉。程子华笑了笑,这个高声自打围住商南后就没有露出过笑脸,可能是打这种仗把他蔽坏了吧,但是没有办法,军团长的命令,就是围而不打,哪怕自己优势再大也只能干瞪眼。 就在这个时候,江云的电报过来了,接近电报一看,程子华精神一震,对着站得远远的高声喊道:“高团长。” 高声嘟囔了几句,才走进师部,就看到政委郑位三笑嘻嘻的说:“这几天可把高团长蔽疯了,高声同志,现在机会来了,能不能出这口气就看你的本事了。” 程子华说:“军团长来电,可以攻城了,高声同志,就由你们70团打头阵,具体怎么打,你跟参谋长商量了一下。” 戴季英就把高声拉到地图前说:“高声同志,你看这商南县城有三道门,你现在由你打头阵,你准备从哪道门进去。” 高声想也不想的说道:“东边,刚才我们就是从东边退下来的,现在马上再去攻,敌人肯定想不到,我打算集中全团的重火力,将城门轰开。” 戴季英想了想,道:“有道理,城内的守军不多,大概两个团的样子,火力加起来也不如70团,只要动作够快,一举拿下也不是问题。” 程子华也站在旁,听完后直接说道:“那好,这事就交给70团了,由高声同志全权指挥。只要你们能打开城门,我们全师就会从南、西两个方向策应,总之一句话,一定要完成军团长交待的任务,今天天黑之前是拿下商南县。” 高声一接到任务,兴高采烈的回到70团,立即就召开的连级以上干部会议,和赵林一起分配了任务,把全团的迫击炮都集中到了一起,由团火力支援营营长统一指挥,其主要任务就是轰开东城门,要不然进不了城什么都是白搭。 全团75门60迫击炮,在东城门外一字排开,那阵式,吓得城墙上的柳彥彪一阵腿软,强自镇定的走了城墙,回到指挥部就给商洛方面? 想起外面红军有那么多炮,那还只是一股而已,而从形势上看,另外两面的城门处也有大部红匪,如果这两部红匪也和东边一样有这么多炮,那这仗根本没办法打。 在直跟在他身边的参谋长小心的说道:“旅座,我们可能中计了。” 柳彥彪一怔,忙道:“中计?中什么计?” 参谋长说:“从这股红匪的火力来看,他们若是真想打下商南,不用等到今天,可见他们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攻城的意思,我在想他们是不是故意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商洛方面,红匪很可能还有大部队,城外的这些红匪只是其中一部,他们对商南围而不打,只不过为了吸引商洛的援兵,而后于行军途中将援兵歼灭。从他们今天的动作中来看,至少商洛的几个警备旅已经出城了,说不定已经让红匪给歼灭,咱们也失去也利用价值,所以红匪才摆开阵式,准备要一举拿下商南县。” 听他一说完,柳彥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喘着粗气,艰难的开口问道:“依你看,我们能挡住这股红匪吗?” 参谋长叹口气道:“旅座,其实你心里早有答案,何必要再问我呢,东门外那几十门迫击炮我们都看见了,真要开起火来,你认为东门能挡得住吗?” 柳彥彪哀叹道:“这下好了,打也打不赢,走也走不了,可怎么是好啊。难不成这商南就是你我葬身之地?” 参谋长眼珠子一转,道:“旅座,如果真想要走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柳彥彪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住参谋长的手臂,道:“快说,怎么办?” 参谋长说:“我们可以脱去军装,扮作一般百姓,先在城里窝几天,等风声过后再出去,只要能逃出城去,谁还能找得到我们,到时候再去西安。” 柳彥彪摇摇头道:“办法是不错,但是不能回西安,回去也是死,杨主任不会放过我们的,还是去安康吧,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向军座求情了。” 高声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开炮,而是作足了表面功夫,说到底就是留够了时间对城内的敌人进行威慑,那一溜的迫击炮在城门外摆了足足半个钟头后,他才下令开炮,可是让他没想到,也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高声这边的迫击炮只不过是试射了几发后,就看到城门自己开了,确切的说是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不明所以的高声立即下领停止发射,他就是再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里面的人要出来投降了,这倒是有可能的,也许是让自己这么多门炮给吓破了胆子。 高声一挥手,一个连的战士就冲了过去,到城门口跟守在城门边的国军一番交涉,就传回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消息,敌旅长和参谋长和两个团长失踪了,准确的说应该是逃跑了。 高声气得哇哇大叫,娘的,老子做足了功夫准备攻城,你他娘的居然逃跑了,这不是故意根老子过不去吗?但他也只能这么想想,能够避免伤亡的拿下一座县城,这可是大好事啊。 如他所想的一样,当消息传到师部的时候,程子华激动的好半会儿才说话,说道:“一枪未放就占领一座县城,我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郑位三笑道:“参谋长,我可是听说了,之前军团长带着23师占过好几个县城,也都是没有放一枪就完事的,今天这才一个商南县而已,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程子华也笑了,说:“听来的事总不如眼见的震撼人心,以前只是听他们说说,能从心里想像一下,但今天可是真真实实发生在眼前啊,而且以前军团长他们都是偷袭,咱们这回可是堂而皇之的攻城,还没放枪呢,城门就开了,敌人就降了,省多少事啊。” 戴季英戴上自己的帽子,一边收拾地图一边说:“咱们还是快些进城吧,报来的消息说那个旅长柳彥彪和他的参谋长还有两个团长都逃了,肯定是乔装后潜伏在城内,这几个人得找出来,总不能让他们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吧。” 程子华也点点头,说:“是啊,进城再说吧,我先进城看看,就要赶去和军团长政委会合了,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老徐现在行动不便,会跟随后勤部队行军,也会去商洛,等他伤癒后才能归队。” 郑位三严肃的说道:“请参谋长放心,也请参谋长转告军团长和政委,我24师一定守卫好商南。” 戴季英则说:“政委,我看军团长留我们在这里的意思可能是要防止中央军入陕吧。” 程子华道:“这一点你们一定要注意,一方面军和四方面军很快就要会师了,到时候一定会入陕,二方面军也不会例外,湖南、湖北、四川都不是我们现在能呆得住的地方,放眼天下,也只有这大西北才是我们的容身之地,所以24师既然留在这里,那么除了发展巩固根据地外,最大的任务就是防止湖北的中央军或东北军入陕。” 东毛坪,首先对敌警备一旅开炮的是炮兵团的中型迫击炮营,虽然炮兵团没有参战,但是江云还是把中型迫击炮营调到了阵地上,75口径的迫击炮比起60迫来要强太多了,36门炮三发齐射后就被洪亮下令停射了,他还指望多抓些俘虏呢。因为刚才他听江云说他们23会守卫商山,要在商山建立一个警备团才算完成任务,他立马就有了打算,多抓点俘虏,快点把警备团建起来,他的23师才好脱身出来,随时参加大战。 所以当炮兵团的中型迫击炮营齐射三发后,他就受不了了,这威力也太大了些,照这样再放几炮,老子还抓什么俘虏啊,到时候只能收尸了。 洪亮直接下令所在迫击炮不得开火,以轻重机枪进行火力打击,他是生怕抓的俘虏少了,影响他的“大计”,你想啊,如果按军团长说的那样,要是不建立起一个警备团来,他们23师岂不成了商山警备师了,那也太跌份了。 陕西警备一旅旅长唐嗣桐在西北军中也算是个人物了,别看他只是个少将,但是警备旅可是直属杨虎城直接指挥的,而他的第一旅又是警备旅之首,在三个旅长当中,他的资历也是最深的,在他的内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意,那就是希望有一天杨虎城能下领将三个警备旅合编为一个警备师,那么到时候,这个中将师长的位子,除了他唐嗣桐还有谁能坐? 但是不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在商洛,现在由他做主,无论是第二旅的张鸿元还是第三旅的张汉民,都要听从他的指挥,他已经可以算是实际上的警备师长了,但当他每每看到自己肩上那一颗星的时候,就会生出一些怨念,这杨主任难道不知道师长比旅长好听吗?难道不知道这两颗星比一颗星那更好看吗? 所以当他一听到两旅已经将红匪25军包围后,想也不想就拉着队伍出了商洛,一路赶了过来,开什么玩笑,要是歼灭红25军这样的功劳让张鸿元或者张汉民抢走了,那他的地位可就危险了,特别是那个张汉民,这小子虽说资历比较浅,但架不住人家是杨主任的亲信啊,一直是呆在杨主任身边的,干到警卫团长,直到前不久才上任陕西警备三旅的旅长,真怀疑杨主任是不是想让他代替老子。 由于军功的吸引,唐嗣桐这一路上赶得也很急,在他想来,前面已经走过了两个旅了,有什么情况也早就被扫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到战场,拿下全歼红25军的功劳,保往自己的位子,要是能因为这份功劳让杨主任高兴,让自己当上警备师长就更好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等待他的却是早已布置好的修罗地狱,当他带着部队进入伏击圈,炮声响起来的时候,唐嗣桐似乎明白了什么,跳下马来趴在地上破口大骂,他骂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汉民,骂他吃里扒外、、、、、、等炮声一停,他的对谋长爬到他身边说:“旅座,情况不太对啊,红匪25军哪来的这样的炮火,我刚才仔细听了,这好像是中型迫击炮的声音,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足足有三十多门炮啊。” 唐嗣桐这时候追悔莫及,怒道:“慌什么,这陕西是老子们的地盘,不管是谁过来,都要给老子打回去,让弟兄们全力撤退,先退回商洛再说。” 他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机枪声就响了起来,这一下唐嗣桐彻底傻了,他是老军人了,一听声音就知道对方的火力情况,不要说之前的炮了,就是现在这样的机枪火力,也不是他的第一旅能够应付得了的,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在二三十个警卫的护卫下往来路上退去。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机枪一般都是哪里人多往哪里打的,这几十个人围在一块,很明显的就引起了注意,几挺重机枪就描向了他们,一阵扫射之后,警卫被打得七零八落,而唐嗣桐则被几个士兵压在身下幸免于死,但是他的参谋长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身中数弹身亡。 一直在阵地上观战的洪亮见敌人的建制已经被打散,就下令机枪停火,机枪一停,冲锋号就响了起来,还是跟清油河一样,战士们都争先恐后的冲出阵地,冲向了敌人。结果不用多说,当然是很顺利的。 看得在远处用望远镜观战的罗荣恒也不禁摇头道:“军团长,我现在也知道你为什么每次打仗都喜欢进行火力打击,我想最主要的是要从心理上打垮敌人,用密集的火力打垮敌人的抵抗意志,瓦解敌人的建制,即能很好的打击敌人,又能很好的减少自身的伤亡。” 江云放下望远镜,道:“其实这是一个普遍的道理,只是我们红军一向穷惯了,所以连这个最普通的战争法则给忽略了。当然了,这么做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弹药的消耗太快,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的建立起自己的军工系统,别的不说,首先就要做到能够复装子弹,以后咱们打仗之后就要把弹壳收集起来,拿到兵工厂换子弹。” 罗荣恒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最起码可以摆脱我们靠缴获过日子的局面。” 战果终于统计出来了,但江云却没有什么兴趣去看,想也知道跟清油河应该差不多。他现在更感觉兴趣的是22师在商洛会有什么样的收获,要知道这三个警备旅这一段时间都是驻守在商洛的,而这一次增援商南县又都是轻装上阵,也就是说三个旅的后勤辎重物资都留在了商洛,想想吧,三个旅,作战人数超过了一万五千人,后勤物资还能少得了,就算西北军再穷,这相当于一个师的辎重物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时候,他们接到程子华的电报,江云只是轻笑了声,说:“政委,告诉程子华,商南的事就交给24师的郑位三同志和戴季英同志,让他马上赶过来跟我们会合,好一块去商洛。至于126旅的那个旅长和参谋长,都是小角色,就算逃出去也难成大器,不必太过在意,在城内好好查一查就行了,查不到也不要强求,不要在城内造成紧张气氛。” 傍晚时分,骑兵营来电报告,已经警卫营一起拿下武关和商山。过程有惊无险,武关如果放到几百年前那还真是非重兵不能破,但如今是什么年代了,早就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小小的一个武关早已失去其军事价值,值守在武关的只有一个保安营两百多人,对于骑兵营和警卫营来说还不是三下五除二的事。 至于商山,不真是差点就让他们吃了大亏,原来丘平在打完武关后根本就没有把商山放在眼里,还没有等到侦察营送来有关城内的具体消息,丘平就不顾教导员舒智辉的反对,也不管黄国清的劝导,迫不及待的冲向了商山县城。 结果在城门口挨了几炮,原来城内有一个保安队,是由当地乡绅组织起来的,这些个乡绅有钱有势,所以保安队也配上了几门迫击炮,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也幸得丘平反应够快,见敌人有炮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冒着炮火冲向城门,又以骑兵营的迫击炮进行还击,结果虽然有三十多个战士牺牲,还是顺利的拿下商山县城,只是这牺牲的三十多个战士中有骑兵营三连的连长,这个损失对于骑兵营来说不可谓不大。 看完丘平和黄国清分别发过来的电报,江云大怒,心道好家伙,这革命还没胜利,骄傲思想就开始出现了,打了几个胜仗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这还得了。 对罗荣恒说:“政委,这个事情必须引起我们的重视,轻敌思想一旦成风,咱们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罗荣恒也同意他的说法,红军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局面,如果这个时候出现轻敌思想,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就问:“军团长打算怎么处理?” 江云想了想,说:“撤销丘平同志的营长职务,让他到三连当连长,骑兵营营长由教导员舒智辉同志代理。这个命令要在全军团传达到每一个战士,让政治部弄个文件出来,要让基层的干部给战士们讲清楚其中的道理。” 罗荣恒点头道:“我看行,我现在就给吴焕先同志发报。”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陕西风云(八) 如果说64团是八军团主力当中的主力的话,那么64团一营就是八军团的尖刀,而其中的一连就是这把尖刀上的刀尖。 在新屿战场上重建十八团的时候,在江云心里最重视的还是二营,因为二营是以老二连为主体组建的,而老二连是江云一手带出来的,在担任十八团团长之前,他就是二连长。可以说,老二连也就是如今的64团四连是江云的起家部队。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过程后,大家对此已经忽略了,一营用它在战场上的表面完全的盖过了二营的风头,把江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屡次战斗江云都是让一营和特战队一起行动打前锋,所以如果不是知道内情的,一定还以为江云是从一营长的位置上升上来了。 一营副营长兼一连长汤和顺是老十八团的排长,新屿阻击战之后被江云任命为一连长,一直到今天,一连长还是他,并不是说他的功劳和资历不够升职,而是上级领导对这支队伍的重视不想过早的换掉指挥员,要保持战斗力。 比如说一营的前任营长高声,是所有老团极干部当中最晚升职的,而且当上团参谋长后还兼着营长职。现在的柳自立也是如此,以团参谋长的身份兼营长职,但是事实上,汤和顺同志现在是以副营长的身份代理营长职。 行军途中,上级命令下来,一营为全师先锋,突袭商洛,在全师主力赶到之前,要占领商洛县城,并做好接应准备。 汤和顺嘿嘿一笑,对教导员张春林说:“教导员,任务来了,还是咱一营打头阵。” 张春林是原来的副教导员,罗光中离开后,他升任教导员,历经三任营长了,本来以他的资历完全可以但任团一级领导,但是在64团里面,二营长刘青山和三营长向华资历都比他老,这也是八军团的一个怪现像,各团都缺干部,但唯有64团一直没有这种情况,这个事情在上级领导那里也形成了统一的认识,全军必须要呆证一支尖刀部队的稳定性。 听汤和顺这么说,张春林笑道:“行了老汤,你也别得瑟了,赶紧准备吧,你上任后单独指挥的第一仗,打成什么样,可关乎上级对你的看法,我可是告诉你,二营的赵大山对一营长这个位子可是垂涎已久,到时候你要是出了什么差子,以他跟军团长的关系,没准这营长就归他了。” 汤和顺啐了一声,道:“他想得美,再说了,教导员,你这情报也太不准了吧,我可是听说他最想干的可是警卫营长,就等黄营长下放当团领导他好补上去呢。” 张春林摇摇头,问道:“这任务是下来了,你准备怎么打?” 汤和顺想了想道:“那还能怎么打,全营突击,反正现在商洛城中也没有多少敌军,从正面打进去,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红军的厉害。” “放屁!”他刚说完,就听到后面有人接话。 两人一怔,然后一齐站起来立正,就见柳自立走了过来,严肃的回了两人的敬礼说道:“这是军团政治部刚刚下发的文件,你们两个好好看看吧,看完后要向每个战士转达。” 把一份文件丢到了汤和顺的身上,汤和顺接过来的一看,脸色一红,这才知道为什么柳自立要说他是放屁。 张春林看完后说:“营长,看来军团首长对这个事很重视啊。” 柳自立横了汤和顺一眼,说:“能不重视吗?骄狂之气要不得,汤和顺,你还别不服气,人家丘营长让军团长给撤了,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撤了?商洛城现在是没有重兵,但是总有一部分军队吧。如今我们刚跟人打了一仗,商洛城中的三个旅都给调出来了,那留在城中的西北军还能不严守谨防?正面突击,我看你给我怎么个正面突击法。” 见汤和顺一脸通红的站在面前,就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在湖南是不声不响的就占了好几座县城,但那都是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得手的。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明显惊动了敌人,还想来那一套是不可能了。为什么要让咱们一营打先锋,是因为现在全师一起行动目标太大,师长是担心敌人得知情况后将物资转移,所以才让一营先行一步,到了商洛后探明情况,能进城最好,但是如果一旦进不了城,就在四周警戒,切不可让敌人把物资转迲出去,明白吗?” 汤和顺和张春林就大声回答:“请营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柳自立这才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一营现在可就交给你了,你要是给我捅了喽子,小心连长都干不了。” 又对张春林说:“老张,你看着点他。”就离去了。 张春林看着汤和顺那心有余悸的样子,笑道:“行了,营长都走远了,装什么装,你先布置一下,我得把文件上交待的事给转达下去。” 汤和顺就点头:“行,那咱们就一个小时后出发。” 柳自立没有回团部,而是直接来到师部,一看到蔡立中和王南平就诉苦,说他现在可是几头兼顾,团长、政委、参谋长的工作都要他干,还要看着一营,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请师领导考虑给他配个搭档或者帮手。 蔡立中和王南平、韩伟一商量,才对柳自立说:“我们没有权利让你当团长也无权重新任命政委,我看这样吧,把二营的刘青山同志提起来,让他干团政治部主任,配合你主持全团工作,二营营长就由赵大山同志去干,另外你这个一营长也不要兼了,让汤和顺同志直接当营长吧。” 柳自立大喜,有刘青山帮忙,那他可就要轻松很多,加上不用兼任一营长,待于是解下了一付担子,整个人都觉得轻了很多。 王南平看着他笑道:“其实咱们师还有好几位同志都应该提到团一级来,只是没有军团长的允许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事实上军团长也是好意,指挥干部换得快了,对战斗力是有影响的。” 蔡立中点头说:“不错,要不然像二营和刘青山、赵大山和三营的向华同志也是老营长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提上来,就是这个原因,64团的三个营是军团长在干团长的时候拉扯起来的,历来也是做为尖刀使用的,他要保持战斗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汤和顺带着一营翻山越岭,赶了一天的路,才在离商洛差不多三十里的一个小山村里落下脚,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了。 带着战士们挨家挨户的把村民们叫起来,从营部的经费里拿出二十块大洋,请村民们给烧点热水,煮点热粥给战士们喝。在冰天雪地的,要是不搞好身体的保暖工作,半夜里赶路只怕会出大事。 战士们又以村子的空地上生起了火堆放,以排为单位围着烤火取暖,再就着火堆喝热水、喝热粥。一番功夫下来,已经是零晨两点钟了。 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心算了一下,天亮前应该可以赶到商洛,才将怀表又放回怀里。这块怀表还是老营长高声送他的,或者说是奖励给他的。就这一点,放眼全团,当时能用得上表的连长也就他这一号,甚至是全师全军团能用上怀表的也只有他这一个连长。当然了,军团通信连、师侦察连这样的单位不能算。 零晨两点开始赶路,由于是冰雪的原因,这速度比平常可慢多了,就这样,还是在五点半的时候赶到了商洛城外。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商洛的城墙了。 把几个连长招集起来,就着雪光展开地图,看了看,汤和顺对一连指导员罗青说:“老罗,你带一连趁着现在天黑,给我摸到城墙根儿下面去,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隐藏好,等天亮一开城门,你们就要在第一时间控制城门,我们会在这里看着,只要你们成功进城,不管能不能控制城门,我们都会在三分钟内赶到,有什么问题没有?” 罗青想了想问:“有什么信号没有?” 汤和顺摇头道:“没有,我会用望远镜一直盯着。重机枪不方便宜,你们把重机枪留下,带上二连的迫击炮,控制好城门后就地设置火力点,防止城里的敌人反扑。” 张春林提醒他:“老汤,参谋长可是说过的不能强攻,你小心些。” 汤和顺撇了撇嘴,道:“他当营长的时候哪次不是正面突击,现在轮到我就不行了?一营永远都是尖刀,我们也只能做尖刀。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正面强攻,这个只能算是正面偷袭。” 见几人没有意见,又接着说道:“二连长,你有一个任务,就是趁着天还没有亮,在离城门200米的地方建立两个隐蔽的重机枪阵地,等一连进攻城门的时候,你们要用火力将城门头上的敌人给压制住、其余人随我行动。” 任务安排下去后,大家分头行动。 一直等到了六点半,天才开始发白,等天放亮后,汤和顺躲在大咱边的灌木丛里,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城门的动静。他这个位置有一个好处,在中午之前都是背光,不用担心望远镜的反光问题。 反光问题,这是他前不久到教导队听课的时候听来的,在教导队的课堂上,军团长也不时的来讲课,总会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团里安排自己去教导队听课还很不愿意,没想到一些不起眼的事情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从望远镜里,他并没有发现一连的影子,那城墙根底下一切如常,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但是汤和顺相信,一连的战士就隐蔽在那里,搞不好就在雪下面。 事实上这一点汤和顺倒是想左了,埋在雪下面这天气谁能受得了,汤和顺绝对想不到罗青已经带一连的战士进城了。原来天亮前罗青带着一连到了城墙根以后发现没有藏身的地方,就围着墙根绕,希望能找到藏身的地方。 在城墙南面的时候,一队人马不期而遇,幸好罗青和战士们反应够快,一举将其拿下,才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是一伙走私商,走私的不是其他东西,就是这西北最缺的粮食。只是想不到这群做生意的居然在商洛挖出这么一条地道从城外直通城内。 经审问才知道这条地道并不是现在才有的,存在好几十年了,只是偶然让一个粮商发现后才进行了修善后再利用,这里就成了商洛的粮食走私通道,甚至是整个陕南的粮食走私通道,据这几个人交待,涉足粮食走私生意的还有陕西的高层人物,其中幕后老板就是那西北军第7军军长冯钦哉。 罗青心里一盘算后就让人把这些人控制起来,带着战士们顺着地道进了商洛,出现有其另一家粮商的院子里。 在这个粮商的家烤暖了身子后,罗青留了一个班看守这些人,他虽然不明白这些人的重要性,便却意识到这些人肯定有用,反正自己一个连指导员也做不了什么,不如交给上级发落。 这样一天,当汤和顺举着望远镜手都举酸了的时候,忽然听到城门口传来枪声,然后就见城门被从里面打开,这可是还没有到开门的时间,除非是出了意外,就在他犹豫间,就看到城门口跑出来几个红军战士。汤和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连早就进城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了,但是现在他们把城门打开却是真的。 汤和顺下令两个重机枪阵地立即开火压制城头的火力,他自己则带着营主力直扑过去,不到三分钟,64团一营就进了商洛城,并控制了城门。 把城门交给一连一排,汤和顺带着其他人扑向城内,他必须在第一时间找到并控制这里的守备力量,在主力赶到商洛之前接管城中的辎重物资,并保证物资的安全。 其它地方都还算顺利,就是在城南的一个大院门口遭到了比较顽强的对抗,汤和顺一咬牙,抬出迫击炮打了三发后,就看到里面竖起了白旗。 进门后才发现,这里果然是敌人的辎重重地,院子很大,几进几出的规模,所有的房子里都放着整整齐齐的麻袋,一层一层的码在那里,挑开来一看,全都是小麦。汤和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了看抓到的几个俘虏全都是便装,想起了罗青跟自己汇报的情况,才明白这他娘的哪里是敌人的辎重,根本就是那些不法粮商屯积的粮食。 想到这个事可不是自己能处理的,就下令立即将整个大院封存,留下一个排看守,又奔向其他地方。最后全城被控制,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火并,俘虏敌一个辎重团,和一个商洛保安团,人也不多,加起来两个团才一千二百多人。 当汤和顺看到从辎重团剿获的物资后,心下不由苦笑,都说西北军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三个旅的后勤辎重物资,粮食还不到人家那些不法粮商屯积的十分之一,而且那还只是自己发现的其中一个屯粮之处,还不包括其它地方。可见这些地方恶势力是何等的昌狂,杨虎城也真是不容易。 当江云接到这个报告后,笑着对罗荣恒说:“走私粮食有军方大佬参予,那倒卖的肯定就有军粮,这个冯钦哉胆子不小啊。” 罗荣恒见怪不怪的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国民党腐败不堪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云摇摇头,对他说:“问题是这些粮食可不是国民政府的,而是陕西政府的,陕西是谁的地盘,你说如果杨虎城知道了冯钦哉的事,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罗荣恒道:“我发现你对这个杨虎城很感兴趣。” 江云笑道:“当然,西北军战斗力不错,装备更不错,而杨虎城本人是反对内战的,更对我共产党有好感,他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像。” 他这种话之前也对罗荣恒说过,只不过罗荣恒一直没有在意,这会儿一听他再说起,似乎是认真的,就忙说道:“你得小心,这是中央的事,你太过操心,小心有人告你的状。” 江云耸耸肩,道:“随他们去吧,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做他都会有意见,倒是像夏郗那样动不动就杀自己人,却没有见他们出来说过一句话,我早把这帮家伙看透了,老百姓是怎么说的,那是一群从北方草原回来的披着羊皮的狼。我看这个形容非常贴切。” 罗荣恒争大眼睛看着他,再看看周围没有别人,才放心,叹道:“你就不怕他们批斗你,到时候把你关起来看你怎么办。” 江云知道罗荣恒这是关心他,像他这种从一开始就上井岗山的人对这种事肯定见过很多,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说:“我的政委,你就放心吧,我不是王尔琢,也不是许继慎,更不是曾中生,他们想抓我就能抓到我吗?让他们来试试,除非是毛主席亲自下令要逮捕我,否则看老子不收拾死他们。” 罗荣恒哭笑不得的拍拍他的背,道:“好了好了,也没有人来抓你嘛,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有心人听到,给你戴一顶军阀作风的高帽,你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江云才没有再说什么,虽然那些人现以未必敢对自己下手,毕竟自己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是以前的小团长和师长,而是军团长,是高级指挥员,对待自己现在的身份,就算是中央也会很谨慎的。但真要是弄出什么风波来,也够恶心人的。遇到想不开的,很可能就这么消沉下去了。像历史上的左权,都抗日了,还顶着一顶托派的帽子,最后死在了行军路上,部分军史资料披露,左权牺牲后鼓德怀曾经亲自去看过现场,发现左权有主动求死的迹像,有网友评价说左权是以死明志,不愿一直戴着一顶托派的帽子。 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江云又拿起电报仔细的看了一遍,说:“这样吧,给他们回电,就说人暂时控制,消息也是如此,不能泄漏,等我们去了以后再作计较。” 罗荣恒跟江云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他已经很了解,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问:“你想在那个冯钦哉身上作文章?” 江云摇头,说:“他有什么文章好做的,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认为等一四方面军会合后,还有他第7军的活路吗?安康那个地方可保不了他们,我也不可能给他机会回西安。只是那些商人倒是可以利用,你也知道这西北贫寒,咱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军队,粮食上肯定会紧张,留着这些走私商用好了,作用可不小。” 罗荣恒道:“你想让他们帮咱们走私粮食?这可是跟我们的政策不合。” “什么政策啊,他们要敢在陕西还这么干,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我是想让他们去湖北、去河南、去山西,到这些地方把粮食运到陕西来,这不违背政策吧,严格来说,这是让他们为革命做贡献。” 罗荣恒顿时无语。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陕西风云(九) 西安,陕西绥署作战室,杨虎城放下手上的电报,微微叹了口气对坐在他对面的韩光琦说:“威西,看来警备一旅和警备二旅是完了,你怎么看?” 韩光琦皱了皱眉说:“张汉民有问题。” 杨虎城笑道:“这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他是共产党。” “那你还?” 杨虎城道:“我本来还想睁只眼闭只睁的,我们与南京方面日见不和,不想再竖强敌。但是他在警卫团的时候做得有些过了,才将他调到三旅当旅长,没想到碰上这种事。” 韩光琦沉声道:“主任,您对共产党到底是什么态度?” 杨虎城沉默半晌,才说:“最好是互不侵犯。” 韩光琦摇头,道:“要是之前倒也不是不行,但如今只怕人家未必肯答应,共党几路大军北上,这个所谓的八军团已经占据商洛,朱毛正在路上,徐向前部只怕不日就会北上,几路大军近十万人马汇聚陕西,而我军又新创,从态势上来看,安康的第7军已经困死,冯钦哉是指望不上了,仅凭38军只怕未必对付得了共军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孙蔚如这时开口说道:“主任,让我去商洛吧,保证把商洛拿回来。” 杨虎城摆摆手,说:“一个商洛算得了什么,谁要就拿去好了,现在的问题是,这股共军所图为何?从情报上来看,对方至少两万大军,而且武器粮良,听说围困商南县城的时候,仅一两千多人就摆开了几十门迫击炮,若这两万多大军皆是如此,如何应对?” 韩光琦点头道:“我最担心的是共军意在西安,从目前的形势上来看,陕南已是共军势在必得的地方,若是他们连西安也要,只怕我们、、、、、、” 孙蔚如走到地图前,指着商洛说道:“从商洛到西安,只需两天时间,主任,我们必须守住蓝关,挡住共军的脚步。” 杨虎城问:“你准备让谁去守蓝关?” 孙蔚如说:“49旅王毅武。” 杨虎城点点头道:“再把补充旅也带上吧,若是张汉民退回蓝关,也一并在蓝关驻守。” 韩光琦道:“以三个旅驻守蓝关,兵力是不是稍嫌多了些,这样的话,西安城的防守就薄弱很多,到时候万一、、、、、、” 杨虎城苦笑道:“若是蓝关都守不住,西安能守住?如今只好全力守住蓝关,一旦蓝关失守,西安也没有守的必要的。” 孙蔚如还想说个么,却见杨虎城摆了摆手让他离开,只好退出作战指挥室。 韩光琦问:“主任,你准备如何处理张汉民?” 杨虎城道:“先等等看吧。” 三天后,江云、罗荣恒会合程子华和吴焕先一起进入商洛城,蔡立中带着一干大小干部出城迎接,笑呵呵的对江云说:“军团长,这下我们至少几个月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江云惊讶道:“真有那么多粮食?” 蔡立中就说:“我就纳闷儿了,这西北军连饷都快发不出来了,可是商洛城里居然还屯积了这么多粮食,我们合计了一下,仅我们缴获的粮食就够十万大军吃上一两个月的了。” 江云心里一盘算,问道:“莫非有几千吨?” 蔡立中点点头,道:“我都怀疑这冯钦哉是不是把整个陕西的粮食都弄到这里来了。” 江云呵呵一笑,道:“也就是我们这些土包子才会觉得奇怪,十万大军吃一两个月在人家国军那里就是个零头,算不上什么。再说了,这也符合国民党的传统。” 他身边的程子华就问:“军团长,国民党的传统可不少,你说的是哪一个?” “政府穷,士绅富。” 吴焕先就点头大赞,说:“军团长总结得精辟,的确如此。蒋介石当家,这钱粮都集中到了少数人手里。” 江云笑道:“也不能把这个帐都算到蒋介石一个人身上,就钱粮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这一点,我中华民族几千年来莫不如此,只是最近这几十年来出现了变数,中国人的钱都到了外国人的口袋里。” 吴焕先深有同感的说:“没错,所以我们才要革命,把这一切都推翻。” 罗荣恒道:“好了,快走城再说吧,这冰天雪地的,还没有冻够啊。”众人相继入城。 到了城内,蔡立中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县政府的大院里,这有一幢三层的楼房,一直院门,江云就指着楼顶对林中则说:“林中则同志,最上面就交给你了,把天线架起来,马上跟总部联系就说我部已占领商洛,兵锋直指西安,如何对待杨虎城的十七路军,请中央指示。” 林中则就带着参谋处情报科和电台组上了楼房顶楼忙活去了,来到准备好的一个小会议室里,江云对蔡立中、王南平、韩伟说道:“原本是想让你们去阳山的,但是现在想来,还是等中央下了指示再说吧,说不定还得集中兵力跟西安干一仗才行。” 程子华忙问道:“军团长,真要跟西安打?” 江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要取决于中央,看中央与四方面军会师的时间来做决定,如果时间早一些的话,咱们恐怕是得加快速度,速战速决的解决陕西问题,只要把整个陕西牢牢的抓在手里,才有跟蒋介石周旋的本钱。”其实真正的原因他没有说出来,也不能说,那就是四方面军的问题,如果中央能够在短时是内顺利解决,一切都不是问题,自己完全可以在前面攻城掠地,然后交给后续部队发展根据地。但是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四方面军的问题,那么只怕中央红军也时半会儿也抽不出精力来策应八军团的进攻,那么他就只能放慢脚步隐固现在的地盘了。 “所以,暂时来讲,咱们还是不能分散兵力,参谋长,可以给24师发报,给他们三天时间,从三个团各抽一个连补充俘虏组建商南警备团,三天后师主力撤离商南往商洛进发。给23师发报,同样的从三个团各抽一个连队补充俘虏组建商山警备团,三天后来商洛会合。你们22师也一样,师主力就驻在商洛,从三个团各抽一个连队调一个营长带队去阳山,尽快拿下阳山后就地组建阳山警备团。这样一来,等哪一天中央红军主力北上,这三个警备团就可以归建,我们八军团又多出一个师来。就算是不能归建也没有关系,到时候中央经组寻陕西警备部队,他们就直属中央指挥也是一样的。” 程子华站起来打开地图,说:“军团长、政委,你们看,在商洛和西安之间,这蓝关是必经之地,蓝关自古是西安门户,只要我军能守住蓝关,商洛就平安无事,而我军则随时可以兵发西安。相反,若是敌人占据蓝关,我们要取西安就必定要付出惨重代价,而敌38军则随时可以威胁我军。” 蔡立中就说:“参谋长,已经晚了,我们到蓝关的时候,那已经有敌重兵把守了。” 程子华一怔,望向江云道:“军团长,你不会没有想到这一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江云看了看众人,道:“西安是古城,也是名城,我们若是大举进攻,必定会造成破坏,所以把敌兵力全都引出来是最好的,而这个蓝关就是最好的地方。” 他走到地图边指着蓝关的位置说:“我了解过这个地方,蓝关地段颇高,地势狭窄陡峭,的确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但是它有一个至命的弱点,此处无水。当然,这下雪天的水的问题就不存在了,那么粮呢,我敢说蓝着原来的守军最多不超过一个团,如今却是大军去集,估计至少有两个旅集中到了蓝关,那么他的粮食就必须从西安运送,但如今冰雪漫天,运送极其困难,所以这蓝关之上存粮必定不多。” 见众人还是不明白,就说:“只要我们能够把蓝关团团围住,切断他的运粮通道,看他还怎么守。” 程子华皱眉道:“问题是要怎么才能围得住?我们连过都过不去。” 江云的手指改变方向,指向了秦岭,说道:“翻过秦岭,取道蓝桥,到时候将敌38军围困在蓝关,杨虎城就只能任我拿捏。” “翻越秦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可不是过家家,弄不好连部队都要葬送在山里。但是一想到结果,如果真能顺利翻过秦岭,那离掌控西安也不远了,只要能占领西安,那整个陕西就等于是到了红军手里了,从此后,中国工农红军将至少有一个省的根据地进行发展,相比起当初的中央苏区更为广阔。 吴焕先看了看地图,在心里默默一盘算,抬头赞道:“好,好计,我完全赞同军团长的说法,至于翻越秦岭的危险,我认为不足为道,我们红军自诞生那天起就在跟山林打交道,翻山越岭就是我们最大的本事。” 江云欣慰的点点头,对于这个想法,他自己是很有把握的,开什么玩笑,历史上雪山草地都没有难住红军,一个小小的秦岭算得了什么。 程子华拿起铅笔在地图上划了几条线,道:“军团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至少需要十天时间。” 江云道:“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一方面军和四方面军马上就要会师,老蒋的目光现在正盯着四川,没时间管我们,正好是我们的机会。我准备以22师、23师翻越秦岭,以24师在蓝关猛攻,一方面麻痹敌军,另一方面也要逼敌向蓝关增援,各直属部队均要参与进攻蓝关之战,这是一次惑敌之战,也是一次练兵之战,咱们八军团从以前的十八团开始就很少打这种攻坚战,这方面的经验很缺乏,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就让战士们好好练练。” 罗荣恒对江云的心思了解最清楚,问道:“军团长,你是不是想借围困蓝关的机会逼降杨虎城?” 一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看向了江云,要知道现在的红军和国军那是生死仇敌,大家平常说的都是怎么样消灭国军,还没有人敢说要谁投降过来的话。 江云只好解释说道:“杨虎城没有真正与我党和红军为敌过,与四方面军也有停战协议,这说明他对我们是有好感的,至少可以说明他对蒋介石是有不满的。杨虎城,包括他手下的38军军长孙蔚如都是难得的虎将,据说在38军内部有着为数不少的党员,如果能够让38军完整的接受红军的改编,对于我党我军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当然了,这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只是先说到这儿,具体怎么做,还要请示中央再行决定。” 、、、、、、 中央回电,说一方面军与四方面军会师在即二方面军远在丰都,都暂时顾不上商洛,望八军团能够先稳住商洛地区,如有必要,在有一定把握的情况下,也可以先将西安抓到手里,具体决策,由江云决断。也就是说,中央等于把如何处理西北军的权力交给了江云,由他做决断。但是江云心里却明白,中央对西安的事所知的限,"mao ze dong"不想过多插手,这才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 一直到23师和24师都聚齐商洛后,江云才召开团级以上干部会议,传达了中央指示,又说明了一下对付西安的构想,宣布由程子华指挥24师及各军团直属部队进攻蓝关,在尽量避免伤亡的情况下,要加强火力攻击,给敌造马压力,迫使西安方面增援。 由江云和罗荣恒带领警卫营、特务营、22师和23师翻越秦岭,绕到敌后,夹击蓝关之敌,势要将敌重兵围困在蓝关之上,以迫使杨虎城妥协。 但程子华却对作战方案提出意见:“军团长、政委,无论如何,你们两位都应该从镇总部指挥作战,翻山越岭的事就交给我和吴焕先同志吧。” 吴焕先接着说道:“参谋长说得不错,你们一个军团长,一个是政委,不能轻身犯险,还是我们去的好。” 江云笑了笑,说:“之所以要由我和政委带队,由两个原因,一是参谋长身体还没有好全,要是再出了事谁也不敢担保会怎么样,所以你不能走,我身体好,翻山越岭再合适不过了,至于把吴焕先同志也留下嘛,这是考虑到你们两位搭档时间长,一起配合起来有默契,我和政委也是如此。第二个原因是这过山的部队到时候可能会要跟西安方面交涉,甚至要跟杨虎城本人交涉,这个事我比你们都合适。” 吴焕先有些不服气,道:“为什么我们不合适?” 江云想了想,道:“到时候肯定需要长时间的谈判,恕我直言,你们两位甚至包括罗荣恒同志在内,都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但对于谈判只怕不怎么在行吧。以你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性子,根本上不了谈判桌,谈判桌子上什么方法都会用处,比如威胁、恐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等等无所不用极及,这个我比你们在行。” 吴焕先这下没有话说了,他承认自己还真的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应该说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吧,他知道程子华的情况跟他差不多,所以只好作罢。 广义的秦岭是横亘于中国中部的东西走向的巨大山脉,狭义的秦岭是秦岭山脉中段,位于陕西省中部的一部分。在汉代即有“秦岭”之名,又因位于关中以南,故名“南山”。海拔2000~3000米。北侧断层陷落。山体雄伟,势如屏壁。《史记》中说:“秦岭天下之大阻也。”因此,它有“九州之险”的称号。 自古以来,秦岭都是长安南面一道天然的屏障,而今江云却要带着红八军团主力穿越秦岭,以攻敌不备,也可以想见随着时代发展,特别是告别冷兵器时代后,军事上对于地利条件的依赖不如冷兵器时代那么严重了。 在秦岭北山脚下,看着高耸入去端的山峰,和那漫天的冰雪,心道老子还是逃不过要爬雪山的命运,本来就是大雪天的,那山峰之上的冰雪可想而知。 幸好现在八军团可比历史上的红军条件好多了,这几天可以说是做足了准备,人人都穿上了棉衣和棉鞋。江云知道身上还好说,脚下可就难了,特别是没有那么多的皮靴,只有棉鞋,就让人准备了好多防冻和治疗冻伤的草药,也不至于到时候谁的脚给冻坏了。每个战士的水壶里装的不再是清水,而是辣椒水,第个班还发了两壶烧酒。 按照江云的估计,翻过秦岭,至少得一个星期,所以他按照十天的量让大家带足的干粮,不带其它粮食,翻过山以后再想办法。 转门赶过来送行的程子华握着江云的手道:“军团长,你一身系整个军团的安危,一定要注意安全,商洛的事你就放心吧,我和老吴一定会看好家的。” 吴焕先则说:“军团长,对你我倒是不担心,看你这身体,咱们军团想要挑出比你强壮的只怕没有几个,罗政委就不一样了,你可得好好看着他。” 罗荣恒笑道:“行了,婆婆妈妈的,好像我老得走不动路了一样。你们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还怕一个小小的山头。” 江云哈哈大笑:“政委这话说得好,枪林弹雨都不怕,这个小山头算什么。你们就放心吧,再过个十天半个月,顶多一个月,咱们就会再见的。这段时间商洛周围都不会有什么事,你们要把几个县的地方部队和民政系统建立起来,不能到时候交给中央一个乱摊子就不好了。” 话别之后,踏上征程,程子华和吴焕先一直等到大部队的身影消失在雪地上,才转身往商洛走去,警卫战士则在后面牵着马跟着。 程子华叹口气道:“老吴,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吴焕先苦笑道:“是啊,这段时间以来,我等于是重新学习了一遍,不说别的,这个谈心诉苦就够了我去学的,你说我们怎么早没有发现这么好办法呢,要是早能发现,队伍早就壮大了。” 程子华道:“我也一样,现在的训练方法跟我们以前大不一样,要系统得多,我这个参谋长是赶着鸭子上架啊。” “行了,也别叹气了,趁着这段时间把工作好好疏理一遍,等下次见到军团长和罗政委的时候,可是要交差的。” 两人这才相视而笑,然后跨上战马,打马扬鞭而去。 正文 第一百章 陕西风云(十) 蓝关东面,八军团直属部队及24师已全体到达,指挥部内,程子华的视线离开地图,这一次进攻蓝关,确切的说是佯攻蓝关,他是总指挥,留下吴焕先在商洛主持后方大局,他则马不停蹄的赶上了24师的脚步,到达蓝关。 看了看围在指挥部的郑位三、戴季英和各位团长,目光定在姚大江脸上,道:“这一次咱们是佯攻,但要在第一时间打出气势来,让敌人感觉到危机,就必须要出动炮兵团,姚大江同志,炮兵团三个山炮营全体出动,对敌一线右翼阵地进行覆盖式炮击,时间为五分钟,有没有问题?” 姚大江和秋青华起立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程子华又看向腾子青,说:“虽说我方为攻,敌方为守,但难保敌不会主动出击,所以我方也必须建立防御阵地,这件事由工兵团负责。” 腾子青和吴安国起立道:“是!” 程子华继续道:“重机枪团不参加进攻,但防守阵地全都交给你们,我只要求一点,不管敌人在任何时候发起反攻,我方防守阵地必须顶住。” 王山柱和王满仓起立道:“是!” 程子华这才把目光投向24师的几个团长,说:“主攻任务由24师担任,三个团轮流进攻,目的是要做到以打带练,但又必须保证不要扩大伤亡,师直属各部配合。” 24师的几个人起立答道:“是!” “由工兵团步兵营、炮兵团步兵营组成预备队,以备不时之需、、、、、、” 一个小时后,炮兵团36门山炮齐发,对敌一线右翼阵地进行长达五分钟的覆盖式炮击,炮击完毕后,敌布置在此阵地上的补充旅三团一个营死伤过半,完全失去战斗力。 在后面二线阵地上观战的补三团团长陈标春气得差点连后槽牙都咬碎了,吼道:“快,一营补上,不能让红匪突破阵地。” 安排完后,又拿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叫道:“我是补三团陈标春,要跟旅座通话、、、、、、旅座吗?这仗没法打了,几十门山炮齐发,我一个营就没了,旅座,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咱们整个旅也不够人家打的。” 电话那头的补充旅长耿志介也很郁闷,刚才的炮击场面他也看了,很震憾,如果红军炮弹充足的话,他还真是没有信心守住前沿阵地,不要说他的补充旅了,就是把49旅、警备三旅全都压上,也未必能守得住。 但是作为上级,他却不能说泄气的话,还得给下属们打气,就故作放松的对陈标春说:“陈团长,你说的情况我了解,你就放心好了,刚才的炮击只不过为了瓦解我们的士气,共军弹药不足,不会再有连续炮击,你一定要给我稳住。” 放下陈标春的电话,耿志介又把电话挂到了军部,蓝关现在大军云集,使得孙蔚如的38军军部也搬到了这里,只不过是在西面的一个小山头上,跟一线阵地还差得过呢。 向孙蔚如报告完了情况,放下电话,陈标春才松了口气,仔细的等了一会儿,再没有听到敌重炮声,莫非自己猜对了,这共军的弹药真的不足? 再说孙蔚如听完了耿志介的报告后,心下大震,几十门山炮,这共军也太阔了些吧,再一想也不奇怪,这股共军是从武汉来的,那可是个宝库啊,弄个几十门山炮也不奇怪。但是他也并不是太担心,山炮比较笨重,而且射程不远,若是平原作战,当然是了不得的利器,但是这种攻关作战,顶多也只能对一二线阵地进行打击,对真正的主体防御阵地是构不成威胁的。 但共军既在有这么多的山炮,那么迫击炮就更多了,这可是个难办的事,看来还得加强防御工事,否则一旦让共军突破第一、二线的阵地,主体防御阵地就会跟着完蛋。 程子华对刚才的炮击还是很满意了,入伍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能够指挥几十门重炮,一时间意气风发,又把目光转向了一线左翼阵地,对戴季英说:“告诉姚大江,让中型迫击炮营对敌一线左翼阵地进行打击,时间同样是五分钟,让工兵团派一个营配合建立炮兵阵地。” 姚大江指挥了一次炮击后,还以为再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正准备撤离的时候,又接到命令,顿时大喜,对秋青华说:“看来今天这肉还是能吃饱的。” 秋青华摇头道:“也就今天了,只怕过了今天,你再想开炮就难了。” 姚大江深以为然的点头,他们都了解指挥部的战略意图,所以也清楚以后的部署,对此并不觉得奇怪。 敌一线左翼阵地遭遇和右翼一样,一个营损失过半,气得补三团的陈标春脸都绿了,一双眼睛瞪得能吃得下一个活人。直到接到了到后方休整的命令,才无精打采的和前来交接的补二团孙子坤进行交接,然后带着残存的七八百人离开了阵地。 孙子坤豪气冲天,一上阵就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以一个营进行反冲锋,意在破坏共军的迫击炮阵地,不过他的下场比陈标春好不了多少,他的一个营被红八军团重机枪团打得七零八落,十不存一,最后退回来的不到一个连。算得上是全营覆没了。为此他被耿志介在电话里好一顿训斥,最后告戒他不得主动出击,只要做到严防死守就行了。 程子华在后面的指挥部里举着望远镜看得热血沸腾,这仗打起来咋就这么容易呢,心想若真是全力攻击的话说不定就能拿下蓝关了,但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一切都得以大局为重,军团长的苦心他自己也能理解,若是真如军团长所言,能让杨虎城投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他刚放下望远镜就见一个人走进了指挥部,正人徐海东,程子华惊道:“老徐,你怎么来了,这大冷天的,你身体还没好呢。” 徐海东一脸的郁闷,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们倒是好了,在这里打得欢,把我一个人留在后面,这日子没法过,反正我现在也康复了,请参谋长批准,让我回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岗位上来,我这个师长总不能一直挂个名不干事吧。” 程子华也理解他的感受,点点头,道:“你要留在这里可以,但是现在还是我指挥,你就在旁边给我看着,我就一个要求,你不能出指挥部,老徐,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真要再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你这辈子就别想打仗了。” 徐海东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只要能留下来就很不错了,也不再强求,就坐在指挥部队研究地图,给程子华当起了参谋。 、、、、、、 当程子华那边打得热闹的时候,江云这边却是正行进在冰雪当中,已经整整三天了,爬了三天的雪山,战士们从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沉默。比起头一天一路歌声飞扬的场面,现在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有的也只是战士们喘着粗气的声音。 罗荣恒在警卫员的帮助下走过一段长达二十来米的极陡地带,站着喘了一阵气,才摘下自己的眼镜,拭去上面厚厚的水汽,重新戴上,看了看在指挥着同志们过这个陡峭地带的江云,叹了一口气,心道还真是不服不行啊,从身体素质上来讲,不要说自己了,就是整个军团也找不出几个人能跟军团长相比。 一直到警卫营走过后,在洪亮和张勇的催促下,江云才把指挥任务交给他们,走到罗荣恒身边问道:“政委还挺得住吧?” 罗荣恒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军团长,还要多久到顶峰啊?” 江云一招手,王小石就走过来打开地图,江云在上面找现了处在的位置,说:“根据几个向导的说法,如果顺利的话,照咱们这个速度再走一天,也就是在明天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到达顶峰的位置。” 罗荣恒看了看正在攀登的队伍,叹道:“幸好我们把各师各团的辎重部队都留在了商洛,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现在看来骡马上肯定上不来的。” 这一次他们没有带一匹骡马,所有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包括弹药箱都需要靠人力来扛,战士们都很辛苦,但也保证了行军的顺利。同时,所带弹药也不多,子弹都是由战士们自己携带,步枪每枪一百发,轻机枪每挺一千发,重机枪也是如此,迫击炮每门50发,可以说,整个行军途中比较麻烦的就是重机枪太笨重,还有迫击炮的炮弹也是这样,为此江云号召各部进行轮流搬运,不能说你是步兵就可以不管,只在互帮互助,团结一心,才能度过难关。 忽然后面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江云入眼望去,大惊,一个纵身就跳到了下边的一个小空地上,又产一阵下滑,才停住,急得上边的罗荣恒差点下令救人,看到江云停下来才放下心为。也往出现呼喊声的地方看去,心里也觉得不妙,莫不是有人掉下山去了? 罗荣恒想得没有错,的确是有人掉下山去了,江云赶到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个战士的身影,只看到有一堆人中间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战士坐在那儿哭,他身上背着一支枪,手里还拿着一支枪。 看到军团长过来。一个干部立正道:“报告军团长,23师69团一营二连一排战士江召富掉下山去了,排长付大宝。” 江云点点头,蹲下来问那个正在哭的战士:“为什么哭?” 这个小战士没有理他,气得付大宝推他一把道:“柱子,军团长问你话呢。” 这个叫柱子的小战士守和抬起头来,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泣声说道:“军团长,大个子掉下去了,他是为了救我才掉下去了。” 江云点头,道:“那你就好好活着,为你自己,也为他活着,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栓柱,大伙都叫我柱子。” “这把枪是谁的?” “大个子掉下去的时候,把枪扔了上来。这是大个子的枪。” 江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周围的几十个战士说:“同志们,翻越秦岭,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一场战争,江召富同志在这次战斗中牺牲了,请大家记住他的名字。在战场上为保护战友而牺牲的同志,值记我们铭记。他牺牲了,我们还活着,江召富为什么把枪扔上来,他是在告诉我们,继续战斗。打完这一场仗,打胜以后的每一场仗,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去慰问无数个像江召富这样的同志。” 当江云回到罗荣恒身边的时候,队伍当中又响起了歌声,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歌声再也没有了飞扬的感觉,从歌声里就能听得出来,比以前更加的沉稳更加的坚定了。 罗荣恒看着江云说道:“你刚才的举动太冒险了。” 江云笑道:“你放心,我没事,我自己有分寸的。” 罗荣恒也就不再纠缠这个事,而是叹道:“你也不用担心,行军途中有所牺牲这是难免的,没有牺牲就不会有得胜利。” 江云苦笑一声,放眼望了望白茫茫的世界,说:“道理我也懂,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就这么走了,连水花都没见一个,心里总是难受的。” 罗荣恒摇摇头,道:“你总归是太年轻了些,见识得还少。我以前也像你这样,看不得生死,尤其是看不得战友在自己面前死去,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 江云道:“你这不叫习惯,你这叫做麻木。” “也许吧,要不然能怎么样,革命还得继续,战争远没有结束,一切都不是你我能改变的,顺应历史潮流才是你我的本份。”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江云说:“让大家停下来准备休息过夜吧,这冰天雪地的,最怕的就是疲劳,太过疲劳最容易一睡不醒。” 罗荣恒也认同他的说法,让人下去传达命令,全体原地休息,明天天亮后再赶路。 停下来后,就要吃东西了,这一次一共带了十天的口粮,其中一半是干粮,但无论如何,各炊事班也是把行军锅都带上了,到了晚上可以上战士们喝口热汤,就着热汤吃干粮,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解泛驱寒。 老班长小心的把一碗热汤端到江云面前,江云接过一看,这汤里面还有东西,就看向老班长,老班长笑道:“我加了块牛肉,军团长,你就趁热吃吧,这牛肉是我自己在县城里买的,可不是公家的。” 江云想了想也不能拒绝老班长的好意,就说:“这样,你给政委送去吧,他身体比我差,更需要补充营养。” 老班长忙说:“军团长放心吧,政委也有呢,我一共买了三块牛肉,前些日子自己吃了一块,还剩两块,就给你政委煮了。” 江云用筷子夹起来一看,这块牛肉足足有三两,心想老班长可能是称了一斤牛肉分成了三份,这个心意可真是、、、、、、可就是这么吃下去也心有不忍,就对老班长说:“要不这样,政委那块就让他吃,我这一块咱们两个分了,要不然我可就不吃了。” 老班长犹豫一下才答应下来,拿过自己的碗让江云给分了半块牛肉到一旁吃去了。江云端着碗走到罗荣恒身边坐下,看着他碗里果然有一块牛肉。 罗荣恒见他过来,就指着自己的碗说:“你说这老班长也是,这不是搞特殊嘛。” 江云笑道:“部下爱戴你这不好吗?行了,你也别磨叽了,你这身体也是需要补一补了,这不正好吗?”说着又把自己碗里的半块夹出来丢进罗荣恒的碗里。 见罗荣恒要说话,江云就抢先说了出来:“我的身体你是了解的,不用补,你不一样,也别再多话了,一个大男人你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 罗荣恒盯着他看了半晌,才低头夹起牛肉吃起来。他知道推辞也没有用,索性不再骄情,这又是老班长的一番好意,总不能浪费了人家的盛情。 一夜无话,第二天既继爬山,向着顶峰发起了冲击,总算是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先头部队22师64团一营冲上了山顶。当江云听到前面传来欢呼声的时候,也露出了笑容,对罗荣恒说道:“征服的秦岭雪山,对我军来说也是一个考验,也算得上是一次了不得的胜利。” 江云知道,在改变了长征路线之后,红军已经不再需要过草地爬雪山了,这一次八军团过秦岭也算是体验了一把过雪山的滋味。说实话,很不好受,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秦岭,努力一把几天就翻过去了,可以想像那真正的过雪山又是何等的艰难。 红八军团警卫营、特务营、22师、23师在秦岭山顶峰汇集,江云望着一张张激动的面孔,高声说道:“同志们,经过四天努力攀登,我们终于爬上了秦岭顶峰,请大家记住一句话,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就没有什么困难能把我们难倒。” 正文 第一零一章 陕西风云(十一) 江云带着部队整整三天后才从秦岭峰上下来,一下山,来不及休整,在江云一声令下之后,全军急行军,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赶到蓝桥,并占领此地,算是隔断了蓝关和西安的唯一通道。 这时候江云才算是松下了口气,命令特战大队往蓝关方向侦察,狙击大队往西安方向侦察,22师、23师先休息一天再做战斗准备。 切断了蓝关和西安的通道,等于是切断了蓝关的粮道,搞不好孙蔚如这家伙会跟他拼命,不得不小心行事啊,他现在虽说是与在采取主动围攻蓝关之敌,但实际上已经落下了西北军的老巢中,一个不好就会让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安排就绪就,罗荣恒的些担扰的说:“军团长,这个粮食问题得想办法解决啊,咱们出发的时候带了十天的口粮,现在已经过了八天了,再等两天,战士们就要开始饿肚子了。” 江云就问:“我们占领这里的时候不是俘虏了一个营的西北军吗?难道没有缴获点什么?” 罗荣恒道:“一个营几百人能有什么好缴获的?” 江云就说:“你想想,这蓝桥是什么地方,在蓝关确保不失的情况下,这里根本一点价值都没有,为什么会有一个营的人在这里,而且你看到他们的营房了吗?” “你是怀疑?” “这八成是一支给蓝关送被给的辎重部队,刚好在这里碰上我们,也算是他们倒霉吧。” 罗荣恒转身就往外走,江云拉住他说:“你不用急着过去看,相信蔡立中很快就会报上来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蔡立中和王南平走了进来,喜滋滋的说道:“报告军团长、政委,俘虏西北军一个辎重营,缴获十车弹药、四十大车粮食,足够我们吃上半个月的。” 罗荣恒大喜,不再理会江云,拉着蔡立中就说:“走我们去看看去。”也难怪他这么急,部队分兵后,这支部队由他和江云负责,江云肯定是负责军事上的事,那么其他的事,特别是后勤方面的事就由他负责了,这一次没有带后勤部队,负责后勤工作可想而知有多难,幸好蔡立中给了他一个好消息,只要有了这一批粮食就可以解决大问题了,半个月以后事情应该解决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跟程子华他们会合,再也不用为后勤补给担心。 看着罗荣恒把蔡立中拉走,江云看了看王南平、韩伟、洪亮、张勇、赵山五人,说:“你们下去后抓紧时间休息,今天晚上你们的工兵营必须出动在蓝关方向修筑工事,几个团轮流协助。我们抢的敌人的辎重,只怕他们会在短期内断粮,到时候肯定会跟我们拼命,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求杀伤多少敌人,但就是不能放一个敌人过去,死死的给我守住这里,把西北军主力困在蓝关之上,带杨虎城跟咱们谈判。” 几人应命离去,江云却不能休息,事这上他们现在和蓝关的西北军一样,也是两面爱敌,蓝关有三个旅的西北军,而西安,还有一个旅,三个特务团和一应直属部队,加起来只怕也有三个旅,而且只要杨虎城发下命令,陕西全境都会动员起来,到时候临时组建几个警备师都不是问题。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陷入一场恶战。 他现在就是在赌,让他敢下这个赌注的原因有两个,这也是他的倚仗,一是蓝关守军是西北军主力,如果没有了这些主力,杨虎城就算打赢了八军团也迟早会让中央军吃得干干净净。二是八军团只是红军的一支,后面还有一、二、四方面军三路大军,杨虎城未必敢跟红军彻底的撕破脸。他就是在赌杨虎城不敢跟他赌。 傍晚,江云和罗荣恒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队下令给程子华发报,向他们通报的情部我,并指示24师可适当的加大攻击力度。 程子华回电一切如常,与蓝关之敌接触几天来,共歼敌一个团以上,部队以营为单位轮流上场进行拉练,效果非常明显。并保证加在攻击力度,从明天开始会增加攻击兵力。 吴焕先和胡征那边也发来电报,电报里说一切都很好,商南警备团、商山警备团、阳山警备团都已建立起完整建制,训练正在进行,目前商洛方面正在拟建商洛警备旅,但兵员如何调配,请军团长指示。 江云当场让参谋处长陈京给吴焕先和胡征回电,说商洛可暂建警备团,就以辎重团步兵营为基础组建。将以上四个警备团合称商洛警备旅,暂时由吴焕先兼警备旅长,由胡征兼警备旅政委。 第二天,江云一大清早就查看昨晚的阵地工事修筑结果,看上去效果还是不错的,工事修得也有模有样,只是可能时间仓促的原因,太过于窄小了,就指示利用白天的时间进行加宽加固。 在西面阵地上,江云对身后的几个师领导说:“无论是西安来敌,还是蓝关来敌,都必须在第一时间集中所有重火力进行打击,我要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胆寒,不再敢轻易出兵。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时间进行周旋。” 看完阵地后,回到指挥部,直拉开始下令,以22师守西面阵地,防犯西安之敌,以23师守东西阵地,防犯蓝关守军退兵。狙击大队服从22师指近,特战大队服从23师指挥,警卫营为预备队。 当杨虎城得到蓝桥被共军占领的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写字,一听到这个消息,毛笔掉落在桌上,在宣纸上涂出一大片黑迹。怔在当场好一会儿,才拿起武装带就出了书房,直奔作战室而去。 韩光琦也在作战室,见他进来,忙道:“主任,蓝桥之敌来者不善啊。” 杨虎城不理他,在地图上一比划,狠声道:“共军这一招好毒啊,这是要吞下我蓝关守军,好大的胃水,三个旅,在共军那里,相当于三个军了,也不怕坏了他的牙口。” 韩光琦就说:“主任,要不就让51旅过去看看,说不定趁着共军立足未稳还可以一举将蓝桥夺回来。” 杨城虎摇了摇头,道:“51旅不行,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让刘子潜的特务三团去试探一番,看看这股共军的成色。” 绥署特务三团,团长刘子潜,全团2000人,属于杨虎城总指挥部的直属部队,战斗力当然也是不差的,接到总指部的命令后,刘子潜二话不说,就下令全团起程,目标蓝桥。 他们这儿刚刚出西安,没多久蓝桥这边江云就得知了消息,笑道:“一个团?看来咱们还真是让人瞧不起啊,一个团就想来对付我们。本来还想给他留点面子的,现在可怪不得我了,蔡立中,这个团一个人也不许放过,全部给我吃掉,我要让这位杨主任明白一个道理,来多少人都没有用。” 以23师对付敌一个团是不可能会有什么悬念的,为了制造震憾效果,全师的所有火力支援部队的重武器在第一时间开火,一下子就把特务三团的士气给打下去了,趴在一个弹坑里的刘子潜苦着脸,埋怨着他的总指挥。敌人有这样的火力,就派自己一个团过来,这不是当炮灰嘛。 他的警卫连长爬到他身边,道:“团座,咱撤退吧,敌人火力太猛了,根本冲不上去。” 刘子潜骂道:“你以为老子不想退啊?现在连头都抬不起来,怎么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子潜觉得逐渐安静下来了,这才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差点没吓得他尿裤子,战斗早结束了,弟兄们死的死,降的降,而他自己呢,看了看自己的处境,他不禁苦笑,这也太快了些。 十几个红军战士围成一圈正用枪指着他呢,这些战士拿得是清一色的冲锋枪,一看就不是一般的部队。他想得没有错,这是警卫营的战士,这是江云亲自来了,江云走到刘子潜面前,等着他站起来。 刘子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苦笑一声,这才站了起来,说:“陕西绥署特务三团团长刘子潜,请问长官是、、、、、、” 江云面无表情的说道:“中国工农红军八军团军团长江云,刘团长,你可以走了。” “走?”刘子潜感觉自己是听错了,共军会让他走? 江云又重复了遍:“你没有听错,就是让你走,我没有打算俘虏你,但是只能你一个人回去,你的枪也要留下,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给你一匹马。”刚才战斗中,缴获了二十多匹马,西北多马,所以在西北军中战马都不少。 刘子潜见他说得这么认真,这才相信,问道:“为什么?” 江云微微一笑道:“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你走,不过条件也很简单,就是给你们的总指挥杨虎城将军带句话就行了。” 刘子潜警惕的问道:“什么话?” “你就说我江云一向警重杨将军忠直,心怀民族大义,此番入陕,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你我两军近在咫尺,想与杨将军见上一面,把酒言欢一番,请杨将军成全。” 刘子潜哼了一声,这才上马离去,心里则在寻思刚才江云那番话的意思,难道共军想跟总指挥谈判?不过无论怎么样,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团长管得了的,等着看吧。 当刘子潜回到西安向杨虎城报告之后,惊得杨虎城连刘子潜战败之责就忽略了,仔细的问了一遍跟红军长官见面的情形,然后就让他下去休息。 刘子潜一离开,不等杨虎城说话,韩光琦就说:“主任,我终想明白了。” 杨虎城一怔,问:“哦,威西想到了什么?” 韩光琦道:“我仔细的研究过这个江云,从湘江边开始,他每一仗皆能全歼敌部,在湘南更是全歼中央军第五师,打得何侓的二十八军损失过半,这小子打起仗来可是一点也没留手的,可为什么这些天对蓝关却只是试探性的攻击?从对方火力来看,若是集中整个军团,全军出动,拿下蓝关只怕也不是问题。可是这个江云却亲自带着一支偏师冒着风雪翻越秦岭天险夺取蓝桥,若只是为了全歼我军驻守蓝桥的三个旅,这也太过大费周章了,所以我想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杨虎城皱了皱眉道:“威西,说得清楚些。” 韩光琦笑道:“主任,你想想,共军的这些高级将领,朱德、彭德怀、刘伯承、贺龙、董振堂、罗炳辉在参加共军之前都是干什么的就应该明白了。” 杨虎城仔细一想,恍然大悟,道:“他想让我降共?” 韩光琦点点头,道:“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这个江云围困蓝关,占据蓝桥切断蓝关守军辎重通道的原因。” 杨虎城怒道:“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他好大的胃口,想让我降共,不可能。” “主任,问题是如今他手握着蓝着三个旅的生死命脉啊,除非我们能够将其迅速剿灭,否则只怕蓝关方面的守军很快就要断粮了。” 杨虎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问:“那就派兵去打,拼光算球。” 韩光琦忙给他倒了一杯茶,缓声道:“主任息怒,恕威西直言,当今之中国,当以蒋介石实力最大,共党次之,我们都明白,这各方势力盘据,但真正能够算得上有理想、组织严密的只有共党,我们已得罪蒋介石,不可再竖强敌。这共党一向纪律严明,若无其中央指示,他江云也不敢私自做主,所以卑职以为,这是共党中央在向主任招手。” 杨虎城也承认韩光琦说得对,但是他心里有气,让一个小辈逼到这个地步,换了谁也没有好脾气:“那又如何,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他中共想来分一杯羹也就罢了,怎么着,连我十七路军也想吞了?” 韩光琦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啊,如今共军强势,据消息称,这共军的中央红军有近十万大军。若是再加上徐向前部和贺龙部,以共军的战斗力,若真是打起来,谁也讨不了好,这老蒋拉着湖南的何健、广西的李宗仁、白崇禧调集几十万大军都没有奈何得了中共,其战力可想而知。再看看他们的下场,何健的二十八军被打残,湘南更是被闹得不像话,广西那两位这阵子一下子哑巴了,只怕也是吃了暗亏。老蒋呢,第五师全军覆没,武汉失守,颜面尽失啊。” 杨虎城呼了一口气,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降?” 韩光琦摇头道:“这种事哪有这么容易的,不是降,而是谈,跟他们谈,首先就是要把蓝关那三个旅保下来,就算是有朝一日要降了,也得有军队不是。” 杨虎城觉得有理,可是派谁去呢,正想问韩光琦,却见韩光琦站起来说:“主任还是我走一趟吧。” 杨虎城一怔,忙道:“你不能去,我这里离不开你,还是派别人去吧,要不就让蔚如去跟他们谈。” 韩光琦道:“蔚如是个军人,不懂谈判,其他人身份不够,只有我去最合适,主任大可放心,去了那边,他们对我的安全会比我自己还要紧张。” 1935年3月23日,江云在蓝桥指挥部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杨虎城的智囊、十七路军参谋长韩光琦。韩光琦只带了一个连的人上路,在遇到八军团的侦察部队后由一个连红军战士护送到了指挥部,老远的看到战士们护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过来,心道这就是韩光琦了。 江云主动上前,笑呵呵的打招呼:“威西先生你好,我是江云。” 韩光琦一怔,早听说这个江云很年轻,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年轻,这好好的一个学生娃的样子,怎么办起事来却是如此的狠辣。看到江云伸出手来,也微微一笑,伸出手,两手握在一起。 江云又把罗荣恒介绍给韩光琦,说:“我是个新人,但罗政委可是我中国工农红军的元老了,当年"mao ze dong"主席带着秋收起义的队伍上井岗山的时候,罗政委就是他的得力助手。” 韩光琦心下一震,以他的了解,这共军当中论资排辈是很严重的,以罗荣恒的资历可是江云不能比的,可看上去怎么好像这八军团是以江云为主,这也与自己了解的情况有偏差,以往都说在红军当中是政委当家,今天怎么全反过来。 心里嘀咕,嘴上还是一番客气,等双方落座后,韩光琦喝着茶,并不急着开口,他这是在等,等江云主动提起来,那样的话他才能抓住主动权。 江云暗笑一声,来这一套,在老子面前可没有什么用,就直接说:“威西先生,说说你的来意吧。” 韩光琦心里咯噔一下,问我来意?不是你说老子来的吗?就反问道:“不是江将军让人带话,要我过来的吗?” 江云淡淡的说道:“我是让人给杨虎城将军带话,想见一见他,说的可不是你威西先生。” 韩光琦嘴上一堵,一时语塞,只好干咳几声,才说道:“主任日理万机,脱不开身,故托我来见江将军,想让我问问将军,我十七路军与贵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江将军却为何要在我陕西兴兵?” 正文 第一零二章 陕西风云(十二) 送走了韩光琦,江云和罗荣恒两人坐在指挥部相对无言,主要是对方开的条件太大了些,而这个事情又是他们做不了主的。因为韩光琦开的条件很明确,十七路军若是改编成红军,必须单独成立方面军,与一、二、四方面军平级,杨虎城为总指挥,各级干部不得外派,只能内部提拔,中央可以派政委,但下面各军团及各师政工干部必须内部发展任命。 罗荣恒说:“政工干部内部任命,他们就这么有把握,十七路军内部有那么多共产党员?” 江云苦笑,摇了摇头不说话,他心里清楚,只怕这在十七路军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连张汉民那样早在十年前就暴露了身份的人都可以当上旅长,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对罗荣恒说:“这个事太大,我们无权决定,上交中央吧,请中央指示。” 罗荣恒点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没想到他们胃口这么大。” 江云呵呵笑道:“可以理解,人家有人有地盘,如果不加入我们,可以跟我们的中央领导平起平坐,现在参加红军却要成为下级,心理上稍有不平衡也在情理之中。” 中央回复很快,明确指出,改编成方面军不妥当,可在军事上适当的施加压力,逼对方妥协。中央给出了最终底线,十七路军可改编为十军团,属一方面军,下辖28、29、30三个师,杨虎城为军团长,孙蔚如为参谋长,韩光琦为后勤部长,中央拟派200名政工干部加入十军团,干部队已出发,其中刘少奇同志为十军团政委,黄苏同志为政治部主任。 看着中央发过来的电文,江云心中暗叹,改变了,一切都在改变,中央对十七路军的事可真够重视啊,居然派出这么一位大佬过来主持大局,刘少奇现在可是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领导啊,让他当政委,绝对大手笔。还有黄苏,这可是原八军团的政委,也派过来了当政治部主任。 更加让他惊讶的是,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中央就派来了政工干部队伍,也就是没有退路了,如果改编不成,只怕得大打一仗,然后以俘虏组建十军团,可能中央有这样的考虑。 和罗荣恒商量之后,江云立即让给程子华发报,加大攻击力度,最好能够占据敌一二线阵地。又命令23师洪亮部在特战大队的配合下可以适当的派出小部队对蓝关之敌进行骚扰,若是能引出敌军,可以不留情,全歼敌人一个团甚至一个旅也没有问题。 同时让22师蔡立中部加强工事,准备迎接西安方面的援军。现在双方的价钱已经开出来了,既然尿不到一个壶里,那就先打一阵再说,打完了再谈,要是还谈不拢,那就接着打,打谈结合,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当韩光琦回到西安向杨虎城报告情况后,杨虎城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说:“威西不必泄气,这都是意料中的事,哪有一次就能谈成的。不过如今他们的确是不急,急的是我们啊。也罢,就先打一阵再说吧。” 韩光琦一惊,道:“主任,如今蓝关的三个旅被困,粮草不济,凭我们西安这么点人怎么打啊?” 杨虎城打开窗户,看着窗外已经放睛的天空,道:“我们原意降,下面的将士也原意吗?打吧,打上一阵,让他们偿偿厉害,他们才会知道该怎么走。如今我军四个旅加上直属部队四万多人马,实力太大了些,就算降过去只怕他们也不会放心的,无论如何都要打过再说。” 一个参谋走了进来,报告说38军军座孙蔚如来电,蓝关守军已断粮,共军在两面都布下了阵地,若要突围,只怕会损失惨重,请总指挥决断。 杨虎城对这个参谋说:“给蔚如去电,打还是不打,由他作主,既然已经断粮,那就再给他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若还是未能突围,我就与共军合作。” 参谋走后,韩光琦问道:“主任,真要降共?” 杨虎城坐下来,长叹一声,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韩光琦默然,事到如今,的确是一切先机都已失去,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尽量调出驻守西安的兵力与蓝桥之敌决一死战,但是胜负却难料,他们谁也赌不起。 “可是共军方面只怕、、、、、、”他没有说出来,但杨虎城却知道他的意思,笑道:“不用急,我也知道方面军实在是有些夸口,但一个军团是少不了的,当然,政工干部肯定会派的,而且肯定不在少数,只怕到时候任命里面也少不了你跟蔚如。” 韩光琦有些奇怪的问道:“主任为何如些确定?” 杨虎城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表情很平静,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见韩光琦告辞离去,才喃喃道:“不打不行啊,不打得损兵折将,岂不让人忌惮。” 当孙蔚如接到杨虎城的电报时,一下子傻眼了,看来杨主任居然把赌注全压在自己身上了,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里集中了三个旅的兵力,等于是西北军的主力就在蓝关,若是突不出去,在断粮的情况下只能任人宰割,而西安城内的那点兵力更加难有作为,一旦落到这种地步,除了降之外,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人法。 不过他还有一线希望,杨虎城给了他一天的时间,只要能从这里突围出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所以他必须得紧紧抓住这个机会,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也就是说在明天下午四点之前,他必须突破蓝桥方面的共军阵地,否则他和他的部下将只能被改变成红军了。 把三个旅长召集到了指挥部,孙蔚如把杨虎城的电报拿给他们看,说:“诸位,成败与否,在此一举,我命令,全军休息,零晨一点开始,全军突击,以警备三旅留下两个团防守东面阵地,其作人全面参加西面突围战,以补一团为先锋,49旅为主力,警备三旅一个团侧翼配合,补二团、补三团残部和军部直属部队为预备队,就是拿人命去填也要给我填出一条路来。” 张汉民皱了皱眉,问道:“军座,若是把我们都拼光了,主任那边还怎么跟共军谈?” 孙蔚如一怔,他还真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也不是他蠢,只是他是个纯粹的军人,对政治上的东西理解不深所以也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一听张汉民这么问,心下才生出一丝警惕,是啊,若真是自己把队伍拼光了,主任可就什么倚仗都没有了,降与不降都没有区别了。看了看耿志介和王毅武,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看?” 王毅武立正道:“但凭军座吩咐,毅武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他是孙蔚如绝对的嫡系心腹,当然是一切听长官的。 耿志介犹豫了一下,他心里有些不舍服,他的补充旅三个团已经被打残了两个团,这个旅长的身份还有多少份量,只有他自己知道,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军座,张旅长说得对,部队打光了,最终吃亏的还是杨主任。” 孙蔚如想了想,就说:“这样吧,49旅与警备三旅那两个团交换,警备三旅和补充旅合兵一处,明天天亮后对敌蓝桥阵地发起进攻,我不求别的,只要能撕开敌阵地的口子就行了。” 对此张汉民和耿志介也颇为无奈,49旅是孙蔚如的嫡系,也是整个38军的主力,换了谁都知道要留下哪一部分。但也为自己沦为炮灰而感叹,特别是张汉民,对面可是他的战友同志啊,明天却要刀兵相见,但是他也知道这无法避免。 第二天一早,江云刚一起床就接到了报告,说是蓝关方向的敌人出动大军,已摆出架势,只怕很快就会对蓝桥发动进攻了。 一接到这个报告,江云就知道这是西北军的一次赌博,心下隐约明白了杨虎城的意思,便命令22师必须严防死守,不能让西北军前进半步。同时又给程子华那边发报,可以暂时放松进攻步伐,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蓝桥这边,只要这边解决好,一切的问题都将不再存在。 蓝桥东面阵地,22师前沿指挥部里,蔡立中拿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西北军,心里还有些奇怪,这西北军也是的,自己来这儿都几天了,这帮人理都不理的,现在好了,一下来了这么多人,看样子是想一举突破老子的阵地,不过这也太想当然了吧,要是让你突破了我22师的阵地,那我蔡立中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韩伟放下望远镜,叹道:“可惜我们带的弹药不够多,要不然,就这么点人,根本就不够我们塞牙缝了。” 王南平也说:“是啊,现在想起来,咱们在武器方面的优势已经不存在了,这倒是个难题。” 蔡立中收回目光,对两人说:“不用这么悲观,就算是打阵地仗,我22师也不怕任何人,这种攻歼战,特战大队只怕派不上什么用场,让他们暂时撤下来吧。” 韩伟说:“来不及了,特战大队昨天就进山了,说是要往蓝关方向渗透,这会儿只怕正躲在哪儿虎视眈眈呢。” 蔡立中忙道:“马上给他们发报,告诉王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采取任何行动,军团长说过,我们既要打败敌人,又要保留敌人的元气,别看咱们今天打得凶,说不定明天就是战友了。” 七点钟,敌人发动了进攻,首先出动的是补充一团,团长程鹏九对二团和三团的遭遇一直看在眼里,这会儿看自己的一团接到这么一个任务,知道肯定讨不了好,他也是打仗打老了的老军人,对这种阵地战的艰辛程度是很清楚的,只怕自己全团填进去也无济于事。 但是军令当前,又不得不干,只好派出一营作试探性攻击。这个一营长也贼,派了一个连先上,余部在后面吊着,只要一出现情况,撤退也来得及。 一直盯着阵地的蔡立中看到这种情况,叹道对方也行家啊,就下令重武器不要开火,既然对方要这么一点点的往前送,那自己就一点点的蚕食他。 两军是越来越接近,当双方都能看得清对面的表情的时候,红军这边率先开火了,一开火,就看到西北军这一个连来不及还击就全数趴在了地上,吊在后面的两个连也是如此,全都趴了下来,然后在军官的指挥下就地建立阵地进行还击。你别说,这一招还真是有效,至少减少了伤亡。 程鹏九的参谋长一看一营在前面已经站稳了脚根,忙建议全团压上去,却被程鹏九止住,他咬着牙说道:“你仔细听听,共军这现在开火的只有步枪,这是瞧不起我们这一个营,人家胃口大得很呢。” 参谋长却有些不以为然,道:“可是如此下去,也攻不破阵地,这要怎么突围?” 程鹏九在心里暗哼一声,没有说话。突围?别开玩笑了,要真能突围出去,军座也不会把49旅放到东面阵地上去了。摆明了是拿咱们补充旅当炮灰罢了,连军座都没有抱突围的希望,何况老子一个小小的团长。 但是没多久,他程鹏九就不得不带着全团压了上去,因为耿志介在电话了发了火,对他怒斥一顿。他只好硬着头皮冲上阵地,幸好是没有遭到多大的打击,顺利的建立火力阵地,与22师一线阵地上的64团形成一对峙状态。 后面的蔡立中看得真切,呵呵一笑,对韩伟说:“老韩,迫击炮都集中起来了?” 韩伟点头道:“三个团的火力支援营共36门迫击炮已全部集中到二线阵地。” 蔡立中走到地图前,对韩伟和王南平说:“你们看,这里是我们的一线阵地,这里是敌人建立的临时阵地,之间相隔才100米,但是这股敌人和敌主力之前却有着相当的空白地带,我的想法是,以迫击炮对这片空白地带进行交替炮击,36门迫击炮可分为三组,交替对此地带进行炮击,同时,65团运动圩回到敌侧翼,对敌临时阵地进行打击。我的目的就是尽量的俘虏这一个团的西北军,我想,这比消灭更能打击敌士气。” 韩伟眼睛一亮,忙道:“不错,这个主意很好,这样吧,师长、政委,我亲自带65团过去。” 王南平忙说:“行了老韩,65团离了你这个团长照样能打仗,让刘明河同志指挥就行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时吧,要是手痒的话,可以去指挥炮击嘛。” 韩伟撇摘嘴,心道炮兵的活我可不是行家,去指挥不是添乱嘛,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蔡立中就拿起电话说:“接65团、、、、、、刘明河吗?你看清楚跟64团对峙的这股敌人了没有?嗯,嗯,没错,我会在半个小时后对这股敌人的背后空白地带进行炮击,你们团要趁机绕到敌侧翼,在炮击停止前对敌发起进攻,明白了没有?好。” 半个小时后,后方观战的孙蔚如脸色一变,大叫不好,因为红军阵地上突然的开始了炮击,但是让他奇怪的是这炮弹没有帮到补一团的阵地上,却落到了他们的背后,这是怎么回事?而且看对方的意思,是故意为之,一轮十二发炮弹落下,隔不多久又是十二发落下来,如此交替,很快就把补一团背后的地段变成了一片烟雾。 看了半晌,孙蔚如脸色大变,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叹道:“补一团完了。” 在他身边的张汉民有些不明所以,道:“这共军是什么意思,炮击地点有些不对劲啊。” 孙蔚如惨笑道:“唉,共军胃口大啊,这是想生俘我一个团,炮击只是切断我增援的道路而已,如果我估计没有错的话,这会儿只怕有一股共军已经绕到补一团侧翼,随时都会儿起攻击,补一团回天乏术了。” 这时耿志介冲进指挥部,孙蔚如急道:“军座,快救救补一团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孙蔚如没有恼他,而是心平气和的问道:“耿旅长,我若是让你带兵去救,你过得去吗?就算是拼着死伤冲过去了,还来得及吗?” 耿志介愣在当场,的确,一切都已经晚了,补一团是说什么也回不来了,他的整整一个补充旅,现在就只剩下两个被打残的团,加起来还不到一个团的战斗力,这一仗打完后,只怕自己也是时候靠边站了。 见他的模样,孙蔚如有些不忍,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共军这是要俘虏补一团,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还能回来。” 耿志介奇道:“补俘虏还能回来?” 孙蔚如摇摇头,道:“难说。” 他们这儿正说差点呢,就听张汉民叫道:“军座,快看。” 孙蔚如拿起望远镜一看,心道果然如此。只见一部共军忽然从补一团侧翼发起了进攻,补一团本来在专心对付前面的64团,发生炮击后,一个个心里头本来就在打鼓,现在又有人从侧面攻击,这一下子士气就被击散,大部分开始逃逸,少部分顽抗的也逃不过红军战士的打击。 抛开士气不说,补一团已经打了快一个小时了,而65团则是生力军,刚刚投入战场,就这一点也能判出个胜负来,何况从人数上来讲,补一团才小两千人,又有一定的伤亡,而65团则是满编的2500人,武器精良,双方根本不成对比,两个照面下来,补一团已溃不成军。 65团出现得很突然,结束得也很快,在64团根本没有出战壕帮忙的情况下,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已全歼敌一个团,俘虏敌团长程鹏九以下1300余人。当65团的战士们带着俘虏和缴获离开后,这里又恢复了平静,但是后方的孙蔚如却知道,再派一个团去也只会是同样的下场,因为共军阵地上的部队刚刚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防备着他派出的援兵。 见张汉民和耿志介都看着自己,孙蔚如艰难的说道:“让弟兄们先休息吧,这样下去,填写多少人也没有用。” 耿志介就问:“军座,那我们就不打了?” 孙蔚如道:“当然不是,主任给我们的时间是到今天下午四点止,张汉民,警备三旅全体准备,下午三点半发动攻击,成或败,就此一举了。”说完之后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一零三章 陕西风云(十三) 接到蔡立中的报告,江云却并没有多高兴,罗荣恒见他如此,问道:“怎么了?” 江云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这样打下去毫无意义啊,这样吧,告诉蔡立中,不要再使用重火力了,西北军的战斗力必须保持,一个打残的西北军接收过来也没有意思。只希望杨虎城那边能早些想通吧,他难道看不出来再这样打下去,他的西北军就要完了。” 罗荣恒笑道:“哪有你这样打仗的,仗还没打完呢,我倒是担心起敌人的伤亡来了。” 江云踱了几步,才站定说:“我们打下陕西,建立一个稳定的根据地,并不仅仅是为了跟蒋介石争锋,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对付日本人,我军也好、西北军也好、中央军也好,或是桂军、湘军、晋绥军都好,不论谁的损失,说到底是中国国防力量的损失,我为什么要向中央提议争取杨虎城将军,一来是因为西北军的战斗力,二来就是杨虎城将军本来对日的态度。可以说,在几大地方势力当中,他的抗日态度是最坚决的,而他的十七路军当中,38军跟他是一脉相承,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保全38军战斗力的原因。” 罗荣恒对他这样的言论早已习惯,虽说内心未必完全同意,但江云对杨虎城的评价他还是比较同意的,这也是全国公认的事情。能够争取到杨虎城,对红军来说不仅是多了一支军队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政治上的得分,还是就是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陕西,这对中央北上很重要。 相对于江云而言,杨虎城此时的心情可用煎熬来形容了,他一直在等孙蔚如的消息,可是当他接到消息后,却再也坐不住了,一个团就这么给俘虏了,那一个旅会有多大改变?如今算起来,补充旅算是完了,他手下还剩三个旅和四个直属团,已不足四万人,还有没有必要再打直去? 韩光琦小心的说道:“主任,算了吧,再打也只是徒耗生命而已,干脆我再走一趟蓝桥吧。” 杨虎城摇头,然后咬牙道:“让蔚如先停火,不要再打了,派个人过去给江云送信,他不是想见我吗?让他来西安,我跟他当面谈。” 韩光琦大惊,道:“这、、、、、、可能吗?” 杨虎城笑道:“那就看他们的诚意有多深了,不过我相信,他会来的。” 这一天算是过去了,孙蔚如取消了下午的进攻,两方都相安无事,直到天黑,江云才放下心来,对罗荣恒说:“看来这位杨主任想通了,只怕他的信使这会儿正在路上呢。” 罗荣恒见只是早上打了一场,再也没有打起来,心情也放松下来,笑道:“应该还是上次那位韩先生吧?” 江云摇头道:“他不会再来了,这一次应该只是个信使。” 罗荣恒不解,问道:“信使?什么意思?” 江云笑道:“搞不好啊,这位杨将军是想让我去西安跟他谈呢。” 罗荣恒脸色一变,道:“这可不行,他杨虎城都不敢过来,凭什么让你过去,这样吧,我过去跟他们谈,这样的话,也算是跟上次的韩光琦身份对等。” 江云道:“什么身份对待,你是八军团的政委,身份未必比杨虎城低,再说了,这也算是我们展示诚意的机会,他若真让我去,我还只能去,如今中央不在,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搞不好那个韩光琦还真的会跑第二趟呢。” 可罗荣恒却不怎么信他的话,他说有信使过来说得那么的把握,一定有他的原因,现在只不过是在安慰人罢了。所以坚决的说道:“军团长,我首先表明的我态度,我坚决反对你以身涉险。” 江云道:“放心吧,我知道西安是龙潭虎穴,但龙也好,虎也好,还不敢对我下这种暗手,我这真要是去了,就该轮到杨虎城担心我的安全了。” 但是他这话却并不能让罗荣恒心安,可又不知道怎么去反对,八军团军事上由江云一人决断,这是中央的明文指示,他也不好太过干涉。 让他担心的事来得还挺快的,第二天一大早,杨虎城的信使就到了,给江云送来了一封杨虎城的亲笔信,信中除了一堆恭维的话之外,就是邀请江云到西安赴宴。 跟随信使一起过来的带有一个营的西北军,据信使介绍说这是警卫团二营,专门沿途保护江将军安全。江云笑了笑,让他们先休息一下。然后到和罗荣恒一起回到指挥部。 罗荣恒态度严肃,他也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就说:“你要去也不是不行,但有一个条件。” 江云道:“说!” 罗荣恒说:“从特战大队挑一个中队随你一起过去。我对他们不放心,有一个中队的特战队员在,就算是西安城墙再高,你也能随时出来。” 江云哈哈大笑,说:“政委啊,不用太紧张,这一次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他杨虎城不会对我不利,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想,保险一点也好。但是一个中队太多了,带一个小队就够了,80个特战队员足够横行西安城了。就让王强给我派一个小队,全副武装随我去西安。” 当江云带着一个特战小队上路的时候,还真是把那一个营的西北军吓了一跳,不要说江云带的这一个特小队的服装有些不寻常,就是武器方面也是那一个营没法比的,想想吧,一个小组七个人,就有七支手枪、三支冲锋枪、两支步枪、一挺轻机枪、一门轻型迫击炮。整个小队一共有9个小组,光是这火力配置就能吓倒一大片人。 除了特战小队外,还有警卫营一连也要随行,这样一来,队伍就大了很多,不过湊巧的是,特战队和警卫营和前来接江云的西北军警卫营都配有战马,倒也不会忱误行军速度。 与前来送行的罗荣恒不有蔡立中和洪亮一行道了别,翻身上马,大声道:“走了!”当先策马而出,警卫一连和特战小队立即跟上,那一营的西北军早已经在前面驰骋,他们一见特战队的气势就知道此行的任务也许只是带个路就好了。 从蓝桥到西安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经过了大名鼎鼎的蓝田县,直到傍晚时分,才远远的看到了西安城。一路与江云并肩而驰的信使忽然叫道:“总指挥出城迎接了,江将军,总指挥过来了。” 江云一震,不会吧,放眼望去,只怕还真是,从城里奔出一支队伍,朝着这边而来,为首的一个四十来岁军人很可能就是杨虎城。 直到走近,双方停住马步,江云看得清楚,对方一身上将服装,这西安城里也只有杨虎城一个上将,忙高声道:“劳杨将军亲自出城迎接,江云愧不敢当。” 杨虎城看着这个年轻得有些过份的共军将领,心下一阵黯然,难道真的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自己真的老了?当然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感慨,马上又回复自然,笑道:“将军不必客气,请随我一起进城。” 两人并马齐驱,几围都是警卫的士兵,这个时候江云也没有喧宾夺主,让警卫一连和特战小队退到了后面,对左首方并行的杨虎城笑道:“这不生怕我出什么意外,出来的时候我的政委罗荣恒同志非要我带这么多人出来,让杨主任见笑了。” 杨虎城谈谈一笑,说:“情理之中,你我暂为敌手,你来西安,罗政委担心你的安全,可见你与罗政委的配合倒是相得益张啊。” 江云心里明白,杨虎城这是对红军的政委有些看法,可能是跟四方面军打交道多了,政委留给他们的印像不太好,便笑道:“我中国工农红军一直讲究军政相辅,才能保证战斗力,我军政委与国军的政训处主任可不一样,如今国军的政训处已经沦为军统机关,让人谈虎色变。可我军的政工干部则不一样,政工干部的存在,是为了更好的掌握部队,做好战士们的政治思想工作,能够让每个战士都知道为什么打仗,为谁打仗。我军历经苦难,但却能够在任何时候都能保证打不烂、拖不垮,基中关键就在这里。” 杨虎城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指着城门道:“西安古城,十三朝古都,江将军难得来一趟,可要好好的盘桓几日,在这西安城内好好看看。” 江云心下也是感慨,后世的西安早已变了样,那种千遍一律的现代化建筑到每个城市都差不多。可是现在不一样啊,抗战还未开始,西安城还未遭到空袭,这城墙还有城内的建筑自有一分古韵。 十三朝古都,强汉盛唐的都城,见证了华夏历史上最强大繁荣的时期,在如今中华动荡的年代,又是何等的讽刺。 对于杨虎城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现在急的也不是他,玩几天就玩几天,就看蓝关上的守军能不能再坚持几天了。 说道:“多谢杨主任关照,我还正想好好看看西安城,听说城中名胜古迹不少,以前只能从书上去体会,如今能亲眼目睹,我当然不会放过。” 杨虎城一阵气结,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滑溜,一点也不露口风,只好说:“谈完了正事,我必亲自陪同江将军游览西安城。” 江云心道你总算是蔽不住了,呵呵一笑,道:“杨主任说得没错,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进了城,到了杨虎城安排的地方,这是一处幽静的所以,地方也比较隐蔽,离陕西行署办公的地点也不远,一来这里安全,二来也方便见面。 江云住的是一个大院子,也不管对方怎么想,警卫一连第一时间对院子里每一间房搜查了一遍,特战小队也分四个小组,分别警戒四个方向。 晚上参加了杨虎城在自己家里为他举行了欢迎晚宴,只不过出席的人并不多,此时西安城已经戒严,但也不能让太多的人了解详情,虽说只要一旦谈成,就会通电天下,但这个时候毕竟没有谈成,今天能让江云和他的部下招摇过市,已经算是杨虎城表示出来的最大诚意了,一旦谈不拢,不光面临江云在军事上的打压,只怕各方特别是来自南京的指责就少不了。 所以参加晚宴的只有他的几个嫡系部下,包拖在韩光琦在内只有七个人,一个警卫连长还在门口警戒,在进门的时候,杨虎城还顺口介绍了这个警卫连长的名字,叫张希钦。 江云当是暗笑,这杨虎城只怕清楚张希钦的身份,才故意让他来警戒。可是只怕连杨虎城自己也不知道,江云居然清楚这个张希钦的身份,这可是在历史上也是留了名的人物。他看了张希钦一眼,见张希钦也是一脸稀冀的看着自己,就轻轻的一点头走进了厅内。有些东西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只要这层窗户没有捅破,就没有必要去揭开它,至少在杨虎城完全投向红军之前还得如此。 第二天,江云被请到了一处议事厅内,这里没有别人,除了外面警戒的士兵之外,厅内只有两个人,杨虎城和他的参谋长韩光琦。 江云进来后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奔向主题,把中央的指示说了出来,并表明了政工干部的队伍正在赶来的路上,带队的就是刘少奇和黄苏两位同志。 杨虎城一听,十军团,由他任军团长,孙蔚如任参谋长,韩光琦任后勤部长,倒也合他的心意,只是听到政工干部已在来路上时皱了皱眉,问:“贵党中央就这么有把握,连干部队伍都派出来了?” 江云摇头道:“这不是把握的问题,而是势在必行,怎么说呢,就是我们看中了陕西,而今又有能力拿下它,所以、、、、、、杨将军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韩光琦问道:“我军部队会如何处置?” 江云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便说道:“全部由你们自己进行整编,编为三个师,直属部队也由杨将军自己决定,当然了,也可以和即将赶到的刘少奇同志和黄苏同志商量。” 韩光琦又问道:“我军在安康的42师呢?” 江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威西先生贪心了,对于42师,我一、四方面军会处理,不用我们操心。” 韩光琦无奈的看向杨虎城,他很不喜欢现在的感觉,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里,不管怎么谈都太过被动。事实上杨虎城也与他有一样的感觉,但是他们都知道,必须谈下去,而是就如江云刚才所说的一样,势在必行。 三人唇枪舌战,足足谈论了三个小时,直到中午快要吃午饭的时候才算完。杨虎城站起来说:“江将军,先吃午饭吧。” 江云也站起来,笑道:“如今咱们可是自己人了,叫我江云同志就好,或者叫我江军团长也行,将军二字,我听得可不怎么习惯。” 杨虎城也笑道:“我知道你们共产党没有这样的习惯,那我以后就叫你江军团长。” 韩光琦在在旁边凑趣道:“两位如今都是军团长,从现在开始,我得向二位敬礼了。” 江云道:“我会立即给罗政委那边发电报,让他给蓝关送批粮食过去,不过二位,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当初翻越秦岭的时候,只带了十天口粮,早吃完了,后来还是劫获了你们一个辎重营。你们看什么时候运一批粮食过去,我们八军团的后勤物资在商洛,离得可有点远。” 韩光琦看了杨虎城一眼,见他点头,就说:“粮食早就准备好了,明天起运,送往蓝关和蓝桥。” 、、、、、、 当晚,江云用这一次带过来的电台给不央发了电报,详细的汇报的与杨虎城谈判的整个过程及结果,讲明杨虎城接受的中央的条件,西北军改编为红十军团,辖三个师,一个独立团、一个补充团、一个特务团、一个骑兵团、一个警卫团,全军整编后三万人。 接到中央回电后,江云又连夜拜访杨虎城,商量了通电事宜,一直到深夜,江云才在警卫战士的护卫下离开。 1935年4月1日,一封通电在中国掀起了掀然大波,陕西绥署主任,西北军总指挥杨虎城居然宣布起义,投诚共产党,十七路军全体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十军团。 一时间,各方暗流涌动,蒋介石震怒这是不必说的了,后来据说蒋介石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不见客,这可比武汉失守更让他没面子,武汉失守还可以夺回来,但是西北军易帜却是不可更改的了。 更让蒋介石惊恐的是,红军控制陕西后,就不是他随时说剿就能剿的了,西北大地,战略空间广阔,红军的实力在这一段时间壮大了不少,特别是多出了一个23师,也就是八军团,又屡屡让国军吃亏,再想来一次江西那样的围剿是不太可能了。 可恨,杨虎城该死啊,坏我大事,败党国大业。 但是无论蒋介石如何的震怒恼恨,也改变不了即成事实,那就是红军又多了一支劲旅,中国共产党又获得了一块更大的根据地。 正文 第一零四章 陕西风云(十四) 杨虎城通电起义后的第三天,由彭德怀、杨尚昆率领的三、五军团兵锋直指安康,与冯钦哉的42师在砖坪大战,冯钦哉不敌,率残部逃入湖北,42师大部被三军团收编,安康纳入红军怀抱,至此,整个陕西已全境归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所有。 与此同时,中共中央和红军总指挥部到达通江县,与四方面军会师。在与四方面军会师的第二天,林彪、聂荣臻率领一、九军团便与中央分道,取青石关入陕,转向西北方向,直扑白马关而去。 三天后,中央通报全军,撤销张国涛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职务,由政治局任命其为中革军委副主席、红军总政委。 当江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长叹一声,事情总算来了,时间虽然与历史上有区别,但是节奏是一样的,只是有一点不同,此时的中央红军比原来历史上要强大得多,而四方面军却不如历史上那么强势。按照原来的历史,当两军会师的时候,中央红军只有三万多人,而四方面军多达七八万人。 但是现在却完全掉了一个个,四方面军有四五万人,中央红军不算八军团和十军团也已达到了八万人之多,四个军团分为两个战略集团护卫中央两翼,量他张国涛也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如江云所料,4月10日,中央决定,以三军团、五军团、四方面军主力组成川陕前委和总指挥部,由彭德怀任前委书记、总指挥,由陈昌浩、杨尚昆任副书记,徐向前、董振堂为副总指挥。 一接到这个消息,江云就知道,张国涛已经乖乖的接受了中央的任命,没有像历史上那样走出那一步,但既便是如此,他所犯的错误总有一天会清算的。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而已。 4月11日,初步完成整编的十军团迎来了中央下派的政工干部,干部队是先到商洛,再经蓝关到了西安。 江云、罗荣恒、杨虎城、孙蔚如、韩光琦集体到蓝桥迎接,当这一支200人的干部队伍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江云的心不由得提紧了一些,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虽然也见过了很多历史上的大人物,比如现在身边这几位都是,可是总的来说还不是如今天见到的这位让他震憾,这可是后来的五大书记、四大伟人之一啊,一度还成为了共和国的领袖。 当先一人与前世见过的照片差不多,江云正了正军帽,带着大伙迎了上去,正了面前,立正敬礼道:“报告刘少奇同志,八军团军团长江云、政委罗荣恒、十军团军团长杨虎城、参谋长孙蔚如、后勤部长韩光琦前来迎接中央下派十军团政工干部队,请首长指示。” 刘少奇一愣,这才呵呵一笑,道:“你就是江云同志啊,嗯,果然年轻,你的名气现在可是很大,我来的时候,几位首长可都说了,要向你问好。” 江云忙道:“谢谢首长关心。” 接着罗荣恒上前与刘少奇握手,他们是老相识,比较熟悉,罗荣恒又把杨虎城三人介绍给他,刘少奇又把黄苏和几位师、团级干部介绍一遍,这才一起相回西安城。 按照中央命令,在十军团政工干部上任后的第五天,十军团全军开拔,往韩城、潼关一带驻防,军团部设在潼关,也就是说,十军团从现在开始主要的防卫对像就是河南的中央军和山西的晋绥军,当然了,主要还是河南方面的中央军,至与山西方面,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异动。 八军团则暂驻西安,负责西安及周边地区的地方部队整编,商洛一带将会交给即将入陕的二方面军,由二方面军驻防,主要防卫对像为湖北的中央军。 但是杨虎城并没有去潼关,他带着警卫团留在西安城,等待中央的到来,这也是中央的意思,作为他来讲,也急切希望见中央首长,好好谈一谈,要不然可能心里会一直都没有底。 而江云则把直属部队留在西安,三个主力师全部北上,22师目标延安,主要任务是要与陕北的刘志丹部取得联系,一旦联系上,必须在第一时间上报军团部。 23师目标定边,也就是陕西与宁夏交界的地方,到了目的地后,一定要做好对宁夏马家军的侦察工作,最重要的是要防止马家军入陕。 24师到达靖边后除了要随时注意绥远地区的动向外,还要做好接应23师的准备。 罗荣恒看完江云对部队的驻防安排,问道:“你不会是想对宁夏用兵吧,这可不是小事,没有中央批准,我们不能乱来的。” 江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走到地图边,指着陕西、宁夏、甘肃、青海一带说道:“政委,你来看,这陕甘宁青从方位上、地段上、地势上来看,都是是一体的,陕西与甘肃更为密切,可是如今的甘肃为宁马和青马所控制,我想不如干脆干大一点,把整个陕甘宁青全部拿下。这样一来,我们的战略空间将会广大很多,以前我们是想到陕西拿下就可以了,但是现在看来,陕西只怕小了些,现在仅是一方面军就有六个军团十几万人马,加上四方面军、二方面军,快二十万了,一个陕西根本施展不开,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全军可分为四个战略集团,三五军团和四方面军防卫南线,二方面军和十军团防卫东线,我们八军团北上建立宁夏根据地,一九军团西进控制青海,再将整个甘肃拿下,从实力上来讲,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罗荣恒还没有说话,旁边的程子华忍不住了,双此死死的盯着地图,激动的说道:“天哪,如果按照军团长所说的,把陕甘宁青连成一片,那咱们的根据地可就太大了,到时候能建立起多大的军队,我都有些不敢想像。” 吴焕先也点头认可,罗荣恒皱眉道:“问题是这个事情涉及到中央的战略布局问题,必须要由中央决定,我们不能擅做主张。” 江云想到历史上抗战爆发后,八路军三个师四万多人入山西参战,得有多寒酸,可现在不同了,如果能够实现刚才所说的这个战略,到时候,一旦全面抗战爆发,拉起三四十万精锐参战也不是问题。到那个时候,小鬼子你就等着吧,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以红军的战斗力,只要解决武器问题,就算是打阵地战也未必会输给日军。 听了罗荣恒的话,江云点头说:“政委说得没有错,我们的宗旨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这件事不是我们几个可以决定的,等中央到了西安再说不迟,但我军团主力北上是必须的,这也是正常的军事调动,西安不需要这么的部队。” 又对胡征说:“后勤部在工作要抓紧,到周边各地区去收购骡马,以后我们的所有重武器都要骡马化,要不然人挑肩扛的一来影响士气,二来影响行军速度。另外,重机枪团和炮兵团随时有上阵的可能,辎重团、新兵团却有可能要在西安长驻,所以组建西安警备司令部的任务就交给这两个团了,由胡征同志任警备司令部司令员,郭述申同志任政委,刘子田任参谋长,李南强任政治部主任。” 想了想,又说:“胡征同志,你们后勤部从武汉带来的那些工业设备和技术人员从现在开始可以工作了,可以向陕西各地派出能源探测小组,主要寻找铁矿、煤矿、金矿和铜矿等,派出一个工作组随22师北上,接管陕北的延长油田,从即刻起,油田实行军事管理。从22师抽调一个连,组建延长油田保卫部,为营级单位。各类工业设备可以开始选址进行建厂,所有人员投入工作,以薪金制进行管理,可不能硬逼着人家免费工作知道吗?” 胡征点头答应,问还有没有其它指示,江云就说暂时只有这些,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可以到西安大学请教那些专家教授。 交待完胡征,江云又对吴焕先说:“焕先同志,你们政治部除了目前的工作之外,还有一个迫切的事情要开展,那就是对战士的文化学习要抓起来,可以组织各方面的专业人才研究出一套合适的小学、中学的教科书,从现在开始,只要没有打仗,部队就不能中断文化学习,军团内部的识字班、夜校都要建立起来,如果教员不够,就到社会上去请,我们的红军战士不是拉来的壮丁,只要他参加了红军,那么我们就要对他的一切负责,不仅是技战术上和思想政治上,也包括生活上、学习上等等各方面都不能忽视,而这中间教育又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光是我们的战士的文化教育问题,根据地内也是如此,特别是对适龄儿单的教育问题,已经到了克不容缓的地步。” 吴焕先就问:“可是这编教材只怕我们的水平不够。” 江云就说:“西安有大学、中学和小学,还有其他各行各业,这里面在很多的专业人才嘛,可以把他们都组织到一起来进行讨论,总之,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做,这不光是关系到我们自身的问题,也是关系到后代子孙的问题。我有一个设想,我们的教育系统建立起来以后,我们的干部提拔,除了看功劳和贡献外,文华程度也必须成为一个条件。打个比方,你打仗再历害,可是连个战斗总结都写不好,那不好意思,不要说团长营长了,连长都不能让你当。班排长要识字一千以上,连长要有小学水平,营长要有中学文化水平,团长要有红军大学水平。” 这一下连罗荣恒都坐不住了,道:“照军团长这么说,那岂不是说我们八军团将要发展成一支全中国最有文化的部队?” 江云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建立学习型军队可是你这位政工元帅提出来的,现在成了我的主意倒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没错,不光是我们八军团,而是整个中国工农红军,这也是发展的必要。世界发展到今天,随便拉起一些壮丁就可以组建一支军队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可怜我们的国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对于拉丁总是乐此不疲,搞得现在我们中国空有几百万军队,却要受一个小小岛国的气,当初东北军三十万大军让日本人一两万人逐出东北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4月25日,林彪、聂荣臻指挥一、九军团和四方面军第九军陈兵白马关,组成西路军,摆出一副要兵进甘肃的态势。 同时,二方面军终于达到万源一带,与中央会师。此时的二方面军与历史上区别可就大多了,原来的历史上二方面军可谓是历经苦难,以走完长征后整个方面军只不过几千人,但如今可大大不同,在湘西时就得到了补充,又经一路扩红,没有了夏郗的乱来,贺龙能够完全发挥指挥作用,在短短三个月间,由原来的七千多人增加到了一万五千人。 中央同时下令,四方面军第三十三军配署二方面军指挥,驻防商洛、安康一带,主要防卫湖北的中央军和东北军。任弼时同志调中央工作,二方面军政委由关向应担任。在万源,贺龙还专门给八军团发了一封电报,主要是感谢八军团,不但派兵策应二方面军,还解决了很多物资和装备问题。对于贺龙的感谢,江云谦虚了几句,邀请贺龙能早日到西安见面,到时候他请贺老总喝酒。 在下令三十三军调归二方面军指挥的时候,中央还下令八军团独立师归建,到西安听从军团部指挥。独立师情况江云还是了解的,毕竟一直都没有断过联系。由于一路上没有打什么仗,所以独立师的独立三团虽然建起来了,但是人员严重不足,目前才1200人,师直属部队也有不足,特别是重武哭缺乏,全师才勉强7000人。这与三个主力师都达到万人相比实在是有些寒酸。 一接到独立师归建的命令,江云就下令后勤部和新兵团立即为独立师准备新兵和装备,必须尽早让独立师的战斗力上升到主力师的层次。对于干部问题江云是不担心的,以王光道和本清的能力,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基层干部,与二方面军相处那么久,就不信二方面军没有支援过干部,贺老总为人是很爽快的。 但是另一道命令,就让江云颇有些意外了,那就是中革军委让四方面军的妇女独立师随八军团独立师一块北上,到西安驻扎,暂由八军团领导。妇女独立师,这个名号江云太熟悉了,这是整个红军历史上最大的悲剧,这支娘子军最后的结局让所有人都不忍去想像。在西征战斗中,1300多人的红军女战士被俘虏后所受到的苦楚直接导至了在解放战争时毛主席说出不允许马家军起义这样的话。 可是现在把这支部队交给自己指挥,那么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其实从本心上来讲,江云很想把这个妇女独立师全部解散,干部战士全部调到后勤、卫生、机关或妇女组织工作。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但他仍然反对女人上战场打仗,事实上直到二十一世纪,整个世界是仍然保持着这样的观念。对于战争来讲,女性有着先天上的弱势,但是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这支部队现在可是一个标志,一个男女平等的标志,这支部队从干部到战士骨子里都是激进的,甚至激进到了可怕的地步,如果要解散这支部队,还真是不知道要遭到多大的声讨。 江云想到后世解放军内部对于女兵的安置,除了一些传统职务之外,就是会组建一些特殊的部队,比如海军的女子陆战队、陆军的女子侦察兵等等。就想到可不可以从这上面想办法,如果这样一来的话,人员必须精减,可以以后世特种部队的训练淘汰法则进行筛选,留下几百人组建一支特别的部队也不未偿不可。至于让她们参加常规战,想都不要想,那是男人的事。总不能让女兵去跟敌人拼刺刀吧? 想到这里,江云就觉得把这支部队交给自己指挥也是好事,至少自己可以以后世的经验去使用这支部队,尽可能的保全这支部队,让她的旗帜一直飘扬下去。 1935年5月1日,这一天必将被载入史册,就是这一天,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工农红军的中央机关到达西安,开始对陕西全省行使权力。 护送中央前来的正是八军团独立师和妇女独立师。在这里要提一件事那就是中央干部团已经解散,因为随着红军部队的不断扩大,干部需求也不断的增加,干部团的干部全部派下了部队,现在还留在中央的只有一百多人,被缩编成为干部队,由中央警卫团指挥。而原干部团团长陈庚则被调到四方面军第四军担任副军长。 前一天,江云专门带着警卫营南下江口迎接中央首长,他的心情的确有些迫切,必竟穿越这么久了,自己也早就打出了毛主席的名号,可却从来没有与这些历史上的大佬见过面。 也就是在江口,他见到了"mao ze dong",这时候,中央到达江口也没有多久,天色已近傍晚,同个领导人正在一起吃饭,就听到有战士前来报告,说前方侦察战士来电话,说是八军团军团长江云同志来了。 "mao ze dong"一听,忙狠吃几口,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晚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发现周恩来、朱德、张闻天、刘伯承还有其他人都站了起来,笑道:“看来,想见这个小家伙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嘛。” 朱老总大笑,说道:“闻名已久,素未谋面,倒是想见识见识。” 在警卫战士的护卫下,一行人走上了大路,就看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放眼看去,就见一支骑兵纵马而来,警卫战士想上前去拦住却被朱老总喝止住。 江云远远的也看到了迎出来的人群,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有一种丑媳妇就要见公婆的感觉。在五十米外就勒住战马,大声道:“敬礼!” 五百多名战士亮出了马刀,警兵营虽然不是骑兵部队,但是熟悉骑兵战术,而且现在是在马上,行骑兵礼也不奇怪。 礼毕之后,江云又大吼道:“下马。”五百多人一齐下马,动作整齐划一,与骑兵营相比也不遑多让,事实上,警卫营一直是进行综合练兵的,对各方面的战术都很熟悉。 江云大步上前,走到众领导面前,敬礼道:“报告毛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洛甫同志及各位首长,中国工农红军第八军团军团长江云,向你们报道,请指示。” "mao ze dong"笔盈盈的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江云,笑道:“嗯,虽说早就知道你的年纪,不过看到你本人,还是不得不感叹啊,蒋介石、何健他们只怕死也想不到,让他们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的江师长、江军团长会是一副学生娃的模样。” 江云脸上一红,摸了摸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主席过奖了,让他们吃亏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工农红军。” 朱老总上前道:“你这个娃娃,就不要谦虚了,我们这些人今天能站在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是托了你的福。” 江云忙说当不起,他是真的有些诚惶诚恐,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这可是朱毛周当面啊,掌握了中国几十年命运的人,不说其他的,单单其赫威名就够让江云忐忑不安的。 周恩来则上前握住江云的手,说道:“江云同志,我周恩来要感谢你,也代表我们党和红军感谢你,朱老总说得不错,托你的福,我们一路走来,不但没有让蒋介石的阴谋得逞,还能够不断壮大,现在又多了陕西这么大的根据地,你的贡献我们是不会忘记的。” 正文 第一零五章 陕西风云(十五) 周恩来还给江云介绍了一众中央首长,在大路边上好一阵寒暄,江云只知道不断的敬礼,虽说他也是军团长了,可是在党内的身份差别还是太大,这里的人至少也是个中央委员,可是他连中央候补委员都不是。在党指挥枪的前题下,党内的身份决定了你的话语权,现在是如此,到了二十一世纪更是如此,那时候的权力是由党内的身份决定的,比如同样都是副市长,可是常委和非常委就有非常大的区别。 到了宿营地,江云一边走一边向"mao ze dong"讲述西安的情况,就听到有人喊:“军团长。” 转头望去,原来是王光道和李清站在一旁。"mao ze dong"笑了笑,对他说:“你们先叙叙旧,等一下到作战室来,我们要听你的详细汇报。” 江云大喜,向首长们敬了一个礼,就走向王光道和李清,一边走还一边笑道:“好久不见了,你们可还是老样子啊。” 走到近前,才发现王光道和李清身边还站着几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女同志。 王光道几个人严肃的向江云敬礼,道:“报告军团长,中国工农红军八军团独立师请求归建,请指示,师长王光道(政委李清、参谋长廖海顺)” 江云回了个礼说道:“批准你们归建,到西安之后尽快补充人员和装备,争取早日达到主力师的战斗力。” 三人齐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两个女同志上前敬礼道:“报告军团长,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向你报到,请指示,师长张琴秋(政委曾广澜)” 江云忙回礼,说道:“稍息,两位不用客气,我已经接到了中央的命令,妇女独立师暂归八军团指挥,我对你们的指示跟他们是一样的,到西安后好好休整休整,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张琴秋就提出说:“军团长,我们都还没有见过你,能不能到我们的驻地,给同志们说几句话?” 江云就一阵头疼,去说几句话?要说得好也就罢了,可要是说得稍微有些不如她们的意,只怕就很难脱身了,可是人家提出第一个要求总不能就拒绝吧。但转念一想,今天自己没有空,还是往后推一推吧。 就说:“张师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想去看望着一下同志们,但是今天晚上没有空,我得去向毛主席他们汇报清况,这样吧,等到了西安,我一定会去看望大家的。” 看着江云离开,曾广澜哼了一声,道:“哼,年纪不大,架子倒是挺大的。” 张琴秋忙道:“怎么说话呢,军团长先向中央首长汇报是这应该的。” 李清上前笑道:“两位,还是到了西安再请军团长去看望同志们吧,现在不可能有时间的,他跟中央首长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今天只怕要通宵向首长们汇报情况了。” 她们对江云八军团也就是以前的23师倒是听过,也知道他们的战绩,但对于江云本人却是知道得少,只是听说很年轻,却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军团长,居然没有见过中央首长。 曾广澜有些不信,问道:“不会吧,他都是军团长了,怎么会连中央首长都没有见过,难道他以前不是中央苏区?” 李清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军团长以前的确是在中央苏区,但是在我们撤离中央苏区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排长,当然不可能见过中央首长。” 这下还真是引起了两个女同志的兴趣,张琴秋也问道:“李政委,你这话有点夸张了吧,你们一方面军撤离中央苏区才几个月,他就能从一个排长升到军团长?” 这时王光道说:“你们不明白,我们八军团从干部到战士不是被军团长救回来的,就是俘虏过来的,当时被大军围困,军团长一路收拾失散的战士,救援被围攻的部队,把我们集中起来,发挥最大的战斗力,这才有了今天的八军团。” 他们在这里议论江云,但江云本人却已经坐在了"mao ze dong"、周恩来、朱德、张闻天四人面前,开始详细的汇报情况,对于以前这个江云的情况他只是根据留下来的部分记忆大概的说了几句,当然这些事首长们也怎么感兴趣,主要是从他在江华醒过来后的事情进行汇报,从带着十几个战士突袭桂军搜索队开始,到救援十八团,恶战湘江边,驰援三十四师,占领灌阳县城,翻越都庞岭偷袭蒋家岭,伏击四关警备师,占据道县,守卫四关决战中央军第五师,重创湘军二十八军,兵围长沙,奔袭武汉,袭扰中央军,会师25军,攻占商洛地区,直到翻越秦岭,与杨虎城搏奕的经过,都细细的讲述。 在武汉之前的事前面都有人汇报过,但武汉之后来事就只是电文往来,中央知道得都不是很详细,所以江云讲述得也很仔细,中间几位首长还不断提问,江云一一解答,整整持续到了零三点钟才算是汇报完毕,中间大伙还吃了一顿夜宵。 但不要以为这就完了,"mao ze dong"又问起他有什么想法,对中央下一步的布署有什么意见。事这上这也正是江云想跟中央说的事。 就说:“主席,说实话,在武汉的时候我还想着要是能够占领整个陕西那么对我们红军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有这么大的地盘跟战略空间就足够我们跟国民党周旋了,可是现在我却发现陕西对我们来说太小了,我仔细的算了算,一三五九四个军团加起来差不多有八万人左右,现在八军团如果加上独立师和妇女独立师已经有四万多人了,十军团也在三万人上下,加上四方面军和二方面军,足有二十万人马,陕西养不起,也无法展开。按照目前中央的布署,二方面军和十军团布置在东线,可是算是一个战略集团,主要防备来自河南和湖北的中央军,还有山西的晋绥军。三、五军团和四方面军主力在布置在南线,防备来自川军和薜岳集团的攻击,也是一个战略集团。那么一、九军团的战略位置在哪里?我八军团的战略方向又在哪里?我知道中央肯定有考虑,但我个人以为,无非就是西边,而陕西的西面有三个省,分别是宁夏、甘肃、青海,这三个省被两部马家军控制,连老蒋也插不上手,而且在我看来,这三个地方对于我们红军来说,一旦能够掌握,那我们真正有了跟蒋介石叫板的本钱。以陕甘宁青四省之大,不但战略空间扩大好几倍,更重要的是兵员、粮食的问题也从此解决了。” 朱老总就问:“问题是我们能够两面作战吗?这边已经把蒋介石得罪了,那边却要与二马开战?” 江云点头说:“蒋介石肯定不会甘心看着我们占领陕西,中央军也一定会打过来,川军和晋绥军说不定也会让老蒋给托进这个泥潭,以老蒋的性格,总司令认为他会放着二马这群凶兵悍将不理?” 朱老总点了点头,"mao ze dong"就问:“你的意思是无论我们出不出兵打二马,二马都会来打我们?” 江云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没错,川军和晋绥军未必会出兵,就算出兵也肯定不会尽力,他们对老蒋的态度多为应付了事。可是二马不一样,相比起山西的阎锡山和四川的各路诸候,无论是马鸿逵也好,马步芳也好,都要贪婪得多,他们肯定不可能为蒋介石而大动刀兵,但却会为了陕西这块地盘而亮出刀子。” 周恩来就直接问道:“江云同志,如果让你来布署,你会怎么做?” 江云忙道:“这是中央决策,我可不敢乱讲。” "mao ze dong"就笑道:“没人让你做决定,是让你说说自己的想法,不要有顾虑,怎么想就怎么说。” 江云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说出来的好,让中央了解自己的想法,也许会更快的实施这样的战略。就开口说道:“一、九军团已经陈兵白马关,我想中央也有样的准备吧。所以我认为以一、九军团入甘直取青海,主要对付青马,我八军团从陕北入宁,切断宁马南下的通道,解决宁马。这只是大概的构想,具体作战还要再研究,不过我想说的是,一旦解决了二马,那么我们就可以建立起强大的骑兵部队。至少每个军团可以建一个骑兵团,中央还可建一个骑兵师甚至是一个骑兵军团也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江云就闭上了嘴巴,他知道现在只要说出心里的想法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这排还不是他能够掺和的。 朱老总想了想,开口说:“老毛、恩来、洛甫,我看江云同志这个想法很好,要是能够实现的话,就可以让八军团驻防宁夏,建立宁夏军区,让一军团驻防青海,建立青海军区,可以让九军团或者调五军团到甘肃,建立甘肃军区,加上陕西军区,以四个军区互相倚托,互相增援,完全可以将蒋介石挡在外面。” "mao ze dong"掐灭烟头,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才停下对江云说:“江云同志,你的意见中央会慎重考虑的,现在天快亮了,你先去休息一下,等天亮后我们一起进西安城,到了那里,有的是时间让我们讨论。” 江云就站起来敬礼离开,但是出了屋子却不知道去哪儿好,就问了一下门口值勤的战士独立师的驻地的具体位置,走了过去。 当江云离开后,"mao ze dong"感叹一声,说道:“我们共产党人不信鬼神,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江云同志横空出世,救我红军与危难之机,还真是天不灭我红军,感谢老天有眼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闻天呵呵一笑,道:“能让老毛重信鬼神,看来这个江云魅力不小啊。” 周恩来则问道:“泽东同志怎么看江云同志刚才提出的战略构想?” "mao ze dong"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朱德,问道:“老总怎么看?” 朱德道:“他说的这个跟我们原先的想法差不多嘛,只不过我们的胃口似乎小了些,原来是想拿下甘肃了事,但江云这个小家伙居然想把甘青宁全部拿下,好大的魄力啊。不过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他说得也用有道理,我们就算不出陕西,这二马都有可能打过来,这一旦占领甘肃,二马还能罢休?我看还不如一鼓作气,干脆像江云说的那样,把这陕甘宁青都变成我们的地盘,建立苏维埃政府。” 张闻天也说:“我也同意,趁现在国民党还来不及反应,把这几个地方拿下,一旦要是谈起来,我们可就再也找不到理由动手了,反正现在是国民党打我们,占哪里都说得过去,可是等到谈判了之后再打,那就是在全国人民面前输了道理。” 周恩来点头,说道:“我看也可以,不过时机要抓准,太快了我们的布署只怕不能到位,太晚了就失了先机。” "mao ze dong"见几个人意见统一,就笑道:“那好,我们几个的意见算是统一了,进了西安后,召开政治局会议,让几个军团长也都参加,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方案。” 第二天一早,队伍起程往西安行进,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才赶到西安,远远的看到前来迎接的人群,为首三个人分别是刘少奇、罗荣恒、杨虎城。 见面之后又是好一顿寒暄,特别是杨虎城,他身份特殊,刘少奇带着他介绍每一个人,而杨虎城对于这些中央首长也是早就耳闻大名的,特别是朱毛周,这三个不仅是共产党和红军的领袖,在大革命时代也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mao ze dong"曾是国民政府宣传部长,周恩来是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国民革命军第一军政治部主任,朱德更军中老将,就算是蒋介石见了他也得叫一声玉阶兄,在护法战争时就已经是旅长了,资历相当老。 当晚,中央及十军团、八军团共一百多人参加了简易的聚餐,在餐会上,毛主席发表讲话,在讲话中,首先肯定了杨虎城率部起义加入红军的意义和功劳,肯定了八军团特别是江云同志对党和红军的贡献,讲述了红军北上入陕的意义和影响、、、、、、 江云和杨虎城分别是餐会上讲话,当然,这并不是工作会议,只是生简单的介绍一下目前部队的情况,和陕西的形势。 第二天中午,"mao ze dong"的勤务兵找到江云,把他带到毛主席的临时住处,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女干部模样的迎了出来,江云心道这就是贺子珍了吧,忙上前问好:“贺大姐你好,我是江云。” 贺子珍打量了一下江云,道:“我知道,江师长,哦,现在应该叫你江军团长,快进屋吧。” 走进屋里并没有看到"mao ze dong",贺子珍指了指里面的一间房,说是"mao ze dong"在书房,让江云进去,然后自己就去了厨房,江云走进书房,"mao ze dong"正坐在里面看书,手上还夹着一支烟,见江云进来,就放下书本,说道:“今天主要是叫你来吃顿饭,子珍一直说要好好感谢你,以前没有机会,这一有空就想起来了。” 江云呵呵一笑,也不客气,自己就坐下来,说:“我有什么好谢的,贺大姐这也太客气了吧。” "mao ze dong"就笑道:“就是因为你那封电报,你可能不知道,孩子出生我们是准备丢下给老乡的,看了你的电报,加上同志们劝阻,又因为你的原因我们的形势大好,所以就把孩子带上了。我跟你贺大姐丢了几个孩子了,现在能够把毛妹带上,对她来讲,等于是把她的命根子留在了身边,还能不好好谢谢你。” 江云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那封电报,就把在灌阳的时候碰到赵子兵一家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当时想起了留在苏区的同志,又想起了苏区的老乡,就想他们肯定都在吃苦吧。再又想起贺大姐正怀有身孕,就想如果按照我们之前定下的纪律,说不定孩子就会被送给老乡,才发了那封电报。” "mao ze dong"深深一叹,道:“至少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如果连老婆孩子都保不住,那还干什么革命。我们革命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住老婆孩子和家人吗?让他们目子过得更好一些。不过你这话以后可不要再乱说了,让人抓住辫子可不好,虽说你说得有理,但明面上不能讲,我们都讲牺牲一切,你现在这么说岂不是在唱反调。” 江云就觉得一阵冷汗冒了出来,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幸好当时看到电报的几位都不是那种人,要不然自己说不定还真的要挨批。 "mao ze dong"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是怎么处置陕西省主席劭力子先生的?” 江云就想到邵力子的事情"mao ze dong"会不会知道,但一想不对,邵力子当年脱离共产党加入国民党的原委只有陈独秀和瞿秋白两个知道,"mao ze dong"那时在党内的地位并不是很高,未必清楚,自己也不能道破,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 就说:“本来杨虎城是把他囚禁起来的,我到西安后提议软禁就可以了,他现在很安全,住处条件也不错,跟在武汉对待张群差不多。” "mao ze dong"就点头说:“你做得不错,他虽然是国民党,但却是友好人士,对我党一向不敌视,再一个他身份不同,是国民政府在陕西的代表,我们如果要跟蒋介石对话还得靠他,所以对他的安排慎重是应该的。” 江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应是。 不一会儿,贺子珍就在外面叫吃饭,两人出了书房,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有一碗猪肉炖罗卜,一碗炒辣椒,一碗炒菠菜,还有一碗肉,但不知道是什么肉。 "mao ze dong"说:“这是兔子肉,在江口的时候干部连送过来的,你贺大姐说要到西安请你吃饭,就留到了今天。” 江云忙说:“贺大姐太客气了。” 贺子珍搓了搓双手道:“本来想请你吃顿好的,可咱们这条件也只能这个样子,你也别跟大姐客气,要不是你,大姐现在可能就骨肉分离了。”说着就掉起泪来。 江云就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说什么,"mao ze dong"又安慰几句,这才开始吃饭,其间贺子珍还把毛妹(大名李盈,小名毛妹)抱出来给江云看。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江云才离开,想起吃饭的时候"mao ze dong"叮嘱他尽快把西安的警备部队建立起来,做好北上的准备,心里就来劲,看来中央是有决心对二马用兵的。 回到军团部,就看到了张琴秋和曾广澜两人站在外面,便奇怪的问道:“张琴秋同志、曾广澜同志,你们两个站在外面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两人忙对江云敬礼,张琴秋解释道:“我们是来请军团长的,同志们都盼望着军团长能去我们师视察工作,希望军团长成全。” 江云摇了摇脑袋,道:“怎么,我要是不去,难道还会影响你们的战斗力?” 曾广澜不服气的说道:“妇女独立师的战斗力是在战场上得到检验的。” 江云就心下好笑,这个师才成立两个多月,参加过什么战斗,顶多是剿过几个土匪罢了,或是袭击过一些小股国军而已,那也叫上过战场?但却不能点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我现在很忙,你们看能不能抽个时间再说?” 张琴秋本来是想答应的,可是曾广澜却说:“军团长中午也是在忙吗?” 江云一怔,心下就有些来气,我的行踪难道还要向你报告不成?心念转了几下,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就说:“我就这样去看同志们太过于形式化了,起不到什么作用,这样吧,明天,明天上午十点,妇女独立师全体到城北的训练场集合,我们一起观看一下八军团特务营的训练怎么样?” 两人眼睛一亮,忙敬礼答是。看着她们离开,江云就让人找来王强,拉着他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通,才看到王强兴高采烈的去了。 正文 第一零六章 陕西风云(十六) 当晚,江云从中革军委要来了一张命令,将妇女独立师正式的纳入八军团序列,从现在开始,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就得改称为八军团妇女独立师了。 次日,江云一大早就来到了城北的训练场,说是训练场,其实这是一片荒地,八军团到了西安后,江云就把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安排在这里训练,一来是这里处于郊区比较隐蔽,而且这里地势比较好,一边是平地,长满了荒草,一面是丘陵地带,上面都是灌木丛。二来则是特务团的训练方法与常规部队有区别,不能混在一起。 在训练场的入口,江云看到了妇女独立师全体指战员,足足两千多人,只见张琴秋和曾广澜走上前敬礼说道:“报告军团长,妇女独立师奉命前来观摩特务营训练,应到2342人,实到2330人,请军团长指示,师长张琴秋(政委曾广澜)” 江云还礼,然后微微一笑,走到队伍前,朗声道:“同志们,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先介绍一下情况,从这个入口到训练场中心的操场有一段距离,这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在进入这个入口后,你们会有一个任务,就是把潜伏在里面的特务团战士给我找出来,他们躲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找到多少人就要看你们的本事。我给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在操场集合。” 说完他就径自顺着小道朝中心的操场走去,留下后面不明所以的一群人。过了好一会儿,张琴秋才反应过来,对曾广澜说:“军团长这是什么意思?在考验我们?” 曾广澜晃了晃脑袋,说:“不清楚,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让战士们都行动吧。” 张琴秋就转身对大家说:“同志们都听清楚了,军团长这是给我们出了一道考题,那就是尽我们的能力把潜伏在里面的人都给我找出来,现在我命令,行动!” 进去后,两人一商量,一团往左,二团往右,班为单位进行撒网式搜索,这么密集的搜索方式,就不信不能把人找出来,除非根本就没有人。 一个小时以后,搜索结束,张琴秋下令部队到操场集合,到了操场一看,江云已经在那儿等他了,在江云身边还站着两个人,她心想这两人应该就是特务团的领导了。 到了操场列队一清点,共找出128人,张琴秋和曾广澜就向江云报告了结果。江云微微一笑,对身后的两个干部:“王强、胡大海,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我们的巾帼英雄,妇女独立师的师长张琴同志和政委曾广澜同志。” 两人上前,向她们敬礼,并介绍自己的身份:“八军团特务团团长兼特战大队大队长王强、特务团政委兼狙击大队大队长胡大海。” 江云道:“胡大海,你去清点了下,这128名被找到的战士都是什么情况。” “是!” 五分钟后,胡大海上前报告,这128人当中,队了一名排长和三名小组长外,其他都是战士,其中一名排长和一名小组长及42名战士属于新兵中队。 江云就转向两位女同志,问道:“你们两个知道在刚才你们搜索的地段,一共潜伏了多少人吗?” 见两人摇头,就看向胡大海,胡大海上前一步大声道:“报告军团长,狙击大队全体指战员,共850人全部到位。” 一听这话,就看张琴秋和曾广澜两人脸色一变,如果胡大海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们也能想到这意味着什么,这么明确的告诉他们人家潜伏的位置,给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进行搜索,两千多人搜八百多人,结果只找出128人,这成绩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江云看向两人,道:“你们可能不信,以为我是在骗你们是吧,那好,那就请你们二位还有妇女独立师的全体干部战士都睁大眼睛看清楚,胡大海、、、、、、” 胡大海立正回答:“到!” “狙击大队集合。” 胡大海就亲自上前,吹起了口哨,不一会儿,口哨声四起,从刚才妇女独立师搜索过的地方忽然站出来一个个的草人、树人、泥人、、、、、、几百号人不人鬼不鬼的战士集中到了操场集合,鸦雀无声,在胡大海整肃好队形后,江云上前说:“同志们,你们做得很好,但是这并不够,你们今天还是有128个战士暴露了,当然了,今天这个事可能有些难度,我们的女同志都知道了具体地带,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的搜索,但这也说明你们的训练还的待提高,潜伏、潜行是一个狙击手最基本的功夫,跟你们的枪法一样重要,枪法不好,打不中目标,潜伏、潜行做得不好,无法接近目标,更无法保护自己。所以我在这里提一个要求,今天被找到的这128名同志,从现在开始,在以后的一个月当中,每天自动加练两个小时。” 说完后就让狙击大队解散,让胡大海带着他们离开,今天可以放一天假。 然后江云走到妇女独立师的队伍前,看了看面前这些女同志,都很年轻,年纪最大的像张琴秋和曾广澜也才三十来岁,大部分都是二十多岁和十八九岁。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这正是参加各种选秀的年纪,可现在她们却要拿起钢枪去上战场跟敌人拼命。 “同志们,谁能告诉我,一场战争的胜利主要由哪些因素决定?”江云一开口就问了一个问题。 见没有人回答,就看向张琴秋,张琴秋就大声说:“报告军团长,我认为一场战争的决胜因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是士气和信仰。” 江云点点头,看向曾广澜,曾广澜道:“报告军团长,我同意师长的说法。” 江云就看向其他人,说:“大家都可以说一说。” 见师长和政委都开口了,同志们也就有些放开了,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的说是勇敢,有的说是训练要要刻苦,有的说是上级的指挥,总之什么答案都有。 足足过了有七八分钟,江云才抬手止住了大家的发言,笑道:“刚才大家说了很多东西,都有道理,有很多同志也说到了重点,但是都不全面。今天我想跟大家聊一聊这个问题,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是什么,这个问题我说了不算,你们说了也不算,哪怕是毛主席和朱老总,他们说了也不算。那么谁说了才算呢,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谁说了也不算,战争不是游戏,更不是数字对比,一场战争的胜负只有这场战争的结果说了算,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能确定谁胜谁负。” “但是今天我为什么要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呢?我不是没话找话说,而是想跟大家讲一讲什么样的部队才是真正的战斗力强悍的部队。在当今世界范围内,被公认为世界第一强国的国家叫作美国,美国是世界第一经济强国,也是世界第一军事强国,那么理所当然的,美国军队也被称为世界上战斗力最强的军队、、、、、、” 这时一个女干部忽然出列问道:“报告军团长,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苏联才是最强大的国家。苏联红军才是最强大的军队。” 江云心里一顿,差点要破口大骂什么他妈的狗屁苏联,但他知道绝对不能这么说,在内心深处把苏联里里外外骂了几百遍,才微笑着问道:“你是谁?报告的时候应该报上你的身份。” 这个女干部丝毫不畏惧,迎着江云的目光说道:“妇女独立师一团二营政委苏青红。” 张琴秋就在江云的旁边解释道:“苏青红同志是去年才从苏联留学回国的。” 江云点点头,对苏青红说:“苏青红同志,请你入列。” 等苏青红入列后,江云压着自己心里的火气道:“同志们,我刚才说过了,战争不是游戏,而是血淋淋的生命的对抗,所以我们必须实事求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之所以说美军是公认的最强大的军队,是因为美国的经济,美国的工业决定了这件事,美国的军事装备是最先进的,他们的军工生产速度也是全世界最快的。从这方面来讲,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当然了,刚才苏青红同志说了她认为苏联红军才是最强大家的,我并不反对,苏联红军有共同的信仰,韧性非常强。还有德国军队,德国的陆军训练是全世界最好的,所以这三支军队可以算是当今世界第一流的军队。” 说到这里,江云眼中厉光一闪,加重了语气说道:“刚才苏青红同志表现出了她对苏联红军的强大信心,我并不感到高兴,因为我更希望听到你说中国工农红军。我知道你们有信仰、有激情,但是你们的信仰和激情来自哪里?谁能告诉我?让我来说吧,你们的信仰和激情并不是来自你们所站立的这片土地,而是来自北方,来自中国国境线外的苏联。对此我不想说什么,我知道你们都崇尚自由、平等,而你们想什么说什么那都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是作为你们的领导,我有必要提醒你们,无论是中国共产党还是中国工农红军都有一个前题,那就是中国这两个字。请你们记住这两个字,并烙印到你们的脑海和心底深处。” 语气又缓和下来,继续说道:“刚才说了三支一流军队,那么再说说我们的敌人,作为中国工农红军,我们的敌人是国民党反动派,作为中国军队,我们的敌人是日本侵略者,国军我就不讲了,大家接确得都比较多,顶多只能算是三流军队,那么日军呢?我必须实事求是的告诉大家,日军士兵的单兵做战能力绝对是世界一流的,他们跟我们一样,绝大多数的日本士兵都不怕死,他们激进甚至疯狂,如果说在这个世界是上在哪支军队是可以战至最后下兵一卒都不会后退一步的,那么我可以明确的说,有两支军队能做到,那就是我们中国工农红军和日军。因为在西方有一个观点,那就是一支部队的战场损失达到三分之一后,是允许投降的,事实上这也是西方各国在战争中的一个规则,但这一点在我军中行不通,在日军中也是行不通的。当然了,日军也不是没有弱点,相反,他们的弱点是至命的,那就是在日本本土资源极其的溃乏,他们所有人的战争资源都来自进口,甚至包括了兵员,所以他们的作战序列中除了日本人外,还有朝鲜人和台湾人。也就是说,日本人打仗,他们是拖不起的,一旦战争拖延下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灾 难。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日本人的本性,贪婪,这种本性在某种时刻会加速他们的灭亡。” 感觉自己说昨有些跑题了,这才收拢了下心思,说:“说完了这些题外话,现在回到最开始的话题,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是哪些,我想说的是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之外,做为一支军队本身,最重要的有这么几个方面,领导的战略布局、干部的战术指挥、战士的作战能力和整个全局的战斗意志,这是最关键的几点。那么现在咱们就说说自己吧,我知道你们都很勇敢,敢于上战场冲锋陷阵,但是上战场不是一个勇敢就能解决问题的,刚才的的事情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刚才我们搜索的不是狙击大队的战友,而是敌人,结果会怎么样不用我说明。也许你们当中在人会不服气,这样躲躲藏藏不算本事是吧?那好,那就再让你们见识一下。” 忽然脸色一变,大声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的特战大队就在这附近,我给他们下了一个战斗任务,就是拿走我身上的这支枪,那么你们的任务呢,就是保护我的安全,现在可以开始了。” 这时候张琴秋和曾广澜才发现一直站在她们身后的王强竟然不见了,张琴秋就问江云:“军团长,我们、、、、、、” 江云抬手止住她,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才是这里的总指挥,我也要听从你的命令,我提两条,一,你们可以在这里坚守三个小时,到时候如果他们还不能得手,就算你们赢,二,带我离开这片训练场,只要能够走出去,也算你们赢。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说话了。”说完江云就闭上了嘴。 张琴秋和曾广澜一对视,互相点了点头,张琴秋看了看操场边上有几间木房子,那应该是平时训练的指挥部,就大声命令道:“警卫连莫心兰。” 一个干部出列:“到!” “保护军团长安全,看到那几间房子了没有,把军团长带到房子里去,看守好四周,出了事唯你是问。” 莫心兰敬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回身大声道:“警卫连出列,一排负责左边,二排负责右边,三排屋内警戒,行动。” 然后就看到几个女战士过来把江云护卫在中间向那几间木屋走去,到了之后,战士们先是进屋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让江云进去。 屋子有三间,一个排的女战士把江云送到了中间的一间,弄得屋子里很是拥挤,江云无奈的说道:“各位,这屋子里呆不了这么多人吧?” 莫心兰盯着江云打量了几眼,又在她手下的战士中间打量了一番,才对江云说道:“军团长,脱衣服吧。” 江云大惊,不过马上又想明白了,原来这个莫心兰打的好主意,想要来个狸猫换太子,无奈的笑了笑,脱下自己的外套,莫心兰又从战士们中间挑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女战士和江云换了衣服,还让江云把枪收进衣服里面不要露出来,这才放心的下令,八班守在这里不要走,也包括那个换了衣服的女战士,九班去右边那间房,七班和江云一起去左边的屋子。 被带到了左边的屋子,七班的九个人立即散开,两人守在窗户两侧,两人守在门内两侧,剩下五个人在几个角落坐下,而江云也被安排到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屋子中间的桌子旁的椅子上被一个女战士坐在那里。 一看到这个安排,江云就心道这毕竟是警卫连,果然有些门道,别的不讲,在整个过程中的布署就已经是很不错了,而且这间房内还只是一个班长在指挥,就是坐在中间的那个女战士。 十分钟后,莫心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布置,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对那个班长说:“做得好,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大意。” 江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莫心兰,从表面上来看,她应该顶多二十岁,搞不好十八九就有可能,但神色却是很坚毅的那种,从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以判断得出来,这是一个雷厉风行、行事果断的女子,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了警卫连长。要知道整个妇女独立师才两千多人,她却能指挥其中的120名精英战士,其个人的能力可想而知。 就开口问道:“莫连长,你、、、、、、” “闭嘴!”刚一开口,就让莫心兰喝止住,但喝止完才醒起这是军团长啊,忙小心的走过去,见江云江脸色没有什么异样,就走到江云跟前,蹲下来小声说道:“对不起,军团长,你现在不能说话,否则敌人就能从你的声音上判断目标。” 江云苦着点了点头,这还直是自找苦吃,没事想出这种方法干什么,随便让他们保护一个人或者一样东西不就完了嘛,非要把自己拉下水,这下好了,只怕要在这里呆上了段时间了,只希望王强他们动作快点。 正文 第一零七章 陕西风云(十七) 这个操场,位于训练场的中间,一边是长满荒草的平地,也就是妇女独立师刚才搜索过的地方。而另一面是几座连成一片的丘陵,上面都长满了灌木。 特战大队就藏在灌木丛里,虽然春天已经来了,但是还没有到百花齐放的时候,很多地方还残留着积雪,张琴秋和曾广澜站在操场的中间,命令部队展开,做好迎敌准备。 把两个团分开,一团在灌木丛边缘地带建立阵地,二团则退到操场的另一侧,摆出一个围攻的阵式。一切都很顺利,在妇女独立师布置的过程当中,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曾广澜气道:“这个特战大队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张琴秋笑道:“你也别生气了,八军团的战斗力我们也听说过,而且我还听说这个特务团里的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可是八军团最神秘的部队,每一次做战都是尖刀,战斗力很强,我们多点时间准备充份一点也好。” 两人正说话间,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然后就发现了异常,灌木丛里面开始动了,但是只见树动,却不见人影,张琴秋一惊,道:“不好,对方肯定转移了方位。” 曾广澜不解的问:“我们都睁大眼睛看着呢,他们怎么转移啊,也没有地方去啊。” 张琴秋道:“就不能迂回到我们后面去吗?” 两人同时转身往后方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且背后都是一马平川,藏人倒是可以,但是隐蔽行军就难了。 正在这个时候,对手出现了,只看到几十个人影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张琴秋大叫道:“注意,敌人正在接近。” 因为是训练演习,所以战士们的枪都没有上子弹,但该做的动作还是要做的,就听到一阵上镗一声音,引得躲在灌木丛中的王强微微一笑,对付这群娘们儿,根本就不需要用枪,一旦动了枪,那只能显得特战大队不行。 一个连长忽然跑过为报告说背后出现敌人,就在她们之前搜索过的地方又有人出现,而且人数好像还不少。 张琴秋眉头一皱,心道好家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转移了兵力,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不过想要这样就让独立师就犯,可没有那么容易。 就对曾广澜说:“你去后方指挥,我留在这里阻击,记住,我们只是守,千万不要主动出去,一旦靠近,我们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曾广澜依言退到后方指军,她的任务就是死死的盯住之前被她们搜索过的那片荒草地,只不过当他们注意上了这里后,却发现很这安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似的,但是谁都明白,这里面肯定藏着人。 一时之双方疆持下来,躲在暗处的一个特战队员问王强:“大队长,干脆冲出去算了,没有必要玩这些花样吧。” 王强笑道:“你懂什么,军团长这摆明了是要给她们下马威,那咱们最好是不损一兵一卒拿下来,现在是白天,又不能真的开枪杀人,规则上对我们是不利,但机会是有的,不过不是现在,一共三个钟头时间,咱们不能出动得太早,这会儿她们的防犯肯定很强,再等等吧,等到还剩半个钟头的时候,她们肯定会很疲劳,人一疲劳防犯意识就会松懈下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火打劫了。” 特战大队只是在前半个小时出现了一下,接下来就没有了动静,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到了两个钟头都过去的时候,张琴秋也好,曾广澜也好,或是下面的干部战士也好,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莫心兰这是第四次走进这间屋子了,她直接走到江云面前,问道:“军团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特战大队是不是忘了,怎么到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江云站起来,拍了拍有些麻木的大腿,道:“就算我是俘虏也不能这么对待我吧,在墙角坐了两个钟头了,也太不人性化了。” 莫心兰卟噗一声笑了出来,道:“军团长你可真逗,真要是俘虏,不杀就已经不错了。” 江云也笑了笑,道:“莫连长,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莫心兰撇了撇嘴,道:“我那不是怕你的特战大队进攻的时候出问题嘛,现在人影都不见一个,当然不会有问题,军团长,依我看,你们的特战大队可是有些名过其实,你看都两个小时还没有现身,要是换了我,顶多一个小时就拿下。” 江云笑道:“他们如果全力出手,只需要几分钟就够了。” 莫心兰啐了一声,道:“我才不信呢,现在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这里围住了,不要说是进这间屋子,他们能进操场就算本事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两个半钟头过去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张琴秋有些不耐的站身来,顿了一顿有些疆硬的腿,就听一个战士指着远处道:“师长你看。” 看过去,原来是训练场的入口处走过来三个战士,其中一个还背着公文包,看起来不是普通的战士,张琴秋皱眉说:“告诉大家,不要轻易攻击,派个人过去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张琴秋走到曾广澜身边问道:“老曾,你怎么看?” 曾广澜也摇了摇头,不知所以,两人正犹豫间,就看到那背着公文包的战士忽然停下来,看着自己的脚边笑道:“你小子藏得够隐蔽的,差点连我都唬弄过去了。”然后又不管不顾的往操场这边走来。 走到近处,有几个女战士举枪喝问:“站住,这里正在举行演习,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那个背着公文包的战士连忙站住,说道:“我们是军团通信连的,我是一排长张光午,有重要军情要向军团长汇报,请你们放行,我要马上见军团长。” 张琴秋和曾广澜对视一眼,想起这个人刚才还开一个潜伏在那边的特战队员的玩笑,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再说了,如果真的耽误了军情那可是不小的过错,就对曾广澜说:“派几个战士送他过去,只能他一个人,再让莫心兰小心一点。” 然后就高声对张光午说道:“张排长,你过来吧,但只能是你一个人,我们正在举行演习,请张排长理解。” 张光午想了想,就同意了,说只要情报送到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没有关系。 曾广澜就派了四个战士把他送到了屋子前,跟莫心兰一番交待,莫心兰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演习就结束了,现在就算是特战大队强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攻进来,所以暴露军团长的位置也没有关系。就带着张光午进了江云呆的那间屋子国。 进了屋子,莫心兰就对江云说:“军团长,军团通信连的人找你有重要情报,不过军团长,我可是先说好了,演习还在继续,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也要等结束了才能走。” 江云看了张光午一眼,对莫心兰说:“这是自然,反正时间也不多了,十分钟我还是等得起的。” 张光午就上前敬礼道:“报告军团长,通信连一排长张光午有重要军情要交给您”! 说着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递向江云,江云伸手去接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这个张光午忽然在瞬间绕到了江云的身后,他手上的一支短枪已经顶在江云的脑袋上了,下在刻,就在莫心兰反应过来,掏出枪的时候,张光午的另一只手已经拿下了江云的配枪。然后双手高高举起,对莫心兰等女同志笑道:“不好意思,军团长的枪被我拿到了,你们输了。” 莫心兰一脸的愤怒,用枪指着张光午的脑袋,恶狠狠的说道:“你是拿到枪了,可是你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怎么能说你们赢了。” 江云按下莫心兰的枪,严肃的说道:“莫心兰同志,你不要乱来,如果按照演习规则,特战大队的战士只要拿到我的枪就算是赢,而如果按照战争规则,不管我是你们的首长还是重要俘虏,以他刚才的条件,完全可以杀死我,也是赢,你明白吗?” 莫心兰收起枪,瞪了张光午一眼,又看着江云说:“这是阴谋诡计,我不服。”然后就摔门而出。 江云也跟着走出了屋子,就看到张琴秋和曾广澜走过来,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到了江云面前,两人一齐敬礼后,张琴秋说:“军团长,这也太儿戏了吧?” 曾广澜接道:“就是,如果这就是特战大队的战斗力,那我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江云理解她们的心情,却对她们这种态度很反感,严肃的说道:“张琴秋同志、曾广澜同志,请我们端正自己的心态,输了都是这一副样子,如果真让你们赢了,还不把尾巴都翘上天去?” 见两人还是一副不服的样子,就说:“不要以为特战大队耍了个计就以为他们攻不进来,现在是大白天,又不能用实弹,让他们怎么攻,难道打白刃仗?我刚才跟莫心兰同志讲过这个道理,现在我再重复一遍,如果这一次是真正的战争的话,那么我已经死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江云忽然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就稍微放缓一些,说道:“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你们心里都会不服的,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张光午,通知你的战友,让他们都出来亮个相。” 张光午就拿出一个哨子,猛力一吹,三长一短,然后奇迹就出现了,首先是屋顶上的茅草被掀开,四个特战队员出现在屋顶上,然后就看见三个房间内分别走出两个战士。 莫心兰惊讶得都有些结巴了,指着这几个战士道:“怎、怎、怎么可能,我可亲自检查过的。” 江云道:“你是检查过,左右前后你都看过,但是你看过屋顶吗?他们只是靠着一根绳子就要悬在屋顶上几个小时,换了你们是不是也能做得到?” 莫心兰一下子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但通红的小脸和看往别处的眼睛说明她虽然不说话,但心里肯定还是不服气的。 江云又对几个人说道:“你们以为这些就完了?告诉你们,还早呢,张光午,通知你们大队长,特战大队集合。” 不一会儿,让妇女独立师的干部战士都目瞪口呆的事呢就发生在了她们的面前,这操场周围有一些简易的防御设施,是原来特务团的战士们修建的,这一次妇女独立师刚才的防御阵地就建立在这些工事上,可现在她们才发现,那些工事上居然也藏着人,麻袋里面、草堆下面、她们甚至还发现一个土堆居然站了起来,原来这也是一个站士伪装的。 这一下大家再也无话可说了,要知道这不是几分钟,也不是几十分钟,而是几个钟头,就算是他是提间一个小时准备的,那到至少也是四个钟头,四个钟头一动不动,而且环境还这么糟糕,她们自问是做不到的。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隐蔽起来的战士刚才如果一旦发动攻击的话,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让妇女独立师和特战大队列完队,江云走到妇女独立师队伍前,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张琴秋同志、曾广澜同志,妇女独立师的同志们,现在我宣布一件事,经中革军委研究决定,四方面军独立师正式纳入八军团战斗序列,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八军团的同志,要服从八军团的指挥,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今天是上没有吃早餐吗?声音这么小,我听不见。” “明————白————” 江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刚才宣布的是中革军委的决定,现在宣布八军团的决定,那就是你们妇女独立师必须进行整编。首先申明一点,我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更不会歧女同志,但是从事实的角度出发,我们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战场更适合男人,让你们参加常规作战是不可能的,难道还要你们去跟敌人拼刺刀吗?这不现实。” “所以我决定,把妇女独立师整编成一个大队,就跟特战大队一样,人员编制嘛,暂时规定为1000人,分三个中队,一个中队辖三个小队,一个小队辖三个排,排辖三个小组,大队直属通信排、警卫连、卫生队、辎重队。大队称号为八军团女子特别行动队,简称女子别动队,为副师级单位,任命张琴秋为大队长,曾广澜为政委。” 张琴秋喊道:“报告!” “什么事?” “请问军团长,只留下一千人,好剩下的一千多人怎么办?” 江云说:“这很简单,我们的野战医院、后勤部、政治部以及各师直属部队都需要人手,对于卫生、后勤、以及一些文职工作,女同志比男同志要适合,这完全不是问题,我们现在只缺人,不缺工作岗位。” 曾广澜就问:“那我们的人员怎么分配?” 江云笑道:“这也很简单,从现在开始,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你们所有人都将接受特别训练,在训练中会根据表现进行即时淘汰,如果谁在训练中坚持不住了,也可以自行退出,不要以为自行退出不好意思,那只能说明你不适合做这个,并不能说明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红军战士,一个月之后,会进行统一的考核,到时候最终留下来的,才会成为我们的女子特别行动队的队员。这一个月内,由特战大队王强同志负责你们的训练,张琴秋同志和曾广澜同志要协助他做好训练工作,因为目前只在你们两位正式成为别动队的一员,其她人只是候选而已。” 王强、张琴秋、曾广澜三人现列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又说道:“你们当中还将产生大队参谋长、政治部主任,中队长、中教导员、小队长、小指导员、排长、副排长、组长,这些干部的产生只看你的训练成绩,也就是说,你现在是营长也好,连长也好,这些都没有用,以后你们只能通过训练成绩来证明自己,当然,有的干部可能会觉得如果到时候做一个普通战士为面子上过不去,这没有什么,你可以申请调职嘛,调到后勤部也好,政治部也好,现在的级别都会保留的。” “当然了,除了训练之外,想要当干部,文化方面也会进行考核,不同的职位会有不同的考核方式,所以,同志们,努力吧,我希望着在一个月之后,能够看到一支全新的、拥有超强战斗力的娘子军出现在我们八军团,出现在我们中国工农红军的队伍当中。” 交待完这一切,江云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以王强主持,加上张琴秋和曾广澜的协助,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是在当前情况下江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的,反正是不可能让这么多女同志跟男人一样冲锋陷阵的,但这支部队又不能撤销掉,所以他只好参照后世的女子武警、特警、陆战队等特殊部队的方式进行整编,训练出一支1000人的女子部队,到时候去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也不是不可以,说白了其实就是建立了一支女子特战队,既能把这支娘子军保留下来,又能进行优胜劣汰留下精英、还减少了人数,而且说不定哪天她们就能起到现在无法想像的作用。 正文 第一零八章 陕西风云(十八) 之后的几天,各路大佬陆续的赶到西安,西安古城可谓是将星云集,江云也都一一拜访,与这些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拉近关系。 特别是贺老总,还专门提了瓶酒到江云的住处找他喝酒,当面感谢八军团对二方面军的支持,之前的就不说了,现在又把商洛让了出来,连几个警备团也一并留给了二方面军。 江云对贺龙的上门很高兴,在这些名将当中,他也跟贺龙最对脾气,贺老总为人豪爽,洒脱,相比起其他几位老帅,他更容易相处。 江云知道二方面军目前来讲是几路大军中最困难的,当下就承诺支援二方面军七千套军服和七千支步枪及十个基数的子弹。这一下弄得贺龙直接拉着他的手说老弟真是够意思,二方面军穷啊,让老弟你看笑话了。 1935年5月11日,中革军委召开军委扩大会议,军委领导及各方面军、军团首长参加会议,政治局领导出席会议,会议由中革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同志主持,中共中央总负责人张闻天同志在会议上致辞,对当前红军取得的一系列胜利表示祝贺,并提出美好愿望。 中革军委主席"mao ze dong"发表重要讲话,他讲的时间有些长,从建立中央苏区,讲到撤离中央苏区,从血战湘江,讲到转兵贵州,从遵义会议,讲到北上与四方面军会师、、、、、、 他还着重讲述了下一步的战略构想,首次提出了逼蒋抗日的口号,虽说这在高层已经形成了共识,但一直以来中央讲的都是反蒋抗日,这一下子忽然的转变,还是在会场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也只是一刹那而已。在"mao ze dong"接下来的讲话中,他详细的解释了为什么要逼蒋抗日的原因,其中还提到江云曾经在电报中报说过的实事求是的理论,他说:“我们以前啊,把口号喊得震天响,反蒋抗日,说得好听,但是一旦要这么做了会怎么样,我们连蒋介石都对付不了,怎么去对付日本人,中国不是某一个人的中国,也不是某一个政党的中国,而是全中国人民的中国,那么不论是共产党也好,国民党也好,亦或是其他党派也好,都有抗日之责。但是从现实上来讲,目前国民政府才是中国的合法政府,那么逼蒋抗日,甚至联蒋抗日就势在必行,否则的话,我们一边跟蒋介石死掐,将来还要和日本人打,打来打去,我看不用等什么抗战胜利,首先我们自己就会被消灭、、、、、、” "mao ze dong"还提到经营大西北的概念,在讲话中不仅提到陕西,连甘肃、宁夏和青海也点了出来,表明了建立一个大西北苏区的决心,并勉励各部队要再接再励,再创佳绩、、、、、、 坐在下面的江云心里一阵放松,毛主席能在这个时候表明这样的决心,说明中央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决定,那么离出兵甘宁青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再接下来的时间里,与会众人展开了大讨论,气氛相当热烈,但江云也注意到了,有几个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其中就包括张国涛,也不以为意,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就算有什么心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在第二天,会议决定了由"mao ze dong"起草联合抗日的声明,这个声明是要通过电台向全国播报的,也就是说,在这一刻开始,中国共产党和她所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正式向全国人民亮出了对于抗日救国的态度。 会议决定由周恩来负责与国民党的联系工作,争取早日与蒋介石对话,早日结束中国的内部纷争,早日采取对日本侵略者的抵抗行动。 第三天,中革军委对人事进行了适当的调整,并正式宣布中央任命,和公布中革军委构成名单。 主席团共5人 中革军委主席:"mao ze dong" 中革军委副主席、红军总司令:朱德 中革军委副主席:周恩来 中革军委副主席、红军总政委:张国涛 中革军委副主席:项英 军委委员16人:彭德怀、陈云、李富春、邓发、刘伯承、林彪、贺龙、徐向前、江云、聂荣臻、杨尚昆、杨虎城、刘少奇、关向应、陈昌浩、叶剑英、 其中彭德怀除了仍担任三军团军团长之外,还被任命为红军副总司令,也算是对他当初被撤销军委副主席职务做了一个交代,也让他从现在开始,正式成为朱德最重要的助手。 这次会议是一次军事会议,所以对于军事以外的事并没有进行讨论,因为其他的事都是只有政治局会议才能决定的,事实上这一次会议的大概内容也是早就通过了政治局会议的。 会议结束后,"mao ze dong"单独把江云叫到他的住处,江云进屋才发现朱德、周恩来、张闻天三人也在,连忙敬礼,朱德笑道:“行了,不用敬礼敢,你也不嫌累,坐吧。” 江云才微笑坐下来,他知道几位首长单独把他叫过来,肯定跟北上出兵有关,说不定中央已经下定决心要他出兵宁夏了。 果然,"mao ze dong"坐定后,就说:“江云同志,叫你来没有别的事,主要就是一个,听一听你关于出兵宁夏的想法。” 江云点头道:“各位首长,我以前就说过,对二马出兵主要理由有两个,第一,我们需要更大的战略纵深,第二,就算我们不出手,二马也会出手,不如先下手为强。” 接下来又对一些细节进行了讨论,比如出兵的时机,出兵的数量等等,江云都一一作了回答,最后"mao ze dong"才说:“也不瞒你,中央已经决定对二马用兵,青海那边你不用担心,有一九军团负责,你们八军团的任务就是北上切断宁马南下的通道,并将其歼灭,收复宁夏全境,现在我们几个都在这里,可以先给你透露一点,在战事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会任命你为宁夏军区司令,林彪同志为青海军区司令,到时候刘伯承同志会指挥五、九军团座镇甘肃,担任甘肃军区司令,至于陕西军司令嘛,目前决定由杨虎城同志但任。” 江云心下一震,看来中央这是作了万全的安排,对甘宁青三省已是势在必得了,这样也好,只要中央决心一下,自己就可以全心全力在军事上对二马进行打击。 周恩来则说道:“江云同志,你们此次北上,要注意一点,对于绥远地区要注意分寸,我们现在还不能两面为敌,那是阎西山的地盘,所以最好是不要入绥远。” 江云道:“我会注意的,不过必要的威慑也有必要,否则他到时候跟着蒋介石对陕西出兵就会毫无顾忌,事实上我倒是危望他的晋绥军能过黄河跟我们打一仗,那样的话我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占领绥远省部分地区,像包头这些地方,资源可是极为丰富,占过来正好为我所用。” 朱德就笑道:“我看你小子就是贪心不足,你还是小心些为好,绥远先不要动,等阎西山真的要对我们用兵了再说,这个中央会有全盘考虑的。” 张闻天已经被政治局任命为西北共维埃政府主席,所以他更关心的是政事上的事情,就开口问道:“江云同志,你对于我们在西北的政改工作有什么建议?” 本来江云是不想插手这个事的,他只想做一个军人,但是一想如果自己不提醒的话,说不定会走上一些弯路,这也会影响到军事的发展,就说:“张主席,我有三个建议,一个就是土地改革,我们以前的政策太过偏激了,不能把所有的地主都杀了了事,我的想法是对于有血债的、鱼肉乡邻的恶霸土豪要坚决镇压,但是对于一些开明的地主,则要以引导为主,可以劝导他把多余的土地让出来,再说了,如果人人都有了土地,大家都种自己的地,地主家的地也就没有人种了,我想大部分人都会合作的。第二个就是关于工商业,这方面我们必须制定合理的管理办法,不能像在中央苏区那样,搞得最后做生意的都跑光了,物资流通、经济的发展,说到底就是商业,所以不能像有的人说的对有钱人都要镇压,不能说人家做生意赚点钱就成了剥削,这方面必须从法规上制定规则,让大家遵守,这样一来,做生意就有章可依。第三个,那就是要给各部队划定防区,军队要在防区内进行军垦,我们要尽量做到自力更生,尽量不给老百姓增加负担。” 他一讲完,几位首长就陷入了沉思,他刚才所说的这些话当中,有些说法对于这几位大佬来说还是很新颖的,不过一想也有道理,对照一下以前在中央苏区的做法,还真如江云所说的那样,有些政策必须要纠正才行。 "mao ze dong"就问:“对于工商业的管理,你有什么办法?” 江云道:“具体的办法还要各位领导去研究,但是我提一个事情,就是我八军团这一路走来占领过不少城市,但对于城内的工商业者一向都是持保护态度的,我们收缴当地政府的财产,收缴恶霸的财产,但对于那些没有恶迹的生意人,不光是和平相处,能照顾的还一定会尽量照顾。因为他们虽然是国统区的人,但我们共产党的革命目的是要解放全中国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只要他不是坏人,那么不管他是苏区的还是国统区的,都应该受到我们的保护。” "mao ze dong"就赞赏道:“你这个说法很对头,看来你不仅是军事方面有过人的才华,在我们的政治理论方面也是有独到的见解的,洛甫啊,你可以和陈云和富春他们碰个头,照江云同志刚才所说的这些制定出一些法规政策来。” 张闻天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 朱德就对江云说:“你这几天先准备一下,三天后出发北上,中央不会给你硬性的指示,至于个么时候入宁,什么时候开战,你自行决定,我们只能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入宁做战,除非有中央的停战命令,所以不必有任何顾忌。” 周恩来也说:“江云同志,到了陕北以后,你要去见一见刘志丹同志,我们几个的意思是可以将二十六军、二十七军整编为一个师,具体的由你自己视情况而定,可以编为地方警备师,也可以编入八军团,刘任师长,其他干部可由你们八军团党委决定。” "mao ze dong"说:“见到他们之后,要向他们传达中央问候,特别是遵义会议后的一系列会议精神,可以代中央对他们坚持陕北工农斗争提出表扬。” 江云离开"mao ze dong"的住处后,回到军团指挥部,召集几个军团领导开了个小会,主要是传达中央指示,还有了解部队情况,以及三个主力师目前的具体详情。 根据程子华介绍,22师已抵达延安,与二十六军和二十七军会师,但是情况并不是很理想,两个军加起来才两千来人,加上游击队也就三千多人,但是番号众人,也就是干部很多。从22师汇报的情况来看,刘志丹虽然是二十六军军长,但其在陕北的红军领导人当中也面临时尴尬境地,部分领导对他并不支持,甚至有反对的迹像。 这一点江云早料到了,历史上有明确的记载,但时间还早,暂时不会有什么事,这个问题等自己过几天北上后就会得到解决的。 23师已经经过了保安,正在向定边行进,估计三天后能够到达定边,一路上倒是比较顺利。24师是与23师一块到达保安的,目前正在保安休整。 江云就说:“22师那边,让蔡立中保持冷静,有些话不是他能说的,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做的,等我们过去再说,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越是困难的地方,内斗就越严重。” 罗荣恒就说:“你说话小心些,这么大干部了,怎么说起话来还这么口没遮拦的。” 江云笑了笑,继续说道:“告诉23师一定要做好先期侦察工作,密切注意宁夏方向的动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上报军团部。24师那边,除了保持正常训练外,还要把保安当地的一些保安队、民团进行整编,把国军的保安团变成我们的警备团。注意做好思想工作。” 会后,江云接连视查了几支直属部队,情况都比较良好,特别是炮兵团和重机枪团,两个团内部都进行了技术轮训,把老红军战士和新战士进行了混编,真正做到了一对一的传帮带。 当江云赶到驻扎在城外的骑兵营驻一的时候,正好看到丘平从军营内走出来,就跳下马叫道:“丘营长这是在忙什么呢?” 丘平一见军团长来了,忙敬礼,说道:“报告军团长,我是骑兵营三连长,不是营长。” 江云这才想起这家伙已经被自己撤职了,这骑兵营的营长暂时是由教导员舒智辉代理的,便收起笑容,问道:“这么说,你心里还有怨气?” 丘平脸色不改,站得笔直,道:“不敢!” 江云脸色就变了,皱着眉头问道:“也就说有啰?” 丘平就不说话了,江云心道看来撤了他的职也没有见效果啊,伸出手指指了指丘平,道:“行,你真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冤?占领商山县城这么大的功劳,我不但没有奖励,反而撤了你营长的职,你想不通是不是?” 丘平侧着头,脸上有些微红,就是不说话。江云就觉得心里好笑,这家伙心里肯定早就想通了,只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在这儿给自己闹情绪呢。 这时候听到消息的舒智辉赶过来,江云就问了问骑兵营的情况,了解到最近骑兵营情况不错,这西北大地不缺马,也不缺骑手,原来六百来人的骑兵营经过这些天的扩红,已经通过后勤部购买了两百多匹马,又招收了两百多名新兵,这些新兵的骑术都不错。现在全营823人,有五个连队,每个连队都是150人,营部设有侦察班、通信班等直属单位。 江云对此非常满意,看了看小媳妇儿一样的丘平,对舒智辉说:“丘平同志最近表现怎么样?” 舒智辉就是一怔,他还真不知道军团长这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好问明白,只能说:“表现很好,很积极。” 江云呵呵一笑,道:“那就好,这样,你给我安排一个班的战士,再调出二十匹战马,由丘平同志带队,去一支特殊的部队进行骑兵训练,你放心,人和马都属于暂借,等训练一结束,都会回来的。” 不等舒智辉答话,就转向丘平说道:“怎么样,丘平同志,让你去做骑兵教练有没有问题?” 丘平还能怎么样,只能立正答道:“报告军团长,没有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舒智辉这才上前寻问去哪里搞骑兵训练,江云微微一笑,道:“前几天我们军团新成立了一以部队,叫女子特别行动队,正在进行训练考核,她们的训练跟特战大队的差不多,所以所有人都必须学会骑兵战术。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如果八军团要离开西安去打仗的话,这个女子别动队也会跟着一起去,行军本身就是一种训练嘛,不会耽误你们营的。” 正文 第一零九章 陕西风云(十九) 5月16日晚十点钟,江云与罗荣恒、程子华、吴焕先、胡征几人告别,率领特务团、女子别动队、警卫营、骑兵营先期出发,赶往陕北。他是先期出发,罗荣恒将率领剩余部队三天后北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其他部队行军比较慢。不说新兵团,那辎重团、炮兵团和重机枪团只能走大路,小路行不通。王光道和李清将会率领独立师作为后卫部队,最后出发。 和几个军团领导话别后,江云跨上战马奔驰而去,一直跑到行军队伍的中间才慢下来,看了看骑在马上行军的女子别动队,虽说只经过三天的骑术训练,但看起来似乎还有模有样的,女子别动队现在当然是没有战马的,但为了行军速度,也为了训练她们的骑术,江云就让特战大队和部分狙击大队的队员把战马让出来,暂时让女子别动队的同志代步。 见丘平和几个骑兵营战士正在队伍中,就招了招手让丘平过来,到了近前,江云问:“这几天的训练成果怎么样?” 丘平有些郁闷的答道:“普通行军还行,再快点就不行了,更不要说骑术。” 江云点头道:“不错了,这才两三天的时间,丘平,你给我听着,女子特战队的骑术训练什么时候合格,你就什么时候回去当你的营长。” 丘平道:“军团长,我现在是连长。” 江云斜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还想上我再重复一遍吗?” 丘平一愣,马上又明白过来,大喜道:“谢谢军团长,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们训练合格。” 江云笑道:“我警告你啊,你的骑术训练不能影响王强的特战训练,至于时间安排,你们两个自己商量决定。” “是”丘平喜滋滋的调转马头去了,远处还传来他的声音:“大家听好了,现在机会难得,特务团的战友们把战马让出来,大家的行军途中也不要忘了熟练骑术要领、、、、、、” 江云微微一笑,这匹马关得有点久,也是时候找个机会放他出去了,要不然再关下去,把野性关没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云看也看最前面的火把已经老远,心道这骑兵营走得还真是挺快的,不过要是部队脱节就不好了,想要上前去看看,就拍了拍马屁股,加快速度。 跑到最前面的骑兵营方阵,见舒智辉正在组织部队调节速度,就点了点头,现在以前的老干部都升职了,也就是骑兵营的丘平和舒智辉两人还停留在营一级,不过也快了,只要打完宁马,骑兵营马上就可以升格为骑兵团,甚至是骑兵师也不是问题。 如今整个陕西都是红军的地盘了,也不存在什么隐蔽的问题,之所以会是晚上十点出发,只是为了防止西安城里会有宁马的眼线,现在出城了,也不用担心这些,到了零晨一点的时候,估计已经走出了二三十里路了,江云就下令宿营。 江云把几个领导召集到了一起,首先是了解了一下女子别动队的情况,张琴秋、曾广澜和王强都作了汇报,虽然时间才短短几天,但是效果却已经很明显,这几天不断有干部和战士申请了调职,到目前为止共离开了433人,其中营级干部3人,连级干部7人。 江云点了点头,拿出地图铺开,对三人说道:“你们看,我们的目的地是延安,现在的位置是西安市郊,这个地方,从这里北上的线路你们是清楚的,那么从明天早上八点钟开始,女子特别行动队进行长途武装越野拉练,骑兵营在前面开路,特战大队沿路保护,时间为一天,预计在明天天黑时到达三原,最后的300人淘汰。” 张琴秋惊道:“军团长,现在可是行军途中,把她们淘汰了让她们去哪里?” “这还不简单,暂时让她们跟随我们行军,等后续部队赶上来后让他们去政治部报道,由政治部安排工作,分配单位。” 胡大海嘿嘿一笑,道:“这下有得看了,一百多里路,徒步负重行军,要是让我们这些爷们来倒也没有什么,对于女同志就、、、、、、” 曾广澜立即抢白道:“就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们,你们男同志能做到的,我们这些女同志也能做到,不就是负重行军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妇女独立师自成立以来一直都在行军。” 江云笑道:“好了,暂时就这样安排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明天的行军途中,可以允许有人落后,但绝不允许有人掉队,我们要保证每人位同志的安全。保障工作交给特务团的卫生队和辎生队,你们女子别动队全员参予。” 张琴秋就问:“那我们两个呢?” “你们?”江云看了她们一眼,想了想,就说:“随你们自己的意愿吧,我认为你们还是一起参加各种训练的好,否则到时候下面的战士都比你们强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王强就道:“军团长,这些天张队长和曾政委一直都在训练,而且成绩很好,各项成绩都排在前列。” 江云站起来,坐下,对王强道:“王强,明天由你指挥全局,我跟女子别动队的同志一起走,训练强度大了,同志们肯定会有怨言,那我这个军团长就带个头,这样,张琴秋同志,明天你在队伍中间座镇,曾广澜同志,你在后面稳住队形,我在前面领队。你们两个记住,不要争成绩,你们不在淘汰行列,明天最重要的任务是保证每一个同志的安全。” 王强、张琴秋、曾广澜三人就起立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摆了摆手,又对舒智辉说:“我知道丘平那家伙在骑兵营也没有人真把他当连长,我已经跟他说过了,等女子别动队的骑术训练合格以后,他就可以回去当营长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自己找他商量吧。” 舒智辉就连忙面露喜色的站起来说:“谢谢军团长。” 江云又严肃的说:“但是你以后要注意看好他,要是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让他永远当教练去。” “是,保证看好丘平同志,不让他再闯祸。” 第二天,对于这次行军的女同志来说,真正的考验来了,近两千女同志背后行囊和装备开始了漫长的徒步行军,而江云也背上了行军背囊跑在队伍的最前头,骑兵营在前面开路,特战大队在沿途骑马护卫,狙击大队和警卫营则跟在后面。 当然了,黄国清还是安排了一个排的战士跟江云一块跑,只不过他们的行军背囊都放在马上,轻装上阵,这也是为了保持一定的体力以应付万一的变化。如果不是江云不同意,黄国清都要准备自己跟着跑的。 西北的初春天气并不暖和,早上还是挺冷的,但是跑上一段路以后,所有人都开始冒汗了,包括江云在内,对此他早有准备,在昨天晚上,他已经下令所有人的水壶都必须装满,早上还让人检查过,主要是担心有些的女同志可能为了减轻负重而减少水的份量,这可是万万不行的,长途越野拉练对身体水份的消耗是可想而知的。 开始的时候队伍还挺整齐的,还唱了几首歌,可是随时着时间延长,距离的拉长,还有体力的消耗,队伍慢慢开始乱起来,渐渐散开,到后来就分成了几个集团,队伍被拉成了几段。 到了十点钟,这已经两个钟头过去了,即便是第一集团的女战士们也明显的有些跟不上江云的步伐,开始慢慢拉开距离。 但是让江云有些惊讶的是,从一开始,就有一个人紧紧的跟在他的身面两三米的位置,即不超前,也不落后,就这么跟着,仔细一看,心里一动,原来是原妇女独立师的警卫连长莫心兰这个小姑娘。 江云故意放慢了脚步准备等等她,没想到人家一见他放慢了脚步,她也放慢了脚步,仍然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江云就感到有些好笑,看了看后面大概还有两三百米距离的人群,见自己身边除了警卫战士之外,就只有这一个莫心兰,便加快脚步一阵猛跑,足足跑出五百米才停下。 回头一看,莫心兰居然也跟上来了,正停在那儿双手撑膝喘气,便走上前道:“莫心兰同志,累了吧?” 莫心兰小脸一红,又双眼一瞪,道:“还好,至少还跟得上首长。” 江云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才发现这个莫心兰还真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看来她不但是身体素质好,军事训练也很不错,对呼吸的控制一定很熟练,否则的话跑了两个钟头不可能还有这样的精神。 就说:“你们最近的训练抓得这么紧,你的成绩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保住连长的职务?” 莫心兰嘴角一撇,说道:“报告军团长,我的目标是中队长。” 江云暗乐,小丫头口气还不小,不过看想到她在上次演习中的表现,再加上这一次的表现,搞不好还真让真让她当上营长,就问道:“你口气不小嘛,今年多大了?” “报告军团长,我今年二十岁了。”莫心兰回答道。 江云就暗道这要是换了在后世那个年代,这样问一个女孩子的年龄可是很不礼貌的,哪像现在,自己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二十岁,那你应该是一五年的对吧?” “不是,是一六年的,虚岁二十。” 虚岁二十,也就是说实际上才十九岁,说不定十九岁还没有满,居然就是妇女独立师的警卫连长了,放在后世这也就是刚刚上大学的年纪,唉,这天杀的世道。 见后面的人追得近了,江云就点了点头,继续开始跑,莫心兰一样也跟上,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话,埋着头往前跑。 事实上到了后面江云也没有心思说话了,他也累得够呛。自穿越以来他一直都在当领导,徒步行军的机会很少,而且军务缠身,也没有多少时间训练,所以体力上有所退步也是在所难免的,当然了,这也只是相对于以前的他来讲的,不论是前世的他,还是现在的这具身躯,素质都是一等一的,现在就是跟特战队的战士比起来,他的体力也是不差的,只是忽然这么行军,有些不习惯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队伍已经拉得相当长了,而江云后面除了紧跟他的莫心兰之外,就还只有十几个女战士远远的跟着,江云回头看了看莫心兰的情况,还行,至少还没有到极限,看来这个姑娘倒是个不错的特战队员的好苗子,而且性格坚韧,她说她的目标是中队长,现在看来只怕她是势在必得了。 五点钟,经过九个小时的徒步拉练,江云到达了三原,莫心兰紧随其后,成了此次女子别动队越野拉练的冠军,然后就看到三五成群的战士陆续到达,六点钟的时候,张琴秋带着一支两三百人的大队赶到,而曾广澜是八点才到了,跟她一块到达的女同志有最后的一百多人,她们到了最后根本就是在走了,如果不是曾广澜的督促,只怕会更晚回来,因为注定要淘汰的,还那么努力干嘛。 把奔跑了一天,累得死去活来的女同志们安顿好之后,江云找到张琴秋,问道:“张大队长,你们那个莫心兰同志是怎么一回事?年纪轻轻,军事素质就这么过硬,她很小就受过军训吗?” 张琴秋想了想,道:“莫心兰是沧州人,武术世家,三年前跟父母到河南探亲,遇到恶霸纠缠,被她一家人教训了一顿,谁知那恶霸不死心,勾结当地官员报复,她父母为了保护她被乱枪打死,她一个人逃进山里,遇上我们的队伍,就参加了红军,她身手不错,读过书,又勇敢,杀过不少敌人,立过好几次功,所以成立妇女独立师的时候我就把她调过来当了警卫连长,其实她当营长也不是问题。” 江云心里一暗,这个时代还真是到处都是悲剧,不过一听张琴秋的介绍,这莫心兰还真是不错,是个好苗子,张琴秋和曾广澜都是高级干部,而且严格的来讲,两人都属于政工干部,最终是要离开女子别动队的,现在看来莫心兰就是个不错的接班人,将来把女子别动队交给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了,这也只是现在的表现,到时候她会不会有这样的资格,得看她自己的努力了。 张琴秋见江云不吭声,有些不明所以,准备问问他怎么回事,忽然想到了什么,打量了一下江云,再想想莫心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推了推江云。 江云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他这副神情落在张琴秋眼里正好验正了她的想法,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嘛,军团长,放心吧,这个事儿交给我,包在我身上了。” 江云一怔,继而明白了张琴秋这话中的意思,忙道:“张琴秋同志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见张琴秋那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只好再说:“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看她素质不错,想好好培养。你和曾政委都是高级干部,而且以前都是政工干部,我想你们总有一天会离开女子别动队的,这不正想物色一个接班人嘛。” 张琴秋这才知道自己确实是误会了,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不如将错就错,搓合他们两个得了。便说道:“我明白了,不过军团长,你这个人问题也是该解决了吧?” 江云忙说道:“这可用不着你操心,我们那么多领导都是单身,他们可比我年纪大多了,你要是有时间操心,先替他们操操这份心吧,比如说王强、胡大海他们,还有咱们军团的罗政委他们都是这种情况,我这么年轻,不急的。” 张琴秋却摇头道:“你们情况不一样,他们是接过婚了,只是要么失散了,要么爱人已经牺牲,而你不一样,你是军团长,可以给他们带个头嘛。” 江云心里浮现出莫心兰的身影,也莫名的一动,但马上又提醒自己,如今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对张琴秋说:“算了,这个事以后再说吧,你也跑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说完不待张琴秋答话就走开了,生怕再提起那个话题,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张琴秋见他离开后,微微一笑,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去找到莫心兰,把她带到一旁,问道:“心兰,听说你今天一直跟着军团长在跑?” 莫心兰莫名其妙的被拉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大队长这么问,就很自然的点点头,道:“是啊,我跟军团长一起到达这里的,怎么了大队长?” 张琴秋就问:“你觉得军团长这个人怎么样?” “军团长?还行吧,挺好的”莫心兰回答道,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张琴秋的用意。 张琴秋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我就是随便问一问,你先去休息吧。” 莫心兰就转身往军营里走,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住脚步转身看去,见张琴秋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禁俏脸一红,转身快步走了。 江云回到临时指挥部,见跟随他一块行军的参谋处长陈京正在查收电报,就问:“都有些什么消息?” 陈京忙敬了个礼,然后才说道:“没有什么消息,只是政委和中央发电过来寻问我们的情况,军团长你看怎么回?” “就说一切正常就行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先去休息了,有事叫我。”说完转头就进了里间的屋子,睡觉去了。 正文 第一一零章 陕西风云(二十) 从西安到延安,花了六天时间,这还是轻装上阵的结果,可想而知如果带上后勤部队和重火力部队会怎么样,只怕至少得十天。 延安,在后世这是革命圣地,江云还记得小时候旅游曾经到过这里,以一种朝圣的心情参观了伟人们居住的窑洞。然而历史已经改变,革命圣地延安不会再出现,那让世人所熟知的窑洞只怕也只能静静的窝在这黄土高原上了,那脍炙人口的陕北民歌和极具视觉震撼性的腰鼓也不知道会不会红遍全中国。 远远的看到前来迎接的人群,蔡立中和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干部站在最前头,江云心想这应该就是刘志丹了吧,到了近处,江云翻身下马,就朝着大家走去。 蔡立中和刘志丹带着众人上前敬礼,江云回礼后直接就上前握住刘志丹的手问道:“是刘志丹同志吧?” 刘志丹让江云握住手,多少有些激动,盼了多少年了,总算是盼来了中央的队伍,这位江军团长可是这些年来到达陕北级别最高的领导了,说道:“我是刘志丹,欢迎江军团长来陕北。” 江云呵呵一笑,道:“我对陕北老刘可是闻名已久,今天总算是见到本人了,刘志丹同志,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如今中央入陕,座镇西安,相信在你老刘的领导下,陕北红军一定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 然后又一一与高岗、习促勋、杨森等人握手问候,这一次过来迎接他们的除了22师的几个干部外,还有陕北红军的十几位干部,江云见机会难得,当场就站在众人对面,高声说道:“我临来的时候,中革军委毛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和张闻天同志专门找我谈话,要我一定要转达中央对你们问候,对你们这些年坚持陕北武装斗争,中央是赞赏的,这是莫大的功劳。现在形势好转,陕西将变成我们的根据地,陕北的形势也将得到改变,中央首长希望大家能够保持艰苦奋斗的精神,抓住机遇,积蓄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更大的挑战、、、、、、” 作了简短的讲话后,众人一齐到了延安的22师驻地,而陕北的红二十六军和红二十七军两支部队则分别驻扎在延长和安塞,到了驻地以后,在蔡立中等人的要求下,江云检阅了驻扎在这里的64团的战士64团可以说是江云最熟悉的部队了,也早他心里最为依重的部队,这个团的一营是老十八团在新屿战场的残余部队,二营是以江云的老二连为主体组建的,三营是以江云在战场上救下来的一个八军团的营重建的。而且这三个营也是当初江云担任十八团团长的三个主力营,战士们对江云这个军团长的感情都很深,也都为了自己所在的部队而自豪,自从部队扩大后,与军团长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现在军团长能来检阅部队,可以说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希望能展示最好的一面给军团长看。 看着整齐的队伍和精神饱满的战士,江云也是一阵晃忽,似乎又回到了湘江边左冲右突的岁月,如今想来,还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那个时候,连能不能活到第二天都不知道,谁又能想到会有今天。 检阅过后,他问蔡立中:“部队整编也这么久了,你们的团级职务也该放下了,怎么样,柳自立同志能担起这个重任吗?” 蔡立中说:“军团长,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和老王已经很少过问64团的事了,全都交给了柳自立和刘青山两位同志,我相信他们能做得很好的。” 江云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好,这样吧,以你们22师党委的名议任命柳自立为64团团长,刘青山为政委,向华为参谋长。下面的营级干部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是不要再搞那么多兼职了,会影响战斗力的。” 两人就要敬礼应是,江云却摆了摆手,又道:“韩伟同志既然担任了师参谋长,那就让刘明河干团长吧,政委人选择嘛你们师自己推选,到时候交军团政治部任命就行了。” 蔡立中又说:“军团长,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把八军团送给陕北红军的三千支步枪和三千套被服已经全部送给了他们,现在他们已经换装了。” 江云点点头,这进陕西后,八军团并没有得到多大的补弃,库存的军服被鞋送出去这么多,只怕剩下的也不多了,以后得省着点了。至于步枪嘛,这倒无所谓,在商南全歼西北军三个旅,就缴获了一万多支步枪,加上本来就库存比较多,送给二方面军七千支,这里又送给了陕北红军三千支,才一万支,还有富裕,当然了,剩下在后勤部的特资只怕能够留住的也不多,大部分都得上交总后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说各军团都有权处理缴获物资,但如果数量大的话,是必须由总后勤出面进行统一分配的。 也幸好是之前曾经给中央和各军团送过不少武器和兵员,不然这一次自己擅作主张给二方面军和陕北红军送服装武器,搞不好人家会有意见的。 在22师部,江云召开了22师和陕北红军干部联席座谈会,在会上,江云详细的讲述了中央红军撤离中央苏区长征的经过,讲述了通道会议、黎平会议、遵义会议哪开的背景,以及几次会议的成果,特别是对遵义会议的精神,着重进行了传达。 在讲述他自己带领十八团从湘江边开始奋斗,发展到现在的八军团的时候,他说:“当初我在红军进行曲当中提到了"mao ze dong"的旗帜高高飘扬这样的歌词,有些同志不理解,但是事实最后证明这是对的,现在是战争年代,我们所进行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武装革命,那么对于一支军队来讲,什么是最核心的呢?我个人认为,一切都是为了打赢,我们要实现这样的主义,要实现那样的思想,从目前来讲,都必须通过战争来解决,而且必须是胜利的战争,所以一切为了打赢。那么从这个道理上来讲,谁能够带领我们打胜仗,谁能够带领我们走出困境,谁就应该成为我们的领袖。” “那么具体到陕北来讲,人人都知道陕北出了个老刘在搞红色割据,而事实也证明在陕北坚持武装革命是对的,所以你刘志丹同志那就理所当然的是陕北红军的领导人嘛。这一点可不是我在这儿说的,而是中央首长们的共同认识。有些同志可能会说什么我们要民主,我们要自由,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在军队里面搞民主搞自由只有死路一条,古今中外,任何一支成功的军队都有它的核心领导人,我们中国古代的岳家军、戚家军就是很好的证明,任何一个政权的建立都离不开一个伟大领袖的诞生,秦始皇、唐太宗和朱元璋是如此,外国也一样,没有华盛顿就没有现在的美国,没有列宁就不会有今天的苏联。” “不说别的,就说眼睛吧,你们都向往苏联,很多同志都认为苏联红军天下无敌,但相信你们也应该知道,斯大林同志就是苏联红军独一无二的统帅。那么咱们中国工农红军怎么办呢,我们当然也有我们的统帅,"mao ze dong"同志是我们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是中国农民运动的发起人之一,是他带着队伍上井岗同创建了第一块革命根据地,也是他和朱总司令一起创建了中国工农红军,他们领导着中央红军粉碎了国民党的几次围剿,在我们撤离苏区以后,又是"mao ze dong"同志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把中央红军从生死边缘拉出来,带出了困境,这一系列的事实证明,他就是我中国工农红军当之无愧的统帅、、、、、、” “当然了,也不是说不要民主和自由,但是对民主和自由的定义一定要搞明白,什么是自由,孙中山先生说过,一个人的自由,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为范围,才是真自由。如果侵犯他人的自由,便是不自由。也就是说,自由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那么具体到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那就是你的自由不能触犯法律和道德的约束。而做为军队,我们还多了一项约束,那就是纪律,我们红军的纪律是什么,就是毛主席提出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第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那么你能说上级下的命令防碍了你的自由吗?再说说民主,从定义上来讲,民主是在一定的阶级范围内,按照平等和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来共同管理国家事务的国家制度。有人说军队要搞民主,这不是笑话吗?军队最多的就是战士,如果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的话,岂不是干部要服从战士?所以啊,我们做任何事都必须要实事求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千万不能照本宣科搞教条主义、、、、、、” 江云足足讲了一个小时,才算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然后又让陕北的干部发言,刘志丹作为代表对这些年陕北的斗争形势作了详细的汇报,习促勋主要对于当前陕北的政权建设作了汇报。 对于政权建设,江云指出,在不久以后,中央会出台有关指示文件,到时候一定要按照中央的指示办事,千万不能想当然。我们干革命,是为了建设一个更好的社会,而不是搞破坏。 至于军事建设,江云也传达了中央的指示,但却没有表明陕北的红军到底该怎么去整编,其实江云心里也在犹豫,几位首长说可以把这部分红军编入八军团,但江云自己却觉得不太妥当,已经把25军编进来了,那倒好说,有中央的明确命令,而且25军原属四方面军,但陕北红军则不同,红26军和红27军是原西北军事委员会组建的部队,而且这几位领导来头有些大,刘志丹不说了,陕北根据地的开辟人之一,还有高岗,这个人以后说不定还是一个麻烦。 所以思之再三,觉得还是上报中央,把陕北红军整编成直属中央的部队,比如中央警卫师或者叫警备第一师也行,他已经给中央发了电报,现在就等中央回复。 但是作为陕北红军的领头人,刘志丹心里也急啊,中央到西安都这么长时间了,可是对陕北红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说法,这让大家伙心里都很不安。 所以当着与会众人的面就直接的问了出来:“江军团长,对于我们26军和27军接下来的工作,中央有什么具体的指示没有?” 江云也能理解他迫切的心情,因为他们内部已经开始有人对刘志丹本人提出了质疑,所以也不隐瞒,说道:“我离开西安的时候,中央首长说过由我全权处理,我的意思是取消军级的编制,两军合并,整编成一个师,辖三个团,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刘志丹笑道:“说实话,我们虽然说是两个军,但是跟八军团比起来,我们这点人也就是一个团的样子,而且武器方面还差得太远,编成一个师是不是太大了些?” 江云说:“这个没有问题,你们是然人不多,但都是老红军战士,现在斗争形势没有那么恶劣了,你们可以进行扩红嘛,陕北这么大,我想招个几千人应该不是问题吧。这个师级编制其实也是中央决定的,我的想法是编成三个团的架子,至于具体编制嘛可以参考22师,人数武器不够的话,以后进行补充。至于具体的番号,我昨天还给中央发过电报,就等着首长们的回复呢。” 刚说到这里,就看到陈京走了进来,把一封电报交给他,江云接过一看,这是中央的回复,决定以陕北红军整编为陕西警备1师,师长刘志丹。 笑了笑,对刘志丹等人说:“同志们,中央已经有了明确指示,红26军和红27军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西警备1师,任命刘志丹同志为陕西警备1师的师长、师党委书记。” 想了想,干脆一步到位算了,把其他的师级干部也任命出来,反正自己有中央授权,就接着说道:“任命习促勋同志为政委,杨森同志为参谋长,高岗同志为政治部主任。” 说完这个任命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瞟了高岗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要知道这个时候,高岗在陕北的地位可是高于习促勋的,但他似乎对于现在这个任命并没有什么不满,看来还真是屁股决定了脑袋啊,现在大家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搞革命,不会去计较职位高低,可是一旦、、、、、、但愿经过自己的蝴蝶效应后,高岗能摆脱原来历史轨道上的命运。 会议结束后,刘志丹带队返回驻地,江云再一次拉住他的手说道:“志丹同志,在部队整编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做好政治思想工作,要注意工作方法,千万不要闹出什么矛盾来,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给我发电报,或者直接来找我也行。整编工作要抓紧一些,过一阵子,22师就要调防了,你们的番号是陕西警备第一师,我想可能以后这陕北就要交给你们来防卫了,不仅是整编你们的警备师,还要发展地方部队,每个县要组建一个警备团,把山上的游击队都叫出来进行整编,现在陕西没有国民党军队,游击队没有必要还要窝在山里吃苦。” 刘志丹心里倒是很感动,初次见面,这位军团长对自己就这么支持,临别了还如此细心的嘱咐,点了点头,道:“请江军团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送走了刘志丹一行,江云回到指挥部,也就是22师的师部,陈京就递过一封电文,是23师的洪亮和张勇发过来的,文中提到23师三天前已到达定边,只是与几股马匪遭遇,才耽误了一些时间,只到今天才进入定边,消灭的三百多的马匪,自身也伤亡四十三人,其中三十七人阵亡。 看完电文,江云一阵无语,当初与湘军、桂军千军万马的大战,伤亡也没有这个大啊,被几股马匪就打死了三十七人。摇了摇头,看来对这个问题不得不重视了,这陕北与绥远交界,大草原上最盛产的除了牛羊马匹外,就是马匪,这些马匪,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来去如风,行踪不定,还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就想到对付这些马匪,还必须得尽早建立自己的骑兵集团,不过这可是要等到打完宁马再说。有心让特战大队和骑兵营带着女子别动队到陕西与绥远交界的地段去进行一段时间的实战训练,对付那些马匪,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自己给否定了,太危险,而且时间上来不及,过几天军团后续部队就要来了,是该考虑如何对付宁马的问题了。 而骑兵营和特战大队可是两把尖刀,到时候可是有重要用处的,如果现在派出去的话,到时候只怕来不及赶到战场参战,而且女子别动队选拔还没有完成,不易进行实战,就是参战也只能打打伏击什么的,特种作战,她们还差得远。 想着想着就走到地图前,开始盯着宁夏的位置发呆起来,这宁夏与陕西的交界线很短,事实上这个时代宁夏与甘肃和青海是一体的,把正都是马家军的地盘,但是这一次八军团对付宁马最重要的一条是要切断宁马南下增援青马的通道,让一才军团好顺利的打击青马,甚至歼灭青马,所以到底要怎么打,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正文 第一一一章 陕西风云(二十一) 蔡立中走到江云身边问道:“军团长,是不是要打宁马了?” 江云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蔡立中微微一笑,道:“很明显啊,看咱们这三个师的配置,分明就是摆出一付要打宁夏的阵式,只不过是没有明讲出来而已。” 江云就问:“那你有什么想法。” 蔡立中在十八团的时候是参谋长,而且他在撤职前就是师参谋长,现在又是22师的师长,战术素养当然是不差的,想了想就说:“马家军以骑兵为主,机动性极强,如果要摆开阵式打,我们会很吃亏,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咱们在湘南时候用过的老办法,引敌增援,半路伏击。” 江云点点头,他也知道马家军的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有历史上西路军的悲剧了,马家军不光是机动性强,而且极其凶残,骨头非常硬。历史上在参加抗日期的时候,就曾经有马家军为了不被俘虏而几百人集体跳江的壮举。 军团侦察营早就一分为三,赵子兵新自带着三连进入了甘肃北部进行侦察,侦察二连是与23师起北上的,这个时候只怕已经进入宁夏境内,侦察一连则与24师一起行军北上,他们的目标是陕北与绥远交界的榆林、横山、靖边这几个地方。 到目前为止,由于时间尚短,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传回来,不过凭江云自己的历史记忆,他知道的是,宁马的主力部队离陕西并不远,宁夏大部其实都是由民团在守卫,事实上马家军的民团也是非常强悍的部队,当然了,这种强悍体现在他们的凶残上,总体来讲,马家军除了在抗日时候有过贡献之外,可以算是一支非正义性的部队,特性上与土匪其实是差不多的。 重要的几个地点除了银川之外,就应该是宁中、卫中和盐池这三个地方,只要能拿下这三个地方,就等于挡住了宁马的南下通道,特别是宁中,这是最重要的位置,卫中与宁中相临,也必须拿下,而盐池则是从陕西进入宁夏的咽喉,也必须拿下,否则的话,陕北的安全不能保障。 不过幸好陕北是山区,如果是一马平川的草原的话,还真是挡不住骑兵的冲击,可能这也是历史上中央为什么选择在陕北落脚的原因吧,虽说四面都是敌人,但却因为地势原因不会四面受敌。 江云这边为了如何对付马家军而费神的时候,洪亮却已经带着23师进入了定边县城,在这个与绥远和宁夏都极为接近的小城里,随处可见到草原的风情,但洪亮却无心却感受这种风情,这一回虽说进展还算顺利,但是却被几股马匪缠了这两三天,丢尽了面子,还损失了几十个人,只怕军团长这会儿正在跳脚大骂自己无能吧。 可是他也不想这样,以前谁也没有对付马匪的经验,你冲锋的时候人家走了,你摆好阵式人家不过来,仔细想来,江亮又不由得一阵汗颜,马匪明显是在用游击战的方式在跟红军做战,可是要知道,红军是游击战的祖宗啊。 这回面子丢得还真是大,本来昨天就可以进城的,他一直带着部队在外面寻找马匪,想要歼灭其中一两股,可是一天过去了,马匪的影子都没有发现,似乎这定边周围就没能马匪出现过似的,搞得洪亮好不狼狈。 在临时师部内,洪亮对张勇说道:“老张,你说这仗打得,我都快没有脸见军团长了,这他娘的马匪也真是绝了,居然用咱们最拿手的法子对付咱们,还真打了咱一个措手不及。” 张勇就笑道:“这叫什么,这叫乱拳打死老师傅,游击战是咱们的拿手好戏,可现在人家拿这种方法对付咱们,咱们反倒不知道怎么打了,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我们还是不够成熟啊,在战场上的应变还不够,才会吃这么大的亏,就算是挨军团长的板子那也是应该的,” 赵山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肃声说道:“师长、政委,侦察连汇报,在城西刚出现了一股马匪,一百多人,抢了一个村子就走了,这是侦察连一排二班发现的,他们赶到的时候马匪已经走了,村里死了不少人,根据一个幸存者描述,这股马匪不是本地口音。” 啪,洪亮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可恶,这是在向我们挑衅,"chi luo"裸的挑衅,说不定就是冲咱们来的,要不然为什么以前都没事,偏偏咱们来了以后全都蹦出来了。” 张勇侧不仅不慢的说道:“不是本地口音,那就是说从外省来的,是宁夏呢还是绥远?” 赵山摇摇头道:“不清楚,按道理来讲应该是从绥远来的,宁夏不是没有马匪,但多数集中在北部,南部由于马鸿逵的重兵都布防在这一带,马匪南下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我想应该是绥远的吧。” 听赵山这么说,洪亮眼前一亮,道:“难道就不能是马家军假扮马匪出来打劫吗?从历史上来讲,这种事情在草原上是经常发生的,并不奇怪。” 张勇则摇了摇头,道:“可能性不大,马鸿逵我虽然没见过,但他能执掌一方,想必也有过人之处,怎么能干得出这种事。” 洪亮撇撇嘴,道:“这恰恰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反正这陕西又不是他的地盘,明抢当然是不行的,一经发现说出去不好听嘛,所以他们就假扮马匪来抢劫。一定是这样了,我说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的马匪,还这么猖狂,原来是有军队背景的。” 张勇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说:“你这么说倒是有道理,如果直的是这样就麻烦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军,以后的仗只怕难打了。” 洪亮就对赵山说:“老赵,传令下去,命令部队不经允许不得擅自出动,一旦发现马匪行踪,要第一时间向师部汇报。” 赵山点头,出去布置去了。 洪亮这才坐下来对着地图研究起来,如果这些马匪真是宁马部队假扮的,那么自己的行踪肯定是无法保密的,那么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文章可以做呢? 他的目光落到了盐池这个地方,眼睛一亮,心下有了主意,如果这些马匪真是宁马部队所扮的话,那么他们肯定是从盐池过来的,说不定盐池就是他们的总部,他们从盐池出发,进入陕西后分成数股人马假扮马匪到处抢劫扫荡,然后回到盐池交差。 想到这里,洪亮不禁暗骂卑鄙,这马鸿逵还真不是一般的卑鄙,党党一省主席居然也能干出这样的勾当,这些白狗子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么对于23师来讲,一旦确定了盐池是对方的大本营的话,接下来的戏就好唱了,娘的,你们不是能跑吗?老子就堵了你们的退路,让你们乖乖的钻老子布下在口袋。 想清楚后,对张勇说:“老张,咱们几个就这么推测可不行,得赶快落实下去,尽快查明这些马匪的真实来历,要真是宁马的人,那就好办了,咱们就让他来得回不得。” 张勇问:“有什么想法?” 洪亮指着盐池道:“你看,这是盐池,这是定边,明白了吧?” 张勇也是眼睛一亮,笑道:“没错,真要是宁马的人,咱们就让他来得回不得,老洪,照我看,七八成就是宁马的人,要不然哪来那么多马匪,要是像榆林那样的地方倒还有可能,这定边可能性不大,我进城的时候找当地人了解过了,这一带很少有马匪过来,也就是前几天被马匪围过城,不过很快就散了。我估计应该是宁马的人准备打定边的主意,正好碰到咱们,所以就分成几股扮作马匪来对付我们。照这样来看的话,这一次说不定还是巧遇。” 洪亮点头道:“不管是不是巧遇,既然已经暴露,不如干脆干他一票,把进入陕西的这些马匪全给他收拾了,要是能顺便拿下盐池就最好了。” 果然如他们所料,当天晚上,侦察部队就发回了消息,发现几股马匪朝着盐池而去,这就进一步验证了他们的推断,当下洪亮和张勇就给江云发报,汇报了23师准备对付盐池的想法。 江云接到23师来电正在指挥部研究敌情,心下大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从地图上打量了一下盐池的位置,把电文拿给蔡立中看,问道:“你怎么看?” 蔡立中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又对着地图一比划,道:“军团长,这样一来的话,我们要想无声无息的进入宁夏只怕不可能的,到时候可能会大打。” 江云点起一支烟,吸了几口,说道:“我原来就没有想过悄悄入宁,这个难度太高了。但是也没有想过这么快跟宁马交火,虽然只是局部的,主要是咱们的兵马全都没有到位。一旦大打的话,对我军极为不利。” 王南平道:“军团长说得不错,咱们的后勤物资都是后面,一旦打大了,只怕跟不上,而宁马却不用担心这些,重要的是,一旦现在就在盐池大打起来,让宁马提高警觉,那么要占领宁中和卫中就更难了。” 江云笑了笑,道:“是这个理,但是如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发啊,不打也要打了,但也不能放开了打,得控制一下。” 回头对陈京说:“给23师洪亮去电,同意你部歼敌设想,但不易扩大,仅止于陕西境内,盐池暂时不动,军团部另有全局安排。” 等陈京记录好后,又道:“给24师去电,加快行军速度,尽早与23师会合,在定边一带待命。” 陈京记录完后拿给江云看,江云扫了几眼就签了字,交给陈京。 转头对蔡立中道:“你们也要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只怕最迟也就这几天了,政委他们估计一个星期内就会到的,洪亮那边至少要给我拖住十天,十天之后,再做入宁的布署。” 蔡立中就道:“我明天就安排,保证随时可以出发。” 江云没有再说话,而是目光盯向了宁夏,好大的一片草原啊,待占领宁夏后,不仅可以组建一支专业的骑兵部队,自己的八军团也可以大量的安置骡马,到时候机动能力一提高,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拖拉。 可惜的是绥远是阎老西儿的地盘,不能乱来,否则的话把这里也占了,到时候抗战爆发,一旦时机成熟,就可以挥兵蒙古,抢在苏联人之前把这蒙古从日本人手里收回来。 一接到江云的命令,洪亮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军团长的意思是不想让我们暴露得过早,要让宁马以为我们只是小部队,这就得好好安排一下了,既然吃掉这些所谓的马匪,又不能把动静搞得太大。” 张勇道:“这样吧,咱们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他们不是分成几股了吗?咱们也分兵,以营为单位分开,逐个击破,不要使用炮火,这样的话,敌人也搞不清我们的人数火力,又能有效的打击敌人。” 赵山也赞同道:“政委说得不错,眼下也只能这么干了,我补充一点,一定要发挥我们的优势不能跟敌人搞冲锋对抗,那样吃亏的只会是我们,骑兵最擅长的就是冲锋。” 洪亮见两人都表明了意见,就说:“那好,老赵,命令下去,从明天一早开始,各团派出两个营出城,分散开来,寻找马匪踪迹,一旦发现敌踪,要保持冷静,发挥游击战的寻活性,寻找有利时机,将这些马匪给我全部收拾掉。” 张勇道:“补充一点,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控制伤亡。” 赵山点点头,就拿起电话通知各团刚才师部下的命令。 第二天,23师就出动的六个主力营出城,一出城,便赶往不同的方向,除此之外,师侦察连和各团侦察排也都撒了出去,到处寻找“马匪”的行踪,一旦发现,肯定不能让他跑了,先前之所以之所以吃了亏,是因为没有适应这些“马匪”的打法,如今早好的万全的准备,除非是碰不上,否则的话,23师可不是吃素的。 运气最好的要数67团一营,这个营也就是原23师独一团一营,如今已经成长为八军团绝对的主力营,一营长郝平是老营长了,当初成立独立团的时候他就是营长,参加过道县保卫战,经验极为丰富,今天按师部的命令出城寻歼“马匪”,他心里就寻思着这么一直找也不是办法,反正团长交待过,时间也不限定,那就好说了。 郝平认为这样没头没脑的一直找也不是办法,脑子灵机一动,就让战士们从老乡那里借了几辆大车过来,让一个连的战士换上便衣,把武器都藏车上,大摇大摆的上了大路。而他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远远的跟在后面隐蔽行军。 这样一来还真让他招来了“马匪”,其实这也很好解释,陕北这个地方穷,大路上走着这么几辆大车,还有这百多号人护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不简单,搞不好能捞到什么好东西。 一个侦察战士过来向郝平报告,说西边三里外的地方出现一股“马匪”朝着车队这边跑过来,青一色的高头大马,长枪马刀,两三百人的样子。 郝平就眼睛一瞪,对身边的人说道:“娘的,总算是等来了,去个人通知一连做好准备,咱们现在就悄悄的摸过去,今天老子要开荤。” 一营迅速的摸了过去,越过车队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而扮作车队的一连也停了下来,战士们都做好了准备,只要打起来,就会在第一时间拿出武器参加战斗。虽说诱敌的任务成功了,但是如果不能参加战斗,那对这些战士来说可就太没有意思了。 郝平已经能从望远镜里看到敌人身影,冷笑了一声,道:“同志们注意了,对方是骑兵,不能让他们靠近,到时候以我的枪声为号,除了迫击炮之外,都给我开火,” 在这之前,他已经把轻枪都集中到了一起,全营27挺轻机枪和18挺重机枪都摆在了一线,他这是发火了,因为在23师进定边之前与这些“马匪”的接触中,一营是吃过亏的,这一次他要报复回来。 这里的地势比较平坦,所以这股“马匪”老远就看以了大路上的车队这会儿在歇息,领头的一声令下,加快了骑速,朝着车队冲过去。 郝平看得真切,这种速度一旦要是撞上了,自己这个营还直是不够人家收拾的,暗骂一声,目测着双方的距离,等对方接近阵地差不多一百米的时候,郝平知道不能再等了,抬手就是一枪。 他的枪一响,一营的几十挺机枪就开火了,这一下,火力线如网一般罩向了敌人,骑兵冲锋队形一下子被打散了,这几十挺机枪的火力打击可不是两三百人能受得了的。更何况步枪并没有歇下来,包括一连的战士们也都大车上拿出了武器趴在地上开了火。 “马匪”并没有能冲破这道火力网,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剩下的山经开始调转马头准备撤了,郝平见状,大喊一声就冲了出去,战士们一见营长都冲锋了,哪里还有不跟上的道理。 此战干净利落,歼敌237人,其中击毙186人,击伤11人,俘虏的只有40人,看到俘虏的这40个人,郝平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好多人都是放弃了被俘虏的机会冲向一营的枪口的。最让郝平无奈的是,只缴获了53匹战马,其它的战马全被打死。 郝平看了看这些死马,又看了看那些大车,便命令道:“把这些死马搬上大车,全都给我带回城去,今天晚上吃肉。” 正文 第一一二章 宁夏军区(一) 当郝平带着那么多死马、押着几十个俘虏回到定边的时候,得知消息的洪亮在师指挥部哈哈大笑,对张勇说:“咱们之前还真是着相了,差点连自己家的看家本领都给疏忽,这下好了,我倒要看看这些个真假马匪会是什么好下场。” 张勇则皱了皱眉头,道:“军团长要我们在这里纠缠至少十天,照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让对方知道我们的实力,这可就不好办了。” 洪亮道:“没关系,反正已经暴露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分散兵力,逐个击破,最起码在短期内能让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虚实,先迷惑一段时间,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咱们大军已到,说不定已经纵马宁夏了。” 继一营后,好消息接二连三的来,短短三天时间,共歼灭七股马匪,至少解决了对方一两个团的兵力。但是从战斗力来看,洪亮几人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那就是这些马匪恐怕并不是宁马的精锐部队,搞不好是宁夏的民团,因为纵观这几天的战斗经过,发现这些人除了机动性强和悍不畏死之外,在战术上并无突出之处,还真是处处透出一股子土匪的习性。气得洪亮大骂,马匪,马匪,这还真是马家的土匪。 接到洪亮传来的情报和推测,综合警卫营从宁夏境内传来的情报,江云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现在后勤部队还没有到,八军团的火力部队还没有到,但敌情似乎已经不等人了。马鸿逵正在调兵遣将,从银川到居延,从惠农到中宁,部队在不断的换防,而且盐池也有部队换防,看起来,宁马南下的迹像已经显露,从中央传过来的消息看,一九军团在林彪和聂荣臻的带领下已经入甘,正在天水城一带集结部队。 照这样看起来的话,肯定是马步芳方面担心一九军团的威胁,向马鸿逵求援了,西北二马虽说一直都有暗斗,但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同气连枝的,青马面临红军的威胁,宁马自不能袖手旁观。 这样一来,宁马一支部小部队对定边周转进行骚扰也就可以解释了,无非是扰乱视线,吸引红军注意力,等陕北红军把目光投向定边的时候,宁马大部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南下入甘与青马一起对一九军团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心道这倒是好计谋,只可惜这二马碰到的是工农红军,而到达陕北的红军主力又是八军团,二马的得意伎俩就再也不可能取得料想中的效果了。 分析完情报后,江云对陈京道:“给政委和独立师发报,寻问路程。” 陈京发报去了,江云对蔡立中道:“二马打的好算盘,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但马鸿逵既然这么急着南下,我们似乎也没有硬拦着不让他南下的道理,我想好了,放弃之前的布署,中定也好、中卫也好,都不是最佳的拦截地点,这两个地方离银川太近了,对方随时可以派援兵,对我们极为不利,所以还得再南面一些,比如说靖远和固原这两处,但到底是哪一处,还得看宁马大部队会从哪里过河。如果是从朔宁山度口过河,那就必然经固原南下,如果不从朔宁山渡口过河,那就必然从靖远过河,所以,我军主力暂不入宁,先到甘肃再说。” 蔡立中也想不到军团长竟如此的天马行空,这才几天啊,布署就变成这样了,不过从形势上来看,这样倒是更加稳妥一些,便问道:“那23师怎么办?是不是要让他们离开定边南下与我们会合?” 江云摇头道:“当然不,23师暂驻定边,必要的时候得拿下盐池,他们不会南下的,因为我们主力迟早会北上与他们会合,到时候就是我八军团入宁占据银川的时候。” 蔡立中一下子明白了,问道:“军团长的意思是想让23师在宁夏对主力形成策应,然后侍机图谋银川?” 江云点头,道:“有这个意思,但做到什么地步,就得看他洪亮的本事了。” 一旁的王南平颇有些担心的问道:“这样一来,我们主力的兵力是不是单薄了一些?这宁马的骑兵不但凶残,只怕兵力也不少,此次南下支援青马,恐怕不在少数,估计至少要在三万以上。” 江云道:“你估计的这个数字还是比较合理的,三万骑兵南下,如果摆开阵式的来干,我们未必会拦得住,不是我没有自信心,只是草原做战,不是我们擅长的,而宁马部队呢,每一个人都是在草原上长大了,马背上长大的,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首先没有了地利,至于天时嘛又不由我们控制,所以必须掌握人和,拿出正确的战术布署来,方能达到目的。” 这时陈京进来,向江云报告后续部队的行踪,罗荣恒他们带着后勤主力已过洛川,估计两天后到达甘泉,三天内与主力会合不是问题。而独立师王光道则刚刚到过洛川,以他们的机动能力,完全可以在三天后与罗荣恒他们同时到达延安。 江云微微一笑,对蔡立中说:“老蔡,你们也别再等了,明天一早出发,目标庆阳,尽量了隐蔽行踪,与军团部保持联系,入甘后若是遇到敌人,宜速战速决,不能拖延行军速度。” 蔡立中几个22师的领导忙立正敬礼道:“是!” 江云又对陈京说:“给24师去电,让他们立即转向南下,到甘肃庆阳与22师会合。再给政委去电,让他们在鄜城转向西进,过直罗关,翻越桥山山脉,到庆阳与主力会合。让独立师不用再担任后卫了,超越后勤部队,为政委他们开路。” 交待完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样安排以后,只怕很多人可能从思想上转变不过来,但打仗就是如此,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随机应变是常理,改变早前的布署如今是势在必行,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24师从保安出发,都快到达白於山了,却接到了军团长的命令要转向南下,命令很简单,就是让24师转向南下,到庆阳与主力会合,什么原因都没有讲明,搞得几个师领导莫名其妙。 徐海东伤势早已恢复,也早就到24师走马上任,他拿着江云的命令,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名堂来,只好部郑位三:“老郑,你看这军团长是什么打算?” 郑位三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不过我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军团长打仗从无定势,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颇有些天马行空的意思,只怕这会儿是不是又想到了现好的战略布局,所以才调动我们?” 戴委英没有参于他们的对话,而是朝着地图上比划起来,在白於山和广阳之间一比划,又把目光移向广阳西边的固原,再往西是靖远,心里一动,对两位领导说:“师长、政委,你们看,这里是广阳,往西是固原,再往西是靖远。如果宁马要南下支援青马的话,他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上沿黄河南下到靖远过河,二是在朔宁山渡口过河沿公路南下,到时必定经过固原。这两地必有一处是宁马南下的路线,军团长这是想在甘肃境内消灭宁马主力。” 徐海东眼前一亮,顺着载季英刚才的意思这么一琢磨,立马回过味来,道:“还真是如此,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前几天的路可就白走了。” 郑位三笑道:“就当是日常训练吧,说这些没有意义,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南下吧,现在部队大了,也不是一句说走就可以走的了。” 徐海东和戴季英也笑了,自改编成八军团24师以后,同个人从级别上看上去好像是下降了,但指挥的人却翻了几倍,如今的24师经过一系列的扩编,三个主力团各2500人,加起来就有7500人,再加上师新兵营、辎重营、卫生队、警卫连、侦察连、通信排及各直属单位,全师人数已经达到10000出头,仅战斗人员也已达到9000多人,可以算得上兵强马壮了,如果是放在以前,足足比得上一个军团了,几乎能算得上是两个师的编制。 徐海东说:“这样吧,这南下的道路只怕不好走,让高声的70团在前面开路,主要是翻越桥山山脉有些麻烦,只要翻过山去,就是一马平川,到时候速度就会快上很多。” 郑位三想了想说:“你说23师会不会南下?” 徐海东笑道:“不会,23师在定边,就等于是盯住了盐池,这盐池是宁夏入陕的咽喉之地,如果不盯住了,等到我们与宁马开战的时候,只怕会让马鸿逵有机可趁,到陕北来捣蛋。” 戴季英也说:“师长说得没错,而且军团长很可能还有一个考虑,就是银川。咱们这一次虽然是入甘作战,但最终的目的则是宁夏,我们迟早会北上宁夏取银川的,到时候23师的重要性就突显出来了。” 高声接到师部命令,寻思一番,和赵林一合计,把全团分成三个部分,齐头并进,入桥山山脉,这样可以更加快速的寻找到更方便的路径,把全团铺开来,也不至于只死守着一条线路。 果然,入山不到一天,就让他们找到了条便捷小路,上报师后,24师后续部队就免去了寻找道路的麻烦,跟着70团就钻进了桥山山脉。 说是山脉,其实就是大面积的山区,人烟极为稀少,这种地方就连游击队就不愿意光顾,但作为红军,从干部到战士到于翻山越岭,却是从来没有过畏惧,上万里的长征路都走过来了,何况是这么点距离。 与24师不同的是,罗荣恒率领的军团直属部队和后勤部队则遇到了不小的麻烦,特别是后勤部,有着为数不少的大车,如何的翻山越岭。 接到命令后,就开始从鄜城转向,过了直罗关以后,路是越来越难走,罗荣恒不禁犯的愁,这可如何是好,还没有上山呢,这路就成这样了,真要是进了山,那些个大车可如何走得动。 晚上宿营以后,罗荣恒和程子华、吴焕先、胡征聚到一块,几人也都是为行军后在担心,程子华说:“不如跟军团长汇报一下,说明情况,我们留下一部分人员和物资返回鄜城北上与军团长他们会合。” 吴焕先就摇头道:“不妥,从延安到庆阳也是翻山越岭,同样是行不通的,况且越往北边只怕路越不好走,咱们这里都眼看着走不通了,还能指望北边?” 罗荣恒就看向胡征,问道:“老胡,你有什么想法?” 胡征看了看三人,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一听他这话,三人眼前都是一亮,在这个大家都黔驴技穷的时候,胡征居然说他有一个办法,不能不让人心中一动,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几个人这两天一直的烦恼就可以消除了。 罗荣恒就说:“行不行得通你先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胡征就说:“我是这样想的,虽说前面是大山区,但大山总不能全是高高的山峰吧,总有低处,看能不能派出一支探路队,寻找地势低一些的路径,绕远一些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是太赶时间,寻找到合适的路径后,再让工兵团全部出去,进行简单的修整。” 听完他的话,罗荣恒第一个赞同,他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看这样吧,让独立师派一个团前面探路,工兵团尾随,我们又没有汽车,全都是马拉的大车,对大路的要求也没有那么严格,相信不是问题。” 程子华说:“根据军团长的命令,咱们到庆阳与主力会合,我想很目标很有可能就是靖远和固原这两个地方,从路程上来看,我们这里算是离得最近的,而且我们不是战斗主力,所以时间上应该不急,边找路边修路倒也来得及。” 吴焕先道:“我看我们是不是想个办法减轻一下后勤部辎重团的负担,可以让战士们也携带一部分物资。” 罗荣恒点头道:“完全可以,除了野战医院外,其他各部队战士都要尽可能的帮助后勤部携带一部分物资,另外所有的战马也要贡献出来,我们几个带个头,从明天开始,除医院的伤员外,所有人徒步行军,战马空出来驮物资。” 程子华就说:“我看可以。” 各部都因为江云改变了布署而忙了起来,做为始作俑者的他也并没有闲着,在22师离开延安出发后,他带着警卫营去了一趟延长,在延长油田里进行了一番调查。 延长油田是1905年开始进行开采的,第一口油井1907年完钻,是延长油矿聘用日本技师和7名技工,购进日本顿钻钻机完成的。 但是现在的延长油井却已经荒废,在这里,江云看到了在这里忙着清理的工作队和新成立的保安队,保安队是由22师的一个连队扩编的,现在人数已经达到350人,算是基本上达到了一个营的编制。 工作队共有23人,领队的是西安大学的一位老教授,见到江云后,这个老教授的脸色或并不好看,对此江云是理解的,中国好不容易有自己的油田,居然就这么荒废了,换了谁都会心疼,但这能怪谁? 但江云也不能毫无表示,当着老教授的面就批评了刘志丹等人,指责他们只顾首干革命,却忘了搞建设,陕北红军守着宝贝哭穷,要是能让油田顺利开采,部队想要什么物次会没有? 当下,江云就下令成立了延长油田管委会,任命习仲勋同志为主任,管委会要挑选精兵强将让油井尽快的恢复开采,而要继续探测新的油井。人员的挑选择不必有什么局限性,如果陕北找不到,可以让中央想办法,在全国范围内邀请有关专家来陕工作。 对此,刘志丹有些不太理解,他说难道敌占区的人也可能来根据地工作吗。对此江云就得不耐心的给他们讲解其中的道理,共产党不是想当陕西王,也不是要当西北王,我们的奋斗目标是解放全中国,无论是根据地的人民,还是敌占区的人民,那都是中国人民,等我们将来解放了北京、南京,那里的人民不就、、、、、、 一番道理讲下来,心里就感叹这个时候的很多革命者虽说满腔激情,但不免激进了些,狭隘了些,但这没有问题,只要能够细心的引导,让他们不要偏离正确的道路就是了。 在离开延长的时候,江云一再交待刘志丹等人,一定要照顾好工作队的同志们,特别是那些老专家,他们的年纪都大了,身体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在服务上一定要上心,油田能不能再次恢复生产,就指望这些专家了,他们可一个个都是宝贝,用得好,作用不下于一支军队,能量超过千军万马。 接着又听取了陕西警备一师的工作汇报,检阅了部分部队。对于他们的工作还是肯定的,时间不长,但部队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对陕北山区游击队的改编也正在顺利的进行当中,相信要不了多久,一支拥有强大战斗力的警备师就会在陕北形成。 在离开的时候,江云还下了一个指示,那就是如今战事少了,但也不能总在训练场上练兵,可能把新兵都拉到北边去,去榆林、横山、神木这些地方,对付当地的马匪,既能保证陕西境内老百生的安全,又能起到以打代练的作用,两全齐美。 正文 第一一三章 宁夏军区(二) 几路大军走得最快的要数22师,两天后,蔡立中就和王南平、韩伟三人站在子午岭的山脚下,只要绕过子午岭,就等于是过了桥山山脉,而这个子午岭还有一个名称,就叫作桥山,这也说明了桥山山脉是因为这座山峰而得名的。 指挥着部队准备穿越山区,22师是百战精锐,是八军团战斗力最强的主力部队,自蔡立中而下,到每一个普通战士也都对于空上荣誉异常的珍惜,所以这一次哪怕是行军,也要赶在其他部队的前面,否则就对不起22师这个名号。 正是有这种强烈的荣誉感,才能激发每一个战士都能够刻苦的训练,想尽办法提高自己的作战能力,生怕有一天会给全师抹黑。干部们更是口口声声把军团精锐、军团尖刀这样的名号挂在嘴边以鼓励战士们。 翻越整个山区倒也没有碰到什么麻烦,蔡立中对此很满意,对王南平说:“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有个一天就可以到达庆阳了。” 王南平提醒他说道:“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庆阳那边的情况我们还不太清楚呢,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防卫力量,要是太多的话,只怕会有麻烦。” 蔡立中笑道:“你就放心好了,侦察连是先期出发的,这会儿只怕已经赶到了庆阳,说不定很快就有情报传回来。再说了,以我们22师的战斗力,对付一些地方保安部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韩伟则说道:“师长,还是小心些好啊,咱们还没有真正的根骑兵打过仗,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上不上得了手。得想个万全齐美的法子,不能让敌人骑兵钻了空子。” 蔡立中也是脸色一正,他也知道其中厉害,对两人说:“这倒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与骑兵做战我们都是头一遭,但是想想军团骑兵营的斗力就能想想得到,几百骑兵就已经很厉害,要是换成几千呢,更可怕的是后面还有几万人呢。” 见气氛过于严肃,就接着说道:“不过也不用着急,如今可不是冷兵器时代了,只要我们能够很好的利用自身的火力,正确的布置火力网,对方的骑兵冲锋就跟找死一样。马家军厉害那是因为窝在这大西北一直没有碰到像样的对手,现在该轮到我们红军教训教训他一下了。” 王南平就觉得好笑,问道:“师长,你平时也是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今天看上去跳脱了很多?” 蔡立中笑道:“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跟军团长相遇的吗?那时候我们可都是存了死志,要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可是遇到军团长以后呢,胜利似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当初哪能想像今天的情形,我们还能指挥千军万马奔驰在这大早原?而且我们不光是为了打一场胜仗,而为了图谋整个宁夏省,以前哪敢想啊。” 王南平让他这么一说,也不禁一阵感慨,说:“你说得也是,当初就想着死也要死得壮烈一点,可最后居然死不了,还有了这一番际遇,想起来,我们能做到今天这样,就算是现在就去死那也值了。” 韩伟在旁边笑道:“我说二位,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死的好不好?我老韩还想多活几年呢,这眼看就要打大仗了,眼看着整个大西北就成了我们红军的大后方了,哪能现在就去死呢。” 蔡立中横了他一眼,道:“我就不信你老韩就没有一点感叹,当初三十四师面临绝境的时候,只怕跟我们当时在湘江边也是相同的心思吧。” 韩伟就脸色一暗,道:“那倒也是,只是那时候也没有心思想着自己怎么死,那几天身边死的人太多了,已经有些麻木了,想想当时师领导就剩两个,团级干部就剩下我一个人,再对比一下今天,说不感慨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更愿意去畅想明天,我希望能获得更多的更大的胜利。” 王南平要断他们,说:“好了,一个师长、一个参谋长,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关心一下接下来的情况,庆阳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呢。” 几人正说话间,一个作战参谋上来报告,说是侦察连传回消息,庆阳城内有一个民团,人数在900左右,一色的骑兵,光是战马就达到了1200多匹。 听到空上消息后,蔡立中哈哈一笑,道:“拿下他们,我们22师就可以成立骑兵营了,打得好的话,成立一个骑兵团也不是问题。” 王南平道:“你拉倒吧,整个军团才一个骑兵营,咱们一个师也想弄个骑兵团?” 蔡立中道:“这有什么问题,等打完这一仗,军团骑兵营至少可以扩编成骑兵师,说不定还不止一个骑兵师,咱们22师弄个骑兵团也不骑怪。” 韩伟则不仅不慢的说道:“骑兵营之所以没有扩编就是因为战马问题,等咱们打赢了这一仗,战马完全不是问题,别说是一个骑兵师,就是一个骑兵军也不是问题的。” 王南平笑道:“你们两位还真的会做梦,到时候缴获的战马肯定要由中央统一会配的,我们八军团就算会占些便宜,但也不会太出格,依我看一个骑兵师是合理的,每个师再组建一个骑兵营。步兵部队说不定可能会配备一些战马,方便机动。多余的就不太可能了,首先编制上就不好解决,而且干部也缺乏。” 没多久,部队全部走出山区,几个师领导便下令开拔,以64团为先锋,兵锋年指庆阳,而这个时候,庆阳城内的敌人还没有丝毫的自觉,在他们看来,有桥山相隔,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庆阳城内的保安团是民团性质的,这里属于宁马的势力范围,但宁马的真正精锐部队则全都集中在宁夏中部的大草原和银川附近,基它地方就只能是一些民团在守卫。 说得好听是民团,其实跟土匪差不多,土匪干的事,各地民团也没有少干。对此,宁马也好,青马也好,都是争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弟兄们轻松轻松也是应该的,关键时刻得靠着他们拼命呢。 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军团长的电报,蔡立中接过一看,才恍然道:“幸好有军团长提醒,要不很可能是会出乱子,老王,你立即组织干部下去传达。” 原来电报内容是提醒他们一定要注意民族政策,一定要注意尊重当地的民族风俗,特别是这些地方回民很多,那么有一项很重要的事就一定要注意好,这些穆斯林是不吃猪肉的,这一点如果一旦疏忽,很可能就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在电文里江云把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列举了出来,蔡立中他们只要照办就行了,幸好来得及时,没有造成什么麻烦,否则的话要是进了庆阳城,只怕就晚了。 他们在这里庆幸,殊不知江云却是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这些日子调兵遣将,差一点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弄忘了,民族政策,特别是对待这些穆斯林,那可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弄不好,只怕就会造成敌对的局面,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连忙让陈京给各部队发报,讲明其中的厉害,特别是交待罗荣恒,一定要政治部在这方面形成统一的文件,让各部队学习,千万不能出乱子。 处理了这件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江云才想起自己也是时候该出了,当即来到了跟着他留守的几支部队的驻地,警卫营还好,离得近,除了值勤的之外,都在进行例行的训练。 但其他的部队驻地怎么冷冷清清的,一问才知道都出去训练去了,这里地势开阔,对野外训练也很合适,特别是特务团的两个大队,他们的大半训练都必须在野外进行,所以平常如果没有战斗任务在军营里很难见到他们。 骑兵营也是如此,他们的训练离不开马,当然也只能在野外进行,而且在丘平的勾通下,这段时间舒智辉居然带着整个骑兵营给女子别动队进行骑术训练。 在最近的训练中,女子别动队又相继淘汰了不少人,如今还在参于训练的只有1500人左右,其他人都只是跟着行军,等到跟大部队舍合后,以要重新安排工作岗位了。当然,为了她们的行军安全,武器什么的都没有上交,这是江云特别下令的,一来可以减轻后勤担,二来也能增强她们的自保能力。当然了,等到与大部队会合以后,这些装备是都要上交的。 在女子别动队的训练处,江云看到了她们训练的热闹场景,她们分作两部分,一部分正在跟骑兵营学习骑术,一部分则跟着特战队员们一起摸爬滚打,虽说江云交待过对于女子别动队的训练可以稍微的减少一些量,毕竟都是一些女同志,身体素质不如男同志那么好,但其强度还是很高的,大部分被淘汰的女同志都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训练强度才退出的。 江云发现站在王强身边督促训练的除了张琴秋和曾广澜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莫心兰,看来是她的训练成绩得到了王强和张琴秋她们的认可,才让她也跟着一起来督促训练的。 见军团长过来,几个人一齐上前敬礼,江云回礼后问王强:“训练情况怎么样?” 王强就点头道:“一直在调整,希望能够把她们的潜力都逼出来,不过就是很多同志都坚持不了退出了。” 江云就说:“没有关系,我们就是要大浪淘沙留下精英嘛,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张琴秋上前说:“军团长,我看22师都走了几天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训练了这么久,我们也应该参加实战了吧?” 曾广澜也说:“就是啊,军团长,你可不能偏心,这要是打起仗来,可不能没有我们女子大队的事,要不然我们这么拼死的训练为了什么,总不能为了好看吧。” 江云还真拿她们这话没有办法,只好说:“你们放心好了,仗有你们打的,我今天过来看看情况,也是来告诉你们,今天早点结束,明天一早就要全军出发了,我们晚了几天,22师走得可不慢,咱们到时候可得急行军了。” 王强就喜道:“军团长,让我特战大队开路吧,反正现在女子别动队的训练也上的轨道,我不在也没有关系。” 江云就严肃的说道:“训练女子别动队是军团部交给你的任务,你还没有完成任务就想开溜,这可以算得睛逃兵了。王强同志,你不会是想当逃兵吧?” 王强吓得一缩脖子,忙道:“没有,请军团长放心吧,我一定完成女子别动队的训练任务。” 这个时候舒智辉和丘平走了过来,向江云敬礼,江云看着丘平笑道:“丘平同志好本事,整相骑兵营都让你拉过来当骑术教练了。” 丘平就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为了能够早一点让女子别动队的同志们学好骑术嘛,军团长,我们是不是有战斗任务了?” 江云没有回答他的放,而是对舒智辉道:“看起来我就算是让他当班长,你们骑兵营也会把他当营长的对吧?” 舒智辉随着江云的时间也不短,对江云的脾气和习惯也有所了解,知道江云并没有真的生气,就笑道:“报告军团长,骑兵营离不开丘平同志。” 江云就冷笑道:“这么说起来,要是少了丘平同志,我八军团的骑兵营就可以解散了是吧?”| 这一下舒智辉说不出话来了。 江云撇了他们几个一眼,才说:“丘平,既然你连长没有个连长的样子,那就继续当你的营长吧。” 这一下几个人可是听得真真的,丘平和舒智辉难掩脸上的喜色,双双给江云敬礼道:“是。请军团长放心,骑兵营永远是八军团的尖刀。” 他们这话音刚落,那边王强就不答应了:“我说你们两位什么意思,我们骑兵营是八军团的尖刀,那我们特务团算什么?” 江云连忙止住他们斗嘴皮子,说:“好了,有什么好争的,要争的话等上了战场再说。你们今天的训练早一点结束,准备好明天的行军。” 说完正想离开,就看到了莫心兰,便问王强:“莫心兰同志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用训练?” 王强还没有回答,就听张琴秋回答道:“报告军团长,莫心兰同志所有训练项目都是第一,所以我和曾政委就认为她已经符命女子别动队队员的要求,让她协助我们指挥训练。” 王强也说道:“军团长,莫心兰同志的素质不要说是女子别动队了,就是在我们特战大队也算得上是不错的,我认为她没有必要再训练,所以就让她、、、、、、” 江云点了点头,说:“按照规矩,到时候会进行统一的考核,只要她自己到时候不爱影响就好,不能因为她成绩好就免去考核,那样对其她人不公平。” 几人齐声答道:“是!” 江云又看了一眼莫心兰这才离开,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后,张琴秋看向莫心兰会心的一笑,笑得莫心兰小脸一红赶紧走开。 江云这边准备出发,而22师蔡立中这边则已渐渐逼近庆阳城,大军在草原上行军,速度要快很多,但是作为前锋的64团也不敢太过大意,毕竟这种地方很少有人走的,而且他们对地形也不了解,万一有敌人的伏兵可就不好了,虽然这种机率很低,但也不得不防。 一营走在最前面,已经正式上任营长的汤和顺骑在马上,随着队伍行进,只觉得视野是无比的开阔,颇有一种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感觉。 一个战士上前报告,离庆阳城还有二十里,汤和顺立即下令停止前进,离城二十里这已经非常近了,至于要不要再靠近,那昨听上面的命令。 不一会儿,团长柳自立赶了过来,汤和顺问道:“团长,现在该怎么办?” 柳自立道:“先停下来吧,我们不能直接攻城,那样损失会太大,而且以后这里都是我们红军的地盘,所以不能对城里造成破坏,师部的命令是把敌人引出来,就在这里带把敌人干掉。这个诱敌的任务就交给我们营了。” 汤和顺忙敬礼道:“请团长放心,一营保证完成任务。” 柳自立笑道:“你小子千万别给我丢人,一营是全师乃至全军团的尖刀部队,要是因为你指挥失挡战斗力下降,看我不收拾你。” 汤和顺嘿嘿一笑,道:“哪能呢,我可是团长你一手带出来的,差不了。” 接到诱敌任务,汤和顺不敢大意,现在可不比以前,要是以前的话,诱敌倒是简单得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敌人可是骑兵,担任诱敌一个不好就让敌人追上吃得连渣都不剩。当下带着战士们顺着地形往庆阳城那边移动。 但是却并不急,走得不快,但对于地形的观察却非常仔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速度比不上敌人,只能从地形上打主意了,而且不能跟敌人太接近,不过幸好一营的火力是非常强大的,就算是撞上也未必会吃亏。 正文 第一一四章 宁夏军区(三) 汤和顺站在一处小高地上,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紧皱的眉头一时也无法舒展,以步兵对骑兵这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打过的,心里还真是没有底。但是他明白一点,那就是不能输,往小了说,他的一营承担不起输的后果,往大了说,全团、全师甚至全军团都承担不起输的后果。 回头问教导员张春林:“老张,团长还没到?” 张春林摇摇头,也是一样的愁眉不展,他和汤和顺有着一样的担心,而且从他的角度来讲,他是不赞成这种诱敌战术的,以步兵诱骑兵,稍有差迟,就有可能万劫不覆。 对汤和顺说:“没有,可能还要一阵子吧,希望能来得及,老汤,咱们的位置是不是太突前了,一旦与敌接触,到时候只怕没有办法摆脱敌人的纠缠,我们在机动上不如敌人,这样做太冒险了。” 汤和顺压下心的烦恼,道:“我也知道,但是上面有这样的命令咱还有什么办法?我想上面可能是急了,如果再拖延下去,让敌人发觉了我军动向,只怕会更遭,所以才会这么急。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你去看一看我们的阵地布置得怎么样了,万一要是团长他们来不及赶过来,可就得靠我们自己了。” 张春林道:“我刚才就看过,轻重机枪已经集中到一线,迫击炮在最后,其他人布置在中间,如果敌人来的话,我们也未必会吃亏,不到一千的骑兵,而且只是民团,以咱们的火力,应该可以对付吧。” 汤和顺笑道:“是啊,也许、应该,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坚持到团长他们过来支援,我们一营可以死,但不可以退。” 这时在他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两骑的身影,从庆阳城方向奔驰而来,汤和顺仔细一看,确定了身份后,才放下望远镜对张春林说:“来了,应该是团侦察排的同志们。” 这两骑跑到近前,才下向两人报告,团侦察排在前面侦察时惊动了部分牧民,这些牧民传回了消息,惊动了城内的保安团,引来了一百多人。 汤和顺一听只过来一百多人,心里一算计,便对张春林说:“老张,待会儿敌人出现的时候,机枪不许开枪,所有步枪呈三段式开火,目的只有一个,将来犯之敌打退,不可以全消灭,但也不能让他们退得太轻松,要让他们惨败而归,如此一来,敌人肯定会率大队过来报复,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张春林问道:“你就不怕敌人冲破我们的阵地?” 汤和顺豪气的笑道:“你也太高看他们了,咱们有四百多支步枪,呈三段式射击,一次排射就有一百多发,你说对方一百多人顶个屁用啊,再说了,我们的机枪也不是摆设,真要是到了万一的时刻,机枪手能干看着?” 张春林这才点头下去布置,他虽然是老资格的干部,但是一直都是干的政工工作,虽说也上过多次战场,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那就是军事上的事不是他所擅长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谨守自己的本份,从高声到现在的汤和顺,他都从不干涉军事指挥,只专心于政工,全力的协助营长掌握部队,这也是他一直没有被调走的原因,只因为大家都感觉得到他对于一营的重要性。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不多时,就能听到马蹄由远而近的传过来,大家都明白那是什么,幸好从马蹄声的规模上听得出来的人并不是很多。 战士们也都接到了营长的命令,前列的机枪退到了后线,所有持步枪的战士换到了前面,呈三列趴卧在战壕内,而作为营长的汤和顺也在其中,敌人已经接近,他也没有了观望的必要,混在了战士中间等待着枪响的那一刻。 这一次过来的是庆阳保安团的一个连队,只有一百来个人,但战马却有一百二十匹,这也是西北骑兵部队的一个特点,他们继承的古代骑兵的一个传统,那就是战马比骑士多。当然了,也不可能完全效仿古代骑兵那样一人双骑或者一人三骑,只是按比例给每支部队多配上一些战马以方便替换。 在二马对于西北的长时期的经营下,战马这种资源已经属于军管,所以他们也不怕下面的人乱来,要真是有人敢倒卖战马,只怕没有出草原,就会让他们发现,一旦发现,那后果可就、、、、、、都知道马家军凶残,但只有马家军的人才知道,相比起他们的那些长官,他们的所谓凶残根本算不了什么。 汤和顺死死的盯着那冲锋过来的骑兵,在眼看着距离还有两百米的时候,他就率先开了火,他当初在教导队学习的时候,听军团长讲过课,军团长曾经提到过在平原上与骑兵的对战,当敌人骑兵向阵地冲锋的时候,两百米是一个安全界限,一旦让他们进入两百米内,再强的火力也只也挡不住骑兵的步伐,因为速度的作用。 四百支步枪分三个批次轮流齐射,虽说规模并不是很大,但也要看对手的强弱,至少对于这百十号骑兵来说,这样的火力已经够大了,况且一营的战士都是百战老兵,每次抽调部队的时候,上面的领导都没有动一营,而且每次有了损失第一时间就会得到补充。 所以,这虽然只是四百支步枪,但却由四百多名经验丰事的老兵在操控,这百十号骑兵想不悲剧都难。不断的有人落马,不断的有马被击中,但这些民团也真是够狠的,死伤都过半了也没有退却的意思。 连汤和顺看得都有些忍,这样下去,这些人要是不退的话,怎么把那后面的大部队引过来呢?看来得想想办法了,至少也要把剩下的这点敌人给吓回去,一转头看到静静待在后面的迫击炮阵地,心中一动,就命令其中六门迫击炮各发三发炮弹,把剩下的这几十个人给吓回去。 别说,效果还真的不错,六门迫击炮三发齐射后,这剩下的敌人还真给炸蒙了,回过神来后就再也没有进攻的勇气,忙不跌的调转马头往回奔去。 汤和顺看着离去的差不多有三十几个人,心道看来这些马家军也不是不怕死,只是没有到一定程度吓不倒他们罢了。 敌人走了,战士们开始清点损失,还好,有三个战士中弹牺牲,五个中弹受伤的,算起来损失并不大。但听在汤和顺耳朵却不这么想,要知道刚才那些敌人可是没有近身啊,战士们也都没有出战壕,也就是说只可能是战士们在射击的同志中了敌人的子弹,照这样看来,敌人枪法不弱,加上骑术不俗,这一回跟马家军作战,只怕会有一场恶战要打。 这个时候张春林脸色不好的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说:“老汤,团长派人过来说,全团除我们营之外,已经绕路赶往庆阳城,准备在敌人出动后趁虚占领县城,对付敌保安团的任务就落到我们身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汤和顺并没有如张春林想像中那样发火生气,反而是冷静的思考一番,说道:“也没有什么,照之前的布置,所有机枪打头,迫击炮后置,全力阻击敌骑兵部队。” 事实上这个时候汤和顺心里可以说是信心大增,从刚才的战斗中看来,对付骑兵只需要火力够强大就行了。都说骑兵是步兵的克星,但那是冷兵器时代的说法,发展到今天,已经很难说清楚谁克谁了,只能说各有各的长处,在不同的环境下都会发挥不同的战斗力,如果是双方摆开阵式,或者打遭遇战,步兵肯定不是对手,但如果是步兵布置好阵地,让骑兵来攻,那就未必了。 要是换作以前的红军,在没有重火力的情况下,那倒是真的很可能拿骑兵没有办法,但是现在不同了,不说整个八军团或者是22师了,就是单单一营的重火力就够敌人喝一壶的,全营有重机枪27挺,轻机枪27挺,迫击炮21门,这样的火力要是还对付不了几百号民团的骑兵,那只能说明八军团根本就不该打宁马的主意。 一营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四个小时,眼看着太阳都落山了,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下来的时候,密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由远而近,规模远远大于上一次,铁定是敌大部队来了。 全营战士提起了十二分精神,静静的等待着,这一回可不比上一次,现在可是全员都要参战的。汤和顺选择的这个地方也不错,两面有些高,中间是一段峡长的通道,但在排兵布阵的时候,汤和顺却把所有的人都布置在了正面,两面都没有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付骑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要挡住他们冲锋的步伐,否则什么样的埋伏都没有用。汤和顺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当然不能够分散,所以他把兵力全都布置在了正面,到时候给敌人以迎头痛击,这样做当然会有危险,就是一旦敌人要是冲破火力封锁,冲入阵地,那一营就会遭到至命打击,但如果不这样做,只会让敌人更容易冲破阵地。 敌人越来越近,汤和顺的心也越纠越紧,七八百号骑兵,上千匹战马奔腾而来,气势上果然不凡啊,倒是可惜了这些好马了,自己兵力不足,不可能生擒,只能死战,所以这些战马能活下来的只怕不会很多,这一点可能会让师长和团长他们失望吧,也许他们的骑兵团和骑兵营的想法失算了。不过不要紧,只要能顺利在这草原上站住脚,战马会有,骑兵也会有的。 首先开枪的并不是汤和顺,而是火力支援连的连长,他负责指挥所有机枪,所以他这一开枪,几十挺轻重机枪就全部开了火,火舌如毒蛇的红信一般伸向了狂奔而来的骑兵,就看到前面的骑兵就如倒桩一般掉下马来,就算没有被打死也被摔死了,就算没有被摔死也被后面的战马踩死,反正在这种骑兵冲锋的队形当中,掉下马来比直接被击毙更惨。 这些骑兵一见进攻受阻,居然分成两股,抄向两侧,在后面观战的汤和顺心道要是就这样让你们得呈那也太堑我们一营的名声了,一声令下,机枪阵地变幻,分为两部向两旁射击,原来这里的工事竟然是事先修好的环形工事。 到这个时候了,汤和顺也不打算留手了,命令一下,一营的24门60迫击炮一齐开火,炮弹如流星雨一般掉落在敌阵不如,掀起一片片腥风血雨,这下下,一营可以算是全力开火了,没有一人留守,就连炊事班也在各自班长带领下端着步枪描着敌人在开枪。 八军团自江云而下,无论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是守在哪个岗位上了,只要你是八军团的一员,都配备了武器,都是必须掌握最基本的战斗技能。所以炊事班也不例外,与其他部队的班事兵不同的是,八军团的炊事兵每天都会进行例行训练的,所以炊事兵也不是固定的,到目前为止,除了军团部的炊事班老班长一个人之外,其他的炊事兵随时都有可能会抽调到作战连队去,各炊事班也随时会补充新兵。 这是江云特意下过命令的,他也是没有办法,到了这个时代后,越能感受到争的残酷,特别是一些非战斗人员在面临一些危机的时候的表现是让人很不满意的。所以他下了个命令,这是从十八团的时候开始的,就连卫生队的护干都要学会打枪,她们也配有短枪。 一营一连炊事班班长叫刘老六,所有人都叫他老六,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他是个老红军。原先在主力部队当过排长,中央红军撤离苏区长征后没多久,他就受了伤,有一次他们几个伤员和一个炊事班被敌人包围,是炊事班的战友掩护了他们撤退,结果那个炊事班七个人全都牺牲了。在湘江边上刘老六加入了十八团,因为了枪法很不错,开始领导想让他进狙击队,可是他拒绝了,他说他想当炊事兵,这事最后闹到了江云那里,江云特地找他聊了一会儿,然后就特批他为一营一连的炊事班长。这一路走来,上面曾多次想提他当排长,可都让他拒绝了,他也表明了心迹,这一辈子只想当一个炊事兵,营里没办法,最后让他担任了一连的司务长,也算是排级干部了。 让上面领导高兴的是,刘老六当了炊事班长以后,不但全连的后勤伙食安排得很周到,对炊事班里的训练也抓得紧,到目前为止,一连炊事班已经为作战部队输送了十一名合格的战士,其中两个人在狙击队扩编为狙击大队的时候也顺利的入选,成为狙击队员。 此刻,刘老六带着炊事班的六个战士也和同志们一起趴在战壕里,当敌人分兵攻击侧面的时候,刘老六手上的枪就响了,一个敌人应声掉下马背。他连开三枪,就打掉了三个敌人,这时候汤和顺来到他身边,道:“老六,你瞎打什么,找准了再打,打军官。” 因为全军团枪法最好的战士都在狙击大队,所以刘老六就成了一营的宝贝疙瘩,遇到这种需要狙击手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老六。 刘老六二话不说,再次推镗上弹,目光在敌人冲锋阵形当中一扫,就确定了一个目标,然后手起枪响,目标中弹下马。汤和顺一巴掌拍在老六的后脑勺上,喜道:“干得好,继续。”然后就跑开了。 汤和顺一走开,就听刘老六对手下那六个战士说道:“都认真点,不要紧张,机会难得,咱们炊事班可是难得上战场的,把我平常教你们的东西都用上,平心静气,描准了再打,深呼吸,手不要抖,慢点没有关系,看准了就开枪。” 说着他自己就开了枪,那六个战士也相继开了枪,其中有一个战士打中了目标,喜得跳起来欢呼,惊得刘老六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上,怒骂道:“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平常跟你说的话都忘了?老子还想多活几天呢,给老子安静点,注意战场纪律。” 其他几个战士也是吓得一身冷汗,还好刚才没有出事,不禁一齐责怪那个跳起来的战士。刘老六斜趴在战壕里,拍了拍身一的尘土,道:“都别废话了,认真的,这是在打仗呢。” 战况如汤和顺想像中的一般顺利,这些骑兵勇则勇矣,但毕竟不是宁马的主力部队,所以战斗力还是有差距的,而且碰上的还是火力空前强大的八军团的主力一营,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战斗结束,敌人竟也没有逃走的,大部分都死在战场上,还有些是受了伤的,当然,俘虏也有,都是在最后时刻被冲出战壕的一营战士俘虏的。 经统计,此战歼敌团长以下812人,其中俘虏127人,击毙591人,击伤94人,打死打伤战马649匹,缴获战马378匹。事实上那94名敌伤员并不全是被击伤的,几乎有一半是因为战马中弹被摔下马来摔伤的。 而一营这边牺牲的也有19人,受伤的23人,主要是在后面敌人接近的时候,中弹出现了伤亡,有一部分是最后冲出战壕反攻的时候被敌马刀劈伤的。这个结果使得汤和顺后悔不已,当时要是不下领反攻就好了,不就可以避免部分伤亡了吗?这也可以看骑兵在冲锋野战中的威力。 正文 第一一五章 宁夏军区(四) 已经带着队伍包抄到庆阳附近的柳自立得知一营全歼庆阳保安团的消息,哈哈大笑,对刘青山道:“老刘,看来咱们倒是白操心了,汤和顺这小子干得不错啊。” 当初江云重建十八团的时候,刘青山和向华两个就是营长,后来重建23师,他们还是营长,重建八军团的时候,他们还是营长,直到最近,才由军团长亲自下令,刘青山成了团政委,向华成了参谋长,这三个人当时是67团的三员虎将,如今共同执掌一个团,也算是老伙计了。 听柳自立说完,刘青山笑道:“不管怎么样,能全歼这伙骑兵,也说明咱们对付草原上的骑兵还是有办法的,我看可以让汤和顺和张春林交一份总结上来,把对付骑兵的经验推广。” 向华则摇头道:“可有可无,骑兵对步兵的优势是在冷兵器时代。晚清名将僧格林沁对阵英法联军,七千蒙古铁骑全军覆没,就是血的教训,以我们八军团的火力,骑兵并不可怕,毕竟战马不是钢铁,也是会死的,只要我们火力配置得当,以我们强大的火力进行压制,再多的骑后兵也无需畏惧。” 两人听完向华的话,想想还真是有道理,因为以前没有接触过骑兵,所以大家伙一直以来都把骑兵想像得无比强大,但事实如何呢?谁知道。红军当中也有部分人是从苏联学习过骑兵战术的,但是他们的骑兵战术思想还落后在十月革命时期,那个时期的苏联红军骑兵都是集团冲锋,成千上万柄马刀一亮,倾刻间就能冲散敌军阵地。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不说别的,就以八军团的火力,骑兵集团冲锋只能是白白送命。柳自立想通这一关节,笑道:“参谋长说得对,咱们啊是有些高估骑兵的战斗力了,当然了,也不能轻视,打阵地战,骑兵的作用是小了很多,但是如果是小部队突击,或是偷袭包抄,骑兵的作用也是无可替代的,只不过马刀的作用减少了。难怪当初咱们组建骑兵部队的时候,军团长就一再要求要练就马背上的神枪手和神炮手,咱们军团的骑兵营配置除了没有重机枪之外,就和步兵营一样,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刘青山呵呵一笑道:“咱们没有必要操这个心,军团长心里有数呢,从整体上来讲,骑兵还是要优于步兵的,不说别的,单单机动能力这一项就是步兵比不了的。再一个,除非咱们有充足的时间布置阵地,否则同样对付不了骑兵。” 向华也点头同意道:“对,平原上最怕的就是与骑兵打遭遇战。” 柳自立大手一挥,64团全体指战员就扑向了前面的庆阳城,这个时候,庆阳保安团已经被全歼,庆阳城就是煮熟的鸭子,就等大家伙开席呢。 庆阳县县长是马鸿逵的一个本家,叫马富槐,他在庆阳已经干了三年的县长了,说实话,虽说每年甚至每个季度都要向上面孝敬,但这三年来捞得还是不少,这庆阳县是马鸿逵的地盘,所以只需要向马家交钱交粮就行,当然了,这里的保安团也由县里出钱出粮供养,所以其实县里每年的结余并不是很多,但架不住下面人的孝敬啊,那些个小吏,还有商贾,一干乡绅每个季度都会有孝敬奉上,这也是马富槐一直不愿意离开的原因。 去年,上面曾因为他孝敬到位,想调他到银川去,其实就是升他的官,可他硬是托人给回了,开什么玩笑,到了银川,上面那么多大神,孝敬都孝敬不过来,捞钱的地方都没有,蠢货才会干呢,为了不离开庆阳城,他足足花了二十根小黄鱼和三万块大洋。 今天外面有战事,他作为县长当然是知道的,开始他还并不在意,可是当派出去的一个百十号人损失惨重的回来后,他的心就提了起来,保安团全体出动去报复,他从内心来讲是不赞同的,万一要是再来一个损失惨重的话,那可怎么办,谁来守庆阳?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保安团虽然粮饷都是由庆阳县出,但兵权却并不是县里,所有的保安团的团长都是由银川方面直接任命。 他无法阻止保安团出城,也只好下令警察局的三十多警察出动,维护好县城的秩序,又派一十几个人到城门口观望动静。 可是没想到保安团的人没有盼回来,却发现了另一支部队朝着庆阳扑过来,守城门的士兵虽然及时的关上了城门,但是从城墙上观看了马富槐却是吓得脸色参白,这外面得有一两千人吧,凭城内的点人怎么守,该死的保安团怎么还不回来。 柳自立老远就看庆阳的城门慢慢的合上,也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城内的主要武装力量被消灭,小小的一个县城还能翻了天不成?当下对向华说:“对谋长,安排一下,对着城门先打上几炮,再派人喊话。” 向华微笑会意,不一刻就安排了几门迫击炮对着城门二三十米的地方开了几炮,轰隆的爆炸声惊住了城内的人们,更吓住了县长马富槐,这炮要是真对着城内打,结果可想而知。 马富槐发现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变了,他心里知道这些人其实是想开城门的。他也清楚外面是的什么部队,毕竟是当县长的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红匪一旦进城,这些人可能不会有事,但自己作为县长,一定会被处理的,搞不好还会被抄家,那样的话,自己攒了几年的血汗钱可都泡汤了。可是不开门行吗?也不行,关阳城虽然也叫做城,但并不大,这草原上的县城本来也不会有多大,以对面红匪的兵力攻进来不会费很大的功夫,可是一旦待到红匪真的攻进来,那自己可就真的死定了。 权衡再三后,马富槐决定还是再等等看,万一保安团能够及时赶回来呢,到时候说不定会有转机。所以成富槐就勉强露出笑脸对身边的一干商贾士绅说道:“各位放心,保安团马上就会回来,这是马主席的地方,他们不敢乱来的。” 毕竟他是县长,这些人虽有不服,但却没有乱来,只是在静静的等待,事实上他们也不希望这庆阳城被别人占了,都是有家有业的,谁知道如果这城头换了个主人后会怎么对待他们。 但是几分钟后,他们的希望就破裂了,因为下面柳自立派人开始在下面喊话,主要是告诉城里的人,他们的保安团已经全军覆没,又讲明了红军的政策等等。 喊话的战士重复了好几遍才退回来,柳自立见还是没有动静,又下令重机枪准备,对着城头上搂几棱子。就听到哒哒、、、、、、的机枪声大作,而庆阳城头上被打得尘土飞扬,城头上的人们也被压和抬不起头来,这还是红军战士手下留情,否则那城头上的人死伤是免不了的。 这一番惊吓倒真是吓坏了不少人,等这枪声停下来后,几个乡绅就围着马富槐让他开城门。马富槐虽是县长,但毕竟不是本地人,所以如果真的翻起脸来,下面的这些乡绅还真是不会给他面子。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生家性命要紧,谁还在乎你一个狗屁县长。 城门开了,64团顺利进城,进城之后一切同志们军纪严格,作风正派,至少在第一时间给了当地百姓一个好印像,反正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管你是谁当家呢。一时间大家伙倒也放下了戒心,但是当两个小时后,一营带着俘虏和伤员进城的时候,庆阳城才真的开始闹腾起来。 原来保安团全军覆没是真的,这一下,那些士绅就更小心了,一个保安团,这红军说灭就给灭了,这马主席要是知道了,能善罢干休?到时候铁定打起来,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在这庆阳城里打就好了。 汤和顺向几位团领导汇报了战斗经过,最后说道:“团长、政委、参谋长,这骑兵还真是不好打,这们这一次打的是保安团,要真是碰上马家军的主力,伤亡会更大。我们没有骑兵,虽然火力强大,但也不得不注意,骑兵的突击能力不可小视。” 柳自立道:“接到你的消息后,我们们几个分析过这个情况,只要保证火力优势,掌握战场主动,骑兵就不可怕。当然你说得有道理,马家军不可小视,这一点军团长曾经也说过,我们会把这些情况报上去,首长们会处理的。” 接下来,又安排了在城内征集了一些马车,却把一营打死的好些马和保安团士兵的尸体拉回来,战马进行处理后暂时存放起来,这是要交给师部的,当然了,全团吃一顿马肉是免不了的。那些保安团士兵的尸体也集中进行了处理,请来了城内德高望重的阿翁主持了集体葬礼,虽然不能完全安照穆斯林习俗来进行,但也尽量的安排,这是战争,相信人们也应该能够理解。 次日,22师大部队到达庆阳,大军驻扎在城外,这一下城内的某些颇有心思的人就更加老实了,原来红军还有这么多人啊。而县长马富槐从昨天到今天可谓是吃不好睡不好,虽然红军并没有对他怎么样,相反还很和气,但他就是不放心,他对共产党和红军是有耳闻的,怎么也不相信红军会对他这么好。 事实上柳自立根本就没想过对城里的这些人怎么样,庆阳只是他们经过的一个座小城,且师部很快就要过来,要不了多久军团部也会过来,加上这里又是穆斯林的地盘,他实在有些头疼,就把这些事留给首长们去烦吧。 64团把团部放在原保安团的团部,而22师来了以后,蔡立中就把师部放进了警察局,但他比柳自立做得彻底,派人清空了县政府,派人进去看守,这是给军团部留的地方。张富槐被他严令不得出城,回家待命,他也要等江云来了再处理,这里跟以前占的县城可不一样,毕竟是穆斯林聚集地,不能轻举妄动。 22师到庆阳的时候,24师已经翻过大山区,入进平原地区。徐海东苦笑道:“又让22师赶先了,这会儿只怕蔡师长正躲在庆阳城里偷笑呢。” 郑位三笑道:“我说这有什么好比的,你们可真是,22师离庆阳近,所以他们才先到,咱们这不是离得远嘛,你看政委他们就还没有到。” 徐海东道:“那怎么一样,政委和参谋长他们是带着后勤部队行军,速度慢是当然。其实22师从延安出发,路程比我们近不了多少,人家路上还打了一仗,缴获战马300匹,现在好了,他们22师的骑兵营就有了。” 戴季英笑道:“师长,你就放心吧,咱们八军团才一个骑兵营,他22师还想要一个骑兵营?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郑位三道:“老戴,这话可未必,你想想,到了这大草原,军团骑兵营扩编势在必行,到时候22师弄一个骑兵营出来也奇怪。” 徐海东这下坐不住了,道:“老郑、老戴,再交待下去,加快速度,无论如何明天天亮前一定要赶到庆阳,再这样拖拖拉拉,人家吃肉,我们连汤都没有喝的了。” 罗荣恒接到电报,得知了22师已占领庆阳,高兴的对程子华说:“占了庆阳,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现在就等大军汇聚庆阳,军团长发号施令了。” 程子华笑道:“军团长今天才从延安出发,看来他是胸有成竹,宁马部队南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吧。只是不知道军团长怎么会这么有把握。” 罗荣恒摇头道:“这算什么,当初打武汉,他其实早就下定决心了,但是一直快到长沙了才跟我说,你说他哪来的那么大把握,我更有兴趣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胃口。” 吴焕先和胡征这时走过来,他们两个这几天一直负责物资的运送工作,这些大车行走这大山间,绕来绕去的,虽说有工兵团在前面开路,但毕竟不是修路,总会有些地方需要组织人帮一把,比如推个车什么的,事情锁碎却又十分重要。 吴焕先道:“政委,照我们目前这个速度,恐怕还得在这山里转个两天啊,主要是绕得太远了。” 罗荣恒苦笑道:“没办法,不绕不行啊,咱们这么多的大车,总不能翻山越岭吧,只能顺着山脚绕着走,不过幸好行得通,晚点就晚点,反正军团长还在我们后面,也不急在一时。只要绕过了这些大山,就是一马平川,到时候就会快很多。” 这时军团野战医院的院长陈列过来,见几位军团领导都在,就报告了一个情况,有些重伤员经不起马车的颠簸,好几个重伤员伤口都被振裂了。 罗荣恒眉头一皱,这倒是一个问题,他也没有经验,以前红军都是把伤员留在老百姓家里就了事了,从来都是轻装上阵。可是江云这家伙,不但把后勤全带上,所有伤员,包括重伤员也带着从不留下一个人,虽说这样一来,部队的凝聚力是增强了,但对行军也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没等罗荣恒说话,程子华问道:“那有什么办法没有?” 陈列就说:“有是有,就是有担架抬着走,这样的话,抬担架的战士会辛苦些,马车是马拉的,马会不管不顾,但战士们抬担架的时候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避免很多问题。” 罗荣恒就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立刻组织战士抬担架,老吴,这个事你负责,我看就从新兵团里组织人员。陈列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担架我们组织战士来抬,你安排一些护理人员随行,我们组织一个担架队,按班编组,每班一多少副担架由你们医院视情况决定,每个班安排一个医护人员进行沿途护理,怎么样?” 陈列一听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没有问题,我看就五副担架为一个班吧,我们医院现在有65个重伤员需要担架,我可以安排十三个医护人员沿路护理。” 陈列高高兴兴的忙去了,罗荣恒拉住也要离开的吴焕先,说:“以前是我们疏忽了,老吴,你再从重机枪团步兵营抽调一个连的战士到野战医院,服从陈院长的指挥,这医院里女同志比较多,有的时候确实不太方便。” 吴焕先就点头去了,胡征就对罗荣恒说:“政委,军团长为什么要把这些伤员全部带出来,留在西安不是很好吗?” 罗荣恒一怔,继而笑了笑,说:“这个,这倒是军团长的一点私心,这些重伤员的伤势其实已经稳定了,只要将养一些日子就可以痊愈。军团长是怕留在西安到时候就不是我们八军团的兵了。不要看他们现在是伤员,一旦痊愈那就是百战老兵,这是我们的宝贵财富,军团长说过,伤疤是军人的勋章。” 程子华道:“没错,只有在战场上见过血的士兵才是合格的士兵,这种见血说的不单是见过敌人的血,也是要见过自己的血才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受伤也是一种训练。” 胡征就笑道:“军团长说得倒是挺邪乎的,就是不知道他自己受过伤没有。” 两人一听也笑了,罗荣恒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他以前当排长也没有参加过什么战斗,我知道的他唯一一次受伤是被炸弹震晕的,没有伤口,只是昏迷的一天。” 正文 第一一六章 宁夏军区(五) 当江云带着警卫营、骑兵营、特务团和女子别动队翻越桥山山脉的时候,侦察营终于传回消息,马鸿逵动了。他的新编第七师出动了三万大军,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整个新七师除了第一旅之外,全被他带走,也就是说,如今防守宁夏的主力只有第一旅和两个警备旅。 当然了,国军一个旅相当于红军一个师,这也是众所周知的,特别是马家军。一个旅辖两个步兵团各3000人和一个骑兵团2000人,如果再加上直属部队的话,单单一个旅的兵力就近万了。 而在马鸿逵带走的部队中,有第二旅、第三旅、骑兵第一旅、骑兵第三旅,前两个步兵旅差不多近两万人,后两个骑兵旅也有近一万五,此次宁马南下兵力共达三万五千之多。 马鸿逵何以如此热心,这是在历史原因的,当初他倒冯投蒋,又在中原大战的时候,坚定的站在蒋介石这一边,还出兵助战,可是后来才弄了一个小小的宁夏省主席,他希望中得到的甘肃省主席落到了他的堂弟马鸿宾手里。幸好这些年他步步为营,将兵权紧紧抓在手里,把马鸿宾架空,否则他的日子未必有现在这么好过。 如今红军出兵甘肃,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能够击退红匪,他不但能在名义上占领甘肃,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青马控制的一部分甘肃地盘收回来。 这是马鸿逵的野望,当然,他不蠢,他也知道马步芳兄弟的厉害,所以才会将大半精锐都带了出来,大有不成功则成仁的气魄。不过内心里打什么算盘谁又能说得清呢,至少马鸿宾对此就不屑一顾,凭这几万人马就想从青马嘴里夺食,也太异想天开了,人家马步芳就是好惹的? 当然,他是不可能对马鸿逵说什么的,从内心来讲,他是最希望马鸿逵失败的,败得越惨越好,最好是不要再回来,那样一来,宁夏就会由他做主。只要能拿到宁夏,掌握剩下的兵权,就算丢了整个甘肃又算得了什么。 江云接到这个消息,叹了口气,想一战毕其功是不可能的,宁马分兵,这样一来的话,解决完入甘的马鸿逵,还得再跟宁夏的马鸿宾对一场才行。 留下特战大队和女子别动队在后面进行拉练,江云带着其他部队纵马奔腾,往庆阳方面紧赶,此时各方面消息都已了解,罗荣恒带着大部队已于昨晚赶到庆阳与22师会合。而24师则是连克两座县城,昨天刚刚攻克环县,估计也得逗留个一天,今天可能会出发,也就是说,最迟到明晚,八军团大部队除23师以外就会在关阳城中会合。 纵马奔驰在草原上,能让人心情顿时开阔,江云心情舒畅,意气风发,自穿越以来,还不曾有这般快意。这些日子以来有些压抑了,开始的时候是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后来又为要把部队带过江而担心,然后又是收拢战士,救援三十四师等等,无不是在与死神抢时间。等到三十四师救下了,又开始大闹湘南,与几万大军周旋,看似赢得轻松,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多少凶险都是看不到的,那些日子,他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 北上后,麻烦就更大了,孤军北上,占武汉等于是深入敌后,稍有差迟就会万劫不覆的,等撤出武汉,入了陕西又要跟西北军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吧,马家军的问题就来了。 江云知道,现在的快意也是短暂的,只要进入庆阳城后,他又要开始忙了,宁马不是西北军,那是不会降的部队,而且在自己的眼里,这也是要消灭的部队,宁马更不是湘军,其凶残、勇猛非湘军可比,不是动不动就退动不动就溃的军队。对付宁马,从某种意上来讲,比对付中央军更难。因为中央军都是汉人,普通士兵又没有什么信仰,所以与中央军作战,只要能瓦解其军官的战斗力就等于瓦解的整支部队的战斗力。可是马家军不行,马家军多为回民,虽说也有部分汉人,但并不处于领导地位,所以马家军上下对于汉人的军队是仇视的,就算是普通的保安团,其在战场上的凶狠程度也非中央军可比。 当然,也并不是说马家军就没有弱点,相反,马家军的弱点很多,军纪方面就是的一个大问题,所以在战场上凶遇凶矣,但只要能挡住他的第一波攻击,其气势力不会消弱下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马家军与当下很多军阀部队甚至中央军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只能打顺风仗,乘胜追击时个个如狼似虎,稍有颓势便会掩旗息鼓,说白了也就是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土匪作风。 土匪作风这是国军的通病,虽然他们口口声声把红军叫成红匪,事实上国军的上层人物都知道,相比起来,他们自己的军队更像土匪,这一点,就是蒋介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在庆阳城下,江云见到了出来迎接他的罗荣恒等人,包括程子华、吴焕先、胡征、林则中、邹平原、蔡中立、王南平、韩伟、王光道、李清、廖海顺、郭述申等一干领导。一阵寒暄后入城,在原县政府大楼的大厅里,也就是现在的八军团军团部的会议室里,大家伙开了个短会,其实也算不上会议,主要是各部队负责人向江云汇报情况,然后就各自散去,只剩下几个军团领导。 罗荣恒就拉着他一阵打量,然后说:“这一段时间不见,你可是更黑了些,也瘦了些。” 江云呵呵一笑,推开他,对几个人道:“这天一风餐露宿的能不黑不瘦嘛,你们不都是一个样。好了,我也累了,就跟你们多说,先让我睡一觉,晚上吃饭的时候叫醒我。” 然后就拉着王小石带他去住处,他也确实累坏了,现在就想闭上眼睛睡一觉。事实上不光是他,跟他一块进城的警卫营、骑兵营、狙击大队的同志们也是如此,一进城安顿好营地后,除了坚持值勤的战士都一躺下就睡了过去,包括大部分干部。 这也不怪他们,主要是他们赶得太快了,江云他们是从延安最后出发的,这些天每天也就休息两三个小时,江云又一路让他们轮流让战马出来给女子别动队的女同志骑,所以累也是当然的,幸好庆阳城并不是战场,他们这才逮到机会可以休息,连饭都来不及吃了。 三个小时后,特战大队和女子别动队终于也进城了,王强向政委罗荣恒汇报后,一听说军团长进城就睡了,也不说二话,就下了一个睡觉的命令,两支部队也如法制炮的整顿好营地后,全都进入了梦乡。但是张琴秋和曾文澜她们两人不能睡,这一路来,女子别动队还剩下1322人,其她人都退出了,足有六百多人呢,两人带着这些人找到罗荣恒向他汇报了这个情况,罗荣恒听说后,当下找来吴焕先一商量,就大笔一挥,将这六百多女同志分成几部分,将其中十六名干部调进了政治部宣传科,二十多名战士调进了后勤部,一百多名战士调进野战医院,又往22师和独立师各调去了四五十人,剩下的全部编成一个工作队,平时由军团政治部指挥,作为机动力量,等打败马家军后全都要调到地方工作。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些多余,都分不下去了,但是一旦打败马家军,到时候各项工作开展起来,这么点人根本不够分的。 汇报完工作后,两人正要告辞,张琴秋却留下来,说是找政委有点事要说,等曾广澜出去后,罗荣恒问:“张琴秋同志,有什么事说吧。” 张琴秋想了想,还是把莫心兰的情况说了一遍,把江云对莫心兰的关注也说了出来,还说了自己的看法,她的意思很简单,江云是领导,这种事她不好去做,也只能罗荣恒出面了。 罗荣恒一听这个事,就说没有问题,这是好事,交给他就行了。这在里就不得不说一下那个时代共产党人的一些领导人喜欢给自己同志安排婚事,在现在看起来很奇怪,但在那个时候却很正常。陈独秀时期是最严重的,后来虽说淡化了,党内也在畅导自由恋爱,但是对于一些高级干部,有的时候还是会搞组织安排这一套。当然了,这个问题主要针对的是高级干部,所以成功率都比较高。 而作为八军团政委的罗荣恒,关心军团长的个人生活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在这个年代的共产党人的理解中,这也应该算是他的责任。就这样,江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安排了他的恋爱对像,此刻他还在梦中,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爱情也让罗荣恒和张琴秋两个像谈工作一样给下了定论,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睡得着。 当江云被罗荣恒叫醒的时候,已是傍晚点灯时分,罗荣恒是叫他起来吃晚饭的,江云洗漱一番,跟着罗荣恒一块走,却并没有去饭堂,而是到了指挥部的小会议室,这也是军团党委开会的地方。 进门一看,就看到程子华、吴焕先、胡征、林中则、邹平原都已经坐好,几人中间架着一个炉子,上面煮着一大锅东西,军团部炊事班的老班长就在一旁忙活。 一见江云进来,程子华就说:“军团长,让你赶上了,前阵子22师64团一营歼灭庆阳保安团,打死了六百多匹马,大部分上交军团,这马肉不能长存,今天趁着你来了,大家伙开个荤,全体吃马肉,我们几个就凑到了起弄了个火锅,还凑钱上街买了点羊肉,咱们今天就吃一顿涮羊肉。” 一闻这味江云就食指大动,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了,在那个物质极大丰富的年代,早把胃和舌头给养刁了,但是来了这里以后,别说天天吃肉了,就是一天三顿吃饱就难得了。不说别的,就拿现在来讲,他都有十几天没有偿过肉味了,这会儿一闻到这个味哪里还能忍住住。 坐下来道:“是不是可以开吃了,我这可饿了一天了。” 罗荣恒挨着他坐下,对老班长说:“老班长啊,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你也赶快回炊事班去吧,同志们只怕都等着你过去一块吃肉呢。” 老班长笑道:“我不急,同志们都说好了,等大家都吃完了,我们炊事班再开饭。”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站起来准备离开,首长们要吃饭了,他呆在这里也不太好。 江云见旁边桌子上的盘里羊肉比较多,就站起来,拿起一个大碗分了一碗羊肉交到老班长手里,说:“回去跟同志们也弄个火锅吧,这点羊肉算是我们几个请同志们吃的,不过你们可得保密,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们几个就是破产也送不起。” 老班长忙推辞道:“不用了军团长,我们都有奖励的银元,都还没有花了,自己去买就行了。” 江云笑道:“行了,你们哪会舍得买肉吃,拿着吧。”一番推搪,老班最终拗不过江云的热情,拿着一碗羊肉退了出去,心里则在想怎么跟同志们解释这个事。 几个人开始大块朵颐,吃得正欢呢,罗荣恒对江云说:“军团长,女子别动队的情况还好吧?” 江云嘴里塞得满满的,猛咽几口才道:“还行吧,战斗力上升很快,等最终完成初步训练后,留下的一千人虽说比不上特战大队,但跟常规部队比起来就会差了。其实从本心来讲,我更愿意解散这支部队,就算要留也最多留下一个连队的编制那样最好,但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总不能让人说她们从四方面军调到八军团,就从一个师变成一个连吧?留下一千人,定为副师级编制我都已经在心里打鼓了,而且张琴秋同志和曾文澜两位同志的级别还是没有变,仍然是正师级,这一点是不能变的。” 程子华道:“现在也不错啊,从两千多人缩编到一千人,留下精英,再进行特战训练,战斗力提高不止一个档次啊,现在就是让她们上战场我看也没有问题的。” 江云却摇了摇头,道:“上战场这种事是不会轮到她们的,在我的想法里,她们将来的作战任务除了一些特殊作战外,就是警卫军团部,包括医院、后勤部的警卫工作。” 罗荣恒也有些不太明白,问:“那你下这么大力气训练她们干什么?” “如果不进行好好的训练,在我看来,她们连警卫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是歧视女同志,但是你们也不得不承认男女之前的差距,特别是战场上。说个不好听的话,我不是怕她们死在战场上,那没有什么,我们干嘛革命随时都是准备牺牲的,我是不愿意任何一个女同志被敌人俘虏,男同志被俘虏大不了一个死,但是女同志呢?不敢想像啊。” 这一下罗荣恒也好,程子华也好,都不说话了,罗荣恒是从中央苏区撤出来的,程子华是从鄂豫皖根据地撤离的,他们都能想像到留在根据地的那些女同志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也是他们这一辈共产党人心中永远的痛吧。 见大家不说话,吴焕先说:“军团长说得不错,男人上战场,女子守后方,这是咱们中国的古训,并不是瞧不起女同志,只是革命分工不同而已,就像在医院里,医护人员大多是女同志,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这个工作并不合适男人去做。同样的道理,战场上冲锋陷阵也不适合女同志,就像军团长说的,总不能让这些女同志跟敌人去拼刺刀吧。” 罗荣恒眉头一皱,他本来是想提一提莫心兰,探一探江云的心思的,没想到却说到了这个事情。便摇了摇头,把话题扯开,道:“军团长,你今年有二十一?” 江云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的答道:“二十二,我记得自己应该是民国二年六月出生的。” 罗荣恒就继续问道:“小时候家里没给你定亲?” 江云这下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还没有往莫心兰那方面去想,只以为这是罗荣恒要给他介绍对像呢,便笑道:“我倒是想啊,可惜没有,而且父母死得早,就算是有谁又还能记得,咱现在可是共产党人,也不兴这一套啊。” 罗荣恒就看了看其他几人,笑了笑,说:“听说你对女子别动队那个莫心兰同志很关心啊,是不是有这回事?” 江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张琴秋跟罗荣恒说了什么,心道怎么这么多事呢,就不能单纯的想打仗啊,非要扯出这些事来。再说了,真要是有那回事,自己不会去努力啊,非要你们来帮忙? 当下苦笑道:“你这都是哪儿听来的,没有的事,我之所以关注她是因为发现莫心兰同志是一个不错的特战苗子,这张琴秋和曾广澜不可能一直呆在女子别动队,这支队伍到时会还是应该由一个擅长特战的专业人才来领导,才能真正的发挥战斗力,我发现这个莫心兰同志很符合条件,就多问了几句,谁知道就让张琴秋同志给误会了。” 他这一番解释惹得大伙一阵大笑,吴焕先道:“不过军团长,你也是到成家的时候了。” 江云撇了他一眼,道:“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怎么都盯着我啊。” 正文 第一一七章 宁夏军区(六) 当晚,从中央传来的消息获悉,一九军团到达天水后,并没有冒进,而是静等青马的反应,青海方面开始倒是很平静,但是三天前,青马终于动了,搞不好这是马步芳得到了蒋介石的某些承诺了吧。 马步青率领青马一部包括骑五师、四个民团在内的两万多大军直扑向天水而来,据悉已达榆中附近,距离天水也不是很远了。但江云敢断定,这一定只是青马的前锋部队,只怕他的大部队还在后面呢,青马相比起来比宁马更强大,兵马也更多,马步芳的野心并不比马鸿逵小,他对甘肃的图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之前没有动静那是在做给蒋介石看的,扭捏作态而已,如今蒋介石的条件开出来了,他还不屁颠屁颠的赶过来。事实上就算没有蒋介石的所谓承诺,他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毕竟从名义上来讲,甘肃是宁马的地盘,马鸿宾可是甘肃省主席,他要占据这里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如果从共党红匪手里拿过来那就不一样了,有了说头啊。 而宁马这个时候呢?马鸿逵亲自带队,过黄河顺公路南下,直扑固原而来,目前已经渡过了黄河,正在黄河东岸集结。 看着侦察营传回来的消息,江云眉头紧皱,马鸿逵的动作不慢嘛,这么快就动了,倒也好,自己也来得及,当下对政委罗荣恒说:“青马不善,宁马也是来势汹汹啊。” 罗荣恒说:“青马有一九军团收拾,不关咱们的事,至于宁马,以我们八军团的战斗力应该对够应付吧。” 程子华对着地图一端详,说:“那我们也得抓紧时间,再迟可就有些来不及了。” 江云道:“这样,这一次,让独立师打这个头阵,陈京。” 参谋处长陈京立正道:“在!” “通知独立师王光道和李清,让他们来军团部,有重要任务。” 王光道和李清得到通知后,立马赶到军团部向首长报到,江云看了看两人,道:“独立师休整也有一段时间,人员武器都补充到位了,但是战斗力到底怎么样还是要用事实来说话,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让你们去证明。” 手指停在了地图上固原一位置,道:“这是宁马部队南下的必经通道,你们独立师的任务就是拿下它,守住它,挡住宁马南下的通道,把宁马主力死死的拖在那里,给主力寻歼其主力创造机会,有没有信心?” 两人正声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就看向陈京,陈京把刚刚草拟好的命令交给他,接过来看了看就签上自己的名字,又递给罗荣恒,罗荣恒看完后签了字就直接交给了王光道,说:“王光道同志,一定要注意跟骑兵作战的方式。” 江云道:“政委说得不错,我提一个要求,拿下固原后,立即坚壁清野,把老百姓迁移到南面一点,必要的时候可以强制执行,所有工事都必须修建在城内和城墙上,城外就不用了,你的工事修得再好也挡不住上万骑兵的冲击。” 王光道说:“军团长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固原城变成一座堡垒,让他马家军看得见,吃不下。” 江云拍拍两人的肩膀,说:“我等待你们的好消息,记住,一定不能出城作战,还要注意火力的配合,好了,下去准备吧,一个小时后出发。” 独立师趁着夜色出发往固原而去,江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一想到王光道可是原三十四师的参谋长,李清更是自己在十八团的搭档,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这才稍稍安心一些。倒不是他不相信同志,实在是这一战关系实在太大了,事关西北大局,由不得他不上心。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灰蒙蒙亮,24师就赶到了庆阳城外,闻讯赶出城的江云一看到当先走过来的徐海东,就不得不感叹,大名鼎鼎的徐老虎也成了自己的部下,不知道会不会防碍他日后成就大将名份。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原来的历史上,他可是很快就会成为十五军团的军团长,而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他只能是一个师长,而且相当长时间内只能是师长,抗战暴发后可能会成为旅长,这倒是与原来的历史相合。就算来日当不了大将,但在自己摩下,肯定比原来历史上更能体现其军事价值,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指挥的人马就比历史上多。 见军团首长出来迎接,徐海东、郑位三等人下马,到江云面前敬礼,徐海东报告说:“报告军团长及各位首长,中国工农红军八军团24师全体指战员奉命赶到庆阳,请指示。” 江云等人还礼后,江云握着他的手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徐海东就笑道:“谢谢军团长关心,我的伤早就没事了,你看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军团长,有什么任务没有?” 罗荣恒上来笑道:“都说你是只老虎,我看啊,说得还真准,我精力无限,可战士们未必跟得上,好了,进去再说吧,让战士们好好休息息,仗有你们打的。” 一众人进城后,徐海东和郑位三、戴季英向几位军团首长汇报了24师这段时间来的情况,着重汇报了攻占两座县城的事。 对于他们能够灵活机动,在行军途中占领这两座县城,消灭了城中的保安团,江云提出了表扬,说:“你们做得很对,这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这方面,现在你们正好补上了这具漏洞,把这两个县的保安团收拾掉以后,我们在庆阳就没有后顾之忧,只要盯着西面和南面就行了。” 徐海东就问:“要不把南面的宁县也交给我们24师?还有泾川和平凉这些地方我们可以包下来了。” 江云摆了摆手道:“这个不用你们操心,军团会有统一安排,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打大仗,不要胡思乱想,你就放心好了,对付宁马,我是不会放着你们这样的主力不用的。” 让他们下去休息后,江云揉了揉太阳穴,舒缓了一下紧绷的神经,长舒一口气,站起来,在地图前一琢磨,转身对程子华道:“参谋长,新兵团的战斗力怎么样?” 程子华想了想,道:“还不错,人员有三千多人,其中有一半俘虏,另一半都是新招收的新兵,编成了六个营,武器方面虽然重武器少了些,张个营才一个火力支援排,团部和连排级单位没有支援火力,但是轻机枪都配备到了班,虽说比起几个师的主力团来说在差一些,但跟其他部队相比就要好很多了,就算是一军团也不能每班一挺机枪的。” 江云道:“不要小看天下军队,马家军的步兵就是每班一匹骡马、一挺机枪。这马家军有钱啊,到处都是资原,宁夏有黄金,青海有盐,所以马家军的装备都是不错的。这样,交给新兵团一个任务,立刻出发,拿下六盘山,建立阵地,修筑工事,主要任务就是挡住固原南面几个县的保安团北上,告诉他们,不得主动出击,只要守住就行了。” 程子华沉吟道:“是不是给他们调点重武器?毕竟新兵多,火力不够的话,只怕挡不住那些彪悍的马家军保安团,而且这些保安团大部分都是骑兵。” 江云摆摆手,道:“不用,就把这一次战斗当成新兵团的磨刀石吧,能不能成为主力,就看这一次了,而且我相信同志们能够顶住压力完成任务的。” 独立师赶到固原没有用多少时间,但是作为全师先锋的独一团却与固原保安团在城外相遇,这固原保安团跟庆阳的保安团可不一样。固原保安团四个营,两个步兵营,两个骑兵营,兵力是庆阳保安团的两倍,足两千来人,其中骑兵有一半,另一半步兵的武器也不差,还装备有迫击炮。 他们得到了红军攻过来的消息,一边往银川方面报告,一边组织部队出城作战。在这方面他们还是挺有信心的,在平原上野战,他们可是还没有吃过亏,想当初四马拒孙的时候,孙殿英号称十万大军,不也被杀得大退而归嘛。 王光道和李清得到侦察连传回来的消息,就下令独一团停止前进,就地建立阵地,等与全师会合后再说。接到师部通知,新任独一团团长周富民苦笑,政委刘奎宁说道:“这哪里来得及啊,两军都快撞上了,我们停敌人也停不了啊。” 刘奎宁冷静的说道:“对方有骑兵,打遭遇战我们会吃亏。” 周富民四下一审视,立即下令道:“全团集中,到左边三百米处布阵,将全团重火力前置,各营指挥战士们齐射,就一个要求,不能让敌人靠过,我们没办法跟骑兵拼刺刀。” 刘奎宁去指挥部队布置阵地去了,周富民由有些不甘心,就找到工兵连长,告诉他敌人前锋的骑兵离这里还有最多半个小时,让他带领战士们去前面五百米的地方,每个战士要埋一颗地雷,就算炸不了他们的骑兵,也要让他们的步兵喝一壶。 事实上并没有到半个小时,只过了二十多分钟,独一团这边刚刚布置好阵地,就听到了由远而近的马蹄声,然后就看到了敌人骑兵出面的西面,足足上千骑兵,也许人数并不多,但对于这些第一次见识骑兵的战士来说也够震撼的。 周富民紧抿着嘴唇,看着对方骑兵居然在八百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有心让战士们打一阵,但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八百米虽说也在射程范围内,但是子弹的威力就会差很多,准头就更不用说了,开枪也是浪费子弹。 敌团长就在骑兵当中,他也看到了对面严阵以待的红军,本来以为没有多少人,但是亲眼看到后还是有些犹豫,对方看上去并不比自己人少,两三千人的样子,如果自己冒冒然冲过去,要是一下子无法突破对方阵地那可就糟了。 这个团长还是有些眼光的,他虽然自傲,但并不愚蠢,骑兵的威力在于冲击,但如果对方火力太强大的话那就不妙了。 他这一等,又是半个钟头过去了,对于这样干等,独一团的团长周富民是欢迎的,只要再等上一个小时,师长他们就会带着大部队赶到,还会怕你这一千多号骑兵不成。 事实上就以他们独立团也并不惧怕前面的骑兵,独一团是原23师独二团,也是参加过道县保卫战的,当时可是跟周浑元的中央军第五师硬撼过,前面这一千多号人可未必放在他们眼里,但是上面一再强调对付骑兵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切不可主动出击,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小心。事实上周富民心里正在盘算着要不要搞他一下,把这个所谓的保安团吃掉。 敌人的步兵也赶了上来,敌团长一寻思,居然下令让一个步兵营上前进攻,他是想试探查一下前面这股红匪的火力情况。这个团长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为他得到了个消息,这一次入甘的红匪不仅有一九军团,还八军团,而这个八军团就是前阵子弄得大半个中国都沸沸扬扬的红23师。据他所得知的消息,这个23师打仗比中央军还阔气,重火力比中央军还密集。所以这次他才留个心眼,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对方的番号,可是红匪的一九军团在天水,应该不会跑到北边来的,前面的红匪八成就是八军团,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万一敌不住还可以退守嘛,反正马主席正在率军南下,只要守上几天就没事了。可要是这么冲过去,万一在人家的重火力打击下失败了,那等待自己的命运可就、、、、、、想起马主席的阴狠,这个团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在敌团长的命令下,一个步兵营差不多五百人就开始往前推移,因为受到团座的影响,所以他的速度也不快,几乎是一步一步在移。而且在移动过程中,还完成了兵力配置,把一个连摆在前面,两个营在后面跟着。 周富民透过望远镜看到这个步兵营的武器装备,不禁叹道:“若不是碰上我们八军团,以他们这样的装备,今天的结果还真难说,我现在开始担心天水那边的一九军团了,他们可没有我们这样的火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青马的攻击。” 刘奎宁道:“不仅要挡住,还得吃掉,你就别替他们操心了,一军团那是什么样的部队,肯定不会有问题,首长们总会想出办法的。你啊,还是关心关心眼前吧。” 周富民放下望远镜道:“唉,之前把马家军说得那么玄忽,我以为真是有什么三头六臂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一战咱们团要开荤了。” 当这个步兵营行进到离独一团阵地还有五百米处的时候,就有地雷开始爆炸了。但是马家军的表现还真是让周富民和所有独立团的干部战士都不得不刮目相看,如果当初湘军也有这样的精神,那么八军团这一路走来未必会有这么顺利。 轰隆的爆炸声不但没有吓退这些保安团的士兵,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竟然加快的进攻的速度,嗷嗷的吼叫着冲了过来。 周富民一愣,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路:“还真是看不出来,都是些不怕死的货。” 当即命令放近点,这是步兵,再近都没有关系,到五十米再开火,但是重机枪和迫击炮不能动,否则的话后面的敌人很可能就不上来了,光这一个步兵营可塞不满独一团的牙缝。 周富民还是留了一道保险,就是没有下令轻机枪也不能开火,看这股敌人这么凶狠,他还真有些担心只用步枪射击的话能不能挡得住,要真让他们冲进来可就不妙了。 果然,当接近五十米,独立团开火后,枪声一响,这些敌人居然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更来劲了,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往前冲,似是忘了生死一般。近五百人除了之前被地雷炸死的之外,全部被击毙在阵地前,饶是见怪生死的周富民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马家军的凶狠程度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啊。别人都是对敌人狠,这马家军怎么对自己也这么狠。 敌团长对于损失一个营几百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就下令剩下的步兵再出击,而他的骑兵则慢慢的跟在后面,他是想等到接近些的时候再冲锋,让步兵在前面先挡一挡子弹。在马家军,步兵是不值钱的,因为无论青马也好,宁马也好,他们所控制的地盘内,只要是男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接受一定的军事训练,长年累月下来,这西北大地几乎做到了全民皆兵的局面,只要有地盘,随时可以组建部队。倒是骑兵麻烦一些,毕竟战马没有人多。 周富民看到这个情形,心中暗骂对方够卑鄙的,保好重新下令一旦参方骑兵进行两百五十米的时候就开火,轻重机枪和迫击炮都不要节省弹药,吃掉敌人比什么都重要。 在三百米的位置,敌团长下令步兵全力冲锋。就看到几百号步兵又如之前一样,如打了鸡血似的冲过来。周富民知道不能再待了,立即下令全力开火。 他这边下令开火,那边的骑兵也开始了冲锋,紧跟在步兵后面发起了冲锋,而前面的步兵冲锋队形也开始分散开来,等于是给骑兵让路。 正文 第一一八章 宁夏军区(七) 这一对上骑兵,独一团的战士们顿时觉得压力加重,开枪的准头失去了,能够压住敌人的唯有己方强大的火力网。 重机枪一开火,局面就得到了控制,这种火力已经不是骑兵可以突破得了的。中弹的人和马翻腾了一地,就是没有人能够冲破火力突击到独一团的阵地上来。 当迫击炮开火的时候,策马跑在后面的敌团长终于知道大势已去,看了看还剩下的这点人,一咬牙,果断的下领撤退。只不过他的这个命令下得有点晚,当他带着骑兵撤出火力范围的时候,一清点人数,差点没有当场哭出来,千多号骑兵,能跟着他逃出来的,只有三百多人,步兵根本没有,全陷到里边了。 换句话说,这一个波次的冲锋,不但让他的步兵伤亡怠尽,也让他的骑兵损失达到了七成,如今的固原保安团算是废了,余下的这三百多人能做什么。 敌团长恨恨的回头望了一眼,这才调转马头,疾驰而去,后面的三百多人急忙策马跟上,对他们来讲,是幸运的,因为就算马主席大发雷霆,也不可能拿他们这些当兵的怎么样,反而还得尽量的对他们进行安抚,追究责任那是团座的事。 周富民一看敌人的残部就这么跑了,当即下令停火,还活着的敌人都俘虏了,留下三营收拾战场,看押俘虏,掩埋尸体,收拾马匹。也顾不得清点自己的战果,就带着剩下的部队顺着敌人逃跑的路线追了过去。 一直到追了有一个小时后,周富民才发现不对劲,对政委刘奎宁说:“老刘,这情况不对啊,怎么越追越往北啊,这伙子不会是往宁夏去的吧?” 刘奎宁拧着眉头道:“有这个可能,团长,我看还是不要追了,我们的任务是拿下固原城。” 周富民当下就命令部队转向,目标固原城,至于这伙残敌,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要不影响独一团的任务就行,现在收拾不了你,以后再收拾,反正这西北大地迟早都是红军的,还怕你跑了不成。 还别说,周富民这个决定还真是做对了,真要是追着残敌跑的话,对他的独一团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处。敌团长开始是想跑回固原城再说的,他是固原保安团的团长,守卫固原是他的责任,如果固原失守,那么马主席肯定要第一个拿他开刀。 可是走到半路上,他越想越不对,自己就剩这三百多号人了,进城之后能做什么?凭这点人想守住固原城,能挡得住红军在大军攻城?这纯属做梦,再转念一想,如今红匪大军入甘,自己虽然损失惨重,好歹也是交过手了,这会儿北上迎接马主席的援军,向他老人家报告详情,搞不好还是个机会,所以便转向北方。 周富民当然不知道敌人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所以并没有一味的追击,半路转向固原,当他带着队伍到达固原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固原可真的是没有一兵一卒的守卫,就是一个熟透的桃子等着人来摘。 进城很顺利,无非就是处理了几个不识相的小卒子,里面的乡绅都没有出面,这些地方实力人士都有一番自保之道。只要不真正的触犯到他们本身的利益,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出面的,反正你们打生打死跟老子没关系,只要老子的财产还在,管你是谁主天下,这种情形几千年来皆是如此。 进了固原城没有多久,三营押着俘虏才赶了过来,这个时候周富民才了解了刚才野外一战的战果。歼敌1733人,其中击毙1288人,俘虏372人,击伤73人,缴获步枪1028支,骑枪644支,迫击炮6门,重机枪4挺,轻机枪14挺,弹药都在五个基数以上,另缴获战马241匹,打死战马369匹。 如果单看上面这些字数,周富民当然有理由高兴,但是一看自到己的伤亡数字,他就笑不出声来了,独一团伤亡148人,其中阵亡63人,轻伤56人,重伤29人。 周富民看向刘奎定,刘奎宁沉重的说道:“这帮马家军太凶悍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我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跟中央军最大的分别就是,中央军是军官命令死战的情况下士兵才会拼命,可是这马家军是只有军官命令后退士兵才会后退,而且无论步兵也好骑兵也好,战术技能都不错,就算是今天这个保安团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了,咱们今天没有工事,没有掩护,所以伤亡有些大。” 周富民心疼的叹了口气,今天这仗算不上惨烈,比起当初的道县保卫战要平淡得多,但是没想到伤亡会这么大,虽说歼敌人数也多,两相比较的话完全可以算得上大胜,但是要知道八军团自一开始的十八团以来,除了在道县和四关时候的守卫战付出过非常大的伤亡外,历次战斗的伤亡都极其的微小,像今天这样一次团级规模的战斗就伤亡达148人,阵亡就有63人的情况,是很少出现的。这还只是对方的保安团,真要是对上宁马的主力部队,结果会怎么样?难怪上面一再强调要据城而守,不能主动出击,原因原来在这里。 有气无力的对刘奎宁说:“师部还有多久才会到?” 刘奎宁道:“还要两个钟头左右,应该是天亮的时候吧。” 周富民就说:“老刘,你把今天的战斗总结写出来,到时候向师首长详细报告,我先去睡一觉,部队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我们打死的那些马得拉回来,那可都是难得的口粮,今天全师可能开荤了。” 天亮时分,王光道和李清率领独立师大部队进入固原城,到这时,固原城算是完全由八军团掌控,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如何能守住这座城,如何能抵挡得住宁马主力的攻击,是王光道和李清面临的主要任务,也是不容有任何闪失的一个任务,是对付宁马最关键的一环。 对于王光道和李清来说,能接到这么重要的任务自然是高兴的,一直以来像这样啃硬骨头的任务都是由蔡立中和洪亮的部队完成的,但是这一次军团长却交到了独立师手上,担子是沉重的,信任也是沉甸的,完成了,独立师就会摆脱偏师的尴尬局面,成为与三个主力师相提并论的绝对主力。而一旦失败、、、、、、不,这种情况绝不允许出现,李清是十八团时候的政委,23师的政治部主任,王光道是23师时候的参谋长,从哪一方面来讲,他们两个都输不起,他们两个领导的部队有绝对的理由成为八军团的绝对主力,不逊于任何一支部队。 所以一进城,顾不得休息,听取了周富民和刘奎宁关于战斗的报告了,王光道就下令全师进行备战,由李清带着新兵营和辎重营等直属部队进行疏散老百姓的工作,要在规定时间内把城北的老百姓全部迁移到城南去,整个城北将会成为一个战斗堡垒,只能留下战斗人员在里面。 县城不大,有两面城门,一面朝南,一面朝北,因为地势的关系,无法绕行,也就是说,马鸿逵率领的宁马大部队只有由北门进入固原,通过固原才能南下。所以王光道就把一团一营安排在北门,大部队集中到中心地带,在城西一处隐蔽地带,安排了炮兵阵地,将三个团的火力支援营的迫击炮共36门集中到了这里,建立炮兵阵的,这个地方离北门比较近,而且够隐蔽,又不影响射程。为了保证炮火支援的有效性,王光道特意让师参谋长廖海顺亲自到这里座镇。 除了一团一营守卫北门外,一团的二营和一团的三营也都驻营的离北门不远的地方,一旦战斗开始,他们将会和一团一营轮流防守北门。而师工兵营则在北门处修建工事,在城门外布置地雷阵和安装炸药包,工事修筑完毕后,工兵营将会一分为三,三个工兵连分别配合三个营守卫城门。至于其他部队嘛,暂时就是休息,保持体力,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城门并不大,一个营的兵力已经属于饱和了,再加人进去也是白搭,所以才会如此安排。王光道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他担心这次会演变成一场持久战,所以不能一下子把兵力投进去,而且北城门也属于敌人的炮火轰击范围,太多了难免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一个营是合适的安排。 接到独立师的电报,江云松了一口气,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现在他的第一步已经走出去了,而且走得还挺稳当的,那么成功的希望就加大了几分。只要独立师能够守住固原,那么他22师、24师和军团直属部队就能够趁机布置兵力将宁马南下部队全部吃掉,固原将是整个战局最关键的地方。让独立师守固原,并不是说江云更相信独立师,他是相信王光道和李清,就像当初让他们两个搭挡守卫道县一样。 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也不得不如此,22师不说了,这是绝对的主力,24师是由原二十五军和原高声的独三团组成,战斗力也一样强大,这两支主力必须作为机动力量在必要的时候给宁马至命一击,那么守卫固原的也就只能是独立师。而且江支有理由相信,只要独立师能够顺利走过这一关,那么这个师的战斗力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对程子华说:“参谋长,时机成熟,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现在命令,由你率领24师、重机枪团、工兵团,从南面绕过固原,再北上到固原北面候家集一带隐蔽,待宁马大部队到达固原开始攻城后,就把部队拉到西子沟附近设伏,宁马一旦撤退,这里是必经之路,我之所以把工兵团全部派给你们,是因为这附近地势平坦,并不是理想的伏击地段,所以对工事的要求就重要了,一定要赶在宁马撤退前把工事修筑好,而且不能让敌人发现。” 程子华在地图上找出江云说的这几个地方,点头道:“我看不错,西子沟是固原北上必经之地,在这里设仗,的确可以给宁马以重创,但想要消灭他们就不太可能了,毕竟地势不利于我。一马平川,敌人又大部是骑兵,我们想要拦是拦不住的。” 江云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罗荣恒一眼,才对程子华说道:“这西子沟就交给你和吴焕先同志,由你们两个负责,我和政委则带领22师、炮兵团、特务团、骑兵营、警卫营在宁马攻击开始后,到万家堡一带设伏,这里地势起伏,而且经过这里的公路比两旁的地势要低,如一条大沟一般,正是最理想的伏击地形,我们的任务就不仅仅是重创马家军了,而是要全歼这南下的马家军全部。我不能让马鸿逵回去,宁夏还有部队,他只要一回去,那宁夏还是他的。只要他回不去,宁夏身份最高的就是马鸿宾,而马鸿逵的那些个骄兵悍将可未必会卖马鸿宾的帐,只要他们产生矛盾,就会对我们有利,到时候进军宁夏就会容易得多。” 几个军团领导都在指挥部,听完江云的布置也不得不认为他说得对,马鸿逵确实不能回去。江云又对胡征说道:“老胡,庆阳就交给你了,相信不会出什么大事,我把女子别动队留给你,由她们和辎重团步兵营协助你守卫庆阳,你们重点要注意的是宁县和泾州方向的保安团,几个师的直属机关和军团直属机关都留在这里,一旦为敌人所趁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胡征就给他敬了一个礼,严肃的说道:“军团长放心吧,我们辎重团也不光是后勤部队,还是作战部队,再加上女子别动队,完全有能力保卫庆阳。” 庆阳的大军陆续出发,程子华和吴焕先走了,他们的路程要远一些,所以出发比较急,而且这一次都是轻装上阵,除了必要的物资外,其他的都留在了庆阳,比如24师卫生队的伤员,就全部留在了城内,交给军团医院代为照看,师卫生队的所有医护人员都要跟随上前线。 师辎重营的物资大部分也都留在了城内,但辎重营的全体干部战士都得跟着出发,必要的时候,他们也是要参战的。 军团部和22师也是如此,军团参谋处一分为二,参谋处长陈京带着一部分人员跟随江云和罗荣恒出发,而副处长凌子风则带着另一部分人员跟随程子华和吴焕先出发。政治部除了少部分人员随大队出发外,大部分都要和后勤部人员一起留守。 程子华他们出发之后,江云也该出发了,22师、炮兵团、骑兵营已经先一步出发,江云和罗荣恒则带着警卫营、特务团最后才出城。 为了欢送部队出城作战,政治部和后勤部组织了很多同志一路欢送,政治部的同志一路宣传各种口号,或是站地路边对着行军的战士拉歌。后勤部同志则组织了部分民众沿途送水、送食物,一路延伸下去,直到十里开外。 江云坐在马上心想形式主义在任何时候都存在啊,但是现今这种情况下,这种所谓的形式主义还真的有效果,至少对战士们的士气就能起到激励作用。 看着送行的人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江云略有感慨,正想跟罗荣恒说点什么,眼角一闪,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在特战大队的队伍当中显得比较突出,不是他身材有多高大,而是他比周围的人都矮小,不,应该说有一群人看上去要显得娇小一些,一眼看去,能有二三十个人。而其中一个人的身影是好么的熟悉。 江云纵马上前,仔细打量,才搞明白这到底是谁,这竟然是女子别动队的莫心兰,怎么她也来了,而且她旁边的那二三十个人也应该是女子别动队的。 莫心兰也发现了江云,她这可是偷跑出来的,哪能让领导发现了,所以低着头,把帽沿拉得低低的,也不敢抬头张望,生怕让人发现了。 这可个世界就是你生怕什么,他就来什么,莫心兰担心让江云发现了,可江云就偏偏发现了她。跑到莫心兰身边也不下马,直接叫道:“莫心兰同志。” 莫心兰知道已经暴露,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走出队伍向江云敬了一个礼,江云也不回礼,盯着她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莫心兰一怔,才明白过来,对还在装模作样的那些女战士说:“行了,都别装了,出来吧,让军团长发现了。” 这一下,就从特战大队走出二十五个女战士,加莫心兰在内,一共是二十六个人。王强走了过来,对江云笑道:“军团长,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她们非要跟着来,我也没有办法。” 江云瞪他一眼,道:“你少跟我在这儿装可怜,你的帐我以后会跟我算的。” 王强立即闭嘴,他知道,以军团长这种语气,应该不会跟他计较的,如果再分辩下去,那才会真的糟糕。 江云不理王强,问莫心兰:“你们女子别动队没有接到命令吗?为什么还跟着跑出来?” 莫心兰绷着脸,道:“报告军团长,我们也要上战场。” 江云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懒得跟她啰嗦,直接命令道:“有什么话等打完仗再说,现在你们几个,听我口令,目标庆阳城,跑步走。” 可是却没有人听他的命令,莫心兰道:“军团长,我不服,你这是歧视女性,凭什么我们就不能上战场?” 江云脸色一板,道:“上级的命令在必要跟你解释吗?马上回去。” 莫心兰扭过脸去,但就是不走,跟着她来的那些女战士见她没有动,也都一动不劝的立正在当场,看来对江云这个命令不服不光是莫心兰一个人。 罗荣恒在旁看了一阵,这时上前道:“军团长,算了,这都到了这里了,再让她们回去也不太好,我看样吧,让他们随警卫营行动。” 江云想想也是,就不再强求,交待黄国清一定要看好他们,才对莫心兰等人说道:“你们听好了,一切行动听指挥,否则的话,就把你们全部调到医院去。” 正文 第一一九章 宁夏军区(八) 马鸿逵的心情很不好,最开始的时候,蒋介石至电给他,要他出兵陕北对付红匪,他拒绝了,陕西又不是他的地盘,而且陕北那地方那么穷,就算他抢过来也没有什么用,反而不好守,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干。 没多久蒋介石的电报又来了,要他南下甘肃,只要能把红匪赶出甘肃,就任命他为甘肃绥署主任,宁夏省主席仍由他担任。这一下,马鸿逵是真的动心了,他对甘肃的觊觎可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由来已久的,当初中原大战出兵助蒋就打得是这个主意,可惜老蒋并没有让他如愿,居然任命马鸿宾当甘肃省主席。 现在好了,只要能把红匪赶出甘肃,这甘肃可就是他的,所以他对此可以说是非常重视,不但亲自带队,而且把他属下的两个主力步兵旅和两个骑兵旅都带过来了,只留了一个第一旅和两个警备旅在宁夏防备定边方向的红匪。 在他想来,只要能够守住盐池,陕北的红匪是不可能入宁的,而他也就可以全力对付甘肃的红匪,虽说红匪一军团的林彪大名鼎鼎,但以他看来,却未必是他新七师的对手,不说别的,这草原上作战,红匪又没有骑兵,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呢。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刚率军南下,就接到消息,在庆阳环县一带,出现了一股红匪,接着这几个县就失去了联系。马鸿逵是个老狐狸,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危险,看来红匪入甘可不止一支部队,除了一九军团外还有谁呢?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支部队已经悄悄的进入了甘肃,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宁夏才是他的根,虽然他很觊觎甘肃这块地盘,但他知道首先得守住宁夏这才是关键,所以当他得知庆阳周围出现红匪后,就定下了一个行动方案,部队南下到达固原后,先出兵扫平太阳附近一带,把这里的红匪先收拾掉再南下。 他的行军方向虽然没有变,但是行动方案却已经作了改变。马鸿逵未见得是一个优秀的军事统帅,但却绝对是一个聪明人,抛开他个人的人品不说,单从其头脑来讲,未必会输给马步芳,比起马步青和马鸿宾来可就要高出一截了。 他知道如果不扫清庆阳周围的红匪,南下就很有可能成为他的死路,这种冒险的事他是干不出来的,他现在家大业大,可不能跟红匪比,红匪要什么没什么,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可不行。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失算了,因为居然连固原也失守了,大军才刚刚到达中宁,他就碰到了溃逃的固原保安团长,听完汇报之后,他提起枪就要当场执行军法。不过这个团长和他的次子马敦静是熟人,平常没少孝敬他,所以马敦静出面求情,马鸿逵才借破下驴饶了他一命。马鸿逵知道如今大战在即,枪毙这个团长会影响士气,所以才收手,否则他要真是动了杀机谁又能拦得住。 固原居然也落到红匪手里了,南下的通道灺堵死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也懒得去庆阳找红匪决战了,就在这固原把事情解决了再趁势南下。 从中宁开始,马鸿逵前前后后一共派出一个团的骑兵南下侦察,最后汇总结果,占领固原的红匪并不止一个团,应该有一个师的兵力,人数有近万,兵力不少啊。 这到底是哪股红匪呢,以他马鸿逵对红军的了解,红匪部队一向都是编制大得吓人,可人数未必会有多少,比如他曾经救过的刘志丹,在陕北也拉起了一个军的部队,但实际上也就几百人,一千多人顶天了,跟马家军比起来还不到一个团呢。 这固原城里的红匪有近万人,那就不是一个军能说得通了,搞不好很有可能是朱毛手下的一个军团,那一九军团在天水这是错不了的,那么还有几个军团呢,听说彭德怀在川北,那么不可能是三军团,刚刚投降过去的杨虎城也不可能。而那个占领过武汉的八军团又在定边打得欢实,照这么看来,那就只有五军团了。 念叨了几遍五军团,马鸿逵似乎确定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五军团就好了,这个五军团虽说也算是朱毛手下的主力军团,但比起一、三、八这几个军团来说,就要差一个档次了,一万多人,对付起来也不是太难。这红匪也未免太瞧不起我马鸿逵了,区区一万人就想挡住我南下? 他此次南下除了四个旅之外,这一路上又纠集了三个民团,就这三个民团就已经有五千人了。自以为想明白了红军的布署之后,马鸿逵当即下令由他的次子马敦静的第三旅带着三个民团先期出发,到固原城下先去探探虚实。 之所以安排三个民团,其实就是用来试探红军火力的,也就是俗称的炮灰,这也是常理,总不能让精锐部队去当炮灰吧。这些部队可是花了他不少心血呢,至于民团嘛,随时都可以组建,就是打光了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马敦静的第三旅有两个步兵团各3000人,一个骑兵团2000人,加上直属部队,全旅9800人,已经是一个整编师的兵力。这也是西北马家军的特色,步兵团都是大编制,已经相当于正常编制的两倍了。 马敦静带着近一万五千大军南下,意气风发,在他看来,这一次父亲让他做先锋,根本就是在送他功劳,与其兄马敦厚相比,他更得父亲偏爱,这一次若是能立下大功,那么在宁马系统当中,他就会成为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其兄长马敦厚就只能靠边站了。 固原保安团长也带着他的残部跟在马敦静的部队当中,在他许诺愿意拿出一半家产之后,马敦静就向马鸿逵建议把他带上,收复固原后可以让他继续组建保安团。 两天后,马敦静部的骑兵团已抵达固原城下,但没有敢轻举妄动,骑兵团长心知骑兵攻城是得不偿失,所以只是远远的监视着,然后迅速联系马敦静。 马敦静得知后,兴奋不已,当即下令全速前进,既然骑兵团能够赶到固原城下,那就表明这一路上都是安全的,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他索性连搜索部队都懒得派出去,就直接下令全军急行军南下。 在骑兵团到达固原城下一天后,马敦静也带着部队赶到了这里,看着固原城头上飘扬了红旗,是那么的刺眼,马敦静心里就气不顺,但他也知道这一路赶来,士兵们都已经很疲劳了,如果这个时候攻城的话,只怕事倍功半,所以当即下令就地驻营,原地休息,明天攻城作战。 王光道、李清、廖海顺三个这个时候都站在城头上,远远的看着以马敦静军营的动静,王光道放下望远镜,道:“这仅是敌人的前锋部队,就已经有这么多人了。” 李清道:“我们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倒是他们看上去好像是不准备今天进攻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光道说:“对方的指挥官倒是挺冷静,敌人连番赶路,上下都累坏了,这个时候进攻作战,不会有多大的效果,进攻应该从明天开始。” 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对身后的周富民道:“周团长,北城门现在是由你们一团守卫,给我守好了,你也给我注意,不能让人出城,我想,现在敌人最希望的就应该是我们去袭营。” 李清补充道:“没有错,我据城而守,他们暂时拿我们没有办法,但一旦我们出城,那就是他们的机会,你们也看到了,对方可是有一个骑兵团,相信的后面还有大部骑兵,出城野战我们是占不到优势的。” 王光道扶着城墙道:“明天以后,这段城墙只怕也保不住了,这北城门一带只怕会变成死地,我们把这里变成了堡垒,敌人很可能会把这里变成坟墓。我听说马家军的重火力可不弱,只怕到时候伤亡不会小啊。” 廖海顺道:“师长,这是攻坚战,伤亡是避免不了的。” 王光道点点头,对周富民说:“要对同志们说清楚,一定要正确的利用工事保护好自己,有效的打击敌人。”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守卫北门的一团一营正在吃早饭的时候,敌人终于有了进攻的迹像,一营长陈家谷立即下令全营戒备,准备作战,就和教导员吴南华一块指挥着战士们进工事,不到五分钟时间,北门就安静了下来,人影也完全消失不见了,似是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般。 城外的马敦静知道想要攻进这座城并不是容易的事,攻城战往往都是艰苦的,持久的,所以他并没有派出自己的主力部队,而是下令让一个民团向城门发起了进攻。 这个民团有一千七八百人,武器配置也不错,除了步枪外,还有机枪和大刀,事实上这些民团最喜欢的武器还是大刀片子,这是他们的传统武器,可是随着时代的进步,他们也不得不端起步枪,架起机枪。当下攻的命令一下来,这一千七八百号人就朝着城门涌来,虽说进攻的时候没有什么章法,但是却气势十足,吼声震天响,大有一股义无返故的气概。 但是看在红军战士眼里这就显得太愚蠢了,就这么冲上来,这不是给一营的战士们当活靶子么?难不成他们还有刀枪不入咋地? 首先开火的并不是城内的红军战士,也不是那些正在冲锋的民团士兵,而是早前就由师工兵营在城外埋下的地雷,民团的汉子们踏上了地雷,地雷就炸了起来,不时有人被炸飞起来,因为准备的时间比较充足,所以这个地雷阵布得有点大,从炸第一颗地雷开始,这个民团又往前冲击了上百米,还是没有跑出地雷阵,跑在最前面的三个士兵被一颗地雷炸上天,掉下来的时候已经不完整了。 队伍终于停了下来,他们毕竟还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恐惧感,这个地雷阵太大了,如果小一点,他 们或许可以凭着一股气冲过去,但是都冲击了上百米了,还没有跳出来,这就让他们有些犹豫了。 但并没有停多久,只有那么一下,就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跑,而且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有军官在督战,若有后退者,还真的会革杀勿论。 地雷的爆炸声连翻响起,但并不能阻止住马家军进攻的步伐,这一幕看得躲在工事里的陈家谷咬着牙骂道:“还真是一群不怕死的蠢蛋。” 这个民团能冲过地雷阵,虽说是勇气使然,但也证明了马家军的凶狠,不光对敌人,对自己同样的狠,这种狠劲,足以让人疯狂。但伤亡也是很大的,冲过一个地雷阵,就让他们留下了三四百具尸体,还有不数人受了伤。 但是对于已经冲过地雷阵的这些人来说,他们看到城门越来越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因此变得更加兴奋,事实上他们不知道的人,就在他们的脚下,已经早被工兵营的战士埋下了炸药包,只不过他们应该无福消受了,因为陈家谷根本没打算动用,对付这点人,有枪就够了。 当进攻队伍离城门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城墙上忽然出现了无数个黑孔,黑孔里伸出一支支黑色的枪口,眼见着敌人越来越近,陈家谷再也按耐不住,率先开了枪。接着,就听到了机枪声响成一片,那城墙上忽然出现了无数条火舌扫了过来。 冲锋队伍被打得一阵停顿,这前面的火力网实在是太强大了,几乎没有空隙,那子弹的密集程度更别提了,不少人要么是脑袋被直接打掉,要么是让重机枪给拦腰打断。 但即便是这样,这群人也没有后退,反而是趴了下来,开始还击,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红军战士依靠着坚固的工事,强大的火力打得这些人别说还击了,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后面观战的马敦静放下望远镜,对副官道:“吹号撤退。” 第一波进攻到此结束,但对马敦静来说,他的收获也不小,至少敌人的火力比他想像的要强大,刚才他数了一下,得有几十挺轻重机枪,难道红匪把重火力全部集中起来了。 事实上地雷阵是他早就意料到了,但是他没想到红匪布置的地雷阵范围这么大,差一点就让他这一次进攻半路停止。不过现在雷阵没有了,虽然是用几百条性命才把地雷阵排除的,但效果很不错不是吗? 这个民团撤下来了,马敦静一清点人数,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仅这一次进攻,他这一个一千七八百人的民团就只剩下七百多人,也就是说,刚才红匪的地雷阵加上机枪的射就收割了上千条人命,如果照这个速度搞下去,那还得了? 但马敦静心里却是冷静下来,地雷阵已经排除了,那么现在就得想一想怎么对付红匪的机枪。对付敌人的火力,当然是要用比他更加强大的火力了。 马敦静并没有让这剩下的七百多人去休息,而是再从他的第三旅里调出一个步兵团来,让这七百多人走前面,他的步兵团在后面跟着,冲到射程内的时候建立机枪和迫击炮阵地,就算把这段城墙给轰倒了也要打开城门。 陈家谷刚松了一口气,发现敌人又开始进攻了,而且这一次进攻的人数可不少,看上去足足是刚才的两倍,看来敌人这是真要拼命了。 这一进攻,就能很明显的看出民团和步兵团的差别,民团进攻是一窝蜂,而这个步兵团进攻则极有章法,火力的配置,队伍的配合都极为熟练,而且他们的武器也要强很多,一眼望去,不但轻重机枪齐全,迫击炮也装备得有。 吴南华对陈家谷说:“老陈,敌人这是想就近建立炮兵阵地啊,这怎么办?” 陈家谷道:“没事儿,咱有工事掩护,他们的迫击炮打击有限,让同志们小心些就是,娘了,除非这城墙垮了,否则他别想进城。” 敌人是越来越近,前面的那七百多民团士兵已经接近两百米的距离了,而后面的敌人已经在四百米处开始建立炮兵阵地。四百米对于迫击炮来说,已经很近了,当然,越近就越能保证准确度。 陈家谷就对手下的火力支援连长说:“把你们连的六门迫击炮全调到城头上去,靠东边一点,照着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开火,给老子把它端了。” 连长应了一声就安排去了,本来按照这样的工事,营里的迫击炮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但是现在不用恐怕不行了,城头上虽然危险,但也只能搏一搏了,总不能因为危险就以也不做。 当一营的战士们开火的时候,敌人也开火了,这一次可不比前一回,敌人的机枪火力大增,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一营的战士都躲在工事时在,安全得很,可是敌人就不一样了,在一营的机枪扫射下,真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机枪指向哪儿,哪儿就倒下一大片。 而敌人的迫击炮开火后,情况就得到了稍稍的改观,马家军的9门迫击炮朝着城门开火,效果虽然不大,但也给一营带来了一些伤亡,炮弹毕竟是炮弹,9门迫击炮三发齐射后,就有一个射击孔哑了火,有一枚炮弹刚好在这个位置爆炸,里面的射手来不及躲开,让弹片击中脑袋牺牲了,而且似乎重机枪也受了损伤,补上去的战士开不了火,等于是让敌人打掉了一个火力点。但是并不是说这时就会出现空白,因为马上就有两支步枪补了这个位置。 陈家谷躲在工事里,骂道:“妈的,搞什么鬼,我们的炮呢,怎么还不开火?”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己方的迫击炮开了火,六发炮弹落在敌阵之中,杀伤一大片。 但是一营的火力支援连的连长却并不满意,因为营长的命令可是要炸毁敌人的迫击炮阵地的,又让战士调了调位置,再次开炮,这一回效果不错,几发炮弹都在敌迫击炮阵地附过炸开。 正文 第一二零章 宁夏军区(九) 一营火力支援连的炮手大为振奋,虽说还没有命中目标,但已不远,只要再稍微的调动一下角度就可以了。在连长的一连串口令后,第三次齐射开始,六发炮弹,均落在了马家军的迫击炮阵地上,敌人的炮火顿时哑了火,陈家谷大喜,对吴南华道:“娘的,没了炮火我看他们凶个啥,给老子狠狠的揍。” 正在观察敌情的吴南华放下望远镜,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啊,敌人撤退了。” 陈家谷大惊,抬头从射击孔看过去,敌人还真的是退走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相比起上一次进攻,这一回可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而作为马家军前锋司令的马敦静这个时候可就真的是心里作苦了,虽说他下令及时,让部队及早撤退,但是一清点下来,还是让他颇感有些肉疼,那七八百的民团几乎伤亡怠尽,而进攻的这个步兵团,也扔下了六百多具尸体在前方战场上。 仅仅是两个波次的攻击,他的手下就损失了两千三四百人,其中有六百多更是他手底下的精锐,甚至可以说是他的亲信部队。第三旅经过他的经营,已经牢牢的掌握在了他的手里,相比起他的兄长马敦厚,虽说是直属的特务团团长,但是特务团那是马鸿逵的嫡系部队,而马敦厚只是挂个名而已,眼看着,马敦静的本钱可是比兄长马敦厚越来越雄厚的时候,如果他心爱的第三旅损失惨重的话,那到时候他还拿什么跟马敦厚比?毕竟马敦厚可是占了长子的大义名份。 马敦静这会内心可以说是特别的矛盾,即想一股作气拿下固原城,把这一个大大的功劳抱在自己的怀里,但又怕他的第天旅损失太大而失去争嫡的本钱。他不是长子,当年中原大战也没有随父亲出征,无论是从资历上还是从名义上,他都处在弱势,所以军队是他唯一的依仗,其次才是军功。 而他现在矛盾的是保持实力的话,固然不错,但很可能会失去马鸿逵的认可。让自己当前锋,早来这么久,连一个小小的固原都攻不下,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么到时候南下天水还轮得上自己得头功吗?残酷的现实就这样摆在了马敦静的面前。 这时他的参谋长凑过来在他耳边冷冷的说道:“二公子,干脆把民团全派上去,以我看红匪的火力已经全部暴露出来了,我刚才点了一下,大概有轻重机枪各二十多挺,迫击炮是六门,这应该是对方的全部火力了,红匪不是中央军,第个步兵团都有重火力,他们的重火力最多只会配置到师一级,以刚才的火力,足有一个机炮营,这不可能是红匪的师一级重火力,肯定是军团级的重火力。只要把这个城门敲掉,里面的红匪就容易付了,到时候把我们的重火力全拉上来,绝对够收拾他们的。” 马敦静瞟了他一眼,低头想了一想,问:“如果这只是红匪的一部分重火力呢?红匪有多狡猾你是知道的,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重火力全部暴露?” 参谋长一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马敦静不仅是旅长,还是马家的二公子,身份非比寻常。在国军序列当中,参谋长本来就只是一个敲边鼓的,而作为马敦静的参谋长,连边鼓都敲不让,就根副官差不多。 见参谋长不再说话,马敦静也感觉自己刚才的态度有问题,就轻咳一声,放缓语气说道:“放心吧我的参座,收拾对面的红匪,不必急在一时,你想想,红匪能陈兵固原,那就是做好了被我军进攻的准备,自古攻城战的惨烈你是知道的,不可能一战尽功,再等等吧。这个时候把人都派上去,太划不来了。” 参谋长一听,忙问道:“二公子有什么好主意?” 马敦静摇摇头道:“我们之前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红匪现在有工事保护,我们大白天的进攻,不就是给他们当活靶子吗?所以啊,把时间改一下,改为晚上进攻,至少可以借夜色的掩护减少一下伤亡。” 参谋长道:“二公子高明,不过,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马主席带领大部队最迟明天中午就赶到。” 马敦静点点头,极为自信的说道:“我心里有数,父亲明天就到,那我们就在明天天亮之前拿下固原,明天正好可以恭迎他老人家入城。” 二人商量完毕,就下令停止进攻,留下警戒部队之外,其余人等一律回营休息。又派出了一支收尸队到城下收拾尸体。 看到马家军连收尸队都派出来了,知道暂时不会有进攻,陈家谷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家伙,别看刚才赢得那么轻松,但是其中压力他们自己知道,一营才五百多号人,敌人进攻兵力数以千计,兵力悬殊太大,不能不让他揪心。 清点完损失的吴南华一脸严肃的回到他身边,沉声道:“老陈,这一次咱们的损失有点大。” 陈家谷一怔,这一点他还真是差一点就忽略了,听吴南华这么说,忙问道:“说吧。” 吴南华说:“损失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共牺牲49人,其中重机枪射手4人,轻机枪手13人,另外的32人当中有两名副班长,除了这牺牲的49人外,还有重伤3人,轻伤18人。” 陈家谷伸出双手使劲的搓了搓自己的脸,红着一双眼睛道:“伤亡达到七分之一,这在咱八军团算是高损失了吧?这是我的责任,首长追究的话,我负全责。” 吴南华脸色一板道:“照你这么说,还要我这个教导员干什么?任何决定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你有责任,那我还跑得了?” 这时,从他两容身的坑道外面传来团长周富民的声音:“有什么好争的,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两人爬出来一看,见团长周富民和政委刘奎宁两人就站在外面,连忙立正报告,却让周富民摆手打断,他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两人一阵子后,道:“一营撤出工事,换二营上,照敌人的布署来看,他们白天是不会再进攻了,但晚上肯定会全力进攻,你们撤下去休整。” 刘奎宁说:“你们两个也不要有思想包袝,从损失上来看,你们一营的损失确实大,但是从战果上看,今天你们一营至少消灭的两千敌人,这是实实在在的大胜。要放下心思,总结教训,不要动不动就提责任,责任要落实在行动上,而不是停留在口头上。” “是!”两人只好应是,陈家谷却对两位领导的安排有了异意,他说:“团长、政委,我们还能打,为什么要换下去?今晚上就交给我们一营吧,等明天早上再换班。” 吴南华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制止他,没想到陈家谷却甩开他的手说:“不要拦着我,这话可要说清楚,我们守了好几天了,今天才打几个小时,一营的战斗力还在,凭什么就要把我们换下去?我不服。” 周富民眉毛一扬,这小子还有脾气,他欣赏陈家谷的勇气,但并不同意他的做法,说道:“陈家谷同志,你以为我过来是干什么的?来跟你商量事的吗?你想得美,团里的决定什么时候要经过你的同意了?乱弹琴,让二营把你们一营换下去,这是团里的命令,你这是要违抗军令?” 刘奎宁也帮腔道:“老陈,你是老红军干部了,这是什么觉悟?让你们下去休整就因为你们战斗力还在,是想让你们养足精神,准备迎接更艰苦的作战,你倒好,搞得跟个怨妇一样,成什么体统,还不快执行命令。” 一看两位团首长这么严肃,好像是真的生气了,陈家谷这才不敢再说什么,忙换了一副笑脸,嘿嘿一笑,说道:“两位领导消消气,我这就让同志们撤出来,下去好好休整。”说完就迫不急待的走了,搞得吴南华只好叹了一口气,摇头跟上。 跟二营换防的时候,看到二营长王新运那副样子,陈家谷就气不打一处来,阴阴的说道:“老王,阵地我们是守住了,接下来可就看你们的了。” 王新运当然知道陈家谷这是为了什么,也不跟他争辩,只是呵呵一笑,道:“放心吧,我的陈大营长,你什么时候接防,我保证把北城门完完整整天的交给你。” 其实刚才一营跟敌人作战的时候,王新运一直在背后观战,所以他一上来,就集中了全营的21门迫击炮,在刚才一营建立炮兵阵地的地方靠后五十米再建立阵地,既然有这么强的火力,要是不到时候还收着不开火,那不是瓜嘛,再说了,敌情已经让一营探得差不多了,现在也该轮到二营显身手了。 江云和马鸿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第一天的战报,江云接到战报的时候正在半路上休息,他的目的地是马家堡,但却不能走直线,而且不能早到,也不能晚,所以时想一定把握准确,路线也是经过了仔细的推敲的。 他让陈京把战报给程子华那边也分发一份,就让王小石展开地图,在地图上一划拉,心下有数,安照王光道和李清的电报上所说的情况来看,敌人只怕会在晚上做全力一搏了,但这是为了什么呢,后面的主力未到,前锋应该以当以稳住阵脚为重,怎么还迫不及待的好像不攻下固原不罢休似的? 百思不得其解,就问罗荣恒,但是罗荣恒也搞不明白,敌人的举动实在是有违常理,既然有违常理,他就不能用正常的道理和逻辑来解释。 陈惊发完报回来,也带回了侦察营的消息,据侦察营报告,敌首马鸿逵带主力在后,敌前锋指挥官为马敦静。 一看到这答消息,江云大笑,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就出在这个敌前锋指挥官身上,对罗荣恒说:“本来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下总算搞清楚了,原来如此,看来啊,这马家军也是内部不稳,这倒是个不错的的好消息。” 罗荣恒拿过电报一看,不明所以,就问道:“这个马敦静是马鸿逵的儿子吧?” 江云收起笑容,稳定了一思情绪,道:“马鸿逵最有出息的两个儿子,长子叫马敦厚,这个马敦静是次子,如今看起来,马敦静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下固原城,就是为了在他老父亲面前邀功,好压其兄长一头。” 罗荣恒不屑的摇摇头,道:“军阀都是一个德性,就知道内斗。” 江云心道这话可就有些偏颇了,内斗这种事,自有权力诞生那天起,就从来没有消失过,军阀内斗,国民党内斗,难道共产党就能例外?当然这个话他不能说出来,只好笑了笑,道:“马敦厚是长子,而且在军中资历也比较长,而马敦静呢,一直不服他的这个兄长,所以他才放弃了在宁夏的核心发展,到部队从军,如今已是堂堂旅长,只论级别的话,比起他兄长的那个特务团长还要高半级,更何况,特务团是马鸿逵的,马敦厚未必作得了主,而这个第三旅却是马敦静的,这就是他的依仗,但这还不够,他还缺少军功,如果他能够拿下固原城,就可以在名气、功劳、实力这几方面完全盖过其兄长,在继承权上的优势就会更大。 罗荣恒就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江云笑道:“争权夺利,历来如此,都是重复了几千年的游戏,一点新鲜都没有,你要是仔细想想你也能知道。” 相比起江云的谈笑风声,马鸿逵就完全可以用乌云盖顶来形容,他刚刚接到马敦静的战报,报告了两次进攻的详情,情况大致属实,但只是在一些数字上做了改动,比如自身损失两千三四百人,战报上说一千三四百人,红匪损失其实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他的战报上却说歼灭红匪七百余人。 本来接到这样的战报,马鸿逵还是挺安心的,攻城战,不比野战,损失上二比一这属正常,红军作战勇敢他是早有耳闻的,马敦静能做到这样的战损比例还是让他比较满意。但是没多久,他直接控制的情报系统就发来密报,这一下,固原攻城战的真像终于暴露在他的眼前,一战而损两千三四百人,而红匪的员失几乎可以忽略,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两次攻城竟毫无效果,白白死了这两千多人。 其实马鸿逵在乎的并不是这样的损失,他更在乎的是他的儿子居然骗他,而且是在这个时候骗他,这是什么时候了,几乎关系到马家军的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一向重依的儿子居然在战斗结果上骗他,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前方一万多人是由马敦静指挥的,其中的第三旅可是马敦静的嫡系,由他经营多年,连马鸿逵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第三旅的影响有多大,能不能超过他的儿子。所以当下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一定要稳住马敦静,等到时候大部队一到,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想到此下,马鸿逵就给马敦静发了一封无限鼓励的电报。也许他不知道,就是他这封充满了鼓励和希望的电报,更加激发了马敦静要一战而下固原一决心,他绝不允许父亲对他失望,这也渐接导至了马敦静在晚上的作战中不计伤亡的后果。 对此,江云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他将自己的分析通知了固原的王光道和李清,将敌人很可能会在晚上不计伤亡全力攻城的可能性进行了分析,让王光道和李清一定要作好准备。 接到江云的电报,王光道和李清一商量,就招来了几个团以上领导,对江云的分析进行了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所以散会后,王光道和李清在周富民、刘奎宁带领下直接来到了北城门阵地上,对阵地工事进行了视察,特别是检查了上次战斗的破坏情况。 此时安卫北门阵地的是换防没多久的一团二营,营长王新运一见师长和政委都来了,忙爬出工事向几位首长敬礼。 王光道问他:“王新运同志,之前一营可是跟敌人狠干了两场,相信你也看到了,可是我要告诉你,今天晚上,敌人的进攻有可能会更加的凶猛,到时候你们二营顶不顶得住?” 王新运吼道:“请首长放心,二营保证完成任务,人在阵地在。” 李清微微一笑,继而又严肃的说道:“你说人在阵地在,这个说法我不同意,我告诉你王新运同志,就是你们人都不在了,阵地也必须在,明白吗?” “明白,二营一定守住阵地,决不让敌人攻进固原城。”王新运又吼道。 王光道又问周富民和刘奎宁:“你们的弹药准备情况怎么样了?” 周富民说:“师长放心吧,我们团辎重队的存货还够,要真是不够了,我可不会跟师长客气。” 王光道就点头,又道:“如果需要炮火支援的话,尽管开口,咱们战着地利呢,一定不能让敌人的炮火给压住了,否则这个地利的优势不有可能消失。” 富民道:“明白,不过现在还不是大规模动用炮火的时候,等敌人大部队来了再说吧。” 正文 第一二一章 宁夏军区(十) 晚上十一点,二营长王新运通过射击也看着外面的战场,吐出嘴里的尘土,心里暗骂这群家伙真他娘的不要命了,进攻进来还真是悍不畏死,不说别的,只看外面那满地的尸体,他看起来都心里有些发毛,何况马家军的那些士兵?可今儿偏偏就怪事了,这些家伙似乎对地上的尸体视而不见似的,还在冒着炮火子弹往前冲,娘的,要是中央军和湘军、桂军、粤军有这么猛,当初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跟外面这群马家军一比,中央军那就是个鹌鹑,都说咱们红军勇敢,相比之下,也没有这么疯狂吧,这种疯狂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根本就是一味的上来送死。 二营已经被压着打了三个小时了,敌人这回可没有留手,一上来就是几十门迫击炮连轰,有部分工事已经损坏,战士伤亡也大,更让王新运难过的是,他的炮兵阵地也遭到了敌人的炮火,到现在他的21门迫击炮还剩下16门,这么快就损失了5门,炮手损失更多,12名炮手牺牲。 同志们打得很勇敢,阻击的效果也不错,但是这些马家军太狠了,一个劲的往上填,没错,就是往上填,填人命,这就使得一部分马家军士兵能够接近阵地,这样一来,对二营的威胁就增加,所以伤亡自然也会大,到现在虽然还没有精确的数字,但王新运心里清楚,伤亡至少在一个连以上,仅仅三个小时,他的二营就损失了三成的战斗力。二营可是和一营一样,在独立师,那可是绝对的主力营,就算是全军团,那战斗力也是一流的,可是如今这么短时间就损失这么大,不能不让他心疼的同时又感到震撼。 当然了,敌人的损失肯定会更大,如果是换了别的部队,以一个连的损失去换敌人那么大的损失,只怕指挥员睡觉都会笑醒。可是在八军团则就不同了,从江云自湘江边上整编以来,只有在道县和四关保卫战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损失,而那次是因为兵力太单薄,当初的23师才四个主力团,一个守四关,一个团加新兵辎重部队守道县,可是现在不同了,兵力高了一个档次啊,这固原可是有一个师在守卫。再说了,就算首长们理解,可他王新运也丢不起这个人。 敌人又退了回去,王新运这才松了一口气,敌人太疯狂的话,对他们来说压力就会越大,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 利用这个时间,王新运到全营各单位转了转,发现情况很不好,好几处工事被毁,成了火力的空白处,工事被毁的几处,重机枪也都遭到了损坏,想要再开火,必须得拿到后方进行修理了。 受伤的战士很多,轻伤的都没有出声,没有人会在受轻伤的时候退出战斗,甚至还有几个受了重伤的战士不愿下战场,一个重机枪射手对他说:“营长,我开枪是用手,这脚受了伤有什么关系,我不下去。” 王新运还是让人把他抬了下去,这个战士的脚是在工事挨了炸弹后被压断的,如果不及时治疗,搞不好就会废掉。 在城中座镇指挥的王光道和李清也接到了城门的战报,李清问王光道是不是要派支部队过去援助二营,或者干脆把一营换过去一块打。 但是王光道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我们利用工事,占尽便宜,抵挡敌人的这点前锋,一个营足够了,我知道敌人的进攻很猛,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只是民团,对方的精锐并没有出马。我们的有生力量必须要留到敌主力到来后的大战。” 廖海顺走进师部,道:“这马家军还真是不怕死,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 李清笑道:“这很正常,宗教的力量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的。” 廖海顺就说:“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了?” 李清道:“那倒不是,他们的信仰是自私的,这与我们有本质的区别,我们的信仰是无私的,马家军之所以悍不畏死,是因为马鸿逵和马步芒这两家人利用的宗教,愚弄的西北人民。从这个层面来讲,他们是邪恶的,我们是正义的,自古邪不胜正,胜利最终一定会属于我们。” 王光道说:“没错,马家人利用宗教愚弄老百姓为他们的家族卖命,而我们则是真正为了解放全体劳苦大众而进行的武装革命,只要我们能把这些区别清楚明白的摆在老百姓的面前,任何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廖海顺点点头,可还是愁眉不展,道:“可这仗打得也太苦了些,不能动用太多的火力和兵力,这样一来,守卫北门的部队伤亡会很大啊。” 王光道微微闭眼,道:“战斗哪会没有伤亡,只是要看值不值得,当初在道县和四关的伤亡大不大?当时的伤亡可是数在千计,67团和独立团打得都只剩下差不多一个营,但结果呢,我们全歼中央军一个师,重创湘军,战斗结束后,不但23师更加强大,还给中央送去了那么多的武器物资和俘虏。今天也一样,现在的有所伤亡,是为了明天更好的解决马家军,解决大西北问题。” 说得兴起,王光道忽然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固原的位置说道:“如今的固原与当初的道县何其相似,道县当时是为了吸引敌人,而固原也一样,拖住敌人,不仅如此,还要死死的守住固原,等军团长安排好一切后,就这股敌人全歼,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当初我们大闹湘南是为了呼应主力,吸引敌人视线,可现在则不同了,我们是为了这大西北的草原来的,我们八军团就是要一战而定西北,可能这么说有点大,但至少要做到一战定宁夏,只要把马鸿逵和他的主力全部留下,那宁夏还有谁能抗衡我们八军团的刀锋。” 王光道意气风发,在城中的指挥部里慷慨激昂、指点江山,但是在城外马家军的指挥部里,马敦静则满脸的不信,他连番两次进攻都被打退,前后派出五六千人,可是结果呢,不但毫无所获,损失近两千人,继白天一个民团被打光后,剩下的两个民团也被打残,而更让他担心的是,白天红匪只动用了6门迫击炮,可是晚上的时候,从数量上来看,红匪应该有差不多20门迫击炮。马敦静绝对相信,这肯定不是红匪的全部火力,红匪这是在温水煮青蛙呢,想要把自己耗死在固原城下。 如今指望民团是指望不上了,自己的三个主力团,其中一个步兵团损失很大,白天损失了六七百,晚上这两次攻击也是由这个团打的,损失已经达到一半了,3000人的大团,如今还能战斗的顶多1500人,要是再打一次,他实在是不敢想像,这个团很可能就会打光。打光容易啊,打光之后呢,再把另外两个团填上去?然后逐一的让红匪消灭,最后自己让父亲罚回银川,到时候只怕再也别想带兵了,要是没有了兵,他还拿什么跟马敦厚争? 马敦静走出营帐,用望远镜看了看城头,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一点光亮都没有,再看看自己这边,到处都是火把,可以算得上是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一辖军营里视察,一边心里寻思着,他实在是不甘心,已经打到了这个分上了,难道就这么停下来,等到明天让人看笑话?不行,绝对不行。 当下他叫来自己的参谋长,道:“我们的民团还剩下多少人?” 参谋长道:“差不多还有两千来人,二公子,今天伤亡实在太大了,只怕弟兄们会有、、、、、、” 马敦静冷哼一声道:“不用理他们,你去把民团还能打的人都集中起来,咱们再冲一次,我们的七团伤亡太大,就不要动了,让八团上吧,把三个团的迫击炮全都集中起来,和八团的一个营跟在民团后面,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就算差不垮城墙,也工把城门炸开,让八团在后面作预备队,一旦攻击顺利,八团必须立即冲过去。” 参谋长一怔,忙道:“二公子三思啊,红匪的炮火不在少数,如果拼起来的话,把我们的炮拼光了怎么办?” 马敦静咬牙切齿的说:“炮拼光了总好过人拼光了,照我说的办。” 马家军两千民团在前,一个营的步兵护卫着全旅剩下的三十多门迫击炮跟在民团的后面,对固原城又一次发起了进攻,民团还是一如既往的勇往直前,那股悍不畏死的劲儿,就连守城的红军战士也不得不佩服他们。 但是佩服归佩服,下手可是不留情的,战场上你死我活可是来不得半点虚假,当然也不会有所谓的怜悯,那是扯蛋,对地看惯了生死的人来说,那叫淡漠,或者叫麻木,拿着枪上战场,就是为了消灭你眼前的一切敌人。 见敌人又发起一进攻,王新运暗骂一声,立即组织阻击,现在他的二营受损不小,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保证战斗的顺利,保证阵地的安全。他已经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计较伤亡大小,也没有心思去跟其他营争什么长短了,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守住阵地,决不能让敌人突破北门,否则就他就是死了也赔不起这个损失。就像师政委李清同志说的,人在阵地在,但人如果不在了,阵地也必须在,他的二营可以打光,但阵地不能有任何闪失。 很明显这一次敌人进攻的力度更大了些,前面冲锋的那些士兵,也许是被前面的鲜血给刺激了,冲锋时吼叫得面孔都肯些扭曲,双方交上火之后不久,敌人的炮火也响了起来。一听这炮火声,王新运就脸色一变,敌人这是下了老本了,一下子居然拿出这么多迫击炮来,要知道把迫击炮前置一线阵地是很容易损失的,看来敌人也是被逼急了。 王新运知道不光敌人的迫击炮容易损失,同样知道自己的迫击炮也容易损失,忙通讯员给火力支援连长传话,注意隐蔽自己的炮兵阵地,打几炮就换个地方。 炮声终于响了,在炮声的掩盖下,枪声反而弱了下去,但是谁都知道,并不是枪声弱了下去,而是炮声比之前几次更加猛烈了而已。 二营的火力支援连的连长叫张思清,他是原桂军的炮手,在江云还只是一个代理连长的时候被江云俘虏,从此就开始跟着江云打仗,成立十八团的时候,他成了机炮连的一名炮兵,当时他操控的就是一门60迫击炮,后来十八团变成了23师,他成为炮兵营的一名班长,参加完道县和四关保卫战之后,他成了副排长,直到占领了武汉,成立炮兵团,轻型迫击炮全部下放到各团,他成了当时独一团机炮连的炮排排长。八军团成立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成了67团的火力支援营的一名排长。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西安与独立师会合,军团部就把他调到了独立师一团二营当火力支援连长。张思清在桂军里当了三年的大兵,没想到会在被红军俘虏后仅半年的时间里,他就成了连长。这要是放在桂军里头,正规军的连长那都是要上过军校,经过一年的历练后才有可能,一般都是从排长干起。 事实上像张思清这种情况在八军团比较普遍,特别是技术兵种,比如炮兵、重机枪手、工兵等,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原国军士兵,甚至是原国军军官。在步兵当中,现在的很多班排长,在前也是国军。毕竟八军团当中俘虏新兵的比例太高了,这些国军士兵原本的战术技能就很好,只要能够在思想上转化过来,那么表现就会很不错,在八军团每战必胜的情况下,立功自然也容易,再加上八军团本来就缺干部,中高级干部可以从中央下派,但是基层干部就不行了,战干们升职的机会也多,到现在为止,从23师开始,教导队已经先后有四批学员毕业,前后上千人,这些人现在最起码也是骨干老兵,大部分至少也是副班长了。 张思清见敌人炮火一下子猛了这么多,心下更小心,刚打完三发炮弹,就急忙命令转移阵地。也是他命令及时,炮兵阵地刚刚转移,原来的阵地上就落下了十数枚炮弹,吓得所有人出了一身冷汗。 张思清原本想把炮兵带远一些的,但转念一想,计上心头,等到敌人连发三发之后,再等了五分钟,又带着战士们回到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的原阵地上,让战士们立即安装,准备战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也是灵机一动,就想到这个主意。 战士们忙活着,而他则拿起望远镜见望敌人的炮兵阵地。一切准备就绪,张思清道:“同志们,敌人的炮火凶猛,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记住了,把敌人的炮兵阵地给我端了。要不然再这样炸下去,这城门只怕扛不住。” 二营的炮手们又开始了工作,三发齐射,第二发就准确的落到了敌炮兵阵地上。正用望远镜观望的张思清欢喜得跳了起来,立即命令战士们进行延伸发射,这一开火,足足齐发五枚炮弹才停下来,一时间,敌人的炮兵哑了火,不知道是在转移还是已经被炸毁,但张思清知道,敌人炮兵损失惨重这是肯定的。 见自己的炮兵这么给劲儿,王新运大喜,在工事里哈哈大笑,不料由于身子太靠近射击孔,一个不注意,一颗子弹在他的肩头上开了一个血洞,绽开了一朵小血花。 王新运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的一个卫生兵立马过来给他包扎,教导员一见他受伤,吓了一路,等看清只是肩头上中弹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道:“营长,你受了伤,先下去处理了下伤口吧,这里先交给我。” 王新运哪可能在这个时候下去,就这么点儿伤就退出战斗,这不是当逃兵吗,再说了,仗打到这份上,就看最后一拼了,说不定今晚就能过去了,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自己却退出一战场,这算怎么回事。 所以一听教导员的话,他咬着牙关,摇了摇头,这才说道:“没事儿,这点伤算个屁,现在正在节骨眼上,我不能退。” 教导员也了解他的脾气,知道劝也没有用,就吩咐卫生员尽量包扎得好一些,可是哪知道这才刚刚把伤口包好,止住了血,王新运就扑到了射击孔前,观看战场上的情况。 敌人的炮火哑了一阵了,但是进攻并没有停下来,王新运受了伤,心里头有火气,就对教导员说:“告诉张思清,不要给老子节省弹药,把炮弹打光,娘的,这群王八蛋不是不怕死啊,全给老子炸上天再说。” 教导员知道他这是在发火,不过也认为加强炮火是好事,就让通讯员去传递命令。张思清一接到营长命令,哪还有什么顾虑,敌人的炮火哑了就一直没有动静,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很有可能已经被炸毁。所以张思清也对战士们下了同样的命令,只要敌人不退,就使劲儿给老子放炮。 这一下马家军进攻部队终于挨不住了,在强烈的炮火打击下,后方的马敦静终下令撤退了。而此时的马敦静已经脸色惨白的坐在指挥部双眼无神的发呆,他知道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不仅得不到父亲的赞赏,还会现临时着处罚,但这又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太贪功了。 正文 第一二二章 宁夏军区(十一) 参谋长小心的走到马敦静的身旁,问道:“二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马敦静是真的想再打一次,来他个孤注一掷,可他还是极力的控制了自己,因为他明白,如果军队打光了,就算他立了天大的功劳也是白搭,可是只要他的部队还在,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所以他强按下蠢蠢欲动的心思,道:“不打了,命令部队后撤十里,待父亲来了再说吧。” 听完马敦静这句有气无力的话,参谋长无言的点了点头,走出了营帐,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按照马敦静的命令,开始安排部队后撤。 次日一早,固原北门阵地,独一团三营过来换防,三营长郑军扶着二营长王新运走出阵地工事,道:“老王,你下去好好养伤,阵地交给我们三营你大可放心。” 王新运看了看自己的战士,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伤亡就达到了173人,这还不包括轻伤的战士,其中阵亡147人,重伤26人,一夜之前,他的二营就减员三分之一。苦笑的点了点头,对郑军道:“唉,希望主力决战的时候,我们二营也能赶得上吧。”他最担心的就是由于伤亡过大,等主力决战的时候,首长不会让他们二营上场,那可就不妙了。 郑军理解他的心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叹一口气,说:“好了,我得去布置了,老王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咱们独一团是主力,决战肯定是要参加的,你还是抓紧时间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要不然到时候真有可能不让你上战场。” 这一下还真说到王新运的心里去了,一听郑军的话,忙道:“有道理,我得马上去卫生队。”跟教导员交待几句,就带着一些伤员往师卫生队赶去。 不多时,独一团团长周富民和政委刘奎宁也来到了北门阵地,一看这个情形,周富民新自爬到已经破烂不堪的城头上用望远镜观望了很久,这才下来说:“看起来今天很有可能会歇一天了,让师工兵营和咱们团工兵连全体出动,抢修工事,下一次开打可就是敌大部队了,让团辎重队把弹药给各营补齐,一营和二营损失兵员立即从新兵连补充,不足的跟师长他们去说,师新兵营有的是人。” 刘奎宁点点头,补充道:“我们上次不是缴获了一些武器嘛,一营和二营损失的迫击炮和重机枪可以暂时补充进去,不够的话下次缴获了再补充。” 周富民也点头道:“是这个理儿,这样吧,把火斩支援营的那12挺重机枪也派上来,加强一下射击火力,老刘,你去卫生队看看,我去师部找找师长和政委。” 团长和政委走了,但三营长郑军却很高兴,他一上阵,团长就把火力支援营给派了上来,虽说火力支援营的12门迫击炮已被师部集中起来了,但是剩下的12挺重机枪也是不小的火力支援啊,相比起一营和二营,他的火力将大大增强。 当然了,他也明团首长为什么会这样做,主要是一营和二营都是和敌人的前锋部队打,而自己将会第一个与敌大部队交手,只怕敌人的火力将也会大增。 他也学王新运一般,把全营的迫击炮集中到了起建立了炮兵阵地,迫击炮这种东西,只要集中起来才能真正的发挥火力优势。 、、、、、、 固原在激战,而八军团唯一没有入甘的部队23师也没有闲着,洪亮这段时间可是心情舒畅,自从他采取了分兵各个击破的战法后,那些所谓的马匪很快就从陕北消失了,侦察连也再没有发现有敌人从盐池出来。 对于军团的战略目的,洪亮、张勇和赵山三个是明白的,这些天他们也一直在等消息,事实上对于23师来说,最重要的任务无非是守住这个陕北的门户,不要让马家军趁机进入陕北作乱。 但是作为八军团的主力师,不能参加军团即将开始的大战,洪亮也好,张勇也好,心里都是不好受的,他们几个也没有办法安心的呆在这定边城里享福。 在师部,洪亮就发起了牢骚:“娘的,全军团都在开战,马上就要跟马鸿逵大打了,偏偏我们23师在这里吃冷灶,老子真是不甘心啊。” 张勇叹了口气,他是政委,但他是军事干部出身,还真没有政委的自觉,如果是一个职业政委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劝劝洪亮,让他不要有这么多的牢骚,但是他可不会说这种话,反而附合道:“没错,其他部队在甘肃吃肉,我们23师不能窝在这里喝汤。” 参谋长赵山就觉得好笑,这两位都这样了,可见23现下面的干部是什么样的想法,如果是以前他还会说说安心的话,那时候他可是政工干部,可现在不同了,他是参谋长。再说了,他也打从心里面不愿意沷冷水,就笑道:“两位,发牢骚有什么用啊,这汤不是还得喝?再说下去,这汤可就冷了。” 洪亮嘟囔了几句,就问赵山:“军团部有什么消息没有?” 赵山道:“有,独立师跟马鸿逵的前锋部队大战一天一夜,歼敌数千,宁马大部队眼看着就要兵临城下了,军团长和参谋长各率主力与敌来路上设仗,准备在敌撤退时发难,目的是要全歼宁马南下部队,不让马鸿逵回宁夏。” 洪亮眼睛一亮,问道:“电报在哪里,给我看看。” 从赵山手里拿过电报,仔细的看了又看,开始还挺高兴的,可看着看着就泄气了,把电报往桌子上一丢,道:“独立师这次发了,两个营顶住敌人上万大军一天一夜攻击,伤亡虽然大,但歼敌五六千啊,这哪是普通的肉,极品东坡肉,便宜独立师了。” 张勇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目光在是图上扫来扫去,忽然不仅不慢的说道:“老洪,咱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吃肉。” 洪亮又眼就发光,看向他,问道:“说来听听。” 张勇指着盐池道:“这里。” 洪亮双目一张,但马上又暗淡下来,道:“就怕我们一动,会影响军团长的大计啊。” 张勇说道:“现在当然不能乱来,而且我估计军团长不会忘了我们23师的,在这一次的计划当中说不定就有我们23师在内。” 这下连赵山都有些不解了,道:“那我们会有什么样的任务?” 张勇道:“你们想啊,军团长的安排是这样的,让独立师利用固原挡住宁马的步伐,军团主力在宁马的来路上伏击,便是这里有一个先提条件,那就是宁马全军回撤,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让宁马回撤呢?” 说到这里,张勇神秘的一笑,伸手一指银川道:“你们说如果我们23师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拿下盐池,兵锋直指银川,马鸿逵他还会有心思南下吗?” 洪亮一拍大腿,赞道:“着啊,你说得没错,只要我们能够拿下盐池,威胁银川的安全,就可以逼马鸿逵回撤,军团长就可以在他回撤的路上灭了他、、、、、、不,这还不止,我23师的作用并不仅仅止于此,到时候八军团兵出宁夏,咱们23师可就成了先锋了,搞不好这攻占银川的任务就会落到我们手里,哈哈。” 赵山道:“可是没有军团长的命令,我们也不能擅自行动啊。” 洪亮无所谓的说道:“我们可以请示嘛,先作好准备工作,等时机成熟的,再向军团长请示,只要对大局没有影响,军团长一定会同意的,而且这还是有利于大局的事,说不定这本来就是军团长的意思,只是时机未到,为了保密,所以没有告诉我们,咱们先把准备工作做起来,也不要声张,秘密进行,全师做好进攻盐池的准备。” 在23师为进攻盐池秘密做着准备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却被报告到了江云这里,这是侦察营的战士从宁夏进入陕北后无意中发现的,发现之后也没有声张,而是告诉了营长赵子兵,赵子兵就直接报告给了军团部,接到消息后,江云对罗荣恒笑道:“好家伙,我们这儿命令还没有下呢,23师倒是自己先动起来了,有意思啊。” 罗荣恒道:“他们很有可能是根据战场形势作出了判断,当然也不排除心里面有牢骚,不过不管怎么样,洪亮这一步倒是走对了,可见其眼光不错啊。” 江云摇了摇头道:“未必是洪亮想到的,应该是张勇,要说带兵冲锋陷阵,张勇不如洪亮,但要讲军事眼光,洪亮就不如张勇了,他们两个一个猛将,一个智将,配合起来倒是相得益彰。” 这时陈京过来报告,宁马大部队赶到固原城下,但并没有马上攻城。我军主力是不是立即进入阵地,开始修筑工事? 江云望了罗荣恒一眼,摇了摇头,道:“不急,明天再说吧,对付马鸿逵不必急在一时,这样,你给23师的洪师长发电报,告诉他,明晚拿下盐池,后天兵指银川,这是我的命令。” 陈京走后,罗荣恒道:“我们建立伏击阵地需要时间,也不知道独立师顶不顶得住。” 江云笑道:“我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减少伤亡,如果不计伤亡的话,就算是摆开阵式野战,我又岂能真的怕了他马家军?可是咱们损失不起,这一回,独立师的损失可能会很大,但却能够让独立师真正得到锻炼,此战过后,独立师就完全可以和三个主力师相提并论了。” 罗荣恒微微笑道:“这么说在你眼里,以前的独立师还不能跟三个主力师相提并论啰?” 江云道:“没错,22师和23师是原23师的主力一分为二改编的,战斗力与原23师一脉相承,这不用说,24是由25军加高声的原独三团改编,老红军的比例最高,也不用担心,唯有独立师,只有一个独一团是曾经参加过一道县保卫战的,另两个团一个是道县之战结束后的新编部队,一个是后来在湘西才新编的部队,真要论起战斗力,实在是无法跟三个主力师比,但是经过这一次以后,就不同了,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炼之后,独立师就会实现涅槃之举,我八军团又一支钢铁主力将会在固原诞生。” 罗荣恒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即然你认为独立师战斗力比不上其他几个师,为什么还要把守卫固原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刚才不是说了嘛,为了练兵,只有经过血战,战斗力才会有质的飞跃,再说了,把卫守固原的任务交给独立师,是因为我相信王光道同志和李清同志。他们有保卫道县的经历,当初保卫道县的时候,三个主力团全都不在,只有一个新成立的独立团和新兵辎重部队,与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似。” 、、、、、、 马鸿逵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固原城下,差点没有让他的儿子给气死,交给马敦静的三个民团只剩下一堆伤员,可他的第三旅却只损失了两千多人,建制完整,主力未损,可见其用心。 气得他指着马敦静的脑袋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从本心上来讲,他还是很在意这个次子的,长子虽然一直跟在他身边,但是能力有限,而这个次子就不一样了,自小就聪明过人,又到武汉的中央军校进修过,这些年他可是花了大力气进行培养的,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这么不争气。 损兵折将就不说了,可是民团打光了,他的第三旅却是筋骨未损,这其中的用意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老子还没死呢,就已经这样了,这要是有一天老子有个好歹,还不反了天了。 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只让马敦静下去自己反省,如今是非常时期,处置大将不是好时机,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 马鸿逵并没有立即攻城,他知道让马敦静这么一搞,红匪早已严阵以待,迟早都无所谓,反正也不急在一时,部队这些天赶路也够辛苦的,就先休整一个晚上再说。 对于攻城,马鸿逵还是有些信心的,他并没有因为马敦静的失败而退却,马敦静攻城失败那是因为他火力不够了,攻城战嘛,火力是关键。他这一次南下,可是带了重火力过来,4门野炮、6门山炮,他的炮营自成立以来,还没有参加过战斗,这一回是该显显身手的时候,到时候大炮一开火,就不信轰不开这固原的城门。 更何况,这一路走来,马鸿逵又一路调集了大概四千人的民团队伍,有这一部分民团充当攻城的主力,再加上他强大的炮火,要是连一个小小的固原都攻不下来,那也用不着南下了,还是赶快赶回宁夏守着那一亩三分田过日子好了。 从马敦静的汇报当中,马鸿逵也了解到了城内红匪的火力,他对第二旅旅长马英才说:“这红匪不一般啊,几十挺重机枪,二十来门迫击炮,也难怪敦静久攻不下。” 马英才点头附合道:“总指挥说的是,不过红匪火力再强大又如何,只要我们的大炮一开火,固原城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马鸿逵当下道:“你下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攻城,第二旅出一个团,以民团为先锋,争取一天之内拿下固原,要是再拖下去,天水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马英才敬礼出去了,而马鸿逵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明天必有一场血战,但胜负其实尚未可知,别人不知道,他对红匪可是很了解的,而且固原城有红匪近万人,马敦静之前攻城一天一夜,红匪并未出动多少人,可见红匪这是在等着自己过来,只怕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自己虽有大炮,但要想顺利拿下固原,只怕付出的代价会很大。那么到时候该如何与马步芳争锋? 此时,八军团独立师团级营级以上干部和各直属部队的负责人都聚集在了北门阵地处,敌人的大部队已经过来了,经侦察连的侦察汇报,这一次敌人大部队足有三万多人,如果再加上马敦静的部队,加起来差不多四万了,四万大军啊,一个固原是不是能够挡得住,独立师能不能守得下去,这对于在场众人来说是一个艰难的课题。 廖海顺向众人通报完敌情,说:“我师激战了一天一夜,一团一营和二营都有所损失,而敌人不减反增,兵力更达到四万之多,估计其中宁马的正规军至少有三万人,但就算是民团也不可小视,之前的战斗想必大家也都是了解的,马家军不怕死,这一点与我们以前遇到的敌人不同,所以对我们来说这一次也是一个严重的考验。” 王光道接着说道:“情况呢,参谋长刚才已经说了,但是我想说的是,独立师守卫固原,这是军团首长交给我们的任务,说是任务,其实也是对我们独立师的考验,我们独立师能不能成为22师、23师和24师那样的主力,就看这一次的表现,所以我要正告各位,无论如何,这固原城必须守住,只要守住这里,才能给军团主力创造全歼宁马南下部队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环视一周,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感受到了同志们的信心,心里很是满意。独立师因为早先离开主力一段时间的原因,战斗力比不上几个主力师这是大家公认的,他和李清也一直为此耿耿于怀,而现在终于有一个机会,展示独立师的战斗力,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就像当年的道县保卫战,造就了现在的67团、70团和独一团,他相信,经过这一次的固原保卫战,独立师的独二团和独三团也一定能够这现凤凰涅槃之举。 虽然这一次伤亡可能会很大,但就如当初的道县和四关一样,伤亡带来的不仅是胜利,也是部队战斗力的提升。更何况,为了实现军团的战略意图,有所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在这一点上,他们这些老红军干部是最有体会的,八军团历次做战伤亡都很小,但并不代表八军团就不能有伤亡或是不会有伤亡,当革命需要的时候,伤亡再大又有何惜。 正文 第一二三章 宁夏军区(十二) 马鸿逵的攻势很猛,与马敦静一样的是,他也把民团安排在了前面当炮灰,一个民团在前,他的主力部队的步兵在后,仅仅一个上午,就对着固原北门发起了三次冲锋,北门外的土地经过连日的大战已经被鲜血染红,再也不复青青草地的模样。 但对于城内的独立师指战员来说,更让他们心悸的还是那几门大炮,山炮还好,野炮的威力太大了,经过几轮的轰炸,北门的工事被炸毁多处,几处城墙垮塌,甚至有部分战士被埋,独一团三营坚守了一上午,损失过半,已经超过了二营。 师长王光道知道不能再让三营这么独撑下去,否则的话整个三营就要报销了,当即下令,独三团派一个营前去支援,独一团团长周富民新上前线指挥,务必要坚守住北门阵地,不得让马家军突破。 周富民带着一个营的生力军进入阵地,总算是让三营松了一口气,伤亡到了这种程度,如果再没有援军的话,只怕未必能抵挡得住下一次冲击。独立师从师长王光道以下这么多人,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对手,战术上来讲未必有多高明,但其进攻的精神还真是不得不让人敬佩,当初在道县对付中央军精锐第五师也没有这么困难。这可不是因为兵力的原因,完全是马爱军太狠了,这种不计伤亡的进攻方式太过于骇人。 周富民和刘奎宁刚上阵地安排好没有一会儿,对方的轰炸又开始了,两人窝在工事里低着头在心里暗骂,娘的,一个上午了,每到关键时刻对方就开炮,可惜的是独立师没有重炮。对于小小的固原来说,4门野炮和6门山炮的火力轰炸太重了些,只怕战士们坚持得住,这城墙未必得坚持得了多久。 轰炸一停,对方的进攻又开始了,周富民直起腰来,凑到射击孔前一看,好家伙,又是三千人的进攻,这是不让自己这边喘口气啊,连番的对攻,对方这几万大军这是在换着番儿的来。 艰苦的对射开始了,虽说红军这边火力上要强于对方,但无奈马家军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不要说是人了,就是这么多的猪杀起来也得费不少劲呢,更何况是全副开装、训练有素的军人,在轻重机枪上的火力优势随着战斗的持续也在渐渐减弱,而对方的进攻却越来越难对付,特别是对方的火力也是越来越有针对性,随着进攻的持续,马家军已经开始建立机枪阵地,机枪阵地一建立,对于红军这边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杀伤力会减弱,但被杀伤力却在加大。 虽然敌人的伤亡数字增加得非常快,但是红军战士的伤亡也没有停止,不时的有人阵亡,有人受伤被抬出工事。 周富民放下望远镜,对刘奎宁说:“要是一直这样进攻我们倒是不怕,但是敌人有重炮,再轰个几轮,我只怕这阵地就保不住了。” 刘奎宁道:“是啊,可惜我们没有重炮,不然就可以毁掉对方的重炮阵地,唉,要是军团炮兵团在就好了。” 周富民笑道:“这个你放心吧,炮兵团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会儿就在后面等着这帮混蛋呢,只要我们能够顶得住,等到马家军退走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咱们八军团的火力是怎么回事了。” 三营长郑军这时候摸到两人身边,道:“团长、政委,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马家军那几门大炮太烦人了,不解决掉这几门炮,这城墙工事迟早会被轰平的。” 两人对视一眼,周富民看向郑军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郑军本来只是的过来提个建议,或者说是发发牢骚的,却没想到团长居然直接问他该怎么办,顿时一怔,他要是有办法的话,不早就解决了嘛,还用得着过来报告。嘿嘿一笑,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不就是过来向两位领导讨主意来了嘛。” 周富民就气结,可他又能有什么好主意,这是守城战,不是野战,要是游击战的话,当然会有很多办法,可如今连城都出不去,自己这边又没有重炮,再想也没有用。 刘奎宁却笑道:“郑营长,开动你的脑筋,好好想一想,说不定能想到办法,也可以开动大家的脑筋,让战士们帮着一块想办法。” 郑军就一脸的郁闷的走了,本来是想讨个主意的,没想到落了个任务回来,一回到自己呆的工事就跟教导员一商量,教导员也觉得政委的方法不错,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发动战士们的动脑筋,说不定还真能想出什么别出新裁的好办法来。 到了最后,还是师参谋长廖海顺想到了一个办法,之前对付固原保安团,缴获了一些保安团的军装,这倒是可以利用的。 廖海顺对战场地的进程很着急,颇有些担心北门的阵地会守不住,但他也知道主要是敌人的大炮威力太大了些,如果再这么轰炸下去,北城门迟早是要被轰平的。所以他特地跟王光道和李清提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在师指挥部里,廖海顺道:“我们在城外埋下的炸药包还没有启动,这也是可以利用的一点。我的设想是,找一部分战士换上固原保安团的服装待命。等这一次的进攻过后,咱们主动打开城门,所正我们的近程火力强大,放一部分敌人入城来,只要这部分敌人消灭掉,就立即起爆城外的炸药包,趁着这个时候让我们的战士冒充马家军的保安团撤退,说不定会有机会接过敌人的炮兵阵地。” 王光道眼睛一亮,不过马上又暗淡下来,道:“问题是未必能接近敌人的炮兵阵地,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李清也说:“是啊,这等于是派敢死队出去,一出城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廖海顺也道:“这个我也知道,但敌人的炮兵阵地必须解决掉,否则北门阵地很可能守不到明天就要丢了。” 两人默然,他们知道廖海顺说得是对的,但如果真要派一部分战士出城去送死,这个决心还真是不好下,这可是一去就回不来了,红军战士每一个生命都是无比宝贵的,难道就要这样牺牲? 见两人还有犹豫,廖海顺一咬牙道:“我带队出去吧,如果不派敢死队出去,牺牲只怕会更大。” 李清忙脸色一板,道:“胡闹,你是师参谋长,有你自己的位置,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过你说得也对,无论如何都是要付出牺牲的,总是要有所取舍。” 就对王光道说:“师长,参谋长说得有道理,不把敌人炮兵阵地解决掉,我们的牺牲只会越来越大,倒不如派一支敢死队出城,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王光道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最后一咬牙道:“好吧,这样,让二团挑出一个营,换上保安团的服装待命,通知周富民,打开城门,等敌人进来一部分再开火。” 二团四营已经换上了保安团的服装在城中的操场上集合,王光道等三人在王三喜和方文声的陪同下检阅了部队,最后在队伍最前面站定,让四营长伍子强归队,道:“同志们,这几天的战事情况你们想必也知道了,你们一直没有上战场,这几天休息得还好吧?” 伍子强上前跨出一步,大声道:“报告首长,八军团独立师二团四营请求出战,请首长批准,营长伍子强。” 王光道问道:“今天过来,就是要把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四营,但我要事先申明一点,这个任务相当的危险,很有可能一去不回,我不勉强你们,战士们可以选择不参加这一次的行动。” 伍子强依然大声道:“请首长下命令,四营保证完成首长交待的一切任务。” 王光道看了看李清,李清点头,上前一步,道:“情况是这样的,敌人的炮兵对我军的阵地工事造成了非常大的破坏,如果不及时的解决掉敌人的炮兵工事,我北门的阵地就有丢失的危险,你们四营的任务就是出城解决敌炮兵阵地,将敌人的大炮全给我炸毁。当然,怎么出城,怎么行动,师部制定有非常详细的计划,同志们,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伍子强高声大喊:“保证完成任务。” 战士们也跟着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太阳渐渐偏西,经过几轮的进攻撤退,时间已到了傍晚时分,马家军又发起了一轮进攻,进攻步骤和以前一样,守卫阵地的战士已经有些麻木了,反正就是对着敌人开枪嘛。 但是这一次不同,北城门被打开了,是被红军战士打开了,这种情况的出现,让马鸿逵大为惊讶,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只要不是笨蛋就知道其中一定在诈,但到底会有什么阴谋,马鸿逵和他的幕僚一时又想不到,但他实在是无法面对城门大开的诱惑,当下命令进攻继续,让民团进去探一探。 马鸿逵不是傻子,他知道,想让红匪主动开门弃城是不可能的,要是那样的话,对面就不是红匪,他对红匪的了解并不比那些常年跟红匪打交道的国军将领差。红匪的勇敢并不逊色于他的马家军,这一点他还是承认的。 但是作为试探,马鸿逵把人数减少了一些,前面的民团为一千五百人,后面跟着一个团的步兵三千人。这些民团的士兵朝着城门涌了过来,而城内工事里的战士由紧握着手中枪,静静的等待着,现在并不是冷兵器时代,城门的开与关对战局的影响并不如想像中的大,只要保持火力优势,能保证可以全歼入城的敌人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民团的团长还是比较小心的,当他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见红匪这边还是没有开火,胆子不由大了起来,但这些天的战况还是让他心里担起了心,便派了三十几个人朝城内走去。 这三十几个人走进城门洞后,不到一分钟,就听到机枪声响起,机枪只响了十几秒钟,就没有了声息,枪声一停,城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个团长知道,那三十几个人完了,看来这是红匪把阵地转移到了城内啊,再派下部队进去的话只不过是填人命。 团长凶性一来,下令全团进攻,一千多人涌进了城门洞,几分钟后,城内传来了激烈的机枪声。马鸿逵从望远镜里看得真切,下令道:“让后面的人快点冲,进城控制住北门就万事大吉了。” 跟在民团后面的这个步兵团见民团的人进了城门洞,也不管城里的枪声了,顿时加快的脚步,也冲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早在几天前,独立师工兵营在城外埋下的炸药包开始爆炸了。这些炸药包都是电起炸药包,只要处理得当,保证线路通畅,在地下埋个几天不是问题,这个时候,马家军跟在后面的这个步兵团正好位于爆炸位置。 这一下他们有福了,好好的一个步兵团被炸得四分五裂,连冲锋都忘了,这一炸,至少解决掉了千多人,等于这个步兵团一下子就缺少了一半的战斗力,剩下的士兵一下子蒙了,这里都进攻了几天了,谁还能想到居然还有一个雷阵没有开炸。 炸药包的爆炸,让本来就烟务弥漫的战场更看不清东西了,何况天色也越来越暗。就是趁着这个时候,独立师二团四营的战士们混进了民团队伍开始往城外撤,其实主要是进城的民团士兵都被打死,四营的战士就正好堂而惶之的退了出来,跟着马家军往后面撤去。 马鸿逵知道今天结束了,至于说这一天内损失了多少人,他懒得去管,他只知道他已经别无选择,除非他没有出兵,否则就一定要打下去,要不然不要说蒋介石和马步芳了,共产党同样饶不了他。 伍子强跟着马家军撤了出来,带着四营的战士混进了民团的队伍中,马家军的民团是临时凑起来的,来自几个地方,互相都不认识,这也正常,再说战斗失利,大伙都没有说话的心思,所以暂时也不用担心穿帮。 当他们撤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伍子强和教导员涂兴国凑到一块一商量,都觉得如果真的进了营地很可能就出不来了,得想办法离开才行。 但这个时候是跟敌人混在一块,也不能集体离开,就吩咐下去,各班为单位,趁夜离开,到军营西面十里处会合。 下完命令后,伍子强和涂兴国两人就趁着没什么人注意,离开的营地,民团的纪律本来就不强,所以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当伍子强和涂兴国两人赶到大营西面十里处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汇集了百多人,大伙一见营长和教导员也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一个连长上前介绍了一下情况,他们赶过来也没有多信,战士们都在陆陆续续往这边赶。 一直到半夜零晨,人员才到齐,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趟没有减员是好事,多一个人多份战斗力,他们是假扮民团出来的,所以重武器都没有带,迫击炮和重机枪都留在了城内,连轻机枪带得也不多,所以务必得万分小心才行。 召集几个连长开了个会,伍子强说:“我们的任务就是摧毁敌人的炮兵阵地,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敌人炮兵阵地的位置,今天晚上大家不才休息了,在天亮之前要确定下来,明天敌人进攻的时候,就是我们出动的时候。” 十连长向平建议道:“营长、教导员,我们有个想法,可以保证我们完成任务后顺利撤退。” 伍子强和涂兴国一齐看向他,要知道他们可是作为敢死队出城的,这个向平居然说能够顺利撤退,不能不让他们惊讶,问道:“你说说。” 向平道:“我从军营里摸出来的时候,因为搞错了方向,误打误撞了摸到了一个马棚旁边,我就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些马匹,只要有马的话,到时候撤退敌人就未必追得上我们,所以让战士闪留心的数了一下,里面足有两千多匹战马,应该是一个骑兵团的马棚。” 伍子强眼睛一亮,和涂光国对视一眼,道:“很好,那就这样,咱们分头行动,你们十连去搞马,不要多,够咱们一个营騎的就行,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其余人去寻找炮兵阵地,天亮前还在这里汇合。” 刚刚汇集到一起的四营又分散开来,一个连解决战马问题,另两个连则确定炮兵阵地的位置,就连伍子强和涂兴国也没有闲着,他们亲自带着人出发了,这一次的任务关系到独立师和固原城的存亡,不由得他们不谨慎,所以两人各自带了几个人也隐入了黑夜里,寻找炮兵阵地去了。 正文 第一一四章 宁夏军区(十三) 已经在万家堡建立了军团指挥部的江云接到独立师的电报,沉默了半晌,才对罗荣恒说:“大意了,真是没有想到这马鸿逵居然还有野炮,这种重炮在中央军里面也是少见的,固原守卫战面临巨大的考验啊。” 罗荣恒看完电报,说:“相信独立师,他们有办法解决的,这个派敢死队出城摧毁敌炮兵阵地也是个办法嘛。” 江云抽几口烟,才说道:“现在就想补救也来不及了,只能靠他们自己了,希望这出城的一个营能够平安吧。23师还没有消息过来吗?” 罗荣恒笑道:“军团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急了,军团部给23师的命令是今晚发动进攻,天亮前拿下盐池,这还有一个晚上的工夫,哪能这么早啊。” 江云这才拍拍自己的脑门,道:“是我心急了,摊子铺得太大了,生怕顾不过来啊。参谋长那边还顺利吧?” 罗荣恒没有回答,倒是陈京回答道:“参谋长他们也已经就位,正在修筑工事。” 这时候一个机要参谋在外面喊报告,进来后递过一封电报,居然是新兵团发过来的,江云一看,新兵团也已经与敌人接上了火,隆德保安团和静宁保安团合兵一处,对六盘山阵地发起了几次猛攻,但因为新兵团准备充足,工事修建到位,均轻松将敌人打退,自身虽有伤亡,但并不是太大。刘子田和郭述申在电报里说了请军团首长放心,新兵团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罗荣恒就笑道:“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只要新兵团能过住六盘山阵地,南边几个县的保安团就不能北上支援,这样一来,守卫固原的独立师就不用分神,只要全力对付马鸿逵就可以了。” 江云没有说话,对着地较打量一番,才说:“这南边离得近的足有五个县,而且都在公路沿线,行军方便,现在只有两个保安团,等到时候,四五个保安团一齐上阵,希望新兵团能顶得住吧。” 罗荣恒摇摇头,道:“你也不用太操心,既然已经做好了分工布署,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咱们这里的任务也不轻,得尽快把工事修好,好及时引宁马撤退,也好及早减轻固原独立师的压力。” 两人走出指挥部,就看到远远望去,好一派繁忙的景像,幸好这马家军没有空军,要不然想要瞒过他们的耳目还真是不容易。 各部队都在忙着修筑阵地,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如果时间不抓紧的话,让敌人反应过来,战机就会消失,所以从干部以战士几乎在利用一切条件和所有时间在干活。因为工兵团配给了程子华那边,所以这边就只有22师的工兵营和各团工兵连进行作业指导。 不过这里地形还不错,公路两旁的地势高,对于伏击是相当有利的,加上这一次伏击主力的火力又够,除了22师之外,还有炮兵团,那可是有三十多门山炮啊,一旦开火,威力当相当惊人。 江云对工事也要求很严,在他的认识里,工事的好坏,真接影响到战士们的生命,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在后世的军史资料当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解放军在朝鲜战场上能够战胜火力强大又拥有制空权的联合国军,从很大程度上来讲都得益于坚固有效的工事,比如闻名世界的上甘岭战役。 已经恢复职务的骑兵营营长丘平见军团长过来,忙上前说:“军团长,要不我们骑兵营也参加伏击吧?” 丘平这也是急了,各部队都有伏击任务,都在修筑阵地,连军团警卫营都没有例外,唯独他的骑兵营没有分到任务,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江云淡淡一笑,问道:“我问你,骑兵营的训练抓得怎么样啊?” 丘平就拍着胸口道:“没有任何问题,我们骑兵营都是老兵,个个都是精英,训练根本就不用我操心,这一点可不是我吹牛,随时可以接受首长们检验的。” 罗荣恒听得笑了,这个丘平,也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就说:“丘营长,说起来都是好汉,就怕真要是检验起来,都成了怂包。” 丘平忙保证道:“请政委放心,骑兵营没有怂包。” 江云问道:“那我问你,你们骑兵营这五六百人,除了干部不算,只算普通战士,有多少人够资格当班长?” 丘平一怔,没想到军团长会这么问,这个问题问得还真是有点大,几百号战士到底有多少能当班长,他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 没有等他回答,就听江云又说:“咱们整个军团骑术最好的就是你们骑兵营,当然了,特务团和警卫营也不错,但是他们不可能调给你,现在咱们要跟马鸿逵决战,一旦胜利,所缴获的战马将会有多少,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骑兵营一直没有扩编,就是因为战马的原因,现在好了,战马有了,这西北大地也不缺少骑手,但是干部呢?” 原来如此,一听江云这么说,丘平就是精神一振,道:“军团长,如果说要当班长的话,我们骑兵营有一半战士都够格,咱们营一直没有扩编,大部分战士都是老战士了,经验丰富,当班长是没有问题的。” 江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当干部不是光有经验就行的,你们营的文化学习抓得怎么样?战士们的识字工作都到了什么程度了?” 这时候,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教导员舒智辉才开口道:“报告军团长政委,我营一直都在抓紧文化学习,从来没有放松过,现在全体战士都能认识五百个字以上,三分之二的战士都认识一千个字以上,所以有班长都已经学会了写战斗总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江云心中一喜,要是所有班长都能写战斗总结的话,那至少干连长是没有问题的,三分之二的战士都能认识一千以上的字,那么当班长更不是问题。就问舒智辉:“这么说起来,你们干得还不错,你们是怎么想起要教班长写战斗总结的?” 舒智辉说道:“这是离开西安的时候开始的,我当时就想不管是到甘肃还是到宁夏,都不缺战马,到时候我们骑兵营肯定会护编,所以就组织所有干部进行学习,副排长以上干部要能写工作计划、工作总结,正副班长必须学会写战斗总结。虽然没有说战士们也要写,但有时间的时候也在组织战士们学习。” 江云就问:“这是谁想到的?” 丘平立即回答道:“报告,是教导员,当时我已经被降职,正在教女子别动队骑术,而且我也想不到。” 江云才点点头道:“这句话说得还像个样子,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有这样的教导员跟你搭班子,是你的福气。你们骑兵营能把文化教育工作抓得这么好,我很高兴,你舒智辉同志能提前就为扩编做好准备,这很好,值得所有同志学习,继续努力。” 就在固原独立师准备派敢死队出城的时候,就在新兵团和南边的保安团交火的时候,就在江云和程子华两个战略集团都在积极的准备着伏击的时候,天色刚刚暗下处,宁边城内的23师指挥部却是灯火通明。 洪亮意气风发的站在地图前,对着张勇和赵山笑道:“本来只是想做好准备的,没想到军团长就下令了,今晚就要行动,明早就要见分晓,想想都让人激动啊。” 张勇也笑道路:“部队都开始出发了,咱们也得走了,你还在这儿发什么感慨啊。” 洪亮哈哈大笑,道:“那就走吧,让人过来收拾一下就走,不过时间上来得及,也不用太急嘛,咱们全师出动,要是连一个小小的盐池都攻不下来,那还不闹笑话了。” 张勇懒得跟他扯,直接吩咐指挥部人员开始收的时候合,准备离开,入宁以后,短时间是不会再回来的,得收拾干净了,特别是一些资料文件,一定要保管好,能销毁的就立即销毁,不能销毁的必须要做好保管工作。 足足忙活了半个小时候,一行人才撤出指挥部,往城外赶去,三个团和师后勤部队已经无期出发了,还留在这里的除了师部之外,就只有像警卫连和通信连和卫生队。 骑在马上,几人回头望了望宁边城,洪亮感慨的说道:“虽然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但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啊。” 张勇道:“我们八军团是要去宁夏建立根据地,而这里属于陕西,想要回来,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了,这一次入宁,打完仗之后只怕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休整,根据地的建设到时候够咱们忙的了。” 洪亮就笑道:“宁夏有战马,你说把咱们23师变成骑兵师怎么样?” 张勇道:“你就别想了,多配一些战马,或者咱们师组建骑兵营都有可能,变成骑兵师怎么可能,我估计啊,军团骑兵营至少可以升格为骑兵团了,搞不好是骑兵师,再说,战马也不是无限的,中央也需要,还有其他军团。” 赵山道:“宁夏与绥远和蒙古交界,大力发展骑兵是有好处的,但我们23师变成骑兵师不现实,咱们有咱们的长处,骑兵虽然机动性强,但火力上会有限制。” 一行人边聊边走,直到接到了前锋部队的消息,才加快了脚步,从早上七点出发,一路赶过去,直到零晨四点才赶到盐池附近与三个主力团会合,最先赶到的是67团,团长姚立国和政委唐立秋两人把情况都摸熟了,这会正好向师首长汇报。 情况还不错,从地势上来讲,对进攻一方还是有利的,这里地处草原边缘,一势并不平坦,盐池的城墙并不高,城内安备力量早已被侦察部队摸清,是一个警备旅,有两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人数在八九千左右,加上城内的原有民团,有一万以上,但是前段时间被23师接二连三的消灭了好股由民团假扮的马匪,所以城内的民团人数应该很少,但既便如此,这近万的警备旅也够难对付的。 从侦察得来的消息上看,盐池城内的这个警备旅是隶属于宁夏15路军的警备第二旅,诱长叫马得贵,是马鸿逵的本家,当然了,宁马的部队军官都是他的本家,这一点根本不足为奇。 洪亮和张勇、赵山一合计,强攻肯定是不行的,不要说攻不攻得下,就算攻下来,23师也会损失惨重,还怎么兵指银川,吸引宁马增援,只怕到时候反而会被银川的敌人趁机打击,得不偿失。 不过这难不倒洪亮他们,赵山就提出一个很好的设想,主要是利用地形的便利把敌人引出城来消灭掉,他提出可以派一个团从盐池侧面进入宁夏境内,要做出偷偷入境的样子,但又要让敌人发现,等敌人出城追击的时候,大部队上来围歼。 对于这个设想大家都持支持态度,唯有洪亮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平常他都是雷厉风行的,但这一回不一样,军团的命令是必须开亮前拿下盐池,现在还有两个多钟头,所以他们必须一击必中,没有量间拖欠延的。 洪亮主要考虑的是吸引敌人出城一个团是不是多了点,目标太大容易让敌人追上,所以他当场建议派一个营前去诱敌,当然了,一个营也要做好伪装,要伪装成大部队行军,这一点可不容易,所以几个人一商量,最终把这个任务交给了67团一营,原因是这个营在之前剿灭马匪的过程中表现出色,而且营长郝平又是个身经百战的老红军干部。接到任务后,一营长郝平二话不说,带着队伍就出发了。 盐池是陕北入宁的必经之路,但并不是说必须进城才行的,在城外也能通行的,但是这条路离盐池城很近,而且设有边卡,想要无声无息的通过不容易。 所幸的是上面的命令是要诱敌,也就是说并不是要无声无息的通过,而是要吸引敌人注意,把敌人引出城来,这倒是比较好办。至于要伪装成大部队,反正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只要把动静闹得大一点就可以了,也不怕敌人不重视。红军入宁,对于宁马来说,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谅这帮家伙也不敢小视。 郝平带着一营摸到离哨卡不远的地方,在前面侦察的战士就汇报的详细情况,这个哨卡有一个排干兵把守,但防守并不严,值勤的士兵都在打磕睡,从概他们也不会想到红军会在这个时候进入宁夏。在这些人的眼里,宁夏是马家的地盘,只在他们出宁打劫的,还没有谁能够入宁占便宜的。 这一下,郝平心里就有了计较,远远的看了那个哨卡一眼,就让一连一排去解决掉,但绝对不能响枪,还要留一个活口回城里去报信。 一排的战士们很快就摸了上去,根本就没有什么阻力,很顺利的就把这个哨卡拿了下来,而且还假装疏忽的放走了一个人,但却并没有让他拿武器。这是有意的,让这人空手逃走,那么他回城报信起码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样一来,郝平这边就可以从容布置了。 但是暗中侦察的战士告诉郝平那个马家军士兵并没有走远,居然躲在暗中朝着这边张望,郝平暗笑,这人肯定是想确定一下兵力,这又有何难,对着几个连长一吩咐,然后就带着几个战士从暗中走了出来。他刚刚走到哨卡旁边,后面一个战士就追了过来,敬礼大声道:“报告团长,后续部队正在赶过来,师部命令我团立即入宁。” 郝平有模有样的回了个礼,道:“知道了,命令各营加快行军速度,跟上前锋部队。” 然后就看到一队红军战士从黑暗中跑步过来,是单行纵队,根本无法看清黑暗里有多少部队,而郝平则是和几个干部模样的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这一切的那个马家军士兵再也不犹豫,转身就往城门跑了过去,只要把这个情况带到,他就算是立了大功了,到时候赏金多多啊。 得到侦察战士的报告,郝平松了一口气,事情顺利得出乎他的想像,也不多言,就命令战士们先回去,等敌人来了再通过哨卡,这样就可以造成一个假像,经过哨卡的红军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肯定是大部队啊。 半个小时后,有战士报告,敌人出城了,已经出城的至少一个团,正在往哨卡方向赶过来,后面还有部队正在出城。 听到这个消息,郝平心道成了,就下令战士们到哨卡集合,等敌前面的搜索队接近的时候便带着部队往宁夏内部走去。 刚刚赶到的敌搜索队正好看到一营最后离开的背影,立即派人向后面的长官报告,红匪后卫部队刚刚通过哨卡位置。 正文 第一一五章 宁夏军区(十四章) 被卫兵从被窝里叫起来的警备二旅旅长马德贵顾不上骂人,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就往外跑,卫兵则一边帮长官开路一边介绍情况。 等赶到了作战室,马德贵已经弄清楚了大致情况,红军至少一个团已进入宁夏境内,情况万分危险,要知道马鸿逵率主力南下后,留在宁夏的只有三个旅,连大部分的地方民团都已带走,如果让这部红匪逃走的话,还真是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马德贵连忙给银川方向发了封电报,就下令留下一个团守城,其余一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随他出城追击红匪,务必要将这股红匪歼灭,不能让他们来宁夏祸害。 下完命令后,马德贵就匆匆带着队伍出了城,朝着67团一营的方向追击过去。当得知马德贵城的消息,早已等得不耐烦的23师师长洪亮喜得一蹦老高,对张勇说:“大功告成,将这股马家军歼灭,咱们就可以轻松入城了。” 张勇道:“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敌人不可能倾巢而出,城内肯定还有守军,只怕要攻打起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洪亮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只要我们打得好一点,把这股出城的敌人拖住,城里的人自然会出来援助,到时候就可以一锅端了。行了,老张,不要担心,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除了67团一营奉命担任诱敌任务外,23师其他部队都集中到了敌人的追击跑线上,只等着敌人过来呢,可怜这马德贵还一点都不知道,火急火僚的追了过来。 当洪亮看到敌前面的骑兵时,心道幸好老子的伏击战线拉得长,要不然还真不好打,原来这部分骑兵可能是追得太急了,与后面的步兵拉得太开,中间都脱了节,相差上千米。 这种程度的伏击战对于23师来,其实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以23师的火力配置,如果连敌人一个警备旅的部分部队都吃不掉的话,也枉为八军团的主力师了。对此,洪亮也好,张勇也好,其实在内心来讲都没有什么担心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失败,成功是肯定的,现在要看的是成功时间的长短和自身伤亡的多少,这才是关键。 马德贵也在骑兵队伍当中,他是老行伍了,当跑出没多久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种本能的恐惧,这是一种毫没有来由的感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心头忽然升起一种危机感,莫非会有意外不成? 他的感觉很灵,但对于目前的他来讲,并不能帮到他什么,因为当这种感觉从他的内心升起来的时候,黑夜里忽然枪声大作,他知道,这是中了红匪的计了。 对于骑兵来讲,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下遇袭,周围都是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却忽然出现一条条数不清的火舌,扫射着扑了过来。在密集的火力面前,骑兵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 特别是枪声响起没有多久,炮声就响起来了。炮声是从后面传来的,马德贵知道,这是后面的步兵团也遭到了跟他们一样的恶运。一听这炮声的密集程度,马德贵心都寒了,这可是有上百门迫击炮啊,也太瞧得起他的警备旅了吧。 早就已经跳下马趴在地上的马德贵心知这一回自己是彻底完了,不说别的,光从红匪的火力上来判断,对方这兵力先不说,光是火力就超过了他的警备二旅好多倍,除了后面的炮之面,骑兵团遭遇的重机枪只怕也上百挺了,娘的,这是什么样的部队啊?叫花子一般的红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阔气了。 但是23师不会给他多少时间去思考,这种密集的扫射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就渐渐的停下来,但步枪声也不少,敌人已经被摧毁,下面就可以开始精确打击,也好让一部分新战士练练手。 无论是骑兵团也好,步兵团也好,都让23师压得喘不过气来,没办法,丢了先机不说,无论人数也好,武器也好,都不如红军这边,这仗还怎么打? 颇识时务的马德贵根本没有任务侥幸的想法,他知道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不如乖乖的趴着不要动,当俘虏总好过当死尸。 可是让他郁闷的是红军似乎并不想抓俘虏似的,传说中打三枪就会冲锋的红匪这一回除了动用了强大了炮群和机枪群外,还在持续的进行射击,没有一点要冲锋上阵的意思,这是怎么了?这到底还是不是红匪? 他当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洪亮和张勇要钓鱼,先用重火力瓦解敌人的战斗力,再用步枪将残敌死死的压制在原地不让其动弹,为了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把城内的敌人给引出来,好一块收拾,否则一旦发动攻城战的话,到时候的损失就真的无法估量了。 同样作为警备二旅的部队,两个团在外面激战,城内留守的一个团哪果一直袖手旁观的话,是不合常理的,要知道敌大部队出来,也就表示敌指挥官也出来的,不为别了,就为了这个指挥官的安全,城内的敌人也得出来救援。 果不其然,当战斗打响了半个小时后,城内的敌人出动了。不出动不行啊,旅座大人可是就在外面啊,要是不救援的话,到时候问罪起来,谁担当得起,所以当敌团长观察到红军的火力小了很多之后,就只能硬着头皮带队出城朝着战场扑过去。宁可失败,反正这地盘又不是老子的,但不能得罪上司,那可是关系到自己的位子和帽子,而位子和帽子又关系到自己的腰包,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一直观注着战场形势的洪亮这时一看敌人最后的兵力也出城了,大喜,当即下令,留下两个团拖住敌人,一个团包抄到敌人后面,把这些敌人给包了饺子再说,至于进城嘛,不急在一时,解决了这些敌人,进城还会有阻力吗? 事实上,当马德贵率队出城的时候,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或者说,当23师准备对盐池下手的时候,结果就注定了。当然也可以说,当八军团进入陕西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果、、、、、、总之,后面出城的这个团同样逃不出前面两个团的命运,也遭遇到了歼灭必的打击。 这一回,火力打击并没有持续多久,洪亮也下令冲锋了,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大仗的23师的战士们早已憋得满腔的势血,这会儿正好发泄出来,争先恐后的冲了上来,战场上已经看不到像样的抵抗。 马家军说到底是马匪,当整体的士是前进的时候,面对多么大的威胁,也不会有一个人退却,可是当整体的士气被消耗光了的时候,本来还是一群狼,这会儿却比绵羊还要温驯。在固原血战的独立师的战士们要是看到这个情形,只怕会气得吐血,凭什么都是马家军,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自马德贵以下被俘虏的人达到五千以上,也就是说,刚才虽然炮火连天,机枪撒着欢的叫,但对于敌人的真正杀伤力还在于内心的那种恐惧,其实歼敌并未过半,但这是黑夜,看不清,所以对于敌人的心理上是一个很大的考验,显然他们并没有通过考验。 洪亮在这边为打胜仗而欢喜,当即下令抽出一个团进城,要在天亮前控制整个盐池城,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郝平带领的67团一营这会儿已经抵达了盐池城下。 郝平带着队伍担任诱敌任务,但是当后面的枪炮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才醒起自己一营似乎没有参战的份,这个不行,一营可是主力营啊,这种大仗怎么可以没有他们的份儿啊。虽说担任了诱敌的任务,但是这种任务连枪都不要放一响的,得多没劲啊。 当即灵机一动,想到如果敌人出城的话,城内可就空虚了,这不正好有机可趁吗?当下不再犹豫,带着队伍绕了一个大圈,在战场上的枪声越来越稀疏的时候,一营终于赶到了盐池城下。 现在留在城内的只有警备旅的一个连,和保安团残余的两百多人,加起来还不到四百人。而郝平的一营可是足足有五百多人,而且武器上占了绝对的优势。 摸到城门附近一看,好家伙,城门处是灯火通明,也难怪,现在不远处两军正在大战,城里的人只怕心里也急。发现城门的守备并没有松懈下来,郝平一咬牙,妈的,反正也没有多少人,老子拼了,当下大手一挥,迫击炮建立阵地,然后机枪手打头,全营冲锋,当敌人发现他们的时候,迫击炮响了,一发发炮弹落在了城门附近,这也给敌人还击造成了困难。 当城门处的敌人醒悟过来,适应了迫击炮的轰击的时候,一营前列的机枪手已经扑到了近前,几十挺轻机枪一齐开火,一下子又把敌人给压了下去。 战斗非常的顺利,当前排战士冲到城门口的时候,战斗就正式形成了一连倒的结果,只用了一个炸药包,城门就被炸开了,一营的战士一涌而入,然后就是零星的开火、缴械、抓俘虏、、、、、、收拾完城门后,郝平留下一个连守门,其余人跟着他扑向城内,他一个营打下一座县城,虽有讨巧的地方,但是机会难得,可得好好发挥一下。 正文 第一一六章 宁夏军区(十五) 零晨五点的时候,独立师二团四营全体回到了集结地,只要一看营长伍子强的脸色就知道结果,他看了看涂兴国一眼,才兴冲冲的对同志们说道:“同志们,现在情况已经摸情楚,敌人的重炮阵地也搞清楚了,这是一个炮兵营的编制,不过这些炮兵没有什么,他们的编制跟我们八军团的炮兵是不一样的,炮兵都没有步兵武器,现在重炮兵阵地上只有一个步兵连的守护,情况对我们极为有利。” 教导员涂兴国点头道:“营长说得不错,同志们,师首长派我们四营出来是干什么的?我就直接了当的说了,就是把我们四营全都打光了,也要端掉敌人的重炮阵地,顶多不有一个半小时天就要亮了,在天亮前必须要解决年这个威胁,要不然到时候一打起来,师主力那边又不知多有多大的损失。” 伍子强看了一眼十连长,问道:“十连长,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十连长本来就是想汇报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这会儿营长一开口,就见他兴高采烈的说道:“营长、教导员,大功告成了,我们一共弄过来六百多匹马,没有惊动敌人,依我看,天亮前是不会被敌人发现的。” 伍子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现在开始分配作战任务,你们看,这是敌人重炮阵地,十连、十一连、十二连加上火力支援连一共四个炊事班,集中到一起,带着战马到这个重炮阵地北面三公里的地方集结等待,记住,最多只能待到七点钟,如果七点钟我们还没有到,就带着战马北上,到北边却跟大部队汇合。其余所有人随我和教导员过去端掉这个重炮阵地,咱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搞什么排兵布阵,还是老办法,侦察班打头,所有轻机枪手紧随其后,其他人吊在后面,到时候有进无退,老子就不信了,以我们精锐的四营,还对付不了对方一个连。任务都清楚了没有?” 所有干部都齐声答道:“清楚了。” 伍子强啐了一口,咬牙道:“下去准备吧,十五分钟后出发。” 就这样,四营主力四百多号人,在侦察班的带领下向着宁马的重炮阵地冲了过去,春天的草原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开阔的平原就如一片花海,即便是在夜色也难掩其斑斓的色彩,但是四营的战士们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切,谁都知道,这一去,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这可是在敌人的重兵之中包抄敌人最重要的阵地啊,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重围,即使能完成任务,也未必能活着回去。 人人都知道危险,但却没有人胆怯,八军团发展到现在,或者说中国工农红军发展到今天,哪一次不是险中求胜,从干部到战士,每一个人都已经把自己的生命和红军的荣誉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为了这个荣誉,什么都可以不顾,何况烂命一条,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处代,最不值钱的不就是人命么? 平原行军,速度是非常快的,不到半个小时,侦察战士传回消息,已接近阵地,伍子强带着机枪手赶到前面,发现果然不远处就是敌重炮阵地,这个阵地比周围的地势要高一点,东西两面扎着简易的营房,应该分别是炮兵营和步兵连的营房,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夜间值勤的人并不是很多,四个方向分别有四处哨位,每处一个班左右的士兵,但是这个时候对方早就放松了下来,没有了半点警惕性,况且这个时间是黎明之前,也是人最疲劳最容易放松的时候,若要偷营,正是好机会。 事实上这些哨兵没有人会真的尽职尽责,他们也有放松的理由,这是什么位置,要知道四周全是他们宁马的大军,对方若真要想要袭营,也得从外围的部队开始,然后才能轮得到他们这里。当初可是连护卫的步兵都没有安排,还是马鸿逵有些不放心,才放了一个步兵连在这里意思一下,事实上在马鸿逵的心里也不认为这个炮兵阵地会有什么危险,放一个步兵连在这里也只是像征性的给自己心里加上一道保险,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对手太狡猾了,还真的就派了人过来偷袭的他的重炮阵地。 等后面的部队赶到,伍子强就分配任务,十连目标敌炮兵营,十一连目标敌步兵连,火力支援连目标任务是炸掉这些重炮,这才是重中之中,十二连在外围警戒,也兼任预备队的任务,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 任务分配之后,伍子强带着机枪手扑了过去,机枪手的任务就是要在第一时间打垮敌人的战斗意志,为另外两个连制造机会。 在被敌人哨兵发现的那一刻战斗就打响了,27挺轻机枪一字排开的扫射过去,一下子就在平静的夜空掀起了震天的动静。 伍子强没有停留脚步,指挥着机枪手往前冲,几十条火舌也不停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后面的部队也随之扑了过来,朝着自己的目标扑上去。 这种偷袭战是不会有什么悬念的,事实上之前四营的干部战士都没有认为会失败,这一次作战任务的难点并不在这里,而在于偷袭成功之后的撤退,那才是最难的。战斗比较顺利,主要是敌人一点防备都没有,谁都想到在自己大军中心的阵地上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当十连和十一连冲向两边的营房的时候,火力支援连的战士们则扑向了那十门大炮,这些大炮是不可能带走的,只能就地炸毁,战士们都准备着炸药包,就这,火力支援连的连长还觉得不保险,又让人把敌人的炮弹都搬到大炮的周围,一旦炸起来,这些炸弹跟着殉爆,那才真叫痛快,到时候,只怕这个小小的高地都会被炸平的。 这里刚刚准备好,战斗也结束了,伍子强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开出现在丝白色,知道天亮在即,而且这里枪一响,宁马的部队很快就会扑过来的,而他们则必须在一个小时内赶到北面三公里处,就吩咐赶快行动。 缴获的战利品是带不走的,只能把几挺机枪带走,伍子强也没有心思管这些,下令除了爆破手之外,其他人往北面撤退。十分钟后,伍子强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往回看,这时候,周围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亮光,他知道,这是敌人的火把发出地光芒,敌援军很快就要到了。 就在他心急火燎的时候,那重炮阵地上发出了震天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连串的巨响传来,刚才他们战斗过的地方出现了一片让人眼花燎乱的焰火,升起了空中。伍子强知道,有了这个效果,不用他通知,固原城内的首长和战友都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而现在对于他的四营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逃命,逃出敌人的追击和围堵,到时候,才能算是圆满的完成任务。 片刻之后,几个爆破手跑了过来,伍子强大手一挥,四营全体战士趁着这个当儿,往着北边撤了过去。三公里,急行军的话,只要半个小时就能赶到,当然了,前提是路上不能遇到敌人。 也许是他们幸运,也许是敌人可能觉得北方是安全的,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有用到半个小时,四营的战士们就喘着粗气赶到了集结地,发现了早已在这里等候的几个炊事班。 来不急歇息,伍子强就命令所有人上马,往着北方急驰而去。幸好在八军团的训练操典里,就有骑术训练这一项,从十八团有了骑兵连开始,骑术训练就没有中断过,四营是道县保卫战之后成立的新兵二团的一营,主要由中央军俘虏和从何健手里救回来的红军战士组成,底子本来就不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与战斗,早已练成一支精锐,骑术虽然不能跟骑兵营和特务团相比,但代个步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一上马急驰起来,安全系数就直线上升,敌人要想再追上,只怕力有未逮了。 但是伍子强心里却明白,如果让敌人确定了他们撤退的方向,以马家军那些士兵的骑术,只怕很快就能追上他们,人家可都是在马背上长大了,不是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业余骑兵能比得了的。所以当四营跑出大概十里遇到一条小溪的时候,灵机一动。 并没有带着队伍下水,而是方向一转,力往西边而去,还是沿着小溪跑的,这样一来,足迹就会断掉,而敌人了判断也会混乱,说不定他们会直追过河,而四营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在出发之前,师首长已经把大部队的位置告诉了他,伍子强经过再三思考,决定还是先往西摆脱追兵,然后去西子沟与参谋长程子华指挥的部队汇合。 伍子强没有意料到,还就是他的这个灵机一动,救了四营几百条性命,待他们转向十分钟后,宁马一部骑兵足足上千人赶到这里,稍作停留后,大军淌过小溪,往着北方追去。 正文 第一一七章 宁夏军区(十六) 这一声声的巨响,不但在宁马军营里炸了窝,也惊动了固原城内的独立师,正在指挥部里焦急等消息的师长王光道和政委李清一听到声响,立时喜上眉梢,对视一眼,不发一言,一齐奔出指挥部,跑向北门阵地。 两人赶到北门城门处的时候,看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干部,几个团级干部都到齐了,参谋长廖海顺也来了,一见两人,廖海顺就笑道:“师长,政委,这下好了,看到伍子强他们成功了,敌人没有了重炮,看他们还怎么攻城。” 王光道和李清二话不说,拿起望远镜就看了起来,其实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那远处升上开空的火花,但两人还是仔细观看了一阵,这才放下望远镜,王光道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干部,道:“将全师的迫击炮全部交给参谋长指挥,天马上就在亮了,敌人丢了重炮阵地,只怕会更加疯狂,但没有了炮火的威胁,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我现在命令,全师给我压上来,现在开始,北门阵地,以团为单位进行防守,各单位要随时准备反攻。” 众人齐声道:“是!” 这时,一个作占参谋跑了过来,大声道:“师长,军团急电。” 王光道接过电报一看,高声叫道:“干得好。” 把电报交给李清,李清一看,也喜道:“这下好了,总算是盼到头了。” 廖海顺也拿过电文一看,便对王光道和李清说道:“两位领导,我得去准备炮兵攻击了。”敬了礼就转身离开。 王光道对现场的干部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在不久前,我红八军团23师对盐池发起进攻,现在已经拿下了盐池重镇,可以肯定的是,马鸿逵得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向北撤退,我们反攻的时候马上就会到来,各部队立即准备,等候师部命令,北城阵地交给一团防守,从现在开始,不用隐藏兵力,不用节省弹药、、、、、” 独立师这边是意气风发,个个磨拳擦掌,而宁马指挥部内,马鸿逵却如霜打了茄子,一下子没有精神,他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重炮营就这么没了,这还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没有了重炮的支援,这固原城只怕会更难打,这样一来,他还凭什么跟马步芳争攻,还凭什么争夺甘肃的控制权。 他的大儿子马敦厚这时候走了进来,小心的说道:“父亲,天快要亮了。” 马鸿逵嗯了一声,也没有说话,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地图,他不甘心,眼看这甘肃就要落入他的口袋了,不能就这么功亏一溃,咬牙说道:“命令马英才,天亮后,第二旅全旅压上,把所有乡团都配属给他指挥,一天,我只给他一天时间,必须拿下固原。” 马敦厚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应了一声就走出了指挥部,他知道,父亲既然做出了决定,那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命令行事。 天亮之后,宁马的进攻的确是更加疯狂了,独一团团长姚立国和政委刘奎宁躲在工事里,盯着疯狂进攻的敌人,心里也是一阵骇然,若是军团没有后手布置,仅凭一个独立师对付宁马大军,只怕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结果也很难说,好在独立师并不是孤军作战。 姚立国说:“宁马没有多久蹦达了,只怕青马也差不多了吧?” 刘奎宁笑道:“有一军团和九军团在那边招呼他们,结果是肯定的,一军团的武器是不如我们,但是底子好,大部分都是好红军,而且全都是从井岗山上下来的,战斗力那是全军第一,对付青马足够了,要不了多久,这陕甘宁青就可以连成一片,成为我们的根据地。” “是啊,现在想想刚刚离开苏区那会儿,根本不敢想会有今天,不但队伍壮大了,根据也壮大了不少,当初五大军团进长征,现在不但我们八军团今非昔比,更是多了一个十军团,地盘扩大了好几倍不说,队伍也是番了几番啊。” “所以说啊,最重要的还是要中央决策正确才行,毛主席出来领导我们就是不一样、、、、、、” 两人正说话间,就听到周围的战士一阵欢呼,仔细一看,再一听,两人也笑了,这是师炮兵全部出动了,廖海顺指挥全师迫击炮对敌阵地发起了炮击,一百多门迫击炮同时开炮,那场面可想而知,敌阵地是全面开花,红军指战员看得是热血沸腾,但宁马这边却是被惊呆了。 马鸿逵望远镜,手都有些颤抖,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这红军太狡猾了,到现在才真正展露实力,这得多少门炮火?只怕有近两百门迫击炮,还他娘的真够能忍的。” 马敦厚扶住身子有些摇晃的马鸿逵,急道:“父亲息怒,再这么攻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再等等吧。” 马鸿逵怒道:“等什么,再等下去什么也没有了,全力进攻,拿下固原,要不然,不要说整个甘肃,只怕连现在的地盘也保不住。” 宁马的进攻更加疯狂,但红军这边的防守也更加加强了,两方一时间疆持下来,但是对于王光道和李清来说,他们心里则更加有底,反而不怎么着急,宁马在这里消耗越久,对于后面的主力伏击战就更加有利。 固原城下正在激战的时候,防守六盘山的新兵团也不轻松,从前天开始,南边几个县城的保安团就开始了对六盘山的进攻,敌人的兵力也是越来越多,从开始的一个保安团到现在的五个保安团,三天下来,新兵团已经放弃了前两线阵地,退过到了三线阵地,没有办法,新兵团无论是兵力、武器都不如对手,而且大部分都是新兵,指挥上、素质上都差了一些,不能跟主力团相比。 新兵团团长刘子田是最早跟随江云的干部之一,一路从排长升到现在的新兵团长,可以说,当初那一批干部里面,就他和辎重团的李南强职位最高了。 丢了根烟给坐在对面的政委郭述申,骂道:“这帮狗日的,都疯了,为马鸿逵卖命,有必要这样吗?” 郭述申是原二十五军的宣传部长,一个典型的政工干部、知识份子,但是到了八军团以后,却是渐渐的被感染,人也随意多了,听了刘子田的话,也笑道:“你也骂他们是狗日的,那就肯定是马鸿逵的走狗嘛,狗还是比较忠诚的,下死命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子田对郭述申很尊敬,虽然两人是搭档,但是他知道,论资历,他跟郭述申是没办法比的,但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这个政委虽然有一些知识份子一架子,但人还是很好相处,两人之间距离也越来越近,笑了笑,道:“老子们就是来打狗的,把这些狗腿子都打断了,看他马鸿逵还有什么依仗。” 郭述申道:“说得对,打完这帮狗腿子,就轮到马鸿逵这个主人了,不过你放心吧,他也蹦达不了多久了,这一次咱们八军团全军出动,还怕收拾不了一个马鸿逵。” 这时候前方阵地上的枪炮声又响了起来,敌人又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刘子田站起来就往外面跑,却被郭述申一把拉住道:“你给我安心呆在这里,现在还轮不到你过去,别忘了你的位置。” 这两天郭述申已经被刘子田给吓怕了,一不留神他就会跑到阵地上去,为这个郭述申没少伤脑筋,要知道这可是新兵团,本来干部就不多,战士的凝聚力就不如主力团,如果他这个团长有个什么不测,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子田呵呵一笑,才停住脚步,道路:“手痒啊,这样干看着,实在不是滋味。” 郭述申却严肃的说道:“你是团长,是全团的主心骨,咱们团情况特殊,你这个团长的作用就更加重要,请你以全团大局为重,不要总是以身犯险。” 刘子田点了点头,坐下来,叹道:“政委啊,我也是没办法,从当初在湘江边跟着军团长开始,我就一直在训练新兵,上战场的机会实在不多,眼看着老兄弟们一个个都在前线打得火热,我这心里可不怎么好受,当年在十八团的时候我就跟军团长申请过,要回主力部队当排长,那是军团长还是团长,他说训练新兵更重要,有机会理考虑我的申请,可没想到,一这拖就拖到了现在,看情形,只怕我这个新兵团长还得一直干下去,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上战场,心里实在痒得不行。” 郭述申指了指他,笑道:“你少跟我说这些,以为我不知道,咱们红军干部谁不想上战场,可有些工作总得人去做吧,别的不说,就说军团长吧,你说他想不想上战场,肯定想,可现在他能上战场吗?就是想只怕也没有机会了。革命分工不同,战争不是靠哪一支部队打赢的,而是多方面合作的结果,这其中就有咱们新兵团的功劳嘛,咱们训练新兵,主力部队才会不断的扩大,才会不断的取得胜利,还有后勤部门,也是一样。” 刘子田点点头,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是作为一个老兵,对战场的向往还是最大的。 这个早晨,江云却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因为少年先锋营居然也偷偷的从庆阳跑了出来,一跑追赶着跟到了万家堡。 在军团指挥部,江云和罗荣恒坐着,面前站了两个人,一大一小,正是少年先锋营营长张立功和教导员何红生,两人都低着头,等着挨训。 少年先锋营经过几个月的发展,现在已经有了近五百人,最小的八岁,最大的十五岁,这段时间一直在进行军事训练和文化学习,在江云的想法中,这不但是一年少年营,将来还会成为后备干部营,这些少年从现在开始教育,以他们的接受程度,学习的速度比成年人更快,等到将来全面抗战时,就可以把他们拉上战场,打下几仗后,这些少年最少也可以当个班长,这样一来,队伍就可以扩大好几倍。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这帮小子居然违抗命令,偷偷的跑到前线来了,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江云才开口道:“何红生,你是教导员,也是他们的总教员,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不是让你们在庆阳协助防守吗?跑这里来干嘛?” 何红生还没有开口,张立功就说话了,道:“报告军团长、政委,是我的主意,教导员是后面追上我们的。” 江云眼睛一瞪,肃声道:“你还有理了,那你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违抗命令?” 张立功就抬头大声道:“报告,我要求少年先锋营参加战斗。” “哟嗬,你们也想参加战斗?开什么玩笑,你打过仗吗?知道战争是怎么一回事吗?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战斗是要死人的,你们才多大?少年先锋营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想参加战斗,也要等到你们学会了打仗再说。” 张立功不服气的说道:“不让我们参加战斗,我们怎么可能学会打仗。” 江云就是一怔,这话说得还真有道理,可是这些娃娃实在是太小了,大部分才十来岁,真要上战场,只要伤亡一个都不是好事。可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让他们参加也不行,再说了,也是该让他们见识了下了。 看了看罗荣恒,道:“政委,你看怎么办?” 罗荣恒笑了笑,道:“来都来了,总不能再把他们赶回去吧,这样吧,我看就让他们随指挥部一起行动,服从警卫营的指挥。” 江云也觉得这样安排比较妥当,就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你们两个都听到了吧,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要是再有不服从命令的事情发生,我就解散你们营,红军队伍里不允许不服从命令的部队存在,记住了没有?” 张立功和何红生立即立正道:“请首长放心,服从命令听指挥。” 江云又对何红生说:“这里是前线,条件比较艰苦,你交待各连的指导员,一定要照顾好小战士。” “是。” 这时候,参谋处长陈京跑了进来,报告说独立师发来电报,马鸿逵已经开始撤退了。 江云一下子站起来,想了想,道:“给独立师去电,可适时反攻,时机由独立师自行决断,再由他们抽调一个团南下,支援新兵团。” 等陈京离开,江云就对张立功和何红生道:“还站着干什么,现在就去向警卫营黄国清同志报道,服从他的指挥。” 两人忙敬礼离开,江云对罗荣恒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罗荣恒笑道路:“不是已经成竹在胸了吗?” “倒也是。” 马鸿逵退了,他不得不退,就在他对固原发起全面进攻的时候,接到了银川的电报,盐池失守,警备二旅全军覆没,这下子他坐不住了,他是很想控制甘肃,但前提是宁夏不能有失,现在盐池丢了,警备二旅没了,宁夏的安全受到了空前的威肋,他不得不放弃甘肃,回援宁夏。 红军能拿下盐池,并且全歼警备二旅,那么兵力一定不小,这样一来,银川的安全就受到的威胁,马鸿逵不能为了甘肃丢了宁夏,那才是他的根本,所以他只是略微了思考了番,就下令全军撤退,快带回援宁夏,以两个骑兵旅为前部,直接北上。 在固原城时的王光道看得真切,当即向军团部发电通报这个消息,然后果断下令,全师准备出去,追击撤退之宁马。 不过马鸿逵也很谨慎,他留下了个团和所剩下的所有民团都留在后面担任后卫,自己则带着主力开始北撤,到这个时候,他也想明白了,这一次就是他娘的中了红匪的计了,这是暗渡陈仓啊,明着在这里阻击他,暗着则是要谋取他的宁夏,所以固原这边他是顾不上了,如今只能求神拜佛保佑宁夏不失,在他的主力赶到之前,银川不要为红匪所趁。 与此同时,西子沟的程子华也得到了通报,只见他笑着对吴焕先说道:“老吴啊,大家伙上门了,这一回咱们24师可是要开大荤了。” 吴焕先看完电报,也笑了,这些日子忙活还不就是为了现在么,如今事情正朝着计划的方向发展,由不得他不高兴,道:“消灭了这股宁马部队,宁夏那边就不足为虑了,这样一来,宁夏和半个甘肃已经到手,剩下的就看一九军团那边了。” 程子华点点头,然后对等在旁边的徐东海和郑位三道:“老徐、老郑,可以开始准备了,让同志们准备战斗,敌人前锋是骑兵部队,速度很快,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 徐海东大喜,敬礼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然就后和郑位三出了指挥部。 程子华松了一口气,道:“宁夏和甘肃全面开花,这可是真正的大手笔啊。” 正文 第一一八章 宁夏军区(十七) 程子华领导的是西集团,由24师、重机枪团、工兵团及部分军团部直属人员组成,整个阵地延绵达三四里长,而最前方的一线阵地,交给了70团,71团、72团为梯次配置,重机枪团居中为主火力支援,重机枪团有重机枪108挺,一字排开,不说别的,仅火力网就可以覆盖一大片面积。而工兵团在完成工事修整后则作为预备队使用。在八军团,没有一线部队和二线部队之说,就连炊事班都随时要准备上战场,更何况是工兵团,工兵团也都配备了步兵武器,除了没有重火力之外,轻机枪也是配备到班的,而且,由于工兵的先天优势,工兵团配备了大量的炸药包和爆破材料。 70团团长高声这个时候并没有呆在团指挥所,而是到了最前端的一连阵地,从整个地形上来看,一连的位置刚好处在大路口,是最先接敌的地方,所以在布置阵地的时候,一营特地从火力支援连抽调两门迫击炮交给一连指挥,这样一来,加上三个排的火力支援班各一挺迫击炮和一挺重机枪,连火力支援排的两门迫击炮和四门迫击炮,一连的重火力就达到了7门迫击炮和7挺重机枪,这可是一个火力支援连的架子啊。 高声来到一连阵地的时候,一连的阵地已经布置结束,早已进入备战状态,一连长毛清荣和指导员谷深山就迎了上来,向他敬礼报告。 高声朝他们摆了摆手,问道:“敌人很快就会过来,你们连的任务是最重的,有什么困难没有?” 70团就是原来的新一团,是道县保卫战的时候组建的,这些干部也都是高声的老部下,彼此之间都比较熟悉,所以两人在高声面前也都没有怎么拘束,毛清荣咧开大嘴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团长,有我们一连守在这里,保证敌人突不过去。” 但是高声还是不怎么放心,主要是这一次不比以往,可以说是自十八团以来,最大的一次战斗,比道县和四关保卫战的时候还要大,而且敌人大部都是骑兵,机动能力也非湘军可以相比,所以不得不万分的小心,亲自在阵地上转了一圈,发现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才松了一口气对两位连领导说:“这一次非同小可,军团长要一战定西北,而这一战又是关键之中的关键,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大意,我只有一个要求,不求把敌人全部挡在这里,但一定要尽最在可能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咱们70团灭的敌人越多,那么24师的战果就会越大,24师的战果越大,军团长那边的压力就会越小,只有在这一次把宁马的大部队全部消灭,咱们八军团才能掌控整个宁夏,有了稳定的根据地,到时候就可以好好的休整一阵子了,加把油吧,伙计们。” 高声没有作多久的停留,就转身离去,他的事情还很多,整个70团好几个阵地,他不亲自一个个的把关心里是放不下的。 等高声一走,毛清荣就对谷深说:“老谷,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打起来,可是想坐都坐不了了。” 谷深一笑,说道:“去你的,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思休息,没听团长说嘛,敌人就快要来了,还是准备战斗吧。”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一个半小时后,一连的战士们明显的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毛清荣和谷深相视一眼,他们知道,这是敌人骑兵过来的先兆,只有大部骑兵的奔驰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因为24师在占领两座县城的过程中已经对骑兵有所认识,所以同志们并不陌生,两人心里一紧,知道血战既将开始,命令战士们准备。 骑兵的速度是非常快的,特别是在这种平原地区,只一会儿的功夫,一连的战士们都看到了敌人先锋骑兵的影子,人数不少,至少一个团,但是大家都清楚,这只是一个先锋部队,宁马这一次可是出动了两个骑兵旅,至少一万五千人的骑兵,再加上步兵旅的骑兵团,加起来共有两万多的骑兵,在对固原的进攻当中,骑兵并没有参战,所以宁马的骑兵部队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和兵力,这一北上,那就是一支强大的骑兵冲锋集团,对于24师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而对于配置在最前端的一连来说,就更是一个生死考验了。 毛清荣不敢怠慢,当敌前锋离阵地两百米的时候,果断的下令开火,首先开火的是7挺重机枪和各班的9挺轻机枪,机枪声打破了战场上的宁静,与敌人冲锋所发出的马蹄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相比起敌人集团冲锋的马蹄声,这点火力明显的薄弱了一些。 敌前锋骑兵突然遭遇火力阻击,一时来不及反应,前面几十骑一进间陷入混乱,中弹的士兵翻身落下马来,但不过片刻之后就被后面的马蹄踏成了肉泥,后面冲锋的战马撞在了前面停留的战马身上,发出一声声巨响,战场的残酷可见一斑,有的时候并不是只有敌人才会消灭你。 但这一点阻挡在强大的骑兵集团面前算不得什么,就如湖面的水花,马上就平静了下去,当然,新的水花也会马上被掀起来,一连的火力阻击是不停断的,迫击炮也开了火,当7枚炮弹落下敌阵中掀起7朵浪花开始,敌前锋冲击集团终于开始出现混乱,但是混乱归混乱,依然不能阻挡他们冲击的脚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一个连阻击的火力明显不够,但对于一连的战士来说,他们没有退路,只要死死的挡住前面的敌人,守住自己的阵地,否则,面对敌人的骑兵,他们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冲锋当中的敌人也终于开始开火了,宁马的骑兵都是在马背上长大了,骑术极其的精良,在马上操控武器也极为熟悉,而且枪法也不错,一连这边已经开始出现伤亡,这是宁马的精锐部队,可是不一般的地方保安团可以相比的,当他们铁了心要冲击的时候,单凭一连是肯定守不住的。 毛清荣看着一个个中弹的战士,眼里似要喷出火一般,但是他也没有好办法,阵地前是埋有炸药,但那是为敌大部队准备的,这一点前锋部队还没有到武用炸药包的地步。而且上面有命令,炸药包是用来对付步兵的,这是要尽量的保全宁马骑兵部队的战马,没有办法,战马不是其它东西,一匹合格的战需要经过几年的精心饲养才能成材。 就在一连这里出现危机的时候,二连和三连也开了火,一营全力开火非一连可以相比,火力增强了三倍,敌前锋一时间被阻,伤亡增加,战马四逃。 敌前锋是一个骑兵团,为宁马骑二旅骑四团,敌团长本来还对阻击火力不屑一顾,但这一下见红军阵地上的火力明显增强,顿时大惊失色,他是知道宁马目前所面临的情况的,这一关是一定要冲过去的,但是看眼前这个情况,真要直冲过去的话,只怕他的骑四团也保不住了。 吩咐一个卫兵去后面向旅座报告情况,他自己则重整队伍,准备发起第二轮冲锋,队伍损失了还可以再拉,但要是不冲锋,上面一旦撤了他的职,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轮进攻比起第一轮更猛烈,而且方法也有所改变,上千号骑兵呈三股发起了进攻,但是对于红军这边来说,也等于是分散了一连的压力,等于是一营的三个连分别对付一股。有一个坏处就是,三股敌人中只要有一股突破的话,整个一营的阵地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一营长一看这个情况,当下也不保留,下令营属火力支援连也加入战斗,这一下,重火力又得到了加强,搞得敌团长一阵无语。这红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火力一次比一次强,难不成这前面有红匪大部队埋伏? 一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一回可就不妙了,只是不知道前面的红匪兵力到底有多少,固原那边的红匪据说有上万人,那这里呢?应该不会太多吧,红匪总共才多少人。 稍微收起心思,观注着战场上的形势,整个冲锋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反而增加了不少的伤亡,冲击了这么久,还没有进入红匪阻击阵地百米以内,红匪的兵力虽然不多,顶多也就是一个多营的样子,但是火力配置实在是太强了,相比起来,重火力方面绝对不属一个团,特别是迫击炮,自己这边一个旅的迫击炮配置也不过如此,红匪什么时这么阔气了,固原那边光是迫击炮就有近两百门,这里一个营的迫击炮就有一二十门,还让不让人活了。 让敌团长庆幸的是,没有等到他的骑四团消耗完,骑二旅的大部队就上来了,旅长马义忠一看这个情形,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他娘的,红匪阻击厉害,你不会避开阻击阵地,从侧面迂回过去啊,我们现在赶的是时间,马主席可没有功夫在这里等,快点,从侧面开路。” 骑四团立即收拢兵力,从侧面开始进攻,斜斜的插了过去,但并没有放松对一营阵地的照顾,进攻还是照旧,只是不再那么拼命而已。主要是马家军无心恋战,上上下下都是一心要赶时间北上回宁夏,只要不是事关生死,能走就得走。 24师和重机枪团的阵地是呈斜向布置的,并没有真正的挡住敌人北上的道路,因为挡也挡不住,所以骑四团很快就打通了道路,只是伤亡也不小,因为沿路都有红匪埋伏,火力打击不小。 一个个小小的阵阵相连,冲破一个封锁线,就会迎来另一个阻击线,骑四团可以说是疲于应付,但上命不可抗,只能以人命来换,当冲破两道封锁线后,整个1800人的骑四团,还能战斗的只剩下500来人,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基本丧失了一个骑兵团的建制。 敌团长欲哭无泪,但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这个时候正是上下一心用命时候,任何的懈怠都有可能被军法处置,马家军的军法可是很无情的,不仅对别人无情,对自己人更无情。 高声一边拿着望远镜观战,一边身边的团政委赵林说:“马家军的正规军实在凶悍,相比起来,桂军就要容易对付得多,单从凶狠上来讲,中央军也比不上马家军,一个团只剩下这么一点人了,还死战不退,从某方面来讲,与我们红军不惶多让啊。” 赵林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信仰的力量,湘军桂军没有信仰,中央军信仰基础薄弱,而我们红军信仰共产主义,正是共产主义把我们团结在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所以我们不怕牺牲。马家军不同,他们的信仰来自宗教,这种信仰是盲目的,也是狂热的。明确的来讲,我们是正义的,而马家军是邪恶的,利用宗教的力量对老百姓进行蛊惑,为一家一姓服务,或许可以获得暂时的力量,但并不能持久。” 高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道:“快到71团的阵地的,不过我们这边的压力只怕会更大,敌大部队快冲锋了,娘的,这骑兵还真是难对付,要是我们也有一支骑兵就好了。” 赵林就说:“想得美吧你,就算将来组建骑兵,最多也是配置到师一级,咱们团就别想了。” 正如高声所言,敌着敌骑四团的不断冲击深入,敌骑二旅大部队压上来,70团的压力大增,其中一营的压力更多,幸好的是敌人并不是正面突击,所以暂时还能抵挡得住。 敌人以牺牲一个团的代价终于突破了阻击,骑二旅的大部队压上来后也顺利了通过了70团阵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71团和72团及重机枪团并没有开火,他们的任务是后面的宁马大部队,这个骑二旅反正已经损失惨重,一个多团没有了,放过去交给军团长指挥的东集团消灭也是一样。 骑二旅的顺利通过给后面的宁马部队带来的强大的自信,在他们的意识你,这只是红匪一股小部队,阻击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宁夏的红匪创造机会。 马鸿逵接到报告后,精神一震,命令加速前进,他也没有把红军的阻击放在心上,没有阻击才不正常呢,但是红匪现在的兵力已经显露出来,固原有上万人,宁夏那边只怕就是红军的八军团,这样说起来,固原只是一只偏师,红军不可能再有大部兵力用于阻击。 当骑一旅赶到西子沟的时候,骑二旅已经顺利的通过了西子沟,但骑一旅的旅长马光宗还是不敢怠慢,派出一个营为前锋,大部队随后压上,势必要一投作气的通过,不能像马义忠那么丢人,一次小小的阻击就让骑二旅损失惨重。 在指挥部的程子华等人看得真切,程子华放下望远镜,对徐海东说:“还是不要暴露我们的火力,由70团开火就可以了,我们的目标是全歼后面的宁马步兵,这些骑兵就交给军团长处理吧,要不然把马鸿逵吓坏了,不上来可就麻烦了。” 徐海东显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二话不说就给70团挂了个电话,把程子华的意思传达了过去。高声一接到这样的命令,苦笑一声,当即下达了开火命令,阵地上枪炮声再起,70团与骑一旅战在一起。 因为有了骑二旅的经验,所以马光宗交没有恋战,这小股红匪完全可以交给后面的步兵来对付,骑兵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开路北上,以最短的时间赶回宁夏,保卫银川,对付进入宁夏的红匪。 所以这一次骑一旅的通过时间比较短,也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骑一旅的伤亡也就在一个营上下,而70团这边的伤亡较之前一次就小得多了,前一次全团伤亡加起来达到了两个排,这一次居然只有二十来个战士牺牲。 了解了情况的高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伤亡太大的话,接下来对付宁马的步兵主力可就要吃亏了。当下便让下面的各部队快速进行弹药补充,准备大打了。他知道,接下来可就是真正的强硬对决了,参谋长已经下了明确的命令,要把宁马的步兵主力留在这里,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宁马步兵是要全部消灭的。 高声放心不少,对付步兵,从干部到战干可是驾轻就熟啊,以70团的火力,对付马家军一个旅都不在话下,何况还是被打残的马家军。而且也不是70团孤军作战,这一次是要全师开火,还有重机枪团的支援,要是还拿不下马家军的话,那就笑话了。 宁马的步兵和骑兵相隔比较远,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才看到宁马的大部队开了过来,70团阵地上的指战员们精神一震,总算是来了。 高声马上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这一次是全团一齐开火,而且是毫不保留,等他们团开火后,71团和72团也会寻机开火,从情报上来看,宁马虽然损失惨重,但还保留言着近两万人的步兵部队,24师这一次是一对二,以八军团的作战经验来看,完全不是问题。 正文 第一一九章 宁夏军区(十八) 就在宁马要大举进攻的时候,指挥部队的程子华等人接到了独立师的电报,独立师已派出独三团南下支援六盘山阻击阵地的新兵团,一个营留守固原,其余部队已经出城尾随宁马追击而来。 一听到这个消息,程子华就大声叫好,道:“这下好了,也省去了我们的麻烦,只要我们能够在这里守住,就可以和独立师两面夹击,吃掉宁马。” 徐海东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参谋长,敌人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去前面指挥。” 程子华没有说话,吴焕先站起来说道:“老徐,你指挥归指挥,一定注意安全。” 徐海东笑了笑,和郑位三敬了礼就出了指挥部,直奔一线而去。 程子华淡淡一笑,对吴焕先说:“这个老徐啊,天生就是冲锋的命,当这个师长可比当初的副军长舒坦多了。” 吴焕先就笑道:“你这个参谋长不也比当初的军长舒坦?” “那是,谁不喜欢打胜仗啊,还是这种大胜仗。” 徐海东刚刚赶到70团阵地,宁马这边已经到位,其前锋一个步兵团已经进入一营阵地前方两百米,高声一看师长也过来了,眉头一皱,道:“师长,你不该过来。” 徐海东不理他,拿起望远镜一看,就转头对高声说道:“你放心,我不干涉你的指挥,现在情况紧急,你也不用理我,就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高声也不是矫情的人,不再说话,拿起电话就挂给了一营,下令准备开火。 首先打响的仍然是一营一连,刚刚已经补充了弹药,战士们也不用为弹药担心,正是卯足了劲要给敌人好看。而且前面的敌人这么多,根本就不用描准,只要照着前方搂火就行了,各种武器齐开火,打得那叫一个欢啊。 对于进攻受到阻击,敌人是有心理准备的,他们也都知道这个位置有一个阻击阵地,差不多有一个团的兵力,在他们的想法中,这应该是红匪的一支偏师,担任的就是阻击拖延的任务。 敌团长并不为所动,这一回也没有像骑兵团那样从侧面迂回,而是直冲着一团阵地而来,这样一来,一连的压力就一下子加大了许多,一营长一看不妙,当好毫不犹豫的下领全营开火,以一个步兵营对敌一个步兵团,对于八军团来说,这是正常情况。 果不其然,在一营强大的火力打击下,敌进攻部队受阻,一个步兵团两千多人硬是拿一营没有办法,几次冲锋都被打退,伤亡是巨大的。 让敌团长特别恼火的是,对面的阻击阵地虽然兵力不是很多,但火力太强大了,重火力都快赶上他们一个旅了,这也是令他的步兵团伤亡如此巨大的原因所在。 但是上峰的命令却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突破,他也没有办法,上命不可违,何况这还是马主席直接下的命令。 一连长毛清荣眼睛都红了,这几仗下来,就数他的一连伤亡最大,这当然与他们的位置有关,敌人要突破阵地,那么首先就要解决掉一营,而要解决掉一营,一连是绕不过去的,这样一来,虽然是一营对敌一个团,但是对方差不多一半的火力都照顾到了一连这边。 一天下来,150多人的一个主力连,如今还能够战斗的只有94人,也就是说,伤亡已经超过三分之一,一连自有建制以来,还没有遭受过这么大的损失,不能不让他心痛,而且这种伤亡还有持续,他不敢想像,等战斗结束的时候,他的一连还在不在。 指导员谷深这会儿已经被抬下去了,受了重伤,腹部中弹,这也是最让毛清荣最心痛的地方,两人搭档这么久了,现在谷深受了重伤,以后还会不会回来都说不定,一连又面临如此大的压力,前途艰难,全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刚刚才退下去敌人又扑了过来,这他娘的马家军,还真是不怕死,连个准备的冲锋姿势都没有,就只顾着往前冲,送死都这么彪悍。 当敌人接近阵地五十米的时候,毛清荣抠响了手上的手枪,最前面的一个敌人应声倒下,接着全连开火,然后全营也打了起来。 让毛清荣庆幸的是,自己一方占了武器的便宜,特别是轻重机枪的数量上对敌人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才能勉强顶得住。 他这儿正在寻找机会对敌人进行点射呢,身边的一挺机枪哑了火,回头一看,机枪手中弹,副射手早就牺牲了,一时间这挺轻机枪成了无主之物。 毛清荣想也没想,把驳壳枪往腰上一插,就拿过这挺轻机枪,开始扫射起来,还不忘回头让通讯员给他准备弹匣压子弹。 敌先锋团进攻受阻,敌后续部队并没有停下来,敌人的部队可以说是越来越密集,大部队集结到此,马鸿逵一听到报告,亲自上前观望一番,叹了一口气,真是一步不顺,步步都不顺,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只能希望宁夏不会有失,还是首先要解决前面的这股红匪要紧,而且必须全歼,否则留着也是个祸害。 当即下令加大攻击的兵力,尽快解决前面阻击的红匪,不能让这小股红匪挡住大军行进的道路,对于马家军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红匪拖得起,但是他们自己却是拖不起的,这里多耽搁一分钟,宁夏就多一分危险。 宁马是马鸿逵的部队,他的命令当然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很快,又一个团加入了进攻行列,一营这一下子面临的压力就更多了,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双方都已经打出一真火,这个时候敌人多加了一个团进来,这力量的增加是压倒性的。 团长高声一看情况不妙,也不再犹豫,当即下令二营和三营一齐开火,如果连敌人两个步兵团都对付不了,那70团就真是声名扫地了。 二营和三营这一加入战斗,战场形势立即扭转,特别是两个营的重火力一开火,那家伙,几十门迫击炮一齐开火,几十枚炮弹齐齐落下敌阵,敌人进攻的队形立时被打乱。 但红军这边却是一点也不放松,打击还在持续,特别是那么多挺机枪的持续扫射,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密集的攻击队形,最怕的其实还不是迫击炮,而是这种密集的机枪扫射,特别是那么多的重机枪,打击是致命的。 马鸿逵一看红匪阵地上的火力居然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心头一震,一咬牙,又派出两个团从侧面迂回,准备来他一个两面夹击。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团一加入战圈,不但没有起到支援的作用,反而使形势进一步恶化,因为还没有等到这两个团接近70团的阵地,71团就打响了。 这一天来,一直是70团在战斗,同为24师主力团的71团早就憋不住了,这一接到指挥部开打的命令,团长韩先楚和政委陈先瑞二话不说,就下令全团开火,就连团火力支援营也是没有丝毫的保留,这一下,敌人新加入的两个团有福了,一时间居然被打蒙在当场,等军官们反应过来撤退的时候,才发现就这一轮打击,两个团加起来损失居然超过一个营,仅阵亡的就达到了三百多人。 这一下不光是两个团的指挥官,后方的马鸿逵也震惊了,娘的,又来这一套,这该死的红匪,你一次把家伙都亮出来会死,固原是这样,现在这里又是这样,打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阻击兵力根本不是一个团,至是有两个团,搞不好后面还会有,难不成这里也有上万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马鸿逵就觉得有一股凉气从后背直冲头顶,红匪这一次到底出动了多少部队啊?固原有上万人,宁夏那边至少也是上万人,这里又出现了上万人,这还是一个军团? 想归想,但他知道,前面这个坎他是必须要过去的,否则别说是救援宁夏了,只怕不等他赶到宁夏,就会被耗死在半路上。 也再也顾不得伤亡,直接下令再增加两个团,组成六个团的进攻队伍,由第二旅旅长马英才统一指挥,无论如何要拿下前方阵地,全歼前面红匪。 六个团,当然了,这六个团在固原伤亡也不小,所以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一万人左右,朝着前方就直扑了过去。 高声指挥着全团正在顽强对抗,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工兵团长腾子青,原来他接到指挥部命令,由工兵一营支援一团阵地,腾子青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就亲自带着一营过来了。 高声一听他说完情况,大喜道:“这下好了,老子这边就怕顶不住,有你们这一个营的生力军就没有问题了,不过老腾,你不能上,你还是回去吧。” 腾子青脸色一板,道:“你少跟我来这套,你们打得过瘾,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怎么也得参加一回吧。” 高声就只好说:“你把队伍交给你的一营长,让他带队去一营阵地,你留下来在这儿陪我,这是最大的限度了,要不然我只能跟向师长报告。” 腾子青也知道利害关系,他这一上去,以他团长的身份,前面的营连长可不好指挥他,再一个,高声也是为他的安全考虑,所以就没有再争辩。 随着工兵一营的加入,一营阵地的压力减少,特别是损失惨重的一连,有了工兵一连的帮助,生生的稳住了阵地,一下子加入这一百多人,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一连战士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却是精神大震。 这一番攻防争夺一直持续在天黑下来才暂时停下,但是双方都知道,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暂时的停顿只不过是为了下一次更加惨烈的攻防做准备。 宁马中心的指挥帐内,脸色铁青的马鸿逵坐在毛毯上盯着马英才和几个团长,如果眼光也可以杀死人的话,只怕这几个人这会儿早已横尸当场了,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进攻了这么久,硬是连红匪的一个小阵地都没有拿下,固原城下损失惨重,这里也同样如此,宁马部队自成军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啊,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部队,这一次南下居然损失过半了,特别是这几个主力部队,这可是他的老本啊,如今宁夏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这边又是这么的不顺,马鸿逵这会儿真的有些后悔了,当初就他娘的不该南下。这下好了,甘肃没有拿下,他的老本却是损失惨重,老巢还面临威胁,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在大帐内还有马鸿逵的两个儿子马敦厚和马敦静,马敦静因为在固原城下自作主张弄得损失惨重,本来打算是老老实实作人的,可是后来马鸿逵亲自指挥在部队也是落得个同样的下场,这一下马敦静的腰也直了起来,大家都打了败仗,不能让我一个人夹着尾巴作人吧。 这个时候他想了想,上前一步对马鸿逵说道:“父亲,我看这一次我们是中了红匪的圈套了,这是算计好了的,在固原挡住我们不让南下,再袭击盐池逼我们回援,又在这里设下埋伏,只怕红匪的主要目标就是我们,为的就是吃掉我军主力。” 马鸿逵横了他一眼,心道你当老子看不出来?马后炮。但也没有说什么,他现在担心的是如果红匪的主要目标是他的话,只怕还会有后手,那样的话前面的两个骑兵旅只怕也会遇险,真是屋漏逢适连阴雨啊。 马敦静见父亲并没有反驳他的话,信心大增,继续说道:“从形势上来看,这红匪的阻击兵力是两个团,但是我考虑恐怕不止于此,以红匪的编制来讲,他们一个师是三个团,与我们一个旅相当,也就是说,很可能对面的红匪阵地上还隐藏了一个团的兵力。这一次我们面临的红匪只怕不是一般的红匪,我仔细看过了,他们一个团的兵力与我们相当,是大团的编制,这种编制,从种种迹像上来看,只有最近声名鹤起的八军团才有,也就是说我们的敌人应该就是这个八军团。一个军团有三个师,那么也就是说,固原、盐池和这里,对方三个师各占一处,这与我们原先的估计有出入,但兵力上差别不大,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前面的两个骑兵旅倒也不用太担忧,但关键问题是我们得尽快突破目前的阻击,在这里大打毫无意义,就算是我们全歼前面的红匪也于事无补,重要的还是宁夏的安全。” 马鸿逵这才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次子的说法,他也正是如此的想法,不能把兵力耗在这里,那样对于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当即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一听到父亲回问,马敦静就知道自己刚才一番话说到了父亲心里去了,心下大喜,接着说道:“父亲,我是这样想的,不如以少量兵力拖住前面的红匪,大部队从侧面迂回绕过前面的阵地,尽快北上。就算有所牺牲,但只要我们能够安全的回到宁夏,保住宁夏不失,都是值得的。” 他的意思,大帐内的其他人也都听清楚了,就是要以一部兵力拖住红匪,其他人绕行北上,而作为进攻的这支部队,则会成为炮灰,被牺牲掉,或者说得直接一点,会被抛弃掉。 马鸿逵阴着脸,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看了看众人,目光停在了马英才的身上,这里能够有资格留下来指挥的就三个人,马敦厚、马敦静和马英才,但总不能让马鸿逵的儿子留下来吧。 一见马鸿逵的目光扫过来,马英才一咬牙,就站了出来,主动把留下指挥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他也是没有办法,反正会落到自己头上,不如主动一点,就算是自己死了,家人也会得到马鸿逵的照顾。 而在宁马对面的红军指挥部队,程子华等人则是意气风发,程子华道:“估计明天一早,宁马就会发起全面进攻,到时候我们也会全线开火,可以说,此战关键就在明天。当然了,夜里也不得不小心,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一定要小心防备宁马袭营。” 徐海东则说道:“参谋长,我们是不是来也一次袭营?” 程子华开始还眼睛一亮,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但是马上又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目前我们的形势力利于敌人,敌人防备肯定严密,袭营太过冒险。如今我们对敌人的情况非常清楚,但敌人对我们的后手则是一无所知,可以说,此战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已经万无一失,没有冒险的必要。军团长说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现在正是我们掌握着绝对的实力,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压倒敌人,不光要从身体上消灭敌人,还要从心理要打垮敌人,这对于我们以后掌控整个西北大局有好处。” 吴焕先也同意程子华的说法,他说:“老徐啊,还是让战士们休息一下吧,特别是70团,这一天打得很苦,伤亡也大,千万不要松懈下来,给敌人下趁之机啊。” 徐海东就呵呵一笑,道:“这个大可放心,在高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正文 第一二零章 宁夏军区(十九) 程子华笑了笑,对工兵团长腾子青说:“腾团长,明天可以启动爆破阵地了。” 腾子青一听,顿时兴奋的说道:“这下好了,够马鸿逵这老小子喝一壶的,参谋长放心,我会安排人连夜下去检查,保证明天万无一失。” 爆破阵地是一早就埋设好了的,在阵地方前敌人必经之路上埋设了不少的电启炸药包,只是之前一直时机未到,没有启用而已。 次日一早,天色才刚灰蒙蒙亮,马鸿逵就开始发动进攻,他把刚刚赶到的后卫部队全部派了出来,以两个团加上剩余的民团组成进攻集团,在马英才的指挥下又对70团和71团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这一次可是舍了死命的进攻,马家军的士兵几乎忘记了生死一般前赴后继的扑向红军阵地。 70、71两个团和马家军杀在一起,一进间陷入疆持,观战的马鸿逵感觉机会来临,立即下令余部开始从侧而迂回,一万多人组成攻击队形朝着侧面扑来,他这是打算一战突破了。 但是一声巨响给他来了个当头棒喝,工兵团启动了炸药包,在宁马大部队中炸开了一朵朵的烟花,残肢剩躯漫天飞舞。 上万人的队伍顿时人人陷入恐慌之中,作为总指挥的马鸿逵这时候也傻了,足足在当场愣了有四五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一反应过来,不禁锤胸顿足,嚎啕大哭,差一点就昏死过去,幸好两个儿子就在他身边,将他扶住。 马鸿逵歇过气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依然下令突击,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不要说保住他的队伍,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观战的程子华哈哈大笑,对吴焕先说:“好了,大局已定,这下看马鸿逵还有什么招。” 吴焕先摇了摇头道:“黔驴技穷,他还能有什么招,只能是死冲了,72团和重机枪团是不是可以参战了。” 程子华点了点头,道:“嗯,是时候了,可能告诉刘震和王山柱,开火时机由他们自己把握,再通知腾子青,把工兵团剩下的两个营拉到最后面去,准备拦头,绝不能放马鸿逵过去。” 吴焕先当即吩咐作战参谋下达命令,他也有些激动,自从红二十五军和23师合编后,他一直都在后方,如今能亲自参予指挥这么大的战斗,作为一个军人,这种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如果说72团的参战在马鸿逵的意料中的话,那么重机枪团的开火就大出马鸿逵的意料了,天哪,这哪还是一个师的火力,那上百挺重机枪的开火,其重创程度比炮兵更加的震憾,上百条火舌在宁马队伍当中扫来扫去,杀伤力绝对惊人。 不仅是马鸿逵,他手下的军官也是如此,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上百挺重机枪,居然忍到这个时候才开火,这是什么样的手笔,这一刻,马鸿逵忽然有一种想见一见江云的感觉,他想当面问一问这个最近声名鹤起的红军战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他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红军这一暴露兵力和火力,他就知道,这一关可能过不去了,不要说过不过得去,这一次能不能逃得了性命,都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他脑子里升起了逃命的想法的时候,后面又响起了枪炮声,回头一看,好家伙,后面也打起来了,他立时明白了,这肯定是固原城内的红匪追过来了,真是好算计啊,都凑到一块来了,为了就是要他马鸿逵的命。 当下分出一部分兵力到后面防卫,但他自己也明白,不会有什么效果的,顶多只是迟缓一下红匪的步伐而已。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马鸿逵也不傻,红匪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吃掉他的队伍,还要把自己也留在这里。 这时候他的大儿子特务团团长马敦厚急道:“父亲,往西边走吧,咱们还有几百号骑兵,要走也来得及。” 马鸿逵怒道:“你想让你老子当逃兵,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这都是咱家的老本,不能丢在这里。” 马敦静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下与兄长站在了同一阵线,道:“父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咱们只怕是顶不住了,敌人火力太强大了,现在走还来得及,只要逃出去,还能东山再起,要是让红匪给抓了,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马鸿逵其实内心也是清楚当下的状况的,只是有一丝的不甘心而已,两个儿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就坡下驴,长叹一声,看了看战场一眼,也的确是回天乏术了,当下不再犹豫,对两个儿子说:“好吧,带着骑兵,咱们往西走,去敦煌。” 两人一见马鸿逵同意,大喜过望,毕竟能逃得一条命不是,当下由马敦厚安排撤退事宜,马敦静则开始收拢骑兵。 只过了十来分钟,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红军已经发起了反攻,马家军被两面挤压,抵抗越来越弱,越来越没有章法,急得队伍中间的马英才直跳脚却是无可奈何。 已经到了万分紧迫的时刻,马鸿逵在两个儿子的安排下,爬上了一匹战马,在几百人的护卫下往着西面逃了出去,正在指挥反攻的高声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可是他也只能是骂几句浓包而已,24师没有骑兵部队,追击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逃走,好在敌人逃走的骑兵也是不多,只有几百人,对于整个战斗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可惜的是只怕马鸿逵这老小子逃走了。 接下来的战斗根本不会有什么悬念,随着马鸿逵的逃走,马家军本来凶狠的战斗意志很快就被打垮,战场上出现了溃逃,24师的战士们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与独立师的战士两面合围上来,开始了抓俘虏行动。 马英才在发现战局不可扭转的情况下,原本是准备开枪自尽的,却被自己的卫兵死死抱住,最后只好作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懒得去指挥什么了,到了这个时候,谁还会听他的指挥,谁还会把他放在眼里,真要是下命令的话,搞不好引起士兵的反弹,如今战场上乱成这个样子,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70团一营一连长毛清荣带着战士们冲向了战场,手里还提着那挺轻机枪,也懒得抓俘虏,见人就突突,战场上很混乱,这是几万人的混战,根本不可能有统一的指挥,都是各自为战,一连同样如此,他只能把一连剩下的几十个战士组织有一起左冲右突。 虽然是只有几十个人,但在这个时候却是如鱼得水,敌人的意志已经被打垮,正是杀敌的好时机,不过他还没有昏头,对于主劝投降的士兵,他当然是不会开枪射杀的,而是就地放过,抓俘虏有什么意思,杀敌才是关键。 就在他带着一连的战士们左冲右突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有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被几十个士兵护卫在中间的一个将军,穿的是少将服装。好家伙,这可是一条大鱼啊,当下顾不得许多,大喊一声,带着战士们就冲了过去。 到了近前就举着枪大喊:“缴枪不杀。” 那几十个卫兵正要反抗,却被中间那个少将制止,道:“算了,交枪吧,不要再作无畏的反抗,没有用了。” 这个人正是马英才,他是真的心灰意冷了。这个马英才是马鸿逵的同宗,在马家军当中也是富有声名的战将,而且这个人严于律已,一直以一个军人自律,平常对待部下都不错,不像马家军其他的军官,都介乎于半官半匪之间,所以他的第二旅在宁马当中战斗力也是最强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马鸿逵把他带了出来,而把第一旅留在了银川,只是想不到这一出来居然是这样一个下场。 他知道这个时候反抗根本就是徒劳的,也不想让这些忠心的卫兵就这样无畏的送命,当下就命令交枪,自己也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他走到毛清荣面前打量了一下这个红军干部,问道:“你是谁?” 毛清荣虽然不忿对方一个俘虏还是这个态度,但对方毕竟是一个将军,也收起机枪,大声道:“中国工农红军八军团24师70团一营一连连长毛清荣,报上你的名字。” 马英才一愣,这居然是只一个小连长,不禁再次打量了几眼,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道:“国民革命军第十五路军第二旅旅长马英才,我要求见你们最高指挥官。” 毛清荣就道:“那得看我们参谋长愿不愿意见你,先跟我们走。” “参谋长?”马英才眉头一皱,不是因该是军团长吗? 毛清荣本来不想跟他多说话的,但一想到反正是个俘虏,也没有什么大了的,就说:“收拾你们,哪里轮得到我们军团长出马,有参谋长座镇就足够了,快走吧。” 马英才不再说话,跟着红军战走离开,见他一离开,毛清荣立即喜笑颜开,这下立大功了,忙拉过一个战士说:“快去报告团长,就说我们一连抓住敌第二旅旅长马英才,快点。” 宁马队伍被分割成了几块,其中一部分是冲在最前面的,居然让他们冲过了重机枪团和72团的阵地,硬生生的撕开了一条口子,一窝蜂的冲了出来,带头的是一个团长,敌团长一见冲了出来,也不敢多作丝毫的停留,还没有脱离危险呢,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冲过了红军的封锁,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前面又开火了,这里正是工兵团二营和三营的防守阵地,他们的任务就是拦头,不能放一个敌人过去,而且他们的阵地设在了路中间,正好在敌人的正前方。 敌人要想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前面的阻击部队,可以说,腾子青选择这个阵地是有考虑的,那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一定要死守,他的工兵团一直以来参加了所有的大战,但除了当初的四关保卫战外,其他时候都是在挖工事和搞爆破,这种正面与敌接触的战斗是很少参加的,他也想经过此次战斗证明工兵团的战斗力,同时也可以增加工兵团的实战经验,提高战士们的作战素质。 工兵团没有后路,敌人更加没有后路,这一下,两部分人可以说是卯上了,敌团长也顾不了许多,大手一挥,带着人马就冲了过来。 工兵团没有重武器,但轻机枪不少,这机枪一开火,两个营加起来四十多挺机枪就突突起来,但对于没有后路的马家军来说,别说是机枪的,就是大炮也得冲。 这一部马家军大概有近两千人的样子,而工兵团两个营才刚好千来人,兵力上有悬殊,工兵团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是以逸待劳,属于生力军,而马家军则属于疲兵,。但马家军也的确凶狠,近两千人居然没有一个后退的,生生的往前面推移。 腾子青也是头一次和马家军作战,这一交手,就发现了马家军和以前对阵的敌人还真是没,死硬死硬的,想起以前军团长曾说过的马家军的特性,咬紧牙关大声命令道:“都给我听好了,这群马家军不怕死,我们红军更不怕死,就是死也要把阵地给我守住,不能放一个人过去,这是指挥部下的命令,同志们,加把劲,不要让主力部队小瞧咱们工兵团。 他这句话很有效,八军团内部竞争是很激烈的,特别是对于战功方面,几个主力团就因为这一点平常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好像其他部队都是二线部队一样。虽然军团长一再说八军团没有二线部队,但在军团内部,工兵团也好,辎重团也好,大家对于几个主力团还是挺羡慕的,这会儿一听团长这么说,战士们那是一下子如打了鸡血似的,凭什么就主力团会打仗,我们工兵团难道就不如别人,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士气一提,战斗力也就会相应的加强,近两千马家军虽然舍了命的猛攻,但却一时间拿工兵团阵地没有办法,前后三次冲锋被打退,当然,伤亡是难免的,马爱军留下了几百且尸体,工兵团这边伤亡也不小,伤亡达到了一个连,这在工兵团是很少见的,也只有曾经的四关保卫战有过这样的伤亡。 就在腾子青为工兵团的伤亡纠心的时候,战场上又出现了变化,因为重机枪团的战果巨大,使得重机枪团的阵地前出现空白,团长王山柱这才有空观察整个战场,也发现了工兵团这边的情况,放下望远镜对政委王满仓说:“政委,工兵团那边情况有些不妙啊。” 王满仓道:“工兵团一营抽调到70团那边去了,他们兵力不够,又没有重火力,是有些麻烦,加上马家军又急于突围,打得更狠,只怕是有些不妙,不过要想突破工兵团的阵地只怕没有可能,工兵团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伤亡可能会大些。” 王山柱道:“这样不行,咱不能眼看着工兵团那边有麻烦不管,政委,要不把咱们团步兵营派过去吧,他们也闲够了,再不出动只怕战斗就要结束了。” 王满仓笑道:“倒也是这个理,刚才步兵营还在跟我请战呢,让我给打发回去了,我看可以让他们过去,咱们的步兵营虽然没有重机枪,但是配有迫击炮,可以给工兵团不小的火力支援。” 就这样,重机枪团步兵营出动了,从侧面扑向了正在向工兵团猛攻的敌人,这一下算是打了个正着,给了这部马家军不小的重创。 腾子青一见有了援兵,心下大喜,居然组织了一次反攻,把敌人完全压了下去。和重机枪团步兵营合兵一处,这一下,实力大增,而敌人又实力大损,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好时候。 腾子青也不犹豫,当即留下了连防守阵地,带着其他人和重机枪团步兵营扑向敌人,缠斗在一起,他就要是利用这样的方式来锻工兵团战的单兵作战能力,否则的话,工兵团只怕会沦为二流部队。 被分割成几块的敌人渐渐被收割,阵亡的阵亡,投降的投降,战场上的喧闹也渐渐平息下去,这时独立师的王光道、李清、廖海顺也赶到了指挥部向程子华报到。 程子华对此非常重视,特地和吴焕先、徐海东、郑位三、戴季英迎了出来,等王光道三人敬完礼后,就一把拉住王光道的手笑道:“你们来得可真及时,要不然我们这一战可不会有这么顺利。” 王光道也笑了,打了胜仗大家都高兴,这一高兴啊,笑容自然也就多了,说道:“参谋长,吴主任,我们也是心里打鼓,生怕赶不上这次战斗,不过好在是赶上了,不过可惜的是让马鸿逵跑了,未尽全功啊。” 程子华一摆手道:“无妨,就剩他一个马鸿逵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吃了他的马家军,比要了他的命更有用。” 吴焕先则说道:“王光道同志、李清同志,固原打得很苦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一听这话,独立师的三个领导脸色就一暗,李清叹道:“参谋长,吴主任,苦是苦了点,但总归是打了胜仗,只是伤有些大,独一团损失过半,二团三团损失也不小,特别是二团四营,他们是负责炸毁敌人的重炮阵地,任务是完成了,但人却没有消息,估计是不成了。” 这一下众人也是脸色一沉,是啊,虽然打了胜仗,但伤亡真是不小,24师这边,70团的伤亡就很大,几乎也可以用伤亡过半来形容了。 程子华见见氛有些沉得,就招呼大家进指挥部,说道路:“来来来,进去再说,你们远而来,又是打胜仗的日子,该放松心情,进去喝口水再说。” 正文 第一二一章 宁夏军区(二十) 马鸿逵在两个儿子的护卫下仓惶而逃,往西面狂奔而去,他想得也简单,老子不南下,也不北上了,就去敦煌,那里天高皇远的,你还能追我不成,再说了,敦煌虽说是马步芳的地盘,但毕竟都属于西北一系,在对付红匪的立场上都是一致的。 因为护卫他西逃的都是骑兵,所以很快就脱离一战场,而且他知道,只要能够脱离战场,就能够很快逃掉,因为红匪没有骑兵,步兵是不可能追得上他们的。只到这一刻,马鸿逵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马敦静说得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能够顺利脱困,以他在西北的威望,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东山再起,大不了地盘会小一点,红匪总不能把整个西北都吞掉吧。 这个时候,马鸿逵内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愿望,他希望马步芳比他还要惨,最好让红一军团把青马全部吃掉,把马步芳也干掉,这样一来,他马鸿逵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就在马鸿逵心里暗自寻思的时候,队伍忽然停了下来,他脸色一变,问道:“怎么回事?” 也不怪他如此紧张,现在虽然脱离了战场,但离得不远,红匪随时有可能追上来,不,应该说如果不快点离远一些,红匪马上就会追上来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以他马鸿逵的身份,红匪不可能就这么轻松的放过,换了他是红匪指挥官也是如此。 马敦静说道:“父亲,前面有情况,好像是有埋伏。” 马鸿逵不由得大惊失色,前面有埋伏,这怎么可能,难不成红匪料到他会从这边逃走,所以早就设下了埋伏?不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红匪的指挥官也太妖孽了。 派了几个人过去查探一番,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但马鸿逵知道自己经没有选择了,当下一咬牙,就命令呈冲锋队形,准备一股作气冲过去。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停下,还没有开始发起冲锋呢,对面埋伏的人已经先动了,这也是他的失策,主要是一连串的惨败让他们都慌了神了,没有想过骑兵一旦停下来的后果,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机动性和强大的冲击力,可是现在一旦停下来,麻烦就大了,发挥机动性需要时间,发挥冲击力更需要时间,战马的加力比汽车可是慢多了。 就见到有几百号人朝这边冲了过来,手中的枪也随即开了火,可让马鸿逵没有弄明白的是这些人明明穿着他马家军的服装,怎么居然朝着他来冲锋呢? 马鸿逵肯定想不到,这股挡住他去路的人正是曾经袭击他重炮阵地的独立师二团四营,在伍子强的带领下,四营以极小的伤亡成功的端掉了宁马的重炮兵阵地,随后借助战马的帮助甩掉了马家军骑兵的追击,隐入了西面的荒野之中。 伍子强带着战士们绕了一个大圈,原本是想到西子沟来与大部队汇合的,但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当他们赶到西子沟的时候,决战都已经打响了。 按照伍子强开始的想法,就是立即冲向战场,和同志们一起杀敌,但是教导员却拉住了他,一番劝说之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慢慢的接近战场,只是派了几个战士往前侦察,果然,机会来了。 侦察战士发现了一股敌骑兵往西面逃窜而来,伍子强心里清楚,能在这个时候脱离战场的一个定是大人物,否则下面的军官谁也没有这个胆子,面溃兵是不可能这么整齐的,从队形上看,这股骑兵一定护卫着什么大人物欲向西逃窜。 伍子强对教导员笑道:“还真是让你料准了,果然有人往西逃,正好撞到咱的枪口上。” 教导员则皱眉道:“敌方是骑兵,你可得小心,真要硬碰硬,咱们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伍子强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以步兵对骑兵,以双方条件平待的情况下,步兵是很吃亏的,所以得想个办法,他的办法也很简单,让战士们搞了一个埋伏阵地迷惑敌人,如果敌人能停下来,他就发起冲锋,直接把帮人的骑兵优势化解掉,如果敌人不停下来,他就以依拖阵地进行阻击,就算吃不下这股骑兵,也要给大部队赢得时间,好让大部队追过来消灭敌人。 事情的发展很让人满意,敌人果然停了下来,伍子强心下大喜,抓住这个时机,果断的下达了冲锋的命令,还是老规矩,以机枪打头,一字排开的朝着敌人扑了过去。 这一交火,马鸿逵这边就吃了大亏,他的骑兵由于刚才的停留都集中在一起,这个时候对面的四营抓住时间进行密集的机枪扫射,可以说恰到好处,正好打在关键处。 再加上之前战场上的状况,马家军这边已经如惊弓之鸟,早就没有了斗志,特别是马鸿逵自己都开始逃跑了,这几百号护卫他的骑兵是随着马鸿逵撤退的骑兵,并不是他的卫兵,忠诚度并不是特别的高,这会儿在上峰命令的情况下跟着马鸿逵撤退,但士气却极其的低下。如今后有追兵,前有强敌,谁还有心思死战,这一交火。 立时让马鸿逵自己都觉得不可思异,平常凶猛如狼虎的马家军这会儿居然如绵羊一般,很多并没有中弹的士兵居然也翻身下马,趴在地上等着俘虏。他终于开始感到绝望了,人心都散成这样了,队伍还怎么带,再说了,以后还有机会带队伍吗? 伍子强很高兴,可以说是内心狂喜,谁能想到,他只是搭上了战斗的末班船,居然抓了这么一条大鱼,马鸿逵是谁,这可是西北大佬之一,宁马的统帅,整个宁夏、半个甘肃、一部分绥远和内蒙的实际控制者,连蒋介石都要卖他三分面子的人物,就这么让四营给俘虏了。 马鸿逵也终于知道了这是一支什么队伍,当他得知就是这一支部队毁了他的重炮兵阵地的时候,只能是对天长叹,时也,命也。无论是他也好,还是西子沟这边的程子华也好,只怕都没有没这么一支小部队放在心上,宁马把四营追丢了,而红军这边则以为四营已全部牺牲,可是就是这么一支小部队,最后却把成功逃离战场的马鸿逵给俘虏了。 当伍子强带着俘虏和战马,押着马鸿逵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战士们正在收押俘虏,收捡战利品,计算战果。 而指挥部内的程子华等人接到报告,不由得大喜过望,马鸿逵的顺利出逃是让他们唯一遗憾的地方,可现在好了,原本以为已经全体牺牲的四营不仅是全回来了,还把这个遗憾也补上了。徐海东不由得对王光道说:“王师长,恭喜你啊,多了一支百炼成钢的队伍,还多了一员战将,这个伍子强了不起啊。” 王光道呵呵直笑,他是很高兴,原本以为没了的四营不仅全回来了,还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加上他们原来炸毁敌重炮阵地的功劳,就算现在把四营护编为团也为过。最重要的是,这个四营经过这几天的独立作战上上下下都得到了锻炼,特别是作为营长的伍子强,经过这一次,他独当一面的能力得能的肯定,就像徐海东说的,独立师又多了一员战将。 西子沟这边的战斗结束了,可是万家堡这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从昨天开始,江云就坐在指挥部内没有动过,他一直在观注着西子沟那边的情况,电台随时都保持着联系,程子华也汇报得很详细,每一步都通报到了这边。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江云才长舒了口气,对罗荣恒说道:“参谋长那边大局已定,天亮后就是最后决战了,我们这边也快开始了,宁马的两个骑兵旅已经快到了吧?” 罗荣恒点头道:“据侦察,这两个骑兵旅其实早就到了,只是可能是天黑的原因,在我们南面十公里的地方宿营,相信天一亮就会北上,咱们得早作准备啊。” 江云淡淡一笑,伸了个懒腰,道:“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该做的准备早就作了,现在就等着敌人上来了,再通报一遍吧,让同志们都上点心,再一个,告诉黄国清,少年先锋营和女子别动队的那几十个人由他指挥,可得保护好了,我就一个要求,不仅要保证他们安全,还要让他们有实战的机会。” 罗荣恒就笑道路:“那你这可有点为难黄国清了。” 江云就说:“不难我交给他干什么,现在各部队都扩编了,这次战斗后,他的警卫营也要扩编为警卫团,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怎么放心把一个团交到他手上?” 罗荣恒就莞尔,他是看出来了,江云也就是找个借口把这个麻烦甩出去,居然还摆出这么一副姿态。这时候,参谋处长陈京过来通报了遍部队准备情况,江云没有说什么,反而把刚才跟罗荣恒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让他去跟黄国清说。 陈京出去后,江云也站起来,道:“走吧,政委,我们也出去转转,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活动活动筋骨。” 罗荣恒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要坐儿。江云也不强求,径自走了出去,守在门口的王小石和两个警卫战士立马跟上。 江云边走边对王小石说道:“石头,你跟着我也这么久了,有没有想过下部队去锻炼锻炼?”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问过王小石,但那个时候王小石表示不想离开他,不过毕竟过了这么久,人的想法是会改变了,特别是年轻人,果不其然,王小石听了他的话,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江云一笑,果然是有心思了,这也难怪,当年的十八个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另外十七个除了牺牲的四个外,其他十三个最少也是排长了,其中赵大山更是当了营长,就王小石还是个战士。 就说:“给你三个选择,新兵团的副连长,警卫营的副排长,主力团的排长,你自己选。”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让王小石当个排长锻炼一下,这小子人也机灵,跟自己这么久也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文化上,原来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现在因为自己的严格要求,不光是认了字,还能写普通的作文了,不说别的,写个战斗总结、战斗报告什么的不是问题。培养得好的话,是个不错的干部苗子。新兵团相比起主力团要低半格,所以去新兵团当个副连长锻炼一段时间,再当个连长也可以,而警卫营很快就要升格为团,先当个副排长,等升格后再当排长也是不错的。 可是王小石想了想,却说:“报告军团长,我去主力团。” 江云一怔,道:“那你可想好了,比起新兵团和警卫营,主力团的危险可大得多。” 王小石点头道:“军团长,我,我已经很久没有上战场了,我想打仗,就算是当个战士也行。” 江云呵呵一笑,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军人嘛,光是聪明有才干是不行的,还得有血性,有不怕死的精神,这样看来,王小石倒是不错。 “也好,这样吧,去独立师吧,独立师的一团一营伤亡最大,你去一营当个排长。” 王小石大喜,对江云敬了个礼,道:“是,军团长。” 到了骑兵营驻地,见骑兵营都已经在集合了,这段时间各部队把缴获的战马都上交给了军团部,江云大笔一挥,全部给了骑兵营,使得骑兵营扩大了很多,原本只有五六百人马的骑兵营一下子达到了一千三百多人马,但补充的俘虏也多,这些日子以来丘平和舒智辉一直在进行队伍磨合。 说是骑兵营,其实已经是一个骑兵团的架子了,但在江云看来,还远远不够,八军团至少要有一个骑兵师,各师至少要有一个骑兵团那才行。而且一旦控制了宁夏后,还必须组建更加强大了骑兵集团,各师还要多配战马和驮马,机动能力要再提高,到时候一旦全面抗战暴发,八军团就可以从绥远直接杀向华北,甚至是东北。 见军团长过来,丘平和舒智辉迎了上来,向江云汇报了部队的情况,两人均有些担心这些补充进来的新兵的情况,他们本来就是宁马的人,现在如果一旦与宁马打起来,他们是不是能起到作用还有待进一步考虑。 说实话,江云担心的也是这些,但这个情况也是不能避免的,总不能这样就不让这些人参战吧,这样不利于部队的磨合。 想了想,对两人说道:“参战是不可避免的,他们以前是马家军的士兵,但现在既然已经加入红军,就是红军战士,不管他们当中有多少人是自愿的,有多少人是被胁迫的,都不管,都必须一视同仁,只有通过战争,才能进行真正的磨合。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他们之前是受到了宗教式的蛊惑,这种方式看似有效,但其实很脆弱,真正狂热的的毕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大部分都是盲目的,等他们看得多了,我们做得多了,思想上肯定会转变过来的。这一次战斗前期你们不会参战,只有到最后反击的时候才会出动你们骑兵营。记住,一定要发挥老兵的作用,团结这些新战士,要让他们感觉到我们发自内心的关怀,认实到马家军的可恶,这个工作是长期的,但不能放松,明天上战场后,你们要集中冲锋,不能落单,这一点至关重要,人都有盲目性,集体的行动是能够影响到个人的。” 在骑兵营没有逗留多久,江云又在阵地上查看了番,天渐渐亮了,长达几里的阵地上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声响,这是早就下达了命令的,事实上,早在天亮前,各部队已经进入了作战状态,从师级到各团营连级干部,也早就盼着这一刻了,特别是昨天,军团部把西子沟那边的战果通报了下去,刺激的战士们都是一个个嗷嗷叫,24师能打得那么漂亮,22师可不能落后,22师可是八军团的头等主力啊,那要是输给了24师的话,以后谁还能抬得起头来。 发现军团长到了阵地上,22师的师长蔡立中、政委王南平,炮兵团团长姚大江、政委秋青华,还有特务团的王强和胡大海也都围了过来。 江云见大家都在,就趁着这个机会说话:“我之前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现在我还要在强调几点,我们的敌人是骑兵集团,近两万的骑兵,各位可以想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可以说,在咱们红军当中,除了极少数曾经在苏联参加过实战的同志之外,谁也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骑兵集团冲锋,但我们马上就会遇到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骑兵不是步兵,他的机动能力和冲击力是步兵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我们之前的打法未必就行得通。所以,22师各团一定要注意开火的时机,要是像对付步兵那样放过近了才打,那是要出大部题,我以前说过对付骑兵的最佳开火距离,请你们记住,两百米,在敌人到达两百米位置的时候,必须果断的开火,谁有迟疑,别怪我军法处置。” “炮兵团我还不担心,你们是远程攻击,但也要注意射击角度的转换,那就量定要快,这个你们自己把握。狙击大队还是老样子,你们的任务还是对敌进行精确打击,我没有给你们指定确切的阵地,就是要让你们自由发挥,首先的目标仍然是军官,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首先考虑的是把敌军官击下马,能不击毙最好,将来我们建立骑兵部队,是需要大量的基层干部和教练的。特战大队这一次我不需要你们发挥什么特种战术,那没有用,跟骑兵营一块行动,一来发挥你们的骑兵作战能力,二来嘛,帮助骑兵营稳住那些新战士。” 正文 第一二二章 宁夏军区(二十一) 八点半的时候,接到程子华和吴焕先的电报,西子沟战斗顺利结束,并俘虏了马鸿逵父子三及第二旅旅长马英才,江云和罗荣恒大喜,当即命令把这个消息传达下去,一定要传达到每一个战士,要用这样的胜利来彭舞大家的士气,去力争取得更大的胜利。 战斗是在九点钟打响的,首先开炮的就是炮兵团,三十六门山炮齐开火,其震撼程度可想而知,马家军自成军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居前指挥的骑一旅旅长马光宗一见这样的炮火,心下一沉,好家伙,这得几十门山炮吧,这还是那缺枪少弹的红匪吗?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有见过红匪,陕北的红匪那可是跟叫花子差不多的,什么时候变昨这么阔气了? 想归想,但动作却是没有停顿,他知道这种炮火对骑兵的最大打击就是惊动战马,战马一受惊,冲锋队形必须会受阻。最让马光宗担心的是,红匪能在这里设置这样的强大炮兵阵地,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前面一定有红匪大部队在等着他们过去,也放这里会是第二个西子沟也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西子沟那边的情况,马主席完了,现在他们两个骑兵旅如果不能赶去宁夏回援的话,会变成一支孤军,连后勤补给都没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红匪这是后手不断啊,在固原阻击,在宁夏打响,在西子沟埋伏,又在这里设置了重兵,而且火力上居然这么下本钱,看来对方是一定要把这两个骑兵旅留下来的了。 军官们在大声呼喝,企图稳住队形,但是战马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还是不少战马受了惊吓,开始乱窜,这样一来,原来完整的冲锋队形一下子被打乱,急马光宗是骑在马上破口大骂。 炮轰声并没有停下,而马家军的伤亡也在加大,重炮的打击不可小视,马光宗知道,他现在没有退路,马家军也没有了退路,西子沟那边有红匪重兵,退都没有地方退,难不成去西边?不成,西边可是大漠,他们现在没有后勤物资,到时候不渴死也得饿死,更重要的是他的战马离不开草,去西边小部队还行,大部队想都不要起,而且红匪什么都算计好了,肯定不会让他们逃了的。 从地形上来看,他也没路可逃,这一带的公路其实就是一条沟,马家军行进在沟里,而红匪则埋伏在两侧的高处,居高临下,搞不好自己已经进了红匪的包围圈了,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想得没有错,马家军确实已经进入了红军的包围圈,近两万骑兵延绵达两三里,队伍很紧凑,近十骑并列的行军队列,如今这样混乱起来,顿时挤在了一起。马光宗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本来两个旅是拉开行军的,但是昨天与后面的骑二旅会合后,他与马义忠就商量出了这个结果,将两个旅紧紧的靠在一起,这样即可以互为依靠近,也可以震慑敌人,他们两人都没有想过会有红军重兵的伏击,因为他们不认为红军有那么多的兵力。 可是结果却与他们的预料相反,这里能有这么强大的重炮阵地,兵力肯定也少不了,如今这近两万的骑兵被卡在这沟里,左右都去不了,只有前或者后,但是前面安全吗?可是要后退的话,两万人一齐调转马头,场面会失控的。 马光宗对现在的情势看得很清楚,他也相信后面的马义忠和他的看法一样,所以他一咬牙,就下令整队继续冲锋,这是无奈之举,只有冲出去才能活命,而且他也很相信骑兵的冲击能力,凭红匪的步兵,未必能挡得住他。 负责拦头任务的是22师64团,也就是原23师67团,也就是原十八团的三个主力营,可以说是整个八军团公认的战斗力最强的主力团,把他们安排在这里,江云是有考虑的,对付骑兵,最难的就是正面阻挡,所以他只能把最能打的团放在这个位置。 团长柳自立在十八团的时候就是一营的副营长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早已成长为一员出色的战将,自高声离任之后,他带令一营不但保持了战斗力,还越打越强,如今当上了团长,作风一如往昔,在他的脑子里,67团就是八军团的头等主力团,就是要啃硬骨头的部队,如果这一次不把他安排在这里,他还不乐意呢。 这几天,他与政委刘青山、参谋长向华三人可是一直和战士们呆在一块,对于阵地那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查看,就怕出现什么遗漏,现在战斗终于打响了,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准备的时候是紧张万分,一旦打响,反而是轻松了下这不仅是他个人的特点,也是67团全团的特点。 阵地仍然为三线设置,一营在前,二营居中,三营在后,火力支援营则被布置在了旁边的高地上。当敌人冲过来的时候,柳自立就把开火的命令权交到了各营营长手上,所以当敌前端离阵地还有两百米时,一营长汤和顺就下令开火,敌前端数十骑一个不防,纷纷落马,这一下,敌前端大乱,也给了一营好机会,步枪、轻重机枪、迫击炮一齐招呼。 一营这一开火,等于是吹响了红军围歼宁马骑兵的号角,64团开火了,接着65团、66团、师直属部队、狙击大队、军团警卫营也打响了。 但其中压力最大的还是64团这边,没办法,敌人都在往这边冲锋,企图在这里撕开一个口子好逃出去。压力最大的当属一线的一营,而一营当中呢,又以一连压力最大,因为一连正好处在一营防线的中间位置,也就是处在大路的中间,他们面对的敌人火力攻击也最多,这也加速了伤亡。 宁马的骑兵可不是一般的保安部队相比的,正经的来说,保安团的骑兵连给正规骑兵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这些马背上长大的西北汉子,经过也正规的军事训练,再加上由于宗教的原因,曾强了他们的胆量,或者说,因为宗教的原因,让他们的脑子里没有死这一回事,所以对于身边战友兄弟中弹死去,这些宁马的骑兵竟晃如未见一般的麻木。 这种情况,让红军战士都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他们已经是不怕死的了,可这些马家军比他们更狠。汤和顺啐了一口,对教导员张春林说:“真是弄不明白,这马鸿逵老小子有这样的部队,怎么还窝在宁夏这样的地方。” 张春林开了一枪,打掉了一个敌人,这才说道:“这不一样,马家军只能呆在这西北,他们的士气是依靠宗教手法蛊惑得来的,一旦走出去,见了世面,接触的人和事一多,很多事情就会被揭穿,这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汤和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没有说话,专心的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枪,收拾着对面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敌人。但他心里也有一丝心疼,伤亡速度很快,由其是一连。 突然,张春林叫了一声不好,汤和顺一怔,看了过去,张春林急道:“一连长好像中弹了。” 一听这话,汤和顺也是心里一紧,转头望去,果然,一连长已经趴在那里不动了,这种情况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中弹了,就是不知道生死,就看到一连指导员接过指挥权,一面指挥战士们作战,一面查看连长的情况。 汤和顺顾不得那么多,对张春林说道:“老张,现在由你指挥全营战斗,我去一连,一连绝对不能有失。” 不等张春林回答,他就窜了过去,来到一连阵地处,这时才发现情况更为严重,一连的伤亡只怕已经不下于一个排了,就连炊事班,七个人如今也只剩下四个人了。 他爬到一连长身边,问道:“怎么样?” 指导员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就转过身去对着敌人开火。汤和顺明白,指导员摇头的意思就是没救了,他把一连长翻过身来,才发现是胸口中弹,已经气绝了,饶是坚强如铁的汤和顺也在这个时候掉也泪来,一连长是他的老部下,当初还是他亲手教会的打枪,在新屿战场上还救过他的命,十八团重建后,他当了连长,这个老部下也当了排长,现在又接了他的班当了一连长,可是没想到,眼下大好形势就要来了,却在这个时候牺牲了。 便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汤和顺擦了擦眼睛,就对一连指导员曾墨说道:“曾墨,你们连长牺牲了,从现在开始,由你接任连长,指挥一连作战,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们伤亡有多大,一定不能让敌突破阵地。” 曾墨虽然是知识分子出身,但却是红军老兵了,听了汤和顺的话,他头也没有回一下,只是坚定的说道:“营长放心吧,一连还没有让敌人突破阵地的先例,现在也不会例外。” 汤和顺这才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连长的遗体一眼,往营部爬去,他不能在一连多呆,他的任务是指挥全营作战,一营的位置是重中之重,他不敢有半点疏忽。 张春林一看汤和顺回来了,心下也是一阵黯然,八军团作战史上,连级干部牺牲虽有先例,但却很少,尤其是一营,自遇到江云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对汤和顺道:“老汤,情况不妙啊,不光是一连,二连三连的伤亡也不小,火力支援连也阵亡了十几人。再这样下去,一营可就要残了。” 汤和顺也知道情况不妙,但他更知道,对于一营来说,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想,唯一能做的就是钉死在这里,哪怕是全营打光了,要不能让敌突破阵地。虽说后面还有二营和三营。但敌人是骑兵,一旦突破了一线阵地,那么二线和三线也就更容易被突破了。 他咬了咬牙,道:“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死守,这是我们八军团进西北的最后一次大战,以后会有很长的休整时间,哪怕是打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也得打下去,这是上面给我们的任务,一营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张春林就没有再说话,两人一齐一边注意阵地上的情况,一边不断的开火射击,都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老干部,两的枪法都是不错的,几乎能做到每一枪都不落空。当然,这也是因为前面的敌人实在太多的原故。 作为64团的团长,一营的情况他当然也看在眼里,叹了口气道:“已经一个连长了,这样打下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连长。” 政委刘青山道:“在所难免,我们八军团自当年的独立营开始,虽然一直都在打巧仗,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能打硬仗,这一次也可以说是一次检验。牺牲是免不了的,不过一营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妙啊,老柳,是不是让火力支援营开火,缓解一下一营的压力。” 柳自立死死的盯着前面一营的阵地,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机,这个时候开火,顶多只能缓解敌人的攻势,对战局起不到任何作用,火力支援营只能在最后时刻开火,到时候就能一举打破敌人的攻势,也许那就是反攻的开始。” 参谋长向华举起望远镜看了看,道:“敌人之所以攻得这么猛,是因为我们打得好,我们这里伤亡大,但敌人在我们22师的打击下,伤亡更大,他们这是最后的疯狂了,看看,除了骑兵营和特战大队外,所有部队都开火了,炮兵团也没有停,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反攻了。” 柳自立道:“没错,现在就是最后的较量,谁能坚持到最后,胜利就属于谁,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一次可以算是我们团和敌人在意志上的一次对抗,就看谁能挺到最后,谁最后挺不住。” 刘青山轻轻一笑,道:“这还用说,胜利当然属于我们。” 柳自立和向华也笑了,都点头道:“我看也是。” 相比起64团的惨烈,65团和66团就轻松得多了,因为占据了地利的关系,所以只要卯足了劲开火就成了,战士们兴奋得连重机枪的枪管都打红了,甚至有几挺重机枪就卡壳了,搞得几个射手郁闷不已,急不可耐的开始降温修理,盼望着还能赶在战斗结束前开火,好再过过瘾。 当然,轻松并不是说就没有压力,压力同样有,这些宁马骑兵说实话,个个枪法都不错,在被逼急了的时候,又发挥了最大的潜能,这就给埋伏在两侧的红军战士造了不小的伤亡,不过幸好有狙击大队在,他们尽最大的可能对敌军官进行了点名,这军官一减少,指挥上就混乱起来,没有有效的组织,宁马骑兵的反抗就会无序很多,效果也会差一些,否则的话,65团和66团的压力会更大,当然与64团是没法比的。两个团的伤亡都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与伤亡巨大的64团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最郁闷的莫过于警卫营长黄国清,这样的场面,如果单单只有他的警卫营,那该是如何的畅快,可是偏偏军团长把少年先锋营和那二十多个女子别动队的队员都交给他指挥,还说了不能有伤亡,这可真是难为死他了。 女子别动队的那二十几个人还好说,有莫心兰自己指挥,而且她们都是有实战经验的,以前也都上过战场,加上都是成年人,心理素质也要好得多。可是少年先锋营这些孩子,还真是让黄国清有些哭笑不得,除了极少数十三四岁的少年外,其他的大部分还没有枪高呢,居然也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似的嚷着要上战场,要杀敌人。 这战斗一打响,一个个好像不知道危险似的,伸长了脖子往前凑,吓得他不得不命令警卫营的战士分散开来,照顾这些孩子,生怕哪个孩子不听话,伸出脑袋挨了敌人的子弹。 不过好在他们的阵地离敌还是比较远的,在这样大场面的战场上,这点人也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可是对于这样的安排,孩子们去不爽了,原因是警卫营的战士都在开枪对敌人射击,可是少年先锋营的小战士们因为身材的原因,干部配的是手枪,战士配的是冲锋枪,冲锋枪的有效射程相当近,属于近战武器,这个时候的距离是用不上的,所以急得一个个小战士直跳脚。 但是这些孩子却没有真的做出什么抗命的行为,学习这么久了,纪律已经深入他们的内心,只是好奇心太重了些而已。 莫心兰这会儿举着自己的手枪正在认真的射击,但她的目光却不时的被身旁的一个小战士吸引,这个小战士看上去也就十来岁,拿的也是手枪,只是那支驳壳枪拿在他那双小手上还真昨怎么看怎么别扭,但就是这么小的一双手,其射击效果还真不错,总共开了四五枪,已经有两个敌人被击中。 这个小战士正是八军团侦察营长赵子兵的儿子赵根儿,23师的时候,他本来是在辎重营给李南强当通讯员,后来成立少年先锋营,他也加入进来,如今他已经是一连一排一班的班长了。少年先锋营的编制与步兵营一样,一个班有九个人,一个班长两个副班长和六个战士。 赵根儿的枪法练得不错,也许是因为他爹的原因,他对手枪由为喜欢,当了班长后配上了手枪,加上平常的苦练,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一班九个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开枪,其他人配的都是冲锋枪,这会儿盯着班长的动作,一旦击中,就会引起一阵欢呼。但赵根儿却总是一本正经的说:“都保持安静,不要把头伸出去,军团长叔叔说过,我们在消灭敌人的同时,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他这话可是让旁边的莫心兰心里一怔,这孩子说的话也太大了吧,他认识军团长。赵根儿看旁边这个姐姐一直看着他,就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莫心兰反应过来,脸上微红,道:“没什么,小同志,你可真了不起,这么小就当领导了。” 赵根却是老气横秋的说道:“革命可不分老少。”再也不理莫心兰。 莫心兰觉得心里怪怪的,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教训,不过马上又放下了心思,专心于前面的敌人,他们这里安全,这就给消灭敌人提供的更多的机会,可以专心的开枪。 正文 第一二三章 宁夏军区(二十二) 最高兴的莫过于炮兵团长姚大江,自炮兵团成军以来,虽说曾与杨虎城的西北军打过一仗,但那只是小仗,哪有这一次这么过瘾,三十六门山炮齐发,在宁马骑兵队中片片开花,当真是畅快淋漓。 姚大江兴奋得脸红耳赤,不断的大叫着开炮、开炮,中型迫击炮营也没有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以目前这个情况来说,中型迫击炮营的三十六门75迫击炮其实比起山炮也差不了多少,这不是攻城战,纯粹是为了杀伤敌人而已。 就连一向稳重的政委秋青华此时也不免有些激动,只不过半年时间,红军和国军之间就似乎调了个,从节节败退到现在的每战必捷,真是不敢想像啊。 而作为总指挥的江云此时却并没有躲在指挥部里面,也亲临第一线,来到了警卫营的阵地上,留下罗荣恒在指挥部内座镇。准确的来说,江云崛起得太快,从内心来讲,他还是喜欢这种直接冲锋陷阵的感觉,让他一直呆在指挥部里,他会受不了的。 就算不能亲自上战场,但是到阵地上来感受一下也好。但是他这一动,负责警卫他安全的警卫班可就慌了手脚,前前后后把他围得死死的,生怕哪儿飞来一颗子弹,那可就真是不堪设想了。 战场上的形势已经不可逆转,宁马的骑兵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变数。除了一部分还在猛攻64团的拦头阵地外,其他的人都已不成建制,开始在红军的重围之中乱窜,而作为指挥官的骑一旅旅长马光宗和骑二旅旅长马义忠这时已经不可能再下达什么有效的命令了,两人也似乎已经认命,都是带兵打仗的行家,打到这个份上,什么情况他们也都看在眼里,结果已经定了,又何必再作无用之功? 两人这时随然隔得还比较远,但却是不约而同的放弃了抵抗,观战的江云也发现这个情况,敌人的指挥已经在丧失,战场上已经混乱不堪。从本心上来讲,如果继续火力打击的话,当然能够更好的打击敌人,但是在江云心里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这些精良的战马如果死得太多,那就太可惜了。 想了想,就对王小石说:“去告诉政委,十分钟后,开始反攻,骑兵营和特战大队也可以出动了。” 王小石转身离去,黄国清这时湊上来对江云说道:“军团长,我们怎么办?” “你们?”江云看看他,又看了看阵地上这些莫名兴奋的孩子们,想了想,道:“你们先等等吧,反正我也在这里,该你们出动的时候我会下命令的,现在还不行,这个时候上去,你们警卫营还可以,这些孩子可不行,短兵相接,他们可干不了。” 黄国清只好作罢,谁上他摊上这样的任务呢,再说了,军团长在这里,如果他带着警卫营冲锋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当下回到队伍当中,静静的等待最后的命令。 64团一营阵地上,可以说是惨烈到了极点,特别是一连,特够继续战斗的人员仅有五十来人,一连全装满员的时候可是足有163人啊,这一次伤亡居然超过了三分之二,战况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但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想过后退,不为别的,一是为了上级的命令,二是为了一连的荣誉,作为全军团最精锐的连队,他们承担不起后退的后果,那关系到一连的脸面,也关系到一连每一个战士的脸面,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 汤和顺又来到了一连阵地,他不能不来,继一连长牺牲以后,指导员曾墨也身受重伤,一连一时间群龙无首,汤和顺见到这个情形,压抑住处内心的伤痛,大声吼道:“刘老六,你给我过来。” 刘老六,64团一营一连炊事班长,他因为长征途中的遭遇,掩护他们几个伤员撤退的一个炊事班全体牺牲,后来加入十八团就一直呆在炊事班不愿调走,他也是全团闻名的神枪手,已经培养出了两个狙击手和十几个合格的战士,现在是一连的司务长兼任炊事班长,排级干部。 要不是他不愿到作战连队,这会儿至少也应该是个连长,搞不好营长都有可能,原一军团的排长,老红军战士,在八军团可是属于稀缺资源。 就在这个一连生死存亡的关头,汤和顺又想起了他。听到营长的呼喊,刘老六爬了过来,蹲在战壕里报告:“报告营长,一连炊事班长刘老六向你报道。” 汤和顺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少跟我提你的炊事班,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连长,指挥全连作战。” 刘老六有些不愿意,这可有违他的初衷,就说:“营长,我还是想呆在炊事班。” 这一下汤和顺真的火了,骂道:“刘老六你给我听清楚,你们连长牺牲了,指导员受了重伤,现在一连眼看就要没了,你还他娘的说什么炊事班,少跟我在这儿扯,你听好了,这个连长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我管不了那么多,一连伤亡惨重,你的任务不光要守住这个阵地,等打完这一仗,还要尽快把一连的战斗力给老子搞起来,听明白了没有?” 一见营长发火,刘老六知道这个事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他也是老红军,又是老党员,当然知道轻重缓急,当下只好回答道:“是。” 汤和顺又吼道:“娘们儿叫呢,老子听不见。” 刘老六忙大声吼道:“是,从现在开始我是一连长,指挥全连守住阵地,战后恢复提高全连战斗力,保证完成任务。”这句话他几乎用了所以了力气吼了出来,不光是一连的战士们都听到了,甚至全营都听清楚了。 汤和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把阵地交给刘老六。等汤和顺离开,刘老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的炊事兵吴三,炊事班七个人如今就剩他们两个了,就说道:“吴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连炊事班长,守好你的阵地。” 吴三是刘老六的手下,也是他的学生,一直跟他学打枪来着,枪法也不错,在刘老六的想法中,打完这一仗,吴三就可以进作战连队了,没想到却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吴三庄重的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刘老六却没有心思再管他了,指导员已经被卫生兵抬了下去,全连如今包括他在内还只剩下48个人能战斗,幸好敌人的进攻已经不如开始那么猛烈,要不然凭这么点人还真难守得住。 当然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火力比较集中,全连除了一架重机枪失灵之外,其他重武器都完好能用,弹药也比罗充足,加上营里支援的武器,现在7门迫击炮、6挺重机枪、9挺轻机枪都没有闲着,机枪手和炮手牺牲后,自有战士补上空缺,可以说,伤亡的一百多人大多数都是在火力点上倒下的,反而是普通的战士存活的机会比较大,因为火力点太吸引敌人注意了。 总算,终于,等到了等待已久的冲锋号,这也预示着正式反攻的开始,但是64团阵地上却没有动,他们的任务是拦头,就是要保证这里不被突破,所以在布置作战任务的时候,军团长就说过了,64团反攻时间由团长柳自立自行决断,以军团冲锋号为起始时间,具体时机由64团自己把握。 65团和66团扑向了已经四散毫无士气的敌人,骑兵营和特战大队也策马奔腾,冲向包围圈中的敌人,就连炮兵团步兵营也冲了上去,没有动静的只有三处,64团阵地、警卫营阵地,和军团部。 在红军扑过来的时候,宁马骑兵的抵抗意识就真正被摧毁了,不说别的,就是那连番持续的炮火轰击就够他们受的了,这其中炮兵团的打击当然是大头,可是各团营连排的火力支援部队也不是吃素的,几支部队加起来有多少迫击炮?又有多少重机枪?更不要说已经武装到班的轻机枪了,宁马的部队又什么时候以历过这样的场面。 都说无知者无畏,但也有一句话叫作无知者畏,对未知的恐惧,这是人的共性,在这样强大的火力打击下,马家军就是再不怕死也是惘然,在失去有效指挥的情况下,这种意志上的溃散更为迅速,这个时候就算再厉害的指挥官也别想再组织起有效的反抗。 有道是一力降十会,现在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从十八团开始,江云对部队的训练一直是针对日本人进行的,用这样的方法对付马家军,当然是容易了很多。当然,在与日本人开战之前,与有凶狠之名的马家军对阵一场,也可以说干部战士都领略一下对手的凶悍,也好为将来对付日本人作好心理准备。毕竟,日本军队可不是马家军能比得了的,比如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日本军队,最起码日本的常设师团是不会溃败的,在这一点上,日本人和红军倒是相同的,这也是东方人与西方人在对待战争的最大差别。 西方人的战争观念是当一支队伍损失达到三成时,可以撤退或是投降,且并不会受到军法处置。而在东方,这种观念是不存在的,且是会受到鄙视的。 迫击炮和重机枪当然无法移动,这一冲锋,这两样杀器也就停火了,但是轻机枪却不会因此而歇火,仍然欢快的吼叫着,摧残着宁马骑兵的最后一丝抵抗意识。 当骑兵营和特战大队冲上来的时候,就成了真正的追逐战,追在四逃的敌人后面扬起了战刀。作为骑兵营营长,曾经在苏联学习过骑兵战术的红军干部,这种场面就是他希望看到的,到了江云麾下之后,江云一再告戒骑兵集团冲锋的弱点,一直都没有机会进行这样的冲击,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只见他坐在马上,高高扬起马刀,左劈右砍,好不痛快。倒是教导员舒智辉一直在马上大喊:“缴枪不杀,下马受降、、、、、、” 特战大队在平常的训练当中就有骑兵训练,作为全军团综合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他们必须要精通各种战术,所以随着骑兵营一块冲锋的时候并不落后,而且因为他们的综合素质高,所以更为得心应手,并没有像骑兵营那样扬刀,而是利用手上的各类枪械,对敌人进行就近点名。 只到这一刻,柳自立才下令64团反攻,伤亡已经达到三成的64团这才跃出战壕,扑击敌人,绞杀在了一起,早已憋得一肚子火的战士们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下手之狠,连以凶狠著称的马家军也颇为胆寒。 其中尤以一连最狠,在刘老六的带领下放弃了所有重火力,端着步枪刺刀就冲了一去,刘老六自己也不例外,端着一支步枪,在敌人中间左刺右突,不停的表演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到了后面就是红刀子进红刀子出了。那柄刺也早已卷刃,甚至已经弯曲,但刘老六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不光是枪法如神,这近战功夫也不是吹的。 作为刚刚上任的一连连长,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把一连还剩下的42个战士集中到一起,按照八军团的训练纲要中的要求,以三三阵形为单位,组成一个小的冲锋队形,狠狠的挺入敌阵当中,如果说这个时候的一连就像是一柄刺刀的话,那他刘老六就是这柄刺刀的刀尖,一连战士跟在他后面,就像一把锥子,深深的扎向了敌人,荡起一片片的血花。 而作为一营营长的汤和顺,与刘老六不同的是,他拿着一支盒子炮,尽情的点射着面前的敌人,这一次他的一营可是亏大了,这一发狠,恨不得把所有敌人都消灭光才好,下手当然是毫不留言情。他可没有心情跟敌人拼刺刀,娘的,有枪不用,用刀?少扯了。 二营长赵大山则不同,他端着一挺轻机枪,无情的扫射着,当初还只是一个小兵,如今却已经是堂堂营长了,但即便如此,最衷爱的武器仍然还是机枪。作为军团长的江云有一支专用的步枪,这个赵大山也有样学样,不过他可对步枪不感兴趣,他专用的是一挺机枪,为了这挺机枪,他在团部和师部软磨硬泡了好一阵都未果,后来还是江云听说了这个事,特地批准他使用机枪。他也是全军团唯一一个使用机枪的营长。 随着战斗的推进,红军在一步步残食着敌人,马家军的抵抗已经很微弱了,江云见到这个情况,微微一笑,对黄国清说:“好了,你们可以去抓俘虏了,记住,少年先锋营必须以班为单位,不能落单,女子别动队必须一齐行动,不能分开,具体指挥由你负责,我不希望看到他们有伤亡。” 黄国清大喜,大声道:“请军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下,女子别动队的女战士和少年先锋营的小战士是真正高兴了,迫不及待的冲出一阵地,涌向了敌人。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冲锋枪,嘴里还不停了欢呼,也有人还不停的大感缴枪不杀等等。 少年先锋营的教导员何红生不敢大意,一再提醒营长张立功要小心安全,并命令部队不能分散,各班排之前既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又不能离得太远。 莫心兰则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在原妇女独立师的时候就是警卫连长,指挥着全师最有实战经验的部队,如果不是有命令,她早就带着战士们冲上去了,哪还会等到现在了,眼看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早等得不耐烦的莫心兰一冲出战壕,就带着二十几个女子别动队员扑向敌人,她手中拿的是一柄驳壳枪,原本以她是可以拿更好的武器的,可以配一支更小巧更好用的手枪,可是她偏偏对驳壳枪情有独衷,一直不肯换枪。 她的素质在女子别动队是数一数二的,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就算是特战大队的一些队员也未必能胜得过她,在奔跑的过程当中,居然还能做到出枪就有。 她们的速度很快,没有丝毫的停留,她,或者说她们,因为江云之前的命令,让她们心里早就不服气很久了,这会儿一上战场当然想要有好的表现来回击军团长无理的命令。所以二十多个人上下一心,就是想要在敌人当中寻找大家伙,只有俘虏重要目标,才能让她们解气,才能狠狠回击军团长的偏心,凭什么女子不如男,她们就是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女子别动队不比那些个男同志差。 别说,还真让她们发现了一个目标,十几个士兵护卫的一个上校,身边还跟着几个军官,应该是一个团长,这下好了,有了目标,女战士们就扑了过去。 她们拿的都是手枪,近战异常的方便,这个时候,宁马骑兵为了不被红军点射,几乎全都下了马,在战场上乱窜,这个上校就是在十几个卫兵的护卫下四处乱跑,似乎是想要脱离战场,但是又哪有那么容易,现在的战场虽然很乱,却尽在红军的掌控之中,想走?门儿都没有。 更何况,如今还让莫心兰她们盯上了,都说女人心眼小,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一旦盯上了目标,那就真是不管不顾,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作为领头的莫心兰,更是如此,她一抬手,一个卫兵应声而倒,但是她却没有舍得对军官开枪,这些军官必须活捉,只有这样才能显露出她们女子别动队的战斗力。 这二十几个女战士全是原妇女独立师警卫连的战士,是莫心兰的老部下,互相之间很有默契,一见老连长的表现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一个个也都往敌士兵身上招呼,把军官都留着。 那个敌上校也早就发现了这股不一样的红军,开始还没有在意,一群娘们儿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就被这些女战士的枪法给吓怕了,逃跑的脚步更加快,但已经被盯上,又岂能让他这么就蹓了。 正文 第一三四章 宁夏军区(二十三) 一个追一逃,两伙人似乎忘了这战场之上的其他人,事实上其他人也顾不上他们,这个时候都顾着自己的小命,要么就是忙着抓俘虏收缴战利品,还真是没有人注意他们。 莫心兰这会儿却是极有耐心,反正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看你能逃到哪里去。但是过了没多久,她忽然加快了步伐,带着女战士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因为又出现了新情况,那个上校居然和另外一股敌人汇合到了一起,那也是一股十几个人,中间还护卫着一个少将,这一下,莫心兰可是大喜过望,要是能抓住一个将军,看那个瞧不起她们的军团长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少将正是骑二旅旅长马义忠,他还真是够倒霉的,当战场上出现乱局的时候,他就果断的跳下了马,被卫兵护在中间,小心的规避着红军的冲击,但是没想到这会儿却有人盯上了自己,遇到这个上校他本来心情就不好,你他娘的跑过来,不是吸引红匪的目光嘛。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的确是吸引了莫心兰的目光,二十几个女战士也不怯战,抓住时机就扑上来,把二三十个人围在了中间,莫心兰大吼道:“都不许动,缴枪不杀,谁动就打谁。” 一个上尉正要抬手,就被莫心兰一枪击毙,这一下,其他人就不敢有异动了,马义忠叹了口气,为自己感到悲哀,虽然已经做好了被俘虏的准备,但没想到自己英雄一世,最终却落得个被女人俘虏的下场。他看了看把自己围住的这些女红匪,一个个怒目圆瞪,心知不好惹,当下就吩咐交枪。 就这样,莫心兰带着她手下的这些女战士立了大功,一下子俘虏了一个少将,一个上校,和好几个军官。 真要说倒霉的话,骑一旅旅长马光宗比马义忠还要倒霉得多,他很聪明,当红军发起反攻的时候,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回天乏术了,当下毫不犹豫的和一个士兵换了衣服。 原本想装死蒙混过关的,但却没有逃过一群红军战士的眼睛,这是一群小战士,正是少年先锋营一连一排一班的九个战士,在班长赵根的带领下上来想要抓俘虏的。 当他们走到马光宗身边的时候,眼尖的赵根发现了异常,这倒在地上的五六个人身上居然没有什么血,这种情况在战场上可是很异常的,心思灵活的赵根发现了这个情况也不出声,对战士们一打手势,然后对一个副班长说:“向兴,给这几个人再补一枪。” 一听他这个话,马光宗可是吓坏了,再补一枪,那自己不就真的死了吗?当下也顾不得面子什么的,立即出声道:“别别,我没死,别开枪。” 赵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厉声吼道:“全都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说话间,抬手就朝天放了一枪,他们人小,不开枪只怕威慑不了敌人。 还有些稚嫩的音声听以马光宗的耳朵里却是这么的吓人,这些小孩子也太厉害了吧,他没有耍什么花样,反正是大势如此,反抗是没有必要的,反而会遭到难以想像的报复。 共六个人,除了马光宗之外,其五个人都是尉官,但是赵根心下却产生了疑惑,因为有些不对劲,他发现这些军官怎么对这个士兵这和客气,再仔细一看,面前这个中年人虽然是士兵打扮,但脚上却穿着一双马靴,而且除了这套衣服外,并没有士兵的其他装备。 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灵机一动,指着一个尉官说:“你,告诉我,他是谁。” 那个少尉看了一眼马光宗,颤声道:“他是个伙夫。” 赵根脸色一脸,对向兴道:“这人骗我,拉出去毙了。” 这一下,不光那个少尉,就连马光宗的脸色也变了,他知道这是自己露出破绽了,要不然这个小红军不会这样做的,知道总是避免不了的,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静的说道:“敝人国民革命军第十五路军骑兵第一旅少将旅长马光宗,小兄弟,我要见你们最高指挥官。” 赵根一听,看向战士们,这时向兴又问马光宗:“你是就是这里的指挥官?” 马光宗淡淡道:“这里是由我指挥的。” 这一下,小战士们算是听明白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鱼啊,少将,敌人的指挥官,居然让他们抓住了,正要开口欢呼,却让赵根止住,他有些老成的想了想,才说:“你听好了,我是红八军团少年先锋营一连一排一班班长赵根,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至于你的要求,我会向上面报告的,军团长叔叔会不会见你我可不敢保证。” 当江云接到报告的时候,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打了这么久,各部队损失都不小,可是到了最后,最大的两条大鱼却让女子别动队和少年先锋营捡去了,这让他们找谁说理去。 笑着对罗荣恒说道:“赵根儿这小子运气不错,这一次立了大功,呵呵,赵子兵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就是他娘要是知道的话,只怕会心疼死。” 当初在灌阳遇到赵根儿母子的时候,罗荣恒还没有上任呢,所以他对情况并不了解,就问道:“这个赵根是赵子兵的儿子?” 江云笑道:“没错,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当爹的是侦察英雄,当儿子的也不错,这一参加战斗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政委,你是不了解,这个赵根还不到十岁,之前给辎重团的李南强当过通讯员。”当下把当初遇到赵根母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罗荣恒听后叹道:“我们的红军家属是吃了大苦的,等到咱们革命胜利了,这个情分是一定要还的,这也是我们欠他们的。” 江云也说道:“是啊,总是要还的。” 这时候,程子华又发来了电报,这一次是汇报具体战果,连同独立师那边的战果一齐汇报的。 此次大作战,独立师在固原城下歼敌达17000余人,但独立师伤亡也不小,加起来共阵亡1023人,重伤114人,轻伤864人,缴获不多,仅万余支枪,这还是马鸿逵离开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带走的。 西子沟一战,歼敌24327人,其人俘虏马鸿逵以下10573人,击毙12681人,击伤1073人,缴获电台四部,电话机十二部,战马1580匹,驮马623匹,枪炮弹药无数。自身伤亡3241人,其中阵亡1433人,重伤266人,轻伤1542人。 看完电报,江云叹道:“阵亡两千多,重伤几百,一个团就这么没了,全都是百战老兵啊,如果再加上新兵团那边和这里的伤亡,这一战,我军仅人员损失就达到两个团,而且是两个大团,放在其他部队,那就是足足四个团的兵力。” 罗荣恒心里也不好过,但是他比江云年长,又是好政工干部了,又是生在这个时代,不像江云那么多愁善感觉,拍拍江云的肩膀,说道:“总归是胜利了,此战后,宁夏之敌已不在话下,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走吧。” 江云也知道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收拾起自己的心情,道:“先等战果统计出来再说吧,趁着这个机会,骑兵必须组建起来。” 罗荣恒就说:“马家军的俘虏可不好做工作啊。” 江云淡淡一笑,道:“也不会是铁板一块,真要是死硬死硬的,我也不会杀他,带到宁夏去,到时候我们建设根据地需要大量的劳力,他们正好派上用场,反正就两条路,要么加入红军,要么去当苦力,由他们自己选择吧。当然了,政治思想工作也要加强,就算他们参加了红军,这能不能收他们的心还得看我们工作成果。” 足足等了两个钟头,战果才统计完成,此战歼敌19358人,其中俘虏敌旅长马光宗和马义忠以下12318人,击毙5872人,击伤1168人。 对于缴获,江云最关注的还是战马,根据统计,此次宁马骑除了每人一骑的配置外,还有相当一部分备用战马,共有23850匹。其中击毙6512匹,击伤1374匹,剩下的完好的15964匹战马。 至于武器什么的,江云没有心思去关心,那是后勤部的事。想了想,这里缴获15964匹,西子沟那边是1580匹,一共是17544匹战马,便对罗荣恒说道:“从24师、独立师各抽调两个营的干部架子,以新兵团的战士为骨干,补充俘虏,成立八军团独立第二师,李清任师长,调郭述申同志任政委。新兵团干部保留,补充剩余俘虏进行新兵训练,由刘子田兼任政委。” 罗荣恒道:“我看要得,俘虏太多,改编成部队,有利于转化行军,就是团级干部不好办啊。” 江云就说:“这好办,经过这一次大战,各部队表现都很出色,大部分营长完全可以胜任团长职务,像独立师那个叫伍子强的,他就不错,让他干独二师四团团长,让独一团一营长陈家谷升任独五团团长,调王思宁同志任独六团团长。再调韩伟同志接任独一师政委。” 罗荣恒也没有异意,但江云还没有说完,继续说道:“23师在宁夏作战,战果也很大,俘虏很多,由洪亮同志负责,从23师抽调干部,再从三个团各抽调两个连,补弃俘虏,组建八军团独三师,由张勇同志任师长,调张琴秋同志任独三师政委,杨光同志任独七团团长,周则夫任独八团团长,郝平任独九团团长。23师政委由参谋长赵山同志接任,女别动队大队长由政委曾广澜同志兼任。” 罗荣恒这一下算是惊住了,道:“这样一来,摊子是不是铺得太大了些,干部不够用,而且我们的骨干也不够啊。” 江云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的干部和骨干是不够,但如果不做的话,只怕一直都不够用,先把架子搭起来,所正将来会有相当长时间的休整期,慢慢磨合吧,反正我们有的是人,有的是武器。” 罗荣恒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到了骑兵的问题,江云对这个事倒是早有打算,就说:“各师先给1200匹战马,组建骑兵团,干部和战士由他们自己解决,军团部只能提供装备和战马,其他的无能为力。给女子别动队留1000匹战马,给骑兵营补充9000匹战马,骑兵营升格为骑兵师,原营领导升任师领,连长干团长,指导员干团政委,副连职升营级,排级升连级,班长干排长,老战士干班长,人员从俘虏里补充,能不能达到师级战斗水平,是丘平和舒智辉的事,我只管结果。” 想了想,又说:“警卫营升格为警卫团,辖一个骑兵营和两个步兵营,原营领导升任团领导,以此类推,逐级提升。人员从各部队抽调。各师警卫连升格为警卫营,各团警卫排升格为警卫连。师侦察连升格为侦察营,团侦察排升格为侦察连。军团直属侦察营虽然不能扩编,但要明确为团级,营长称呼不变,教导员改称政委。” 江云说的时候,参谋处长陈京一直在旁边记录,等江云说完,他也记录完毕,江云拿过来一看,没有什么差错,就签了字,再交给罗荣恒,罗荣恒也没有异意,签完字后交给陈京道:“下发各部队,给中央和总部各抄录一份。” 江云甚至想让中央再给派一批干部,可是一想中央这个时候只怕也是干部紧张,各军团扩编都很厉害,规模比在中央苏区的时候大多了,二方面军和四方面军的干部由于种种原因也缺得厉害,这个时候向中央要干部,不太合适,还是得自己培养啊。 就对罗荣恒说:“把这一期军团教导队的学员全部派到独三师,担任基层干部,等到了宁夏后,要抓紧培训工作,教导队的工作不能停下来,这个事到时候就由程子华同志负责,政委你要关注一下地方工作了,到了宁夏以后,根据地的建设就要落到你身上了。” 罗荣恒苦笑道:“你倒是打得好主意,其实搞建设工作还是你最合适,不过你没有时间,这样吧,工作由我负责,但是你不能放手,要不然我还真不敢打包票。” 八军团的战报报到中央的时候,几个首长正在开会,这一接到战报,立即结束了会议,几个首长聚集到了总部作战室,"mao ze dong"在地图上一阵指点,才笑道:“这下好了,宁夏那边只剩下宁马两个步兵旅,成不了大事,宁夏到手,半个甘肃也已经到手,洛甫啊,你的干部队伍可要早点准备好,这么大的根据地,地方建设不容忽视啊。” 张闻天笑道:“这些日期子正在进行培训,第一批共二十支工作队三天后就可以出发了,不过暂时只能派往陕西各地,宁夏那边可就要等下一批了。” "mao ze dong"就点头道:“暂时先不急,等仗打完再说,刚刚经历大战,可以暂时施行军管,但也不能拖得太久,江云和罗荣恒那边,还是要以部队工作为主。” 几个首长兴至很高,这些日子可以说是形势喜人啊,天水那边也打得不错,马步芳已经进入一九军团的包围圈,全歼马步芳只是迟早的问题,有彭德怀座镇通江,统一指挥三五军团和四方面军主力,使得川军各部和薜岳军团不得寸进,又有二方面军和十军团拱卫陕西,西北大局已定,连蒋介石都已经派人过来接触,拟要进行两党谈判,可以说我党我军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之大好局面。 作为中央的几位负责人,心情自然也是大好,由"mao ze dong"总揽大局,张闻天负责政事,朱老总负责军事,周恩来负责与国民党周旋,再加上陈云、李富春等同志的协助,陕西已呈欣欣向荣之势,这个时候,就算是老蒋也没有把握能打进来,所以不得不派出人员与共产党接触,希望通过政手段来限制共产党的发展。 对此,几位大佬只有一个意愿,谈可以,但是西北必须拿下来,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周恩来一直在拖,就是想要拖到与西北二马的战斗结束后,那样谈判起来才真正的优势。 周恩来说:“国民党那边催得很急啊,据邵力子先生说,蒋介石派出的谈判代表张群、张治中、陈诚已经在来西北的路上。” 朱德呵呵一笑,道:“不能不急啊,眼看西北就要落入我手,他蒋介石鞭长莫及,前段时前又损失折将,现在怕是连觉都睡不好咯。” "mao ze dong"红光满面,点起一支烟,说道:“委员长急,我们不急,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才屈屈半年时间,他就等不急了。” 朱德接着说道:“那就让他再急一阵子,到时候大局以定,看他还能有什么花样。” 张闻天则说道:“老毛,八军团这一次又成立了两个师,还成立了骑兵师,只怕他们的干部很紧张吧,这一点中央是不是要支援一下?” "mao ze dong"点头道:“八军团的老红军底子本来就少,中央虽然支援了几次干部,但是他们队伍发展太快,干部紧张是肯定的,不过现在中央干部也不多,抽不出多少来啊。我看这样吧,几个老部队都得到过八军团的支援,现在也该回报一下八军团了,等战斗结束后,从一三五九军团和四方面军各抽调一个老红军营交给八军团。” 朱德点头道:“我看可以,过去之后可以提一级,营长当团长,战士当班长,可以缓解一下八军团的干部问题。” "mao ze dong"说:“还是要加强干部培养,我们现在稳定下来,红军大学可以重新开课嘛,刘伯承同志要去甘肃,就让叶剑英同志筹备这个事情,至于具体的校长人选,以后再说。” 正文 第一三五章 宁夏军区(二十四) 消灭了宁马主力,就等于宁夏大局已定,江云和罗荣恒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接下来就是如何进军宁夏的问题,这个事情表面上看起来简单,但却是千头万绪,23师已经占领盐池,师主力已经离开盐池西进,意在攻占武灵,控制朔宁山渡口,只要能够把朔宁山抓在手里,那么就可以堵死银川的宁马势力南下的道路,最重要的是,对于宁马来说,已经别无退路,离开银川,他们只能往西,或往北,虽说都是一望无迹的大草原,但对于军队来讲,后勤补给总是一个大问题,更何况留在银川的第一旅和警备一旅都是步兵部队,机动能力可不能跟骑兵比,就算是往西或者往北,也未必能够逃得过红军的追击。 这样一来,就等于是23师已经牢牢的把宁马残余主力困在了银川,收拾他们是迟早的事,但是好在洪亮还没有太过自大,妄图以自己的23师与银川之敌决战,那可不是两个旅的问题,而是银川是宁马的大本营,其守备力量肯定不止两个旅,而且其后勤物资雄厚,想以一个23师与其决战,就算是战胜,其代价也是23师付不起的。 对此江云也下达了命令,23师的主要任务就是困住敌主力,将敌主力拖在银川,等待军团主力北上,到时候集齐几个师的兵力,收拾窝在银川的宁马残余主力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一天后,新兵团传来消息,在独立师一个团的帮助下,新兵团发起反攻,全歼六盘山之敌,此战共歼灭敌五个保安团共八千余人,缴获战马2280匹,枪械无数,俘虏2900余人,江云一接到这个电报,就笑了,这下好了,等于又多了两个骑兵团,和一个步兵团的战俘,相比起来,保安团的士兵比正规部队的士兵要好转化一些,毕竟受到了毒害还不是太深,以红军的思想政治手段,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更重要的是,实力,如今红军实力大增,隐隐有统一整个大西北之势,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至少在这大西北,以后要由共产党和红军说了算,这一点,只怕连蒋委员长也无能为力了。人都是有私心的,眼看着宁马就要倒了,还死守着所畏的忠诚为马家军卖命,那不傻子吗。 程子华带着部队来到了万家堡,和江云他们会合,众人又是好一顿寒喧,八军团江、罗、程、吴四位首长聚齐,立即就召开了党委会议,一是传达中央关于建设宁夏根据地和宁夏军区的指示,虽然没有言明任命,但大家都明白,江云肯定是宁夏军区司令员的唯一人选。 果不其然,随后,罗荣恒不代表中央宣读了任命,八军团驻兵宁夏,由军团长江云同志任宁夏军区党委书记、司令员,罗荣恒为军区党委副书记、政委,程子华、吴焕先、胡征为党委委员,同时,由罗荣恒兼任宁夏省苏维埃政府主度,主持一省政务。 江云看了看与会众人,说道:“我们的队伍扩大了,但是工作却更难做了,特别是干部紧缺的问题,这些都不是一时间能解决的,得等以后在工作中慢慢解决。既然中央已经明确我们的任务,那么如何经营好宁夏,如何作好军事、政府工作,就是我们的头等大事,胡征同志还在庆阳,过几天也会过来跟我们会合,我的意思是,等战领宁夏后,部队要分开,以团为单位,一个团负责一个县,要在半年时间内,在各县建立起一支地方武装,也就是一个警备团,三个县为一个警备区,设警备旅,旅、团干部由主力部队副团级、副营级干部充任,组建工作由各师、团全权负责。我的要求是,一个警备团1200人,由一个步兵营、一个大刀营、一个骑兵营组成。” “各县还要成立民兵组织,县大队、区中队、村小队,要形成我是个制网络,民兵直接听命于县委县政府,县大队为营级,中队为连级,小队为排级,在银川要设警备司令部,由程子华同志任警备司令,吴焕先同志任政委。再设立军垦司令部,由胡征同志任司令员兼政委,以后自各师到各连,都要有自己的军垦基地,一年之后要实现粮食、牲畜自给,这一点,包括我在内的各位都不能例外,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军垦任务,简单的说我们在坐的各位也会有自己的任务田地,至于能种出什么来,得看咱们的本事了。话又说回来,要是咱们自己的任务田地搞得连战士都不如,那可是关系面子在大事,所以同志们,放下你们知识分子的架子,放下你们首长的架子,下到田里去,搞好生产,这也是一场大战,而且是我们经后一段时间的主要任务。但是,宗上所说的这些,对于咱们八军团来说,都不是最主要的任务,因为我们的主要任务,还在于部队的军事建设,后勤部的军工建设,参谋处的部队编练建设,政治部的政治思想建设,这些事情都不能落后。” “特别是参谋处和警备司令部,各地警备部队和民兵部队的武器、训练都要抓紧,我的要求是一年后,就要把主力部队全部抽出来,到时候,地方的警备部队和民兵部队就要全权承担军区的警备任务,主力终究是要上战场去打大仗的,跟国民党相信暂时是打不起来了,但是还有一个比国民党更难对付的敌人,那就是日本人,那才是我们的大敌。所以在以后的这段时间内,部队训练都必须加强,我们不是从武汉还了很多知识分子和技术人员过来嘛,虽然留了大部分在陕西,但还是有相当部分人员跟着我们一齐过来了,这些人都是财富,要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我们的日常训练还要加入很多东西,除了现在的文化学习和军事训练之外,还有如驾驶训练、日语学习等等,这些都要做好安排、、、、、、” 江云一个人长篇大论讲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看了看认真记录的众人,笑道:“我刚才只是讲了一个大概的方向,真正要做好,除了咱们几个,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这就是以后的工作重点。” 罗荣恒扶了扶眼镜,道:“军团长刚才讲得很好,很全面,我认为这完全可以成为我们以后工作的指示性文件,我建议将这次军团长的讲话整理出来,向中央报发。” 程子华和吴焕先也有同感,同意罗荣恒的建议,程子华说:“我们这一次,在甘肃不光是全歼宁马的主力,也收拾了不少的县保安团,抓获不秒俘虏和武器,这些该怎么办,一起搬到宁夏去?” 江云摇了摇头,道:“不妥,中央不久以后会成立甘肃军区,很可能是刘伯承同志任司令员,我的意思是留守一部分人员看押这些俘虏和物资,等甘肃军区成立的时候向他们交接,咱们不占这个便宜。再说了,这一次中央也很大方,从一三五九军团和四方面军各抽调一个老红军营补充我们军团,总得给将要成立的甘肃军区留点家底吧。” 三天后,胡征也带着部队从庆阳赶过来,新兵团也赶到了万家堡跟大部队汇合,除23师外,八军团全部聚集到了万家堡。 趁着这个机会,几个军团首长召开了干部大队,布置了各部队、各单位的具体任务,确定了各方面的负责人,又传达了中央的指示精神,由此,终于确定了八军团经营宁夏的重要决定。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北上宁夏与23师会合,这个倒没有什么麻烦的,但在江云想来,还是得抓紧时间,如今中央正在拖延与国民党的谈判,早些把宁夏握在手里,也保险一些,所以只过了两天,军团部就下达了命令,22师先行一步,北上宁夏,与23师会合后,由蔡立中主持对银川作战,军团部率领大部后行,这一次没有分三批行军,一来周围已没有强敌,二来嘛时间上比较宽裕,三来各部队都在进行整编工作,千头万绪的,军团首长也不宜分开。 当然,在这个时候,江云还和程子华一起对女子别动队进行了最后了考核整编,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算完成。至此,女子别动队正式成立,经过考核选拔,各级干部的名单也出来了。 女子别动队正式确定为团级编制,由曾广澜同志任大队长兼政委,下辖参谋处、政治部、后勤处、卫生队、辎重队、警卫连、通信排、一中队、二中队、三中队。 一个战斗小组七个人,与特战大队相同,由组长、第一突击手、第二突击手、狙击手、爆破手、侦察员、机枪手组成。 一个排辖三个战斗小组,加上副排长、排长共23人。 一个连辖三个排,炊事班五人,通讯员、司号员、副指导员、副连长、指导员、连长共80人, 一个中队辖三个连,通讯员、司号员、文书、炊事员、副教导员、副中队长、教导员、中队长共248人。 加上卫生队12人、辎重队48人、警卫连80人、通信排29人、大队部42人,全大队共955人。离最初所定的一千人还差几十个,江云也没有浪费,大笔一挥,在被淘汰的人当中选择出最优秀的80人,组成女子别动队新兵中队,为连级编制,作为大队的预备队,随大队一齐训练。这样一来,整个女子别动队总共1035人。 原妇女独立师警卫连长,也是训练成绩最好的莫心兰同志,正式上任女子别动队参谋长兼一营长。成为副团级干部,还是年仅十九岁的副团级女干部。原妇女独立师第二团政委吴朝祥任女子别动队政治部主任。 江云并没有往女子别动队派别的干部,一来女干部本来就不多,二来嘛原妇女独立师干部本来就多,经过筛选后留下精英已经足够了。只是这个莫心兰还真是让他颇费了一番脑筋,她本来只是一个连长,按说直接提参谋长不合适,但人家训练成绩最好,加上这一次战斗又立了大功,就后,江云想了个办法,让她担任参谋长,但同时兼任一中队中队长,这样一来,她的工作重点在一中队,但是级别又提上来了,也为以后让莫心兰主持整个女子别动队打下基础。 毕竟曾文澜是政工干部出身,而且以她的条件,也不合适长久呆在女子别动队,江云已经起好了,过段时间,等女子别动队的工作稳定之后,让曾文澜到哪个师当政治部主任,或是干脆去当后勤部副部长也行,莫心兰迟早是要接手女子别动队的。 处理完了女子别动队的事情,独二师也整编完毕,架子是搭起来了,但真正要形成战斗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尤其是干部还是缺得厉害。 骑兵师也是如此,而且骑兵师的情况更严重,大部分战士都是由俘虏组成,这些宁马的骄兵悍将有的是自愿加入红军,有的是被逼迫的,但无论怎么样,能不能成长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红军战士,还需要时间,更需要行动的证明。 骑兵师也组建了教导队,集中了两百多名宁马骑兵的基层军官,从班长到营长都有,拟在教导队学习三个月后,再派下部队。这是江云为丘平出的主意,这些宁马的基层军官战术素质都不错,只要思想上转化过来,就是合格的干部。 各师的骑兵团也都拉起了架子,看上去也都似模似样的,但是江云知道,都是表面光,这些骑兵团的问题比骑兵师不严重,毕竟骑兵师不有以前的骑兵营作老底子,这些骑兵团的主要干部和骨干都是生手。把他们和俘虏编在一起,一来是让他们在思想上对俘虏进行转化,二来是让他们跟着这些俘虏学习骑兵战术,算是双方取长补短的意思。 这几天,把程子华、吴焕先、胡征可是忙坏了,一下子组建这么多部队出来,编练、思想、武器等方面的工作可都要几位首长负责的,时间上又这么紧,其中难度可想而知,幸好几个人都是千锤百炼的红军干部,又有江云和罗荣恒不时的指导,总算是忙过来了,接下来就是各部队负责人的事了。军团部只能是做个大概,提出一个纲要,真正具体工作还得下面的人去办。 对于后勤部长胡征来说,这些日子他可是痛并快乐着,打了大胜仗,缴获丰富,他当然高兴,可是一下子新组建这么多部队,后勤的压力可想而知,这几天他可是忙得脚都不沾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就找个地方打个盹,醒过来又得忙。 西子沟和万家堡两地的战斗,打死打伤上万匹的战马,这些可不能浪费了,经过向江云和罗荣恒汇报后,胡征就把这些死马分到了各师各团,意思很明显,现在已经快进入六月,农历也已经是四月末,虽然西北天气势得晚,但也差不多快到热天了,这马肉存放不了多久,下发到各炊事班,抓紧时间吃吧。 就这,还是剩下了很多,最后不得不派出部队,带着这些马肉四散开来,到处送人,把周围的老百姓给乐得。不过这样一来,也有个好处,就是在万家堡驻扎这几天,居然有不少从四周各处慕名而来的青年要求参军,新兵团已经收下了一百多名当地青年,刘子田二话不说,就把这些青年一股脑儿全打发到了骑兵师,理由很简单,这些可都是当地的牧民,马背上长大了,天生的当骑兵的料子。 后勤部和辎重团是在一块办公的,离军团部不太远,八军团后勤部总共有130名干部和工作人员,胡征回到后勤部驻地,正好赶上开饭时间,炊事班长端着个大盘送进指挥室,惹内指挥室内的几个干部一个劲的皱眉,一个干部说道:“以前吧,天天想吃肉吃不到,现在好了,见天的吃肉,这见着肉都没胃口了。” 胡征走进来一听到这个话,也觉得好笑,还真是这样的情况,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死了那么多马,又不是病死的,不吃可就浪费的。笑道:“你小子主别埋怨了,很快就没得吃了,以后只怕你想吃都吃不到。要不是赶上打仗,吃肉,美得你。” 那个干部就笑道:“首长,我可不是不愿意吃肉啊,实在是这些天吃得太多了,都吃腻了。” 胡征想起他离开军团部的时候,江云正在准备烤肉,就对炊事班长说:“你们炊事员也想想办法,这样老是煮着吃是有些腻,看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比如炒着吃,或者干脆烤了吃,换换花样,同志们也容易下口不是。” 炊事班长一听有道理,就敬礼道:“是,炊事班保证完成任务。” 胡征又摆手道:“也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看条件吧,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的弄点花样出来,我们现在随时都是在大练兵,你们炊事兵也不例外,灶台就是你们的训练场嘛。” 炊事班长一下去,胡征就板着脸孔道:“你们啊,真是不知好歹,等着吧,将来没肉吃的日子,看你们怎么熬。” 后勤部的这一幕在各部队都在上演,整个八军团的战士现在最不想说的就是马肉这两个字,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马肉,当然,不认如何也得硬着头皮吃,各部队的训练强度都很多,非战斗部队的人员工作压力都很大,都得保证体力不是。 正文 第一三六章 宁夏军区(二十五) 1935年6月15日,红八军团22师北上,进入宁夏境内,随行的还有张琴秋和一部分军团教导队的学员,他们和张琴秋一起,都将成为新成立的独立第二师的干部。 作为独三师政委的张琴秋,也自然的成为了这支干部队伍的领队。对于军团的这个任命,说实话,张琴秋着实是松了一口气,随着女子别动队的训练的进行,张琴秋已经意识到自己实在是不适合女子别动队的工作,她虽然也是军事干部,但毕竟是政工干部出身,而且她所了解的都是常规作战的东西,对于女子别动队的训练都不适应,更不要说以后还要指挥作战。 幸好这个时候军团来了命令,让她但任新成立的独三师政委,要不然,迟早她也会自己请辞的。这下不光是解决了她的烦恼,其实也算是解决了军团的麻烦,毕竟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师级干部,在四方面军可是了不得了一号人物,女师长,这说到哪儿都不是个小事。现在好了,位子正确了,而且很适合她。 这一次,跟她一块到独三师上任的干部有一百多人,在江云的特意安排下,这一百多人全部都是政工干部。独三师的组建比较特殊,只怕会少有老红军战士,绝大多数都会是马家军的俘虏,这就要求干部的政治思想上下功夫了,军事干部不缺,很多被俘虏的军官也可以胜任,但政工干部的培养就不是一朝一昔的事了,所以这一次几乎是把军团教导队里所有的政工干部学员都派来了,他们将大多数担任连级指导员和副排长,而这些副排长,也会是排里的党小组长,主要负责政工工作。 红军里面不缺女干部,也不缺少高级女首长,但是师政委却是独一份,不要说是师政委,就是团政委目前也只有曾文澜一人而已。不要小看师政委和团政委,这跟师级政委和团级政委可是两回事。前两者是实打实的前线部队的二号领导,而后两者可以是任何战线的领导,比如后勤战线、文艺战线、政工战线,甚至技术战线等等。级别相同,但重要性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对此,张琴秋自己也是感受责任重大,这一路上只要一有时间就迫不急待的向22师政委王南平同志请教,她以前虽然是妇女独立师的师长,但要说真正参加战斗,却是不多,而且根本没有参加过大战。到了八军团以后,她才算了解了八军团的战斗力,这几个师,无论哪一个拉出去,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所以她心里急。 作为独三师的政委,如果独三师不能在短时间内发挥战斗力,那她的责任可就大了去了,更重要的是这还不是责任的问题,而是对整个军团的影响也会很大。 王南平也了解她的情况,一路上也会尽量的进行帮助,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毫无保留言的说了出来,还进行详细的讲解,末了还说:“张政委,你也不用着急,张勇同志不但是一位军事干将,也是一位优秀的政工干部,你跟他搭挡,相信会很快上手的。” 张琴秋想想也是,她也了解过,张勇以前就是主力团团长,到了十八团后,干过主力营长,成立23师后,又当了独一团团长,接着又是23师政委,是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将领,也是八军团的虎将之一。 再一想,八军团这几个师长还个个都是不凡啊,蔡立中在长征之前就是师参谋长了,遇到江云后又担任十八团的参谋长,后来是67团团长。 洪亮也是原来红军老部队的主力团长,他加入十八团后,每一次部队扩编江云都没有忘了他,可想而知他在军团长心目中的地位。 24师的徐海东,那可是红二十五军的副军长,红四方面军的虎将。独一师的王光道就更不用说了,原三十四师的参谋长,后来23师的参谋长。还有李清,十八团的政委,23师的政治部主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张勇也不惶多让,而作为张琴秋,一个女同志,与这些人相提并论,可以说是压力相当大。当然了,这也激起了斗志,女同志怎么了,我偏偏要干出个样子来。 两天后,22师与23师在朔宁山会师,当干部战士拥抱欢咱成一团的时候,张琴秋走到张勇面前,道:“张勇同志你好,我是张琴秋,向你报到。” 张勇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说道:“欢迎张政委,我们就不用客套了,以后的工作,还希望张政委多多支持。” 张琴秋道:“我有信心,在张师长的领导下,独三师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的。” 张勇也不矫情,说:“部队的整编已经开始,骨干战士和俘虏都已经编组完成,23师也支援了一批干部不过还是缺得厉害。听说政委这次带了一批干部过来?” 张琴秋点头道:“对,这是军团长特别交待的,这一次带了一百二十多名甚层的政工干部过来,都是连排一级干部,还有一部分营级干部。” 张勇就笑道:“那就太好了,有了他们的加入,师里的工作就好做多了。让大家先休息一下吧,等明天再安排工作。”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在早已安排好的独三师驻地,部队已经集合完毕,张琴秋也正式上任独三师政委,她带着一百多名干部进入驻地,向张勇报到。 当着所有干部战士的面,张琴秋宣布的军团部的命令,从此刻开如,八军团独立第三师才算是正式成立,各级干部也才算是正式上任。而张琴秋带来的一百多名干部当即被下派到各部队上任,非常时期,当采用非常手段,没有那么多虚的。 接下来就是具体工作了,这一些都是有先例的,只要按照步骤进行就可以了,对此,张勇和张琴秋都没有心急,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罗马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何况独三师的情况比较复杂。可以想像的是,这一次对银川用兵,只怕是没有独三师的份了,军团两大主力22师、23师在这里,收拾银川之敌还不是根玩似的。 但是无论是蔡立中也好,洪亮也好,都没有擅作主张,一点要进攻北上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有条不稳的加强部队训练,特别是政治思想工作,两个师在前段时间的作战中都在所伤亡,特别是22师,所以部队当中补充了不少的俘虏。 对于这些新战士,最重要的就是作好政治思想工作,这些其实也百战老兵,单兵作战能力都不差,更重要的是都是西北汉子,气质彪悍,而且个个骑术都不错,只要能配上战马,就是不错的骑兵苗子。 其实蔡立中和洪亮是接到了江云的命令,不得急于进攻,对于银川之敌,军团部另有打算,所以两人都停下北上的动作,安心的整训部队。 江云的确是另有打算,在他看来,银川之敌已经是瓮中之鳖,已经跑不出八军团的手掌心,如果能过军事手段全部消灭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两个旅那就是两万人,加上一些守备部队,银川怕是有三万人,如果能够像逼迫杨虎城的西北军那样,迫得银川的马空军投诚,那就可以更加的壮大红军,凭添一部力量,更重要的是这可不是一般的新兵,而是老兵,如果能够转化得好,战斗力很是可观。 所以江云和罗荣恒等几个军团领导一商量,就决定试一试,等全军团北上后,把银川给围起来,逼着马鸿宾投降,马鸿逵都已经被俘虏了,他马鸿宾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江云不急,有人却已经急不可耐,这个人就是马鸿宾,身为甘肃省主席,但却让马鸿逵架空,成了一个吃闲饭的家伙,这些年他过得可是够憋屈的。 如今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马鸿逵一家父子三人被俘,宁马中就以他为尊,只要能够牢牢的占住地盘,以后这宁马就是他的天下。 所以这些天马鸿宾可以说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知道,呆有守住宁夏,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接管马鸿逵的地盘和人马,否则,他的下场未比有马鸿逵好。 可是现在银川就剩也第一旅和警备一旅,算起来也是两个主力旅,但是一想到,马鸿逵南下那么多人都让红匪给吃得干干净净的连个骨头都没有剩下,他这心里就没着没落的。生怕某一天早上一醒过来一睁眼就发现银川给红军包围了。 相对于马鸿宾的急不可耐,第一旅旅长卢忠良和警备一旅旅长马宝林急的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两人是马鸿逵的心腹,他们对马鸿宾可是看不上眼的,马主席被俘,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塌下来一般,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这两天两人正密谋着如何把马鸿逵救出来,作为宁马的实权派人物,他们根本没有把马鸿宾放在眼时在,一个没有兵没有枪的空架子省主席,对有什么样的作为。而且马鸿宾这两天的表现,他俩也都看在眼里,早已经心里想好了,要是救出马主席,一定要告马鸿宾一状。 6月20日,22师攻占横城,并继续北上,而同一天,八军团大部队到达山宁朔,大部队完成会师。江云到达这里之后,立即下令,24师和独一师从西面北上,占领紫湖,成功之后,独一师守紫湖,24师继续北上占领平罗、惠农两城。 两天后,紫湖到手,且23师又攻占了贺兰。至此,八军团实现了对银川的合围,而龟缩在银川城内的宁马之敌已成瓮中之鳖,没有了骑兵的支援,步兵面对八军才的气势,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呢。 而根据中央的通报,在天水方面,青马部队全军覆没,红一军团趁势进入青海,正在横扫青海之敌,相信占领青海也是指日可待了。 红九军团则留在了天水一地,清剿甘肃境内的地方守备部队,在中央原来的规划中,五九军团最终要在甘肃驻扎,组成甘肃军区的,但最近又有了变化,彭德怀不日将北上,正式履行副总司令职责,协助朱老总指挥全面军事工作。杨尚昆同志也上调中央,另有任用。川北工作由徐向前主持,由他担任川北前敌总指挥,全面指挥三五军团。而四方面军也将在不久后调往甘肃,组建甘肃军区,军区司令已经确定为刘伯承。而九军团则将与四方面军换防后调回西安,担任中央的警备任务。红军总参谋长已经确定由叶剑英同志接任。而原一军团参谋长左权已经回到西安但任红军副总参谋长一职,原红八军团军团长周子昆则调任红一军团参谋长了职。 前段时间,彭老总指挥三五军团和四方面军主力在川北与薜岳军团不大不小的打了几仗,均获胜,国军攻势大大减弱,川军的不配合也让薜岳无可奈何。 湖北方面的中央军几次试探也没有在贺龙手里讨到便宜,加上心无战意,也没有了什么大动作,主要是东北军没有配合的意思,好几次都是在推塘军令,对此,军令部也毫无办法,东北军可不听他们招呼。 事实上山西的阎锡山也接到了老蒋的亲笔信,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诱饵。对此晋绥军出动了近十万人马西进,可是有韩城一带碰上了杨虎城的十军团,还没有打响,阎锡山就马上下令止步,他对老蒋的心思也摸得比较透,本来只是想借此机会趁火失劫的,但一看到杨虎城严阵已待,立即放弃,他可没有为老蒋卖命的意思。 至此,各方态势已经明了,宁马青马覆没在即,各方诸候无心恋战,中央军鞭长莫及,蒋介石力有未逮,西北大局已定,陕甘宁青四省已落入共产党手中。 看完中央的电报,江云淡淡一笑,历史虽然已经被改变,但有些主要的轨迹还是不会变的,由徐向前指挥三五军团,由刘伯承指挥四方面军,叶剑英任总参谋长,左权任副总参谋长,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今已经是1935年的夏天,再过两年,全面战争就会爆发,到时候,八路军至少可以出动五个师十几万人马参战,与原来历史上的三万人参战相去甚远,其结果也会大不相同。 江云有理由也有信心相信,共产党抗战不力的局面会改变,而中国人无法独立战胜日本的局面也会改变,还有两年时间给他准备,给红军各部队时间准备,一定能做得到的。 罗荣恒见他一看完电报就一声不吭,就说:“有什么想法吗?” 江云摇了摇脑袋,道:“没有,只是有些感慨,才区区大半年时间,我们所面临的环境已经变成这样了,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兴奋,我们现在有这么大的实力,将来一旦与日本人开战,必将大有可为啊。” 罗荣恒笑道:“你啊,念念不忘要与日本人开战,还是想想如何先把银川拿下再说吧,现在已经把银川给包围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银川,江云皱着眉头在地图上一比划,心想是得架快脚步了,要不然等一军团全面占领青海时,他要是还没有拿下宁夏,那可就要闹笑话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今两党正在谈判,早一点拿下银川对谈判有利,也免得出现变数,要是等谈羊结束,再动武可就是出师无名了。就是现在,只怕中央也是承担着巨大的压力吧。 江云想得没有错,中央此刻正承担着巨大的压力,国民党代表一再表示要求停战,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保住青马和宁马剩下的地盘,但中共几位大佬又怎么会答应呢。周恩来一再与其周旋,但这样的拖延并不能再持续多久,一旦消息暴露出去,共产党可就在全国人民面前失了分,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还不说,就连党内,已经有人提出是不是可以停战,以日前的占领地划分势力犯围,对此,"mao ze dong"也好,周恩来朱德也好,都不置可否,暂时压了下来,但他们知道,不可能一直压下去。主要还是要看一军团和八军团的表现,必须利用最短时间达到战略效果才行,否则变数会很大。 “三天。”江云伸出三根手指,对罗荣恒说:“可以传令各部队,可以往银川方向集结兵力,将宁马全部压缩进银川城内,如果银川城内的敌人还不投降,三天之后发起总攻,我们有时间等,但中央没有时间再等,国民党也不是吃素的,军事上不行,必定会在政治上采取手段,一旦让他们得手,到时候我们就再也没有出兵的机会了。” 罗荣恒也是了解情况的,听完江云的话也没有异意,命令陈京去发报,而一旦要发起总攻,很多事情都要他去布置,所以他也没有耽搁,就出了总指挥部。 江云正想冷静的思考思考,却不妨外面有人报告,是女人的声音,一听声音,江云眉头就是一皱,这是曾扩澜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他了,这两天都在烦他,就是为了女子别动队参战一事。曾扩澜也有理由,女子别动队已经正式成军,正需要实战的检验,军团长不让她们参战,就是瞧不起女同志,这可是一顶大帽子,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帽子还是不要戴为好,所以前几次江云都是找理由推托了,但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找上门来了。 进来的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就是女子别动队的三位领导,大队长兼政委曾扩澜、参谋长兼一中队长莫心兰、政治部主任吴朝祥。 正文 第一三七章 宁夏军区(二十六) 一见她们三人,江云就是一阵头疼,好家伙,都逼到总指挥部来了,看来要不给她们一个答复,今天这事可能是没完没了了。 但是三人表情却很严肃,很正式的向江云敬礼,然后曾扩澜就大声报告:“报告军团长,女子别动队请求全体参战。” 莫心兰接着说道:“女子别动队全体指战员向指挥部请战。” 吴朝祥也说:“请军团长下令。” 好家伙,还真是来逼宫的,这就直接要自己下命令了。江云心想不让她们参战是不行了,毕竟部队训练出来就是为了打仗的,现在看起来,此次银川作战已经是八军团对国民党的最后一战了,也是她们最后的实战机会,如果单单不让她们参加的话,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这也是她们这几天一直不依有饶的原因所在。 再说了,少年先锋营都是要参战的,如果不让女子别动队参战,还不要让她们闹上天去,到时候一顶歧视女同志的帽子戴下来,自己这脑袋可戴不下。 想到这里,就微微一笑,对三人说道:“又没有说不让你们参战,急什么。” 一听这话,三人脸上一喜,曾扩澜说道:“请军团长下令。”还真是步步紧逼,她们这也是没办法,谁知道军团长会不会改变主意,只有真正下了命令,她们心里才算是真正安心。 江云也不再啰嗦,直接说道:“女子别动队随特战大队行动,听从王强同志指挥,具体作战任务由王强同志安排。” 三人这才敬礼离去,江云暗笑,把这个包袱丢给王强,让他去头疼吧,怎么说王强也算是她们的教官,对她们的情况熟悉,安排起来比较得心应手,再说了,跟着特战大队一起行动,女子别动队也算是有了安全的保障,至少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此次对银川作战,江云没有打算用炮兵,这不现实,眼看着宁夏就要落入自己手里,打烂了头疼的还是自己,所以就在昨天他就已经下令,各部队对银川的攻城战,尽量不使用炮火。下这样的命令,也表示了江云的强大信心,这个信心不仅来自于自身强大的兵力和战斗力,也是对宁马残存兵力的无视,这不是轻敌,而是事实,赤祼祼的现实。 宁马不是不可能再翻身的,结果已经出现了,顶多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摆在马鸿宾等人现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率部投降,二是被我军俘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八军团分几路大军已经将银川团团围住,可算是让宁马插翅难飞了,马鸿宾居然还在做他的千秋大梦,连马鸿逵都斗不过,难道还想在强大的八军团面前耍什么花样不成。 而此刻,马鸿宾却正在宁夏省政府的办公室坐卧难安,他不是认不清现实,但是权力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怎么也要拼一把,而且他还有一个希望,就是老蒋能救他一把,毕竟老蒋也不希望宁夏落入共党之手。 可惜的是他不仅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老蒋,老蒋此刻不是不想救他,而是心有余力不足,再说了,他也轻视了红军,特别是红八军团,连马鸿逵都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他马鸿宾又算得了什么。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也由不得他马鸿宾不为自己想想出路,如今银川已被团团围住,突围是别想了,根本出不去,那么现在要么是决一死战,要么就是向共党投降。但无论哪一条路似乎都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现在银川城内的两支主力部队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卢忠良和马宝林两是是马鸿逵的死忠,根本不可能听自己的招呼,从这两天的阳奉阴违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是一旦落到共党手里,或是战败,责任最大的却一定是自己,谁让自己职位最高呢。一想到这里,他就对蒋介石好一阵埋怨,他这个甘肃省主席的职任是蒋会石任命的,但天底下谁不知道,甘肃却是在马步芳和马鸿逵的控制下,让老子活活的当了这些年的傀儡,现在却要自己背责任,这让自己上哪儿说理去。 宁马七个主力旅,其中以第二旅战斗力最强,但最让马鸿逵放心的还是第一旅,卢忠良虽不是马家人,却是马鸿逵的绝对心腹,对卢忠良的信任,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儿子,这也是为什么当实马鸿逵南下时,单单把卢忠良留在了银川,却把两个儿子都带走,就是要卢忠良替他看家。 其实这当中的道理很简单,如果把他的两个儿子留在银川,等他南下之后,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要是南下攻势不顺,搞不好他的位子就要落到儿子手里,但卢忠良不会,他的权力来自马鸿逵的信任,所以,有卢忠良在银川,马鸿宾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 所谓无欲则刚,就是这个道理,马鸿逵的儿子有野心,但卢忠良没有,因为无论怎么样,他也无法代替马鸿逵。但马鸿宾和马鸿逵的两个儿子却有这样的可能。 再说了,卢忠良只是一个旅长,当时留在宁夏境内的有三个旅,如今就算警备二旅已经没有了,但既便是如此,卢忠良就算是有什么用心也不敢乱来,为什么,因为警备一旅的马宝林同样也是马鸿逵的心腹,而且手底下兵力不输自己,更有着马家同宗的身份,不会买他的帐。 不过这儿,这宁马最后的两员大将,却是坐到了一起在喝闷酒,如今大敌当前,两人早已没有了内斗的心思,也没有了寻欢作乐的心思,坐到一起喝酒也是为了商量后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宁夏完了,宁马完了,马鸿逵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也不得不考虑了下自己的后路了,趁现在还来得及,一旦打起来,那可就说什么都晚了。 卢忠良放下酒杯,叹道:“出是出不去了,现在看来,老蒋也是指望不上的,唉,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 马宝林也是唉声叹气,道:“照我说,马主席当初就不该南下,现在好了,什么都完了,这么大的家来,说没就没了,如今大敌当前,马主席几万大军南下都让人吃得干干净净的,凭我们这点人马,怎么打?再说了,就算是不打,咱又能守多久,到时候就算不被打死也得饿死。” 卢忠良黯然,他也好,马宝林也好,说起来都是马鸿逵的心腹,但心腹说到底,也就是奴才,如今主子都没了,前景又是如此的缈茫,一时间也是有些意兴阑珊。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马宝林开口说道:“看红军这架势,似是不打算强攻啊,他们这是想逼降。” 卢忠良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其中意味,不动声色的说道:“人家这是把我们看得死了,不降能怎么样,打?结果是很明显的,能打得赢么。” 马宝林冷冷一笑,道:“那一位可是还做着千秋大梦呢,一心想打赢共军好当他的省主席,哼,也不看看什么状况。我可是弄清楚了,不说别的,这红军八军团的武器比起咱们,可是强上不止一个档次啊,一个营,就是几十挺轻重机枪,二十几门迫击炮。这样算起来,一个团、一个师会怎么样?听说这八军团还有炮兵团,一色的山炮,几十门呢,还有一个重机枪团,上百门重机枪。凭咱们这点家底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卢忠良哪还有不明白了意思,这马宝林是动了投降的念头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不降就是死,或都补俘,无论如何,投降至少可以保一条命,也要体面得多。 卢忠良便说道:“我可是听说了,共产党那边日子过得可苦,听说官越大,日子越苦。” 马宝林呵呵一笑,道:“咱当年什么苦没吃过?要我说啊,当兵就得吃苦,不吃苦就打不了仗,人红军为什么能打仗,从江西打到陕西,队伍越打越大,地盘越打越大,说到底啊,是人家能吃苦。至于官越大越苦,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古名将,哪一个不是与士卒共苦难的。” 卢忠良又道:“马老弟可是想好了,这真要是过去了,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对待咱们呢。” 马宝林点头道:“我也想过了,这些年咱也过够了好日子,说实话,坏事也没少干,不过与共党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少这与陕北的刘志丹可是没有敌对过,还放过他呢。我知道共军与国军不同,想要自己拉队伍是不可能了,但以咱哥俩的身份,师长团长不敢说,副师长总得有一个吧,到时候咱就是光明正大的红军长官,虽说咱这些年也是一口一个红匪的叫,但大家伙心里明白,什么匪啊,真要说匪,咱马家军可比人家匪多了,这真要是成了红军,以后别的不说,至少能落个好名声不是。” 卢忠良暗暗点头,这世上还真是聪明人多,马宝林这番话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但马宝林说,他却不也乱讲,毕竟他不姓马,便继续试探道:“你就不怕有一天,红军被国军打败?” 马宝林哈哈一笑,道:“以前我还有这样的想法,但经过这一次,我算是看明白了,有桂军、粤军、湘军、川军、晋绥军、东北军在,他蒋介石翻不起多大浪。听说两边开始谈判了,张群都已经到西安了,这结果已经很明显,老蒋不敢打了。再打下去,他也只有损兵折将的份。共产党虎将如云,而且是铁板一块,真要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老蒋。卢兄,说句实在话,咱这些年勾心斗角也受够了,还不如当红军上阵杀敌来得痛快。” 他这话卢忠良倒是相信,马家军的些个将领,要是做坏事,干得都不少,但却个个都算得上是虎将,都是些喜欢上马打仗的主,要不然也不会纵横西北这么多年。马鸿逵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识人之明还是有的。马宝林就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打仗都是亲自上阵,大有一股西北胡匪的气势。 宁朔八军团指挥部内,江云、罗荣恒、程子华、吴焕先四人坐着,江云盯着面前站立的两人上下打量,这是银川城内派出来的使者,为首的这位五十来岁,据他自己介结是省政府参议,叫马宗纯,后面一个穿中校服饰的中年大汉是他的随从。 但江云却发现有些不对,无论怎么看,这个中校也不像是个随从这么简单,单单从气势上就要强于这个马宗纯。不过江云也没有打算拆穿,他对这两人的身份其实不怎么感觉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他们的来意,可以说,他等的就是人家的来意。要是能够收编银川城内这两三万大军,别的不说,宁夏的警备力量就不愁了,而且八军团的骑兵力量也会大大加强。 果不其然,这个使者就是代表城内的卢忠良和马宝林来的,意思很明显,两人都有投降的意思,而且条件也不多,麾下士卒和一家老小的性命要保障这是起码的,却没有提家产这一条,这倒是让江云有些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两人居然都有意要加入红军,不论官职高低。 这一下出乎四人的意料,江云先让两人出云,才对三人说道:“有些意外吧,我也没有想到,这卢忠良和马宝林即然能让马鸿逵留在银川坐镇,肯定是绝对心腹,但却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心思,这也有些拿不准。” 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生历史上的西征悲剧,所以红军干部普遍对马家军没有什么敌意,毕竟以前一直都没有打过交道,这一次又是红军先出手的,所以罗荣恒也好,程子华、吴焕先也好,倒不像江云这样意外。 因为江云作为穿越者,知道历史上的马家军对红军犯下的罪行,所以潜意识上,对马家军是敌视的,而且恨意不浅,所以现在一听这马宗纯的来意,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但却不防碍他作出正确的判断。想了想,又说:“看起来啊,这世上还真是没有谁是傻瓜,这两人把形势看得很清楚,知道马家军没有前途了,他们也是别无选择啊。” 罗荣恒道:“这倒是个不错的结果,不动刀兵,就能拿下银川,还能收编这么多人,不过要让这两个人加入红军,没有中央指示可不行,是不是请示一下?” 江云说:“请示是肯定的,不过我现在还弄不表这两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是真的想加入红军呢,还是想换个身份,再打队伍,或者保存实力,以图再起?不把这个弄清楚,还不好下结论啊。” 程子华道:“军团长,我看也没有什么,卢忠良和马宝林真要加入红军,就算是能带兵,也不可能带他们的旧部,再说了,在我红军当中想拉自己的队伍,只怕两人也没有那个本事吧。” 吴焕先也同意程子华的说法,他说:“既然加入我们红军,就要听从调遣,到时候把他们调离宁夏不就行了,给个没有实权的位子,量他们也翻不起大浪。况且,我军的政治思想工作威力可是很大的,说不定还真能让他们铁了心跟着我们干革命也说不定。” 听他们这么一说,江云忽然心里一动,想起刚才的情景,忽然对门口的警卫说:“去,把那两个人再叫进来,我有话要问。” 两人又被叫进了指挥部,就连罗荣恒也不知道江云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们都知道,这位军团长不可能无地放矢,就看着他想干什么。 看着眼前的两人,江云突然呵呵一笑,道:“不知道是卢将军还是马将军当面,刚才没有认出来,倒是江某失礼了。” 他这话一出口,四座皆惊,尤其是那马宗纯后面那个中校,很明显的一怔,续而在罗荣恒等人惊讶的目光中上前一步,对四人一抱拳,道:“在下马宝林,让诸位见笑了。” 这一下,罗荣恒等人总算是明了了,敢"qing ren"家还亲自来了,几人忙站起来,江云笑道:“差一点就看走眼了,不过将军始终是将军,再怎么扮也扮不像一个随从,马将军,请坐。” 五人重新坐下,这一下,马宗纯倒是变成了随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马宝林的后面,但不想马宝林却对他说:“老马,你还是坐下来吧,我听说共产党可不兴这一套。” 江云呵呵一笑,对马宗纯说道:“马将军说得对,我共产党人,除了正党的工作之外,是没有等级观念的,马先生还是坐下吧。” 马宗纯这才道谢,然后小心坐下。 马宝林对江云一翘大姆指,道:“江军团长还真是个爽快人。” 正文 第一三八章 宁夏军区(二十七) 对于马宝林的到来,罗荣恒等人还是有些疑惑,但是江云心里已经差不多清楚了,这马宝林与卢忠良定是有了归降之心,但是心里呢,又有些不踏实,这马宝林此次是来看看风向的,只是他可能也想不到,居然让自己给认了出来。 此刻马宝林正直愣愣的盯着江云,忽然问道:“若是我归降,江军团长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位子?” 罗荣恒、程子华、吴焕先三人俱是一怔,没想到马宝林会问得这么直接,而且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呢?没有中央的授权,他们是无权处置的。 江云心里则是思量开了,从本心上来讲,他对马家军任何一人都是没有好感的,他前世所知的历史上,马家军对共产党和红军可是犯下了涛天的罪行的,只是这一世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没有发生就代表罪行不成立,也就是说,自己只能是凭着党和红军的纪律来对待这些人。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这些人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加入红军,那么对于红军的力量加强就有太大的作用了,马家军的凶悍如果用对了地方,可是一大助力啊。从历史上他们在抗战中的表现就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江云斟酌了一番言辞,说道:“马将军,这些事倒是有前车可以借鉴,比如我红九军团的罗炳辉军团长,各如今红十军团的杨虎城军团长。以马将军和卢将军的身份,在我看来,至少一个副师长是少不了的,不过以前在马家军的那一套是不行了,两位不可能还会带领自己的老部下。再一个,我也无权对二位进行任命,这需要中央的批准,不过在我想来,中央的答复应该会让二位满意的。不如这样,二位今晚就在这里歇息,晚上我会与中央联系,相信很快就会回复,明天再给二位一个准确的答案如何?”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马宝林也是个识实务的人,做得到是挺光棍的,当下也不多说,就应了下来,江云就让人按排住处,让二人住下。 马宝林离开后,江云呵呵一笑,对三人说:“卢忠良和马宝林等不及了。” 罗荣恒点点头没有说话,程子华则比较兴奋,说:“如果事情发展顺利,我们至少可以再组建两个师吧。” 吴焕先则说:“这样不好,我们发展太快,跟其他军团拉开的距离太大,不平衡了。” 江云对吴涣先的说法也同意,的确是这样,虽然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各军团的发展都比历史上要好太多,但对比起八军团来讲,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便开口说道:“顺利解决完银川之事后,我打算送10000匹马和20000名俘虏战士去西安,交给中央处置。一九军团可以不需要补弃,他们打败了青马,收获自然不少,但二方面军的补充来源太少,陕西还要组建地方部队,这些俘虏和战马可以缓解一下中央的压力。” 罗荣恒立即对这个提议表示支持,他说:“军团长说得没有错,如今看来,我红军几大主力,就数二方面军实力最薄弱,顶多只能跟五军团和九军团持平,当年夏郗杀得太狠了,大部分干部都被杀了,两万人只剩下三万人,虽然这后来补充了不少,但大都是新兵,否则的话,二方面军的实力倒是不比任何一个军团差。” 一说到这个,罗荣恒就满腔的愤怒,他是一个眼里渗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对于夏郗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但碍于党和红军的纪律,却又不能做什么,保好发发牢骚。 夏郗当年的所作所为,在江云的推动下已经被中央通报全军,程子华和吴焕先这段时间也了解得不少,两人也是非常愤怒,想想吧,一万多老红军战士,还有那么多的骨干干部,如果让国军来杀,就是十万大军你也未必能杀得了。可是却被自己人几句话几个命令一下,一切都没有了,能不让人憋屈吗。 江云倒不想再提这个事,都过去了,夏郗那人也已经被撤职,虽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死去,但职位却是一降再降,离开湘西后,从六军团政治部主任降到师副政委,后又降到团政委,到了商洛后,干脆被调到了二方面军宣传部,当了一个毫无实权的副部长,再也不可能翻起多大浪了。 这样的人,历史上大都如此,比如博古,比如张国涛等人,最后不都没有了多大作为吗。王明也是如此,只要让人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想东山再起是不可能了。相比起来,康生这个人就比其他人聪明多了,知道紧靠毛主席,知道隐藏自己,他比博古聪明,比王明阴险,比张国涛能忍,所以才会到后来给党造成了巨大损失。 江云晃了晃脑袋,不去想他,而是扯开话题,道:“政委,你给中央报告一下这个事情吧,具体的情况也作一下分析,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请示中央的批示。” 罗荣恒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个事情也只能这么处理,他们都没有这个权力,而且这个时候,大军在外,本来就很忌讳,多请示总是没有错的。 西安红军总部作战室,"mao ze dong"这段时间总是呆在这里,而且党党熬夜,这会儿,在这里陪他的正是刚刚上任的总参谋长叶剑英,刘伯承已经动身前往天水了,作为甘肃军区司令员,他得尽快上任才行。彭德怀还有赶回来的路上,大概还有三天才能正式上任副总司令。 与国民党的谈判并不顺利,虽说两方都比较急切,但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双方都没有松口,进展不大,但对于红军来说,这种现象还是比较好的,可以给一军团和八军团争取更多的时间,到时候,谈判的筹码更足。 作战室很安静,"mao ze dong"在打盹,叶剑英则正在拿着一大叠情报在作分析,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叶剑英转过身子想阻止来人,怕影响主席休息,但一见出现在门口是却是机要科长,也就停住话头,轻声问道:“什么事?” 机要科长看了一眼正在打盹的主席一眼,也轻声说道:“八军团电报,是江云同志和罗荣恒同志发来的。” 叶剑英接过电报,示意他离开,等机要科长离开后,叶剑英才开始阅读电文,电文的内容不少,报告了银川的情况,和卢忠良与马宝林二人的态度,以及江云等人的分析,最后是请中央指示。叶剑英刚刚看完,就听到"mao ze dong"问道:“什么事?” 一见主席醒来,叶剑英就说:“江云同志和罗荣恒同志电报,说是守银川的宁马两员大净有投诚的意向,他们拿不定主意,请求中央指示。” 说着就把电文递了过去,"mao ze dong"接过电文,看完之后,没有发表看法,而是叶剑英说:“把老总和恩来同志叫过来吧,这个事要尽快回复,不能耽搁,叫他们过来商量了下。” 不一会儿,朱德和周恩来两人赶了过来,了解了情况后,周恩来说:“我看啊,这个事情好办,接受他们的投诚,马家军训练素质不错,接受了这些人,我们力可以壮大不少,至于卢忠良和马宝林二人的处理,可以按江云同志所说,给个副职,当个副师长是没有问题的。” 朱德也点头道:“可以把这两个人调到陕西来,这样好控制,也免得生出什么麻烦。” "mao ze dong"见二人都发表的意见,想了想,就说:“现在我们已经稳定了下来,红军大学要重建,到时候可以把这些投诚过来的高级军官送到红军大学学习,好好改造一番,到时候再下部队。至于卢忠良和马宝林二人嘛,如果是真心投诚,就让他们到红军大学学习,毕业后再去八军团,八军团如今已经组建了骑兵师,将来只怕还可以再组建一个骑兵师,急缺骑兵干部,这两人手底下都有骑兵团,将来可以让他们加强骑兵的指挥能力。一军团那边也照此办理,如果有愿意投诚的高级军官,和这两人的待遇一样。” 朱周两人也没有意见,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决定了,叶剑英就马上去安排发报,"mao ze dong"又说:“电报里说,会送一万匹战马和两万名俘虏战士过来,你们看看该怎么分配啊?” 朱德说:“现在看来,我们几大主力当中,以五、九军团和二方面军实力最弱,我看可以这样,这两万俘虏战士,二方面军一万人,五、九军团各四千人,从五九军团各抽调五百名老战士,由中央补充干部,加上那剩下的两千人,再招收新兵,组那陕西警备第二师,也可以叫西安警备师。虽然九军团要回来,但毕竟是野战军团,作警备部队使用不太合适。” 周恩来也点点头,认同朱德的说法,"mao ze dong"就没有再说什么,这样安排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作改动。 当晚,八军团就接到了中央的回电,江云看后一笑,好了,宁夏大局已定,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中央的安排很好,让卢忠良和马宝林到红军大学学习,再回部队使用,是最好的结果。 正文 第一三九章 宁夏军区(二十八) 事情到了这一步,宁夏大局已定,甘肃也平了,剩下的青海,估计也差不多,想到这里,江云就一阵震奋,自穿越以来,历经大半年,总算是有些成果了,这也是恰逢其会的结果,要不然,哪有那么容易就搞出这么多事来。 现在就是对银川的最后一战了,虽然有马宝林和卢忠良接应,但也不能小视了马鸿宾,这个人虽然翻不起多大的浪,但是造成一定破坏了能力还是有的。 据马宝林所说,城内大部分的守备部队马鸿宾还是指挥得动的,其至少能指挥五千人,这五千人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在银川内的危害仍然很大,特别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一个不好,其破坏程度只怕不小,所以江云当即给马宝林下了一个命令,就是抽出一部兵力保护城内各重要据点,特别是马鸿逵的府邸,一定要保护好,在江云的记忆里,马鸿逵这老小子似乎收藏有几件国宝,这些东西可不能外流,一定要收缴过来交给中央保管,等到革命结束后,建立了博物馆,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镇馆之宝。 别的东西江云还记不住,但有几件重要的东西,他还是记得的,比如秦始皇和唐明皇在泰山封禅的碟片,还有翡翠大西瓜等。这些东西一旦外流,那可就太可惜了,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拿到自己手中。 零晨,天还未亮,马宝林就在江云的一再叮嘱下回到了银川城,开始了准备工作。而江云则在指挥部内开始安排。 这一次会议,没有扩大,只有几个军团首长,在分配任务的时候,会把某支部队的负责人找过来秘密分咐。 而现在,就是特务团的王强、胡大海,和女子别动队的曾扩澜、莫心兰、吴朝祥五个人站在了首长们的面前,等待着命令。 江云看了看五人,微微一笑,对曾扩澜道:“曾大队,你们不是一直嚷嚷着要作战任务吗?我现在就给你们分配任务,但是先说好,你们现在也是属于特种部队,施行的也是特种作战,与常规作战有很大的区别,而且我要提一点的是,特种作战是不允许失败的,不知道你们三位有没有信心。” 三人立正挺了挺身子,曾扩澜大声道:“报告首长,女子别动队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点点头,道:“那就好,这一次攻占银川城,与以往的攻城有不一样,这一次我们有人接应,说白了,就是城内的第一旅和警备一旅两支主力部队,已经明确的表示投诚,所以他们会接我们进城,但是其中的问题就是,城内的守备部队差不多有一万多人,不解决这些人是不行的。而这一万多人都掌握在马鸿宾的手里,至少有超过五千人是完全服从他的指挥的。而特务团、女子别动队的任务就是在投诚友军的接应下悄悄进诚,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城内潜伏下来,等到大部队进城信号之后,第一时间要在友军的配合下接管城内的重要据点,其中以省政府和马鸿逵府邸两地为重。” 王人齐声道:“是!” 江云又道:“此次行动,由王强同志和胡大海同志负责,曾扩澜同志,你们女子别动队一定要完全服从命令,不允许出任何问题,明白没有?” 几人领命而去,江云才对程子华说:“参谋长,给各部下命令,今晨八点开始,往银川压缩过来,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各部队的前锋都能看到银川的城墙。” 想了想,又说:“这一次进城的阻力不会太大,就让独二师和独三师来吧,也锻炼一下他们的战斗力,以后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休整时期,再想打大仗,等个一两年了,到时候我们的对手就会是日本人,所以从现在开始,各部队的训练一点也不能放松,而且日语教学也要抓紧。” 任务布置下去后,江云也不想在指挥部内呆着,带着警卫员杨青云出去了,杨青云是新来的警卫员,其实也是通信员和勤务兵,王小石已经下部队,到了22师64团一营一连排当排长。上次万家堡一战中,64团一营受损最重,其中以一连为最,连长牺牲,指导员重伤,炊事班长刘老六被任命为连长,现在已经补充的兵员,正在整训当中,由于干部损失大,班长从老战士当中提,排长则是从各部队抽调,王小石按说是可以到其他部队当个副连长,甚至当连长也是可以的,但他自己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到一连当排长。 江云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到了军团部野战医院,八军团野战医院如今规模已经很大了,有医生27人,护士48人,另有卫生兵126人。历次战斗,医院都是随后勤部辎重团一起行动的,配有骡马大车,各部队的重伤员了般都会转到医院来,如今经过了几次大战,医院的伤员也比较多,轻伤员大都有各师的卫生队处理,但重伤员就不行了,只能在医院呆着,一来是为了集中医疗资源,二来嘛,军团部野战医院比较稳定,也有利于养伤恢复。 这时,医院共计有重伤员326人,这些重伤员,大都有至残甚至是至命的伤,因为一般的伤各部队的卫生队都能处理。 江云到了医院,院长陈列和政委凌子乔两人赶出来报告,接着就陪着军团长慰问伤员,江云今天过来,除了慰问伤员外,最重要的是看望着一下在这里养伤的64团一营一连指导员曾墨,因为此前他听说曾墨在得知自己要转到军团部医院来养伤的时候,还大哭了一场。 江云了解他的感受,作为军人,每个人对自己的老部队都有一分难舍的情感,就像是故土难离一样,而且现在一连还缺指导员,江云就是想看一看他的情况,对于64团,江云的关心可以说是超过一其他部队,所以他不允许这个团,特别是一营有作何的闪失,这个团的干部,很多时候他都是亲自过问的,这在整个军团,虽然不是独一份,但也只有少数几支部队能受享受这样的待遇,比如特务团和警卫团。 看到军团长过来,曾墨很是激动,就要起身来敬礼,让江云按了回去,让他躺着就好,说:“你是我们的战斗英雄,身体要紧,病房里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曾墨激动了说:“军团长,我不想离开一连。” 江云呵呵一笑,道:“曾墨同志,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养伤,至于工作上的事,等你身体恢复了,组织上会有安排的。到于你个人的要求嘛,组织上会考虑,但是你不但是军人,还是共产党员,一切行动听指挥,所以我希望将来不管组织上如何安排你,都不能有怨言。” 曾墨这才冷静下来,说:“军团长,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一连,连长走的时候,交待我要好好带领一连的,现在我却躲在这里享轻闲,我对不起连长。” 江云就说:“这个你就放心吧,刘老六同志的能力你是清楚的,有他当连长,你大可放心,现在一连所缺兵员已经补齐,干部也都是从各部队抽调的精英,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战斗力。” 在医院走了一圈,又和几个养伤的营长聊了几句后,江云才出一医院,在离开医院的时候,重点指示要和后勤部沟通,对医院的伤病员伙食一定要做好保障,另外还要做好心理上的疏导。 回到指挥部后,看到参谋处长陈京在,就说:“三件事,第一,通知22师,64团一营教导员升任团政治部主任,原一连指导员曾墨同志伤癒出院后担任一营教导员,一连指导员由64团自行任命。第二,全军团所有后勤、医疗及文职部门的干部同志都必须加强军事训练,这一点不变,不能调动了部门,战斗力就下降了。第三,从特战大队抽调一名连级指挥员,狙击大队抽调一名连级指挥员,从军团教导队抽调一名炮兵教员、一名骑兵教员、一名步兵教员,到少年先锋营担任教员,为期半年。” 陈京去传达命令,这时罗荣恒进来,正好听到江云的话,就笑着说:“你是准备对少年先锋营作重点培养啊?” 江云说:“我是从少共国际师得到了启发,这些孩子虽然小,现在看来还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只要教育得好,终究会成为骨干的。而且因为年纪小,可朔性也比较强,不能耽误了。” 其实对少年的培养,很多部队都有,这几乎是红军的传统,除了少共国际师之外,还有原二十五军的手枪队等等,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少年。这也为后来抗战中八路军的干部补充打下了基础。 而江云当初组建少年先锋营的初衷除了是可怜这些孤儿外,还想到了前世影视剧中的儿童团,让这些孩子从小就接受革命的洗礼,只要能顺利的成长起来,就一定能成为骨干,这些都是真正的苗根正红的接班人。 就像赵子兵的儿子赵根儿,小小年纪,只有十岁,就能上战场抓俘虏立大功,如今已经当了排长了,要是再等个几年,绝对是一员小小战将。在江云的理想中,军团的直属部队当中,除了特务团之外,女子别动队和少年先锋营以后也要成为尖刀部队。 罗荣恒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而是笑道:“我刚才在外面碰到丘平,这家伙这一次也不甘寂寞,说是要来请战,让我给打发回去了。” 江云眉头一皱,道:“我看他是想打仗想疯了,骑兵营一下子扩大成骑兵师,部队整训工作是重中之重,他还是这么不安份,看来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不敲打都不行了。” 罗荣恒道:“你也别怪他,现在各部队都有行动,连独二师和独三师都有行动命令,他这是急了。” 江云眉头一扬,道:“我看他是欠骂,连纪律都搞忘了,当营长当习惯了是吧。连师长都当不了了,放着部队整训不搞,过来请战,到时候这部队战斗力上不去,我看他这个师长是当到头了。” 罗荣恒卟噗一笑,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儿说这种话,真要是撤他的职,你舍得?” 江云眼睛一瞪,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没有撤过他。”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以前只是个营长,撤了再复倒是没有什么,现在堂堂一个师长,撤来撤去的影响可不好。” “那怎么,他有依仗了是吧。我才不信这一套,真要是工作干不好,别说他这个师长了,就是我这个军团长,那也得服从上级的调配。” 罗荣恒也懒得跟他争,就问道:“你对少年先锋营是怎么打算的?” 江云想了想,道:“少年先锋营和特务团、女子别动队都不一样,特务团和女子别动队属于特种部队,都是针对特种作战进行的训练。而少年先锋营,在我想到是将来的骨干,等他们成长起来,会调到各部队担任基层指挥员,所以对他们的训练是全面的,步兵战术、骑兵战术、炮兵战术、特种战术等都要加强,将来还要增加后勤、通信等各项教学。这么说吧,这就是我们红军大学的一个缩影,可以算作是红军小学吧,不光是跟打仗有关的东西,根据地建设方面的知识也要学,总而言之,我希望他们离开少年先锋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可以到任何一支部队任何一个单位去工作,我们现在缺的就是人才,全面型人才更是缺少,这个现像要怎么改变,就是要从这些孩子开始抓起。” 罗荣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还是你想得远啊,我看这个东西可以形成一个文件,上报中央,其他部队也可以这么干。” 江云就暗道,罗荣恒就是罗荣恒,想问题首先就是从全党全军看问题,一切从公心出发,看来自己虽然有穿越才的优势,但是从他身上,还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就说:“这个事情是你政委的工作,你自己安排吧。” 罗荣恒就笑道:“没见过你这么当甩手掌柜的。” 两人就相视而笑,江云心里也甚是安慰,也许直到现在,他和罗荣恒之间才真正形成了默契,以前还有互相迁就的意思,现在却已经消失了。 马宝林秘密出城,又秘密回城,一回来,就跑到了卢忠良的住处,一见他进来,卢忠良二话没说,就把他拉进了里屋,外面安排了十几个人守着,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当马宝林把江云的意思说出来后,卢忠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这是必死之局,如今一下子找到了生路,可算是盼到了头了。 见他这个样子,马宝林也理解,他自己又何偿不是这样,就问道:“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那江云的话是否可信?” 卢忠良道:“应该可信,要真是骗我们的话,大可以开口答应更大的条件,看来他们也是认真的,共产党内纪律严明,这么大的事,他们上报中央这就对了,这也不是他一个军团长能决定的,真是一口答应下来,才会真是有鬼。” 马宝林也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也好,只要我们配合他拿下银川,到时候你我就要去西安学习了,听说他们的红军大学要在西安重建,我们也要进去学习。这个红军我以前也听说过,听说到红军大学学习的大都是团级以上干部,我想我们两个至少可以保住一个副师的级别,到时候学习完了,调到别的部队当个副师长也不错。” 卢忠良则说道:“有道理,不过现有最重要的还是要拿下银川城,配合好八军团的行动,这也算是我们两个的投名状吧。” 马宝林点头道:“没错,这一次江军团长的安排是我们配合行动,先把各重要据点看起来,今晚天黑后,他们会有一支先头部队进城,我们要做好接应,这支部人进城后会潜伏下来等候命令,他们的任务会在战斗打响后直接控制城内各重要据点,包括马主席的府邸。” 卢忠良一皱眉头,问道:“难道他们就不准备用我们的人?” 马宝林道:“这个没有提,只是要我们接应和配合,我估计啊,他们是怕我们这两个旅不稳定,怕出什么乱子。” 卢忠良恍然,道:“说的是啊,咱们手底下的兄弟瓜葛太深了,不好直接跟其他人起冲突,看来咱们两个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好部队,等他们进城后来接收。” 马宝林道:“应该是这样,这样说起来,倒不是不信任我们,虽然也有这样的因素,但最重要的是不想冲突扩大,能把这两个旅完整的交到江云手里,也能算是大功了。不过你把握大不大?” 卢忠良想了想,说:“应该没有问题,只要把几个刺头控制起来就不会出问题,你也要小心中了,咱们这两个旅里面,马主席可是按插了不少的亲信,这些人都是直接向他负责的,真要是出了问题,闹起来动静可小不了。” 这话一说,马宝林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说:“我得回去安排了,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可不能出乱子,老卢,你也小心着点吧。” 正文 第一四零章 宁夏军区(二十九) 是夜晚上十点,在王强等人的带领下,特战大队和狙击一中队加上女子别动队共两千多人,全部穿上了马家军的服饰悄悄的摸到了银川城的东门处,距离东城门只有不到三百米距离。 由于天气不错,月光照下来几乎可以看清全貌,不过王强对此并不担心,因为这一次可不是强攻,也不是智取,而是在对方的接应下进城,安全系数很高,只要不弄出什么大的动静,就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接应自己一方的是城内的两支主力部队。 呆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了动静后,王强对胡大海和曾扩澜说道:“曾大队,约束同志们不要出声响,老胡,你派两个人过去接个头。” 胡大海想了想说:“老王,接头的事就交给我吧,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事关重大,还是我亲自过去确认为好。” 王强想想也是,事关这两千多号人的生死,小心一些也好,就点了点头,胡大海就带着警卫员摸上前,猫着腰前行了一百多米,差不多都能看清楚城墙上的人影了,这才停下来。 刚刚蹲下来,就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老鼠叫声,这也是先前约好的暗号。一听这声音,胡大海心里一喜,对警卫员说:“小心了,对面的人过来了。” 说完学了两声猫叫,不一会儿,就见对面走过来两个人,走近一看,是一个少校军官还有一个上尉。两人一见胡大海,那个少校就说:“敝人警备一旅旅部少校参谋马大风,阁下是?” 胡大海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说:“红八军团狙击大队大队长胡大海。” 两人一听胡大海的职务,就知道比自己的职务高,因为要出来接应红军进城,出来的时候马宝林可是给他们详细的介绍了一下红八军团的情况,所以马大风很清楚,这个狙击大队虽然只是正团级单位,但是大队长可是副师级的长官,忙说道:“胡长官好,兄弟奉马旅座之命,前来接应长官入城。” 胡大海虽然对他的称乎不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这是人家的习惯,便问道:“城门情况怎么样了?” 马大风道:“胡长官放心吧,东城门其实早就在我们的控制下,刚才我已经把无关人等安排到别处喝酒去了,长官可以放心入城。不知道长官这一次带了多少人过来。” 胡大海一听他的话,就放心了,城门既然已经的控制中,那么进城就会顺利很多,说话:“两千多人,进城之后,我们至少须要十几个向导。” 马大风一听有两千多人,也放下心来,他们这些人是马宝林的死忠,跟着马宝林投靠红军倒也没有什么,反正是当兵吃粮,但怕的就是跟昔日的兄弟起冲突,刀兵相见就不好了,一听说红军的先头部队就有两千多人,看起来到时候自己这些人是不会动手了,所以才放心。 “胡长官放心吧,旅座已经安排好了,城门口有一个排的兄弟等呢,这些全是旅座警卫队里面的老兄弟,十分可靠,也都是地道的银川人,对地形很熟悉。” 胡大海这才算是满意,把马大风带到了王强面前,一介绍身份,马大风不禁乍舌,好家伙,这红军居然还出动了一部娘子军,面前这几个女长官看起来身份不低,其中一个看起来也才二十来岁,也不知道打起仗来怎么样,不过看王强和胡大海对这几个女长官倒是挺敬重的,只怕也都不是善茬。 介绍完情况后,王强就说:“老胡,你带特战一中队和狙击一中队跟这位马兄弟先过去打个前站,我们随后再过来。” 胡大海二话没说,带着人就跟着马大风两人往城门走去,反正是穿上了马家宁的服饰,所以也不掩饰,几百号人堂而煌之的走过去。 到了城门口,早有人接应,部队就隐入城门里,过了好一会儿,见没有动静,王强才大手一挥,带着剩下的人跟了过来,进城后,是一片空地,看样子,马宝林也是下了大力气的,把这城门一片控制得不错,马大风说:“几位长官,这一片都是自己人。” 又叫过一个少尉,对他吩咐了几句,就见这个少尉打了一个手式,从黑暗中走出三十多个人,马大风对王强等人说道:“长官,这些就是旅座交待的给你们带路的兄弟。” 王强点点头,一见人员充足,就轻声对胡大海和曾扩澜两人道:“第个中队分三个人带路,保证每个小队一个,五分钟安排,王分钟后,各自安预定目标行动,一定要小心隐蔽。” 王分钟后,部队会开,以中队为单位隐入黑夜当中,城门处只剩下王强和他的警卫连八十多个人,王强拍了拍马大风的肩膀笑道:“马兄弟心思细致,安排得很到位,这一次要记你一功。” 马大风也是心花怒放,能得到未来长官的肯定,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忙谦虚了几句,只说这是马宝林安排的,自己只是执行命令。 见他这么识大体,虽然立功心切的心态,但却不抢功,是个识进退的人,难怪马宝林能把这么重大的事交给他负责,便笑了笑,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到时候要不得还得挖过来,虽说这马大风不是什么猛将,也未见得是一个合格的特种兵战士,但其细致的心思,作一个参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说:“好了,这里一切都安排好了,带我去见一见两位将军吧,有些事,还得跟他们商量。”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马大风没有异意,就带着王强一行往警一旅旅部赶去,他知道,只怕这会儿,马宝林和卢忠良两个旅座大人也等急了吧。 马大风想得不错,马宝林和卢忠良两人确实已经等急了,在警一旅的指挥部内,其他人都让马宝林赶出去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这可是两个人这一辈子赌得最大的一把,可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可就真的是要身败名裂了。 卢忠良这会儿也早就没有了先前的沉稳,问道:“马老弟,不会有什么意外吧,那东城门你镇不镇得住啊?” 马宝林心里更急,这一次接应红军进城,出动的可是他的部队,没有好气的说道:“能有什么意外,东门早让我控制住了,他马鸿宾倒是想掺合进去,可惜没有那个本事,卢兄就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意外,坐等好消息吧。”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正当两人都快等不下去的时候,一个人跑了进来,这正是跟着马大风一块出城接头的那个上尉,一见他进来,马宝林就站起来问道:“怎么样,成了没?” 上尉也来不及敬礼,就说:“报告旅座来了,两千多人,带队的是八军团直属特务团团长王强长官。” 一听他的话,卢忠良就看向马宝林,他对这个特务团还不怎么清楚,马宝林就说:“江军团长上次给我介绍过,特务团下辖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可以说,整个红八军团的精英都在这两个大队里,这位王团长就是特战大队的大队长,算是八军团的核心人员。” 卢忠良点点头,问那个上尉:“人在哪里?” 上尉道:“都分散了,由我们的弟兄带路,马参谋带着那位王团长往这边来了,随行了还有七八十人。” 卢忠良就一拉马宝林的衣袖,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出去迎接啊。” 马宝林这才反应过来,忙和卢忠良一起走出一指挥室往外迎去,那个上尉也立马跟上,跑到前头,给两位旅座带路。 经过了几个岗哨,马大风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一行人已经进了警一旅的驻地范围,现在不用再担心让马鸿宾的人发现了。 这时候,就见到有几个人迎了出来,一见是两位旅座,马大风忙对王强说:“是我们旅座和第一旅的卢忠良旅长过来了。” 而那边上尉也指了指王强给两位旅长介绍,待走到面前,双方都已了解了彼此的身份,王强先开口道:“打扰两位将军了。” 马宝林忙道:“王团长客气,我跟卢兄可是恭候大驾多时了,里面请。” 王强又和卢忠良打过招呼才在马宝林的带领下走进了警一旅指挥部,几人坐定后。刚刚坐定,马宝林就对马大风说:“大风,去给外面的兄弟们安排了下驻地,准备好饭菜。” 王强也是江湖出身,对马宝林这种说话的语气倒是感觉亲切,就说:“多谢马将军,我们吃晚饭吃得早,这会儿还真是饿了。” 一听他这话,马宝林就哈哈一笑,道:“那就先吃饭再说,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卢忠良一见王强这态度,最后的一丝担心也放了下来,笑道:“马老弟说得不错,先吃饭,再谈事,时间上也来得及。” 入席后,马宝林端起一杯茶说:“王团长,我知道贵军纪律严明,这个时候是不能喝酒的,所以也就没有准备,就以茶代酒,敬王团长一杯,这以后啊,说不定还要跟着王团长混饭吃呢。” 卢忠良也附合了几句,王强喝完茶就笑道:“两位千万不可这么说,二位可是西北赫赫有名的战将,这一次能弃暗投明,加入我军,可谓是前途无量啊,将来说不定还得叫两位一声首长呢。” 这话听着是好听,但两人也知道自己的份量,马宝林就说:“王团长这话可就谦虚了,谁不知道特务团是江军团长的心肝宝贝,你王团长可是军团长的心腹爱将啊,以后咱们也入了红军队伍,还指望着王团长关照一二呢。” 卢忠良也说:“是啊,我们可都是败军之将,可不敢当战将之名啊。” 王强把嘴里的一大块羊肉吞进嘴里,才说:“说实话,以前,军团长老是跟我们说西北马家军以凶悍著称,那时候大家伙还真不怎么相信,可这一回,打了这几仗,还别说,我参加革命也有些年头了,马家军还真就是最难打的部队,不要说桂军湘军了,就是中央军也未必比得上。两位也不要妄自菲薄,就马家军这股宁死不退的劲,两位将军也当得起战将二字。” 这话算是说到两人心底里去了,西北军最著名的就是打仗不怕死,能从王强嘴里说出来,两人也觉得有面子。特别是从王强嘴里听说了江云对西北马家军的评价,心里就更美了。 可他们,包括王强在内,都不知道,江云对马家军可是没有什么好印像的。缘于历史上的记忆,他对马家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恨意,当然,这一世由于他自己的原因,马家军对红军的一系列恶行都不会发生,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不会宣诸于口。 却说女子别动队,分成三股,莫心兰带着一中队在三个马家军士兵的带领下摸到了离马鸿逵府邸不远的地方,在一处隐蔽地停下来。 莫心兰看了看地形,安排好岗哨才放下心来,他对军团部的命令很清楚,这一次,进攻银川的战斗会在天亮时分打响,所以他们这些进城的部队要等到天亮才能开始行动,在天亮前是不能暴露的,想了想,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对三个向导说:“三位,这周围有什么守备力量没有?” 其中一个见这个女长官问话,忙轻声回答道:“报告长官,这里原来驻有一个特务团和一个卫队,是专门保护马主、、、、、、马鸿逵的,这一次大军南下,都跟着走了,现在在马府西侧还有一个卫队,那是马鸿宾的人,有三百多人吧,不过战斗力不怎么样,都是从保安队调过来的。” 莫心兰一皱眉头,问道:“马鸿宾也住在这里?” 这个士兵想了想道:“不太清楚,以前倒是住在这里,不过现在可能不会,这段时间情况特殊,大多数时间都会住在省政府那边。” “照这么说,马鸿宾在哪儿,这个卫队也会在哪儿?” “也不是的,这个卫队是临时组建的,马鸿宾平常出入带的都是他自己的亲信卫队,只有三十多个人,是他从甘肃一块过来的。” 莫心兰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这个士兵的上士衔,道:“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不会真只是一个上士吧?” 这个士兵就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反正迟早是一家人,便说:“让长官看出来了,我们都是旅座专门挑出来给你们带路的亲信,我是警卫队的一个排长,叫马少青,军衔是少尉。” 莫心兰点点头,心道这才合理,真要是让几个士兵带路,还未必能带好呢,问道:“那也不用穿一身士兵服吧?” “穿军官服太显眼,让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这样安全。” 莫心兰心想也是,不免佩服这马宝林安排还真是周到,就对这人说:“我叫莫心兰,红八军团女子别动队参谋长,你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叫我长官,我们不兴这一套,叫我首长吧。” 这人忙道:“是,长、、、、、、首长,莫首长,还有一件事,这马府里面养有几头藏獒,凶得很,你们进去的时候可行小心着点。” 莫心兰点点头,幸好有这个提醒,便对身边的一中队教导员说:“行动的时候,派几个狙击手打头,注意马府内的藏獒,跟同志们说清楚,这藏獒可凶得很,要当老虎对待。” 城内的部队潜伏了下来,但是城外呢,各师却是积极的行动了起来,军团部的命令说得很清楚,天亮之前,各部先头部队要看到银川的城墙,也就是说,几个师要从几个方向向银川城挤压,不过幸好,各师这些日子都组建了骑兵团,虽然还在整训当中,战斗力有待提高,但是机动能力却是一下子显现出来了。 各师不约而同的让骑兵团打头,朝着银川城推进,而军团部,也与独二师独三师一起北上,在天亮前就赶到了银川城下,江云骑着高头大马,在罗荣恒、程子华、李清、张勇的陪同下,纵马前行,当先到达,吴焕先、胡征则带着大部队在后面紧跟。 江云跑下马来,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便问李清和张勇:“两位师长,你们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李清忙道:“大部队跟得很紧,几个主力团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没有多远,估计一个小时内能赶到。” 张勇也说:“六个主力团,加上警卫团应该够了吧。” 江云算了算时间,一个小时后,就是五点钟,在这西部,应该要到六点天才会开始发亮,时间上还是来得及的,便笑了笑,说:“也不要太乐观,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任何时候都不可轻敌大意。” 又对程子华说:“参谋长,立即跟各部队联系,了解各部进程,不能有偏差。” 程子华笑道:“放心吧,军团长,这一次啊,我们可不是狮子搏兔,而是大象踩蚂蚁,不会有事的。”嘴上是这么说,却还是立即下令架设天线,开始和各师联系。 江云也知道这一回很保险,但这毕竟是八军团在西北的最后一战,心里实在是有些激动,他不像罗荣恒和程子华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历了好多年的生死。他只有半年的经历,半年来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现在银川在望,心里一直绷着的弦就要松了,有点激动也是难免的。 正文 第一四一章 宁夏军区(三十) 6月23日零晨六点,天色开始发亮,22师、23师、24师、独一师的先头部队全部到达指定位置,并上报军团指挥部,程子华一接到消息,不敢有丝毫停留,立即找到江云,把情况一说,江云一拍大腿,道:“大事可成,就在今日。” 当即下令,独二师和独三师各派一个团的兵力为先锋,接近东城门和南城门,分别以军团警卫团长黄国清和军团参谋处长陈京为指挥,与马宝林和卢忠良部接头,以达到顺利进城的目的。因为只有他们两个跟马宝林接触过,而且对于接头方式也都清楚,如果让独二师和独三师派人的话,只怕会出什么意外,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出意外的,要知道城内可是潜伏着两千多战友呢,如果一旦出意外,那城内的那些人可就危险了,马宝林和卢忠良虽然已经明确表示的投诚,但是一旦意外出现,谁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有什么改变呢,这个时候可是很难说的。 在这个年代,今天的朋友可以变成明天的敌人,今天的敌人也可以变成明天的朋友,什么变数都会出现,还是小心为上,所以江云派出了自己的两名爱将,指挥着两个师派出来的先头部队向着两处城门接近。 陈京在长征以前是主力团的参谋长,后来团主力损失怠尽,他也进了中央干部团,接着被派到了原23师,当时就被任命为参谋处长,现在又成了八军团的参谋处长。军团参谋处长如果以级别来论的话,可以算是师级干部,但毕竟只是参谋处长,说得好听是处长,说得不好听就是军团长的通信员,参谋长的秘书,工作上是没有自主权的,自从当年部队损失后,他还没有上过战场,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可以带一个团的兵力进城作战,这对于他来说,是盼了好久的事情,一接到这个命令,就兴奋得不得了,对于军团首长的作战意图,他是很清楚的,所以目的性也很明确,就是要尽可能的抢夺时间,尽早的控制城内马鸿宾的人马。 陈京带领的是独二师的独四团,伍子强就一直在他身边,伍子强是原独一师的四营长,因偷袭马鸿逵的重炮阵地和活捉马鸿逵而立大功,部队扩建后,被任命为独四团长,也算得上是一员虎将,但在陈京面前还是不敢摆谱,再说了,上级早就有命令,他只能配合陈京指挥,就算是不说这个,以陈京的职位,他也只能配合,没有听说过团级干部领导师级干部的,而且陈京还是军团部的领导。 两人带着部队趋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放明亮,来到了东城门处,这里昨夜就进过红军部队,这一点陈京是知道的,所以部队一停下,他就让连长上前与和城门处联系,不一会儿就接到的信号,可以进城。 行进很顺利,但是陈京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是在城内,马宝林和卢忠良的部队可以控制城门,但控制不了整个城内,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城内很多重要的据点都是由马鸿宾指挥的保安部队控制的。本来这些保安部队都是听从马鸿逵指挥的,但如今马鸿逵落到了红军手里,马鸿宾就名正言顺的成了实际指挥官。因为不论从职务上还是血缘关系上,他都比马宝林和卢忠良有资格。 这些保安部队都是盲从性质的,他们可管不着上面的权力斗争,只知道马鸿宾是省主席,又是马鸿逵的堂弟,马鸿逵和他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当然应该听马鸿宾的。 在东城门处接应的就是昨晚接应王强他们的那个少校马大风,见到陈京和伍子强,一听说是军团参谋处长和独四团团长,心想要是在国军序列中那得是一个少将和一个上校啊,这一回红军可是下了大本钱啊,光是先头部队就派出一个少将指挥,不过这样也好,红军派出的人越多,事情成功的希望就越大,城内的局面也就越平稳,这也是他们这些老马家军最希望看到的,谁也不希望跟老兄弟们刀兵相见不是。 几人也顾不得寒暄,马大风把队伍带到城门附近早已经准备好的一片空地上,在这里等候指挥部的信号,这是为了保证两处城门能够一起行动,也方便后续部队的跟进。 天色渐渐大亮,如果不是城门处已经开始军管,只怕这会早就有老百姓出没了,但是四处都戒严了,当然不会见到人影,战争年代,老百姓的神经其实是非常敏感的,似乎都知道有大事发生一样,就算是城内其他各处,也没有多少人出来上街,都窝在了家里。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时间还没有到七点,就听到了信号枪的声音,陈京二话不说,对伍子强和马大风二人说:“伍团长,你我兵分两路,我带一营,你带二营,马少校派人带咱,立即开始进攻,三营留下来接应大部队,开始行动。” 没有什么要多说的,这个时候兵贵神速,当下两人就各带一个营,在马大风派出的人带路之下,扑向了保安团的两个兵营。 银川城很大,要不然也驻不了这多兵人马,所以兵营也比较分散,而且马家军里面就算是步兵部队里面也有骑兵,所以对军营的要求也必须是地势比较阔的地方,所以不可以集中在一处。这也正好给了八军团的机会,可以各个击破,减少大量的战损,因为一旦大打起来,损失过大不说,还容易伤及无辜,这可是城内,老百姓可是很集中的。 八军团早就已经开始对干部战士进行了民族政策的教育,所以这方面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同志们对这一点倒是很注意的。这个年代,红军最重要的是什么,纪律,战士们不会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只会服从命令去这么做,没有为什么,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钢铁的纪律才造就了钢铁的部队,部队这一开进,带路的马家军士兵就不禁乍舌,好家伙,这些红军,行进的过程中除了脚步声,居然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来,一个人紧绷着脸,几乎做到了目不斜视,可见其纪律严明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如此一来,连这些带路的马家军士兵也不得不有样学样,怎么着也不能让人比下去不是,以后还得有一个锅里面吃饭呢,不能让人小瞧了。 这样一来,城内大街上就不时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却没有其他的嘈杂声音,可算是一大奇景了。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下去,毕竟是打仗,没有多久,枪声就开始响起来。这是前面有部队与敌人交上了火,陈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一听这枪声,就知道是黄国清那边先开火了。 黄国清带领的是独三师的独七团,团长是杨光,这也是中央以前支援原23师的干部,原来就是团级干部,这一回总算是当上团长了,可以说是心愿得偿,意气风发的时候,这一次的任务是他主动到张勇和张琴书那儿争取来的,在黄国清面前也没有半点老干部的架子,他心里很明白,两人是团长,但黄国清在八军团的资历可比他高,而且警卫团长如果外放的话,至少能当个副师长。 所以他很是谦虚,一来就主动的把指挥权交到了黄国清手上,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共产党人的觉悟就是高,后世那些个官员可是真真正正没办法比的。这也许就是共产党最后能夺得政权的最重要的原因吧,只有这样的觉悟,才能去执行严明的纪律。说起来,国军的纪律也不是不严明,但这个严明的纪律如果没有人去执行,最终也只是落得一纸空文而已。 黄国清不矫情,当即下带着部队与城门处卢忠良安排的人接上了头,没有多作耽搁,就进了城,他们进城的时候时间比较长,刚刚进城,就听到了军团指挥部发出的信号,二话没说,黄国清也做得彻底,由他和杨光及独七团政委肖光明三人各带着一个营兵分三路的扑向了敌人的驻地。 黄国清可没有陈京那么好耐性,他虽然这些日子似乎每一场仗都参加了,但是作为军团警卫部队,其实都只是在战场上捡落,基本是都是在战斗快结束的时候跟着参加,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算是够憋屈的,这会儿升任的团长,军团的警卫任务就完全交给一营,他则带着部队狠狠的训练,就是想参加一次主攻任务。 这一次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仗,但毕竟是参加主攻,心里还是颇为兴奋的。所以他带着独七团一营走得也最快,主要是他走得急,战士们只能跟上。 红军部队在天亮后进城,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直没有人发现,就在他们行进的过程当中,城内的某些保安队的人也发现了异常,黄国清扑向的这一处驻地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但是由于训练不到位,而且是临时集中起来的保安部队,纪律松散,所以就算是及早发现,准备工作也不可能一步到位,几个军官在院子里大叫大喊,但部队集合还是稀稀拉拉的,而且还没有等他们集合完毕,黄国清就带着人扑了过来了。 老远的黄国清就发现了异常,知道行踪已经暴露,见到院子门口的几个卫兵抬起枪来,他二话不说,手中的枪已经打响,这也正式的打响了银川攻城战的序幕。 战斗其实并不怎么激烈,黄国清带着独七团一营势不可挡的扑向了这处院子,其实这个院子里的敌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九百多人。 几枪之间,就解决了院门口的卫兵,黄国清一马当先,扑向了院子,在大门口,却被堵了回来,原来院里面响起机枪声,这可不是开完笑的,黄国清虽然艺高人胆大,但还没有自大到能够了在机枪的扫射下还要硬冲上去的。 他身子往旁边一闪,大叫道:“小心机枪。” 跟在他身后的独七团一营有五百来人,虽然是新建部队,但无论是老红军战士,还是俘虏的马家军新战士,都是老兵了,个人军事技术还都是不错的,第一时间部队就分开成两部,朝两边散开,然后就地趴了下来。除了跟在黄国清身边的几个战士中枪倒地外,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 黄国清见有人伤亡,咬着牙骂了几句,妈的,要不是军团长交待不能用炮火和爆破,老子就把这院子平了。但这会儿只能用枪解决问题。 黄国清是八军团的老人了,自十八团时候就跟在江云身边战斗的,对于江云的战术要求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要尽最大可能的保全自己而杀伤敌人,这个时候如果硬往里面冲的话,虽然也能胜利,但并不可取,那样伤亡会很大,敌人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而且就这么大的门口,敌用机枪一堵,还真是难以突破,只好另想办法,于是他对身边的一营长说:“派一个连从另一面的院墙上突破进去,再把重机枪架起来,他们从里面封门,我们就从外面封门,看到底是我们想进去,还是他们想出来。” 就这样,火力支援连的重机枪就架在了大门口,在一个排的掩护下,开始了对大院里面的扫射,也许是敌人没有想到红军的火力会这么强,这一对射,把敌人给震住了,里面最多几挺轻机枪,但红军却在外面摆开了四挺重机枪,这一下可够敌人受的了。 敌人是保安团,虽然人数不少,但是火力有限,这在一门口开战,对其他方向的防备就不那么明显了,派出去的那一个连很容易就突破了敌人的火力,从后面突破,冲进了这个大院,在两面的夹击之下,没有费什么力气,黄国清就带着人冲了进去,把敌人往几个角落里挤压。 所幸黄国清并没有忘忽所以,一边进攻,还在一边让原马家军的士兵在外面喊话劝降,动摇其军心,他知道,这些保安部队的凝聚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持久,让这些原来马家军的战士一喊话,容易引起里面保安团士兵的共鸣。 你看,这么多原来马家军主力部队的兄弟都已经参加了红军,我们这些人还在这儿拼命干什么,再拼下去连命都没有了,到底是为谁卖命来着,也太不值当了。 这种局面持续了十几分钟后,保安团的人终于受不了了,一个连长居然让人把团长给绑了,然后带着人出来投降,战斗结束,近千的敌人如今只剩下五百来人,而且大部分都带伤。当然了,黄国清这边伤亡也不小,损失了好几十人,当然这种伤亡不小是对于红八军团来说的,但这里面也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新组建的部队,虽然成员都是一些老兵,但是在配合上还是有很大问题,这也是以后面的训练中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这一次的攻城,也可是说是对两个新建师战斗力的考验和调查,发现问题,以后才能有针对性的解决问题。这也是江云让两个师担任战斗任务的主要考虑。 清点完人员武器,黄国清有些迫不急待,城内的敌人可是上万呢,现在才解决其中一股,还有更多的敌人的等着,说不定有些敌人已经开始反攻了,不能再待下去了,所以就留下了个连在这个院子里看伸俘虏和缴获,自己带了两个连扑向了别处。 陈京的情况比黄国清好不了多少,他最开始接上火的虽然只有六百多人,但这伙人战斗力可不差,据带路的马家军士兵说,这伙人不是银川的部队,是从北面的贺兰逃过来的一个保安团,这个保安团原本可是有一千多人的,但是前段时间与红军的交战中损失过半,不过留下来的可都是精英,而且与红军打过,彼此都不陌生,所以战斗力比其他部队要强。 一交上火,陈京就明显的感觉到了压力,这种压力不是火力上的,而是气势上的,他是第一次带人与马家军直接开战,凭借的还是以前跟中央军、桂军作战的经验,这一打起来,明显的感觉到不是这么一回事。这股马家军可跟中央军和桂军完全不同。 对方在战术上或许不怎么样,但气势上可是很足,勇敢程度几乎可以与红军相当,感觉到这种情况后,陈京果断的改变打法,派出火力支援部队开火实施火力打击,他知道,对于新组寻的部队来说,硬碰硬是不行的,那样伤亡将无法预料。 事实上之前,江云就曾经交待得很清楚,独二师和独三师都是新建部队,这一次攻城和城内的敌人交战,不要大家发挥什么指挥技能和战术技能,虽然不能使用炮火和爆破,但红军的轻重机枪都不缺,完全可以使用火力打击,用武器优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敌人压倒。 所以陈京一见进攻受阻,就把重机枪拉了上来,娘的,你不怕死是吧,那就看看你怎么个死法,不信老子几挺重机枪一摆,你这几百号人还能挺到什时候。 重机枪哒哒哒的这么一开火,敌人那边的气势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这毕竟不是冷兵器战,而且红军这边在勇气上并不缺乏,所以武器上的差距一拉开,战斗形势自然也就有了偏差,这部敌军没有坚持多久就开始慢慢的往后退。但是陈京又岂能这样让敌跑了,一见敌人有后退的迹像,立即就带着队伍往前面压,妈的,就是不让你跑了,看你能怎么着。 这样一来,敌人也就坐了腊了,这种情况,又不能大步后退,那样的话,只能是把后背露给对方,死得更快。 正文 第一四二章 宁夏军区(三十一) 敌人进退不得,陈京却是越打越过瘾,打着打着,自己就抢过一挺轻机枪扫射起来,也幸好身边的战士及时跟上,否则还真难说。几个战士紧紧的跟在他后面,生怕一个闪失让首长中弹。 陈京也知道自己身份不一样了,真想要冲锋陷阵的话只会下战士们难做,只是打了一阵子,就把机枪还给了机枪手,然后就下令,全部压上去,尽早解决这部敌人,他已经发现敌人的士气在瓦解,现在正是好时机。 在占尽优势力的情况下,如果还解决不了前面这股敌人,那可真是要闹笑话了,陈京是决不可能让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好不容易有机会上战场,他怎么可能浪费这样的机会呢,再说了,以他军团参谋处长的身份,如果指挥失当,他可真是没有脸面再在八军团干了。 在这样的动机下,他指挥起来打得也比较狠,反而疏忽了抓俘虏,一战下来,虽然自身也有所伤亡,但敌人却解决得更加的彻底,六百来人最后被俘虏的只有一百多人,其他的全都横尸当场,留下一个连收拾战场,陈京又带着两个连迫不急待的扑向了别处。 这个时候,后续部队也已经进城,整个银川城已经全面开花,如果不是当事者,外人听这声音,还以为城内乱成了一锅粥呢,但只有这当事人比较清楚,一切的局面都在红军的控制中,何况还有马宝林和卢忠良的两个旅按兵不动,银川城想要乱起来还真是难。 一直呆在省政府的马鸿宾也预感到了危机,战斗打响之前,他就得到了心腹的秘报,说是城外有人进来了,那时他就知道出事了,可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战斗就打响了。 这一下,他真的慌了神了,他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以他手底下这些人马,是不可能跟红军打的,再说了,马宝林和卢忠良是不可能听他的调遣,而且看如今的局面,红军能这么顺利就进城,要说跟马宝林和卢忠良两人没有关心,他是不可能相信的。 到了这一步,马鸿宾也知道自己完了,但他不想落到红军手里,如果是部队都由自己控,那么投到红军那边也不是没有可能,反正在马家军这边自己也是有名无实,如果手里有队伍,有底牌,到了红军那边未必没有发展。 但是现在不太可能了,且不说战斗已经打响,想投降都来不及,就算是投过去,能有什么好下场,这会儿说不定马宝林和卢忠良这两个家伙已经投过去了,自己再不可能有任何依仗,就算到了红军那边,下场也未必会有多好,还不如去南京做富家翁呢。 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马鸿宾也不拖拖拉拉,他知道如今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逃出去,逃到南京去,那样虽然权势没有了,但至少能保全家产不是。人生在世,一为了权,二为了财,既然现在权没有了,那就只能保财了。 其实这几天他也有安排,家里的财富早让他集中起来了,安排了一批自己信得过的人看守着,原本就是准备时机不对就走人,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内心其实还有另一个打算,他知道马鸿逵的财富可不会比他少,而是比他多得多,他本来打算过几天把马鸿逵的府邸也占了,把里面的财富掏空,到那个时候再退走。但没有想到红军会这么攻进城来,这一下子等于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如今看来,只能是放弃了几乎已经到手的财富,赶快走人,再慢可就真是来不及了。 让副官收拾好办公室里的一些东西,就急匆匆的在三十几个亲信卫兵的保护下往外面赶,可是他哪走得出去,不说这个时候红军大部队已经进城,就说了早已经省政府监视起来的特战队员,省政府是极其重要的据点,所以王强在这里足足安排了一个中队在外面守着,就等着战斗一响就要冲进来呢。 这马鸿宾一出来就迎头碰上,双方二话没有说就交上了火,马鸿宾这三十几个卫兵也着实了得,这些人都是他在前在甘肃的死忠,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甚至是千军万马之中挑出来的精英,其战斗力是可想而知的,这一次上火,和特战中队的一个小队就打在一处。 双方火力也相当,战斗力也相当,一方是红军中拔尖的特种兵,一方是马鸿宾手底下最后的底牌,双方一时难分高下。但马鸿宾此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哪里等得下去,一见前面行不通,就往后面退去,准备从后门走,他的卫兵自然也就且战且退,跟着他往后面退。 这一退一进,战斗自然就出现了高低,主要是马鸿宾这一退,他手底一这些卫兵的士气也就弱了下来,自然再难抵抗特战队的攻击。 当马鸿宾退到后门的时候,三十几个人只剩下十几个,这使得马鸿宾也是欲哭无泪,但这可不是伤心的时候,能不能逃得了性命都还不知道呢,哪里还顾得上为手下的士兵伤心,他心一横,就要带着人出后门。 但是事情又哪有那么容易呢,特战队能守住前门,就不可能放过后门,后门也被堵住,马鸿宾只好往楼里面退,他并不是没有退路,这省政府原来可是马鸿逵的地盘,以那家伙的性格,怎么可能不预先设置好逃命的所在呢。 这楼里可是有地道的,这一看前后都出不去,马鸿宾就开始打起了地道的主意,但是这地道可是绝密的所在,要不是他是马鸿逵的堂弟,他也不可能知道,所以就连他身边最亲信的副官也不知道楼里还有一条可以逃生的地道。 被逼退进了楼里,副官和那些卫兵知道没有了生路,个个都发了狠,反正是一死,何不如拼一把,一时间,士气不降反升,在大楼门口堪堪堵住往里进攻的特战队员们。 马鸿宾只是下令守住门口自己就往里面冲去,他一个人冲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库房,这里正好有地道的入口,见副官和卫兵都没有跟上来,他知道这些人迟早是个死,而且他要从地道逃生,也没有准备上这些手下人活,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 反身关上门,一阵操作后,一个角落的地面上出现了地道口,马鸿宾先把手上的箱子丢了下去,然后自己也滑下地道,接着就听到阵声响,地道口还原,似没有出现过一般,如果没有人指引,根本不可能发现,也就是说,马鸿宾可以算是从省政府逃了出来了。 只过了五分钟,特战队消灭了那个副官和几个卫兵,冲了进来,几个战士冲进这间库房,却并没有发现异常,只是略作搜索就退了出去。 等到搜遍了整天个大楼也没有发现马鸿宾的身影,中队长李易锋这才知道完了,马鸿宾这老小子一定是逃了,只是怎么逃出去的却颇为让人费解,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小队长,一拍脑袋,道:“狗日的,这楼里肯定是有通道,快,让战士们仔细的搜一搜,就在一楼,肯定有地道入口,马鸿宾这小子一定是从地道逃走的。娘的,这下子完了,阴沟里翻船了。” 就在特战队在省政府楼里面搜索的时候,从昨晚开始就守在马鸿逵府邸外的女子别动队一中队也开始了行动。 女子别动队这一次是全部不少的全都拉进城来了,连卫生队和所有的炊事兵都没有落下,因为作为特战部队,不管是卫生兵也好,炊事兵也好,辎重兵也好,都是战斗人员。莫心兰不仅是一中队长,还是大队参谋长,这一次随她行动的除了一中队,还有辎重队和警卫连二排,加起来一共323人。随曾扩澜行动的除了二中队,还有大队部、警卫连一排、卫生队,而随吴朝祥行动的是三中队、新兵中队、通信排。 莫心兰的任务就是看住马鸿逵府邸,拿下这个地方,还不能造成大的破坏,也就是说所有的炮火和爆破都不能使用,就连手榴弹都不能用,所有战斗只能用枪和近战武器解决,女子别动队的近战武器和特战大队是一样的,是江云专为设计的三棱刺,这可是后世中国特种部队的大杀器啊。 城内的战斗一打响,莫心兰就下令,由她亲自带一连从前门进去,二连随后跟上,三连绕到后面从后门进府,辎重队为后卫,等部队都进去后,守住门口,警戒外围。 进府的战斗很顺利,毕竟只是一个府邸,不是什么战斗堡垒,但是到了里面就稍微激烈了一些,这个府邸太大了些,别说是这两百多人,就是一个主力团进去,也能打得开。 银川素有塞上江南的称号,而马鸿逵这府邸也有江南的味道,府内亭台楼阁、花园池塘一样不省,面积自然也就大,这面积一大,建筑一多,死角也就多,这就给莫心兰的任务造成了难度。 但是幸好这府内的抵抗并不怎么大,武装力量也只有马鸿逵离开的时候留下来的六十多人的卫队,现在主子都没了,卖命的心思也就不那么坚决了,所以一接火,没打几下,就解决了战斗,实在是女子别动队的战斗力太强悍了些,虽然只是一些娘子军,但在这个年代,以特种兵方式训练出来的部队,战斗力岂是一般部队可以相比,更不要说马家军了。 开始的时候,这队卫兵还想着要为主子尽忠,想要顽搞,那个队长还有那儿叫嚣着把红匪赶出府去,但是他没有叫几句,就让女子别动队的狙击手一枪把脑袋开了瓢,这一下可算是把府内的卫兵打蒙了,队长都走了,这可怎么办了,一时间没有了主心骨。 马家人又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老爷和大少爷二少爷都南下打仗去了,听说已经让红匪给抓了,现在府里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要不然前段时间也不会让马鸿宾来这里做威作福。 人心散了,这仗还怎么打,三下五除二,六十多人被打死了二十多,剩下了全部弃械投降,反正无论怎么样,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重要,别的都是他妈的扯蛋,更何为别人卖命。 在这个思想的驱使下,不光是这些卫兵投降了,连府内的一些仆佣也通通跪地投降,主子都不保了,为谁忠心去? 府内的确如那个马少青所言养有三头藏獒,但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冲突,反而被马家人约束得很好,原因是有一个人发话了,就是马鸿逵的老娘。 马家是西北可是传统豪强,马鸿逵的祖父马千龄就是清末名人,在当年回人造反时,曾出面劝说造反首领降清,被左宗棠赞为良回,这也是马鸿逵津津乐道的,常跟人说自己并不是造反的回回,而马鸿逵的父亲马福祥更西北强人,在民国初年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这样一个家族里的主事的女人当然不可能是小家小户出来的,虽然这位老夫人只是马鸿逵的继母,但也是名门之后。这些年来西北战事不断,她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会儿一见府内乱成这样,就知道事不可为,当即下令不得抵抗。 莫心兰见到这位老夫人的时候,老人家已经冷静下来了,看到进来的是一群女娃娃,心下颇为奇怪,但也当了问什么,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敢问这位女将军,我儿可是落在了你们手上?” 莫心兰此前得过江云的交待,对这位老夫人可要尊敬一些,马鸿逵这人虽不怎么样,在西北也算是搞得天怒人怨的,但是他父亲马福祥可算得上颇有人望,对于西北的建设有是贡献的,看在这一点上,对于这位老夫人的态度不能强硬,当然,前提上不能防碍她完成任务。 这时一听老夫人的问话,微微一笑,道:“老夫人放心吧,你儿子现在挺好的,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一家就会团聚的,还有你的两个孙子。” 老夫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以前只是听说了一些,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儿子孙子到底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现在从莫心兰嘴里得到确定,总算是放下心来。 随即又问道:“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家?” 莫心兰说道:“这个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不过我们军团长说过,马鸿逵怎么说也是国民政府的要员,马福祥老人也是西北名望,我们红军占领西北是革命需要,至于马家嘛,就得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又说:“老夫人,如今银川已在我军控制之下,贵府也不例外,这段时间还望老夫人责令家中人能够配合,府中暂时不得出入,生活所需可以告诉我,我来安排,不过老夫人放心,要不了几天,马鸿逵就会回来的。” 老夫人还是有觉悟的,都落到人家手里了,还能有什么要求呢,作为一个母亲,他只是希望儿子孙子能够平安就好,虽说她并非马鸿逵的亲生母亲,但马鸿逵这人虽有千般不是,但为人极其孝顺,她也把马鸿逵视若己出,感情上并不亚于嫡亲母子。 心里的担心去了,就对眼前这一群女军人感兴趣起来,这些女军人年纪都不大,特别是这个领头的,年上去顶多二十岁,说她十几岁也不为过,怎么就成了军人了,还要上战场打仗,她虽没有亲眼看到,但刚才院子里的枪声可是实实在在的,这群女娃娃胆子可真是够了大的。 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贵军也能允许女子当兵?” 莫心兰呵呵一笑,道:“老夫人,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讲的是人人平等,自然也包括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事情,我们女子当我也能做的。” 老夫人一听,皱眉道:“这岂不是乱了体统吗?” 莫心兰不以为意,跟这样的人讲道理又岂能讲得通,便说:“老夫人,这府里人太多太乱,我给您留下几个贴身的照顾,其他的人另作安排。不过您放心,我们是军人,不是土匪,这府中的财物,我们不会动用半分,这是我们的纪律。当然,也不要以为这些东西还是你们的,最终如何,要听上级指示。” 老夫人眼睛一亮,问道:“你们不没收家产吗?” 莫心兰说:“会清查,如果确定是你们自己的财物,当然会物归原主,如果是贪来的抢来的,那就一定会没收,属于别人的会还给别人,属于国家的会充公,这一点谁也不能例外。” 没有再与这老太太纠缠,莫心兰走了出来,这会儿整个马府已经被控制,她正想着要不要向上级报告一下,看有没有下一步行动的指示,战斗这么轻松,她还没有打够了,现在城里别处都还在战斗,她这儿却停了下来,听得心里直痒痒。 却看到辎重队长一路小跑了跑了过来,报告说在外抓到一个可疑人员,原来等部队都进来后,守在外面的辎重队长一看这样明目张胆的守着能守到什么?人家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有问题,谁还会过来,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队长就想了个办法,让战士们在马府周围自行隐蔽,这样一来,马府外面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正好看看有哪个不开眼的也往里面闯,也好让辎重队抓个现行儿。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着回民服装的中年人往这里走来,可是这家伙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忽然又转身要离开。 哪能让他就这么离开啊,所以辎重队长就下令将人拦住,把人抓住后一看,这其实已经不算是中年人了,说是老人也不差,只是白白净净的看上去要年轻一些,就起了疑。 哪知道这人一见被抓住,脸色顿时惨白,可能是知道自己脱不了身了,才说:“我要见你们最高长官。” 莫心兰来到院门口,看到了这个人,仔细一打量,便开口问道:“我是红八军团女子别动队参谋长莫心兰,你是什么人?” 一进大门,看到里面这么多红军女战士,这人才算是认命了,便说:“我是马鸿宾,我要见你们最高长官?” 正文 第一四三章 宁夏军区(三十二) 江云听完报告,微微一笑,对罗荣恒等人说道:“好了,各位,该我们露面的时候了。” 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人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占领大城市的喜悦,程子华笑道:“军团长,政委,你们两个这可是第二遭,我和老吴可是头一回啊,银川,这可是省会城市。” 吴焕先也说:“是啊,真是难以想像,前不久我们还在为怎么生存而苦苦挣扎呢,现在居然能占领银川了,不,应该说,如今我们红军可是占领了大西北了,实在是世事难料。” 罗荣恒严肃的脸上也难掩笑容,但并没有说什么,但任谁也能从他脸上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激动,并不比其他人少,要说起来,这些人里面也许他的感慨是最多的,从中央苏区一路走来,几以转折啊,如今终于盼到头了。这一刻,原八军团兵败的阴云总算是从心头拂去了。 江云听了两人的话,说:“这一次与上回占领武汉不同,在武汉那是路过,从来没有想过要长久占领,银川不同,这里将会成我们的根据地,我们将要在这里长住,要在这里发展党的事业,发展我们红军的实力,更要发展整个宁夏的建设。占领一个地方是军事上的胜利,但是如何发展一个地方,让这里的人民能够安居乐业,各行各业都能够发展起来,才是我们真正的任务,只有把这些事情做好了,才是真正的胜利、、、、、、” 想起前世看电影开国大典中,五大书记进北京的片段,不禁说道:“我们现在就是进京赶考的秀才,现在只是到了京城,能不能考上,还尚未可知,任重道远啊。” 罗荣恒欣慰的说道:“没错,我们现在只是走完了第一步,任务只会越来越重,目标也会越来越高,如何打好这一仗,能不能通过宁夏人民对我们的考验,就需要我们所有干部同志的努力。” 江云一打马,当先朝着南城门奔去,后面众人跟上,几位军团首长终于要进城了,跟在后面的警卫战士也早已迫不急待,立即打马跟上,此刻城门早已被红军战士接管,见到几位首长过来,战士们立正敬礼,目视着首长通过厚重的城门洞,进入银川城。从这刻起,红八军团终于完成了西北的战斗任务,占领银川,宁夏在握,并且瓦解了宁马军队,获得数万训练有素的兵员。 江云等人进城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左右的时间,战斗已经结束,城里的秩序已经正在恢复当中,大街边的一些店铺已经打开了大门,当然只是少数,大部分人都还在观望当中,战乱年代,特别是大西北这个地方,城头换主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人们并不会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在观望这银川城换了新主人后会有什么气像,会怎么对待城里的百姓,这才是顶顶重要的。底层百姓可中管你是哪家的军队,只要不防碍他们做生意,能让他们有条活路就谢天谢地了。 一行人也都下了马,把战马交给了警卫员牵着跟在后面,然后兴致勃勃的走在大街上,欣赏银川城内的风情。不过众人都感觉稍嫌冷清了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刚刚结束完战斗,要想恢复之前的繁荣,只怕还得再等等,更重要的是还要看以后的政策如何。 江云眼尖,刚走上大街没有几步,就看到路边有一家店已经开业了,这应该是一家小餐馆,里面正透出一股浓浓的羊肉香味,只不过门口没有牌子,也不知道里面卖的是什么,不过从这羊内香味看来,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肯定是离不开羊肉,这银川城里无非也就是那几种吃食。 江云心念一动,对罗荣恒、程子华、吴焕先、胡征四人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还没有吃午饭呢,就这在里解决吧,也好见识一下这地道的银川小吃,怎么样?” 几人也没有想到,这刚一进地,军团长没有急着开展工作,而是先想到了吃,还是下馆子,不过大家都饿了,而且接触一下地道的宁夏回民也好,没有什么异意,几位也都不是矫情的人,一齐走进了这家馆子。 哈塔是宁夏的老回民的,也不知道从上几辈开始就住在这银川城内,可以说是亲历了银川的无数变迁。哈塔今天已经四十多岁,从他父亲那一辈开始,就放弃的放牧的生活,进了城做起了小生意,在银川城开起了一家小吃食店。 回族人以面食为主,肉类主要是吃牛肉和羊肉,但牛肉太贵,只有有钱人才吃得起,所以羊肉也就成了回民最主要的肉食。而哈塔家的这个小店卖的吃食主要就是面,辅以羊肉,最有名的就是小揪面,小揪面是银川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当地小吃,而哈塔做的小揪面不敢说是银川城内最有名的,但在这条街上绝对能算得上小有名气。 今天一早,哈塔天还没有亮就起来,为开门做起了准备,等他张罗好一切,准备开门营业的时候,却从城里传来的枪声,这可是把这个老实巴焦的生意人的吓得不轻,招呼着老婆儿子儿媳一家人躲里里屋,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躲地门板后面观注着外面的动静。 他相信,城里只怕很多人都跟自己一样,但要说担心,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刚响起枪声的时候吓了一跳,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什么了,打仗,这天下哪儿不在打仗呢。 甚至有一次枪声离得还很近,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哈塔知道这肯定是不远处保安队驻扎的一个院子里传来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军队打过来了,连马主席的地盘也敢打,胆子倒是不小。 不过做为见多了大场面的老回民,哈塔倒是没有担心自己的生意,这些年来经历得多了,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不要把自己搭进去就行了,要不然送了命也找不到地方说理去。只要能不被牵扯进去,还不是一样的做生意,做为穆斯林信徒,不论是哪家的军队,都不会随意招惹的。穆斯林有穆斯林的规矩,这一点,上面的大人物不会不考虑。 一直到了枪声停下来,城内渐渐按静,只能不时的听到整齐的脚步声从外面走过,看来是大军进驻了,这时哈塔总算是放下心来。打完了就好,仗打完了,刻怎么过日子,还得怎么过。 等到中午的时候,确定外面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后,哈塔才小心的打开了小店的大门,准备开门做生意,只是这一走出大门一看,好家伙,外面可真是安静啊,不过人却不少,大街上不时的有一群一群的穿着灰军装,戴着八角帽的军人走过。这些军人跟马家军可不一样,走路的时候整齐划一,除了脚步声听不到别的。而且个个目不斜视,对自家店里飘出来的香味也置若惘闻,从店门口进过去,除了看自己一眼外,似是对自己毫不在意一般。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以前的军队,就算怎么纪律严明,占小便宜的可是数不胜数啊。可是哈塔又有些发愁了,这大街上除了军人就没有其他人了,生意可怎么做啊,今天可是准备足了材料的,这要是卖不出去,自己家几口人也吃不完啊。 哈塔摇头叹气的走回店里,无精打采的坐下来,看了看已经走出来的家人,对儿子哈同说:“不用忙了,今天只怕没有什么生意。” 哈同今年十八岁,今年刚刚成的亲,虽说已经成家立室了,但在父亲眼里还只是个小孩,去年的时候,他伙同几个一块长大的伙伴,想要去关内做生意,父亲没同意,反而张罗着给他娶了一房媳妇。 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怎么能耐得住性子在这里守着这么一个小店,但无奈父样威严太重,他也不敢反抗太激烈,只好忍了下来。一听父亲说今一不用干活了,立时大喜,就想要出去逛逛,看看热闹,哪知父亲却不让出门,今天必须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 一家人正在说话间,就见进来几个军人,而且看上去只怕是大人物,人人都配着短枪,军容整齐,一看门外面,还有大批的跟班。 为首一个看上去几乎和哈同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对着这自家人笑了笑,说:“店家,今天做生意吧?” 哈塔正在感叹这个人所轻得过份的时候,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敢情是生意上门了,忙迎上来,笑道:“欢迎各位尊贵的客人,几位请坐。” 说话的时候,他还注意着这几个人的神情,见这几人对自己年轻漂亮的儿媳妇并没有任何的无礼之处,甚至都没有多看几眼,这才放下心来,把凳子和桌子擦了一遍才让几人坐下。 进来的是五个人,门外还有二三十人呢,不过都没有进来,反而四散分开,手里端着枪在外面警戒,看这架式,这五个人的官只怕小不了。 一想到这里,哈塔就更加小心了,指挥着儿子和儿媳开始干活,给几位大官准备吃食。 江云就问他:“店家,你这店里都有什么好吃的,介绍一下吧。” 哈塔忙说:“这位贵客,我们这是小店,就是一些小吃食,最有名的就是小揪面,另外,本店的小羊腿味道也是不错的。”他说的是西北官话,虽不怎么标准,但听懂还是不难的。 江云一听小揪面,就知道这是一道宁夏的名小吃,就问:“小揪面是下的羊肉汤吧?” 哈塔就呵呵笑道:“正是羊肉汤,这位贵客可是行家啊。” 江云笑了笑,问:“多少钱一碗,或者说,一块大洋能买多少碗?” “一块大洋能吃十五碗。” 这个价钱还算是公道,如今的物介俘动不怎么大,在中原,一块大洋能买七斤猪肉,如果折算一下的话,一碗小揪面等于是半斤猪肉。 算了算人数,外面有二十五个人,加上里面的五个,就是三十人,江云从口袋里掏出四块大洋,几次奖励下来,他一共存了七块大洋,拿四块出来请客倒还是请得起的,就把钱放到哈塔手里,说:“我们一共三十个人,每人两碗,这是四块钱,你收好,外面的人麻烦店家给张罗一下。” 江云这也是没有办法,红军初次到银川,怕老百姓不了解,只好先付钱,算是打消这位老板的顾虑。但哈塔可是有些受惊了,做生意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有人先付钱再吃东西,这可是大军的高官啊,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拿着钱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云知道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大军入城,给大家造成许多不便,店家不用顾虑,我们中国工农红军公买公卖,不会占老百姓的便宜,今天这势阵有点大,怕你误会,先把钱给你,尽快去张罗吧。” 哈塔这才反应过来,告了声罪,这才进去张罗着给大家做小揪面。没有多久,这店里店外就忽忽卟卟的开吃了,揪面片、羊肉汤,对于一直在行军打仗的红军来说,可是难得的美味,特别是前段时间吃马肉都吃腻了,现在换上这样有着浓郁地方特色的小吃,吃得那叫一个香啊。 吃完小揪面,一行人出了这家小店,往着省政府走去,留下了目噔口呆的一家人,哈塔是越想越觉着这一次进城的军队真是不一样,相比起来,马主席的军队就是土匪。 他儿子哈同这时候凑到他身边,说:“阿爹,这些都什么人啊?” 要在平时,哈塔少不得又要训儿子一顿,但是这会儿却没有这样,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难得一见的军队啊,这几个人只怕官不小,特别是那个年轻的,有将军的气派,哈同,看到没有,这才大人物。” 哈同就说:“我听他们说是中国工农红军,不就是马主席说的红匪吗?马主席带兵南下就是为了剿灭红匪,怎么红匪都打到银川来了,马主席是不是已经、、、、、、” 还没有等他说完呢,脑袋顶上就挨了他爹一个爆粟,骂道:“什么红匪,这是你叫的吗?进店吃东西还要先给钱,你见过这样的土匪,要叫红军,要是让那些大兵听到了,看你怎么收场,现在时局紧张,你给我小心点,别给家里惹祸。” 不提这一家人的议论,再说江云一行人走出没有多远,就看到老远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为首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早就入城的王强,他身边一个是马宝林,另一个想也知道肯定是卢忠良,江云暗暗一笑,只怕这两人也等等不及了,都迎上大街了。 这种等待处理,没着没落的感觉江云是理解的,也不摆架子,而且这一次能够顺利占领银川,付出的伤亡代价也极小,这两人可以说是立了大功,以他们两人所掌握的兵力,如果真的要一拼的话,八军团想要拿下银川,只怕要费不少功夫,仿亡定肯不会在万家堡和西子沟两战之下,这也是江云迟迟没有对银川动兵的原因。 如今在马宝林和卢忠良两人的帮助下,这么轻松的拿下这座西北重镇,两人的功劳一定要记上,而且以后还不能亏待,总不能让人说共产党缷磨杀驴吧。 江云虽然对马家军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恨意,但那毕竟只是前世记忆中的事,这一世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的恨也好,怨也好,都是没有什么道理的,也站不住脚,接纳马家军投降也是大势所趋,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想到这些,江云加快的脚步,迎了上去,大声道:“两位将军,深明大义,我在这里祝两位以后在革命的队伍里,为国为民做出新的贡献。” 一见江云这么热情,马宝林和卢忠良心下也是大喜,这样的态度可是超出他们两人的预想,败军降将,他们可是做好了准备接受冷嘲热讽的,没想到江云会这么热情。 当下放松心情,走到江云面前,两人和王强一齐敬礼,王强大声道:“报告军团长及各位首长,先遣队入城作战,已完成任务,请首长指示。” 江云回了礼对他说:“王大队,任务完成得不错,不过银川只是宁夏一地,在北面,在西面,还有广阔的草原和沙漠,那里不仅是你们的战场,也是最好的训练场,回去做好准备吧。” 王强道:“是!”说完就离开了。 江云主动伸手跟马宝林握手说:“马将军的功劳我们是不会忘记的,这一点还请你一定要放心。” 马宝林忙说:“微末功劳,不敢自居。” 江云又握住卢忠良的手说:“是卢将军吧?” 卢将军比马宝林可激动多了,他可是第一次见这些红军首长,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道:“是,我就是,我是卢忠良。” 江云呵呵一笑,并没有放开他的手,继续说道:“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这一次能够顺利进城,两位的功劳甚大,两位对革命的贡献不仅我们知道,我党我军中央首长都知道,还希望两位将军能够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到了西安以后能够认真学习我们的革命理论,练就光荣的革命意志,他日我们一起携手上阵,为光我民族,耀我国威,再立新功。” 卢忠良也被这番话感染,道:“请军团长放心,我们虽然是胡子出身,但也知道大义所在,一定痛改前非,争取早日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军人。” 马宝林则笑道:“我也一样,希望着有朝一日,能再军团长的带领下,路马疆场。” 江云点头道:“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接着罗荣恒等人也上来叙话,几人好一阵寒暄,这才向着省政府进发,因为已经确定省政府为八军团临时指挥部。当然,也只是临时的,等情况稳定下来,省政府将会成立真正的省委省政府领导政子,到那时,军事指挥部也会转向它处。 正文 第一四四章 宁夏军区(三十三) 马宝林和卢忠良两人回去准备去了,江云已经给了他们明确的命令,他们两人可各自保留一个排的警卫,其他的士兵和军官将会统一安排,一个星期后,将会有两万人要送去西安,到时候,两人也要随队出发,到西安的红军大学去学习。 为此,江云还专门安排了一个教导队的教员给两人,让他们在这一个星期内跟着这个教员学习纪律条令,以及党和红军的各项常识,为去红军大学做好准备,早些掌握好这些东西,也免得到了红军大学后显得太另类。 到了新的指挥部,江云坐下来,看着走进来的罗荣恒、程子华、吴焕先、胡征、邹平原、林中则几人,笑道:“诸位,有没有一种当家作主的感觉?” 众人都笑了,这个时候大局已定,大军都已经入主银川了,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下来,继而又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想想一路以来的艰辛,如今总算是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根据地,还是这么大的一片根据地,众人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程子华感叹的说道:“在商南的时候,我就以为自己已经革命到头了,哪知道碰上了军团长,现在又能有这样的局面,感觉实在是有些不真实。” 吴焕先甚有同感的点点头,说:“没错,这种感觉我是最深的,当时子华同志和海东同志重伤在身,我那时就有一种作最后一拼的打算,哪里会想到有今天这样的局面,那时候只想着能够通过敌人的封锁线,找到一个可以驻扎的地方就不错了,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军团长,说实话,当时看军团长这么年轻,有有些不以为然,这一路走来,我算是服气了,我军战将无数,但不管换了谁来,也弄不出这么大的局面来。” 对于这句话,几人都深以为然,一齐点了点头,胡征说:“你们那算什么,我当时可是被桂军俘虏了的,身上又有伤,已经都绝望了。而且那个时候大部队都已经过江了,谁能想到会有一支部队敢打县城啊,当时被救出来还有些不敢相信呢。到了23师,本来以为军团长会带我们过江追赶大部队的,没想到却转身进了湘南,大闹了一场,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次比一次闹得大,到后来,占领武汉,进驻西安,我都已经麻木了,其实我们这些人还不算什么。感触最深的应该是那些从十八团就跟着军团长走过来的同志们,据说最开始,军团长身边只剩下十七个人,加上他自己也才十八个人,十八条好汉,谁能想到才不过半年多的时候,如今已经好几万人马了,而且是我军武器最精良的八军团。” 见几人还要说下去,江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清楚自己的本事,无非是占了个穿越者的便宜,否则哪里会有这样的成就,忙打住说道:“都打住吧,说得我好像有三头六臂似的,你们再这么夸下去啊,我都不是人了,工作是大家做的,仗是同志们一起打的,真要说起来,我也是占了便宜的,当时湘江东岸失散那么多人,我只是负责组织起来,这也是个机会,再加上国民党大军其实重点都放在了大部队身上,我们才有了可趋之机,不能说明我有多厉害。” 罗荣恒也接过话头,说:“军团长说得不错,革命的胜利不是靠某一个人,也不是靠某一群人,是要靠所有人的努力才行的,现在还不是歌功颂德的时候。” 见众人都坐定了,他继续说道:“现在八军团已经占领宁夏,相信扫清宁夏全境也是指日可待,但工作却是更复杂了,以前我们只要考虑打仗的事,现在不同了,一套班子,却要负责两方面的事,军事上不能放松,但民政上却不能落下,还要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来,如何稳定人心,控制局面,发展农牧业、工商业,还包括我们的军工业都是重中之中,只有让老百姓认同了我们,并支持我们,才算是直正在这里站住了脚。”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江云,江云会意,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补充两点,一,相信各位也知道中央关于保护发展工商业的条令,这个我不多说,我只说一点,那就是我们的老百姓,不仅仅是工人和农民,也包括商人、知识分子、手工业者等等各行各业的人们,所以我不希望出现破坏工商业的事情发生,政治部要抓紧宣传,要扭转那种把所有的有钱人都当成坏人的思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革命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把全国人民都变成穷人吗?只要他没有违法,那么他能赚多少钱是他的本事,我们还应该号召大爱向这些人学习。打个很简单的比方,有两个人,叫张三和李四,张三很勤快,脑子也灵活,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挣了一笔家产,过上了富裕的日子,而李四呢,好吃懒作,又不善经营,十几年就把家产给败光了,成了什么也没有的穷人。难道我们现在还要把张三的家产分给李四一半来显示我们的公平吗?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做为政府,应该怎么做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创造一个公平的、宽松的发展环境,至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那就要各凭本事了。只有竞争才能进步,绝对的平均主义是行不通的,反而会促进一部分人的惰性,这种惰性一旦找到发展的土壤,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讲到公平和宽松,这里就涉及到一个法制问题,这个事情由罗政委负责,一定要尽快的把法制休系建立起来,我们所有的干部同志都要进行法律方面的学习,乡里要有法制干部,县里要建立人民法院,省里要建立高级人民法院,我会建议中央建立最高法院。军队还要建立军事法庭。只有法律才能创造公平,比如说一个人有没有罪,谁说了也不算,我说了不算,甚至毛主席说了也不算,而是法律说了算,由法院进行审判,用证据说话,你说他有罪是吧,那好,拿出证据来。” “我要说的第二个事,就是这西北是民族杂居之地,宁夏也不例外,回民很多,回民的传统习俗我们大部分同志可能不会认同,但一定要尊重,所以民族政策的制定,和民族事务的处理,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课题,也是一个斩新的课题。在这一点上,国民政府的民族政策我们也可借鉴,合适的用,不合适的就改,不能说国民党的东西就是坏的,很多政策都是好的,坏的只是执行的人而已,这一点要弄清楚,要善于借鉴和改进,不能搞否定一切那一套。” “根据西北的特殊情况,我相信中央不会不重视,我会建议中央组建民族事务委员会,那么到我们宁夏呢,我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同志们可能会有些想不通,我提出来,大家议一议,看行不行得通。就是我想找马鸿宾谈一谈,如果可以,我就向中央报告,把马鸿宾留在宁夏,让他负责宁夏的民族工作。” 这话一说,还真是吓了大家一路,马鸿宾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把这样的人留在宁夏,还要委以这很重要的工作,这个想法可是真够大胆的。 江云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是有考虑的,在原来的历史上,马鸿宾在49年通电起义,解放后担任了宁夏省政府副主席,后来还是国防委员会的委员,国家民族委员会的委员,全国人大代表,政府改组后又担任宁夏省政府副省长,对于当时宁夏的稳定、国家民族政策的发展是有贡献的。江云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马鸿宾的命运,他就算不是共和国的功臣,也算得上是有识之士了。而且在坐的几位对于民族事务都是门外汉,而这又恰恰是马鸿宾的长处,马家这些年虽然在宁夏搞得不怎么样,但处理民族关系上还是有建树的,马鸿宾的经验也很难得,反正以后不可能再为敌了,发挥一下他的才能也是好的。 见大家都不说话,江云就笑道:“都说说吧,现在只是这么一个想法,有不同意见也要提出来,咱们不搞一言堂那一套,摆出来讲道理,我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罗荣恒说:“倒不是觉得军团长说得不对,只是这个马鸿宾身份比较特殊,他是国民政府委任的甘肃省主席,处理起来要谨慎啊。”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个意思,都点了点头,吴焕先也说:“我知道军团长的想法,这个人在西北这么多年,处理民族事务比较有经验,但我们也不得不注意一下他的身份,这是比较麻烦的地方。” 江云想了想,说:“我是这样考虑的,马鸿宾不同于马鸿逵,他在这里虽然名分很高,但是没有实权,把他留在宁夏,他就只能听我们的,搞不起什么小动作,如果是马鸿逵那样的人我想都不会想。而且这个人在西北并没有什么恶评,他的父亲马福禄将军是在抗击八国联军的时候牺牲的,相信他应该明晓大义,你们也知道他处理民族事务经验丰富,那么为什么不能人尽其才呢。他一直以来其实都没有当过权,现在马家军也没有了,西北也让我们红军给占了,他是不可能再起什么争权之心的,这一点上马鸿逵父子就不一样了,所以把他留在宁夏是安全的,也是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的。当然了,一切都要听从中央的安排,还要听听他个人的意愿,如果中央不允许,或者他自己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强求。” 接下来,又是一番讨认,算是把这个事情给确定下来,由江云亲自找马鸿宾谈话,谈完之后再向中央汇报。众人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正一切都是从工作出发,大家伙都没有私心,又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轻重。 散会后,江云让罗荣恒把会议内容整理后上了中央,省去马鸿宾的问题,这个事得等到他跟马鸿宾谈完之后再行上报。当然还有马鸿逵的事,他也有一些想法,等有时间找马鸿逵谈一谈,主要是马鸿逵收藏的那几件国宝一定要拿到手,那些东西不是他马鸿逵有资格占有的。 马鸿宾被俘虏后的待遇还是不错的,给他看押在一个小院子里头,这会刚吃完晚饭,他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院子里头,有些怔神,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这几乎没有弄情楚什么情况呢,就被俘虏了,还是被一群娘们儿给俘虏的,说出去都丢人。 不过经历了一天的时间,最实的那种惶恐倒是没有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儿去,以他的身份,总不会沦为阶下囚吧。而且他也有自信,他马鸿逵从政这么多年,自问并没有什么恶行,也没有对共产党和红军动过刀兵,并没有得罪过红军。他是上层人物,对于共产党和红军是有所了解的,嘴上一直说什么红匪,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清楚。想通了这一切,他的担心没有了,只是为了财务的损失有些可惜而已。 江云是一个人进来的,警卫战士都守在外面,他一进院子,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马鸿宾,白白净净的,中等个子,一见有人进来,也不以为意,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转看向别处,不过忽然又转了过来,应是发现了这个年轻人身份不一般。 江云先开口:“马先生好兴致啊,这是在赏月?” 还别说,今晚的月光还真是不错,月光洒在院子里,不用灯光也能看清对方的面容。马鸿宾闻言,有些自嘲的笑道:“除了赏月,我还能做什么?” 江云笑道:“马先生是西北名望,能做的事情还很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坐一坐?” 马鸿宾闻言一语不发的转身回了屋子,屋子里点着油灯,银川城虽然通了电,但也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才有电灯,这个院子是没有的。 跟着马鸿宾进了屋子,江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中国工农红军八军团军团长江云,今天让马先生受惊了。” 准备自行坐下来的马鸿宾一怔,但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静静的坐下来,看着江云道:“黑灯瞎火的,过来看我这个败军之将,江将军就是为了显示你的胜利?” 江云暗笑,看来还是心里有气啊,不过想想也是,等了这么多年,他总算是有了这么一个抓权的机会,却让自己几天时间就给破坏了,心里能没有气嘛。 搬过一张椅子,与马鸿宾隔桌而坐,微微一笑,说道:“马先生,知道我进银川城第一个想起来的是谁吗?” 没有等马鸿宾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这宁夏啊,出了许多的大人物,但对于我来说,印像最深的还是令尊马福禄将军,当年天津城外,浴血奋战,为国捐躯,可谓是浩气长存啊。” 马鸿宾一听他提起自己父亲,也是微微一抬下巴,英烈之后,这也是他最自以为傲的地方,在西北,人们记住的或者只有马千龄和马福祥,以及他们两兄弟,但是在他心里,父亲马福禄才是最伟岸的,这不仅是对父亲的崇敬,更是对父亲那种为国捐躯的壮举的骄傲。 所以一听江云提起父亲,马鸿宾对他的态度就有了转变,虽不说是有好感吧,但也不再那么横眉冷对了。 “江将军也知道家父?” “这等英烈,国人不可忘,如今中华,可谓四面环敌,国土沦丧,内乱丛生,正是我辈继承先烈遗风,悍卫国威、扬我中华之时,江云虽然年轻,但也有效仿先烈之心,愿以平息内乱、驱除外虏为己任。我中国共产党、中国工农红军正是在为些而奋斗。” 马鸿宾轻笑道:“说得到是容易。” 江云继续说道:“做起来是很难,但再难也得做,我军血洒湘江,转战万里,正是为此,马先生也是有识之士,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想问一问马先生,你以为蒋介石现在搞的这一套如何?” 马鸿宾被问得一怔,想了想,还真是不好回答,不过他也不是个庸人,对时事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说道:“自辛亥至今已二十余年,国家四分五裂,中央政府名不副实,这一点我也是承认的。不过你们共产党搞的那一套就行得通吗?” 江云也知道共产党以前的一些做法的确是让很多人反感,特别是这些有识之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得通的,便说道:“我党自成立以来,的确做过很多不如人意的事,也犯过很多错误,但我们一直都在改进,军事上、政治上甚至民生上都是如此。到现在,无论是左倾还是右倾,都已没有了发展的空间,我党"mao ze dong"同志明确的提出‘实事求是’的理论(与历史时间有差,请谅解),明确指出我们的结论是主观和客观、理论和实践、知和行的具体的历史统一,反对一切离开具体历史的‘左’的和右的错误思想。事实上党中央在今天二月于贵州遵义召开的政治局会议上就提出过,要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根据中国国情进行一定的改进、、、、、、” “我党中央还提出了一系列的新举措,比如已经下发到各部队的保护工商业的条令,过去我们是一刀切,打倒所有有钱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你不违法,你能赚多少钱都没有问题。我们将来还会组建从中央到地方的成系统的法制体系,第一步就是要在各县建立法院,省里会建立高等法院。就拿我们一直让国人垢病的土改政策来说吧,现在也不一样了,以前也是一刀切,所有土地没收,但根据实际情况,中央对此做了改动,对于大小地主,我们是先要分清善恶,进行严肃的调查,如果的确是有恶行的,将会依法处理,交没收一切财产,而对于没有恶行的开明地主,则是允许其保留生活所需又自己能耕种的土地,将多余的交还政府,再进行统一的分配。土地是国家财产,也是中国几千年战争的根源,我们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马鸿宾也听得也有些动容,共产党的这些转变是最近才有的,他并不清楚,所以这一听江云这么一说,心里就盘算开了,如果真的这样下去,那共产党的威势还有谁能挡得住。他知道,共产党的干部非常清廉,如果这些政策一旦能够实施下去,将会很快在这西北大地站住脚,到时候就算蒋介石想要赶他们走,只怕老百姓也不会同意的。 正文 第一四五章 宁夏军区(三十四) 见马鸿宾似有意动,江云就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效果了,也不再说下去,而是等着马鸿宾在心里把刚才的那些话慢慢的消化。 屋子里沉默了半晌,马鸿宾才开口道:“江将军跟我说了这么多,为什么?” 江云道:“马先生,我军已经拿下银川及周边地区,马家军势力已经瓦解,扫平整个宁夏指日可待,但之后呢,更重要的是要稳定住局面,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发展民生,但宁夏乃是多民族杂居之地,其中以回民最多,所以在民族事务方面也是重中之中。说实话吧,这方面我们没有专业人才,而马先生却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在下冒昧,想请马先生出任宁夏省民族委员会主任,主持一省民族事务,不知马先生意下如何?” 马鸿宾还真是愣住了,江云的话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早已做好了当一个败军之将的准备,对自己的前途都已经死心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江云居然还唱出这么一出,这、、、、、、主持一省民族事务,虽然与他原来的身份相比要差了老远,但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他可以算是阶下囚了,出果能出任共产党执政的宁夏省的民族委员会主任,对于眼下处境的他来说,那绝对是天大的前程了。 但他也心有顾忌,以他原来的身份,虽说没有什么实权,但怎么着也是一省主席,算得上是国民党要员了,但如今要是出任共产党的高级职务,不知道会不会招至骂名呢。 江云也看出他的顾忌,继续说道:“我中国工农红军一直以来都被国民政府宣传为红匪,我党我军的许多高级领导人都被骂为匪首,但在马先生看来,这些人从参加革命到现在,这么多年了,名声是不是真的臭了?” 马鸿宾鄂然,是啊,这些个红匪的首脑又哪里臭了,反而是一个个闻名全国,也算得上是英雄了得了,这么一想,如果出任共产党的高级职务,倒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那杨虎城比起自己来,名声也好,势力也好,可是强了不是一星半点,不也是全面易帜了?而且共产党的高级领导中,从国民党里投诚过去的不在少数啊,当年,那朱德、彭德怀、贺龙、罗炳辉不都是如此吗? 想到这里,马鸿宾还真是有些意动了,反正如今的处境已经是如此了,还不如搏一把,也许会搏出一个远大的前程也说不定,就问道:“江将军,你说的这些,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贵党中央的意思?” 江云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心情大好,笑道:“我党行事,不喜强人所难,所以这件事首先是要征求马先生个人的意思,只有你自己同意了,我才能上报中央,请中央批示,但在我看来,这件事把握还是挺大的,你是西北主官不错,但并不是马家军首脑,在这一点上,对于你出任宁夏要职,我们会少了许多的顾忌,再一个这宁夏也的确是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干部来处理民族事务,所以我想报告打上去,中央应该会考虑的。” 马鸿宾也不再多言,说:“那好,我就等江将军的好消息。” 江云呵呵一笑,问:“不过等中央的消息还要一些时间,但我们的工作却不能搁下,民族委员会马上就会成立,准备工作会立即展开,不知道马先生有什么想法没有?我现在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马鸿宾说:“从历史上来看,政府对于少数民族的政策有排斥也有扶持,但作为现代社会,对于民族之间的事务处理上,我的心得就是一点,那就是平等,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这个道理,我虽然是回民,但也知道,回族是少数民族,那么从政策上来讲,回族与其他各族也应是平等的,连汉族也不能例外,所以处理民族事务的重点应着重于民族风俗的保护。当然了,对于生计困难的少数民族,特意给于一些政策上的扶持也是应有之意,但这些东西不能太过,这样吧,江将军,反正我现在也无事,过几天,我给你一个这方面的条程怎么样?” 江云要的就是这样,一听这放正中下怀,忙道:“那就再好不过了,马先生,你先安心住在这里,家眷也都安好,等中央文件下来后我再过来看你。” 离开了这个小院子后,一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了,江云带着警卫战士走过大街,看到还是有些小店没有关门,对此倒是满意,夜市也是市场繁荣的一方面嘛。 回到指挥部,其他人都不在,只有程子华一个人还在对着地图沉思,一见江云进来,就说:“军团长,我还以为你睡下了,现在才从马鸿宾那里出来?” 江云点点头,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才说:“费了好一番唇舌,总算是把事情谈下来了,接下来就看中央的意思了,不过相信问题不会太大。” 程子华把桌上了的个盘子推到江云面前,那里面还有一块羊肉,说:“这是炊事班是上送来的,我们都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吃了吧。” 江云一看,再看了看程子华道:“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哄吗?一看就知道这是你的宵夜,自己还没吃了吧?” 程子华呵呵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说:“是我有些馋了,自己买了块羊肉,让炊事班给我做了,不过刚才已经吃够了,你既然赶上了,当然是见者有份。” 江云也不再客气,拿过来就吃。作为穿越者,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可是从来没有短过吃的,这段时间,带着队伍到处转战,说实话,其他都还好说,就是这吃这一件事上,实在是没少受苦,谁让他这嘴都让改革开放的春风给养刁了。 程子华见他不客气,就微微一笑,说:“军团长,我刚才一直在思考怎么建设地方部队的事,虽说有些头绪,但这宁夏实在是太大了,但是大片地方都太过荒凉,实在是不好办啊。” 这一点江云其实以前也有过考虑,宁夏面积虽大,但是真正可以开发的地方并不多,大片都是沙漠荒原,三两下解决了这块羊肉,走到地图前一看,想了想,说:“把几个师都拉出去,全省分成几个大区,一个师负责一个,反正最后的结果必须与以前制定的方针一至,你看,这西北部地域广阔,就把骑兵师拉过去,给他们一年的时间,要给我带出两个一等一的骑兵师出来,总人数至少要达到两万,独二师到磴口,这一片由我们负责的绥远地区就交给他们了,独三师到吉兰泰,这个地方比较艰苦,这就要发挥我们的自力更生的能力,我的要求是,一年之内,各部队要实现粮食自给、肉菜自给,独一师驻惠农,平罗县也由他们负责,22师就驻在贺兰,负责贺兰、紫湖、横城三地,23师驻盐池,负责盐池周边,包括陕北的定边地区,24师驻中宁、中卫两地,师直属部队驻银川。” 在地图上把几个大区清析的画了出来,说:“照我们以前说的,各部队不但要实现军垦、军牧任务,还要在各县组建一个警备团和民兵部队,全省设宁夏警备师,负责指挥全省警备团,另设地方武装部,负责指挥全省民兵。这些事虽有各部队直接负责,但是你和焕先同志、胡征同志都是总负责人,事情没办好,我不会责问各部队,只会问你们。” 程子华点点头,道:“这些你早先也说过,我们都清楚,工作也在准备,只要各部队运动到位,就会开始实施,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蒙古,这里的防务怎么办?” 江云对此也早有打算,道:“蒙古方面交给中央去烦吧,再说了,再在说这个问题还早,这个事情有人负责,我准备交给林中则来办,他是负责情报的,情报系统一定会建全,到时候蒙古肯定不会放过,但是这个时候还不到时机。我的设想是先在蒙古建立情报系统,等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我军就必须打开蒙古、绥远往东北的通道,只是现在还不好拿到桌面上来说。” 程子华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这个问题太大,不但涉及到两党,甚至还涉及到几个国家,包括中国、苏联、日本,现在的确是不好谈论。 次日一早,军团部各项命令一条不紊的发下去,各部队开始开拔向指定地点,骑兵师奉命赶往居延,这个昔日威名赫赫的威远营驻地,将会成为骑兵师的新驻地,军团部命令上说得很清楚,一年之内要带出两个骑兵师,这不仅是两万人的问题,也名话了那个师的干部问题,可以说是责任重大。 马兴华,原红一军团的连长,自在潇水河畔遇到了江云后,开始担任独一团一营副营长,后升为营长,因为在遇到江云的时候,江云以没有战马和他们的骑术不佳为理由,拒绝了他们随队行动这后,这个马兴华后来只要一有机会就苦练骑兵战术,这一次骑兵扩建,江云也没有忘了他,把他调了过来担任骑一团团长。 此刻马兴华正兴气风发的带着他的骑一团作为全师先锋奔驰在北上的公路上,不时的回头看看身后的两千多骑兵,一股豪情由然而生,从副营长到营长,后来又当上了副团长,但真正独立带队还没有过,现在好了,总算是当上团长了,这以后要是打起仗来,两千多骑兵一拉上战场,还不打得敌人屁滚尿流? 他的政委叫李强,原骑兵营副教导员,此刻就纵马跟在他的身边,见马兴华这么好兴致,不禁打趣道:“团长,带骑兵飞驰的感觉怎么样?” 马兴华眉头一扬,笑道:“那还用说,两个字,通快,骑兵就是不一样,这要是步兵,这么远的距离,还不得把人急死。” 李强笑道:“你这话可别让步兵的同志听见了,给你戴上一顶歧视步兵的帽子,看你上哪儿说理去,说到底,骑兵也只能算是奇兵,真正的主力还是步兵,那可是我们的老大哥部队,一个个眼神都朝天上看的,你以前在步兵团,不也这样?” 马兴华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架不住我喜欢,当初遇到军团长的时候,我本来想参加战斗来着,可是他非说我骑术不佳,又没有战马,就不让我参战,从那时我就对自己说,有朝一日,非要带一支骑兵部队冲锋陷阵不可。” 李强也说:“难怪我看你刚来骑兵部队,骑术就这么好,敢情这段时间一直苦练啊,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件事,前段时间说是咱们军团教导队的骑兵教员给一个步兵团的同志缠得怕了,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你啊?” 马兴华呵呵一笑,道:“就是我,这可是没有办法的事,在打马家军之前,各师都没有骑兵,战马少得可怜,骑兵营、警卫营、特务团的战马又被你们看得紧紧的,我只好往教导队跑,要不然怎么能练出这么好的骑术,再说了,骑兵可不单单是骑术,战术也重要,我不缠他们缠谁啊,军团长那儿我也不敢去啊,这不是怕他说我不务正业嘛。” “不过现在想来,其实我做的这些事,军团长好像都知道,要不然这一次骑兵扩建,他怎么会让我过来当团长不是,呵呵。” 这时候,一个侦察兵跑了回来报告说前面有情况,前面大概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牧民部落,好像是遭了土匪,但是侦察战士怕出什么意外,没有敢走近看。 马兴华勒住战马,问李强:“政委,咱们现在到了什么地界了?” 李强低头一想,抬头说道:“我们从吉泰兰出发,已经大半天了,现在是下午三点钟,大概已经走出一百多里路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具体的地名,不过也正是匪患丛生的地方,只怕这一回那个小部落要遭殃了。” 马兴华不再犹豫,说:“这样吧,政委,我带一营先出发,去前面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带其他人从后面跟上。” 李强点头道:“行,你们先过去吧,不过记得小心些,我听说这西北的马匪可是很厉害的。” 马兴华不屑的笑道:“小小马匪能奈我何,政委放心吧。” 然后就带着一营风驰电彻般的奔驰而去,留下了一路的灰尘,李强摇了摇头,这个马团长还真是个急性子,也不敢再耽搁,对后面的人说:“命令下去,全体加快速度,做好战斗准备,跟上团长。” 马兴华带着一营的战士们,个个一手提缰,一手拿枪,一路奔驰下来,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侦察员所说的地方。 马兴华跳下马来,皱着眉头,走进这个小部落,这是一个典型的游牧部落,但此刻这个部落的情形实在是太惨了,大概有四十几口人,男女老幼竟无一生还,全都惨遭毒手,女人们全都赤身裸体,显然是遭到了兽性对待,甚至连十来岁的小女孩都没有放过。 部落里的财物也是被搜刮空,牛羊马匹全都不在,这简直如蝗虫过一般,向乎是寸草不生、片瓦不留啊。这西北的匪患可见一斑,马兴华以前对首长的讲话还有些不以为然,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土匪,就算有土匪,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多也都是讲规矩的,可现在总算是见识了,这西北的马匪还真不是一般的凶残,难怪马家军打起仗来那么凶,看来是有传统的。 一营的战士是以一连一排为主加上俘虏组成了,大部分战士都是原马家军骑兵士兵,说实话打家劫舍的事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但作为正规军队,像这样的凶残手段他们还是不会干的,毕竟这西北可是马家军的地盘,下面的百姓也是马家军的“子民”不是,原来的历史上马家军之所以对红军那么凶残,那是因为红军那时是敌人。 但不管如何,这些人现在是红军战士了,这些时间也接受了不少的教育,而且各级干部特别是政工干部可都是老红军干部,这段日子以来可是没有少给他们上政治课,思想上是有所转变的,这会儿见到这种场面,战士们也都红了眼。 马兴华转身看了看战士们,怒道:“看看,都好好看看,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你们大多数人原来都是马家军,别告诉我这西北的土匪你们是不知道的。我今天把话说在这儿,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都是红军战士,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的战士,相信你们也都是穷苦人出身,要不然也不会只是当一个大头兵,想想,今天这个场景如果出现你们的家人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如果体会不出来,就把这些被害的人当成你的家人。事实上他们就是我们的家人,军歌大家都会唱了,我们是什么军队,我们是人民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今天死在这里这些人就是我们的人民,我们就是他们的子弟。作为他们的子弟,作为他们的武装,让他们在此遇难,是我们的责任,而为他们报仇血恨,就更是我们的责任,今天我们不赶路了,我现在下令,全营,不,是全团,立即出动,把这伙禽兽不如的土匪给找出来,消灭掉,立即行动。 不一会儿,李强也带着后续部队赶了上来,他也完全支持马兴华刚才下的命令,如此人神共愤的恶行,必须矛以严惩。当下两人一商量,留下一个排处理这些尸体,其他人四散开来,寻找马匪的踪迹。 一个团两千多人一散开来,搜索的范围可就大了去了,特别这还是一个骑兵团,机动能力高,但是足足等到天黑下来,花了三个多钟头,也没有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马兴华都急得开始跳脚大骂起来。 好在李强把他劝住了,这样骂人也不是办法,而且战士们大都是新战士,这样骂人容易影响军心,把他拉到一旁说:“团长,你先消消气,反正也停下来了,让大家晚上都别睡了,再把范围扩大一些,应该会有结果的。 正文 第一四六章 宁夏军区(三十五) 晚上八点,马兴华见就近搜索没有什么结果,就打算带着团部前移,这些马匪最大的可能就是往西面去,因为这宁夏西北部只有这一条大路,马匪虽是匪,但也不可能离大路太远,这是生存问题。 但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却有战士在离这个部落两里外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活着的少年,这也使得马兴华不得不放弃离开的计划,停下来,至少有一个活口,说不定能够得到一些信息也说不定。 木恩是一个快乐的少年,自小就跟着族人们一起四处放牧为生,他今年十四岁,却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了,能够为父亲分担很多活计,今天他也如往常一样在离部落不远的地方放羊,一边练习马术,他在骑术在部落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但他还是一有机会就练习,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能去银川参加刁羊大赛。如果能在刁羊大赛上出人头地,他就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前程,再也不用到处放牧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怀惴着美好梦想的少年却在今天遭遇到从未想像过的恶梦,一群如狼似虎的马匪冲进了他的部落,见人就杀,见女人就、、、、、、木恩是听到了哭喊声才往部落里赶的,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马匪发现了他,追了上来,他没有逃出多远,就中弹落马,好在他平时最喜欢听部落里的老人讲一些传奇的英雄故事,在落马的一瞬间,他灵机一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而追上来的马匪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骑在马上给他身上补了一枪就赶着羊群走了。 中了两枪,他却并没有死,可是也身受重伤,照这样下去,只怕他熬不了多久就会死去,他趴在草丛里好几个小时,终于熬不过昏死过去。 可是当他醒来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帐篷里,仔细一听,帐篷外面似乎还有人说话,而且他还断断续续的听懂了一两句,外面的人说的是汉话。木恩曾跟部落里的老人学过一些汉话,因为他想去银川参加刁羊大赛,听说那里有很多汉人,不会说汉话会很麻烦。所以他虽然说得不太好,但大部分都能听得懂。 这时一个穿着军装,背着枪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一见他醒了,就露出微笑,道:“你醒了,这下好了,你的伤很重,生怕你醒不了,刚才团长还在问题。” 话是听懂了,但是还有些不太明白,木恩从来没有出过部落,虽然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但是却很不了解,他所知道的也只是老人们说的一些事,大都还停留在清朝的一些事情。顶多知道马家军的一些事情,知道马主席现在是宁夏的主人。 进来的这个人的衣服他也是第一次见,但他不蠢,知道肯定是这些人救了自己,就问道:“你、、、、、、是什么人?” 进来的是骑一团的救护员,八军团军团部有医院,师级部队有卫生队,各团有求护所,所以救护员是少不了的,当然,所谓救护员也是也并非专业的救护员,只是一些学过救护知识的战士。 这个战士一听他的口音,说的虽然是汉语,但是却极不标准,就笑了笑,放慢了自己的语速,说:“你可以放心,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咱们是穷人的队伍,你身上中了两枪,伤很重,是我们救了你,你现在很安全。” 这话,木恩听懂了,但是他可不知道中国工农红军是个什么东西,但只要知道自己很安全就行了。不过一想起死去的亲人,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一流泪,似乎又觉得当着外人流泪有此不好意思,赶紧伸手去擦眼泪,但这一伸手,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一声"shen yin"。 这个战士忙按住他,说:“你现在还不能动,躺着就好。”又伸手帮他把眼泪擦掉,才走了出去向团长报告去了。 马兴华和李强两人在一个回族战士的帮助下,和木恩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弄出一些眉目来,这一次作恶心的马匪不是附近的,这附也没有马匪,但在离这里差不多一百来里远的地方,倒是有一股传说中的马匪,这伙马匪因为很神秘,来去如风,所到之处从无活口,所以被称为“龙卷风”。 这股马匪活动在北面的宁蒙边境一带,但具体位置却没有人知道,木恩更不可能知道,但只要知道大概方位就行了,就不信还找不出你。 第二天一早,马兴华就留下一个连抬着重伤的木恩延着公路往居延赶路,他自己则和李强一起带着全团踏着草原北上,去寻找这股“龙卷风”。 还真是让木恩给说着了,这一次还真是这被称为龙卷风的马匪干的,龙卷风的首领是一个蒙古人,叫做巴图阿木尔,在蒙语中,这个名字的含义是牢固、太平、安逸的意思。但是他这个人却是一点也没有太平安逸,而从小就喜欢惹事生非。 从十四岁开始跟着一伙人干上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二十年过去了,现在他也成了首领,手上所犯血案不计其数,而且胆子也是越来越大,在这宁蒙边境打出了好大的名声,这些人各地战事不断,所以马家军也好,蒙古方面也好,都没有精力去管他,这也促使了他野心的蒙生。 这一回,他是知道了宁夏马家军与红军开战的事,所以才大胆的毫无顾忌的深入宁夏腹地,一路扫荡下来,打了一个来回,花了五天时间,才开始往回赶。 回到位于宁蒙边境的老巢时,还自鸣得意,心想这马鸿逵是什么人,这宁夏这么多年,威风十足,现在好了,让我阿木尔在他后院烧了一把火,不知道他得到消息会怎么样,会不会老羞成怒。 让巴图阿木尔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激怒马鸿逵,因为马鸿逵这会已经沦为了红军的阶下囚,但是他却激怒了红军,激怒了红军虎将马兴华,如今马兴华正带着部队北上寻找他的踪迹,不知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感想。 龙卷风虽然厉害,但是在正规军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之所以没有被剿灭,一主面是他们行踪诡异,难以寻找其踪迹,另外就是人家都没有顾得上他。 巴图阿木尔在这里自鸣得意的时候,马兴华带领的骑一团离宁蒙边境也已经不远了,李强有些担心的说道:“前面没多远可就是蒙古边境了,我们就这么闯过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马兴华毫不在意的说:“能有什么问题,这一片本来就是马鸿逵的地盘,现在马鸿逵败在我们手时在,自然也就成了我们的地盘,再说了,蒙古怎么了,蒙古就不是我们中国的领土了,在自己的领土上剿匪,会有什么问题?不用想那么多,只要能找出这股马匪,别说是蒙古,就是、、、、、、” 没有等他说下去,就被李强打断道:“好了,不要再说了,走吧,你这嘴巴,就没个把门的,说话的时候小心点,有些话不是你我能说的。” 马兴华嘿嘿一笑,也知道刚才差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就不再说话,打马上前驰去。不过没有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对李强说:“这样不行,我们的目太大,又不熟悉地形,要是让对方先发现我们,只怕会给吓跑,这样吧,找一个连在前面搜索,大部队跟在后面,吸引敌人注意,以这股马匪传说中的势力,相信一个连是吓不跑他们的,说不定还能把他们引出来。大部队在后面十里左右的地方跟着,不要弄出什么动静就行,就以枪声为号,枪响之后全力赶上,就能万无一失了。政委,就由我带领一连上前,你带着大部队在后面跟着,怎么样?” 李强连忙摇头,道:“不行,这太危险了,你是团长,全团的主心骨,不能出任何意外,还是我带一连上前吧,你在后面押阵。” 马兴华道:“行了,你就放心吧我的大政委,我又没有准备跟他们死磕,就是诱敌,一旦发现敌人势众,就会边打边退,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就这样吧,十分钟准备,十分钟后,我就出发,下去安排吧。” 李强无奈,谁让他是团长呢,只好下去安排,但却一再对一连长交待,就是全连都打没了,也要保证团长的安全,这才放下心来。 宁夏、绥远、蒙古三省交界的地方有一片沙漠,在这片沙漠旁边有一个湖泊,在湖泊与沙漠之前,是一片丘陵地带,到处是风干的沙丘,而龙卷风的老巢就在这一片沙丘当中。 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一个废弃的部落,龙卷风就正好把这里当作了安乐窝,抢来的财宝、牛羊马匹全都集中在这一带,反正附近不远处就有湖泊,有水草,放牧也方便,顺利再劫一些人过来帮着放牧也方便。 当然,女人也是少不了的,现在,这里已经有二十多个被他们动来的女人供他们享乐,而作为首领的阿木尔则有着三个专享的美女,这都早从周围的游牧部落里劫来的。每一次出去打劫,如果方便的话,就会把一些美貌的女人带寨子里来,如果不方便,那也简单,先奸好杀就行了,绝不拖泥带水。 这会儿,阿木尔正在属于自己的帐篷里抱着两个女人作乐,三具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处,奋力的耸动着。 却被外面进来的一个大汉给打扰了,这个大汉也不顾忌,直接走了进来,对着正在耸动着身子的阿木尔说:“老大,有人过来了。” 阿木尔更是毫无顾忌,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趴有一个女人身上耸动着健壮的身子,两只手还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摸索。一边开口问这个大汉:“什么情况?” 这个大汉也不以为意,露出淫光的双眼在两个女人身上扫来扫去,嘴上还不耽误说话:“西南方向发现一队人马,军人打扮,有一百多人,全是骑兵。” 阿木尔忽然架快了速度,在身下女人的"shen yin"声中,大喊了几下,才软下来趴在女人身上歇了口气,足足过了有三五分钟,才爬起身子开始穿衣服,问道:“装备怎么样?” 这个大汉想了想,说:“一律的骑枪马刀,战马也不错。” 阿木尔眼睛一亮,嘿嘿一笑,道:“肯定是马鸿逵的人,他娘的,区区一百多人就想吃掉老子,也不怕磞坏了他的大牙。正好给老子送礼,去召集弟兄们,生意上门,都给老子准备好了,一会儿跟着老子去赶羊,这一次可是肥羊啊。” 马兴华带着一连往北急赶,走了好半天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不过作为撕杀多年的老战士,他对于危险的预感倒是极为灵敏的,这时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对一连长说:“让大家小心些,这附近只怕有情况。” 一连长环顾四周,发现茫茫一片草原,哪里会有什么情况,正想问一下团长到底怎么一回事呢,就听马兴华又说:“你看这四周,虽说是一片草原,但地势高低起伏不断,要隐藏人马还是挺容易的,咱们人不多,真要是大股地马匪,只怕想要吃下咱们也不是难事。虽说咱们也不孬,但是骑兵作战,马匪可比我们在行,咱们的人虽说都早老兵,但属于新建部队,骑兵作战,个人勇武起不了什么作用,互相之间的配合才是关键,凭咱们一个连的人马,还不足以跟敌人死战。” 一连的战士们提高了警惕,放慢的速度往前走,马兴华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密切的注视着前面的动静,他是打算好了,一个不好,就带着人撤,反正大部队在后面,还怕了你不成。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情况就出现了,先是有两三个骑兵的大汉在前面出现,不过只是现了一下身就消失了,一连长问马兴华要不要追。 马兴华笑道:“好家伙,对方不赖啊,我们想诱敌,对方这也是要诱敌,哼,倒是好心计,只怕没有这副好牙口,想吃掉我们,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叫战士不必理会,就照这样的速度前进,千万不要自乱方寸。” 没过一会,前面又出现有几个大汉,这一回还不是一现身就走,而是朝着这边放了几枪,才打马而去,马兴华气急而笑,大骂:“王八蛋,等老子抓到你们,看怎么收拾,到时候一个个的扒了你们的狗皮。” 一连长在旁边说:“团长,扒皮可是违反纪律的,不能干啊。” 马兴华怒道:“去,老子过过嘴瘾都不行啊,你管的可真是够宽的。” 一连长也不怕他,反而笑道:“我们红军可不兴骂人,也不准充老子,团长,你违纪了。” 马兴华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人,怎么跟政委一个德性,真是没趣。” 说完打马上前,快走几步,朝着前面远眺了几眼,道:“只怕前面会有埋伏,让大家小心些,可千万不能中了敌人的套,从这个动静来看,这股马匪不简单啊,听怕人数也不在少数。我们有一百五十人,而且装备精良,这些敌人不可能看不见,不敢打我们的主意,看这意思还是想要全吞,这说明敌人战斗力不弱,只怕会有个几百人,而且他们能够横行这西北这么多年,只怕武器也不会差,告诉战士们,一定要听命令行事,呆会儿打起来,一击即走,不得有半刻拖延。” 一连长应了一声,就往后面传令去了,马兴华看着前面,心思也提了起来,这股马匪不简单,这与他以前想的有些出入,但大方向是是没有冲突的,不过有一点得改一下,后面的大部队不能就这么赶上来,当即对一直跟在身边的通讯员说:“你快往回走,要快点,告诉政委,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让大部队埋伏起来,再留几个人接应我们,到时候我们把敌人引起埋伏圈,把他整个包圆了。” 通讯员应了一声,就调转马头,往后面驰去,马兴华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一切都计划好了,敌人会不会中计,就看自己的手段了。 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走了半个钟头后,前面又出现了敌人,不过这一次出现的敌人有点多,足有七八十号人,个个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身体健壮的大汉。 马兴华对一连长说:“到了,如果我估计得没有错,敌人的伏击圈就在前面了,不过能弄出七八十人的诱敌队伍,敌人的数量至少当在三四百以上,不可小视啊。你给战士们说一下,呆会我们可能会进入敌人伏击圈,但不要慌,只要我们保持队形,就能安全的撤出来。” 虽说一连的战士大部分都是新战士,却不是新兵,这可都是在马家军的骑兵队伍里打仗打老了的老兵,所以一连长这一交待下去,大家也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一击即走嘛,这一套谁不会玩,能有什么问题。 这七八十人见马兴华他们没有退走,也不前进,也没有后退,就地开了枪,马兴华当然不会等着挨枪,立即也下令开火,可一等他们开了火,对方转身就走。 马兴华在心里冷笑,办法是好办法,可惜这土匪当中没有真正的军人,运用起来太过幼稚,这要不是老子早有准备,就凭你这动作,老子也不可能上当。 一连打马而追,追了有四五里路的样子,就进了龙卷风的伏击圈,四周的敌人全都现身出来,足足有四五百人,但装备上却没有之前那七八十人那么精良,看来这是把老底子都拿出来了,就是为了要吃掉马兴华这一百多号人马,这也是龙卷风扩充势力的主要办法,他们名声太臭,没有人会跟他们通商,所以只能抢,面装备当然也是抢来的。 马兴华一见敌人现身,当机立断,下令后退,然后调转马头,带着队伍就往回赶。阿木尔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怎么会让人跑了呢,但是骑兵作战,没有那么多的兵力,也不可能把人的路给堵死。不过这没有关系,阿木尔对自己是极有信心的,这一片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你这一百多号人,能跑到哪儿去。 就这样,一跑一追就开始了,不时的还要交上一阵火,各有伤亡,红军不是铁人,也会死人,这一追出四五里的时候,一连的伤亡就达到了十人以上。 马兴华一见敌人真的咬上来了,就放下了担心,下令加快速度与敌人拉开距离,要不然这样伤亡下,一连可损失不起。 马兴华他们跑得急,后面的龙卷风追得也不慢,阿木尔这会儿可是奋兴得骑在马上直叫唤,想跑?在这一片地方你跑得了我阿木尔的手掌心? 正文 第一四七章 宁夏军区(三十六) 形势一下子反了过来,当马兴华遇到了前来接应他的几个战士的时候,他知道,就快到了。这个时候,后面的追兵离得已经很近。 但离得越近,呆会儿只会让他们死得越快,李强已经带着全团战士在前面设好的伏击圈,以骑一团的实力,想要把这伙马匪吃掉,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这一带的地势起伏不平,但对于伏击来说,却并不是最好的地方,主要是范围太广了,不好收拢,不过没有关系,以骑兵对骑兵,而且各方面都占优势,又是以有备而对无备,结果自然是水到渠成。 当龙卷风一伙三四百人进入伏击圈后,战斗就打响了,只是一个照面,龙卷风就乱了,这些人虽说个个穷凶极恶,但是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啊,这只是第一阵就把他们打散了,一个个只顾着自己的小命,往外逃,阿木尔气得不停的大骂也没有用。 早先一刻还个个气焰嚣张的马匪们一下子成了热锅上了蚂蚁,急么一处乱窜,但是骑一团的战士们又怎么会让他们跑了呢。也许是受到了那个游牧部落惨状的刺激,战士们都把火力发挥到了极致,全团的机枪全都上阵,就连迫击炮都没有闲着,真是有一股狮子搏兔的气概。 这些马匪虽说是刀头舔血惯了,但这种场面却从未经历过,平时连机枪也是少见,更可况还有迫击炮,那机枪一扫,一排排的中弹,子弹打中人身体上的声音听起来就慎人,何况还就发生在眼前身边。 迫击炮弹落地的地方,顿时人仰马翻,骑一团这是在用对付正规军的办法对付这股马匪,哪里还有活路可言呢。 如果是能够组织有效的反击,或都有机会能够突围出去,但是土匪毕竟只是土匪,一打而散,哪里还能组织得起来,阿木尔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有的干脆下马投降。 至于他自己嘛,他知道自己是逃不了的,也没有想着要走,反而是生出一股希望,能不能借着这一次机会,投到正规军队当中去,也好有一个正面的出身不是。 只是他有些错估形势了,他还以为对付他的是马家军,要真是马家军的话,或许他这个算盘就打对了,但现在他碰到的是红军,而且带头的还是马兴华这个出身于一军团的老红军,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阿木尔个人并没有多作反抗,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反正已民经到了这一步了,保住性命是第一要紧的。他不但没有反抗,反而还配合得很是积极,主动交待了许多问题,并且主动的把骑一团带到了他们的寨子里。 当来到这个寨子里的时候,马兴华和李强傻眼了,因为这里有二十多个女人,而且个个衣衫不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下马兴华就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想要一枪毙了阿木尔,让李强给拦住,这种事他们是不能够自作主张的,一定要上报等候指示才行。 一封电报发到了骑兵师,丘平和舒智辉一商量,没敢下决断,这不是一两个人,这一次骑一团可是俘虏了近两百人啊,一旦要枪毙的话,那不是小事。 就这样,这件事最后摆到了江云的桌面上,看完骑兵师的电文,江云咬咬牙,并没有说话,而是站起来,走到地图面前观察。 在坐的还有罗荣恒,罗荣恒一见江云没有表态,仔细阅读了一遍电文后,说:“这种事我们以前没有处理过,这可不是几个人,两百来人,全部枪毙不好吧,再说我们也有俘虏政策,枪杀俘虏好像不太、、、、、、” 没有等他说完,江云问道:“依政委的意思,这些人还不能杀了?” 罗荣恒想了想,道:“当然能杀,而且个个该杀,但是一下子杀两百来人,影响是不是会太大?” 江云头也不回,目光也没有从地图上离开,淡淡的说道:“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给骑兵师回电,告诉他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罗荣恒就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是赞成这样的,说到嫉恶心如仇的心思,他并不比江云差,但是作为政委,他有责任提醒江云在政策上的考虑。 现在既然江云已经作出的决定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说这帮马匪是自作孽不可活了,也怨不了别人,就像江云说的那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骑一团发出电报,不到一个小时就接到了师部的回电,李强看完后,对马兴华说:“命令下来了,是军团长的命令。” 马兴华眼睛一亮,接过来一看,电文非常简单,上面的内容是:军团长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简单而直接,看完后,马兴华笑道:“还是军团长干脆。” 耽误了这么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战士们已经把这个匪巢由拾了一遍,收获了不少财物,战马也有近三百匹,更多的是牛羊,上千头啊。这下子可发了,不说别的,骑一团的军牧任务算是提前完顾了,马兴华如是想,但是李强的一句话却打消了他的喜悦,李强说:“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些是战利口,一切缴获要归公这一条你还记得把,不仅要上交师部,就算是师部也无权独占,要军团后勤部统一分配才行。” 马兴华摇摇头,只能望着这些牛羊兴叹,但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红军的纪律一直都是这样的,谈不上失望什么的。 不过这一圈走下来,马兴华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其他的还好,但是那二十几个女人却带来了麻烦,骑一团的战士大部分都是原马家军的骑兵,虽说参加红军也有大半个月了,但毕竟还没有完全习惯红军的作风,这一见到女人,就把三大纪律给忘到了边去了。 相当一部分人眼睛都看绿了,马兴华有理由相信,这些女人如果是落到马家军手里,结果可能不会比在这群马匪手里强多少,妈的,全他娘的是一帮畜生。 把李强拉到了旁,说道:“看来今晚是走不了了,这些女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总不能把她们留在这里任她们自生自灭吧,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战士心性还没有转变过来,这样吧,马上把所有党员干部召集起来开个大会,重申一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让他们下去后各自给战士们上上政治课,做一做政治思想工作,我把话说在这里,要是发现有谁违犯的军纪,一律就地处决,决不会估息。” 李强点点头,道:“我也发现了,而且,这些女人受创很深,对我们了态度也是完全的不信任,甚至、、、、、、甚至连羞耻之心都没有了,对着我们这么多人,有的还衣衫不整的也不知道、、、、、、看来是完全麻木了,这个时候稍有不慎,只怕就会完全破坏我们红军的形象。是该上上政治课了,要不然真有可能会出大问题。另外就是现在我们条件有限,咱们团也没有女干部,等到与师部会合后,还得让师长和政委安排一些女同志来照顾安慰一下她们,让卫生队给她们检查了下身体。” 马兴华道:“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我有个想法,今天晚上吃完晚饭后,召开一个谈心诉苦大会,除了警戒战士之外,全都要参加,让这些女人也参加,跟我们的战士一起诉诉苦,拉近一下大家的距离,也让我们的战士受一受教育,你看怎么样?” 李强就笑道:“我完全同意,这是个好办法,谈心诉苦是经过了无数次检验的当前我军最有效的政治思想工作手段了,我立即安排。现在是七点钟,马上召开干部党员会议,两个钟头以后开饭,十点钟开始谈心诉苦大会。” 这天晚上,宁蒙绥三省交界的这片沙丘地带异常的热闹,先是全团哪开会议,然后各自以连为单位开会,传达团长政委的指示,再次强调红军的纪律。 由于一连在会议过程中唱起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结果一下子影响了所有的连队,一时间,各连队之前竟然展开了拉歌比赛,你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我就唱《红军之歌》,你唱《红军之歌》我就唱《红军进行曲》。 你声音大是吧,那我就唱得比你整齐,反正各连队之间一时较上的劲,随着歌声的飞扬,现场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活跃,战士们也是个个热血沸腾,不管是老战士,还是新战士,都陷了这一股红色漩涡之中,让马兴华和李强惊喜的是,通过这一次的拉歌较劲,骑一团居然完成了一次新老战士之间的大融合。 趁着这样的气氛,在接下来的谈心诉苦活动中,战士们又经历了一次心灵的洗礼,开始只是战士们在诉苦,在老战士的引导下,新战士一个个站出来,讲出自己的经历,诉出自己的苦楚,随着这诉苦的深入,也许是那些女人也被感染了,最终也站出来,把自己的辛酸讲了出来,这一说,可就真正的是把气氛推到了最高处,不少战士都随着女人的讲述痛苦起来。 再也没有发绿的目光在女人们的身上扫来扫去,再也不会有色迷迷的目光再出现,经过了这一次的诉苦,战士们甚至觉得再多看几眼都是禽兽不如的行为。取而代之的是同情、怜悯,还有那油然而生的坚强,就像政委说的,只有坚持革命,才能挽救更多的穷苦人。 第二天,骑一团的报告就呈到了军团指挥部的桌子上,江云召集几位军团领导开了个小会,对大家说:“大家都看了这份报告了吧,相信感触都应该比较深,我先说几点,一,那就是我们的谈心诉苦活动还可以深入,比如骑一团这一次就做得很好,让部分受若的人民群众也参予到我们的谈心诉苦活动当中来,影响会更好。这一点是可以继续推广的,这不仅可以加强对部队的教育,更能够向人民群众宣传我们,可以说是一举两得,马兴华和李强两位同志开了一个好头,政治部要强紧进行总结的宣传。” “二,就是剿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很迫切了,我们既然已经入主宁夏,开如在全省展开施政,那么就必须要保证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一次骑一团遇到的事情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仗打胜了,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安心搞建设了,军事力量的建设,根据地的安全建设,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我的意思是,可以把我们组建地方部队和剿匪挂勾,各警备团和民兵部队负责辖区内的剿匪工作,由子华同志和焕先同志主持大局,具体工作由各师指导。这样一来,既可以扫清匪患,又锻炼了新部队,一举两得,你们怎么看?” 众人当然不会有异意,江云一见大家没有意见就说:“我们现在做一下具体的分工,我负责军区内的军事工作,主要就是军队建设和军工建设这两样。政委负责政治工作,主要就是部队思想建设和地方政权建设两样。其就也就是由我们两个共同负责宁夏的全面工作。具体下来呢,程子华同志负责地方部队的建设和军区内的安全工作,吴焕先同志负责部队的政治教育和政策宣传工作,当然了,你们两位的本职工作也不能落下,只能辛苦一下两位了,谁让我们现在缺人手呢。胡征同志除了主持后勤工作外,还要负责全军区的军垦和军牧工作,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从现在做起。还有邹平原和林中则两位同志,你们的工作不变以,我们现有局面已经稳定,邹平原同志要加紧把保卫工作抓起来,保卫部门要尽快完善,像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你的工作就两方面,一是要防止国民党和日本特务的渗入,二是防止内部的不安定分子的破坏活动。林中则同志,你的情报系统不但要覆盖全省,还要延伸出去,包括我们北面的蒙古和西边的绥远,越远越好。当然了,除了以上说的这些之外,我可能还会随时布置一些工作要你们负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忽然一下子要管理这么大一个地主,管理这么多的人,最缺的就是人才,我已经向中央打了报告,清中央派一批工作队和有地方工作经验的干部过来,但这需要时间,中央也缺干部,希望大家多多体谅。” 江云话单刚落,吴焕先就说:“军团长不用这么说,我们这些人,连死都不怕,累一点有什么关系,说实话,我最怕的就是没事做,越忙就代表我们取得的胜利越大,代表我们的局面越好,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中则举手问道:“军团长,我想问一下,新疆那边用不用发展一下情报工作?” 江云想了想,道:“暂时先放一下吧,我们八军团的主要情报方向就是蒙古和绥远,当然能够渗入到东北的话更好,其他地方就不必了,相信中央会有统一安排的,你是老情报人员,应该知道,我党中央的情报工作一向是很出色的,这方面不用我们担心,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 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对大家说道:“我再重提一点,那就是大家在工作当中,一定要注意民族问题,如果因为你们的工作而导至了民族纠纷,我是要打板子的。上次我向中央提出了要组建民族委员会的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答复,这段时间大家要注意一下。要宣传下去,让同志们在公众场合,不能触犯回民的禁忌,比如猪肉,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再也不能吃猪肉,因为我们现在的战士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回族战士,所以这一点相当重要。” 又讨论一些其他的议题,一场小会被开成了党委扩大会议,散会后,等大家都出去后,江云对罗荣恒说:“政委,你看是不是给中央报告一下,能不能让邹平原同志和林中则同志进入党委,这样开展起工作来也方便许多。” 罗荣恒道:“只怕在资历上会有些问题,这两个同志原来只是团级干部,到了原23师才升为副师级,以他们现在的职务,级别上是正师级。但是军团党委可是副军团级别,这可不是提半级的问题,师级和副军团级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一点上,在中央只怕会能不过。‘ 江云耸耸肩,罗荣恒说的这些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提出这个问题也是从工作的角度出发,邹平原和林中则两人一个负责保卫一个负责情报,都是重中之中的工作,可两人却不是党委委员,从职务上来说是不太合适的。这样的职务,在其他军团绝对是党委委员。 罗荣恒见他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啊,也不要胡思乱想,他们两个跟胡征同志不同,跟你更不一样,你我就不说了,胡征同志是老早就加入原23师的,而且他早先就是副师级干部,加上一直以来负责后勤工作非常出色,现在八军团的后勤工作是所有军团中做得最好的,甚至很多工作方法连中央总后勤部都要借鉴,虽说好多点子都是你出的,但他是负责人,那么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进入军团党委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林中则和邹平原两位同志不一样,你也要顾忌一下其他同志的想法,比如像李清、王光道、张琴书、曾扩澜等同志,他们原来的级别可是比这两位同志要高,所以要谨慎。” 江云点点头,这些问题确实麻烦,张琴书和曾扩澜就不说了,但王光道和李清呢,在原23师的时候,他们在师党委里的排名是在邹平原和林中则之上的,这一次要是反而成为两人的下属,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但江云更相信他们的觉悟,或者是说他相信这个时代的共产党人的觉悟,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去计较的。但人家不计较是一回事,上面也要有上面的考虑,这么重要的人事任命,是需要中央点头的,甚至是需要中央直接任命的,他也没有办法。 就对罗荣恒说:“把报告打上去吧,批不批是中央的事,但我们的态度要摆出来,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个人名利要让路,我们共产党人不讲这一套,同志们会理解的,再说了,你去问问王光道和李清,看他们是愿意当师长,还是来军团部当个领导?我敢肯定,他们会选师长,他们更在意的是不是能带兵打仗,不是什么职位高低。” 罗荣恒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只好点头答应,说:“上次的几个报告中央还没有批呢,我想中央可能是有全盘考虑,到时候会有一系列重大的人事任命,你可要做好准备。” 江云就笑道:“我有什么好准备的,反正上面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 正文 第一四八章 宁夏军区(三十七) 6月30日,江云终于等到了中央的回电,这封电文很长,内容也很多,通报了中央的各项任命,叶剑项同志兼任陕西军区司令员,陈云同志兼任政委。徐向前同志任川陕前线总指挥,陈昌浩同志任政委。刘伯承正式上任甘肃军区司令员,张浩同志任政委,调四方面军第四军、第三十一军负责甘肃防务。林彪同志任青海军区司令员,聂荣臻任政委。江云同志任宁夏军区司令员,罗荣恒同志任政委。 同时,中央组建中华苏维埃政府民族委员会和最高人民法院,并命令各军区立即着手组建省、县两级民族委员会和人民法院。中央任命陈云同志为民族委员会主任,彭真同志为最高人民法院院长。 在电报最后,中央同意八军团的请示,任命马鸿宾为苏维埃政府民族委员会委员、宁夏省民族委员会主任。任命林中则和邹平原为八军团党委委员并宁夏军区党委委员。宁夏和青海一样,军团和军区是两套班子一班人马。 与此同时,中央派出的三支工作队和一个干部队也正在赶往宁夏的路上,工作队主要是从事基层建设工作的调查和研究,以及培养地方干部,三支工作队大概有一百多人。而干部队虽然只有三十多个人,但分量就重得多了,这三十从个人将是宁夏省委和省政府的主要组成人员。可以说,中央为了支援各军区建设,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本来就缺乏干部的情况下还派出了这么多人。 而八军团送给中央的两万俘虏和大批的枪支弹药及各类物资也已经起程,马宝林和卢忠良两人也一起出发,将开始他们人生的新的篇章。 当然,随行了还有马鸿逵一家人,他们一家将会到西安听候中央的安排,江云允许他们带走了一部分财物,不过那几件他一早就盯上的国宝则是没收下来,并拖护送部队交给中央。 在接下来的时候里,经过众人不懈的努力,军区的工作慢慢的走上的正轨,而且不久后,就得知青海也被一军团拿下,与八军团不同的是,一军团在青海的作战中损失还是比较大的。一方面青马实力比宁马大,二方面嘛,西宁城是硬攻下来的,仅西宁一战,损失就不小。但无论如何,陕甘宁青四省已全部落入红军之手。 据说当蒋介石得知这个消息后,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没有出来,直一第二天,才下了一道命令,让与共产党谈判的张群等人加紧谈判,尽早把局势稳定下来。众人都看得出来,老蒋不想再打了,至少暂时来讲,他就是想打也打不起来了,他的敌人不光是共产党,还有各地势力对他的威胁也不小。 至此,共产党和中国工农红军占据大西北已成即定事实,而且暂时无可更改。川军各部看到这种情况,立即收兵,留下了薜岳独自面对三五军团和四方面军的主力,回天乏力。早已放弃的进攻,改为防守阵势。而徐向前早已得中央明令,川陕前线无需进攻,只要严防死守就好,工作重点改为部队和根据地发展。而湖北、河南方面的中央军根本没有任何动静,更何况是山西的晋绥军。 明眼人已经看明白了,国共两党要罢战了,一时间,全国各大媒体和各民主党派顿时活跃起来,均表示欢迎两党罢战谈判,实现国内和平。 有人高兴,当然就会有人失望,比如各地方实力派,国共两党如果罢战,他们就没有了可趁之机。而最失望的莫过于日本人,他们是最不希望两党罢战的,两党一旦停战,说不得就会把目标指向早日本人。这是日本当权者不希望看到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日本方面也加紧了与国民党某些高层人物的联系,希望能够找到突破口。 在宁夏银川,工作上了正轨之后,江云却不敢放松,他要忙的事还多着呢,虽说表面上看,他把工作都分摊给了罗荣恒等人,但剩下的事情也够他忙的。 比如军工事业,以前是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但现在时间机会都有了,这天一大早,他来到了设立在城北的八军团兵工厂,原本从武汉带走的工业设备和技术人员他是准备全部交给中央的,但是后来"mao ze dong"却把钢铁厂和军工厂这两部分交给了八军团。 "mao ze dong"等人很清楚,对于这些事情,他们都不怎么在行,反而江云有那么大的把握,不如就交给他来搞。江云本人不可能调往中央工作,那就把这些设备人技术人员一股脑儿的交给八军团。 这样一来,宁夏就多了两家工厂,一是设在银川的兵工厂,二是设立的磴口的钢铁厂,钢铁厂上面,江云是个外行,他只能作一些人员安排,安排从西安大学请来的几位专家教授各自带着工作队去往江云凭着记忆指定的几个地点寻找铁矿、煤矿。 但是兵工厂,江云是有自己的设想的,首先是要实现子弹复装,这样才能保障以后部队在战斗的时候弹药的来源。再一个就是由他自己设计,希望经过技术人员的努力能够自行制造一种步枪。他已经画好了两副设计图,就是后世闻名天下的八一半自动步枪和八一自动步枪。虽然不知道成功的机率有多大,但是只要努力去做了,总会有成功的一天,只要比历史上早,那就是胜利。 在兵工厂见到了曾加崎,与这位军工专家好一阵长谈,对于两种步枪的结构及性能作了全而的讲解,说得曾加崎两眼直冒光。作为军工专家,非常情楚军团长讲述的这两种步枪一旦装备部队,会发挥出怎样的威力。 讲解完之后,江云灵机一动,想起后世解放军闻名的“没良心炮。”恨不得搧自己几个耳光,怎么早没有想起来,那东西可是威力强大啊,而且制作和操作都极其简单,如果早能装备部队,可以发挥多少威力啊。 当即就跟曾加崎讲了讲“没良心炮”。正式的名字叫做飞雷炮,讲完后,曾回崎略一沉思,继而兴奋的说道:“军团长,这完全可行,原理上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个东西也不需要什么太深的技术,我马上安排人去弄一个出来,立即投入实验,相信不久就可以装备部队。” 江云点点头道:“我等你们好消息,不过有个问题你要及早注意,这种炮对火药的需求相当大,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加大火药的生产,你们兵工厂也要加大火药原料一开采,你可以跟跟后勤部打个报告,还有跟钢铁厂那边联系一下,他们现在正在各地寻找矿藏,你们可以合作嘛。” 再交待了一翻,他才带着警卫员出了兵工厂,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好,在他心里已经做好了一个预想,如果飞雷炮能够达到要求,完全可以组建一个飞雷炮团,和现在的炮兵团合并为炮兵师,而且这种操作简单制作也简单的飞雷炮还可以装备步兵部队。 到时候,炮兵师就有一个山炮团、一个飞雷炮团、一个中型迫击炮营,一个步兵营,炮兵师基本成型。他忽然想到,好像是中央这一次派到宁夏的干部队当中有一个叫作朱瑞的人,如果真是历史上那个朱瑞的话,完全可以让他当这个炮兵师长。毕竟现在的炮兵团长姚大江资历不够,如果提为师长太过骇人了些。 而朱瑞不同,他是苏联军官学校炮兵科的高材生,在原来的历史上,他是我军炮兵学校的创建人,也是我军炮兵部队的创建人之一。前一段时间他是一军团的政治部主任,后来调动中央工作,没想到这一次中央把他也派来了,中央在他的任命上是让他过来主持省委工作的。 但江云想来,这样一个人才应该发挥他的长处才行的,至于省委工作嘛,完全可以让罗荣恒兼任,或者可以让中央再派一个省委书记过来。 这个年代不比解放后,一个省里,省委书记的地位并不高,历史上,朱瑞在37年可是担任过北方局书记的,现在最重要的职务其实还是军区职务或军队职务,省委也好,省政府也好,都要受到省军区的辖制。 而作为朱瑞本人,相信他也会更愿意到即将成立的炮兵师任职,那才是他的老本行嘛。 想到不做,回到指挥部,江云就问罗荣恒中央干部队到了哪里了,还有多久才到到银川?罗荣恒没想到江云会这么急,说:“还得过几天嘛,怎么了?” 江云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罗荣恒听后,想了想,才说道:“这样更改中央任命不太好吧?” 江云笑道:“当然要先向中央报告才行,这个事就交给你了,我想中央会答应的,毕竟这个朱瑞同志最擅长的是炮兵嘛。” 罗荣恒点头道:“这倒是,朱瑞同志我是认识的,你可能不知道,在调来跟你搭班子之前,中央的有一个意向,要调我去一军团担任政治部副主任,协助朱瑞同志工作的。” 江云就呵呵一笑,道:“那很好啊,现在他来宁夏,不也是等于协助你工作嘛,呵呵。” 罗荣恒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说道:“我们还是太缺干部了,各师的领导都没有配齐,各团更是如此,大部分的团部都只有团长和政委,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江云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再等等吧,我们还是有时间的,至少一年内是不会再打大仗的,等过个半年以后,再进行干部调整。我们有的干部提得太快,给一段时间让他们更成熟些再说吧。” 一说到干部问题,江云就头疼,现在红军这么缺干部,一方面是敌人打得太狠,另一方面就是当年肃反搞得太厉害了,杀干部杀得太多。在这一点上,一方面军还算是好的,毕竟有那么几尊大神在那儿,博古当初不敢做得太过,但二方面军和四方面军就不一样了,特别是二方面军,干部几乎都杀没了,杀到后来都没能人愿意当干部,四方面军也是,老干部杀得差不多了,方面军的干部几乎全都换了成孔。 可是这个问题已经造成了,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而且追究起来牵扯也太大,连几位中央首长都有不少顾忌,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关键是要抓紧培养自己的干部,特别是对基层营、连级干部的培养,只要这一批干部成长起来,就可以弥补团级干部的缺额,而现在的团级干部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可以在将来提到师一级,到时候,层层递补上来,干部就会补齐。 所以军团教导队还是关键,至于红军大学嘛,那是培养高级干部的地方,到时候,只怕现在的师团一级的干部都要拉到红军大学去轮训一番。 八军团警卫团一营是主要负责军团首长的安全工作,而一连则又主要负责江云的安全警戒,一连长王权一般也都会跟随江云左右,他与警卫员杨青云不同,杨青云其实更主要的是负责勤务,王权才是真正的负责安全,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安排一连的战士们负责警戒工作,虽说会一直跟着江云,但不一定会出现在江云身边。 这里不是战场,警卫工作都会有所隐蔽的,要不然军团长一出门,身后就带着大批的警卫战士,实在是不好看,也不利于开展工作。 现在,江云在指挥部跟罗荣恒说了一番话后,就急急忙忙的出了指挥部,上了大街,王权不敢怠慢,把战士们都散了出去,前前后后的跟着,但又不会那么明显。这样一来,跟在江云身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勤务员杨青云,另一个就是王权本人。 由于上次攻城是取了巧的,所以对于银川市成的破坏并没有多大,这会儿早已恢复,加上红军军纪严明,老百姓更加的安心,市面很快就繁荣起来。 每天让老百姓津津乐道的就是红军的作风,什么红军购物不讲价了,什么红军态度好了,要是哪家店被红军光顾过,那他铁定会成为谈话的中心,本来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在他嘴里能说出花来。 对于这种现象,江云是乐于看到的,这说明了一种认同感,说明红军已经得到底层百姓的认同,天大的好事。 走在大街上,也没时会引来百姓的注目,因为江云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干部,虽然老百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干部,但只要是一个干部,就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这些日子,红军战士他们见多了,但大干部却是极少见的,不过由于政治部的宣传,大部分的百姓也都知道了八军团的几位首长的名字,而且这一流传开来,就被无限的夸大,比如江云本人,就老百姓心目当中的形象就与他现在的样子有极大的区别。 这种差别甚至大到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他被市井中说成了什么如开山神一般的人物,什么身高几丈,什么青面獠牙,什么腾云驾雾之类了,对此,江云也只能是付诸一笑。 今天也如往常一样,没有骑马,八军团已经规定,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不准在城内骑马,以免扰民,这满大街的都是做生意的小贩而行人,如果纵马而过,再怎么小心也会影响到人家的。 所以就算是江云,也只能步行,虽说这一回也缴获了几辆汽车,其中还有一辆马鸿逵的座驾,但是江云一挥手,全部拔给了部队,让同志们学习驾驶。对此,江云甚至给各师都定了一个指标,一年内,各师至少要有一个团的人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驾驶员,而直属部队也不能例外,特别是特务团、女子别动队、警卫团、通讯营、侦察营等部队,更是要全面掌握。至于少年先锋营嘛,由于年纪小,倒是没有规定,但也安排了驾驶课程,其中凡是十二岁以上的,都要学会。 大街上很热闹,江云却没有什么心情逛街,他正急赶着要去教导队看看呢,教导队一直由参谋长程华负责,他还兼任着队长的职务,但是这一段时间程子华忙着组建地方部队的事,也不知道教导队顾不顾得过来。 江云今天和罗荣恒聊到了干部问题,就想到教导队来看看,了解一下学员们的学习情况,现在的教导队大部分学员都是原成家军的基层军官,这些人学完毕业后是要分配到各部队担任基层干部的,所以必须要更加重视,特别是在思想教育上,要更加的严格才行。 江云心里想着教导队的事,精神自然没办法集中,而因为他上街不是第一次,这一回与前几次都没有什么两样,警卫战士们自然也会放松一些。 但是恰恰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一声枪响,江云中弹。 也幸好江云本人感觉敏锐,兼且他身手非凡,在异变突起的那一刻,他本能的侧了一下身子,这本来瞄向他心口的一枪,打在了左臂上。 枪声一响,就听到王权大吼一声:“我操你祖宗”就扑向了旁边的一个餐馆,因为这颗子弹是从这家餐馆的房顶上射过来的。 杨青云则是一把把江云抱住,原本还在暗处的警卫战士也全都冲了出来,第一时间,就有十来个战士紧紧的围在江云的周围,用自己的身体将军团长护得死死的。 江云应过来,皱了皱眉头,右手捂着左臂,镇定自若的对杨青云说:“青云,我没事了,你先放开我。” 杨青这才放开他,然后红着脸说:“军团长,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失职,你处分我吧。” 江云笑道:“不关你们的事,我刚才也是一时失神,要不然,敌人不可能打得中我的。再说了,敌人在暗处,想要对付我,你们就是保护得再死,也是防不住的。” 江云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最急的就是这些警卫战士,虽说是自己一再要求不能搞得太张扬,这样才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但是作为军团长让敌人暗处刺杀,还中弹受伤,警卫战士肯定是要承担失职的责任的。但是江云不想让他们背上思想包袱,刚才这话是对杨青云说的,也是说给周围的战士听的,就是为了安他们的心。 这个时候,王权走过来,一脸惭愧的报告说让特务给跑了,不过在这家餐馆的房顶上发现了一点痕迹,敌人应该不止一个人。 闹市响枪声,也把老百姓吓得不轻,特别是看到这么多红军战士出来保护一个受伤的干部,就知道肯定是个大官,这下有好戏看了。 特别是那家小餐馆的老板,都吓瘫在地上了,天晓得怎么会有人躲在他家的房顶上开枪刺杀红军大官啊,这下好了,只怕自己一家子的性命都难保了。根据以往的经验,发生了这种事,他们一家人肯定会被定人同党,说不定要全部处死,当官的难道还听你说理不成。就算这红军纪律严明,可现在受伤的可是红军大官啊。 正文 第一四九章 宁夏军区(三十八) 江云上前看了那个吓得不轻的餐馆老板一眼,才问王权:“人是从哪儿上房顶的?” 王权回答道:“是从后墙上去的,应该不关这个餐馆的事?” 江云笑道:“这个我知道,没有人会这么蠢。” 安慰了几句,吩咐王权派人搜索一下,但不能扰民,这才赶往医院。 得知军团长遇刺受伤,可把医院的几位领导吓得不轻,不过看到伤势不太严重,陈列等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陈列亲自给江云处理伤口,一边还埋怨警卫战士太大意,不过没有说几句就让江云给堵回去。 不一会儿,几位军团领导都赶到了医院,一同赶来的还有警卫团团长黄国清、工兵团团长腾子青。警卫团负责警戒,工兵团现在负责城内的治安,军团长与大街上遇刺,他们是有责任的。 江云看到进来这么多人,一皱眉头道:“怎么都跑过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回去做事吧,黄国清、腾子青,你们两个听好了,不准搞戒严那一套,警卫团负责城内,工兵团负责城外,在不扰民的情况下搜查一下,动静不要太大,明白了没有?” 两个人领命而去,江云看到几个焦急的面孔,对罗荣恒等人笑道:“行了,我真没有什么事,就是手上挨了一枪,唉,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打了这么多仗都没事,逛个街居然还受伤了,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罗荣恒没好气的说道:“没多大事?那还要怎么样?非要死了才叫大事,我看你就是太大意,以为自己身手高超就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要知道暗箭难防。” 吴焕先气道:“这也太嚣张了,当街行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程子华道:“来头肯定小不了,一般人没有这么大胆子,这可是捅破天的事。” 邹平原是保卫部长,发生这种事,可以说他的责任是最大的,这时上前一步,来到江云面前,红着脸道:“军团长,都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让敌人钻了空子,才差点铸成大错,你处分我吧。” 林中则也说:“还有我,我是负责情报工作的,敌人都屋了眼皮子底下了,我还一点也不知道,是我的失职。” 罗荣恒不客气的打断两人,说道:“好了好了,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你们两个是该处分,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些特务找出来,不仅是刺杀军团长的特务,还要把其他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全都揪出来,这才是重点。” 江云呵呵一笑,道:“这都是干什么?集体到我面前来认错吗?没有这个必要,我今天啊,也就是有点走神,放松了警惕,要不然他伤不了我。至于是什么人干的嘛,跟本不用想就知道,这个时候,全中国也只有一个人敢干这种事,其他人都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罗荣恒眼睛一亮,问道:“你知道是谁?” 江云道:“除了戴笠的军统还能有谁?” 吴焕先怒道:“肯定是蒋会石指使的,这戴笠就是他的一条狗,一定要上报中央,让中央向蒋介石质问,不要通报全国,让全国人民都看清楚他的嘴脸。” 江云有些不以为然,这种事,没凭没据的,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真像,但你又能怎么样,说道:“没有证据,能怎么样,他蒋介石会认?” 程子华说:“要是我们能把凶手抓住就好了。” 江云摇了摇头,道:“那也是没有用的,就算你能抓到人,顶多是找出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鱼,牵扯不上军统,他戴笠没有那么笨会留下把柄。行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大损失,这件事不易张扬,给中央汇报一下经过吧。” 这时胡征有些坐不住了,不服气的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江云无奈的笑了笑,道:“那还能怎么样,他蒋介石暗杀我们共产党人可不在少数,结果呢,人家想杀还要杀,他就喜欢干这一套,他都已经不要脸了,你能把他怎么样?” 江云的伤并不重,只是手臂被打了个眼,子弹也没有留在骨头里,处理妥当后,也没有在医院逗留,而是回到了指挥部,跟着一起进来的只有罗荣恒,其他人都忙得要命,既然军团长没有什么大碍,这件事也不能张扬,那也就没有必须再放在心上,自有保卫部去操心。 而邹平原可算是红了眼,这一次可是让他大大的没有面子,他这个保卫部长本来在军团当中威信就不高,现在发生这种事,对他更是一次打击,若不是江云一再安慰他,他都有辞职的冲动了。 从医院一出来,他就直奔设在一个院子里的保卫部,大大的发了一通脾气,并下了死命令,如果不找出这一次的凶手,或者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他就去军团长面前自杀了事。 一时间,保卫部出动,警卫团出动,工兵团出动,还有银川的各部队也全都出动了,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那一队队不时出现的部队,还有城外已经程地毯式散开的搜索部队却说明了,风雨欲来花满楼啊。 在指挥部坐下来,看到一脸寒霜的罗荣恒,江云笑了笑,说:“好了,我的大政委,你这臭脸摆给谁看呢,放轻松一点,不是没有出事嘛。” 啪————罗荣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江云气道:“你少给我嘻皮笑脸的,你还想出多大的事?我看你就是自大,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好像谁也拿你没办法似的,现在好了吧,这一枪幸好是打偏了,真要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看你就是个二愣子,平时警卫团安排警卫任务,你总是干涉,要不然能出这么大的事?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警卫团直接听我指挥,你就不要再干涉了,要是不服,那就召开党委会,让同志们举手表决。” 江云是又好气又好笑,道:“举手表决,不如直接说剥夺我对警卫团的指挥权。” 罗荣恒也直接说道:“还就是这个意思,江云同志,江军团长,我希望你能从大局考虑问题,为了八军团的稳定,为了宁夏的安宁,保重好自己的安全,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整个八军团,是整个宁夏军区。” 罗荣恒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江云知道现在要是不点头还真是过不去这一关,只好点头道:“好了,政委,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不用跟我急,让同志们看到像什么样子。” 罗荣恒一屁股坐下来,没有好气的说道:“我好好跟你说你听吗?” 江云忙道:“行行行,我听你的,全听你的,再说下去,我都要成反革命了。” 特战大队本来是在城外进行训练的,本来他是想去西北部苦寒之地进行训练的,但是江云后来没有答应,原因是特战大队都是老战士,没有必须跑那远去训练。 今天本来在进行常规训练的,但是王强却接到了工兵团发过来的一封电报,说是军团长遇刺,手臂中枪,让特战大队在城外帮忙搜索。 江云只是下令让工兵团搜索城外,并没有让通知其他部队,但在这个问题上,腾子青也好,黄国清也好,都没有执行命令,反而把在银川的各部队都通知到了,人多力量大,搜索起来方便,所以不但是特战大队收参予了行动,狙击大队、女子别动队、炮兵团、重机枪团、辎重团甚至少年先锋营都参加了此次搜索行动。 城内是暗潮涌动,城外则是热火朝天,那阵势,只怕是一只苍蝇,也别想蹓出去。少年先锋营的娃娃们也都端枪上阵,一个个小脸绷得紧紧的,因为赵根儿的原因,现在这些孩子们都喜欢称号江云为军团长叔叔。现在一听说军团长叔叔受伤了,他们比那些大人还急,一心要把坏蛋找出来,给军团长叔叔报仇。 女子别动队出城往南搜索,莫心兰带着她的一中队撒开网式的往前推,不放过每一个死角,每一间民房,这个时候,什么不能扰民的命令,早让她抛到脑后去了。 一中队的教导员是苏青红,就是当初曾经质问过江云的那个愤青,不过经过在八军团这段日子的洗礼,她的思想早已经转变过来,再也不会一口一个苏联,一中一个共产国际的,已经接受了江云的那套说法,所以在后来的女子别动队的考核中,她的成绩也不错,被任命为一中队教导员。 她见搜索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就对莫心兰说:“参谋长,会不会还在城里没有出来?” 莫心兰紧皱着眉头,说:“城内有警卫团负责,再说现在各城门都已经增加了警戒兵力,要是还没有出城的话,就别想出来了。我们的任务是城外,以防万一,哪里都不能放过。” 苏青红点点头,又道:“你说军团长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受伤呢,真是。” 莫心兰心里有些不耐烦,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军团长再厉害,也架不住暗箭难防啊,小心搜索吧,要是真把敌人放走了,我们女子别动队可就要丢大人了。” 两人就不再说话,带着战士们一处挨一处的搜,没有多久,前面传来问话声,两人跑上前一看,原来是三个牧民,赶着一群牛羊。 一问才知道,几个牧民是想往南方去的,莫心兰心生疑窦,往南面去,这么巧,可是一看这三个人一副回民打扮,怎么看怎么老实的样子,倒也没有什么可疑的。 但是在这银川城外放牧,现在都下午了,还要往南面去,有些不太合理啊。便上前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用汉语说道:“这位女长官,我们是中宁来的,现在要赶回去呢。” “中宁?那也太远了吧?现在赶回去,来得及吗?” “女长官有所不知,我们出来放牧好几天了,走到哪儿算哪儿,反正随着水草走,几天不回家很正常的。” 这个倒是事实,这放牧跟南方的放牛可不一样,没听说早出晚归的,一出去就是几天甚至十天半个月,这还只是一部分固定的牧民,有定居地,很多牧民都是追逐着水草,一顶帐蓬为家。 正想开口让放他们走,不过马上又愣神了,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莫心兰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人讲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这三个人的表现太有问题了,因为他们太冷静了,好像是一点也不害怕似的。 这可不正常,如果是普通的牧民,见到大军盘问,早不知给吓成什么样了,哪还能这么冷静,还这么平静的回话,说得这么有条有理的? 想到这里,莫心兰朝着苏青红递了个眼色,然后走到这三个人面前,若无其事的问道:“你们这几天看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出现?” 那人忙道:“没有,这兵荒马乱的,没有什么人敢出来,这见天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苏青红已经不动声色的安排战士们分布到了周围,等于是把三人给包围了起来。但这三人并不是没有发现异常,另两人脸色已经微变,但还没有发作,他们也没有把握,而且似乎还在等这位说话的中年人的反应。 莫心兰提在手里的枪忽然指向了这个中年人的脑袋,说:“别装模作样了。” 莫心兰一动,战士们也动了,几十支枪指向了三人,齐声吼道:“举起手来,不许动。” 胡正风很后悔,可以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他本来是西北有名的悍匪,后为被马家军剿灭,带着残部逃了出来,就开始干起了“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的活计。 其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在江湖上也是赫赫威名,赚得一个“胡一刀”的名号,早年前是因为他杀人喜欢用刀,往往一刀毙命,后来改用枪了,但是这个名号却是一直沿用了下来。 前段时间,有人找到他,出价五十万大洋买红军八军团军团长江云的脑袋,还预付了五万块大洋的活动经费,不过对方并没有说明白是谁出的钱。不过这不重要,胡正风一向不问来源,只问价钱高低。 本来他是不想接这一趟生意的,这可不是普通的买卖啊,当然了价钱是挺高的,不过风险更大,这无异于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啊,红军的军团长,听说手底下可是有几个师的人马呢。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能够干成这一趟买卖,那他“胡一刀”的名头可就大发了,到时候,只怕会跟历史上的历代祖师爷相提并论,经过再三思考后,为了自己的名声,他最后决定接下这一趟买卖。 可是当他经过一番调查后,心里又开始打鼓了,这八军团可不得了啊,打得桂军和湘军都是呱呱叫,连蒋委员长也拿他没有办法,连武汉那样的大城市都敢打,其兵力可想而知,要想刺杀江云,只怕比登天要难。 但既然接下了买卖,他胡正风可是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的,头可以断,命可以送,但是他“胡一刀”在道上的名声不能坏,在“名”的诱惑之下,他就一路摸爬,跟到了宁夏,在八军团下银川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两个老兄弟化妆进了银川城。 经过几天的暗中观察,加上以前所得的资料,这个八军团长军团长很年轻,高大英俊,经过在省政府门口几天的蹬点,终于确定的目标,然后就发生了今天的一幕,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自己百发百中的枪法居然只是打中对方的手臂,而且连开第二枪的机会都没有,这红军的警卫反应太快了,自己枪一响,目标就被十几个人死死的扩在中间,另外的人就扑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当时如果自己反应稍微的慢了那片刻,只怕就会落在红军手里。 幸好,他早把安排了两个老兄弟接应,要不然只怕连城都出不了,一出城,他就打扮成牧民的样子,和两个兄弟赶着早准备好的牛羊往南面赶,准备取道中宁入甘肃,再去敦煌,从那里去新疆。 可是他们还有来得及离开,就被出城搜索的女子别动队给赶上了,而且看这个带队的女军官不依不饶的样子,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他正想找机会出手的时候,人家已经先出手,虽说是一群娘们,但从他们出枪的动作来看,胡正风知道,这些个娘们儿只怕都是老手,不好对付啊。 这个时候肉在砧板上,想要反搞是不可能的,几十支花机关对着咱呢,稍有异动只怕就会被打成马蜂窝,划不来。 看来只能暂时束手就擒,等机会再说,他慢慢的举起手来,又对身边的两人使了眼色,三人就这样落到了女子别动队的手里。 正文 第一五零章 宁夏军区(三十九) 胡正风缚手就擒,本来是打算找机会再脱身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马上就会失去行动能力,因为莫心兰二话没说,直接就把三人敲晕。 然后在三人身上搜出了随身携的武器,还从三人的行礼中看搜出来部分武器弹药,这一下,更可以确定三人的身份了,定是行刺军团长的刺客无疑。 莫心兰当即让人把三人五花大绑,抬进了城内。凶手落网,各部队自然也都回归原位,恢复正常。江云听到这个事后,也没有在意,战争年代,这种事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让把这三人交给保卫部,让保卫部负责审查。 他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有心思关心这个事,军团部和军区一大难事都要他拿主意呢,不说别的,程子华、吴焕先、胡征等人天天都嚷嚷着要他去指导工作,他都推了好几次了,但总不能一直推下去吧,总得抽时间过问一下,再说不亲自过问,他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西安红军总部作战室内,"mao ze dong"、朱德和叶剑英三人正在地图上研究各方态势,最近风云变幻,全国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作为风头正劲的红军,现在已经有能力开始把目光撒向全国了,这就是实力的体现,以前红军的主要任务是生存,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生存问题已经基本解决,正在开始大步发展呢。 这个时候,这些中央首长们的目标就开始往远处看了,如今红军加起来差不多有近二十万人马,实力壮大了,胃口自然也就会随着增大,目标当然会更大。 这时候,门口传来机要科长的声音:“报告,八军团来电。” "mao ze dong"头也不抬的问道:“什么事?” 机要科长说道:“八军团军团长江云同志在银川城内遭遇刺杀,中弹受伤。” 就听到朱德和叶剑英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 "mao ze dong"没有出声,但他手上的香烟掉落到了桌子上,幸好没有掉到地图上,但他可顾不得这些,又眼两道厉光看向机要科长。 机要科长一见首长们的反应,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把首长们吓着了,忙接着说道:“江军团长没事,只是手臂中弹。” 三人才松了一口气,叶剑英上前拿过电文,瞪了机要科长一眼,说道:“你这个同志,说话说一半,要把我们吓死啊。”说完就让他离开。 三人看完电文,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朱德气道:“不用说,江云同志分析得很对,肯定是蒋介石干的,别人没那个胆量,也只有戴笠的军统才有这样的手段,一帮不要脸的东西。” "mao ze dong"得知江云没有大碍,也放下心来,捡起桌上的半截香烟,听了老总的话,想了想,道:“蒋介石看得很准,我军能有今天,我党能有现在的局面,江云同志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的,如果这一次刺杀行动成功,对于我军的士气会有一个很大的打击。而且宁夏方面八军团很可能会瓦解,八军团情况特殊,很复杂,如果江云同志不在,换一个人过去领导,只怕镇不住那些骄兵悍将,除非是老总亲临。这个事肯定是军统干的,不过就算是抓住了人也没有用,查不到军统头上去,他们也不会承认。” 三人相视,也只能无奈的叹气,他们对蒋介石是非常了解的,别说是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又怎么样,人家照样会死不认帐,反而会倒打一耙说你污陷,到时候,不但达不到预想效果,反而要受气。 朱德是总司令,他是非常喜欢江云的,这个人不但会打仗,还会拉部队,这才半年时间,就拉起了几万人的队伍,八军团已经成长为我军头等主力。而且江云最会打经济仗,别人打仗,是越打穷,他是越打越阔,每一仗都是缴获丰富,不光是把八军团武装成了我军最精良的部队,还给支援了那么多的武器兵员,可以说是贡献巨大。 所以他一听说江云差点遇险,非常生气,就对"mao ze dong"说道:“是不是给八军团派一个保卫部长过去,那个邹平原我看能力有限嘛,在银川城内发生这种事,他这个保卫部长是要负责任的。” "mao ze dong"摇了摇头,道:“不妥,中央刚刚任命,现在就更改影响不好,再说了,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到他头上,敌人这是有心算无心,早有预谋的事,要是把帐都算到保卫部头上,说不过去。而且他进党委也是江云同志自己的建义,对于八军团的人事任命,还是要以江云同志的意见为主。” 朱德没有说话,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刚才也只是一句气话,真要是调动邹平原的职务,也不合适。这话说说就算,不会当真。 叶剑英这时说:“主席、老总,国民党的代表团还在西安,要不要跟他们交涉一下?” "mao ze dong"摆手道:“不合适,既然不声张,那就谁也不要说,内部通报一下就是了,也好给其他部队提个醒,至于国民党方面,人家都没有打算认帐,说出来也没用,不如不说。” 朱德也同意这样,既然打算低调,那就没有必要再提起,反而如果影响了谈判就不好了,一提到这个,他就问"mao ze dong":“老毛,恩来他们谈判得怎么样了,这个事也拖了这么久了,该有个结果了吧?” "mao ze dong"笑道:“你急什么?现在是轮到他蒋介石着急了,咱们啊,就稳坐钓鱼台,静等恩来的好消息吧。其实也拖不了几天了,我们的战略预想已经实现,没有必要跟他们再拖下去,这两天谈判进程很快,现在只怕正在做最后的确认。” 朱德也笑了,说:“早谈完早了事,他蒋介石打不起,我们也不能再打了,这段时间发展太快,该停下来休养生息,巩固一下胜利成果了。” "mao ze dong"幽默的说道:“是啊,都说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们现在就是一口吃成了胖子,不过现在胖得有点虚,是要坐下来苦练内功,要把肥肉练成股肉,才有战斗力嘛。” 延安,正在陕西警备第一师检查工作的彭总得知消息,破口大骂,骂蒋介石卑鄙,骂八军团警卫团无能。 跟在他身边的刘志丹等人也是义愤颠膺,这种事实在太下作了,何况施展这种手段的还是一国领袖的蒋介石,警备一师现在发展得不错,这主要源于八军团的支援,所以在坐的几位领导对于江云都是很有好感的,刘志丹就说:“幸好江军团长没事,要不然损失可就大了。” 杨森则说道:“我们现在根据地扩大了,保卫工作一定要加强,要不然,这样的事能发生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敌人在暗处,我们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在日常保卫上下功夫。” 彭德怀感觉刚才有些失态,舒理了一下情绪,说:“这个中央会有全盘考虑,各部队都要引以为戒,你们也是一样。” 接下来又谈论了一些陕北的工作,彭德怀说:“你们做得不错,特别是在中央来陕西之前,能够坚持进行武装斗争,这是正确的,不过不能自满,现在陕西只有你们一个警备师,西安的防务还是九军团负责,不过九军团始终是野战军团,所以你们的任务很重,一个师是不够的,要以这个师为种子,发展出两个师甚至三个师,有困难就说,中央会尽力支援,但是完不成任务,中央是要打板子的、、、、、” 如今的陕西警备第一师,早已不是当初江云看到的模样了,总人数已经达到了六千多人,三个团齐装满员,武器也齐全,虽说缺少重武器,但几位师首长已经很满意了,陕北红军什么时候这么阔过,当初才一千多人枪,现在扩大了四五倍啊。 而且各方面条件都得到了大大的改善,加上如今陕西已经全境成了根据地,没有了危险,所以部分人的自满心态就生出来了,这会儿一听彭总的话,妈呀,居然还要扩大成两三个师,那是多少人? 部分人这才收起以前的心思,开始想着怎么去扩大部队实力,刘志丹也明显感觉到了部分同志的变化,对此他也很高兴。 在这里他虽然是师长,但其实内部并不是很团结,他的资历并不算最老,以前就有过很多分歧,虽说这种分歧在江云来过之后就没有了,但暗中的较劲一直都在,对此他也没有办法。不比如部队建设吧,他是主张尽一切可能的扩张实力,不能取得了点成绩就满足,但有部分同志却总认为兵贵精不贵多,怕影响战斗力什么的。真是笑话,暂时哪里会有什么战斗,不趁着这个时候发展壮大,难道等打起仗来再发展吗。 现在好了,有了彭总这句话,至少没有敢在明面上反对了,他也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彭德怀这一次来陕北,是与北上的工作队一起来了,到了延安后,工作队一分为二,一部分会留在陕北工作,另一部分则要赶去宁夏。 这时候,派往宁夏的工作队和干部队已经到达定边,23师师长洪亮和政委赵山亲自到定边城外迎接,远远的看到一百多人的队伍过来,洪亮和赵山跳下马迎上去,洪亮是原来苏区时的主力团长,对一些领导干部是认识的,比如说这为首的干部。 洪亮上前和赵山敬了个礼,大声道:“八军团23师师长洪亮(政委赵山)奉命前来迎接各位首长及同志们。” 然后握住当先一人的手喜道:“欢迎朱书记,欢迎同志们。” 这人正是朱瑞,洪亮虽说曾经是一军团的主力团长,但是朱瑞上任一军团政治部主任的时候,他已经被撤职了,所以两人以前虽见过面,但并不怎么熟悉,而且那个时候,朱瑞已经是中央执行委员,洪亮只是个团长,所以并没有什么交集。 朱瑞握着洪亮的手,笑道:“洪师长,你可是赫赫有名的战将啊,一个师就敢打银川,了不起。” 洪亮不好意思了笑了笑,道:“我哪有那个胆子,就是打个前锋,都是中央首长运筹帏握,军团首长指挥英明,才会有今天的胜利。” 朱瑞哈哈一笑,道:“好你个洪老虎,还学会谦虚了,我在一军团的时候可是没少听说你,对你的了解可不少,这一当师长,果然是不一样了。” 洪亮有些惊讶,问道:“您也知道我?一军团的那帮老战友肯定没有说我个好的。” 朱瑞收起笑容,道:“你受苦了。” 又握住赵山的手对两人说道:“你们都受苦了,这些我知道,一军团的首长,中央的首长都知道,当时情况特殊,在对待你们的问题上是出现了错误的,我知道,如果不是江云同志在湘江岸边收拢失散的同志,只怕今天也见不到你们,但是希望你们不要有怨言,要相信组织,中央已经从错误中走出来了。” 洪亮激动的说道:“请首长放心,我们真的没有怨言,当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毛主席不也差点没有从中央苏区出来嘛,我们算得了什么。” 赵山更是差点掉泪,紧紧的握着朱瑞的手说:“首长可能不知道,我们当初早就做好了为革命牺牲的准备,要不是军团长的话,早就跟敌人同归于尽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埋怨什么,我们是共产党员,是红军干部,自从参军入党那一天起,就已经把自己和组织连在一起,我们、、、、、、” 说着就是一阵呜咽,朱瑞拍拍他的肩膀,感概的说道:“我知道,中央首长也知道,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样的党员干部,我们党我们红军才没有被困难压倒,才从逆境中走了出来,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这个胜利,和每一个像你们这样的同志都是分不开的。” 洪亮和赵山都是原来被撤职的干部,因为江云的原因,才没有在湘江边上牺牲,跟着江云转战万里,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可以说是风光无限,但在内心来讲,对于当初被处分撤职,又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呢,虽说不敢埋怨中央,但委屈肯定是有的,现在一听朱瑞这样说,自然是万千的感慨。 就连洪亮也是眼光泛泪,他擦了擦眼角,对朱瑞说:“首长,请同志们进城吧,大家一路辛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香烟和洗澡水,讲同志们进去洗个热水澡,吃饱肚子,好好休息休息。” 进了定边城,安顿好同志们,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其他人都休息去了,只有朱瑞找到洪亮和赵山,想要多了解一下宁夏的情况。 两人当然是知无不言,这一说,就说到了半夜才算完,赵山看看时间,对朱瑞说:“首长,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吴焕先同志会到盐池迎接你们,本来是罗政委要来的,但是军团长受了伤,罗政委离不开。” 朱瑞一惊,问道:“江云同志受伤了?” 赵山本来是随口一说的,却没想到朱瑞居然不知道这个事,但随即了然,他们这些天一直在赶路,也不可能随时开着电台,可能没有收到中央通告。这个消息通告全军是中央的意思,这一点他们洪亮都是知道的。 当下就把江云遇刺的事说了一遍,听说江云没有什么大碍,朱瑞才放心,但赶往银川的心更急了,道:“那好,我现在去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朱瑞离开后,洪亮和赵山也抓紧时间休息,23师部是在盐池,这一次是江云特别交待一定要来定边迎接的,所以他们明天也会跟朱瑞等人一块上路。 接到中央回电后,江云也不在意,反正他都没有放在心上,随便中央怎么处置吧,而且中央的处置方法与他也不谋而合,看来首长们对蒋介石这个老无赖也是习以为常了。 江云现在正在女子别动队观察她们训练呢,女子别动队的训练方法是延用特战大队的,只是在训练量上稍有减少,但减得并不多,江云原本还怕这些女同志受不了,但一段时间下来,所以人居然都挺过来了。 而且还有部分原来被淘汰的女同志也经常在工作之余参加女子别动队的训练,特别是每天早上的10公里越野,原本只有1035人的女子别动队,训练队伍居然会达到1500人左右,这倒是让江云大开眼界,在后世,不要说女子了,就算是男特种兵,都是被逼着训练的,甚至是用枪押训练的,何曾如现在这般。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现在这些女兵也是被逼出来的,被这个世道逼的,乱世当中,性命要靠枪杆子才能保得住,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正在训练的科目是障碍跨越,相比起后世的所谓400米,女子别动队这个训练场的障碍跑道足有1000米长,障碍要求与特战大队一样,本来按江云的想法,可以适当的降低一下难度,但是却被这些女战士们拒绝了,她们说了,男同志能做到了,她们也能做到。 对此江云也无奈,一个个都太经强了,你还不能打击她们的热情,要不然她们一开口能给你戴上几顶高帽。只好吩咐后勤部,在女子别动队的伙食上可以适当的提高一点标准,当然,他是秘密跟胡征说的,这话可不能明说,这群女子自尊心太强,明面上的照顾她们是不会接受的。另外就是卫生方面的要求,女子别动队卫生队共有三名女医生,要知道,整个特务团人数是女子别动队的两倍,也只有两名医生。 莫心兰此时就站在江云的身边,她的目光不时的扫过江云吊在胸前的左臂,脸上不时显露出一丝关切之情,看着军团长站得笔直的身躯,不禁一阵脸红。 以前张琴书找她谈过军团长的个人问题,后来罗政委也找她谈过一次,只是后来随着跟马家军开战,就没怎么提起了。 她位的位置落后江云一步,看了眼江云的背影,心想也不知道政委跟他说过没有,要是说过了,可怪不好意思的呢。 继而又想,他手上的伤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疼之类了,反正这会儿,莫心兰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训练场上,而是转移到了江云的身上。 正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了女战士们要是知道自己的参谋长这会早已开起了思想小差,不知道会怎么想。 正文 第一五一章 宁夏军区(四十) 朱瑞终来到银川,与江云见面后,进行了一番密谈,一天后,江云向中央报告,八军团要组建炮兵师,建议由朱瑞同志担任炮兵师长,主持炮兵建设。 中央回电,同意八军团建议,任命朱瑞为八军团炮兵师师长,不过在电文里,中央也说明,炮兵师暂由八军团管理,如遇大战,则由中央统一调配。 同时,中央还任命陕西警备第一师政委习促勋为宁夏省委书记兼宁夏省苏维埃政府副主席,陕西警备第一师政委由高岗同志接任。 也让江云唏嘘,高岗还是上来了,不过好在只是师政委,地位与历史上的差距,加上自己这个知情者在,应该不会走上原来历史上的老路才是。 为加强新成立的炮兵团的战斗力,江云特批原炮兵团步兵营扩编为步兵团,再调集36门轻型迫击炮,与原来的38门中型迫击炮组成迫击炮团,再加上山炮团和新组建的飞雷炮团,炮兵师齐装满员。 同时,任命曾广澜同志为炮兵师政委,原炮兵团长姚大江为炮兵师参谋长,原炮兵团政委秋青华任炮兵师政治部主任。 而在女子别动队,莫心兰正式就任大队长,吴朝祥任政委,原一中队教导员苏青红接任中队长,仍兼任教导员。 而从中央派来的干部也已经开如展开工作,省委正式成立,省政府各部门也已经开始着手组建,有了习促勋和中央干部队的到来,罗荣恒也压力大减,可以抽身出来,把工作重点放到了军区上。 但是还没有等他歇一口气,江云又把一个事情交给了他,就是组建法院的事,这个事是大事,交给别人江云也不太放心,而他自己也没有时间,只能是让罗荣恒来负责。 斗转星移,一转眼,半年时间过去了,在年末的时候,军区召开党委扩大会议,下面各部队负责人出席,省委和省政府领导也列席会议。 在会议上,各人对半年来的工作作了重点报告,可以说是形势喜人,各部队的新老战士已经融为一体,从此再不分彼此,而地方部队的组建也非常顺利,因为不缺少武器,加上西北民风彪悍,各警备团和民兵部队的战斗力也提升很快。按程子华的说法,现在各师已经可以拉出来,不用再负责地方警备任务了,这些事完全可以交给地方部队来完成。 而骑兵方面,除了各师的骑兵团和各警备团的骑兵营外。骑兵师方面就慢了些,目前人员倒是够了,已经达到两万,马匹也不缺,但战斗力还有待提高,特别是干部这一块,缺得紧。 后勤方面是最震奋人心的,军垦军牧形势喜人,今年的秋收成果丰硕,各部队负责的牧场也开如形成规模,今年过年,面和肉都不缺了,还且还可以支援中央一部分。建在磴口的钢厂已经开始投入生产,目前情景不错,而兵工厂方面,飞雷炮已经装备到各部队,工石与工兵团全作开发的新式地雷也不错,子弹复装和手榴弹的制造也都出了不错的面绩。 但是在半自动步枪和自动步枪的生产上,还有一定的困难,目前只是解决了半自动步枪的生产,但是产量有限,不过随着技术的不断完善,和钢铁原料的供应的增加,相信来年后,产量会不断上升的。目前兵工厂的重点主在了对自动步枪的技术攻关上。 等大家都说完,江云才清了清嗓子,说:“刚才同志们说了很多,我就不重复了,我们是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大家都不能放松,明年必须更加努力,我可以告诉大家,明年会是我党我军最重要的一年,各项工作的开展,现在就要拿出一个计划来。我现在宣布几个任命,这几个任命是中央今天发给我的。马宝林和卢忠良两人已经结束了红军大学的学习,年后将全调回宁夏,我和罗政委商量了一下,决定任命马宝林为骑兵师副师长,卢忠良为独三师副师长,这两位同志回来后,我希望大家都够一视同仁,不要老眼光看人,我可以告诉大家,他们在红军大学已经入党,介绍人是叶剑英同志,所以现在他们是自己同志,如果让我知道谁有不当的言行,伤害到同志的感情,我是会打板子的。” “另外还有马英才、马忠义、马光宗三人,都会调到甘肃任职,这不是我们的事,大家知道就好,还有,过完年之后,我会去西安工作一段时间,中央首长的意思是,让我代理一段时间的红军大学校长,并担任高级指挥科的教员,我们八军团的师、团一级干部也会到红军大学轮训,首先是各师师长和各团团长,当然了,炮兵师朱瑞同志除外,第二批就会轮到各师、团的政委,副职干部也会有份,总之,在我的计划里,在未来的一年当中,我们八军团师、团级的干部都要参加一次学习。这一次呢,特战大队的王强不但要参加高级指挥科的学习,还要但任新设的特种战术科的教员,要把我们的特种战术向全军推广。” “在我去西安工作期间,宁夏的工作由政委罗荣恒同志负责,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离开出现任何差错,一旦有谁敢在工作上出漏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们军团的干部教育也不能放松,我已征得中央同意,八军团教导队从现在开始改组为红军大学一分校,由程子华同志但任校长,朱瑞同志担任政委,重点培养团、营级干部,以及各技术干部。各师教导队要加强对连排级干部的培养,而各团教导队则要不间断的加强对班长及骨干战士的培养、、、、、、” 散会后,众人一一离开,只留下江云、罗荣恒、程子华、吴焕先四人在会议室里。罗荣恒就问道:“军团长,你这次去西安,不会太久吧?” 江云笑道:“应该不会太久,顶多半年。” 程子华苦笑道:“军团长,你这一走,改组红军大学一分校的事情我可是没有什么头绪啊。” 江云就说:“那你就多问问政委吧,他对红军大学比较熟悉,你们完全可以照着红军大学的样子来办嘛,当然,也要增加一些内容,比如日语和英语的学习,还有日本国情以及当前世界大势的学习,之所以要这么做,那是因为在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的主要敌人将会是日本人,所以这个很重要。我们这些人迟早是要上战场跟日本人打仗的,现在做好充会的准备,不至于将来上了战场抓瞎。” 吴焕先也是满脸的担心,道:“可是这一次抽了那么多的干部去西安学习,会不会担误工作啊?” “不会的,各部队的政委不都还在嘛,再说了,轮训只有三个月,时间不会太长,而且现在又没有仗打,能出什么问题。你们不用太担心,我们没有被任何因难压倒,何况现在。” 、、、、、、 时间进入了1936年,35年的春节,八军团是在行军途中渡过的,当时连顿热饭菜都没有,但是今年的春节就不一样了,宁夏各地,整个军区可以说是喜气洋洋。 因为省政府的组建,军区指挥部也搬离了这里,现在的八军团和宁夏军区的指挥部就设在原马鸿逵的府邸,这里地段好,地方大,房间也够,做指挥部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指挥部的大门上也贴上了红色的春联,进进出了的同志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炊事班的老班长,正兴高采烈的指挥着战士们把从后勤部领来的过年物资抬进后院,这一次领到的东西可多了,肉面够多,还有各类其他过年所需的物资,老班长见人就说现在日子过好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炊事班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阔过。 最让老班长高兴的是众各师送来的一些特产,这些都是下面的同志送给军团首长的,但高兴归高兴,老班长还是露出一丝可惜的神色,他知道,这些东西虽然是送给首长们的,但是最终能落到首长嘴里的,能有几口就不错了,大部分都会被送去医院,所以得抓紧时间做上了顿,至少年夜饭的时候得让首长们都偿一偿同志们的心意不是。 今天是大年三十,江云也很高兴,上一次春节其实是错过的,因为在行军途中,同志们都给忘了,过了好几天才想起来。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这可以说是他江云自穿越以来过的第一个春节,当然好热热闹闹的闹一阵子,一大早,他就在杨青云的帮助下开始在指挥部的大院里支起了烤羊肉串的炉子,准备给同志们来一顿烤羊肉大餐。 对此,炊事班的老班长是有意见的,这么大的日子,怎么能让军团长亲自动手,让他们炊事班靠边站呢。江云就笑道对他说:“老班长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抢你的生意的,团圆饭还是你的,我这个东西是晚上才用。” 只是中午,就吃过了年夜饭,几个首长分头到驻扎在银川的各部队进行慰问,包括后勤部、政治部、医院等单位,一个都没有放过,特别是在女子别动队,江云还被逼着和同志们一起载歌载舞一番,又和同志们合唱了工农红军军歌才出得来。 几人是最后一齐到医院看望伤员的,出发的时候,果然如炊事班和老班长所想的一样,几位首长把各师送来的特产全部带走了,说是要送给伤员补充营养。 医院里的伤员已经不多了,经过了半年的休养,大部分的伤员都已经出院,只有十几个伤势特别重的同志还在,另外就是最近各地送来的在剿匪过程中受伤的重伤员,加上几个重病号。一共二三十个伤病员,其实主要的慰问对像还是这里的医生护士和卫生员。 在这里,军团首长和同志们进行了亲切的座谈,了解同志们的心态和想法,听取同志们对工作上的一些意见和建议,各人都讲了话,鼓励同志们要继续发扬不怕吃苦、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在没有大战伤病员不多的情况下,不断的完善医院的医疗条件,为以后的工作做好充分的准备。 出了医院之后,江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四方面军总锋院的院长苏井观,也是张琴秋同志最终的革命伴侣,如果能把他弄到八军团来,是不是可以就近搓合两人呢?那样的话,他们也就不用等到43年才走到一起。而且这个时候张琴秋的丈夫沈泽民已经牺牲,正是好时机啊。 想到这里,又想到了吴焕先,吴焕先的爱人也去世了,是在给红军送粮的途中饿死的,在历史上,吴焕先最后也是牺牲了,但是现在不一样,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他的个人问题。 至于程子华嘛,倒不用太担心,在原来的历史上,他就只有过一次婚姻,自始至终,还有罗荣恒,这个问题倒是有些麻烦,按照历史上的经历,罗荣恒的夫人是林月琴,但是现在没有四方面军西征一说,林月琴的丈夫也不会被谣传牺牲,也不知道两人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真是麻烦,由于自己的穿越,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结束了慰问活动,回到指挥部大院,江云就把罗荣恒、程子华、吴焕先、胡征、林则中、邹平原以及宁夏省委书记习促勋和炮兵师长朱瑞一起叫到了院子中央,架起炉子,开始在炊事班的帮助下烤起了羊肉串,一边忙活,还一边喊叫:“来了来了,新鲜的羊肉串,好吃的羊肉串,还没有结过婚的羊啦、、、、、、” 惹得众人一阵大笑,罗荣恒笑道:“我看军团长是想媳妇儿了,烤个羊肉都能搞这么一出。” 众也一阵赞同,江云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感屈前世看过的影视剧里的一句台词,就让罗荣恒扯到了这方面来。不禁有些郁闷,他可真是怕了罗荣恒了,都跟他谈了几次了,说什么个人问题要解决,还提到了莫心兰,真是搞不明白,自己才多大,过了年过去才到22岁,这个年纪,放在几十年后,还有大学校园里玩呢,成家,也太早了些吧。 再说了,现在党和红军中的高级领导干部当中,多的是比自己年纪大得多的人没有结婚,真是不知道这大政委怎么就紧盯着自己不放。惹毛了我,这次去西安我也给你找一个媳妇儿,看你怎么办。 就着羊肉串,炊事班老班长又搬来了坛酒,这一下气氛更热闹了,这可是好东西啊,虽然在坐的几位都是高级领导,平时如果想喝酒也容易,但是工作时喝酒毕竟不太好,而且现在条件虽说好转,但还是属于困难时期,职位越高就越要以身作责,大家都是好长时间没有沾酒了,今天碰上,又是除夕之夜,当然是要喝个痛快。 江云一看这个架势,一坛酒是远远不够的,就吩咐老班长:“去把剩下的两坛都搬过来吧,反正放在那儿也没有什么人喝,今天就喝个开怀。” 这下可是让人抓住了把柄,朱瑞喝下了大口,又送了一块羊肉到嘴里,才说:“军团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平时居然存了几坛酒,上次我来银川的时候都没有拿出来,不够意思啊。” 江云撇了撇嘴,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政委也有份的,你们找他去,虽说我是个军团长,还是司令,但是这个院子里的事还真不归我管,我只管打仗,生活上的事一向都是由政委负责的。” 程子华笑道:“我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听军团长这么一说,说得罗政委好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专门管家啊。”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罗荣恒被说得哭笑不得,指着程子华道:“好你个程子华,刚才还说军团长想媳妇儿,我看你最想。” 程子华忙道:“咱们几个,也就数政委年纪最大啊,真要说起来,这个问题,首先就应该政委先解决。” 江云急忙赞成,道:“就是,你们看我,我的年纪最小,可是政委好像比我自己还急。” 他这话一出口,吴焕先就说:“军团长你的怀况不一样,你不是已经有了目标了嘛,政委也是急你之所急嘛,再说了,你是军团长,你得带个好头。” 罗荣恒守和好整天以瑕的说道:“就是嘛,论职位是军团长最高,要年纪呢,也不是我最大,老胡的年纪就不比我小,你们几个就算没有我大,但也小不了多少,所以无论怎么样,也轮不到我的。” 那边胡征没想到会扯到他身上,忙道:“这个事我不参加讨论,我在老家是成了家的,儿子都六岁了。” 一说这个,众人就一阵沉默,其实好多同志都是成了家的,但是不是死了就是失散了,时代的悲剧。很多同志都是一身血债,被国民党害得害破人忙妻离子散的大有人在,包括我党的几位首长"mao ze dong"、朱德在内。 正文 第一五二章 西安轶事(一) 大年初一,先是给驻扎在外的各师发去春节贺电,又给其他军团和中央首长也发去贺电,江云才和几位领导分别接见了银川的各界人士代表,给宁夏的各行各业的群众送去新春祝福。 忙完这一切后,就要准备收拾行礼去西安了,因为红军大学是正月初八开课,所以八军团这边的学员,包括江云这个代理校长也将与初二就要起程。 次日一早,在银川南城门外,罗荣恒一干领导给江云等一行人送行,这一次去往西安的阵容很强大,除了江云这个军团长外,还有蔡立中、徐海东、王光道、李清、张勇几位师长,还有王强、胡大海、黄国清、腾子青、高声、柳自立等一干团长,二十多人全是八军团最核心的指挥员,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八军团的一半战斗力。 让江云不解的是,他在队伍中也发现了莫心兰的身影,就只有她一个女同志,想不看见都难。就看向罗荣恒,罗荣恒笑道:“我给主席报告过,主席特批莫心兰同志到红军大学学习,她已经被增补为高级指挥系正式学员。” 江云就是一阵无语,在这个问题上,罗荣恒还真是锲而不舍啊,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兴趣,难道这个时期的共产党高级领导都热心当媒婆? 队伍有些大,江云带着一个王权的警卫一连,下面的师长、团长们也都带着警卫战士,就连莫心兰都带了两个警卫员,这样一算,人数竟达到了近三百人,江云有理由相信,这三百来人如果遇到敌人,哪怕是千军万马,也都能从容而去、这可全都是百战精英啊。 此次去西安,江云还给中央首长都带了礼物,是罗荣恒和胡征两人张罗的,上百件的羊皮大袄,这种东西不但能穿在身上御寒,还能当被子盖,送给中央首长正好合适。而且数量有上百件,送完中央首长后,还能转送其他人,比如他这次去西安,肯定能遇到不少人,像其他军团的领导,党内其他部门的领导等等,有了见面礼也容易交流不是。 只是让江云哭笑不得的是罗荣恒居然把些羊皮大袄都交给了莫心兰保管,还一再交待她,如果军团长要送给谁,她也一定要跟着,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江云也懒得跟他计较,反正对于莫心兰江云也不排斥,反而还有一丝好感,就像那句话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吧,跟着就跟着,反正也不碍事。 上路后,众人一点也不停留,纵马飞驰,当天晚上就到达了盐池,与等在这里的洪亮会合,歇了一夜后继续赶路,都没有在定边停留,日夜兼程两天,赶到了保安。在保安江云看大家实在是累坏了,才下令休息一晚。 第二天继续赶路,在安塞遇到了刘志丹等人,稍作停留,在刘志丹的陪同下,在安塞转了一转,江云想起了历史上有名的安塞钢厂,就交待刘志丹如果可能的话安排懂这方面的同志进行考查,如果条件允许,把场地整出来,说不定以后会在这里建钢厂。 停留了三个小时,继续出发,说实话,他其实也是有点特别想见到主席他们,已经大半年没见面了,怪想念的。 就这样日夜兼程,在正月初六的下午,一行人就赶到了西安城外,因为一路上并没有给中央发电,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在今天赶到,自然也不会有人迎接。不过没关系,大家都这里都挺熟的,离开才大半年而已,当初在这里也驻扎了一段时间,现在的样子并没有变多少。 到了城门口,江云跳下马来,对大家说:“要进城了,都牵马进去,城里人多,骑在马上不太合适。” 三百人下马进城,江云却在城门口遇到一个熟人,九军团军团长罗炳辉,他带着几个人出城,见到江云主动打招呼:“这不是小江军团长吗?你们来得挺早啊。” 当初在西安的时候,几大军团参加过军委会议,所以认识,江云也挺喜欢这位豪爽将军的,这会儿一见是他,忙把手上的缰绳交给杨青云,迎上去道:“罗军团长,这是往哪儿去啊?” 两人敬礼握手,罗炳逃笑道:“我还能去哪儿,回部队呗,我们九军团就驻在城外,我今天刚好进城办事,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怎么着,有空的话,晚上喝一杯?” 上次聚在西安的时候,几个军团长曾经一起喝过一次酒,那一次就五军团的董振堂和这位罗炳辉灌酒灌得最厉害,江云都喝醉了。 江云想了想,道:“今天可能不行,我得向首长汇报工作,这样吧,明天我去找你,咱们好好喝一杯。” 罗炳辉就大笑着点头,看了看江云身后的人马,打趣道:“好家伙,阵容够强大了,你这是打攻坚战来了?” 江云也笑道:“没办法,我们八军团的干部一直没有机会到红军大学来学习,这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是能派多少就派多少人过来,要不是怕影响工作,人还要多,这还只是第一批,等他们毕业后,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我是做好的好的准备,把师、团一级的干部全部派过来轮训一次,让他们都好好受受教育,也长长见识。我不能跟你们比啊,你们几个军团的干部大都参加过学习,都是老干部,我这里大部分都是些泥腿子,难啊。” 罗炳辉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道:“你少在我面前卖乖,你一帮泥腿子那战绩比我们都多,故意笑话老兄打仗不行是吧?” 江云忙道:“哪能呢,我是运气好,赶上了,怎么也不敢跟您比啊,谁不知道你罗军团长是赫赫有名的红军战将,威名远播,呵呵。” 告别罗炳辉后,江云让蔡立中带着众人去红军大学安顿,又让王权带着警卫一连去找中央警卫团报道,他在西安期间,警卫一连虽然只负责他的警卫工作,但要接受中央警卫团领导。 而他自己则带着杨青云和莫心兰直奔首长们的住处而去,三人都牵着马,马背上则放上了要送给中央首长们的羊皮大袄。 不过江云最先去的还是军委总部,在总部大院门口,遇上正要出门的叶剑英,江云忙上前敬礼:“八军团军团长江云向总参谋长报到,请指示。” 叶剑英笑着回礼道:“你就别跟我来这一套了,还以为你们要晚两天才到呢,没想到今天就到了,路上跑累了吧?” 江云笑道:“还行,都跑习惯了,主席他们在不在?” 叶剑英道:“主席和老总都在作战室呢,你自己进去吧,我不陪你了。” 见叶剑英要走,江云忙位住他,从马上拿下了件羊皮袄递过去,道:“没什么好东西,这次从银川带了一批羊皮大袄过来,见者有份,请参谋长收下。” 叶剑英也不客气,接过来笑道:“都说你江云是个大财主,我看一点都不错,一出手就是一批羊皮大袄,我看咱们红军几个军团长里面,就你最富裕了。” 江云作出无辜的表情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这是八军团全体同志的心意。” 叶剑英打了个哈哈走了。 江云才走进大院,在院门口出示了证件,打了个招呼,才让杨青云和莫心兰也一起进来,走到作战室,一见里面果然是毛主席和朱老总,一阵心喜,在门口大声报告:“报告。” 屋内两人抬头一见是他,都很高兴,朱德上前把他拉进作战室,道:“你小子来得挺早啊,路上赶得急吧?” "mao ze dong"微笑的看着这员爱将,道:“让你来西安工作一段时间,原本还怕你不高兴,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 江云忙道:“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里搬,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再说了,能来西安在主席和老总身边受受教育,高兴还来不及呢。” 朱德笑道:“就你小子嘴甜,堂堂的一个大军团长,说起话来像个小班长。” 江云笑道:“在二位首长面前,我也就是个小班长。” "mao ze dong"打趣道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这张嘴啊,就跟你打仗一样,死人能让你说活,活人也能让你说死。” 江云正儿八经的说:“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比不上两位首长,在地图上那一比划,再发几封几个字的电报,就能让敌人损失折将,我可是要提枪上阵才行的。” 两人都很高兴,开起玩笑来自然也有心情,加上江云不像其他人在两人面前总是一本正经,他可是来自后世二十一世纪,说起玩笑来真是口绽莲花一般,逗得两位大佬一阵大乐。 两人随着地位越来越高,权柄日重,威严日甚,下面的同志已经很少有人敢在两人面前这样说话了,到现在,除了这个江云之外,恐怕也只有邓小平还能做到这样,所以能跟江云东拉西扯一番,也算是难得的放松了。 玩笑了一阵后,"mao ze dong"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他说:“照说呢,这个红军大学的校长不一定要你来当的,叶剑英同志虽然忙,但也可以兼顾,再说还有其他同志,像彭德怀、刘伯承、林彪等人,都比你有资格,但是包括叶剑英同志在内,这几位同志都推选你来暂时主持红军大学的工作,主要原因就是你的战术思想和八军团取得的一系列的成责影响太大了,大家都认为由你来干这个校长可以把更新的战术思想推广开来,影响更多的人。” 朱德也说:“是的,八军团重组才没有多久,就有了炮兵师、重机枪团、工兵团,还有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女子别动队,可以说是成绩斐然,让你来当校长,就是想让你能够把这种经验传播出去,让我们全体红军部队都受益。” 江云实事求是的说道:“我想也是这样,来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了,所以我有一个想法,我除了参于正常的教学管理之外,会每个星期上一堂大课,把全体学员集中起来一起听讲,我会把我个人以及八军团一路走来的一些心得体会讲给大家听。” 两位首长点点头,"mao ze dong"说:“这个想法很好,你还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听听。” 江云想了想,说:“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就是我想清示两位首长,能不能在红军大学再开一课,这一课不管是哪一科的学员都要设立,这是跟日本人有关的一个科目。这个科目会向同学们讲解日本国情、日本军队的情况,还有日语的常用语的学习。” "mao ze dong"看了人一眼,问道:“是为了对付日本人?” 江云点头。 朱德问道:“会打起来吗?” 江云道:“一定会的,而且就在这一两年内。” "mao ze dong"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狠吸了几口烟,道:“说说你的根据。” 江云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东西,才开口说道路:“原因其实并不复杂,日本人贪婪,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们占据东北已经好几年了,这几年来又不断在军事上取得胜利,所以中国军队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而中国还有那么大的地方,还有那多的资源,日本本土又极其的缺乏资源,在利益和贪婪的驱动下,日本军国主义政府已经早就不满足于只占领一个东北,东北虽然资源丰富,但是跟整个中国比起来,还是太小了,他们不可能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只是看着而不吃下嘴。” “所以我想,就在一两年内,日本人就会对华北开战,界时,只怕战争会波及华东、华南大片领土。东北失守,可以把帐算到东北军头上,但是华北呢,如果华北丢失,会算到谁的头上,蒋介石不可能看不清,所以到时候,一旦日本人对华北动武,国民政府肯定会对日宣战。蒋介石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民族主义者,而且他是中国法理上的领袖,他也丢不起面子,更承担不起丢失华北的责任,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他都会与日本人开战。一旦开战,就不是中央军一家的事啊,无论是我们也好,各地方势力也好,都不可能袖手旁观,两党合作抗战是必然的。所以我才想在红军大学进行日本方面的教育,不然等真正上的战场,同志们会抓瞎的。” 两个都听得很认真,江云一讲完,"mao ze dong"就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中日之间迟早有一战,两党合作抗战势在必行,这一点我们党内也是有共识的,你的建议很不错,既然你现在已经是红军大学的代校长,那么就全权由你负责吧,另外,还有一个事,原本我们是考虑把王强同志调过来,在学习的同时给同志们上一上特种战术的课程,但最近又有了变化,中央已经给其他各军团下领,一、三、五、九、十军团和二方面军、四方面军各自抽调了一个排的战士,全是各部队的精英,而且全是班长以上干部,这些人到西安后不会进城,就在城外建一个营地,组成一个特战队,让王强同志去担任队长和教员,对这些同志进行三个月的训练,我想这样比在课堂上更有效果。所以王强同志就不必到红军大学去学习了,大学这边的特种战术的教育就只有你亲自来搞了。” 江云听完主席的话,差点笑出来,这跟后世的特种部队招兵有些相似啊,从各部队挑出精英进行训练,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淘汰而已。 “这样更好,等这些同志训练三个月后,回到老部队,就可以马上组建一支特战部队,效果直接得多,主席英明。” "mao ze dong"呵呵一笑,道:“少拍马屁,你对将来的对日作战有什么想法没?” 一提这个,江云就一皱眉,这可是个大课题,而且必须谨慎,就说:“日本这些年整军备武,战力强大,而我们国家恰恰相反,说得好听是推翻了封建王朝,可是想一想,晚清时期,我们就自己造大炮,就算是北洋时期,我们的军工能力也是不差的,但是这些年来呢,特别是蒋介石搞的这些年,中国连造门大炮的能力都没有了,各大军阀宁愿用我们的原料去换外国的武器,也不愿自己制造,在武器不全、军力不振的今天,跟日本人开战,一开始是不可能赢得了的,所以硬拼根本不是办法,有句话叫做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存,所以我们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有生力量,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消耗日本的作战资源,将日本全国拖进战争泥潭,等到他资源耗尽的时候,全力反击。总的来说,有三个阶段,就是防御阶段、相持阶段、反攻阶段。” 江云只是一个有着历史记已的穿越者,并不是什么大战略家,在这个问题上他只能是点到为止,把大概的轮廓摆出来,具体的只能是让这些真正的战略家去想了。 朱德就问:“照你这么说,我们一开始会丢很多地方?” 江云道:“这是肯定的,北平、上海都在第一线,还有南京。华北、华东、华南大片领土到时候都会被日本人占据,到那个时候,西北和西南就会成为大后方。” "mao ze dong"和朱德一怔,"mao ze dong"问:“蒋介石会放弃南京吗?” 江云苦笑道:“就怕他不放弃,南京是不可能保得住的,作为中华民国首都,日本人只在占领了南京,才等于是从意义上占领中国,所以占领南京会成为日方最重要的目标,也是日军势在必得的城市。如果蒋介石不及早作好放弃南京的打算,并提前作好撤离准备,到时候遭殃的只会是南京城的几十万百姓。” 一想到这个事,江云就无比痛苦,南京大屠杀,能不能避免,他真想一旦开战就带兵去南京,但是他也清楚这是不现实的,所以保能希望主席他们能够在这个问题上与蒋介石沟通,现在给主席提这个醒,但又不能说得太明白。 正文 第一五三章 西安轶事(二) 说完正事,江云把外面的莫心兰叫进来,拿进了四件羊皮大袄:“主席、老总,这是我来的时候,罗荣恒同志准备的,送给首长们的礼,这是给你们的,贺大姐和康大姐也都有。” "mao ze dong"拿过来摸了摸,道:“要是其他人送,我还真不能要,你就不同了,都知道你小子富裕,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江云就是一阵气恼,怎么都这么说,搞得好像打土豪似的,说:“这可不是我准备的,我也就是经个手而已,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朱德笑道:“是啊,不是你准备的,不过要不是你这位大掌柜在,宁夏只怕也拿不出这些东西吧,大家伙都知道你生财有道,洛甫同志都念叨好几次了,说是要把你调到西安来帮他,你现在既然来了,有时间的话就去他那里,出出主意也好。” "mao ze dong"也说:“是啊,还有陈云和富春同志,都盼着你能来,我看你在西安是没有时间休息了,就怕你忙不过来。” 江云一怔,没想到自己在中央还有这样的名气,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没想到我还这么受欢迎。” "mao ze dong"呵呵一笑,道:“自从有了你,中央现在都不缺钱,部队不缺人,说到底,还是我们应该感谢你,对了,你等一下,去一趟恩来同志那里,他是念叨你最多的。” 这时,从门口走进一个人来,江云回头一看,是任弼时,忙敬礼道:“秘书长好。”任弼时已经被任命为中革军委秘书长,正式走进决策圈,这也符合历史上的规律,只是提前了一点时间而已。 任弼时和江云只是见过一面,但还是有印象的,微笑道:“江云同志啊,你可是提前到了,路上辛苦了吧?” 江云道:“没什么,长征都走过来了,这点路不算什么。” 接着就让莫心兰再拿进一件羊皮大袄,交给任弼时,又关心的对任弼时说:“秘书长,你可得注意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您要是身体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可损失不起。” 任弼时笑道:“就你会说,这个女娃娃是谁,你就不介绍一下?” 他说的是莫心兰,"mao ze dong"和朱德刚才都没有注意,这会儿经他一提起来,都看向莫心兰,搞得莫心兰小脸红红的,手忙脚乱的敬礼,道:“报告毛主席、总司令、秘书长,我是八军团女子别动队大队长莫心兰。” 江云就解释道:“女子别动队属于特种部队,张琴秋和曾广澜两位同志不太适合,所以调开了,张琴秋同志任独三师政委,曾广澜同志任炮兵师政委,莫心兰同志是原妇女独立师的警卫连长,她作战勇敢,身手不错,训练成绩最好,所以前不久升任大队长一职。” 这些其实早前就向中央汇报过,但江云怕首长们想不起来,毕竟只是八军团内部的事情,所以顺便也提了出来。 "mao ze dong"在两人脸上的扫,笑道:“罗荣恒同志跟我提过,这一次是来参加学习的吧,莫心兰同志,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照顾好你们军团长,要是你们军团长在生活上身体上出了什么毛病,我们可是要追究你的责任的。” 江云就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是拉郎配嘛,主席也搞这一套,但也不好说什么,不管他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只会让莫心兰更加尴尬,索性闭嘴。 反而莫心兰并没有想到别处,只以为这是中央首长布置的一个任务,没有当场反应过来,反而是立正敬礼大声回答道:“请首长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军团长,保证完成任务。” 三位首长相视一笑,朱德说:“好了,东西也送了,话也谈了,你先下去安置一下吧,你的住处安排在红军大学里面,方面工作。” 告别三位首长,江云带着莫心兰和杨青云来到了红军大学,红军大学全称为中国工农红军大学,位于渭水河畔,相比起原来历史上的学校,现在的校园要大气得多,资原多了,自然会如此。 在大门口,江云看到了大门两边的墙上有"mao ze dong"的题字,左边是教育方针“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右边是红军大学的校训“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红军大学由毛泽亲自担任政委,叶剑英任校长,罗瑞卿任教育长,傅钟任政治部主任。下设一科、二科、三科、四科。一科为高级指挥科、学员主要是师级干部,二科为中级指挥科,学员主要是团级干部,三科政治科,学员主要是后勤、政治、宣传等方面的干部,四科为特科,设立科目有敌后、统战等。 江云是担任代理校长,见了"mao ze dong"和朱德就等于是已经报到了,所以现在来学校也就是安顿一下住处,熟悉一下环境。 让江云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安顿好,就有人过来看他,而且还是老熟人,也是他的老搭档,五军团副军团长兼21师师长陈树湘。 两人一见面,就是一个熊抱,好一阵寒暄。虽说当初搭档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两人一起指挥的时间里,先是攻占的灌阳,后又放湘南全歼四关警备师,然后发起道县保卫战,可以说是配合得相当的默契。这都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初一相见,当然有叙不完的旧。 拉着陈树湘坐下来,江云才想起他怎么也会来了,以他的级别,应该不可能还要来学习的,便问道:“老政委,你怎么会来了,五军团不是还在通江一带驻防吗?” 陈树湘道:“中央调我来红军大学当政治部主任,傅钟同志已经调到总政治部工作,本来我也是莫名其妙的,现在看到你,我就明白了,可能是中央首长考虑我们以前搭过班子,比较熟悉,才让我来配合你的。” 江云恍然,心想这样倒是说得通,看来中央首长想得也挺周到了,生怕自己年轻,跟同志们配合不好,就把熟悉的陈树湘也调过来了。 陈树湘比江云要早到两天,问道:“你已经见过主席了?” 江云点头道:“见过了,不过还没见到周副主席,想等一下过去。” 陈树湘就笑道:“本来还想带你去见见罗瑞卿同志呢,既然你要见周副主席,那就明天吧,现在也不早了,该吃晚饭了,怎么着,有安排没有?” 江云呵呵一笑,道:“我准备去周副主席那里蹭顿饭吃,要不要一块去?” 陈树湘一怔,忙道:“还是算了吧,去那儿吃饭,我怕自己吃不饱,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可没有你那么大胆量。” 江云就道:“没有那么可怕吧?” “不是可怕,是不自在。” 江云也不再耽搁,带着莫心兰就赶往周恩来的住处,这是一个小院子,门口有警卫战士,不过这个警卫战士跟周恩来的时间比较长,认识江云,也没有拦着,就放了行。 一进门,就看到邓大姐系着围裙从旁边的小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了他,顿时大喜,道:“是小江啊,刚才恩来还说你已经到西安了,要见见你,这就来了。” 江云嘻嘻笑道:“没地方吃饭,过来蹭饭来了,一年多了,还真是想念大姐的手艺。” 邓颖超笑道:“没一句真话,听说你在宁夏富得流油,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还能吃得下大姐做的粗茶淡饭。” 每个人见了自己都这么说,江云也懒得在意,首长能跟你开玩笑,证明首长看重你,所以也就顺着话头往下说:“大鱼大肉吃得多了,正好借机会清清肠胃。” 邓颖超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身后的莫心兰卟噗一下笑了出来,邓颖超一见这中姑娘,就喜道:“这是哪儿的姑娘,长得可真是可人,小江,也不给你大姐介绍一下。” 没等江云开口,莫心兰就上前道:“报告首长,红八军团女子别动队大队长莫心兰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邓颖超一怔,上下打量几眼,道:“八军团的女子别动队我是知道的,大队长可相当于团长啊,这么年轻就当团长了,了不起,真给我们女同志长脸。” 莫心兰瞟了一眼江云,轻声道:“我这算什么啊,我们军团长才直是年轻呢。” 这时,听到院子里动静的周恩来走了出来,笑道:“这么热闹,是来了什么贵客了。” 一见到周恩来,江云就带着莫心兰上前敬礼,周恩来摆了摆手,道:“这是在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江云同志,来,进屋说话。小超啊,这个女同志就交给你了。” 进了屋里,江云就主动向周恩来汇报开了工作,这一说,就说了足足一个钟头,直到邓颖超在外面催着吃饭才罢休,出了书房,四个人坐下吃饭。 邓颖超一个劲的给莫心兰夹菜,弄得她一个大红脸一直都没有消下来,江云不以为意,都麻木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吃到一半的时候,住在隔壁的张闻天和刘英夫妇也来了,一见到江云,张闻天就拉着他说事,被刘英数落道:“看你急的,让小江同志先吃完饭吧。” 张闻天就大笑道:“是我心急了,江云同志,你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江云也不矫情,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战斗,转过来和张闻天聊了起来。张闻天此刻的身份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华苏维埃政府人民委员会主席、大西北苏维埃政府主席,他不懂军事,所以工作重点就是主持西北的建设,现在摊子铺得这么大,他的心里也急,所以一听江云来了,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聊聊,他知道江云点子多,现在的四个省,也就宁夏的地方建设搞得最好,所以想要从江云这里讨些主意或者经验。 江云当然是知无不言,把宁夏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又分析了几个省的各自优劣势,及现在中央实施的各项政策在下面的反应等等。 听江云说了这么多,张闻天忽然对周恩来说:“恩来,我坚决要求调江云同志过来帮我,我感觉在地方建设这方面江云同志比我们都看得透彻,有他过来帮我,相信西北的建设会做得更好。” 周恩来笑道:“你跟我说没用,他可是老总的宝贝疙瘩,你去找老总,看他放不放手。” 张闻天就阵气娞,放弃了这个打算,他也明白,如今局势,军事上更重要,要把江云这样的大将调到政府工作,别说是老总,只怕其他同志也不会同意的。但还是不死心,拉着江云说:“江云同志,我就一个要求,有时间帮我多出出主意,反正你现在人在西安,也方便。” 江云忙不跌的答应下来,转眼一看刘英正好帮着邓颖超收拾碗筷,就想起一件事,说:“周副主席、张主席,你们这样可不行,邓大姐和刘大姐这样的人才怎么能留在家里当主妇呢,现在根据地百废待兴,这妇女工作也要抓起来才行,我看可以说邓大姐刘大姐还有贺大姐和康大姐出面组织一个妇女联合会,专门做妇女工作,号召妇女参加根据地建设,还可以进行扫盲,我们有那么多的女同志,上前线是不现实的,但是在后方搞建设未必就比男同志差不是。” 他这一说,正好说到了两位大姐心坎里,刘英当下就拉着他的手说:“小江同志,你赶快搞一个条呈出来,你们红军大学不是后天才开课吗?就明天吧,你明天花时间把刚才说的这个妇女联合会的各项内容写出来,我跟你邓大姐也好尽快开展工作。” 江云就看向周恩来和张闻天,周恩来说:“你别看我,这可是你自己找来的,当然由你负责。” 提出这个事,江云是有想法的,主要是贺子珍的问题,历史上因为孩子丢了,到了延安后心情郁结,最后出走。但是现在不一样,孩子留在了身边,自己又没有受伤,要是再出来工作,心情自然会舒畅,也许历史上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某人自然也就不会有机会接近主席身边,那么、、、、、、 从周恩来住处出来,江云颇有兴致的走在西安的大街上,莫心兰和杨青云一左一右的走在他身后,江云忽然转身问道:“莫大队,你的两个警卫员呢?” 莫心兰脸上一红,才说道:“今天见首长,不方便带着她们,我让她们留在宿舍休息。” 江云笑道:“休息?那也不用休息到大街上来吧?” 莫心兰不解,江云就朝着前方不远处噜了噜嘴,顺眼看去,只见前面一个小货摊前,正好有两个女战士在货摊上挑来挑去,正是自己的两个警卫员。 这两个女战士原本是在宿舍休息的,她们的宿舍是在红军大学的旁边,那里是专门给前来学习的学员们带的随行人员安排的宿舍。本来两人在宿舍呆得好好的,但毕竟是十八九岁的年纪,都好动,来到西安,就起了心思,这会大队长也不在,就相约出来逛逛街,没想到却会碰上大队长。 莫心兰一阵气恼,走到两人身后一咳嗽。两人听到声音一转身,看到莫心兰,吓了一跳,小声道:“大队长,你怎么来了?”又看到后面军团长走过来,忙着就要敬礼,却让江云拦住。 对莫心兰说:“不用批评她们了,现在没有任务,逛街很正常嘛。” 莫心兰气得转过头去,不理他,江云只好对两人说:“你们两个,逛街也可以,不要玩得太晚知道吗?” 两人急忙答应,既然碰上了大队长,她们也不可能再离开,就跟在了后面。 一行三人变成了五人,江云对莫心兰笑道:“你啊,平时就是太严肃了,这样不好,年纪轻轻的,不要跟老同志学。” 莫心兰横了他一眼,嘟囔道:“自己才像个老同志呢,哼。” 江云听也不以为意,他也知道自己在部下面前是有些过于老成,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的职位决定了不能像平常的年轻人那样。 西安城经过共产党一年时间的经营,已经日渐繁荣,因为出台了保护工商业的政策,加上共产党的干部工作认真负责,又极其清廉,市面发展自然也是日新月异,老百姓对共产党和红军的认同度也越来越高,特别是作为中共中央办公地的西安城,在老百姓眼里,这无异于是天子脚下,所以拥护之心也是日重。 尤其是在江云的建议下,红军提前开始的大生产运动,提前喊出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口号,各部队的军垦都已展开,老百姓的压力大减,这就更加获得了老百姓的支持。 多少年了,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不向老百姓征粮,军队自己生产,不支持这样的军队支持谁?现在西北的老百姓种田,虽然还要交公粮,但是相比起来,公粮比例相当的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主要得益于对工商业的保护,使得西北各地的工商业发展很迅速,这样一来,税收自然就增加,政府有了钱,自然就会减轻农民的负责,除了像征性的上交公粮外,其余的粮食都是政府花钱购买,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再说工商业这一块,不仅是税收比国民政府收得低,更重要的是,共产党的干部不收贿赂,办事公平,只要奉公守法,正当经营,甚至遇到难题的时候还能得到政府干部的帮助,这样一来,那些没有什么实力的小商人,小手工业者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发展自然快,这发展一快,政府税收自然就多,良性循环下,市面自然越来越繁荣。 对此,江云自然非常欣慰,虽说这都是首长们高瞻远瞩的结果,但是如果没有他这一只穿越过来的蝴蝶的翅膀的扇动,事情的发展可是会有很多曲折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他虽不敢居功,但沾沾自喜一番是免不了的。 正文 第一五四章 西安轶事(三) 第二天,江云写了一篇有关成立妇女联合会的草案,送到了周恩来处,然后就和陈树湘一起拜访了罗瑞卿,三人一起就开学后的工作好一阵长谈。 其间,江云提出自己事情比较多,再加上特种战术的教学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不如把这个任务交给莫心兰,并详细的说了一遍莫心兰的情况。 罗瑞卿和陈树湘两人都没有意见,本来中央的意思是要王强一边参加高级指挥系的学习,一边担任特种战术的教员,现在换上莫心兰也是一样。 当莫心兰得知这个消息,心里是好一阵忐忑,她能参加高级指挥科的学习,已经是破格了,现在还要担任教员,可把这个小妮子吓了一跳,好在江云安慰她特种战术在其他部队并不擅长,在这方面她可比那些高级干部都够资格,才让她稍微安心。就这样,我军赫赫有名的特战女将军开始走进人们的视线,开始了他在全军同志面前的第一次亮相。 正月初八,红军大学新的学期开始,在开学典礼上,中央几位大佬悉数到场,"mao ze dong"、周恩来、朱德、张闻天、任弼时、张国涛、陈云、李富春、彭德怀、叶剑英、邓发、邓小平等领导在主席台就坐。 典礼由教育长罗瑞卿同志主持,这也是江云第一次和红军大学的全体同志见面,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原四方面军总参谋长曾中生,这位原本是要被张国涛杀害的红军高级领导,著各军事家,由于长征历史的改变,他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他现在安排在红军大学担任一科科长兼政委。 原本以曾中生的级别,当校长都没有问题,但是也许是中央目前不想过分剌激张国涛,所以并没有把曾中生安排在高位上,一来到红军大学一科当科长,可以把他的军事思想传授下去,二来嘛,也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江云相信,将来抗战暴发,像曾中生这样的人,一定会担任重要职务上战场的。 同样坐在主席台上的江云,这时心里也是一阵恍惚,曾几何时,不要说主席台上的领导,就是下面的这些学员,都是自己的偶像,可现在自己却能做在这里,与同志们一起,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而共同努力。 下面的学员里,可是有许多让来自所世的他无比景仰的人物,比如一军团的杨得志,比如三军团的李天佑等等,这些传奇人物,将会成为他的学生,这是何等的、、、、、、 "mao ze dong"被首先请上台讲话,随着他在台上侃侃而谈,江云心里不淡定了,这不就是著名的论持久战么?就这样被主席在这样的场合讲了出来,也许现在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一次讲话的内容,会成为多么强大的军事理论。 然后,是学员代表发言,这一次出列代表这一期近千名学员发言的是一军团的杨得志,这位农民出身的红军战将,在众多领导和学员面前,用他的独特的家乡口音,先是回顾了从中央苏区以来的奋斗过程,并表示在校期间,一定努力学习,完善自己的理论知识,继续发扬革命精神,争取为中国共产主义革命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最后,罗瑞卿宣布,由宁夏军区司令员、红八军团军团长、红军大学代理校长江云同志讲话。 江云在近千学员的注视下走上讲台,望着下面的学员,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讲道:“尊敬的各位首长,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中国工农红军大学新到任的代理校长江云。很荣幸,在将来的日子里,将会和大家一起渡过,就像我们的校训一样,我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共同努力,创造一个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学习氛围。在坐的这么多学员,很多都不认识我,也没有见过大家,但对于你们,我可是久仰大名,比如刚才上台发言的杨得志同志,赫赫有名的红一团团长,还有李天佑同志,同样是大名鼎鼎,最年轻的红军师长。” “那么,有同志就要问了,这么多有本事的、了不起的高级干部、出色的指挥员、战斗英雄,还要来红军大学学习,到底学些什么呢?我可以告诉大家,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要以为自己以经很厉害了,不需要再学习了,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不光是你们,还有你们的上级领导,包括我江云在内,同样也包括在坐的中央首长,像毛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在内,我们都需要学习。我们每一天,甚至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的学习,因为只有通过学习,我们才能不断的进步,只有通过学习,我们才能不断的提高战斗力,只有通过学习,我们才能更好的解决革命道路上碰到的各种困难。如果不学习,李大钊先生又怎么会把马克思理论带回中国?如果没有学习,中国共产党又怎么会在革命的浪潮中应运而生?如果没有学习,又怎么会有八一南昌起义的一声炮响?” “再说回现在,我们现在拥有了西北四省的广大根据地,拥有了近二十万大军,在军事上和政治上都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有些同志开始骄傲了,开始自满了,开始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荒唐,可笑,你们以为打败了国民党,打败了中央军、湘军、桂军、马家军就了不起吗?如果真的了不起,那我们还用得着困守着这西北边垂之地吗?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们,如果不是蒋介石心有顾忌,如果不是各大军阀各自为战,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远远不是人家的对手,能够获得西北这么大的根据地,与其说是军事上的胜利,不如说是政治上的胜利。我说这些,不是想打击同志们的积极性,只是想告诉大家,我们还远没有到可以骄傲的时候,就算是有一天我们取得了全国革命的胜利,也不能允许骄傲自满这种情绪的滋生,中国历代王朝的覆灭告诉我们一个血淋淋的事实,骄傲自满的结果就是死亡和毁灭。” 讲到这里,嘴唇已经有些发干,他习惯性的伸手想要端起茶来喝,却发现是在讲台上,根本就没有茶,这时一个茶缸递了过来,原来是坐在附近的邓小平递过来的,江云朝他点点头,接过茶缸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跟国民党停战了,目前来看是不会有大仗要打了,你们以为就可以刀枪入库放马南山了是吧?同志们,不要忘了我们革命的目的,是要消灭一切反动派,解放全国的劳苦大众,建立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新中国。难道现在只是占据一个西北大家就满足了?再看看现在的中国大地,国民政府倒行逆施,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新疆、西藏形同独立,蒙古已经独立,东三省被日本人占领,各方列强不断在中国设立租界,掠取资源,主权沦丧、国土不保、人民流离失所、饥寒交迫。作为中国军人,做为中国思想最先进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工农红军,我们有什么资格骄傲,有什么资格自满?国军算什么,跟日军比起来,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打败了他们,不能说明我们的战斗力,只能说明我党的政策先进,只能说明我军的纪律严明,除此之外,什么也说明不了。” “我现在就给大家讲一讲日本的情况,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迅速崛起,通过学习西方,脱亚入欧,改革落后的封建制度,走上了发展资本主义的道路。同时,日本废除了不平等条约,摆脱了民族危机,成为亚洲唯一能保持民族独立的国家。明治天皇经过明治维新而渐趋富强的日本,利用强盛的国力,逐步废除与西方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收回国家主权,摆脱了沦为殖民地的危机;成为称雄一时的亚洲强国。随着经济实力的快速提升,军事力量也快速强化,更在1895年以及1905年,分别于中日甲午战争与日俄战争中击败昔日强盛的两个大国—大清帝国与沙皇俄国,受到西方列强的注意,成为称雄一时的亚洲强国。” “在这样的基础上,日本军队的发展也非常迅速,日军训练有素,而且他们接受的是现代化的西方式的训练,他们的常设师团绝大部分都是老兵,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在日本国内,还有着大批已经退伍的老兵随时可以重新入伍,更有着强大的空军、海军和机动坦克部队。你们都说八军团武器好,比国民党中央军的装备还要好,但是我告诉你们,如果跟日军比起来,八军团也只能算是叫花子,人家一个步兵小队都装备有迫击炮、掷弹筒甚至步兵炮。你们也不要说我们有多勇敢,是,跟国民党比起来,甚至跟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军队比起来,我们都当得起勇敢二字,但唯独跟日本人比起来,我们顶多跟他们相当。日本士兵受传统武士道精神影响和长年的军国主义教育,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荣光,是所谓天照大神对他们的召唤。日本军人并不怕死,和我们一样,他们也同样能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而不后退一步。而且在日本军队当中还有着一个传统,一旦战败,指挥官是要剖腹自尽的。在与日本军队的交战过程中,甚至抓不到俘虏,日本伤兵可以在重伤情况下与敌同归于尽,而且比起我们来更残暴,他们没有是非观念,你哪怕是去救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将来所要面对的敌人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从人性上来讲,那就是一群畜生,从战斗上来讲,那就是一群死士。” “当然了,日军也不是没有弱点,他们的冲锋和白刃战能力确实很强,这源于他们的传统和训练,所培养出来的战斗精神也确实是国军所不能比拟的,残忍而又镇定,不像国军一样容易乱套。日军的炮火支援方面也要很强,但我们可以采取胶着战和山头阵地战,使得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使敌人的火力发挥不上,弥补火力上的差距。还有日军人数上的绝对劣势,以及后勤方面的不足。日军的皮制军靴并不适合登山,所以在抢占山头阵地时要落后我们,我们容易取得居高临下的战术优势,方便歼敌。再者日军的警惕性不如我们,容易被偷袭。日军的装甲部队战术落后,装甲薄弱,很难称之为坦克,目前来讲重兵部队主要部署在满洲等远东地区用于防备苏联,所以在对我军战斗中暂时不会采取坦克集群战术,只是协同步兵作战。由于目标明显,很容易暴露大部队目标给我军,至于用山炮和手榴弹解决也是比较容易的事。另外,日军为了显示其勇猛经常会出现高级指挥官和部队一起冲锋,这完全是缺乏必要军事指挥常识的愚蠢蛮干,这也致使日军攻势颓废时会方寸大乱,以上种种,就是日军的基本情况,我希望同志们心里要有个底。” “再来说一说你们来到红军大学学什么,从宏观上来讲,是要学习更高的革命思想和理论,从具体上来讲,就是学习更新的军事思想,学习更新的军队建设理念,总结和学习如何更加有效的对付我们的敌人,目前我们会增设一个科目,就是对日作战科,这个科目,会让同志们更加详细的了解日本国情,了解日本军队的真实情况,从而知道将来与日本人开战应该注意些什么,应该如何排兵布阵。最后我在这里,预祝大家在红军大学的学习期间,一切顺利,谢谢。” 说完后,江云走回自己的坐位,直到他坐下来,下面才响起潮水般的掌声,听到掌声,江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讲得兴起,有些激动,讲起话来有些过头,生怕同志们反感,现在从掌声听起来,好像效果不错。 江云不知道的是,他刚才的这番话不但在学员当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可以说是震撼人心。同样的在中央首长们的心中也是引起了震撼,"mao ze dong"就很是欣慰,心想把这个江云调到红军大学来是相当正确的。随着党和红这这一年多来取得的这么大的成就,的确有相当一部分同志开始骄傲自满了,开始目前空一切,认为红军不可胜了。当然,从信念上来讲,我们的确要有这样的思想,但是行动上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刚才江云的一番讲话,可以说是恰到好处,不仅是在同志们心中敲响了警钟,还从思想上打开了一扇大门,一记通往外面广大天地的大门,不再坐井观天。 掌声停下来,会场上一时间陷下了寂静,大多数同志都还在回味江云的讲话。"mao ze dong"一见这种情况,当即走了出来,来到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同志们,开口说:“刚才江云同志讲了这么多,我不知道同志们有什么感想,江云同志说得好啊,骄傲自满的思想要不得,任何时候都要不得,我们要牢记自己的传统,要牢记离开中央苏区这一血的教训。今天这给大家布置一个任务,针对今天江云同志的讲话,每个学员都要写一篇感想,交到政治部,稍后,学校方面,要把刚才江云同志的讲话整理成稿,在学校的公布栏张贴,记不住的同志自己去读、、、、、、” 在送别中央首长的时候,邓小平握着江云的手说:“江校长,刚才的讲话可得给我份。”他现在虽然已经不是红星报的主编,但是作为中共中央的秘书长,这一块是由他负责的。 江云看着这一位后世曾改变中国命运的伟人,这会儿还是这么年轻,而且在众多中央领导当中是最活泼的一位,笑道:“首长都发话了,一定照办。” 邓小平忙摆手道:“我可不算什么首长,我就是帮首长整理文件的,也包括你江军团长的文件。” 江云哈哈大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就是给首长跑腿的,首长一句话,一封电报,我就得跑断腿,也包括你的电报,呵呵。” 邓小平也呵呵笑起来,说:“那就希望你多跑跑腿,让敌人头疼去。” 送走了大家,回到学校,陈树湘拿着几页稿纸过来,说话:“校长,这是你刚才的讲话记录,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江云接过稿纸,说:“我说老政委,不用叫我校长,我可不想跟蒋委员长一个称呼,还是叫我江云吧,要不你叫我师长也行。” 陈树湘一怔,才想起蒋委员长也被黄埔学生称为校长,不禁莞尔,道:“那我就叫你江云同志吧,既正式,又有阶级感情,也不显生分。” 江云笑笑,翻开几页稿纸看了看,说:“没有什么问题,另外,把主席讲话的记录稿也整理了下,一齐张贴,那里面学问可大了,从明天开始,要组织同学们学习主席的讲话精神。” 陈树湘点点头,又问:“题目该怎么定?” 江云想了想,笑道:“就叫论持久战吧。” 红军大学开课,江云开始了正式的教学管理工作,但并没有做多大的改动,也没有那个必要,之前叶剑英等人已经做得很好了。 再说,他也没有那个时间,现在除了学校的事之外,张闻天、陈云等人,甚至主席和老总也经常找他,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的。特别是张闻天那边,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他就三次被张闻天拉到周边的农村进行考查。 还有李富春那边,几乎每一次开会都会通知他,也不问他有没有时间。李富春是首长,人家既然通知了,当然不能不去,所以他已经参加了好几次会议了。李富春是负责经济的,这方面江云虽然不擅长,但是他有着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很多方面都能给出不错的意见,也避免了很多弯路,结果,越是参加会议,李富春就盯得他越紧。 正文 第一五五章 西安轶事(四) 已经开学一个月了,江云的校长工作也步入正轨,不会像一开如那么小心翼翼、手忙脚乱了。这一个月的日子过得也比较充实,在繁忙之余,也到主席、老总、周副主席和张闻天的住处蹭饭吃,不过每一次也不仅仅只是吃,常常会露一手厨艺,虽说他做起菜来不怎么样,但总能弄出一些新鲜玩艺,比如羊肉串,比如蔬菜沙拉,比如火锅,搞得最多的就是火锅,这也是几位首长最喜欢的,到了后来,邓小平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消息,也跟着他一起到首长家蹭饭。在江云有意无意的接触下,两人一关系也越来越近。 在江云担任代理校长一个月后,他向中央军委提交了一分报告,建议组建在红军大学设立一个综合科,或是另外再组建一个分校,所设科目为空军、炮兵、装甲兵、通信兵等技术性兵种学员。在报告中,江云作了详细的说明。 当前来讲,我军没有空军,没有炮兵,没有装甲兵,至于通信兵嘛,各部队都有自己的发报员,完全可以自己培养。但是现在没有空军,不代表以后没有,炮兵和装甲兵也是如此,如果以后与日本人开战了,我们在战场上缴获了敌人的飞机、大炮和坦克,难道要当场毁掉吗?如果我们有飞行员、有技术齐全的炮手,有装甲车和坦克驾驶员,就可以做到当场缴获当场使用,立即投入战场。至于通信兵嘛,现在看来不是问题,但是将来我们的对手是日本人,如果没有懂日语的人才,如何破获日本人的电报,到时候就算是缴获了敌人的密码都未必看得懂,到时候的损失可就大了、、、、、、 报告递交上去后三天,江云被召到了军委会议室,在"mao ze dong"、朱德、周恩来、张闻天、张国涛、任弼时、彭德怀、叶剑英等首长的面前,作了当呈述,把要组建各个兵种的理由作了详细的解释,特别是在必要性上,他甚至说出了如果不早做打算就会后悔这样的话来。 又过了三天,报告批复,令江云负责组建中国工农红军军事学院,专门培养初级干部和技术骨干,学院设步兵科、空军科、炮兵科、装甲科、骑兵科、信息科、卫生科、军工科。学院的院址设在蓝田,学员招收对像为各部队表现优秀的战士、班排长,有文化的同志优先,再从社会上招收中学文化程度以上的年轻学生,连级以上干部不能报后步兵科,只能是其他技术科目,因为步兵科一旦毕业至少就是副连级干部。而且进入其他技术科目学习,就必须从学员做起,从战士做起,就算你是营长,如果进入炮兵科学习,毕业后,也必须从炮手做起。 军事学院由江云兼任政委,左权同志担任校长,冯达飞同志担任教育长,刘亚楼同志任政治部主任。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两个月之后准时开课。 这样一来,江云又开始了忙碌,不过好在有红军大学这一个月的经历,不再手忙脚乱了。与此同时,江云还广发英雄贴,给各军团的领导们发去了邀请电报,请他们有时间就过来红军大学给同志们上上课,或者到军事学院指导工作云云。 第一批被邀请来红军大学授课的就是中央的几位首长,"mao ze dong"、朱德、周恩来、彭德怀、叶剑英先后给学员们上过课,当然也少不了左权、罗炳辉、邓小平、何长工等人。 最开始的时候,各部队的首长对于选送优秀战士或基层干部到军事学院学习并不怎么热心,因为现在各部队其实都缺干部和骨干。战士和基层干部不像师长团长,万一毕业后被分到别处去怎么办,所以响应并不怎么积极。 后来江云主动发话,各部队选送的学员毕业后不另外分配,依然回老部队,这一下子,各位首长积极性起来了,二方面军的贺老总甚至给江云发电报,能不能多给他们一些名额。就连一向刻板的罗荣恒也打起了感情牌,问能不能在不占名额的情况下,八军团再派一批骨干过来旁听,或是跟着一起训练。但江云知道这些口子都不能开,所以一一婉言拒绝。 在红军大学里,江云其实并不是最受欢迎的人,喝在他年轻,虽然他战绩彪炳,虽然他为人亲切幽默。因为现在红军大学最受欢迎的教员其实是莫心兰,这个才刚刚满二十岁的姑娘,不仅是最年轻的教员,也是最年轻的学员,现在的红军大学,有三个年轻人,但名字都挺响的,一个就是八军团女子别动队大队长莫心兰,高级指挥科学员、特种战术教员,20岁。第二个是三军团红五师师长李天佑,今天22岁。再就是宁夏军区司令员、八军团军团长、红军大学代理校长江云,今年23岁。 莫心兰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但是随着和同志们的相处,才慢慢的进入了状态,上课的时候也是有板有眼。这些学员都是师级和团级干部,但对这个所轻的女教员却是相当的尊重,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爱护。 特别是八军团的一干师长、团长,他们多少心里有些了解,早就觉查到了江云和莫心兰之间的关系有些不简单,所以对莫心兰特别好,弄点什么好东西,首先想到的不是给送给军团长,而是想着给莫心兰送一份。 出现这种情况,一来是莫心兰是个女孩,而且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团级干部,而且是特战部队的首长,自然而然就会让人生出好感。另一方面就是对她的配服,一开如上课的时候,很多人还不以为然,但是后来发现每天早上莫心兰和她两个警卫员都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开始早训,风雨不改,而且训练强度上,不但比大家要大,就是经起各自部队的训练,强度上也要高过一线。 据八军团的学员所说,这还只是早训,如果是在八军团,特战大队和女子别动队每一天从早到晚都是这样度过的,这就使得这些红军的百战将领不得不开始升起一股敬重之情。 在学习达到四十天的时候,江云又带着学员们到城外,现场观摩了一次五强带领的特战队的演习,这就更让大家对特种作战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从此开始,再也没有学员对这个科目有什么看法,反而是更加积极的学习,时常主动向莫心兰和江云请教。更有甚者,比如一军团的杨得志,曾两次抽时间到城外找王强喝酒,向他取经。 一见杨得志如此,其他人也开始在样学样,江云是首长,他们不敢纠缠,莫心兰是女同志,也不好纠缠,这样一来,王强就倒了霉,每天找他人多得应付不过来,最后没办法,就在营区门口加强警戒哨,任何人想要进门,都必须先报告他。 但是也有胆大了,比如四方面军的许世友,他就有一天晚上,抱着一坛酒闯进了江云的宿舍,硬是缠着江云喝到了大半夜,离开了时候,怀里揣着江云给他的份特种战术训练操典。让他第二天很是器张了一阵,但是下午的时候,江云就把这份训练操典印刷了上千份,下发到了每个学员手里,搞得许世友直叫亏了一坛酒。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云能呆在学校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首长们开始给他指派各种各样的任务,他也开始在陕西各地视查,比如陕北的油田、设在草滩的药厂,还开始组建安塞钢厂,又安排工作队到榆林寻找煤矿。忙得团团转,恨不得有个分身才好,这样忙下来,直到这一期学员毕业,才回到学校,上了最后一堂大课,参加完毕业的典礼,还没有等到新一期学员入学,又接到杨虎城和刘少奇的邀请,请他到十军团给教导队上课。 十军团因为是由西北军转正而成,除了中央派去的两百多名政工干部外,其他都是原西北军的人马。而红军大学和军事学院又有名额限制,虽说中央因为十军团的特殊情况,在名额上作了倾斜,但还是不能满足十军团的要求,所以军团教导队的作用就更加明显,而中央也早在一年前就从红军大学抽调了三十名教员被充十军团教导队的教学力量。 杨虎城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设诚红军的,刘少奇更是后来的五大书记之一,这两个人任何一个的邀请都是江云无法拒绝的,何况这一次是联名邀请。所以江云无法拒绝,只能应允,连开学典礼都没有来得及参加,就赶潼关十军团指挥部驻地。 在潼关,杨虎城、刘少奇、孙蔚如、黄苏、韩光琦几位军团首长悉数到城外迎接,寒酸过后,一众人入城到了指挥部。 江云和大家一起对当前形势作了一番研讨,又以他自己的眼光对潼关一带的防务作了一番分析,还有几人的陪同下,检阅了十军团警卫团、骑兵团的联合训练,当刘少奇让他对战士们讲话的时候,江云也没有推辞,他走到队列前面,一一帮助前排的战士整再军容,两个团三千多近四千人,前面一排就有四五十人,他一一走过,还不时的与战士们说几句话,这个过程就花了半个小时。 看到这一幕,十军团几位领导不淡定了,特别是杨虎城和孙蔚如,他们也一向以爱兵自喻,但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现,杨虎城不禁对刘少奇说:“看来我们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刘少奇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来到十军团以后,杨虎城是非常支持他工作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十军团的战士的确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跟别的军团比起来,总是感觉差了些什么,现在想来,就是这种干部和战士能够打成一片的气氛,让他高兴的是,从杨虎城刚的这句话里,他知道杨虎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一旁的孙蔚如则说道:“我们的确忽略了很多东西,现在我知道为什么红军总是能打胜仗了,为什么都说红军作战勇敢了,很多时候,细节上就已经决定的成败。” 江云回到原位站定,看了看前面的这几千号战士,忽然微微一笑,道:“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不打不相识。我和大家就是这样,以前我跟你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是对手,是敌人,但是现在我们是同志,是兄弟,是战友。我为什么要一连用了三个字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同志、兄弟、战友,因为我们之间确实存在着这三种关系,而且是并存。先来说说同志吧,什么叫同志,就是志同道合的意思,同志之间有着共同的信仰,这种信仰我们称之为共产主义,那么什么是共产主义呢,可不是所谓的共产共妻啊,那是蒋介石对我们的丑化,在你们中间,原来就有很多共产党员,现在又加入了这么多的干部,相信你们对此都已经有了解,我也就不讲什么高深的理论,就用最直接最浅显的话来说说吧,我们的这个信仰说白了其实就是为了人类的公平,我们进行革命,就是要推翻不公平,建立公平。我们这里的绝大多数同志都是穷苦出身,对于现在这个世道的不公平,相信大家都深有体会,一年忙到头的农民,吃不上自己种的粮食,工人没日没夜的开工,却无法享用自己生产出来的产品,商人起早贪黑,赚到的钱大部分都进了贪官污吏和恶霸的口袋,这就是不公平,而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消灭这种不公平。在我们将来建立的新社会里,劳动就会获得报酬,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你勤快,你能干,那么你就会发家致富,过上富足的生活。你懒惰,你不原意付出,那么只就能守穷,这就是公平。” “再说兄弟,兄弟如手足,这是形容我们之间的感情,要把每一个同志都当成自己的兄弟去关怀,那么所有的同志自然也会把你当兄弟一样关怀。在训练场上,在战场上,我们是上下级,在首长和战士的分别,但是在生活中,大家都是兄弟,打一个比方,你会不会把你内心里的想法告诉你身边的人,你有了快乐会不会同身边的人分享,你有了困难会不会向身边的人寻求帮助,如果会,那么你们就是兄弟,如果大家都能做到这样,那么我们十军团就是一个大家庭,我们中国工农红军就是一个大家庭。” “那么什么是战友呢?大家可能会说,一个部队的弟兄自然就是战友了,那我告诉你,错了,并不是说你们走到了一个部队,就成为了战友,战友不是这么简单的。战友之间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可以生死相托。无论在平时我们的关系如何,到了战场上,我可以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你保护,你也可以把你的后背留给我保护,那么我们就是战友,我把命交给你,你把命交给他,他把命交给我,这就是战友,战友就是生死之交,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你必须无条件的信任他。有共同的信仰、互相关心、互相信任,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这就是我跟你、你跟他的关系。当我们之间都能够建立起这三种关系,那么我们就能成为一支拖不垮、打不烂,在任何条件下都能够坚持斗争的军队,如果再加上刻苦的训练、先进的装备和高明的指挥,完全可以做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掌声雷动,所有人都被他这番话感染,连刘少奇也不得不感慨,八军团的成功不是偶然的,就凭江云刚才他讲的这番话,就可以想像一个八军团部队当中的那种气氛,在这样的前题下,又还有什么样的敌人能战胜得了呢。 最受震撼的要数杨虎城了,他终于看到了十军团和其他红军部队的差距,这种差距如果不想办法弥补,将来是要吃大亏的。不过现在开始也来得及,江云已经来了,这段时间得想些办法,除了教导队的教学,也要对部队进行一次整顿,之前通过谈心诉苦活动,虽然也改善了不少,但是还不够,还要加强,得多向江云套取一些经验。 孙蔚如和韩光琦也想法跟杨虎城也是大同小异,本来以为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一听江云的话,才知道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江云没有再讲下去,刚才这些已经够他们消化的了,而且这不是自己的八军团,自己只是过来做客了,讲多了影响不好。 部队解散后,杨虎城拉着江云的手说:“江老弟,你可得在这里多留几天,不光是教导队,我还想请你给各部队讲讲课,让大家都能受受教育。” 江云就有些为难,给部队讲课,十军团可是有三万多人啊,真要开讲,得讲到什么时候去啊。一边的刘少奇看到这样,忙补充道:“人们会进行组织,这样吧,就用多讲,三个师,加上直属部队,就讲四堂课,一堂课半天,怎么样?” 都已经这样了,江云还能怎么样,只好答应下来,要是这样的话,倒也耽误不了几天,反正来都来了,多留几天也无妨。 正文 第一五六章 西安轶事(五) 在十军团逗留了差不多十天,江云才回到西安,这时候新学期已经开学,学员们换了一批,但是莫心兰并没有离开,不但继续担任特种战术教员,还继续留在高级指挥科学习。 由各军团抽调精英组建的特战队还有训练,他们还要再继续训练三个月才能回部队,王强自然也在,不过由于已经训练了三个月,王强从中挑出一训练成绩最好的三个营级干部,担任副队长,协助他训练部队,而他自己,终于可以抽身出来,到红军大学高级指挥科学习。这三同志都是原来主力部队的营长,本来带兵经验就很丰富,加上受训这么久,把部队交给他们自然是不会有问题,何况王强并不是完全放手,课余时间还是要回特战队的。 而江云则向主席请示后,前去拜方留在西安的国民党代表,国共谈判虽然结束,但有些事项的实行还需要共同努力,所以在西安有一个联络组,为首的两人分别是张群和张治中两人,这一文一武是蒋介石的左膀右臂,也只有他们坐镇西安,蒋介石才会放心。 此刻,在国民党联络组所处的一个大院子里,张群正坐在张治中的房间里长嘘短叹,在大半年的时间,两人一直留在西安工作,也可以算是患难之交了。 张治中笑了笑,道:“岳军兄,这是怎么了?” 张群叹道:“文白啊,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是越在这西安待下去,就越看不到前景,你看才一年多的时间,这西安已经被共产党经营什么什么样子了。” 张治中一皱眉头道:“怎么,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张群道:“就是没有发现问题,所以心里才急啊,你看看西安,再想想南京,看看共产党的干部,再想想南京的那帮人,照这么下去,不要说我们不可能打得赢共产党,就算是哪一天我们打赢了,这西安的市民只怕也不会让我们进城的。” 张治中眉头一扬,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啊,不免也是一阵感叹,其实他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与西安这些共产党干部的清廉无私相比,南京的官员只能用贪婪无度和腐败不堪来形容了,两方根本没有可比性。 共产党在西北的政策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偏激了,无论是工商政策还是土地政策,都深得人心,就连大部分地主都没有怨言,可见人心所向。不仅如此,这一年来,共产党还在西北开始兴修水利、建桥铺路、植树造林,这可都是泽被后世子孙的大业啊,的确如张群所说,只怕就是共产党愿意离开,老百姓也不会答应的。 不过相比起张群而言,张治中并没有多大的芥蒂,无论如何,老百姓是受益者,不样难道不好吗?难道非要搞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才行?虽说这是在共产党领导下取得的成绩,但都是中国人不是吗? 他能这么想,但张群可不会这么想,张群是蒋介石的死忠,他最在乎的是蒋介石的利益,在对待共产党的问题上,他并没有张治中那么开明,共产党做得越好,说明蒋介石对付起来就更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虽然也爱国,但这个国家必须是由国民政府统治,由蒋介石领导,所以在他张群眼里,各方势力和共产党都是这个国家的危害,其中以共产党最甚。 他很了解蒋介石的难处,知道这一次蒋介石能够和共产党谈判并停战,不是以后不打共产党了,只是现在时机不对,打不了。但以后只要机会来了,肯定还人再动刀兵的。他知道蒋介石的打算,先停战,腾出手来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军阀,收拾完了这些人,等力量足够了,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再来对付共产党,到那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是现在看这个情形,等蒋介石收拾完了各路军阀,还能不能收拾得动共产党。照共产党这样经营发展下去,到时候人心归附,军备充足,大军能战,那就不是蒋介石要不要收拾共产党的问题,而是共产党会不会跟蒋介石摊牌的问题了。 江云的到访倒是让两人有些意外,特别是张群,一听到江云来访,直接就说不见,开什么玩笑,共产党有今天的局面,委员长丢了面子又丢里子,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这个家伙造成了。而且在武汉的时候,自己还沦为他的阶下囚,亏他还好意思过来。 张治中忙拉住他,说:“人都来了,还是见一见吧,也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搅起这么大的风云,见一见总没有坏处的。” 张群没好气的说:“要见你见,我又不是没见过,不就是两个耳朵一个鼻子,有什么好见的。” 张治中就笑道:“你真的不想见?” 张群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见就见,真要是不见,他不以为我怕了他。” 在会客室,江云见到了两个中年人,张群是早在武汉就见过的,另一位应该就是张治中了,在后世历史上,这位张治中将军可以算得上是国军高级将领当中唯一没有跟共产党打过仗的。他生平指挥过四次大战,两次是打日军,两次是打军阀。 在后世的历史上,这位张将军1949年4月,作为国民政府谈判代表团首席代表,率国民政府代表团赴北平与周恩来为首的中央代表团谈判。当和平协定被国民党拒绝后,张治中留在北京。6月,张治中发表了《对时局的声明》,宣布脱离国民党阵营。9月,致电陶峙岳将军和新疆包尔汉主席,促成新疆和平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历任西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委员会副主席、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副主席等职,对促进民族团结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见江云进来,张治中起身相迎,张群则是稳坐在椅子上,冷眼盯着江云。 江云微笑道:“本来早就想过来拜访两位的,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今天冒昧来方,还望张将军和岳军先生见谅。” 张群冷哼一声,也不说话,还把头微微侧过一旁,似是看一眼也不愿一样。张治中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江云说:“江将军客气了,你可是风云人物啊,我初到西安的时候就想见你,只不过那时人不在,呵呵。” 张群冷声道:“我们在西安谈判,他躲在后面收地盘,当然见不到他了。” 江云呵呵一笑,对张群说道:“岳军先生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嘛,你中央苏区、鄂豫皖苏区、川鄂湘苏区不也让委员长给占了吗?也没见我怎么生气。” 张群是个极有涵养的人,他极重养生,难得生气,这一回实在是江云把他得罪狠了,在武汉的时候,他还可以坦然面对,但是这个江云离开了武汉,马上又拿下了陕西,然后又出兵甘宁,灭了马家军,正可谓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他经江云这么一说,他倒是忽然平静了下来,转过头来,淡淡一看着江云,道:“你这是强辞夺理。” 江云在张治中的招呼下坐下来,饶有兴趣的对张群说:“岳军先生说我强辞夺理,我却认为先生不讲理。” 张治中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如今两党停战,没有必要再为以前的事在此纠结。岳军兄,江将军来者是客,我们也不要失了礼数。” 江云也说道:“呵呵,在武汉的时候,承蒙岳军先生招待,见识过先生高超的茶艺,一直甚是想念。不地那个时候,先生虽身陷囹圄,却是谈笑风生,风度怡人,为何今日却是如此?” 张群冷笑道:“用不着你这般刺激我,想喝茶就直说。” 张治中见状只好苦笑着安排上茶,然后坐下来说:“江将军,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江云道:“闲来无事,想过来跟两位聊一聊,谈一谈这天下大势。” 张群继续冷嘲热讽:“天下大势就是你们割据一方,分裂国家,害得中国四分五裂,至今未能统一。” 江云一摆手道:“岳军先生,这个问题我们在武汉的时候就谈过,就没有必要再争论了吧。我想说的是中国当前所面临的最大威胁。” 张治中心中一动,问道:“江将军说的是日本?” 江云点头道:“没错,张将军曾经在上海与日军交过手,在你看来,日军战斗力如何?” 张治中脸上就是一阵黯然,道:“指挥有度,训练有素,不仅是武器装备上远远超过我军,其死战不退的精神,也不在贵军之下。” 江云又转向张群道:“岳军先生曾留学日本,对日本国内的清况了解得比较多,在先生看来,如果一旦中日开战,当前中国能否抵抗?” 这一下张群再也不抬扛了,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才说道:“难啊,军事上的事我不了解,但是日本的经济、政治各方面都要远超我国,特别是其完备的工业系统,占据东北后又获得了丰富的资源,一旦开战,我们首先就没有制空权,日军可以肆无忌惮的轰炸。其次,我军没有炮火优势,如果真打起来,可以说,我军几乎只能用人命去填。” 江云点头道:“两位说得都没有错,那么在两位看来,日军会有什么时候发起全面侵华战争?” 两人一怔,均惊讶于江云的这个问题,张治中道:“江将军就这么肯定日军会发动全面战争?” 江云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张群,张群在江云的注视下,低头想了想,才对张治中说道:“文白,恐怕是无可避免了。” 江云满意的笑了笑,说道:“众所周知,日本人贪婪无度,他们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占据了整个东北,获取了大量的资源,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日本当局就仅仅会满足于一个东北?要知道,他们占领东北可是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抵抗,张学良更是带着三十万大家一枪不响了撤出东北,而后在淞沪战役中,日军完胜。其实军事上的胜利还不是日本人最看重的,他们最看重的是国民政府高官和国军高官的腐败,张将军,我想请问你,如果当时,军政部的各项供给能够及时到位,没有克扣,就算没有援兵,战争结果还会是这样吗?” 张治中默然,并不否认江云的说法,国民政府高层腐败是人所共知的事,国军高层也不例外。连张群都没有出声反对,可想而知。 江云继续说道:“明治天皇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实现所谓大东亚共荣,而要实现所谓大东亚共荣,羊题就是要占领中国。而要占领中国,就只有一种方式,就是战争。所以全面战争一定会发生,而且不会太远,东北占了,而且也经营了这么久,日本人接下来的目标,就锁定在华北,一旦日军对华北动枪,二位认为蒋委员长是否会下令抵抗?”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当然!” 江云笑道:“我也这么看,虽然我对委员长没有什么好感,但却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在这一点上,我们的认识是相同的。我的预计,战争就是这一两年内的事,而最重要的两个地点,就是北平和上海。” 张治中点头道:“没错,如果开战,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两处,北平是华北重镇,上海是南京门户。占据华北,可以和东北连成一片,而占领南京,就可以从名义上占领中国。一旦开战,这两地是关键。” 江云颚首说道:“那么国军能否抵挡得住?” 张群也好,张治中也好,都愣在当场,是啊,国军能否抵挡得住?如果抵挡不住,又会怎么样?北平好你是保不住的,上海好像也有些悬,南京呢?难道连首都都要丢掉? 江云再问:“一旦连南京都不保,国民政府当撤往哪里,哪里最安全?” 张群就说:“当然是武汉最合适。” 江云道:“我问的是哪里最安全。” 张群就冷笑道:“你不会是想说西安吧?” 江云摇了摇头道:“西南,四川,重庆,如果连南京都保不住,那么只怕东南沿海也保不住,随着日军深入,到时候,华北、华东、华南、华中,大片国土将沦为日军之手,到时候,就连武汉也不安全,只能去四川,整个西南将成为大后方,当然也名括西北。” 张治中皱眉道:“听江将军这么说,到时候国军岂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江云道:“那倒未必,但是硬碰硬是肯定不行的,国军不行,我们红军也不行,各地方势力更不行,但我们不是没有优势,那就是我们有着广阔的战略空间,有着无数的人口基数,而日军呢,每占一地,都要屯兵把守,一旦分兵,就是我们的机会。在我看来,应该说是我党中央首长一致认为,全面的中日战争,当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日军进攻时期,这个时期的日军兵锋正盛,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只要我们能够挺过这个阶段,等到日军分了兵,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集中兵力,将其各个击破,转入相持阶段。这个阶段,考验的就是双方的战争承受能力,对我们是有利的。因为前期的大战,日本资源消耗太多,兵员承受力将会达到极限,而我们呢,收宿了防线,腾出了兵力,还可以不断发动敌后作战,骚扰敌后勤供给,袭击其小部队,相持下来,反而日军要转入防御。过了这个阶段,就是反攻,当日军陷下战争泥潭无法自拔的时候,我们却通过战争练就了大批的百战老兵,训出了大批的新兵,战斗力不降反升,就可以发动反攻、、、、、、” 见两人听得认真,就说:“对此,我党"mao ze dong"主席在前不久曾发表过一篇讲话,叫做论持久战,我认为其中的战略思想很适合中日战争。” 张治中问道:“关于对日作战,江将军还有什么看法?” 江云等的就是这一问,道:“一句话,存人失地,人地两存,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就是尽量保证自己的有生力量,尽量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以空间换时间,没有必要死守一城一池,应该利用灵活的战术,尽可能多的消灭日军,同时坚壁清野,让日军每占一地,不但得不到物资补充,反而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这样一来,随着日军占领的地盘越来越大,其防线也就越来越长,后勤需求也就越来越大,而我军叫经,则可利用这个机会,不断出兵,骚扰其后勤补给线,或是攻击其防御薄弱点,长此下去,此长彼消之下,战略形势必定反转。从本质上来讲,战争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资源,占领一座城市,就能获得一座城市的物资,如果占领的是一座空城呢?如果我们能在日军占领之前,就坚壁清野,把物资撤走,甚至人员也撤走,会怎么样?那就等于日军每占领一地,就要消耗一部分物资和兵员,这样一来,战争对于日军来讲,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坏处不少,长久下去会如何,就不用我说明了吧?” 他这一讲,两人都听明白了,张治中更是大为赞同,道:“有道理,可是怎么听起来,与贵军的游击战相似啊?” 江云笑道:“本质上是一样的,就是避其锋芒,寻机歼敌,积小胜为大胜。张将军,你对日本军人的性情怎么看?” 张治中毫不犹豫的说:“凶残。” 江云道:“你这个评价已经是不错的啦,在我看来,日军根本没有人性可言,其凶残程度,超乎世人想像,这样的军队,如果占领了中华民国首都,会怎么对待南京市民呢?张将军,这是个问题。” 张群大惊,道:“你是说、、、、、、不会吧?” 江云微微一笑,问道:“岳军先生,你熟读历史,应该知道历史上北方草原在占领中原后是怎么对待汉人的吧?蒙古人的减丁政策,满清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死了多少人?不要跟我讲什么现在是文明世界,这对日本人是没有用的,他们甚至会比蒙古人和满人做得更狠。” 张治中道:“江将军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张将军,战事一旦不利,就应该用早组织撤离,其他的城市或许着呢题不大,但南京,必须是一座空城,中华民国首都,把城市留给日本人,已经丢了天大的面子,如果还把其他东西留给日本人,那就连里子都没有了。” 这一聊,就聊到了掌灯时分,江云谢绝了张治中的留饭,离开了这里,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但愿能在张治中心里敲响警钟,到时候能够抓住先机。 正文 第一五七章 突变 江云在西安一直呆到年底,才回到宁夏,而王强和莫心兰则早就回来了。本来中央是想让他在西安还工作一段时间的,但江云心里急啊,现在已经是1937年了,再过几个月,七七事变就要爆发了,他得赶回去做好准备啊。 回到银川,江云就马上召开军区党委会议,听取同志们的工作汇报,一年了,宁夏军区和八军团的发展也不错,虽说部队并没有扩大多少,但是相比起一年前,凝聚力也好,战斗力也好,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随着兵工厂的生产能力的提升,部队的武器也得到了加强。 到现在,兵工厂已经生产出了18000支半自动步枪,而自动步枪也在半年前生产出来,这半年来,加班加点的生产,共生产出6000支。 江云一看数量,大笔一挥,道:“全部送给其他部队吧,一、三、五、九军团和四方面军、二方面军,各送3000支半自动步枪和1000支自动步枪,弹药供给要充足,至于我们自己嘛,也好办,以后半年时间,全力开工,生产出来的全部装备到我们八军团。我要求,在今天7月之前,我军团六个步兵师,各要装备至少1000支半自动步枪和500支自动步枪,警卫团、特战大队、女子别动队,要全部换装。” 胡征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又说:“军团长,兵工厂安照你的要求制造狙击步枪,描准器、杀伤力都能达到要求,但是射程上还有不小的差距,当然,比起现在的步枪要好得多,就是比起半自动步枪和自动步枪也要强,你看、、、、、、” 江云心想靠现在的条件,能做到现在这样不错了,八军团边个样品都没有,兵工厂的工程师们也没有接确过狙击步枪,自己虽然也了解,前世的时候没少玩过,但自己不是军工专家,能提供一种理念,但无法提供技术。不过无论如何,就算是在射程上达不到要求,但也能让狙击大队的战斗力提上一个层次,这也是好事。 就说:“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就以现在的最好的标准开始生产,7年前要满足狙击大队、特战大队、女子别动队所有狙击手的换装。” 程子华汇报的是军队的发展情况,各师情况不错,这一年来也没有太大的变动,炮兵师早已组建完成,全师下辖一个山炮团36门山炮,一个飞雷炮团40门飞雷炮,一个迫击炮团36门中型迫击炮和36门轻型迫击炮,一个步兵团1800多人。 而骑兵师这一年的发展就更快了,丘平、舒智辉、马宝林三人躲在延居这一年来埋头发展,已经达到了之前军团给他们制定的目标,人数达到了25000人,排、连、营、团所有军政领导都配有两名副职,随时可以进行拆分。 江云对此很满意,说:“这样,骑兵师一分为二,由丘平同志任骑一师师长,舒智辉同志任政委,由马宝林同志担任骑二师师长,调独一师参谋长廖海顺同志任骑二师政委。从现在开始,在以后的半年时间里,为备战期,各部队要随时做好出征的准备,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今年,日军定会有所动作,我们要做好打大仗的准备。参谋处、政治部、后勤处都要加强备战,全力开足马力,准备开拔。” 此言一出,众人就是一震,有仗打了?罗荣恒接过江云的话题道:“不要管有没有仗打,我们是军队,就是要随时做好出征的准备。休息一年多了,精神头都养足了,告诉下面的同志,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一旦打起来,那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以后的日子只怕不会比长征的时候好过,所有人都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吴焕先就问道:“政治部是不是要开如加大宣传?” 江云想了想,道:“可以,不过要改一下名目,这样吧,就说我们宁夏军区八军团要在今年八月份进行实战演习,以这个主题进行宣传,号召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为演习做准备。” 吴焕先一怔,这样也行,不过仔细一想,确实,如果明目张胆的在现在就喊出对日开战,还真是不太好,也不合适,换个名目,却能达到同样的目的,还是军团长想得周到。 接下来的半年里,整个宁夏的备战运动发动了起来,有强有力的组织下,各部队,各单位都忙得热火朝天,而政治部下属的报社、电台也没有闲着,纷纷下部队采访,将部队的训练情状报导出来。 而中央也在江云的建议下,下达了一个全军演习的命令,准备要在九月分进行中国工农红军三方面军和军团的联合实战演习。 这样一来,各部队整顿疯狂的行动了起来,所有人都想当部头主力,而作为领头着的一军团则知道还有一个八军团,要想保住头等主力的名号,就必须不能让八军团比下去,甚至要赢过八军团才行,但是八军团是那么好对付的吗?看看战绩就知道,想要对付八军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一军团从军团长林彪以下,到一线战士,都仰足了劲儿要在演习上战胜八军团。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1937年的7月,这几天以来,八军团的同志们发现军团长江云脾气越来越不好,而且常常一个人坐在作战室里发呆。 江云心情不好,已经七月了,再过几天,卢沟桥事件就要爆发了,而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平的丢失不可避免了,以前每每分析对日作战,他都很清醒,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力量还是小,影响力有限得很,明知道北平要丢,却也做不了什么。 历史又回到了它原来的轨道,1937年7月7日下午,日本华北驻屯军第1联队第3大队第8中队由大队长清水节郎率领,荷枪实弹开往紧靠卢沟桥中国守军驻地的回龙庙到大瓦窑之间的地区。晚7时30分,日军开始演习。22时40分,日军声称演习地带传来枪声,并有一士兵失踪,立即强行要求进入中国守军驻地宛平城搜查,遭到严辞拒绝。日军一面部署战斗,一面借口枪声和士兵失踪,假意与中国方面交涉。24时左右,冀察当局接到日本驻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的电话。松井称:日军昨在卢沟桥郊外演习,突闻枪声,当即收队点名,发现缺少一兵,疑放枪者系中国驻卢沟桥的军队,并认为该放枪之兵已经入城,要求立即入城搜查。中方以时值深夜日兵入城恐引起地方不安,且中方官兵正在熟睡,枪声非中方所发,予以拒绝。不久,松井又打电话给冀察当局称,若中方不允许,日军将以武力强行进城搜查。同时,冀察当局接到卢沟桥中国守军的报告,说日军已对宛平城形成了包围进攻态势。冀察当局为了防止事态扩大,经与日方商议,双方同意协同派员前往卢沟桥调查。此时,日方声称的“失踪”士兵已归队,但隐而不报。7月8日晨5时左右,日军突然发动炮击,中国第29军司令部立即命令前线官兵:“确保卢沟桥和宛平城”,“卢沟桥即尔等之坟墓,应与桥共存亡,不得后退。” 日军发起七七事变后,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七七事变的第二天,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就通电全国,呼吁:“同胞们,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并且提出了“不让日本占领中国!”“为保卫国土流血!”的口号。蒋介石提出了“不屈服,不扩大”和“不求战,必抗战”的方针。蒋介石曾致电宋哲元、秦德纯等人“宛平城应固守勿退”,“卢沟桥、长辛店万不可失守”。 一时之间,全中国风云雷动,各方纷纷发表言论,遣责日军恶行,要求国民政府奋起抗争。1937年7月17日,蒋介石在庐山发表了著名的“最后关头”演说。 “中国正在外求和平,内求统一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卢沟桥事变,不但我举国民众悲愤不置,世界舆论也都异常震惊。此事发展结果,不仅是中国存亡的问题,而将是世界人类祸福之所系、、、、、、|” “|我们既是一个弱国,如果临到最后关头,便只有拚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那时节再不容许我们中途妥协,须知中途妥协的条件,便是整个投降、整个灭亡的条件。全国国民最要认清,所谓最后关头的意义,最后关头一至,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眼前如果要求平安无事,只有让人家军队无限制的出入于我国的国土,而我们本国军队反要忍受限制,不能在本国土地内自由驻在,或是人家向中国军队开枪,而我们不能还枪。换言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已快要临到这个人世悲惨之境地。这在世界上稍有人格的民族,都无法忍受的、、、、、、” “至于战争既无之后,则因为我们是弱国,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那时便只有拚全民族的生命,求我们最后的胜利。、、、、、、总之,政府对于卢沟桥事件,已确定始终一贯的方针和立场,且必以全力固守这个立场,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决不求战。我们知道全国应战以后之局势,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庐山讲话可以算得上蒋介石一生中最为精彩的讲话了,其中所提到之“地无分南北、所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更是为时人所推崇,也为他自己带来不少的政治加分。的确有一股一国领袖的几范。 事件发生后,四川刘湘、湖南何健、广东陈继棠、广西李宗仁和白崇禧、山西阎锡山均通电全国,向中华民国中央军事委员会请战。而红军方面,朱德、彭德怀、叶剑莫、刘伯承、林彪、徐向前、董振堂、罗炳辉、江云、杨虎城也联名向军事委员会递交请战报告。 在卢沟桥事件发生的第三天,江云就把八军团按照国军编制进行了内部整编,合师均改为旅,炮兵师改称炮兵旅,骑一师为骑一旅,骑二师为骑二旅,22师为第一旅,23师为第二旅,24师为第三旅,独一师为第四旅,独二师为第五旅,独三师为第六旅。至于八军团的整体改编嘛,还要等中央的命令,中央正在跟国民党方面交涉部队整编事宜,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安照原来的历史,正式改编的命令,要到8月22日才会下达,也就是说,还要等一个多月,不过江云也知道急没有什么用,不过江云并没有闲着,在7月10日,就下令八军团各师均到盐池集结,到时候,只要中央下令,随时可以出发,不管是借道缓远,还是从陕北入山西,都方便宜得多。 事实上,中央也开始下令一军团、四方面军、三军团全部开拔,林彪、聂荣臻率一军团向富平集结,刘伯承、张浩率四方面军向宜群集结,徐向前、陈昌浩率三军团向镇安集结。而八军团,因为先向中央打了准备向盐池集结的报告,所以并没有接到中央命令,等于是中央默认了八军团的行动。 卢沟桥事变发生后,日本华北驻屯军与冀察当局三次达成的协议,都被卢沟桥时断时续的炮声证明是一纸空文。现地谈判使日军赢得了增兵华北的时间,但它却蒙蔽了冀察当局的视线,迟缓了第29军布兵应战的准备,给平津抗战带来极大危害。到7月25日,陆续集结平津的日军已达6万人以上。日本华北驻屯军的作战部署基本完成之后,又在7月25日、26日制造了廊坊事件和广安门事件。 26日下午,华北驻屯军向第29军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中国守军于28日前全部撤出平津地区,否则将采取行动。被宋哲元拒绝,并于27日向全国发表自卫守土通电,坚决守土抗战。同日,日军参谋部经天皇批准,命令日本华北驻屯军向第29军发动攻击,增调国内5个师团约20万人到中国,并向华北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下达正式作战任务:“负责讨伐平津地区的中国军队。”血战平津已再所难免。中国军队坚决抵抗。 7月28日上午,日军按预定计划向北平发动总攻。 当时香月清司指挥已云集到北平周围的朝鲜军第20师团,关东军独立混成第1、第11旅团,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约1万人,在100余门大炮和装甲车配合、数十架飞机掩护下,向驻守在北平西郊的南苑、北苑、西苑的中国第29军第132、37、38师发起全面攻击。第29军将士在各自驻地背水一战。南苑是日军攻击的重点,第29军驻南苑部队约8000余人掘壕进行阻击,最后,第29军副军长佟麟阁、第132师师长赵登禹战死,不少军训团的学生也在战斗中壮烈牺牲。 28日夜,宋哲元撤离北平,29日,北平沦陷。29日凌晨,冀东保安队第1总队队长张庆余和第2总队队长张砚田,在通县发动起义,活捉殷汝耕。7月29日,第29军第38师在副师长李文田的率领下,攻击天津火车站、海光寺等处,遭日本军机的猛烈轰炸,伤亡极大,遂奉命撤退。30日,天津失守。 早在两年前的国共两党谈判中,就曾谈到过关于红军改编的问题,其他方面问题都不大,唯独让双方谈不拢的是编制问题,共产党提出来的是,中国工农红军整编为七个军,但蒋介石只肯给三个师的编制,后来经过几轮谈判,双方都降低了条件,但共产党还是坚持三个军一个独立师,而蒋介石却坚持最多只能五个师。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的第二天,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中国工农红军总部就向国民党方面提出编制问题,被其拖延,想来也是不想让步。 但是在事变后,北平战事一再失利,华面局势进一步恶化,再拖下去的话,只怕到时候,整个华北就保不住了,这时候,蒋介石才想起了,在西北还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离华北战场相当的近,遂命令张治中与周恩来联系。 经过双方紧急搓商,最后,各退一步,决定中国工农红军一方面军、二方面军、四方面军整体整编为两个军一个独立师。 编制就是原西北军的两个军的番号,再加上了东北军的三个师级番号。 中国工农红军三个方面军总体整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并任命朱德和彭德怀为正、副总指挥,叶剑英、左权为正、副总参谋长。 正文 第一五八章 誓师出征 当江云接到中央通报,看着电文上所列的编制,不由笑了起来,把原来杨虎城的西北军编制加上三个东北军师级编制给了红军,这个老蒋,还真是小气,真要论起来,现在的红军实力,每个军团都可以编为一个军,加上二方面军和四方面军,足足可以编为八个军,抵得上国军两三个集团军了。 不过现在也不错,让江云好笑的是,原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个八路军师的番号也在里,就是115师、120师、129师,这三个番号原来是东北军的,但现在都已经空置,老蒋这是送空手人情啊。 8月15日,中革军委召开师级以上干部大会,各部队师级以上干部以及中央各部门负责人均到场参加会议,会议是在西安大学的礼堂里召开的,大礼里这天可谓是将星去集啊,这里集中了相当一部分共和国的开国将帅。 济身其中,江云也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有些热血沸腾,要是以前,肯定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但是经过了在红军大学的一年工作时间,很多人都已经成了他学生,现在,就有很多各部队的师长过来跟他打招呼。 各大军团长也是如此,一向昔言如金的一军团长林彪这一次也主动跟江云握手,颇显热情,不过他一开口就说江云苦笑,他说:“江云同志,上次送来的八一半自动步枪和八一自动步枪(这两种枪经江云向中央请示,已经正式命名为八一)很不错,同志们都很喜欢,就是少了些,不知道江云同志什么时候再支援一批啊?可不能只装番八军团,不管我们啊。” 江云忙道:“我的林大军团长,上次支援各部队,仓库都淘空了,后来生产的都装备到八军团了。如今眼看大战在即,兵工厂的主要任务是生产弹药,所以步枪生产上难度不小啊。” 林彪其实也就是说说,虽然两人交集不多,但他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喜欢这个小老弟,他一向推崇大兵团作战,但是却很少有机会实施,可八军团却做到了。当然了,这里面也少不了总是能从八军团那里得到好处的原因,前前后后,八军送给一军团的俘虏和武器,组建一个师都有余了。 他微微一笑,又说:“你们搞的那个飞雷炮不错,安照你们的方法,我们也搞起来了,组建了一个飞雷炮团,效果非常好,聂政委说了,要请你喝酒呢。” 江云苦笑道:“还是免了吧,上次喝酒,就把我灌到桌子底下去了,这哪是感谢我啊,分明是整我。” 这时贺老总从后面转出来,说道:“两位大军团长这是商量什么好事呢,可不能忘了我们二方面军一份啊。” 江云就呵呵一笑,说:“贺老总来得正好,林军团长说要请大家喝酒。” 贺龙就大笑:“那敢情好,我正好带了酒过来了,本来是想好好谢谢你的,现在都碰上了,就一起吧。” 这时候,门口又走进一个人来,江云见状,跟两人告了个罪,迎了上去,叫道:“徐总指挥,你好。” 进来的正是徐向前,他现在虽然带领的是三军团,但四方面军总指挥的职务并没有被免去,所以称他为总指挥也是合适的。 一见是江云,徐向前就微微一笑,上前握手,说:“你大老远的赶过来,还这么早。” 江云就说:“我可是提前了两天出发的,不比你们,就在这西安旁边,当天就能到。” 徐向前点了点头,又问道:“整编的事有消息没?” 江云一摆手道:“这个我哪知道啊,再说,有你们这些大佬在,我也就是陪个坐而已,没敢有多大的想法,呵呵。” 徐向前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后面有人说:“你来陪坐,谁不知道八军团兵强马壮的,你要是来陪坐的,我来干什么。” 一转头,看到正是九军团的罗炳辉,江云道:“那不能这么比,你们都是你们为党和红军做了这么多年的贡献,付出的代价之大,不敢想像。跟你们比起来,我也就是个新兵蛋子。” 又是一阵打趣,就见"mao ze dong"等中央领导同志走进了大礼堂,顿时这静下来,各自找好位置坐了下来,江云正好坐在了刘伯承的身边。 刘伯承轻声说道:“部队都到盐池了?” 江云点点头道:“嗯,分作两部,一部分已经到了定边,本来想开到保安的,但是想想中央的命令还没有明确,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可以从绥远过去,就没敢乱动。” 刘伯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想要全军一齐出动,只怕不容易,到时候可能要分作几批,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江云点头,他明白刘伯承的意思,这二十万大军,一齐去山西,只怕那阎老西儿不答应,那个老家伙,把山西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让其他势力入山西的,所以除非是日本人打到太原了,要不然,红军顶多能去一半就不错了。 大会开始,会议由中革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同志主持,由"mao ze dong"发表讲话。详细讲述了为什么要接受国民政府改编的原因:“从内部来讲,我们和国民党是敌人,但从外部来讲,我们都是中国军人,我们要对付日本人,要消灭侵略者,就必须团结,如果是一盘散沙,那还抗什么日。当然,我们也不是完全的接受改编,改编完全后,不管名称改成什么样子,同样还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 接下来,又从大的方面再次提到了论持久战的思想,讲明的抗战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要脑子发热,就跑上去跟日本人硬碰硬,要是这样,不等日本人消灭,我们自己就消耗光了,还谈什么抗日? 江云对这些战略思想早已了解,他坐在下面却开起了小差,心想着自己的八军团能得到一个什么番号,两个军的领导是落不到自己头上的,从职务上来讲,两个军长应该会从刘伯承、贺龙、徐向前三人当中产生,不过军长也只是职务上的不同而已,各人率领的部队不会改变。具体番号嘛,五个正式的师级番号,首先,一军团肯定有一个,四方面军也会有一个,二方面军虽然实力不突出,但是毕竟是一个方面军,以"mao ze dong"擅于搞平衡的手段,为了照顾二方面军的情绪,肯定也会有一个正式的番号,还有十军团,这些番号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所以也少不了。还有由于历史已经改变,历史上损失惨重的三军团,如今也是兵强马壮,那么剩下的一个番号,很有可能会给三军团。这样一来,还剩下一个独立师,可是还有三个军团呢,五军团、八军团、九军团,不够分啊。不过前一段时间中央的调令上来看,五军团至今还留在川陕前线,在通江一带驻防,这说明五军团是不会上阵的,九军团也很有可能会继续防卫西安,这样一来,八军团岂不是能得到一个独立师的番号。要真是这样也好,独立师虽说明上去不太好听,但是却直属八路军总部指挥,多了自由度。 "mao ze dong"讲话之后,由周恩来宣读中华民国中央军事委员会整编命令。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总指挥朱德、副总指挥彭德怀、总参谋长叶剑英、副总参谋长左权。八路军下辖两个军和一个独立师。 第7军:42师:124旅:247团、248团、249团 126旅:250团、251团、252团 独立旅:一团、二团、三团 115师:343旅:684团、685团、686团 344旅:687团、688团、689团 独立旅:一团、二团、三团 129师:385旅:768团、769团、770团 386旅:771团、772团、773团 独立旅:一团、二团、三团 第38军:17师:49旅:97团、98团、99团 51旅:100团、101团、102团 独立旅:一团、二团、三团 120师:358旅:714团、715团、716团 359旅:717团、718团、719团 独立旅:一团、二团、三团 独立师 在军委会的命令中,说明了,第7军和第38军两个军5个师15个旅45个团,所需军响由军政部负责,而独立师则由西北边区抗日民主政府承担。另,西北边区抗日民主政府可自行组建保安师和警备师,负责地方防务。 这样一来,一切都明了,也就是说红军集体改编为八个师,但是国民政府只会负责五个师的后勤辎重,另外三个师只能由共产党自己负责。其实江云也很清楚,就算是那五个师也别想去依靠国民政府的补给,一切还得靠自己才行。只不过有了这个命令,以后这五个师就多了个名份,可以向国民政府和国军军政部要补给,但能要到多少,就不晓得了。 在会议上,并没有宣布具体的改编方案,这个还需要中央领导具体开会研究,说不定还得召开政治局会议,这不是小事,是全党全军的大事,主席老总他们不可能草率作出决定,一定要有一个万全之策,照顾到各方面的情绪才行。 会议结束后,江云并没有在西安逗留言,而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盐池,非常时刻,还是呆在部队为好,万一上面下了个什么命令,自己却不在部队,那是很有可能要耽误事儿的。 在八军团党委会议上,江云传达了中央会议精神,特别是"mao ze dong"的讲话精神,又宣布的国民政府的改编方案,这个方案一宣布,顿时引起了各位同志的兴趣,程子华就问道:“军团长,那我们八军团具体要改编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分散?” 江云道:“这个应该是不会的,首长们都是大战略家,不会不知道一个部队的凝聚力对于战斗力的重要性,如果部队打散,那么对战斗力的损害是不可言喻的。” 胡征就说:“那我们至少也能编成一个师吧,不过这几个师都只有三个旅,这可就麻烦了,我们现在如果算上炮兵和骑兵,已经九个旅了,等于是三个师的兵力啊。” 江云只好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还是安心的等中央的命令,这几天要定要安定好部队,不能出事,现在政治部可以行动起来,抗战已经爆发,虽说上战场杀敌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是宣传攻势可以先搞起来,这几天可以组织部队进行学习,另外,要跟同志们讲清楚,我们改编为国军,并不是说我们就是国军了,我们依然是红军,只是过是穿上了白皮而已,只要保持一颗红心不变,那我们就还是铁打的红军,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现在国难当头,希望同志们能够放下仇恨,一至对外。打个比方,我们跟国民党是一对反目成仇的兄弟,为什么反目呢,其实就是为了争家产,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强大了外人,这个人也想要吞掉我们的家产,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还要打下去?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两兄弟联手,先打败这个外来的敌人再说。跟战士们讲道理的时个,一定要注意不要讲得太笼统,大道理不是每个人都听得明白的,要讲得生动一些,实在一些,拿大家身边的事来打比方,同志们就容易理解。” 吴焕先忙着把江云的话记在本子上,心里也是不得不佩服军团长这话说得好啊,不愧是创造出谈心诉苦活动的人,这理论上厉害,工作方法也非常好。 见江云讲完,罗荣恒就接着说:“军团刚才说了,一定要跟同志们讲清楚,要有耐心,我们一直跟国军打仗,双方死伤无数,我们很多同志的家人也都被国军杀害,可以说是生死仇敌,思想工作要是做得不彻底,是要误事了。总能将来上了战场,我们两家在日本人面前开打吧、、、、、、” 会议结束后,江云直接让陈京给兵工厂下令,从现在开始,不再生产枪支,集中力量生产弹药,不要以为现在还有储存,真要打起来,那么点库存三两下就会消耗光。 8月20日,中央关于整编的结果出来,除了朱德等人的命令之外,还任命任弼时同志为八路军政训处主任、副主任邓小平、彭雪枫为参谋处长。 第7军军长刘伯承、参谋长曾中生。 十军团改编为42师,师长杨虎城、政委刘少奇、参谋长孙蔚如、政训处主任黄苏、副参谋长韩光琦。一军团改编为115师,师长林彪、政委聂荣臻,参谋长周子昆、副参谋长刘志丹、政训处主任肖华、参谋处长王秉璋。四方面军改编为129师,师长刘伯承、政委张浩、参谋长倪志亮、政训处主任宋任穷、参谋处长李达。 第38军军长贺龙、参谋长徐向前。 三军团改编为17师,师长徐向前、政委陈昌浩、参谋长邓萍、政训处主任袁国平。二方面军改编为120师,师长贺龙、政委关向应、参谋长萧克、政训处主任甘四淇、副参谋长周士第、参谋处长彭绍辉。 八军团改编为八路军独立师,师长江云、政委罗荣恒、参谋长程子华、副参谋长林则中、政训处主任吴焕先、副主任邹平原、参谋处长陈京。 五军团改编为西北边区抗日民主政府警备师,师长董振堂、副师长陈树湘、政委李卓然、参谋长陈伯钧、政治部主任王首道。九军团改编为西北边区抗日民主政府保安师,师长罗炳辉、政委何长工、参谋长郭天民、政治部主任黄火青。 中央同时还命令,115师独立团暂留青海、129师独立团暂留甘肃,陕西警备第一师调往宁夏,改称宁夏警备旅,由杨森任旅长,高岗任政委,警备旅服从宁夏省委领导。 接到命令后,江云立即召开团级干部会议,宣读中央命令,在会议宣布,八军团从此改称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独立师。下面各部队安之前改编不变,八军团第一旅改称独一旅,以此类推。 散会后,八军团各部队开始换装,说是换装,其实就是把帽子上的五角星换下来,配上青天白日的帽幑。这是最让人难过的时刻,好多人在换帽幑时候都哭了,这些见惯的生死的钢铁汉子,却让一枚小小的帽幑弄得痛哭流涕,这其中有很多都是原来马家军的人,现在也是如此,这两年来,他们在红军这个大家庭里面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也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人是感情动物,两年来,他们已经打心底里认同的红军,认同了这一身国装,可现在却要把这红色的五角星摘掉,谁又能舍得。 见到这种情况,从师长政委,到连长指导员,只好苦口婆心的安慰大家。一直呆在指挥部的江云都没敢出去,警卫团就在旁边,刚才他在炊事班已经领教一回了,老班长拉着他的手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所以他不敢出去,这种感情上的东西不是说道理能说得通的。虽然大家早就做好了白皮红心的准备,但是一旦来临时,心理上的总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不是。 换装完毕后,在独立师召开誓师大会,在师直属部队集合的开阔地带,江云带领着同志们举起右拳,带领同志们发出誓言:“日本帝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的死敌,它要亡我国家,灭我种族,杀害我们父母兄弟,"jian yin"我们母妻姊妹,烧我们的庄稼房屋,毁我们的耕具牲口。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同胞,为了子孙,我们只有抗战到底!” 宣誓完毕,在吴焕先指挥下,全体唱起了红军进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除了直属部队,独师立各旅也同样的举行了誓师大会,誓言抗日,不灭倭寇,誓不还师。 正文 第一五九章 入晋参战 八路军编入二战区作战序列,朱德任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在此之前,阎锡山已被任命为司令长官,卫立煌为副司令长官。 9月5日,八路军由朱德、彭德怀亲自率领第七军入晋参战,第三十八军屯兵韩城一带,做好随时入晋的准备。 9月11日,中华民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下令,全军采用集团军制,八路军改称第十八集团军,朱德改称总司令,彭德怀改称副总司令。下辖第七军因与广西的第七军重名,改为新二军,这是原青马的番号。至此,第十八集团军下辖新二军、三十八军、独立师。 1937年9月19日,这天恰是中国农历的八月十五,是百姓团圆赏月的传统佳节。尽管一个多月前日军的侦察机、轰炸机已经三三两两地在太原上空不断地进行侦察和小型轰炸,北路战事也很吃紧,但这天仍有半城市民没有离家。天近黄昏,圆月尚未升到中天,一队“嗯、嗯、嗯”地喘息怪叫的日机蹿到上空。百姓一听这种沉闷的喘息声,便知敌机带的东西(炸弹)不少,顿时兴致全消,纷纷钻进临时挖下的窨子里。一阵狂轰滥炸,太原土货商场、新旧开化市一带即成火海。第二天,城内所剩市民再不用沿街串院的警察动员,便大批大批地向环抱太原的东西两山逃奔,哭声、喊声、咒骂声充斥满城,转眼之间,一座将近15万人口的城池变成了凄凉恐怖的世界。 阎锡山急了,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由抗拒八路军入晋到急盼八路军入晋,亲自面见已经赶到太原的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十八集团军总司令,口口声声玉阶兄的叫,请求十八集团军立即命令在韩城待命的三十八军入晋参战,一定要保卫太原安全。 八路军五个师近十五万兵马进入山西,9月19日,彭德怀和彭雪枫面见阎锡山。阎锡山要求新二军和晋绥军高桂滋部共同防守平型关。在日军未到沙河前,即在灵丘、平型关、大营镇之线对日军进行抵抗;在日军进至沙河后,集中兵力与敌决战。在决战时要求八路军抄击日军进攻的左侧背。彭德怀同意,说八路军将运用运动战和游击战的结合,配合友军围歼日军。他更进一步说,友军坚守平型关正面,八路军一一五师隐蔽集结在日军前进道路的侧面,从侧后夹击进攻平型关的敌人。四十二师待机侧击进攻雁门关的敌人。经过一番争论,最后达成一个折衷方案:林彪率一一五师三四三旅去灵丘、上寨地区,相机协助友军袭击日军侧翼。聂荣臻率三四四旅及直属队进至阜平,平型关战役开始。 战斗打得极为惨烈,从22日开始,一直到25日结束,9月26日,115师参谋处发出告捷电:九月二十五日,我八路军在晋北平型关与敌万余人激战,反复冲锋,我军奋勉无前,将进攻之敌全部击溃。敌军被击毙者尸横山野。中共中央委员会主席、中革军委主席"mao ze dong"在大捷次日致电朱德、彭德怀:“庆祝我军的第一个胜利”,“平型关的意义正是一场最好的政治动员”。国民政府领袖蒋中正两次致电祝贺嘉勉,国内各党派团体纷纷致电祝贺,欧美、东南亚媒体也报导了第十八集团军115师胜利的消息。 但是江云面对中央发送过来的战报,却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以为现在115师实力大增,与历史上不可同日而语,战斗会很轻松,但是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虽说主要是115师在打,但42师也参加的配合,在这样的条件下,115师的伤亡居然达到了惊人的1012人,不过好在歼敌1500余人,相比历史上让日军一个辎重队逃脱,这一次是全歼。 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战斗力的确是名不虚传,一支辎重部队也几乎与八路军精锐的115师打了个平手,江云一时也起了雄心,有一股要会一会这个号称日军陆军之花的人物。 新二军、三十八军都入晋参战了,但独立师却还呆在盐池一带没有动静,独立师各旅都递交了请战报告,江云心里也急,可是阎锡山就是不松口,他可以让新二军和三十八军入晋,是为了保全山西,但他却不敢让独立师过来。 江云这个名字在国民党方面可是如雷灌耳的,阎锡山对江云也是做个研究的,但越是研究,就越是害怕,你看看江云干过的事,占灌阳、闹湘南、围长沙,过武汉,每到一地,就如蝗虫过境一般,能带走的全让他带走了,跟刮地皮似的,什么都不会放过。这要是让他来了山西,那山西这点家底还不让他掏个一干二净底朝天啊。 所以阎锡山一直没有答应让独立师入晋。再说了,八路军都来了两个军了,够多了,没有必要还要再加一个师,一个师而已,对战局未必有太大的作用。 11月2日,阎锡山和卫立煌召集第二战区高级将领,在太原长官部东花园中和斋,举行研究防守太原的高级军事会议。绥远省主席、第7集团军总司令、第35军军长傅作义将军慨然表态说:“弃土莫如守土光荣,太原城我守吧!”他明白“依城野战”结局将会如何,但是他仍想阻击日军,赢得使大部队安全撤退的时间。 11月5日,板垣征四郎率领追击部队侵入阳曲。突破娘子关的川岸文三郎部,也向小店镇、清源县推进。日军对太原城池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这天,日机不断在太原上空盘旋、侦察、轰炸,近百门炮向太原城内猛烈轰击。11月6日拂晓,板垣师团兵临城下。以飞机、重炮等向太原城防工事轮番轰击。首先被轰塌的是城东北角,日军在这里多次组织强攻,守军多次组织反击和修复豁口。激战一天,太原守军伤亡甚大。11月7日,日军在强大的炮火、飞机和坦克掩护下,冲进豁口,与守军短兵相接。守城将士奋勇杀敌,集中手榴弹、机关枪等火力击退日军。整日拉锯多次,日军终未得逞,敌我伤亡惨重。 11月8日凌晨,日军以更大的火力向几豁口处发起攻势,战斗达到了白热化。直打得地动山摇、血肉横飞。中午,日军从豁口处冲入城内,在大教场、坝陵桥一带展开巷战。下午6时许,守城部队间的通讯联络设备全部遭到破坏,形成了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已坚持4天孤军奋战的傅作义借着夜幕率部突围而出,太原落入敌手。 三天,仅仅只守了三天,太原就落日军手中,阎锡山这一次真是急了,这时候他才想起在陕西还有一个江云,那个红军八军团,八路军的独立师。如今太原都没了,哪还顾得上担心江云的搜刮。当即给八路军总部去电,要求立即调独立师入晋作战。 接到净锡山的电报,朱德笑道:“阎锡山急了。” 彭德怀不屑的说道:“活该,要是早点让独立师入晋,太原会不会丢都要另说,现在知道急了,晚了。” 左权问道:“两位老总,是不是马上给独立师去电,让他们出发?” 朱德道:“嗯,马上给江云去电,让他们立即出发,并附说明,独立师作战,由江云同志一人决断,总部不多作干涉。” 接到总部命令,没多久就接到了毛主席电报,均提到独立师作战,由江云决断这样的话。江云看后也是一阵感动,这可是莫大的信任。当然,也包含了莫大的希望,希望他能够继续创造奇迹。 江云立即召开团级以上干部会议,通报中央和总部命令,以会议上,江云宣布,独立师全师出征,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由参谋长程子华同志率领特务团、骑一师、骑二师先行出发,过黄河,进入山西,第二梯队,由他自己和罗荣恒率警卫团、女子别动队、重机枪团、工兵团、炮兵师、一旅、二旅、三旅、五旅随后出发。第三梯队,由吴焕先率领其余部队一天后出发,四旅和六旅担任后卫。 程子华等人当然是大为高兴,担任先锋,就意味着能先进入战场,这对于已经两年没有打仗的将领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 最为不满的是王光道和张勇,这两位旅长直言,如今西北是大的方,根本不需要后卫部队,他们请求和第一梯队一块出发。 江云冷眼一瞪,道:“在陕西不需要后卫部队,难道到了山西也不用?第三梯队的少年先锋营、辎重团、后勤部、政治部、医院、新兵团,到了山西后,一旦遇到敌情该怎么办?难道让孩子和女人去跟敌人拼命?” 两人这才低头坐下,其他人一看这两人都挨了批评,自然也就不敢再说什么,这两人可是师长爱将啊,这会儿都这样了,看来师长的决定是改不了了。 程子华率领的第一梯队全是骑兵,速度上自然是不用说,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赶到了黄河边,这是一个叫做吴堡的地从,从这里过黄河,就到了山西境内的中阳附近。 因为早已通电联系,所以过河的时候,有晋绥军接应,前来接应的是一个营的晋绥军,当程子华一看到这些晋绥军的时候,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这些晋绥军虽然在八路军面前也保持着不错的军容,但是程子华能看来出来,士气已经没有了,人人脸上都是灰败的气色。中阳属于后方,这个时候日军还没有攻到这里,那么这个营的晋绥军应该就是从战场上撤下来的。 一想到这里,程子华的眉头又舒展了一些,他问了他营长:“你们是从哪里撤下来的?” 这个营长从介绍上得知这是八路军独立师的参谋长,也不敢怠慢,敬礼道:“报告长官,我们是从娘大关撤下来的,我们一个师都没得了,我们一个团就只剩下这些人,缩编成一个营。” 程子华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曾为国死战,什得尊敬,他跳下马,说:“这么说,你原来是团长?” 这个营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原来就是营长,团长、副团长、参谋长都死了。” 程子华没有再说话,看着这些晋绥军士兵,心里也是一阵苦涩,从七月到现在,才不过四个月的时间,牺牲在战场上的中国军人已经超过十万,而且这样的伤亡速度并没有慢下来,而且真正的大战并没有到来,太原保卫战、忻口会战,虽算得上大战,但并不能算是大会战。江云曾经说过,一旦上海、南京或者武汉开打,那就是几十会甚至上百万人的会战。到时候的伤亡会有几何,程子华不敢想像。 当程子华率队到达汾阳的时候,江云和罗荣恒也到了吴城,吴焕先率第三梯队也顺利渡过黄河,赶到柳林。江云当即下令,以特务团和骑一团组成先遣支队,王强任司令员,马兴华任政委,先遣支队目标平遥,务必全歼平遥日军。 而程子华则在汾阳静等与大部队会合。三天后,独立师会聚汾阳,江云立即下令,全师一分为三,由他和罗荣恒率独一旅、独二旅、独四旅、独六旅、炮兵师、重机枪团、警卫团往平遥方向开进。程子华、吴焕先率独三旅、独五旅、工兵团、新兵团往文水一带推进。若遇敌大部队,一定要上报师部,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躲,万不可硬碰硬,那是蠢办法,我们是要歼敌不错,但也要想到好办法才行。 却说先遣支队这边,王强和马兴华带着队伍接近平遥,从侦察的情况来看,平遥已被日军占领,但是兵力并不是太多,顶多一个大队,一个大队也就是差不多有一千来人,这样算起来的话,相当于独立师两个营,而先遣支队则有近四千人,几乎是以四对一的局面。而且无论是特战大队也好,狙击大队也好,骑一团也好,都是独立师一等一的部队,如果连一千来人都对付不了,那就是笑话了。 王强说出自己的想法,却遭到马兴华的反对,他说:“帐不是这么算的,你没有看过平型关大捷的战报吗?115师对付一个辎重部队,歼敌一千五,自身伤亡就达到了一千人,可见日军战斗力十分强横。” 两人在商量的时候,狙击大队的胡大海和骑一团政委李强也在,这时李强也说:“是啊,司令员,师长也多次说过,日军不是国军,不好对付,一定要小心啊。” 王强摇头道:“那是常规部队的对比,但我们是什么部队,一,我们有机动优势,二,我们特战大队的战斗力相信你们也清楚,还有狙击大队的掩护,要是连一个日军大队都对付不了,那还怎么跟师长交待?”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默然,是啊,有特战大队在,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常规部队可比的。但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特战大队攻城的话,会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 对此,王强笑道:“攻城也是要讲方法的,硬攻当然不行,你们放心吧,我们特战大队想要进城,有的是方法。” 就这样,先遣支队的作战计划就产生了,而且连师部都没有上报,这也是先前江云曾说过的,为了保秘,不必事事通报,除非是大战。在王强看来,一个小小县城,一千来人,算不得什么大战。 小繁一郎现在可真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的辎重大队自从来到平遥后,他可算是发财了,真金白银、字画古玩,让他搜罗到了一大堆。 小繁一郎是渔民出身,最大的爱好就是钱财,可是在日本国内,物资控制极严,想发财也没有门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到了中国以后,这遍地的财富可是想怎么拿就怎么拿啊。以前一直呆在后方,没有什么机会,就算是能捞到一点好处,那也是一线部队捞剩下的。 这一次他的辎重大队独自驻兵平遥,可让他乐开了花。到了平遥后,他独自占据了原平遥县长的住处,在卧室里面,他就发现了一个密室,现在这密室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和古玩字画,其中只有少部分是原县长留下的,大部分都是他这段时间搜刮来的。 随着他的到来平遥城里的富户可算是遭了殃了,这些个日本人不但凶残,更加让他们受不了的是太贪婪了,本来有一些大户人家,在日军进城后,还主动携财物拜访小繁一郎,结果小繁一郎财物照收,家照抄,一点都不讲规矩。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而且,家产都让人给抄了,还走个什么劲。 小繁一郎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他对于女色并没有太强的偏好,当然了,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找个女人,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他现在也抢了一个女人过来,这是一个姓李的大户的小妾,二十多岁,是一个部下在抄家时候发现送给他的,对这个女人,小繁一郎谈不上有多喜欢,但是偶尔发泄一下倒也不错,就收下了。 这天晚上,小繁一郎发泄过后,出了房门,想要回自己的卧室去休息。他的卧室是不能进人的,那是他最在意的地方,外人不要说进去,就是接近都会被他下令击一毙。 正文 第一六零章 太原攻略(一) 平遥县城门口,有一个班的鬼子士兵守卫,班长松桥一男出身小商人家庭,是家里的独生子,他的父亲一直希望唯一的儿子能够继承家业,但是松桥一男却不这么样,从小就喜欢听那些传奇故事,自从日军占领满州以后,他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到中国战场上去建功立业。所以他成年后,就加入了皇军,成为一名战士。他训练刻苦,表现一直都很好,七七事变后,日本向中国增兵,他也被派往中国,并被补弃到第五师团的辎重部队,当了一名班长。 今天晚上轮到他负责城门警戒,松桥一男认为这是自己的机会,他最怕的就是没有任务,呆在闷死人的军营里比什么都要难爱。所以他一直希望去战斗联队,只有在战斗联队,才有立功的机会。但是天不如人愿,他现在好像还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所以只好呆在辎重部队,但也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任务,总比闲着要强吧。 晚上九点,松桥一男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不,应该说是马蹄声,立即警觉起来。命令士兵注意警戒,双眼则死死的盯着前方黑暗处。 不一会儿,一队皇军出现在松桥一男的视线里,一看这队皇军的出现,松桥一男就颇为失望着的叹了一口气,怎么不是中国军队呢,要是中国军队的话,他就能率领他手下的士兵战斗,就能立功,就能、、、、、、所以他对这一队皇军很是反感,但是看在领头一军官是个上尉,倒也不敢表露出来。 这一队皇军有五十来个人,全部骑的高头大马,走到了城门处,却被松桥一男拦了下来,寻问口令,他这一问,立即惹恼了那个骑兵上尉,只见他跳下马来,走到松桥一男面前,什么话也不说,揪住松桥一男的衣领,就开始扇他的耳光,足足扇了十几下,才停下来,怒道:“蠢货,我们是骑兵联队的,怎么会知道你们辎重队的口令,你的良心大大的坏。”这一出口,竟然是地道的东京口音。 松桥一男被打蒙了,嘴角已经出现血丝,但他不敢有任何的不敬,日军当是阶级观念极强,所以松桥这个时候只能是立正,然后低头答道:“哈依!” 上尉拍也拍手,复又跳上马背,然后居高临下的说道:“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搬开,联队长阁下马上就到,要是惹得联队长阁下生气,你们都等着见天照大神吧。” 说完之后再不理会松桥一男,带着五十多个骑兵直大摇大摆的入城去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松桥一男也顾不得脸上还有火辣辣的疼,就指挥着士兵们搬开门口的路障,准备迎接骑兵联队的联队长阁下,联队长,那可是大佐啊,他一个小小的班长,是无论如何惹不起的。 但是他和他手下的士兵都没有注意到,这进城的骑兵在通过城门后,却有十个人留了下来,没有继续走。这十个人跳下马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城门,在松桥一男他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将这一个班的鬼子全部控制,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这一队鬼子骑兵,正是八路军独立师特战大队的战士所扮,为首的上尉正是一中队中队长李易锋。昨天晚上,他们收拾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当时王强就有了这个主意,让李易锋带人扮成鬼子进城。 在宁夏的两年里,特战大队一直没有中断过日语的学习,而且在学习过程中,还分成了几批,一批学飞东京口音,一批学习大阪口音,就是为了对日军进行特种作战,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之所以让李易锋带队,是因为李易锋不但身手高超,而且心思细腻,这是第一回,让他打个前站,当是积累经验。 不远处的王强正拿着望远镜观望,一看城门口已经得手,就大手一挥,还着特战大队冲向了城门,立即控制城门,而且是无声无息的控制。 能够这么轻松的达到目的,除了计谋方面外,还得益于日军警惕性不高。自入中国作战以来,日军攻城掠地,几乎没有遭遇过像样的战斗,就算是平型关,那也只是在兵力不济的情况下才会失败的。再说了,这平遥周围的敌人都是中国政府兵,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要不遇上八路军就是安全的。 而且作为后勤部队,更是这样,所以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当然了,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松桥一男再警惕,李易锋也能轻松把他拿下,只是恐怕要做到这么无声无息就未必了。 战士们做得都很彻底,他们完全安照江云的命令行事,在制住了这一个班鬼子的过程中,尽显杀招,没有留一点余地,结果城门口就多了十几具换双尸体。 王强在控制了城门后,并没有带兵深入,他们太明显了,现在进城会引起麻烦的,城里可是有近千的鬼子呢。所以他得等李易锋的信号,李易锋进城的主要任务就只有一个,控制鬼子指挥部,只要控制了指挥部,让鬼子发不出电报,就能无声无息的解决这股鬼子,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利用鬼子电台做文章呢。 小繁一郎精神抖擞的回到自己的卧室,但是一进门,他就脸色一变,发现了异常,房间时,属于他的张上坐着一个军官,是一个上尉。 对于自己的部下,小繁一郎可是全都认识的,但是这个军官他却不认识。只是这一点,就足够他起疑了,但是他并没有往敌人方面去想,也许是他现在根本关心的不是这些,他关心的是为什么会有人进入自己的房间,那自己的那些宝贝岂不是不安全了? 所以他一见这个人就厉声问道:“你的什么人?怎么回到我的房间来?是谁放你进来的?” 上尉笑了笑,站了起来,说:“中佐阁下,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被俘虏了。” 话音刚落,小繁一郎就感觉有一样硬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后脑上,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肯定是后面有人拿枪指着他了。 小繁一郎立时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完了,对方毫无疑问肯定是中国军人,落到中国军人的手里,结果可想而知,现在别说是那些财物,就是命也随时有可能不保,甚至连剖腹自尽都不行。 但让他奇怪的是,对方说的日语可是地道的东京口音啊,这真的是中国人吗?李易锋似是看懂了他在想什么,收起笑容,说道:“小繁一郎是吧,我叫李易锋,是八路军,现在平遥的城门已经被我们控制,我们的大部队就在城外,你手下的士兵很快就会被我们消灭干净,而你嘛,肯定也是要去见你们的天照大神的。” 小繁一郎知道自己是无法幸免的,厉声喝道:“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是无法战胜的。” 李易锋走到小繁一郎面前,抽出别在腰上的三棱刺,微微一笑,道:“不可战胜?真的吗?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说完右手一挥,三棱刺扎进了小繁一郎的大腿。 后面一个战士一手捂住小繁一郎的嘴,让他连喊叫出声的机会都没有。李易锋见状,不屑的冷笑道:“把他解决了,干净点。” 那个战士一点头,手上用力,就扭断了小繁一郎的脖子。可怜小繁一郎,他的发财大计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开始享受成果,就魂归地狱,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李易锋进城后,就把战士们撒开,他们的任务就是侦察城内兵力分布,和控制指挥部,现在小繁一郎死了,但是指挥部还在,李易锋也不敢停留下去,带着十来个战士,摸到了离小繁一郎住处不远的指挥部,这是一个辎重大队,指挥部也就是大队部。 指挥部座落在一个比较大的院子里,四周都是高墙,门口有警戒,但是李易锋不担心,因为他们进城并没有引起任何动静,所以现在他依然可以靠着老办法进去。 他只带了十几个战士,骑着马就大援大摆的靠近指挥部,到了门口被拦下来,李易锋对身后一个战士使了个眼色,这个战士就上前用日语大声说道:“我们是第五师团骑兵联队的,联队长阁下很快就要进城,这一位是山田文夫上尉,奉命前来接洽,请你们大队长出来。” 门口的鬼子一听这个话,恭敬不少,忙解释道:“对不起阁下,我们大队长小繁中佐阁下正在休息,不在指挥部。” 他刚说完,李易锋就怒了,他跳下马来就是一个大大的耳光,骂道:“你说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都在前线跟中国军拼命,你们躲在后方享清福,小繁一郎居然还敢躲在家里睡大觉?” 其实他这话问得一点道理都没有,都是晚上了,大队长不睡觉干什么?但是他这一发怒,门口的几个鬼子士兵就给吓坏了,也不敢有任何想法,那个挨了一巴掌的家伙还一个劲儿的弯腰道歉。 李易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直接就往指挥里面走去,在进门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军营,这个大队的大部分兵力都驻扎在那个军营里。那里将会成为他们今晚的重要目标,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就是堆放辎重的仓库。 上尉要进去,鬼子士后当然不敢拦着,而且他们能进城来,自然是通过了调查的。可他们万没有想到,李易锋是顺利的进城了,但是却并不是通过了查寻,而是、、、、、、 没有战事,又是晚上,指挥部内很冷清,只有一间房内有几个人还守着电台。李易锋三下五除二,十几个人分成几部分,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控制了整个指挥部,完整的缴获了电台和密码本。 解决完这些之后,他才派出一个战士去给王强报信,现在城内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兵力主要分布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军营,这里的兵力比较多,有两个中队,另一个地方就是仓库,有一个中队把守。 王强得到李易锋送来的消息,大喜,当即命人在城头点起三支火把,这是给马兴华和胡大海信号,通知他们可以进城了。 特战大队则是先行一步,他们要在骑一团和狙击大队赶来之前,解决掉城内各处的岗哨,要不然时候跟鬼子打起来,这些岗哨是很烦人的,万一要是有那么一两个趁乱逃走的话,可就闹笑话了。 一个小时后,特战大队、狙击大队都运动到了仓库附近,而骑一团和狙击大队则是靠近了军营,他们都把马留在了城外,骑一团留下一个连看守,其他人步行入一城,特战大队还把所有的迫击炮交给骑一团,他们的目标是仓库,用不上重火力。 按照约定,以王强这边的枪响为号,枪声一响,就等于战斗开始。马兴华和胡大海的分工也很明确,狙击大队布防在外围,保证不让一个鬼子逃脱,骑一团负责进攻。马兴华发了狠,把所有的迫击炮集中了起来,准备先进行炮轰,再进攻。 八军团的人都被江云给带出来了,个个都喜欢用火力说话,就像能用炮解决的战斗就不用枪,能用枪解决的战斗就不用手榴弹,能用手榴弹解决的战斗就不用刺刀。 王强一特战大队个个都是多面手,而且战斗小组的配置也是多样化,每个战斗小组都有一名狙击手。所以王强就安排,狙击手先开枪,要在第一时间把仓库外围的岗哨都解决掉。 他把开第一枪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警卫员小张,小张虽然是警卫员,但却很有狙击手的天赋,如果不是王强喜欢他,要把他留在身边,他早成为一名专业的狙击手了。 接到这个任务,上张很兴奋,他端着兵工厂生产的新式狙击步枪,调整好瞄准器,平心静气,对准了一个鬼子的脑袋。他们所在的位置离仓库足有五百米远,如果是以前,在兵工厂没有生产出狙击步枪的时候,靠着步枪套上望远镜,这个距离肯定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但是现在不一样的,虽然师长说过,这种狙击步枪,还达不到专业狙击步枪的要求,但是三百米已经足够了,要知道这种狙击步枪的有效杀伤力是五百米,虽然和师长说的八百米一千米有很大差距,但对付日本人,足够了。 瞄准之后,小张深呼吸一口,然后屏住呼吸,抠动班机,砰的一声枪响,被他瞄准的那个鬼子脑袋开花,应声而倒。 所有的狙击步枪都装备有消音器,这种消音器是在江云的指导下生产出来的,消音器的愿理和生产并不是太复杂,所以在制造狙击步枪的时候,消音器是同步配套生产的。不过现在因为经给马兴华那边信号,所以小张并没有用消音器。 第一声枪响,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所有一狙击手一齐动手,三下两下,仓库的所有外围警戒哨被消灭,但由于枪响声,也惊动了里面的鬼子,战斗打响了。由于有狙击手的存在,所以鬼子冲不出来,被牢牢的压在仓库里面出不来。 王强一见这种情况,立即下令机枪开火,掩护突击手进攻,特战大队以多攻少,胜利是不用想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这一次也让大家都见识到了日军的顽强,的确是国军不能比的,被压在小小的仓库里,抵抗着特战大队的进攻。 从战术和个人素质上来讲,鬼子当然和行战大队不能比,但是也可以看得出来,这虽然是一支辎重部队,但战斗力也不错,抵抗过程就能看得出来,并不是毫无组织的盲抵抗,里面的指挥很得当,但无论如何,力量的悬殊太大,所以只用了二十来分钟,几个突击队员就从侧面突破,打开了一个缺口。后面的突击队员立即跟上,缺口越来越大,最终崩溃,大批的特战队员冲下了仓库,这个仓库从外面看好像不大,但到了里面却发现林较开阔,原来这里面还有文章,仓被分为两个部分,里面是真正的仓库,外面则是安置守卫部队的,别说是一个中队了,就是一个大队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拥挤的。 特战队员们一冲进来,就发现只剩下七八十个鬼子,里面有一个少佐,因该就是中队长。双方这一照面,竟一下子停了火,鬼子中队长一见这个情况,一声令下,就在特战队员们不可思议的注视下,这些鬼子居然退出了枪里的子弹,这是要准备肉搏啊。 王强走进来一看这个情况,心道这还真是他娘的傻啊,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手上的冲锋枪就开了火,一看大队长都开了火,特战队员们哪还会客气,你娘的,退了子弹更好,打你不费力气。 这一下,轮到这些鬼子不可思议了,他们死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些中国军人太没有武士道精神了,真是卑鄙无耻。 王强可不管这些,跟日本人肉搏?开什么玩笑,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真的下令拼刺刀,要是让师长知道了,还不得一枪毙了老子。 那个少佐身上中了十几枪,硬是死撑着不倒下,他伸手指着王强,眼睛瞪得老大,嘴张了张却出不了声,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那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战斗结束,王强走到那个少佐面前,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算是条好汉了,可惜不应该来中国,你来了中国,注定就是这个结果。” 说完后,对警卫员小张说:“他的军装就不用拖了,把领章拿下来就行了,这身衣服就留给他吧,反正也打烂了,脱下来也穿不了。娘了,刚才谁让你们打那么多枪的,比弹不要钱啊。” 他身边一个中队长笑道:“大队长,可不带这样的,战斗前是谁让我们要狠狠的打,不要心疼子弹来着。” 王强一瞪眼,道:“去你的,就你多话。” 他走出仓库的大门,听着军营方向传过来的枪声,刚才军营那边可是热闹得不得了啊,炮声轰轰,马兴华这小子,自己把迫击炮交给他,他倒是真不浪费,也不知道再在怎么样了,应该快拿下了吧。 正文 第一六一章 太原攻略(二) 骑一团两千多人,又有狙击大人警戒外围,如果还收拾不了两个日军中队,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但马兴华还是不敢有丝毫的轻敌,他出身于一军团,在军团长林彪的影响下,养成了谨慎的习惯,而到了八军团以后,江云虽然行事天马行空,但每次作战,皆提到不可轻敌,因此马兴华也是如此,他充分的发扬了师长江云所说的狮子搏兔的精神。 将骑一团和特战大队上百门迫击炮组织起来,对鬼子军营进行轰炸,60迫击炮的杀伤力或许有限,但是上百门的60迫,一齐开炮的结果,就颇为可观了。才刚刚睡下不久的鬼子被炮声吓醒,或直接被炸死,军营大乱,但紧接着就是第二轮炮击,三轮炮击后,马兴华觉得差不多了,就这么大点地方,落下了三百多枚炸弹,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 骑一团的战士从骑兵变成步兵,但战斗士气却丝毫不减,在炮声停下后,随着马兴华的一声令下,冲向了鬼子军营。根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事实上鬼子也没法组织像样的抵抗,炮击来得太突然,而且太过猛烈,整个军营几乎被移为平地,能幸运活下来的鬼子也早被吓坏了,哪里还会想着抵抗,就算是抵抗又怎么样。 冲进来的八路军已经把军营团团围住,见人就开枪,什么也不问,鬼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很多人甚至连枪都找不到,这里不是前线,他们不可能抱着枪睡觉。马兴华比王强做得更彻底,按照八军团的老办法,让所有轻机枪打头,冲进军营开始疯狂的扫射。 想想吧,每个班就有一挺轻机枪,全团八十一个班,加上直属部队,近百挺轻机枪就这样齐头并进,子弹如下雨般扑向了还活着的鬼子。 事实上,后来江云赶到平遥听了他们的战报后,也暗自心疼,太浪费子弹了,不过幸好他们打的是日军辎重部队,缴获了一个军火仓库,所以这一战还没有赔本。 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骑一团以极小的伤亡全歼这股日军,加上狙击大队在外围警戒,一个活口都没有跑出去,最后清点战果,全歼日军595人,其中包括两个少佐。缴获步兵炮4门,掷弹筒12具。 而王强这边的缴获就非常可观了,一个仓库啊,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几乎惊呆了,小日本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么多的物资就只有一千来人看着,而且还是在这平遥。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物资是前不久才从太原运过来的,就是为了对付晋南山区的晋绥军和中央军而准备的。 王强略一清点,粮食多得无法计算,还有枪炮弹药,斩新的三八大盖2500支、掷弹筒50具、迫击炮45门、重机枪60挺、轻机枪100挺,炮弹子弹推得像一座小山,这些武器弹药,足足可以装备一个野战联队。 当江云和罗荣恒赶到平遥的时候,平遥已经恢复平静,那天晚上的枪炮声可是把平遥城里的市民吓了一跳,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发现原来是国军打回来了,再一打听,原来是八路军,这一下,平遥算是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还有人挂起的鞭炮庆祝。 江云是第三天赶到平遥的,他带着警卫团先行一步,大部队在后面,估计还要一天时间才能到。在平遥听了王强和马兴华的战报,也颇为意外,没想到这平遥居然还藏着这么一大批武器。 心想看来得开始考虑部队换装的事情了,现在独立师大部队战士使用的都是中正式步枪,虽说不比三八大盖差,但是子弹总有用完时候,如果换了日式装备,就可以在战场年补充。现在大可以利用战场上的缴获将中正式淘汰掉,淘汰下来的中正式步枪可以交给兄弟部队,或者是将来建立敌后根据地的时候,发展地方部队使用,总会有用的。 汇报完毕后,王强颇有些神秘的对江云说:“师长,我们在仓库里还发现了两箱东西,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江云一怔,反问道:“能有什么好东西,让你搞得这么神秘?” 王强想了想,笑道:“我估计是师长你曾经说过的狙击步枪,样子很像,但是跟我们的狙击步枪又有些不同。” 江云立时来了精神,王强这么说,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狙击步枪,应该是日本人根据三八大盖的特点研制出来的九七式狙击步枪,这种枪是今年才出来的,只缴获了两箱,看来还有试用阶段,这可是绝对的好东西啊,由于发射减装药的三八式枪弹,弹药在枪管内燃烧十分充分,几乎不会产生枪口炽焰和白烟,在太平洋岛屿战斗时使用该枪的日军狙击手对美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非常难以从枪口火光或白烟发现狙击手的位置。 江云立即赶到仓库内,亲自查看了这两箱武器,当确定是九七式狙击步枪后,兴奋得不得了,两箱,一共是30支,江云想都没想,就对王强说:“这是日军的九七式狙击步枪,比起我们自行生产的狙击步枪好太多了,立即派一个小组,不,派一个排护送10支九七式狙击步枪回去,交给兵工厂曾加崎厂长,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里,让兵工厂全力仿造。” 王强点点头,又笑问道:“师长,那还剩下20支呢,是不是装备给我们特战大队?” 江云瞪了他一眼,道:“狙击大队10支,特战大队和女子别动队各5支,就这么定了,你快去安排,能早一点仿造出这种狙击步枪,我们的战斗力就会早一点提升。” 王强不敢再说什么,立即去安排送枪回宁夏的事情。 当罗荣恒带着大部队赶到平遥的时候,已经11月15日的清晨了,而这个时候,江云早已经掌握了日军电台的密码,并远在太原的辎重联队联系上,以小繁一郎的身份向太原方面报告,在平遥附过发现了中国政府军的骑兵,大概有一个团,请求支援。 江云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调出第五师团的骑兵第5联队,然后其全歼,解决了第五师团的骑兵,就能引出更多的日军,到时候,也许是一个旅团,那就有得打了。独立师这么晚才参战,必须要来场大战,让阎锡山那老小子看看。 从现在的形势上看,江云和罗荣恒率一、二、四、六旅、炮兵旅、重机枪团、警卫团在平遥,程子华、吴焕先率三、五旅、工兵团、新兵团在文水,而胡征率直属部队及骑一旅、骑二旅在汾阳,独立师三个部分呈三角配置,互为依存,互相支援,必要的时候,三面齐出,可以形成一个自然的包围圈。 师部,江云看着罗荣恒问道:“有没有关于上海那边的情况?” 罗荣恒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只知道战事不顺,估计国军坚持不了多久了。” 江云叹道:“70万对30万啊,打得很英勇,但也打得愚蠢,国军那边的指挥太疆化了,不知道灵活变通,守就死守,攻就死攻,这不是拿人命在填嘛。” 罗荣恒就问:“要是你来指挥,会怎么做?” 江云道:“当然是拉长日军的作战线,节节阻击,寻机歼其一部,各个击破。看现在国军的架势,是想一口把上海的日军全部吃掉,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败退是迟早的事。” 罗荣恒点了点头,又道:“刚刚收到中央和总报通报,南方八省的红军合编为国民革命军新四军。” 江云眼睛一亮,道:“电文呢?” 这个事情其实一直是江云的心病,对于南方八省红军的整编其实两年前就开始谈了,一直谈不拢,也许是见红军实力太大,所以蒋介石一直不肯松口,如若不是最近国军在战场上连连失利,蒋介厂只怕还会拖下去的。所以相比起原来的历史上,新四军组建的时间要晚一些。 拿过中央和总部来电,江云仔细阅读,发现比起原来历史上,新四军有了些许的不同,原来新四军下设四个支队,但这一回直接编为四个师。当然了,这只是番号而已,真正论起人数和实力,根八路军的师是没得比的,新四军全军加起来才10329人,6500余支枪,也就相当于八咱军的一个旅,而且装备上还大大不如。 江云知道,这还只是正式下达组建的命令,真正组建起来只怕还得半年时间,历史上,是一直到了38年4月,南方八省14个地区的红军游击队经过长途跋涉,分别到皖南和皖西集结。军长叶挺、副军长项英、参谋长张云逸、政治部主任陈毅。与历史上不同的是,政治部主任换了陈毅,而不是袁国平,现在袁国平已经是八路军三十八军17师政训处主任了。 而陈毅不但是政治部主任,还是军分会副书记、第1师师长。另外,第二师师长张鼎丞、第三师师长由张云逸兼任,第四师师长高敬亭。 总之,江云心里很清楚,新四军要想真正发挥战斗力,还得再等个一年半载的,事实上,历史上新四军是重组后才真正发挥了强大的战斗力,重组之前,由于内部问题,除了陈毅和粟裕率领的北上支队外,都没有什么建树。反而是当时实力最强的四支队,由于司令员高敬亭被错杀,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 看完电文,江云就把这事放在一旁,反正自己也插不上手,了解一下也就行了。反而是开始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不时的还要思考一番。 罗荣恒注意了好久,不禁也起了好奇心,凑过来一看,就看到了上面有华北方面军几个大字,便问道:“写什么东西?” 江云抬头笑了笑,让罗荣恒自己看,罗荣恒接过纸张一看,上面写着: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少将、副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司令部设北平。下辖第1军、第2军、第5、109师团、中国驻屯混成旅团、临时航空兵团、方面军直辖防空队、独立攻城重炮第1、2大队、方面军通信队、铁道队、直属兵站部队、中国驻军宪兵队。 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参谋长西村利温大佐。下辖:步兵第9旅团旅团长国崎登少将:步兵第11联队联队长长野佑—郎大佐、步兵第41联队联队长山田铁二郎大佐。步兵第21旅团旅团长三浦敏事少将:步兵第21联队联队长粟饭原秀大佐、步兵第43联队联队长大场四平大佐。骑兵第5联队联队长小掘是繁大佐、野炮兵第5联队联队长武田馨大伙。工兵第5联队联队长和田考次队大佐、辎重兵第5联队联队长原田真一大佐、通信队、卫生队、第1至第4野战医院。 罗荣恒看完后,问道:“师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这个第五师团单独列出来?” 江云脸色极为慎重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日军第五师团,我八路军独立师入晋抗日第一战,就是要干掉这个第五师团。现在第五师团就在太原,而其中第9旅团已经南下上海参战,而辎重兵第5联队经过平型关和平遥两次打击,顶多还剩一个大队,相信不久之后,其骑兵第5联队也会落下我手。眼下,其最重要的主力就是21旅团,这个旅团虽然是步兵旅团,但是现在已经全部机械化,是第五师团最重要的主力。这是唯一能让我感觉麻烦的地方,至于其他部队,以我们独立师的实力,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罗荣恒没有支声,而是仔细的在地图上比划一番,又拿起刚才江云写的第五师团的编制看了一遍,才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对付这个第21旅团?要知道,日军一个旅团光是兵力上就相当于国军一个师,相当于我们一个旅,而且全部机械化,没有重炮是对付不了的,以我们炮兵旅的实力,行吗?” 江云笑道:“我们炮兵旅的实力是小了些,但也不是不能一战,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先拿下这个野炮兵第五联队,野炮啊,这可比山炮来劲多了,一个联队,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十门野炮吧,如果能够完整拿下,对付21团装甲车队和坦克京方便宜多了。” 当天下午,江云把马兴华叫到师部一番叮嘱,然后就看到马兴华兴高采烈的带着他的骑一团离开了。江云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立即向东北方运动,如果碰到日军的骑兵联队,不要恋战,要把这个骑兵联队往平遥方向引。 江云的计划得到了罗荣恒的支持,这样一来,在平遥打的这一场胜仗就被暂时隐瞒了下来,连总部都没有得到消息。事实上,独立师到了汾阳后,总部再也联系不上了,师部几乎实行了无线电静默,除非必要的时候,是不会开机的。 要知道,日军的无线电侦察是极为高明的,而且日军的奸细也是无孔不入,联系频繁的话,容易泄密。再者,独立师作战有自主权,可是中央赋予的,这也使得江云在指挥上自由得多,少了许多的顾忌。 接到了平遥方面的求援电报,辎重兵第五联队的联队长原田真一大佐立即将这个消息上报给板垣征四郎,板垣一看,立即走到地图前查看,平遥出现中国骑兵,这个事情不正常啊。 参谋长西村利温大佐皱着眉头说道:“阁下,在中国政府军中,只有军一级才会配有骑兵团,难道阎西山的晋绥军想要打回平遥?” 板垣摇了摇头,道:“不,阎西山的胆子已经吓破了,不可能是他,应该是政府军,听说政府军在山西的总指挥叫卫立煌,是蒋介石手上五虎上将之一。如果是他的话,就不奇怪了。” 西村利温忙道:“将军阁下,平遥方面孤军深入,十分不利,现在又出现这样的重要敌情,我建议立即派兵支援。” 板垣摆了摆手,道:“放心吧,中国军这是在试探,我们在平遥没有骑兵,中国军的骑兵就没有了顾忌,西村群,命令骑兵联队,立即驰援平遥,告诉小崛是繁,如果让这股中国骑兵逃掉,他就准备剖腹吧,大日本帝国的骑兵不能让一个废物带领。” 就这样,日军第五师团骑兵第5联队纵马出太原,开始往平遥方向疾驰,速度很快,小崛是繁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师团长阁下可是下了死命令了,如果不能全歼那股出现在平遥周围的中国骑兵,他就要准备剖腹了。 但小崛并没有太多的担心,中国军的战斗力怎么样,他已经领教过了,在他看来,骑兵第五联队全体出动,不要说是对付一个中国骑兵团,就是对付一个师,也是绌绌有余的。如果让一个骑兵团逃脱,根本不用师团长阁下说,他自己也会羞愧的剖腹谢罪的。 派出了骑兵第5联队后,板垣就再也没有关心平遥了事了,在他看来,其实对付一个中国骑兵团,一个大人足够了,事实上,如果不是担心中国政府军会出现在平遥,他根本不会派出援兵,以平遥城内的一个大队,完全可以对付一个骑兵团。现在再派出一个骑兵联队,主要是为了防犯中国的政府军重兵来犯,有骑兵联队过去,对方哪怕是过来一个军,也不用担心什么,事实上他还打着一个主意,那就利用这一个骑兵联队,把中国政府军从山区引出来,好聚而歼之。如果他知道,江云也和他打着同样的主意,不知道怎么想。 正文 第一六二章 太原攻略(三) 马兴华率领骑一团一路急赶,仅一天半的时间就赶到了徐沟附近,前方侦察战士传回消息,说是发现敌情,鬼子骑兵,大概一个联队的兵力。 一得到消息,马兴华就兴奋起来,还真是让师长给说对了,这是鬼子第五师团的骑兵第五联队,说实话,他还真想跟对方干一场,但他知道,凭他一个骑兵团,真要是跟这个骑兵联队硬拼的话,只怕结果不会太理想,搞不好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现在可不是冒险的时候,要是打乱了师长的作战计划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但如果碰都不碰的话,他多少又有些不甘心,总不能就这么一路带着鬼子跑,不放一枪吧。与政委李强一商量,决定打还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而是等到晚上再说,趁着鬼子宿营的时候,袭击一下,打完就跑,这样没准更能达到诱敌的效果。 是夜,骑兵第5联队到达徐沟,在徐沟扎营,如果这个时候江云在场的话,一定会笑出声来,鬼子太自大了,警惕性居然这么差,居然只有几个警戒哨,连个像样的警戒部队都没有派。其实这也主要是中国军队太不争气了,助长了鬼子的这种风气,在前段时间的作战中,中国军队在鬼子面前的表面,几乎可以用不堪一击来形容,跑都来不及呢,哪会有谁会想到要反攻袭击日军。 但是偏偏独立师与其他部队都不同,江云大胆,他的部下胆子也不小,这不,马兴华带着骑一团,全体在马蹄上包上的棉布,把队伍拉到了鬼子军营附近。 经过了好几次实地侦察,确定了鬼子的确是没有警戒部队,马兴华开始还不姓,战争时期,部队野外宿营,居然连警戒部队都没有安排,这也太嚣张了吧。 经过侦察部队反复侦察,才相信的确是如此,这样一来,马兴华高兴了,好机会啊,照这样看来,这次的袭营行动当会顺利很多,只怕战果不会太差。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没有想过要全歼这支骑兵联队,在平遥的时候虽然打得不错,但那是以多胜少,而且有特战大队的火力支援,又有狙击大队的协助。现在仅凭他一个骑兵团两千多点人,对付三四千人的骑兵联队,真要是纠缠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把几个营长叫过来,一番商量之后,各自带队出动,袭营计划很简单。三面包抄,还是机枪手打头,五分钟,只打五分钟,五分钟后必须撤退,而且必须远远的退走,不能让鬼子缠住。 骑一团一营一连一排木恩,就是骑一团曾经救回的那个少年牧民,骑一团在宁蒙边境剿灭龙卷风后,他就加入了红军,由于他骑术精湛,训练刻苦,在几次剿匪过程中表现出色,很快就被推选为班长,后来骑兵师一分为二,他就被任命为一排长,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少年,如今已经快十七岁了,马兴华很喜欢他,曾经提出要调他当自己的警卫员,但是让木恩拒绝了,他不想整天跟着团长,他要上阵杀敌。所以马兴华就干脆推荐他到师教导队学习,这也为他后来升为排长打下基础。 一营一连一排,当然是全团最尖刀的部队,自木恩当上排长后,训练更加强了,他年纪小,能当排长本来就让很多人不服,所以他必须保证一排的战斗力始终处在前列,否则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此刻,他正带着战士们处在一营的最前列,站在他前面的只有连长和指导员。大家正在等待团长信号,准备随时纵马冲进鬼子军营,杀他个片甲不留。 木恩很镇定,他天生就是一个战士,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都没有紧张过,此刻端坐在马上,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部落里的老人讲述的那些英雄的故事,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英雄,和身边的人同甘共苦,纵马沙场,保家卫国,这不就是英雄该做的事吗。 马兴华终于下命令攻击,全团指战员不发一言,纵马疾驰,冲向敌营,木恩在第一时间就一夹马肚,纵马朝前飞奔,紧紧的跟在连长身后,又眼却是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敌营,一支钢枪紧握在他的右手上,丝毫不用怀疑,只要有敌人出现,他手上的钢枪就能要了敌人的性命。他的骑术是天生的,这两年来着重苦练的就是枪法和马刀,现在他是全排枪法最好的,就是全连,也是数一数二的。 当骑一团的人马接近军营的时候,就被哨位上的鬼子士兵发现了,军号声响起,但是太晚了,这么点距离,对于奔驰中的骑兵来说,也就是一瞬间的时间,前端的战士就踏进了军营,枪声响起,杀声喊起,木恩熟练的操控着自己的战马,冲进敌营,一个刚出帐篷还在穿衣的鬼子就倒在了他的枪下。 木恩开枪过后,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纵马而过,接着第二个敌人出现,他又是抬手一枪,正中对方脑门,脑浆子都被打出来了,但木恩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经历让他在战场上比谁都狠,这些天杀的畜生,一枪毙了,都算是便宜了。 他一连杀了四个鬼子,正杀得性起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右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低头一看,应该是一颗子弹人手臂上擦过去,在手臂上擦出一条血槽,回过头一看,不远处正有一个鬼子兵朝他瞄准。木恩哪还会让他得逞,抬手又是一枪,那个鬼子应声而倒。 这时候,马兴华纵马来到他身边,看了看他手臂上的血迹,发现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大声道:“你小子给机灵点,别顾头不顾尾。” 木恩郝然一笑,正要跟团长说话,就看到团长抬枪指向了自己,枪响之后,木恩莫名其妙的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后面有一个鬼子正要对自己开枪,是团长救了自己。 马兴华骂道:“你他娘的,这是战场,小心点,别把小命丢了。” 木恩知道刚才自己不该分心,忙集中注意力,开始跟在团长身边杀敌。两人配合得倒是挺默契,一左一右不断的开枪射击,出枪必有。 这个过程说起来比较复杂,但却都发生在瞬间,整整过了五分钟,军营外响起了军号声,团长马兴华对木恩大喊一声:“时间到了,撤。”当先调转马头,向军营外撤去。 其他战士当然也不例外,真正是来去如风,前后绝对没有超过十分钟,骑一团就消失在黑暗中,真正是来去如风,就像没有出现过似的。如果不是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谁也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一场袭击战。 骑兵第5联队联队长小崛是繁大佐穿戴整齐出现在帐篷外,脸色铁青,他很生气,气得想要杀人,他信心满满的率队过来,就是要消灭这股中国骑兵的,现在好了,却让这股中国骑兵袭营了,还损失这么多人。 对方一个小小的偷袭,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自己就损失了差不多两个中队,烧毁了那么多帐篷,甚至还有一部分弹药被炸毁。这让在师团长面前夸下海口的他情何在堪。 小崛是繁大怒,把手下的几个大队长一顿臭骂,然后下令全体戒备,派出搜索队,搜索这股中国骑兵的行踪。其他人立即打扫军营,火葬尸体。 当他的参谋长问他是不是上报太原的时候,他气得甩了两个耳光,上报师团部,那不是找骂吗?只要能够全歼这股中国骑兵,到时候多报一些战损,这个事就不会再有人追究,现在上报,搞不好师团长阁下真会要自己剖腹的。 小崛是繁可不傻,什么武士道精神,让它见鬼去吧,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事呢吗?他可不会与那些蠢货为伍,一群笨蛋,动不动就剖腹自尽,说什么向天皇谢罪,白痴,你是天皇生的吗? 他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帐篷内,一脸寒霜的坐下来,心想着一定要找回场子,他已经了解刚才的经过,袭击军营的是一个骑兵团,那不必定是平遥方面报告的那一股中国骑兵没错,没想到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还胆大包天的敢袭击自己的营地。 不过他对这股中国骑兵的指挥官还是挺佩服的,居然能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胆子,时机也把握得刚刚好,而且不贪功,一击即走,非常的聪明。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也让他看出了对方的弱点,就是对方兵力不足,不敢与自己硬碰,这是好事,也是自己的机会,只要能找出这股中国骑兵的行踪,以他骑兵第五联队的实力,绝对能将其全歼。 只要能全歼这股中国骑兵,师团长自然就不会追究今晚被袭营的责任,没准还会给自己记上一功呢。越是这样想,小崛是繁的心情就越好,不知不觉,今天晚上被骑一团破坏的好心情又回来了。 骑一团一击即走,绝不拖泥带水,但是离开后发现,还是有二十几个战士没有撤出来,想想前后只有五分钟啊,而且还是趁着鬼子熟睡的时候发出一偷袭,居然也有了伤亡,这鬼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一想到这里,马兴华就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当初的命令是五分钟时间,如果是十分钟,还不知道会伤亡多少呢,甚至如果再迟一点,能不能撤出来都难说。 野战联队就是与辎重联队不一样,当实平遥城里的鬼子可没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否则想要拿下平遥城,只怕还得付出大代价才行。 政委李强追上马兴华,认真的说道:“团长,必须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师部,鬼子野战联队的反应速度和战斗力超乎我们的想像,以后各部队与鬼子做战,得小心了。” 马兴华点了点头,道:“我也是没有想到啊,想当初就是跟中央军交手,咱们成团成团的打歼灭战,多少次都是零伤亡啊。现在趁着鬼子熟睡的时候,发起几分钟的偷袭,而且是骑兵偷袭,居然也能牺牲二十几个人。” 李强补充说:“我刚才统计了一下,还有三十几个带伤的。” 马兴华脸色更凝重了,说:“幸好是我们,如果是换了步兵团,只怕想撤出来都难了。看起来,对付日军,必须要有强大的火力才行。” 天亮的时候,骑一团赶到了大谷附近,在这里碰到了独一旅,马兴华一见到蔡立中和王南平,就像他们汇报了昨晚偷袭的经过,也说明了自己的分析。 听完他的汇报,蔡立中点点头,道:“看来,对付日军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以前老听师长说日军战斗力强横,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是我们轻敌了。也幸好是你们骑一团,要是换上我们一旅的的步兵力,哪怕是战斗力最强的一团,只怕想撤出来也不容易,搞不好伤亡小不了。” 王南平说:“马团长,你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就回平遥去吧,把这个情况向师长政委汇报一下,这个情况一定要引起重视,如果不引起重视,以后在跟鬼子交战的时候,是要吃大亐的。” 马兴华一怔,什么叫任务完成了,这个骑兵联队可是还在呢,怎么就叫完成了,他不解的问道:“不是说要吃掉这个骑兵联队吗?我们的任务还要继续呢,现在不能走。” 蔡立中呵呵一笑,说道:“你放心吧,这个骑兵联队有我们一旅对付,你们骑一团的任务就是诱敌,现在敌人已经来了,你们可以回平遥交差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马兴华顿时觉得有些委屈,这叫什么?这不是过河就拆桥吗?我们骑一团把敌人引来了,也打过一场了,现在就要赶自己走了。他心里不服气,就说:“就这样走,我没法跟同志们交待,我强烈要求参加战斗,骑一团办事,必须有头有尾。” 蔡立中了解他的心情,但不代表会答应他的要求,严肃的说道:“马兴华同志,你忘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什么叫一切行动听指挥?命令是师长亲自下达的,你要是不服气,可以找师长理论去,不要在这里闹情绪。” 王南平则对马兴华说:“实话跟你说吧,这是一个大计划,鬼子的这个骑兵联队只是其中一的一环而已,我们一旅的任务也不是全歼这个骑兵联队,而是要将其围困。具体的我不能跟你说,但是你记住,你是八路军团长,是共产党员,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要讨价还价。” 马兴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有些鲁莽了,忙站起来,给蔡立中和王南平敬礼说道:“请蔡旅长和王政委放心,我立即带骑一团回平遥复命。” 蔡立中这才缓和脸色说:“你也不要担心没有仗打,这一次很有可能会大打,到时候不光是你们,你们两个骑兵旅说不都要参战的。” 马兴华离开后,王南平笑道:“这个马兴华啊,还真是个二杆子。” 蔡立中也笑道:“要不是二杆子,他现在不在步兵团呢,当初他苦练骑兵战术的时候,多少人看笑话,可后来呢,人家去了骑兵团当团长,到了现在,师长更是要求步兵部队也要练习骑术,现在轮到他看人家的笑话啰。” 王南平道:“骑一团走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吧。” 蔡立中收起笑容,道路:“骑一团昨晚袭营,鬼子损失不小,肯定对骑一团恨之入骨,今天肯定会追上来,立即让咱们旅的骑兵团迎上去诱敌,所鬼子引到大谷来,这地方不错,咱们就在这里布一个口袋,等着鬼子过来钻。” 王南平就担心的说道:“咱们旅的骑兵团可跟骑一团没法比啊,让他们去诱敌成吗?” 蔡立中叹道:“是没法比,两个他们是正规骑兵,一个团两千多人,我们的骑兵团是配置步兵旅的,只有1200人,只有他们的一半,而且作战经验也不如他们。不过问题不大,又不是让他们去跟敌人拼命,诱敌而已,只是把鬼子引来就行了,不过也交待一下罗五全,把骑一团昨晚战斗经过说一下,让他心里有个底,要不然,凭他的脾气,说不定不真的不管不顾的跟鬼子拼起来,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我们救援都来不及,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破坏师长作战大计就真是不可饶恕了。” 王南平点点头道:“那好,我去跟他交待一下。” 独一旅骑兵团出发接替骑一旅一团的行动,担任诱敌任务,而一旅主力则在大谷这边忙开了,要在这里布一个口袋等着鬼子往里钻,可不是简单的事。一个不好,让鬼子查觉,那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这一次不是歼敌,而是要困敌,那么布口袋时候就有讲究了。当然,凭现在一旅的战斗力,要困一个骑兵联队倒是不会太难,但即然是骑兵联队,其机动能力就不是一旅能比得上的,所以必须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让这股鬼子失去机动能力,才能将其困死。 蔡立中想了想,对王南平说:“老王,这样吧,把大谷的群众都迁进山里,把敌人引进城里。要不然,在野外,想要困死一支骑兵联队,就算是能做得到,代价也太大了,进城就不一样了,骑兵优势一旦进城就施展不开。同时我们旅还可以在城里安排一个团隐藏下来,到时想里应外合,完全将其困死一处,到时候,不怕他不向太原求援。” 王南平一听,大赞此计甚妙,当下就说:“那行,你来排兵布阵,城内百姓的动员工作我来负责,就像师长说的,带走每一个人,带走第一粒粮食,留下一座空城等他。” 蔡立中笑道:“最好把水井也填上,到时候无水无粮,看他们怎么办。这个骑兵联队的情况越糟糕,太原的援兵就会来得越快,时间越仓促,我们的机会就越大。” 王南平也笑了,说:“围点打援,人好算计啊。” 蔡立中忙摆手道:“是师长好算计。” 正文 第一六三章 太原攻略(四) 独一旅骑兵团接替骑一团与日军骑兵第5联队接触上,开始了新一轮的你追我逐,一步步的向大谷方向靠拢。 罗五全原来是宁马骑兵第二旅的一个营长,后被八军团俘虏,在军团教导营学习三个月后到22师但任代理骑兵团长,后又到西安红军大学学习,毕业之后正式担任团长。他是骑兵出身,几乎是马背上长大的,对于骑兵战术非常精通。 他可没有要与鬼子硬碰硬的想法,很好的执行了旅部的命令,让鬼子看得到,吃不了,乖乖的跟着骑兵团跑。一旅骑兵团的士兵大多是原马家军的骑兵士兵,个个血性十足,对于团长老是这样让鬼子追着跑有些想不通,一连长这会就追上团长建议打他一家伙,给鬼子一点教训。 却迎来罗五全的顿臭骂:“你小子是不是皮痒痒?你以为现在还是马家军啊,一切行动听指挥不知道啊?打他一家伙,到时候指不定谁给谁教训呢。” 其他几个营连长一见一连长的下场,顿时打消了进言的念头,老老实实的跟在罗五全后面跑。 一旅骑兵团这边的人不爽,后面的骑兵第5联队更不爽,他们憋了一肚子的气,要给这些中国骑兵一点教训,但是追一两天了,怎么也追不上,就这么吊着中国骑兵的尾巴,看得见,吃不着的。 小崛是繁大佐这两天的心情是越来越差了,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大的亏呢,连敌人的面目都没有看清楚,就损失了两个中队。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追歼这股中国骑兵的念头,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放弃追击,他会疯的。 偏偏他的参谋长这个时候就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如果是在平时,他还会心平气和的商量一番,但是现在他可没有这样的心情,大骂参谋长是胆小鬼的干活。 可参谋长心里更委屈,这个情形,这股中国骑兵显然是有诱敌,只怕前面会有重兵,但是小崛是繁怎么说的,他说就算前面有重兵又怎么样,以骑兵第5联队的实力,就算是碰上了一个军的中国政府军,也能对付得了,就算对付不了,也完全可以摆脱攻击。 小崛是繁已经魔怔了,要知道在皇军对中国作战以来,他小崛是繁已经开了先河,被中国军队以极小代价消灭两个中队,要是传出去,他就出名了,骑兵第5联队也出名了,说不定他的名字还会传到大本营的那些大人物耳朵里,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啊,这是无能的名声,说不定,他会成为皇军每一个在中国战场上剖腹的军官。 所以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将这股中国骑兵消灭,取得一个大胜利,才能洗刷他的耻辱,甚至保住他自己的生命。 其实小崛是繁并没有魔怔,他心里比谁都清醒,他知道从军事角度来讲,现在的行动实在是太冒险了,但是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他必须这么做。被消灭两个中队的消息迟早会让人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在上面知道之前,打一个大胜仗来挽救自己的命运。 与其说他现在是在跟一旅的骑兵团赛跑,还不如说他是在跟时间赛跑,所以他必须死死的咬住这股中国骑兵不放,直到把对方消灭为止,一旦错过了这个时机,骑兵第5联队还是骑兵第5联队,但他小崛是繁可就麻烦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搜索队报告说前面有一座县城。小崛是繁拿出地图看了看,对参谋长福田说:“福田君,前面是大谷县,目前应该还不在皇军的控制下,不如我们先把这里拿下,再作计较怎么样?” 小崛是繁这么说并不是说他放弃了追击中国骑兵的行动,而是在他看来,中国骑兵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没有到过大谷县,只要占了大谷县城,很有可能找出中国军队的线索,而且,如果能把中国骑兵引出来就更妙了。就算达不到目的,也能占领一座县城,而且反正部队也要宿营,去县城里不是更安全吗?他没有想过县城方面会有什么抵抗之类的,占领一座中国县城,再简单不过的事。 而做为他的参谋长,福田巴不得他能转变目标,再说了,就算他想反对,也反对不了,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就这样,骑兵第5联队开始向大谷县城进发。 只是进了大谷县城后,小崛是繁的心里尤如让人浇了一盆冷水,心都凉透了,这还是一座县城吗?空无一人、空无一物,连口能喝的水都找不到,这位联队长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如果以后皇军占领的县城都像这大谷一样,那结果会怎么样?那就等于说,每占领一个地方,就是在白白的消耗人力物力,得不偿失啊。 但这只是他一念之间的想法,他现在还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也没有时间去想,因为进入县城没有多久,他就不断的接到报告,西面出现中国军队、南面出现中国军队、、、、、、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忽然发现,他的联队被中国军队包围了,大谷县城三个城门都被封锁,他出不去了。 大佐阁下顾不得休息,亲自爬上城墙观望,看到的结果比想像的还要糟糕,对面的中国军队可不是一般的散兵游勇,只看那一排排的迫击炮、一排排的重机枪就知道,这绝对是中国军队中的精锐部队,而且从兵力上看,至少一个师。 而另一个发现就更让他惶恐了,他发现对方与中国政府军似有些不同,也不是晋绥军,那么事情很明显了,这段时间与他做的很有可能是八路军。一想到八路军,他就想起了关于平型关的战报,八路军与中国政府军和晋绥军都不同,他们不怕死,个个都能拼刺刀,除了武器落后于皇军外,其他方面都与皇军不相上下。 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对面的八路军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武器,看那些迫击炮和重机枪,就算是中国政府军也没有这么好的装备吧,八路军不是很穷的吗? 小崛是繁放下望远镜,叹息了一声,对福田说:“是八路军,一个师的八路军。” 福田也惊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小崛是繁说道:“大佐阁下,如果真是八路军,那麻烦就大了,骑兵第5联队危险了,我建议,立即向师团长报告,请求战术指导。” 小崛是繁没有同意福田的提议,他想了想,道:“再等等,今晚严阵以待,就算是八路军,也休想攻进城来,明天早上再说。” 小崛是繁忽然心情大好,他发现一个天大的机会出现在了眼前,如果他能够与这股八路军形成对峙,那么就可以把这一个八路军师拖在大谷,给师团创造机会,或许可以一战而歼灭八路军一个师,到时候,他小崛是繁可是头功啊。 所以他不急,他必须要等到明天,了解了全面的情况后再向师团长阁下汇报,现在上报,太早了些,如果万一情况出了偏差,他的罪过又会大几分,现在必须谨慎,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大谷城外,独一旅旅部,蔡立中哈哈大笑,对着大谷城骂道:“龟儿子的,看你往哪儿跑。” 王南平也很高兴,总算是完成了师部布置的任务,把骑兵第5联队围在了大谷,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放心,有些担心的说道:“围是围上了,可不能让他们突围啊,咱们还得小心。” 蔡立中不屑的说道:“老子就盼着他突围,出了城更好打,咱不是中央军,也不是晋绥军,正好让鬼子偿偿我们独一旅的厉害。不过看样子,鬼子只怕是不会突围的,或者说是不敢突围的,咱们这一蹓的迫击炮和重机枪鬼子肯定看到了,给他个胆子也不敢。” 这时候,一团长柳自立闯了进来,叫道:“旅长、政委,让我们一团打主攻吧,保证今天晚上就拿下大谷县城。” 后面跟上的二团长刘明河和三团长史然不答应了,刘明河说:“老柳,不能每一次都是你们一团上,轮也该轮到我们二团了。” 史然则悠悠的说道:“我们三团也不是后娘养的。” 柳自立一看来了争功的,忙道:“老刘、老史,这回可是我先开口的,你们就别跟我争了。” 刘明河就不答应了,道:“行军布阵,还有先来后到的说法吗?再说了,我们二团哪一点比不上你们一团,凭什么一有好事就轮到你们上?” 史然也在一旁帮腔:“就是,都是主力团,凭什么厚此薄彼,旅长、政委,也该轮到我们三团露露脸了。” 还真是上行下校,几个旅长在江云面前这副德性,下面的团长也如此有样学样,还学得有模有样,蔡立中笑而不语看着几个爱将争论。但王南平却有些看不过去了,喝道:“都在干什么?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有没有一点八路军团长的样子,布置战斗任务,旅部自然会有全盘考虑,在这儿吵闹有用吗?” 三人这才闭嘴不再出声,但谁也能看得出来有些不服气,不过王南平有一旅的威望并不比蔡立中差,他可是十八团时候的政治部主任,后来67团的政委,在独立师是老资格。 一见三人不说话,就知道还在那儿斗气呢,就说:“再说了,谁告诉你们今天晚上要进攻了?” 一听这话,三人顿时没反应过来,柳自立看了看政委,又看了看旅长,这才说:“旅长、政委,怎么回事,不进攻我们围的哪门子城啊。” 蔡立中就说:“说过不进攻吗?只不过今晚不进攻,等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你们老给我安份点,让同志们把眼睛都瞪大了,要是让敌人突围跑了,可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三个团各负责一个城门,从哪个城门跑的,我追究哪个团的责任。” 三人这才忙不跌的跑出了旅部,各自回去安排,就像旅长刚才说的,要是鬼子从自己负责的城门跑掉了,也不要说处置不处置的,自己也丢不起那个人不是。 平遥,江云接到一旅蔡立中和王南平的报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罗荣恒道:“好戏要开锣了,骑兵团上勾,现在就看太原方面的反应,不过大至不会有太大的偏差,政委,咱们准备唱大戏吧。” 罗荣恒道:“要不要通知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位同志?” 江云想了想,道:“他们有另外的任务,立即通知他们,将部队运动到古交镇一带,在汾水东岸隐蔽待命。” 罗荣恒大惊,道:“你准备分兵而战?那可要考虑清楚了,这可是第五师团啊,我们独立师不集中兵力行不行啊?” 江云笑道:“第五师团不也分兵了吗?放心吧,板垣要防备太原,不可能把人全派出来的,顶多一个21旅团,再加上他的野炮兵第5联队。” 罗荣恒就说:“就算是如此,那也上万了吧,何况你也说过,这个21旅团可是机械化部队,不容易对付。” 江云道:“我们二、四、六三个旅近三万人,加上炮兵旅、重机枪团,就算他是机械化部队又怎么样,何况我们是打伏击战,以我们的炮兵火力,只要布置得当,是完全可以将这个机械化旅团消灭掉的。可惜的是,现在看来,想先拿下对方的野炮兵联队是不可能了,不过没关系,这些野炮迟早是我们的。” 罗荣恒这才放下心来,江云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把握的,他又拿起江云写的那张有关第五师团兵力的东西看了看,道:“照你这么说,如果21旅团出来,野炮兵第5联队也出来,太原城不是空了?” 江云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除了工兵联队、辎重兵一个大队、通信队、卫生队和几个野战医院外,还有一个差点让我忽略的旅团。” 罗荣恒大惊,忙问道:“还有一个旅团,你不是说第9旅团南下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 江云苦笑道:“这个旅团不是第五师团的,而是109师团的31旅团,这个旅团是配属第一军作战的,现在归板垣指挥,目前也在太原城内。” 罗荣恒皱着眉头道路:“你让程子华他们去古交镇,是为了防备109师团南下支援太原?” 江云点头道:“没错,以太原目前的日军兵力,只要我们能够把握住各个击破的原则,对付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如果109师团也过来,就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所以在我们对付板垣的时候,程子华他们必须将南下的109师团拖住,甚至到了关键时刻,还要请115师和42师帮忙拖住109师团。” 罗荣恒不禁笑道:“好家伙,你这算盘打得够精的,总部都没有要求我们配合作战,你倒是打起了总部的主意,想要总部帮着配合我们?” 江云哈哈笑道:“相信两位老总一定会乐意配合的。” 罗荣恒又有些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打掉第五师团?” 江云道:“因为板垣。他是9.18事变的元凶,满州国独立的策划者,热河、忻口两次大战都是由他指挥的,他必须死。只有这样,才会起到更大的震慑作用,他一个人比整个第五师团更重要。” 还有些理由江云没有说出来,也不能说,比如张自忠的死,这是不能说的,难道告诉别人自己能预知未来或者是穿越者之类的吗?那会被人当成疯子的。 罗荣恒也严肃的点点头,这几个理由已经够了,当然了,更重要的是现在独立师有这个机会,既然机会来了,当然要抓住。说完这些,江云又道:“咱们也该出发了,通知胡征,率队立即赶来平遥,我们这能留部队在这里,汾阳也不用再留部队了,那里不重要。骑一旅和骑二旅赶往交城一带待命,骑一团归建,狙击大队归师部直属,特战大队另有任务。二、四、六旅、炮兵旅、重机枪团、警卫团立即向徐沟一带进发,侦察营在徐沟附近寻找伏击地带。” 罗荣恒就问:“你准备让特战大队去干什么?”他是政委,独立师的一切行动他都是有权知道的,他可以不干涉江云的指挥,但不能不知道。 江云神秘的笑了笑,手指在地图上一指。罗荣恒看过去,吓了一跳,江云指的地方正是石家庄。 “你不会是想打石家庄吧?那里可是有鬼子重兵,而且不止一个师团。” 江云一耸肩,道:“先看看,等机会呗。” 江云也知道石家庄有重兵,而且打石家庄也没有什么好处,但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好处,比如北平,比如天津,而且河北还有煤矿,日本人的煤矿,历史上在河北的唐山,就曾经发生过爆动,称冀东爆动,发动人员达20万人,可惜后来被日军打散,最后只剩下千余人随着八路军第4纵队坚持斗争。 没错,江云正是看中了那里的煤矿工人,或者是北平、天津这两个大城市,煤矿工人如果能组织起来,最起码能收拢几万人,而如果能趁机在北平闹一阵,那可就、、、、、、、当然了,去北平太危险了,那可是华北方面军总部所在,虽说这个时候日军后方兵力空虚,但是在北平闹大了,引起日军重兵围剿,只怕会得不偿失。天津也不错,是日军华北方面军最大的后勤补给基地,若是能拿下来,好处大大的,但也与北平一样,风险太大。 但是不管如何,独立师不能一直呆在山西,总要去河北闹它一场的。不过现在想这些事还太早,只是让特战大队去打个前站,侦察一下环境,顺利摸清楚日军兵力的分布。 正文 第一六四章 太原攻略(五) 现在重要的还是太原。只有先拿下太原,消灭了第五师团的主力,才能继续后面的事。江云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太多了,如果现在就全部说出来,会吓坏人的,只好过一阵子再说。既然中央和总部都给了自己作战上的自主权,那就必须搞出几个大动作来,山西太小了,而且八路军两个军五个师现在都在山西,独立师没有必要呆在这里,去河北、河南、山东甚至察哈尔都可以。 大谷县城,独一旅对县城发起了进攻,三个主力团均是先用迫击炮说话,打得鬼子骑兵第5联队抬不起头来,骑兵用来守城,也就丧失了机动能力,骑兵转为步兵,可是连步兵都不如的。 但总算是野战联队,其顽强的战斗意志也很让八路军指战员们佩服,换个位置,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还没有开始进攻,仅是几轮炮击下来,鬼子已经伤亡不小,几面城墙都是满目疮痍。紧接着,在重机枪的掩护下,战士们冲向了城门。 兵力悬殊太大,而且鬼子不是步战联队,武器上不如独一旅,所以城门攻守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是一个多小时后,三个主力团均打进了大谷城中。 小崛是繁立即收缩兵力,进行阵地防御,集中兵力于一处,这样有利于防守。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此,当鬼子收缩兵力后,独一旅这边就立马发现攻击受阻。 这时候,旅部忽然命令,三个团轮流攻击,但攻击不能太猛,要保证鬼子能在大谷县城里抵抗三天以上。即不能把敌人放跑,又不能全部消灭,既要给敌人压力,又不能让敌人绝望。 接到这个命仅,三个团长你看我、我看你,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柳自立哈哈一笑,道:“看来师部有大动作啊,老刘、老史,这样,还是我先来,你们晚上来接班,怎么样?” 刘明河想了想,道:“现在也快中午了,咱就半天一轮,我们二团负责上半夜,三团负责下半夜,明天早上一团再接班,如何?” 两人都没有不同意见,很快,二团和三团就撤了下来,一团继续进攻,为了不让敌人起疑,进攻势头是在保持的,只是现在只剩下一个团,自然不会很顺利,这也正是蔡立中和王南平要的结果。 小崛是繁昨晚打得好算盘,但是今天八路军一进攻,他就慌了,进攻太猛烈了,他的联队伤亡不小,但是好在收缩兵力后勉强能抵挡得住,但也吃力得紧,更重要的是现在他们没有补充,子弹打一发就少一发,炮弹射一发就少一发,粮食吃一口就少一口,就连水也要节约,要不然很有可能等不到师团的援助。 他再也不矜持了,立即给太原发报,在电报中讲明,骑兵第5联队在大谷遭遇八路军一个师,现正在据城死守,请师团长阁下立即派出援兵,与骑兵第5联队里应外合,将这个八路军师全部消灭。 他没有在电报里提什么战术指导,就是想向师团长阁下表明,骑兵第5联队死守大谷县城,并不是被逼的,而是他的诱敌之策,为了拖住这个八路军师,给师团主力创造机会,好予以全歼。 小崛是繁的电报很快就得到了答复,是以板垣的名义发来的电报,在电报里,板垣命令小崛是繁必须坚持在大谷死守三天,把八路军牢牢的拖在大谷,21旅团、野炮兵第5联队将会在三天后到达。并对小崛是繁的勇气表示赞赏,夸他头脑冷静,善于捕捉战机。 从电文上看,板垣应该是很高兴。不错,板垣这个时候的确很高兴,他没有去怀疑小崛是繁这封电报的真实性,要知道在平型关的时候,日军虽然败了,但早也打了一天一夜,而且是闯进了八路军的伏击阵地,八路军115师出动了四个团近万人,而皇军这边才1500人的辎重部队,还是给八路军造成了近千的伤亡。 所以在板垣看来,八路军虽然比起中央军和晋绥军来,要难对付,但战斗力并比不上皇军,一个骑兵联队据城而守,拖住八路军一个师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骑兵第5联队会不会被八路军消灭,开什么玩笑,有这样的中国军队吗? 日军对于八路军的编制并不是很清楚,所以还是安照中央军的编制来算的,中央军一个师两旅,四到六个团,一万人左右,在他们想来八路军也差不多。却不知道,在他们眼里的八路军一个师,其实只有一个旅,八路军现在五个师都是三旅九团,加上直属部队,全都达到了三万人以上,独立师更不得了,六个步兵旅十八个团,两个骑兵旅六个团,再加上师直属部队,呵呵,经过宁夏的两年发展,现在独立师的人数,在出征前,统计出来的时候,江云自己都吓了一跳,差不多十万人啊。 当时江云还不信,后来一查,才发现,手底下的几个旅长,这两年来可是没少发展部队,六个步兵师,一、二、三旅达到10320人,四、五、六旅也达到了9500人。两个骑兵旅25000人,当时最让江云吃惊的是,两个骑兵旅的人数居然超过了步兵旅,后来才发现,由于战马充足,宁夏那个地方又不缺少骑术好手,骑兵发展才这么快,两个骑兵旅现在可不是三团编制,比如骑一旅,除了一、二、三团外,还有一个补充团,均是2500人的大编制,加上直属部队,不超编才怪呢。 这也应该是中央和总部让独立师自主作战的原因吧,一个独立师,仅兵员一项已经与新二军相当了,完全可以自成一个战略集团,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一切板垣都不知道,他手底下的那些骄兵悍将也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误差,而这种误差也许是至命的,八路军是以师为单位作战的,如果板垣知道围攻大谷的是一个旅,必定会更小心,出现一个旅,只怕另两个旅也不会太远,而且围攻一个联队,久攻不下的情况下,另外两个旅又没有出现,肯定是鬼,也许、、、、、、 没有也许,板垣注定是要有这一劫的,自江云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他的命运就注定的,对付第五师团,江云并不是一时兴起的,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而且在心里也推演了无数次了。出兵山西,第一个目标就是板垣和他的第五师团主力,这个想法这两三年来一直埋在他的心头,现在总算是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中国军队不要说一战而歼灭日军一个师团,就是成建制消灭一个联队也没有,这也是胜利后,日本人一直不承认是被中国打败的,他们一直只承认是败在了美国和苏联手里,只是因为中国军队在抗战中的确从来没有占过上风。反而被日本人成建制消灭一个师、一个军倒是时有发生,这是让后世的中国人集体郁闷的事情。 鬼子第21旅团和野炮兵第5联队出发了,而独立师主力也运动到了徐沟一带,侦察营已经选定了伏击阵地,江云查看过后也觉得很合适,就开始就地布置阵地。 看着忙碌的同志们,江云有时候就感叹,前世的时候看网络小说,穿越的大神们不但能迅速拉起大部队,还能制造出火箭筒、火箭炮之类的逆天武器,就感觉自己真是没本事,火箭炮自己上军校的时候只是接触过,但并没有实际操作过,但是火箭筒却是玩过的,但要说以现在的条件,却是无论如何造不出来的,连原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要是有火箭筒的话,对付日军坦克就容易多了,装甲车之类的家伙在火箭筒面前如土鸡瓦狗一般,但是这会儿没有,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山炮了和炸药包了,中型迫击炮或许有用,轻型迫击炮作用就不大了,不过好在数量大,几百门迫击炮一齐发射,杀伤力也够了。 这是一场伏击战,所以江云一声令下,几个部队的所有迫击炮全部集中起来,由炮兵旅旅长朱瑞统一指挥。这下朱瑞算是捞着了,笑得都合不拢嘴,还是旁边的曾广澜提醒他:“旅长,快布置阵地吧,呆会挨了师长批评可不好。” 朱瑞哈哈一笑,道:“只要让我指挥这么多炮,随他怎么批评都行。” 不过说是这么说,行动却不慢,开始指挥着布置炮兵阵地,按照山炮、中型迫击炮、飞雷炮、轻型迫击炮不同的性能分布阵地,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第一时间让炮火覆盖整个21旅团。炸不死你也要炸晕你,再说了,那公路上埋设的地雷也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兵工厂专门研制出来的反坦克雷。让江云一直很郁闷的是,兵工厂研制出一反坦克雷,却一直没有搞出反坦克炮。 看来还是得靠缴获啊,到时候缴获了榴弹炮和加农炮,就让曾加崎他们进行改造和仿造,不信就造不出自己的炮来。兵工厂的技术能力还是有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西北那地方太缺人才了,不过这个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现在抗战爆发,全国的人才都会往后方跑,虽说大部分都去了重庆,但西安肯定也会去一部分的,到时候人才问题会得到缓解。 飞雷炮团在工兵团的协助下正在公路一侧的附近架设飞雷炮,这种炮威力强大,但是射距太近,只能设在公路旁边,太远了就没用了。 所有的轻重机枪都被安排到了一线阵地,在江云想来,这一仗,步枪的作用会很少,几乎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主要还是要依靠重火力,这也是他为什么敢对21旅团动刀子地原因,独立师的重火力强大,是其他几个师不能比的。 目前八路军的几个师里边,也就只有115师有炮兵团,而且只有四门野炮和六门山炮,其他的都是轻型迫击炮,这还是从青马那边缴获的,其他几个师都只有迫击炮营,后来经过江云的建议,各师也装备起了飞雷炮,但因为没有经过实战,各师对此并不是太重视。哪像独立师,轻型迫击炮都装备到步兵排了。 侦察营这时报告,鬼子已经接近,在前方二十里左右,顶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一蹓的坦克、装甲车、汽车,后还还跟着一个炮兵联队。 江云得知消息,把情况跟炮兵旅长朱瑞一说,然后笑道:“后面那个野炮联队的所有野炮现在归你了,想要成立野炮团,就让同志们开炮的时候的准一点,要不然炸毁了可怪不了别人。” 朱瑞一听这话,忙道:“师长放心吧,八路军独立师炮兵旅已经做好准备接收装备,这些野炮一门也不会少了的。” 江云又对身边的参谋处长陈京说道:“立即通知蔡立中,半个小时后发进全力进攻,速战速决。” “是!”陈京领命而去。 第五师团21旅团旅团长是三浦敏事少将,旅团下辖步兵21联队和43联队,现在又加上了野炮兵第5联队归他指挥,可谓是意气风发,其实在他看来,师团长阁下有些小题大作了,对付一个师中国军队,用得着这么煞有其事吗?凭他精锐的21旅团完全可以将这个八路军师全歼,野炮兵联队根本派不上用场。 三浦敏事少将之所以这样想是有理由的,原本21旅团只是普通的步兵部队,但是今年调入中国前,大本营给装备上了坦克和装甲车,使得21旅团成为了一支机械化部队,但是他到了中国后,运气并不是很好,先后于平型关和忻口损兵折将,在平型关的时候,将随21旅团行动的辎重队一个大队丢在了那里。 不过好在国内的补充很快就到了,师团长阁下又马上给他补充了兵员,现在已经齐装满员了,现在他两个联队加起来近八千人,野炮兵联队也有两千多人,一万多人的装甲炮兵集团,完全可以横扫整个山西。 更让他得意的早,师团长对他的照顾,31旅团那个谷腾长英也想要这一次的任务,想要捞一份功劳,但是师团长阁下最终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又把他心爱的野炮兵第5联队配属自己指挥。谁让31旅团不是五师团的部队呢。 整个战场上,通讯营早已铺设好电话线,各部队之间都能通话,而指挥部的电话更是可以到达任何一个团。侦察营赵子兵通过电话再次报告,鬼子部队已经通过前延观察哨,由于是机动部队,所以队伍拉得有些长,足有30辆坦克、30辆装甲车、380辆运兵汽车,后面还跟着42门大炮和部分运送弹药的汽车。 江云放下电话,不由得有些可惜,这些装备要是能缴获过来该多好啊,自己就可以让一个旅变成机动部队,但这是不现实的,不炸毁这些坦克、装甲车和汽车,就不可能全歼该部,就算能打得赢,伤亡也会太大,独立师受不起这样的伤亡。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如果将这些坦克、装甲车和汽车都炸成残垓,不是更能震慎敌人吗?这样想来,心情又好了许多。 这时,又接到报告,鬼子一个150人的骑兵搜索队已经进入阵地。江云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这么快把特战大队派往河北,原本特战大队前天就准备出发的,但是江云让他们等一等,等打完这一仗再走,现在看来,正好派上用场。把王强叫过来,让他带着特战大队过去,一定要无声无息的把这个骑兵搜索队给解决掉,动作要快,不能给鬼子发信号的机会,更不能响枪。 至于鬼子队伍拖得比较长的问题,江云也早有准备,他让工兵团对公咱进行了破坏,但不能破坏得太坏,要能让汽车能行,但又不能开快,总之就是延缓汽车的速度,前面的汽车一慢下来,后面的自然会慢慢靠拢,队伍就会慢慢缩短。但是如果破坏得太坏了,汽车都不能走了,会引起鬼子警觉的。 当鬼子进入伏击圈后,江云就把开战的命令交给了朱瑞,让他自己判断时机,开炮就是开战的命令,朱瑞在电话里应了一声,就放下电话,对身边的曾广澜说:“我来观察,等我信号你再发令。” 曾广澜二话没说就拿起了一面小红旗,然后就紧盯着朱瑞的举动。朱瑞拿着望远镜,看着那慢慢接近的钢铁虹流,那一流的车灯,把公路照得很清楚,这也给炮兵旅带了方便宜,虽说数据早已标清,但是在有灯光的情况下,容易较正数据。 就这样,又过了足足二十分钟,朱瑞忽然放下望远镜,对曾广澜一点头,曾广澜手上高举的红旗落下,首先开炮的是山炮团,只有一发试射,确定了目标后,紧接着,一声声的轰隆隆响起,所有人都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奇观,36门山炮和几百门迫击炮一齐开火,炮弹如焰火般升上空中,煞是好看。以前与国军作的时候,大多在白天,可看不到这样的美景。 第一发试射的炮弹炸响后,三浦敏事就吓住了,他升起了强烈的不祥之感,但还没有让他反应过来,他就看到了那升上空中的焰火,他知道,这绝对不是焰火,而是炮火,这足有一个联队的大炮和数不清的迫击炮向他的21旅团开火。 坐在汽车驾驶室里的三浦敏事闭上的眼睛,他实在不忍心看接下来的画面,太残忍了,没错,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侵华日军少将这会儿脑子里闪现的语语就是:太残忍了。 炮弹落下,遍地开花,朱瑞对炮兵的发射点控制得很好,山炮团的任务就是那30辆坦克和30辆装甲车,所有的迫击炮只要对付汽车就行了。 鬼子的坦克是九七式中型坦克,但在看在江云眼里,这只能算是轻型坦克,甚至都不能称作为坦克,如果不是用来对付中国军队,这种坦克的命运只能是挨揍。这种坦克的装四也只能防护一下步枪子弹罢了,可悲的是这种坦克在中国战场上却是横行无忌,让人拿他没有办法。 在后世的影视作品中,国军对付一辆鬼子坦克,几乎要牺牲一个班甚至更多的人把炸药包放到坦克底下引爆才行。 正文 第一六五章 太原攻略(六) 炮弹如烟火,落地遍开花。21旅团在爆炸中挣扎,而八路军独立师炮兵旅旅长朱瑞同志则兴奋得如孩童一般,不断的跳脚大叫:“开炮!开炮!开炮、、、、、、” 早已闭上眼睛的三浦敏事少将能清楚的感受到大地在震动,他知道,他的21旅团完了,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不是说去大谷救援骑兵第5联队吗?不是说只有一个师的八路军吗?一个师的八路军有这么多的炮火?就算是一个中央军的集团军也未必会有这样的火力吧?究竟还是不是八路军? 他的疑问是不会有人为他解答的,随着前后的汽边不断的中炮炸飞,他也没有能幸免,一枚迫击炮弹落在了他乘坐的车上,大火燃起,这位少将阁下被淹没在大火中。 但是现在没有人会关心他的安全,鬼子士兵已经晕头转向了,刚才还好好的,正在享受灾难得的夜晚旅程,坐在汽车里,吃着干粮,唱着大和之歌,转眼间,敌人就来了,然后天空就出现以美丽的烟火,再接着、、、、、、 坦克、装甲车、汽车在炮火中翻飞,幸存下来的鬼子开始毫无组织的往着公路两旁漫无目的的放枪,就在这个时候,又让他们见到了更大的奇迹,炮兵旅飞雷炮团开火了。 一个个炸药包落到了鬼子中间,然后成片成片的开花,炸药包的爆炸范围内,一切都被摧毁,甚至出现真空状态。如果只是对付单纯的步兵,特别是这种人数集中的时候,飞雷炮的威力比山炮都要大得多。 更让鬼子心惊的是,由于炮弹落地爆炸,原来埋在公路上的地雷也开始被引爆,这延绵几公里的路面,一下子几乎没有了安全地带,鬼子们忽然发疯似的开始往公路两旁涌来。 就是在这个时候,机枪打响了,一排排的重机枪、轻机枪,开始毫无顾忌的收割着鬼子的生命,而21旅团的士兵们这下悲催了,他们逃过了炮弹的轰炸,去迎来了机枪的扫射。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相比起炮火来,对方机枪的火力网甚至更加密集。 最先开枪的是重机枪团,重机枪团108挺重机枪,被江云布置在最前端,他们的目标就是鬼子的野炮兵第5联队,重机枪子弹能够收割人命,却打不坏野炮。而炮火则不同,炮弹未必会炸死多少鬼子,但一旦落下,这些大炮可就要糟殃了。 王山柱是八路军独立师重机枪团的团长,当年江云重组二连的时候,他就是机枪班长,后来成了独立营的火力支援连连长,十八团重机枪连长,23师重机枪营长。到了武汉后,他就成了重机枪团团长。在遇到江云之前,他只是一个机枪手,一个与大部队失散的没有机枪的机枪手,没想到转眼两三年,他就成了重机枪团长,能够指挥108挺重机枪。 这一次,江云并没有给他开火的时间,只是下了一个命令:消灭鬼子炮兵,缴获鬼子的大炮。当炮兵旅开炮后,鬼子野炮兵第5联队开如还有些慌张,但马上就在其联队长武田馨大佐就开始组织炮兵们建立炮兵阵地,调整大炮设位、、、、、、 王山柱一直注视着鬼子炮兵的动作,并没有急着开火,直到鬼子忙活得差不多了,这时候炮兵的轰炸开有一阵子了,21旅团早被打散了,他才下令开火。 野炮兵第5联队所处地段的公路两旁边忽然冒出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从枪口里更是冒出一条条的火舌,鬼子炮兵开始在这些火舌组成的火力网中跳舞,武田馨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被击毙。 重机枪团一开火,其他部队也接二连三的开火了,三个主力旅的重机枪和轻机枪加起来可是不少,所级成的火力网不是这些鬼子能够逃脱的,今晚注定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夜晚,独立师的指战员们将永远记住这一刻,全国人们也就永远记住这一夜。 至于鬼子嘛,那就看他们在天照大神那里能记得多少了,反正今晚是不会有活口的,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就算是江云想抓俘虏也未必能抓得着,何况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想过要抓俘虏,抓来干什么?浪费粮食吗? 王山柱一看全部开打了,鬼子已经七零八落不成建制了,21旅团幸存的鬼子已经开始往后退了,当即下令,所有重机枪转向拦住21旅团的退路。又对政委王满仓说:“政委,你带步兵营下去收缴大炮,敌人交给我们吧。” 王满仓二话没说,带着步兵营就冲向了鬼子的炮兵阵地,这个时候,鬼子炮兵阵地上几乎已经没有了活口,就算是有部分幸存的,也挡不住重机枪团步兵营的冲击。刚才一直呆在一旁观看重机枪手的开火,他们早就蔽坏了,这个时候机会来了,哪还会手软,就算是看到鬼子伤兵,也不会毫不犹豫的补上一枪。 没有人会同情这些伤兵,在战前动员会上,师长可是交待的很清楚,不要活口,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连伤兵也不要,在战斗结束后,整个战场上不能有一个鬼子活着。 独立师在当年与马鸿逵大战时,总共只有四万来人,但是现在已经扩大的近十万人,后来补充进来的大部分都是原马家军的士兵和宁夏的一些保安团士兵,算起来也都是老兵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今晚这样的场面,似乎带个过程都是在不断的开炮开枪,直到战斗快结束的时候,整个战场上已经没有多少活着的鬼子了,才听到了冲锋号的声音。 战士们铺天盖地的涌向了战场,但却没有发现有多少的抵抗,大部分的战士冲上去后才发现,居然已经没有机会开枪,遍地的鬼子尸体,横七竖八的,残缺不全的,堆在地上,满地的红色、白色、黑色、、、、、、很多战士都只感觉到自己的肠胃一阵发紧,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更是忍受不住开始呕吐起来。 江云并没有上去,他和罗荣恒站有一个小山头上,看着下面的情形,胜利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完全可以载入史册的胜利。 江云想起前世的时候有一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叫作精忠报国,他没有唱,而是轻声的吟诵出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这是江云前世最喜欢的一首歌,这个时吟诵出来,虽然并不怎么应景,但足以抒发此时的情怀。旁边的罗荣恒一听,就说:“师长,你这首诗很有气魄,也算是应景,只不过说得好像不是你自己吧?” 江云笑道:“当然不是我,我是有感而发,想起岳飞了。”江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耻,穿越以来,已经瓢窃了太多的东西了,不过转念一想,穿越者的优势不就是因为能够逆天的瓢窍么?否则穿越干什么。 罗荣恒就赞叹道:“你这一说就更有味道了,想想现在风雨飘摇、国土沦陷,确如南宋一般,你这首诗还真是道出了岳飞的情怀,我看可以报送中央,到新华社发表了。” 江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我就是随便发发感慨,没有必要弄到报纸上去吧?” 罗荣恒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低头再仔细的回味了一遍,才说:“完全有必要,咱们独立师刚刚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你这个师长再作一篇悯怀岳飞的诗,直得益彰啊,更能激起全国人民的抗战热情。” 江云想想也是,就不再拒绝,随他去吧,一首诗而已,甚至都不能算诗。转念一想,既然要发表,还不如干脆谱上曲,让战士们都唱出来呢,不是更能提升士气吗?就说:“那干脆这样,我再加上曲子,让战士们唱出来,你看怎么样?” 罗荣恒大喜道:“当然好,现在能唱了吗?” 江云就按照记忆中的曲子唱了一遍,他这一唱,把身后的警卫战士也给吸引住了,因为歌声高吭,很多人都能听到,这首歌词的确是很有气势,极易让人喜欢。 听完之后,罗荣恒就高兴的说道:“我看很好,完全可以让战士们唱,你先把曲子弄出来,我让政治部去安排,让战士们都学会。” 半小时后,陈京拿着战果报告过来,江云拿过一看,此战歼敌10378人,包括一个少将三个大佐,无俘虏,我军伤亡367人,其中阵亡126人,重伤3人,其余全是轻伤,大部分还是在冲锋过程中摔伤的。而阵亡的126人,大部分都是在冲上阵地后,被鬼子伤兵拉响手雷同归于尽的。 于看缴获方面,野炮42门,步兵炮、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基本被炸毁,只有6门步兵炮、17门中型迫击炮,另有3000多支三八式步枪。由于后面的弹药车保持完好,所以弹药比较多,共有野炮弹6000发、迫击炮弹10000发、手雷30000枚,各类子弹无数,有好几车呢。可惜的是坦克和装甲车全被炸毁,汽车除了后面的弹药车外,运兵汽车完好的只有25辆。 江云不禁叹道:“真是富有啊,炮弹这么多,也就是说每门炮配备的炮弹都上百枚了,这他娘的哪是弹药车啊,根本就是移动的军火库嘛。不过这鬼子也的确了得,如果我们今晚对付的是国军,肯定又会是零伤亡,现在居然还阵亡了126人。想想吧,如果我们没有这么多的炮火会怎么样?胜负都尚未可知。” 罗荣恒深有同感,这样的仗,全中国估计也只有独立师敢打,换了其他任何一支部队,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八路军其他部队,两三个师联合倒是可以打的,但伤亡肯定小不了,想想115师在平型关,只不过歼敌1500人,自身的伤亡就近千,在伏击战中伤亡对等,这恐怕是林师长战前没有预料到的,也难怪战后他在给中央的电报中称,对付日军一定要发挥游击战优势了。 这时候,独一旅发来电报,全歼骑兵第5联队,击毙联队长小崛是繁大佐以下2652人,无要逃脱,无一俘虏。 罗荣恒就对江云说:“师长,现在已经是零晨一点了,得抓紧时间啊。” 江云就说:“让同志们抓紧时间,战场不用打扫,能带走的全带走,汽车就让警卫团的人开,要记住这个地方,这遍地的好钢好铁,造别的不行,造个比弹和炮弹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再给中央和总部去电报捷,给国民政府也发去一份,但内容要改一下,这个等一会我来起草,组织战士们收拾行装,准备连夜行军,在天亮前一定要赶到北格附近的山林里隐蔽。” 西安,中革军委作战室内,"mao ze dong"、任弼时、叶剑英三人都在,现在朱德在山西前线,周恩来去了南京,"mao ze dong"就更忙了,几乎是在作战室住下了,山西前线紧张啊,自平型关大捷后,各师都已转入敌后作战,但是山西那地方,日军犬牙交错,新二军和三十八军也都是分开作战,以师为单位,而朱德带领的八路军总部只有一个警卫团和一个特务团保卫,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特别是独立师,自入晋后,就实行了无线电静默,有时候开一下机马上又关掉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mao ze dong"能感觉到,独立师的动作不会太小,只怕一旦公布出来,就会石破天惊,一开始并不怎么担心,但是时间一长,这都十来天没有音信了,由不得他不着急。 这都零晨一点多了,叶剑英和任弼时两人都催了好几次了,要"mao ze dong"去休息,可都没有劝动,身为中国共产党和八路军的最高领导人,朱德和周恩来都不在西安,他还真是安不下心来休息。 以前他每天都还要抽出时间来逗一逗小女儿毛妹,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毛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他经常在作战室过夜,偶尔回去一次也是睡一觉,晒来立即离开。贺子珍现在比历史上的情况好得多,没有受伤,女儿在身边,加上又在妇女联合会工作,过得很充实。自然也就通情达理了很多,知道这段时间他很忙,也不来打扰他,只是经常让警卫员带换洗衣服和她亲手做的饭菜过来。 今天的夜很安静,任弼时已经在打吨了,叶剑英在忙着分析前线发回来的电报,而"mao ze dong"则是盯着地图发怔,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事实上地图上的每一个地名,每一条线路都已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他还是不放过。 忽然,门外传来叫喊声,是机要科长在叫喊,而且叫喊的内容也让三人一震:“捷报,捷报,独立师在徐沟大胜日军,全歼21旅团、、、、、、” 三人一齐冲向门口,差点撞上机要科长,也不等他说话,"mao ze dong"就一把抢过电报,用他那独特的湖南口大声念道: 中革军委并毛主席: 独立师自入晋以来,一直隐蔽行踪,于11日到达汾阳,我师兵分三路,由程子华、吴焕先率领独三旅、独五旅、工兵团、新兵团为北线集团,向文水一线靠拢,江云、罗荣恒率一、二、四、六旅、炮兵旅、重机枪团、警卫团为南线集团,往平遥一线运动。同时命令特务团和骑一团组成先遣支队,王强任支队司令员,马兴华同志任政委,先遣支队作战任务为占领平遥县城。 13日晚,先遣支队攻占平遥,全歼敌辎重兵第5联队第二大队共956人,击毙中佐一名,先遣支队无一阵亡。14日,南线集团到达平遥,冒充鬼子辎重大队与太原联系,得到回应,立即派出骑一团北上诱敌,与日军骑兵第5联队接触。在徐沟袭击日军军营,击毙敌数百人,骑一团阵亡23人。 独一旅在大谷县城坚壁清野,布下埋伏圈,独一旅骑兵团接替骑一团,将日军引入大谷县城,并发起攻击,将骑兵第5联队压缩在城内,不使其逃脱,也不全歼,引旅第五师团主力增援。接到消息后,我部下令骑一团归建,骑一旅、骑二旅向交城一带运动,北线集团程子华部北上古交镇,到汾水西岸隐蔽待命,欲阻击北面之敌109师团南下支援,同时命令胡征所率之后卫部队立即南下一遥。 今日,独立师主力二旅、四旅、六旅、炮兵旅、重机枪团、警卫团与徐沟一带设下伏击圈,等待太原援兵敌21旅团及野炮兵第5联队。10:30分,我前沿侦察哨发现敌军前锋,11点,敌前锋部队通过我前沿侦察哨,11:30,我军以强大炮火和重机枪集团发起攻击,历时30钟,全歼敌21旅团及野炮兵第5联队,击毙敌少将以下10378人,无俘虏,包括日军第五师团步兵第21旅团三浦敏事少将、步兵21联队粟饭原秀大佐、步兵43联队大场四平大佐、野炮兵第5联队武田馨大佐。炸毁运兵汽车355辆、坦克30辆、装甲车30辆。缴获运兵汽车25辆,弹药车17辆,野炮42门,另有枪支弹药无数。 同时,在大谷,我独一旅对骑兵第5联队发进总攻,全歼该部,歼敌2617人,无俘虏,击毙联队长小崛是繁大佐。我师自12晚至18日零晨,共计歼敌14490人,其中击毙少将1人,大佐4人,缴获无数,无军伤亡几可忽略不计。战斗结束后,我军不待收拾战场,便陷蔽行军,往北格附近运动。 另,我师已经国民政府报捷,内容无异,只是自身伤亡近万。 第十八集团军独立师师长江云、政委罗荣恒1937年11月18日零晨1点30分 电报念完,众人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叶剑英才大叫一声,道:“好,打得好啊,这一下,第五师团主力算是完了。” "mao ze dong"也是心情大好,对任弼时说:“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没有白等,我就说江云这个家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115师的平型关大捷,说明日本人并不可怕,也是打得赢的。但是现在独立师在徐沟一战,才是真正打出我军的威风来。” 任弼时笑呵呵的说道:“老毛,是不是通知新华社,把这个消息发出去?” "mao ze dong"想了想,道:“可以,但是内容要改一下,江云说了,他给国民政府那边发的电报称,此战伤亡近万人,这是有考虑的,不能让蒋介石弄清楚我们的战斗力,这很好,你给新华社的消息,就说伤亡惨重就行了,不要说准确的数字。” 这时,眼光落在地图上的叶剑英忽然说道:“主席,这江师长好大的胃口啊,他把主力运动到北格,这是想染指太原啊。” "mao ze dong"对此见怪不怪,说:“这不奇怪,他弄出这么大的动作,又抽出几个旅到北线,不可能就这么收手的,呵呵,不用管他,就让他自由发挥好了。” 正文 第一六六章 太原攻略(七) 太行山区王家峪村,八路军总部作战室内,朱德和彭德怀是让左权叫醒的,左权见两位老总醒来,笑呵呵的说道:“两位老总,独立师有消息了,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 一听这话,两人精神就来了,彭德怀性子急,抢过左权手上的电报,看完后不禁拍案叫绝,道:“这小子,干得漂亮啊。” 朱德也拿过电报,看完之后,也笑了,说道:“他还真是敢干,第五师团可是让中央军、晋绥军还有我们都伤透了脑筋,特别是这个21旅团,居然让他一锅给端了,还弄了这么多大炮。” 彭德怀道:“臭小子,十来天不见踪影,这一联系上,就搞了这么大个动作,我看啊,把这个电报让其他几个师也看一看,让他们学着点。” 朱德就摇头道:“是应该通知他们,但他们学不了的,这种仗,也只有独立师敢打,其他几个师,就是想打也打不了,这不是能力问题,是实力问题。” 左权这时候没有说话了,而是双眼死死的盯着地图,眼睛越睁越大,手上的铅笔忽然掉到了桌面上。彭德怀转过头问道路:“左权,你怎么了?” 左权抬起头来说道:“两位老总,这仗还没打完呢,你们看独立师的位置,程子华的北线集团正在汾水一线,主力又到了北格一带,这是、、、、、、这是要打太原啊。” 这一下,两位老总不淡定了,也扑到地图前研究起来,半晌后,朱德忽然站起来对左权说道:“立即命令42师杨虎城和115师林彪,给我死死的盯住109师团,其一旦有南下的迹像,必须出兵骚扰,延缓其南下增援步伐,129师也是一样,要不断出兵骚扰20师团后勤线。120师、17师也要动起来,不能太安静了。独立师要打太原,我们也要帮帮场子。” 彭德怀这时候说道:“老总,是不是让42师运动到汾水一线,接替程子化阻击109师团,让程子华带着北线集团归建,这样一话,独立师打太原把握会大一些。” 朱德有些意动,但马上又否定了,他说:“不行,42师没有这个实力,他们挡不住109师团的,115师也不行。程子华的北线集团,虽然只有两个旅加上新兵团和工兵团,但是不要忘了,旁边还有独立师的两个骑兵旅,骚扰侧翼,阻敌前进,骑兵是最适合的,江云已经全部考虑清楚,他打太原是有把握的。而且,只怕他的胃口还会更大,不要打乱他的计划。” 左权又叫道:“天啊,他不会是想连109师团也吞掉吧?” 朱德和彭德怀对视一眼,均笑了,彭德怀笑道:“还真的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看看,他消灭一个21旅团,自身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没准还真能连109师团一锅端了。” 朱德想得远一些,他说:“打太原和打109师团都不可能那么轻松了,到时候伤亡一定小不了,但既然他有这个心,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样,通知林彪,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切断109师团的后勤补给线,甚至直接打掉他的辎重部队。17师这边,准备集中兵力,打掉20师团的辎重部队,各师都要紧盯日军,沿路袭扰,把这两个师团派出的搜索队和侦察兵全都吃掉,看他们走得能有多快。” 北平失守、平汉线失守、太原失守,上海失守在即,蒋介石这些天很是头疼,自他宣布抗战以来,虽说赢得了部分民心,但是如今出兵不利,不断收缩防线,华北大地相继沦陷,国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打过一次像样的胜仗,就算是八路军115师在平型关打了一次胜仗,但是也只是歼敌千余人,相比起来,国军在上海战场上的损失就是几十万,聊胜于无啊。 中华民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作战厅会议室内,众位大佬云集,蒋介石坐在首位,俯视着下面这些个大佬,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时争权夺利,倒是个个都在行,现在打了败仗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为他分忧。更让他可气的是,他的那些嫡系人马,到了关键时刻都靠不住,反而到了现在,他还不得不仰仗地方势力来维持局面。 “上海撤兵在即,南京危在旦夕,你们都讲一讲,该如何是好。”蒋介石一开口,会议室里就更安静了,这个时候谁敢出这个头啊,必败之局,谁开口谁倒霉。 蒋介石也是发狠了,平时这个时候,他早睡下了,但是今天他就是要拖着,想不出个好办法来,都别想走,娘西匹,不能就我一个人急。 何应钦不想看到继续疆持下去,正想开口说几句话开导一下委员长,就听到门外脚步声传来,王世和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扬了扬手上的电报说:“委员长,大捷,大捷啊,十八集团军独立师在徐沟伏击日军第五师团21旅团和野炮兵第5联队、骑兵第5联队,全歼该部,第五师团主力覆灭。” 这一下,委员长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接过王世和递过来的电报,仔细的看起来,越看就越高兴,越看越兴奋,看完后还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这么说,第五师团的主力就这么完了?” 王世和肯定的说道:“对,这封电报是十八集团军总部发过来的,在通信处,还有中共中央的电报和独立师的电报。” 蒋介石一愣,继而眉头一紧,问道:“电报呢,怎么不拿过来?” 王世和就是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蒋介石也不为难他,道:“快去拿过来,要独立师的详细战报。” 王世和这才返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把电报都拿过来了,蒋介石和几位大佬把这几封电报都看了一遍,才终于放下心来,这么大的事,共产党方面不可能作假,这也就是说,是真的了。 何应钦看完后叹道:“这个江云不得了啊,虽然是以多胜少,但伤亡上少于日军,这下该轮到板坦头痛了吧。” 蒋介石也很高兴,倒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听到了好消息,且不管这仗是国军打的,还是共军打的,现下都是国民革命军,中国军队一战歼灭第五师团主力,这是改不了的事实,他是中国领袖,这功劳自然有他的一份。最重要的是,这一仗能够很好的震奋民心,提升全民抗日热情,这对他的领袖地位的巩固是有好处的。 何应钦这一提到江云,他就想起来了,说:“他从武汉带走了几十门山炮、上百挺重机枪,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不过能全歼21旅团,相信这个独立师战斗力不弱,而且敢打,你们看是不是可以把他调到南京来,保卫南京城防?” 白崇禧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一听蒋介石居然有这样的打算,就暗叫不好,忙道:“委员长,独立师这一战损失近万,山西又有日军重兵,真要是调往南京,只怕等不到南京,就要让日军吞掉。” 蒋介石也是一时兴起,经白崇禧这么一说,也明白这个想法不现实,且不说两地距离遥远,就算不远,人家也得听他的调遣不是。独立师这么能打,肯定是"mao ze dong"的凡肝宝贝,不可能随他调动的。 想明白了这些,就说:“独立师歼灭第五师团主力,大涨军威,不能不赏,着军政部,奖励十八集团军独立师中正式步枪1000支,法币20万元,江云指挥有功,晋升中将军衔。” 众人一听,这也太小气了一些吧,区区一千支枪,人家缺枪吗?打掉一个旅团,缴获无数,只怕枪都用不完吧。20万元,说起来很多,但对于一支部队来讲,就、、、、、、这个独立师众人是有所了解的,不就是以前的红八军团嘛,人数应该有三四万人,如今就算损失了一万人,也还有两三万人,相当于国军一个军啊,20万能干什么。 连他的嫡系陈程都有些看不过去,小心的说道:“委员长,歼灭第五师团主力,影响不小,恐怕会传到国际上去,这奖励上是不是少了些?” 蒋介石是个好面子的人,一听有道理啊,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不可能不传到国际上去的,自己可不能太小家子气了,就改口道:“那就奖励中正式步枪3000支,法币50万元,托卫立煌转交,另外,电报上没有提到战旗,应该是已经烧毁,但将官刀是有的,上他把三浦敏事的配刀上交中央。” 次日一早,新华社、中央社首先发出捷报,独立师在山西全歼第五师团主力,毙敌一万余人。一时间,全国震动,各大报纸电台纷纷转载,向国民通报这一震奋人心的消息。 但新华社和中央社的报导重点有所不同,新华社当然是直接报出独立师的番号,称八路军独立师,并点出朱德、彭德怀、江云等人的名字。但中央社就不同了,他们只说国民革命军十八集团军独立师,在蒋委员长领导下,发起徐沟战役,歼敌过万,歼灭第五师团主力,当然也提了提江云的名字,大有掩耳盗铃的作派。 但这种事又怎么骗得了人,各大报纸纷纷发动一切资源,没有多久,江云和独立师前前后后的资料就出现在世人面前,包括独立师的前身红八军团。一时间,江云二字响遍大江南北,为人们所传颂。这也激起了新一轮的参军热,无数的热青年开始报名参军,誓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太原方面是从电台里得到21旅团覆灭的消息的,但是板坦根本不信,他对西村利温说道:“中国人就知道自欺欺人,全歼21旅团和野炮第5联队,亏他们想得出来,估计蒋介石八成是让共产党给骗了。” 但是西村利温就没有这么乐观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很有可能是真的,便说道:“阁下,现在所有的中国人都在这么说,我们是不是确认一下?” 板坦眼睛一横,怒道:“八嘎,西村君,你对皇军太没有信心了,想打败21旅团,没有二十万的正规军是不行的,就凭八路军一个师?” 不过他最终还是采纳了西村利温的意见,让他去与三浦敏事联系,也给大谷的小崛是繁去电寻问战况。西村温利只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他有些担心的对板垣说:“阁下,情况不妙,21旅团和骑兵第5联队都联系不上。” 板坦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不相信21旅团会覆灭,他说:“可以正在交战吧,这样,出动航空前去侦察,打到21旅团的位置。” 三架侦察飞机升上半空,飞往大谷方向,半个小时后回报,没有发现21旅团行踪,大谷方向也没有战事,在徐沟附近的公路上,发现战斗痕迹,有大量皇军尸体和汽车、坦克残骇。 听到这个报告,板坦忽然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西村利温急忙让人把师团长阁下扶起来坐好,这时候板垣才开口说话:“西村君,给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和大本营发报,21旅团覆灭,野炮兵第5联队、骑兵第5联队覆灭,板坦指挥不利,愿剖腹向天皇陛下谢罪。” 西村温利大急,想经劝解板垣,板垣却已经转向走向内室。西村利温急忙给司令部和大本营发报,他相信,大本营和司令部间不会让师团长阁下剖腹谢罪的,太原需要师团长阁下。 事实上板垣可没有西村利温想得那么忠贞决然,他让在电报中讲明他要剖腹,就是想让司令部和大本营着急,阻止他这么做,他很清楚,现在的太原,根本离不开他,这些司令部寺内寿一大将和大本营的大佬们不可能不知道,他现在只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果然,没多久,司令部和大本营相继回电,严令板垣指挥剩余部队,守卫太原,司令部已经命令109师团和20师团向太原靠拢,两个师团从现在开始,均由板垣指挥。 大本营的电报里,甚至还劝解板垣当以帝国大事为重,不要轻言生死,大日本帝国陆军之花不能调零、、、、、、 而这个时候,作为主人公的江云,正在北格的山林中睡大觉,直到罗荣恒把他叫醒,把国民政府的电报给他看。 江云看完后,道:“委员长还算大方嘛,中将,呵呵,朱老总和彭老总也才是中将吧?” 罗荣恒点头道:“周副主席也是中将,还有叶剑英同志、贺龙同志、刘伯承同志,其他的包括你我都是少将,现在你也是中将了。” 江云伸了个懒腰,道:“不稀罕,他中央军倒是有一大堆的上将,可惜啊,老子看不上眼。这些枪和钱让总部接收吧,反正我们也用不上。” 罗荣恒点点头道:“从总部的电报上来看,老总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看看对各师的安排,这是经配合我们打太原啊。” 江云笑道:“都是军事大家,一看就明白了,既然总部这么配合,那我们也得抓紧时间,赶紧把太原拿下才行,再拖下去,怕是夜长梦多。” 罗荣恒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109师团和20师团?” 江云想了想,说:“20师团离得远,暂时不用理他,至于109师团嘛,看机会吧,机会合适就打,不合适的话,就走呗。” 罗荣恒就笑吟吟的看着他,说:“你舍得放过他?” 江云耸了耸肩,道:“我是说真的,没有机会的话我是不会乱来的,不过现在看来,109师团的21旅团在太原,他已经没有一个师团的实力了,机会倒是很大的,呵呵。” 话音一转,就问道:“胡征他们到哪儿了?” 罗荣恒道:“已经到了平遥了,但是现在白天不敢走,只能晚上行军,要追上我们,只怕得再等两天。” 江云就拍了拍脑袋,说道:“是我失策啊,早前就不该把他们留在汾阳的,现在好了,还得等他们,真是。” 罗荣恒就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等他们,难道是打太原兵力不够?” 江云道:“主要是等随他们一起行军的空军学员,咱们要占领太原,但是占领后怎么办?太原城太明显了,到时候岂不是成了鬼子空军的靶子吗?好在太原有机场,有飞机,只要能缴获飞机,我们就可以就地组建八路军航空大队,可以出其不意的出动飞机轰炸日军附近的机场。” 罗荣恒这才恍然大悟,但是同时又有些担心,道:“可是我们这些学员都没有实际操作过飞机,到时候行不行啊?” 江云道:“有常乾坤在,他一定行的,他可是在这方面的专家,在苏联空军中服过役的,要不然我当初死乞白赖的把他从红军大学拉过来干什么。” 想起这个,罗荣恒就好笑,常乾坤原来是红军军事学院的空军科科长,在来山西之前,江云连发三封电报给中央,硬是让中央把常乾坤和100名空军学员调到了独立师。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常乾坤能够提前回国,还是江云向中央提的建议。当时中央的意思是让冯达飞担任教育长兼空军科科长。但江云考虑到冯达飞是教育长,工作任务本来就繁重,再说了,红军的空军事业不能只有一个人来负责,就建议让冯达飞兼任空军科政委,把苏联的常乾坤同志紧急召回担任科长。 这一次把常乾坤带到山西,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太原的这些飞机必须拿下,只要完整的拿下这些飞机,就可以趁着占领太原的时候,轰炸周边的日军机场,还能把一些重要物资运回西安,他没有想过让冯达飞也过来,在他看来,冯达飞应该是中革军委空军负责人,不上前线最好。历史上,冯达飞被派到新四军,后来不幸被害,这一世他不上前线最好不过。 明白了江云的意图,罗荣恒就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我都有些跟不上你的思维了。” 江云没有接这个话,也不好接,只好说:“这样吧,在这里停留一天,明天晚上再行动,今晚就让大家休息一下,但是一定要加强警戒,这里离太原太近了,不能大意。” 罗荣恒正要走开,又回头道:“对了,那42门野炮给炮兵旅组建野炮团,但是还剩下6门步兵炮,还没有分配呢,不过我看好像几个旅长都不感兴趣。” 步兵炮,江云笑了,娘的,都还挑上了,不感兴趣是不知道它的厉害,就说:“炮兵旅不是有步兵团吗?既然别人不感兴趣,就给他们吧,看看到时候谁后悔,这可是好东西。” 这话让门口的警卫一连连长王权听到了,师长说是好东西,那肯定就是好东西,于是忙对江云和罗荣恒说:“师长、政和,要不给我们连吧。” 江云就笑骂道:“警卫团现在全部配备了战马,属于机动部队,你要那玩艺干什么?少给我凑这个热闹。” 正文 第一六七章 太原攻略(八) 古交镇,独立师北线集团指挥部,程子华和吴焕先看完师部电报,久久不语,半晌后,程子华才说:“第五师团完了,但仗还没有打完,老吴,现在也该轮到我们发发威了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报告声,程子华叫进,进来四个人,骑一旅旅长丘平、政委舒智辉,骑二旅旅长马宝林、政委廖海顺。 见到四人,程子华和吴焕先很是高兴,拉着他们让坐下,吴焕先才说:“早盼着你们过来了,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 丘平说:“当然顺利,我们这么大的骑兵集团,谁还敢招惹。” 马宝林接过话头道:“就是路不太好走,不如宁夏大草原痛快。” 程子华笑道:“本来呢,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应该让你们休整一天的,但是现在战事紧急,我们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四人立即起立,丘平正声说道:“请参谋长下令。” 程子华就问道:“师长那边刚刚打了个大胜仗你们都知道了吧?” 见四人点头,就继续说:“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我师主力的目标就是太原,将会在近日集中主力攻下太原城,但是现在有两个问题,敌第20师团和109师团都在山西,随时可以增援太原,师长的意思也早已说明,我北线集团的任务就是阻击南下增援的109师团,至于20师团嘛,总部会有其他安排,而且20师团离得比较远,暂时威胁不到我们。” 停顿了片刻,带着四人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说道:“以我们现在侦察到的情况来看,敌109师团主力已经到达静乐一带,估计快过鹿井关了,而其前锋为骑兵第109联队,你们两个旅的任务就是这个骑兵联队,集两个旅的兵力,将这个骑兵联队全歼,有没有信心?” 四人一齐大声回答道:“请参谋长和吴主任放心,一定完成任务。”两个骑兵旅这些日子实在蔽得太久了,骑兵本来应该是担任先锋的,但是江云之前却让他们后卫部队行动,结果徐沟大战都没有赶上,特别是骑一团归建后,讲述了在徐沟夜袭敌骑兵第5联队的经过,把两个旅的几位领导说得心里痒痒的,现在好了,终于能摊上任务了。 吴焕先说道:“但在你们要注意的是,不能让敌人主力缠上,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我必须提醒你们,日军的战斗力极为强悍,一个师团的主力,不是你们两个骑兵旅能对付得了的。所以你们一定要严格执行命令,解决完这个骑兵第109联队后,尽快往南退,如果机会合适的话,适当的作出诱敌之举也是可以的,但切记不得与109师团硬碰硬。” 程子华则说:“一定要记住一点,我们没有制空权,所以切忌白天行军,暴露目标,招来敌机的轰炸。” 丘平就笑道:“放心吧,两位首长,我明白了,还是中央苏区时的老办法,歼敌一部,诱敌深入,将敌主力引诱南下,集咱们整个北线集团的主力来对付嘛。” 程子华道:“不止,115师、42师都会出兵在延途骚扰,他们会尽量拖延109师团南下的步伐,事实上,就是集中我们整个北线集团的兵力,也吃不下109师团的,所以我们的任务始终都是阻击,必要的时候,还工节节阻击,边打边退。之所以让你们赶云歼灭敌骑兵联队,是因为你们都是骑兵,以骑兵对骑兵,而且你们占据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二来嘛,日军的装备虽然强大,但是骑兵部队因为要保持机动性,不可能有太强大的火力,这也是我们的机会。丘平同志、舒智辉同志、马宝林同志、瘳海顺同志,这是骑一旅和骑二旅与日军的首次作战,一切都要小心,你们两个旅合兵一处,收丘平同志和舒智辉同志全权指挥。” 见四人都同意后,又说:“你们完成任务后,可顺着汾水南下,到小店处集结待命,主力会在古交镇北面50里处一带设立阻击阵地,明白了没有?” 四人齐声道:“明白了!” 交待完任务,四个人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带着部队出发北上了。程子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红军中的百战将军了,但是这么大的仗还是头一次指挥,难免会有些紧张,对吴焕先说:“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吃掉这个109师团?” 吴焕先说:“理论上来讲是可行的,毕竟我们兵力上占优,但实际上这样太冒险了,日军战斗力强悍,前段时间,在娘子关,一个旅团打得二十万国军丢盔解甲,所以兵力上的悬殊并不能说明问题,要知道,师长那边可是集中了四个主力旅,再加上炮兵旅、重机枪团,才一战歼敌的,我们北线的实力跟师主力那边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除非是不计代价,但我们损失不起。” 独立师骑兵集团北上对付日军骑兵第109骑兵联队,独一团再次担当起了诱敌的任务,为集团先锋,先走一步,历时一天半,终于侦察到了骑兵第109联队的行踪。 骑兵第109联队山崎清中佐带着他的联队为师团前锋,为南下支援太原开路,他已经知道了第五师团的情况,21旅团、野炮兵第5联队、骑兵第5联队覆灭,第五师团主力算是完了,如果不算南下上海战场的第9旅团,第五师团现在只能算是个空壳子。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他们应该高兴的,因为从序列上来讲,109师团和第5师团是平级的,但是事实上,109师团始终要矮一头,不说战绩,不说师团长的资历名声,单单火力配置上,109师团就不如第5师团,109师团只有山炮联队,但是第5师团却有野炮联队。第5师团的联队长都是大佐,而109师团除了四个步兵联队长外,其他直属联队的联队长,包括他山崎清在内,都还是中佐,这就是差距。 更何况,31旅团明明是109师团的主力,但是现在却调到了太原归属第5师团指挥,如果一旦109师团到达太原,也必须服从板垣的指挥,现在山西三个师团,第五师团的兵力最少,但是它的师团长板垣支能够指挥三个师团,这就是差距。 但是他们又得不全力南下救援,损失一个旅团已经是天大的损失,大日本帝国不能再丧失一个师团的番号。之前已经有一个少将被中国军击毙,要是再损失一个中将的话,那么大日本帝国的顔面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这是所有皇军都不能容许发生的。 骑兵第109联队是109师团的直属骑兵联队,这一次作为南下先锋,师团长山冈重厚阁下曾再三交待,一旦遇敌,不可恋战,必须以增援太原为重,若是遇到小部骚扰部队,可不予理会,若遇到大部中国军队,只要交给后面的师团主力解决就行了,骑兵联队的任务就是尽快南下,打开去往太原的通道。 山崎清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师团长阁下的担扰,这也是有原因的,中国军队能够一战歼灭21旅团,肯定战力不弱,109师团不是机械化部队,31旅团又在太原,所以现在整个师团的战斗力,跟21旅团比起来,也强不到哪儿去,师团长阁下一定担心,这部中国军队会调转枪口对付109师团。 便是山崎清有些不以为然,他并不认为中国军队有多强大,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告诉他,以他一个骑兵联队的实力。完全可以横扫一个中国师。至于21旅团嘛,三浦敏事少将阁下太骄傲了,太轻敌了,肯定是中了中国军队的诡计,所以才会全军覆没,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实力超过了21旅团。 所以山冈重厚的话,山崎清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老样子,他连搜索部队都没有派出,在他看来,一个骑兵联队要什么搜索队?他本身就是一支强大了搜索部队,他才不信有哪支不开眼的中国军队会撞上来,如果真有的话,正好可以让他顺手打上一仗。在强大的骑兵冲击之下,除非中国军队出动一个军,否则谁也别想阻挡他南下的步伐。 山崎清正在幻想着,他的骑兵联队在中国军队当中横冲直撞的情形,就被惊醒了,原来前面发现了中国军队的行踪。据报告,前面发现一支中国骑兵部队,大约有两千多人,但是在被发现之后,并没有交火,对方就赶紧转向南下了。 山崎清笑道:“胆小的中国军人,既然碰上了,就别想逃得掉,传令下去,全力追击。” 就这样,骑一团又再一次开始了与日军骑兵的追逐战,一走一追,在汾水岸边纵马飞驰。马兴华坐在马背上,有些得意,这种老把戏真是屡试不爽啊。他不时的回头张望,似是盼着鬼子更接近一些,交上火就好了。 旁边的政委李强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团长,你就死心吧,咱们只能诱敌,万不可硬来,否则的话,军法无情啊。” 马兴华横了他一眼,道:“我心里想了想也不行啊?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云中山区,115师师部,接到总部和军部的电报,林彪站在地图前看了半晌,没有说话。聂荣臻开口说:“照通报的情况来看,独立师的目标应该是太原,而此刻第五师团主力覆灭,太原城最大的防御力量只有一个31旅团,以独立师的实力,拿下太原的可能性很大,目前来讲,他们最大的威胁就是109师团,虽说程子华的北线集团奉命阻击,但是想要毕竟是一个师团,以程子华这方面的实力,未必能拦得住。” 林彪复又坐下来,拿起电报看了看,这才开口说道:“既然奉命阻击,拦不住也要拦的,只是伤亡可能会太大,参谋长,109师团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周昆指着地图上说:“其前锋一部骑兵已过了鹿井关南下,主力刚刚到达静乐县附近,最后是敌辎重兵第109联队,大概在这个位置上。” 林彪看着地图上的位置,似是想起了平型关的战斗,那也是辎重部队,但战斗力可不比八路军弱,眉头皱了皱,想了想,说:“告诉陈光和刘志丹,集中343旅和344旅所有兵力,把这个辎重兵联队留下来,由陈光指挥,师炮兵营配署作战,记得要集中火力,实施火力打击,只要能把这个辎重兵联队拿下,所有的损失都会得到补充。” 周昆就说:“师长,两个旅加起来近两万人,对付这一个三千来人的辎重兵联队,是不是太小心了些?” 林彪摇了摇头,轻声道:“狮子搏兔,犹用全力,我们没有独立师的强大炮火,只能集中优势兵力了。” 说到这里,一向严肃的林师长忽然微微一笑,说:“这一回要是真能解决109师团,就让江云把这个山炮兵联队让给我们。” 聂荣臻笑道:“这没有问题,如果真能顺便把109师团也拿下,完全可以让总部下一道命令,把缴获的山炮给我们用,我们115师也经组建炮兵团。” 却见林彪又摇摇头,道:“算了,各凭本事吧。” 聂荣臻暗叹一声,心道这位老伙计又起了争胜之心了。 不仅是115师这里,山西八路军各部都接到了总部电报,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延缓109师团和20师团支援太原的步伐。 42师目前隐蔽在吕梁山区,杨虎城接到总部和军部电报,也来了兴致,他趴在地图看了半天,连刘少奇走进来也没有发现,只到直起身子才看到刘少奇也跟他一样趴在了桌上,就笑道:“政委,什么时候进来的?” 刘少奇道:“刚进来,师长,对总部和军部的命令,你有什么打算?” 杨虎城想也不想的说道为:“肯定是要执行命令的,不过,我们离得远,大部队阻击不现实,只能派出小部队沿路进行骚扰袭击。就在楼烦一带吧,让124旅和126旅各自出动小部队,进行袭乱战,不求伤敌,但求扰敌。” 刘少奇就说:“我看可以,总部和军部都没有要我们全力阻击,我看就是因为要我们量力而行,我们没有独立师那么强大的火力,不可能像他们那样跟敌人硬拼,只能进行侧击骚扰,帮助拖住日军南下步伐。” 丘平等四人在汾水一处交汇处摆下了阵式,静等骑一团的消息,自八军团骑兵师成立以来,他们还没有打过大仗,现在终于有机会来一场骑兵对决了,四人都隐隐有些期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对手只有一个联队,人数太少,待会儿只怕会杀得不过瘾。 侦察营的战士不断传回消息,报告骑一团和鬼子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也越来越接近,丘平忽然说道:“各位,咱们也该撤了,准备冲锋吧。” 马宝林大笑道:“总算可以杀鬼子了,再不来,我都要等不及了。” 他身边的廖海顺这时说道:“旅长,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是旅长,不是连排长,记住你自己的位置。” 听了他的话,马宝林就一阵苦笑,他是个以马上杀惯了的汉子,现在要让他在后面座镇指挥,不让他冲锋陷阵,还真是让他难受,但是他也知道纪律,只好苦笑了点了点头。 丘平莞尔一笑,道:“廖政委说得对,马旅长,你就安心指挥吧,唉,当初当营长的时候,我一心想着要当团长当师长,现在当了旅长了,却又怀念当营长的时候,那时候带着骑兵营冲锋陷阵,好不自在,哪像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冲杀。” 马宝林深以为然,道:“就是,这官越大,就越不自在。” 舒智辉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两人,道:“两位旅长,现在可不是发感慨的时候,敌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当马兴华带着骑一团赶到这里的时候,河岸两旁都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但是却留下了给马兴华暗号,马兴华根据暗号明白了主力的位置,心下一笑,带着骑一团不作停留的通过了这一片地带。 不多久,鬼子骑兵109联队到达这里,刚到达这个位置,忽然发现前面的中国骑兵忽然停了下来,并且调转马头,严阵以待。 山崎清一看这个情形,兴奋得几乎要叫咕起来,看中国军队这架势,是要跟他对决啊,骑兵对决,是他山崎清最喜欢的,只见他右手一扬,骑兵109联队齐齐停住。 山崎清很喜欢这种战斗方式,骑兵对决,就应该这样,马蹄飞扬,马刀来往,至于炮火,那是步兵的事情,骑兵就是应该用锋利的马刀砍下敌人的脑袋。当然了,作为骑兵联队长,山崎清交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他也知道骑兵近战已经过时,现在是热兵器的天下,所以他并没有昏头到要跟骑一团进行近战,因为他相信,马上射击中国骑兵肯定也不是对手。 山崎清正要再次举手发令进攻的时候,包然听到了冲锋号的声音,这个声并不是从对面传来的,而是从他们的左面传来的。这一声冲锋号把山崎清惊呆了,这可是军号的声音啊,不是从对面传来的,不是自己这边的,那就是说还有另一支部队在附近,一想到这里,山崎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卑鄙的中国人并不是要跟他对决,而是要引他上钩。 并没有留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骑一旅和骑二旅的大军两边出现,而且已经发起了冲锋,正在加快马速,枪声已经响起来了。 正文 第一六八章 太原攻略(九) 预想中的骑兵对决没有到来,山崎清傻眼了,这一下涌出来的两万多中国骑兵,仅凭他一个骑兵联队根本不可能是对手。这是骑兵,不是步兵,如果是步兵,或许可以靠勇猛、武器杀出一条血路,但是骑兵不一样,骑兵是人马合一的兵种,人有胆小勇敢的分别,但是战马不会有。他的骑兵109联队就算再训练有素,可对方有两万多人啊。 看看这阵势,两万多骑兵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涌过来,不说别的,就算是单凭冲锋挤压也能收拾掉这一个联队,人数相差近十倍。更让山崎清绝望着的是,他发现了这些中国骑兵的装备上并不弱于他的联队,不但装备了马刀和骑枪,还有机枪迫击炮,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迫击炮应该是不会开火的,但是机枪呢? 山崎清虽然绝望,但并没有放弃抵抗,大日本帝国的军人的荣誉也不容许他放弃,他知道,现在他的联队唯一的机会就是往前,冲破前面这一个骑兵团的阻挡,或许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所以他高举的手很有力的往下一划,骑兵109联队的士兵们开始向着前方发起了冲锋,并没有理会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骑兵。 响枪的正是前面的骑一团,机枪手都被安排在了前列,对着鬼子开始扫射。骑一团的枪响起来,其他部队的枪也同一时间开火,机枪火力如一张大网将骑兵109联队罩在其中。 马兴华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鬼子骑兵,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娘的,都到了这一步了,要是还让你突破出去,那我马兴华还有脸活在世上?不光是机枪开火,骑一团所有的人都开始了射击,这一刻,骑一团所有人似乎违背了骑兵的作战原则,这时候他们更像是步兵在阻击骑兵,对面的敌骑正在冲锋,而骑一团却是安坐不动,沉着的操控着自己的武器。 独立师的骑兵,不管是迫击炮手还是机枪手,又或者是干部都配备有马刀和骑枪,所以此刻,连迫击炮手也都拿起了骑枪,沉着的射击。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山崎清越来越感觉到绝望,前面了阻击火力比想像中的大,而后面和两边的中国骑兵正在接近,他越来越觉得向前突围只怕是没有可能了。既想到这里,山崎清也算是果断,立即转向,向着左边冲去,后面的鬼子都跟上,冲向了左边的中国骑兵。 一转眼的过程,鬼子骑兵不断落马,人数在减少,战斗力在减弱,士气也开始下降。从左边包抄的正在骑二旅的主力,马宝林和廖海顺并没有在冲锋队伍中,而是在驻马在队伍后面用望远镜观战,一见鬼子朝这边冲过来,马宝林高兴得大叫一声,然后对身后的通信战士道:“打旗语,亮刀撞上去。” 事实上根本不用他命令,骑二旅的战士们已经收起骑枪,亮出了马刀,朝着鬼子撞了上去。马兴华一见鬼子转了向,立即大喊:“全体注意,收枪,亮刀,跟我冲!” 说完就策马奔出,李强没有来得及阻拦,只好策马跟上,后面的警卫连急忙跟上,生怕两位首长有什么不测。团长和政委都上了,下面的战士还有什么好等的,当然也是跟着冲上去啰,骑一团也开始了冲锋。 骑二旅前锋已经和鬼子接触上了,山崎清民愧是骑兵联队长,也算得上是悍勇了,一连劈了两名八路军战士,但当他要劈第三刀的时候,却发现右手失力,转头一看,哪里还有右手,右手已被一名八路军战士齐肩削断,掉落在地上,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他的战刀。 还没有等他转过念头,另一名八路军战士已经一刀劈下,刀锋从他的喉间掠过,切断了喉管,鲜血奔洒而出,后一刻,这位鬼子的骑兵109联队的联队长,山崎清在佐阁下,就失去了他那万恶心的生命,去见他的天照大神了。 片刻之后,骑一旅的战士也冲了上来,整整两个骑兵旅两万多人,将鬼子围在中间收拾。鬼子骑兵开始了困兽之斗,没有了突围的希望,没有了生还的危望,这些被告军国主义和武士道精神深深毒害的鬼子士兵,也发挥了属于他们的勇敢,没有后退,没有投降,甚至忘记了害怕,也给围攻他们的八路军骑兵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这是不可避免了,所谓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虽说现在两个骑兵旅兵力强大,以多攻少,算是完胜了鬼子骑兵,但伤亡是少不了的,这毕竟是一个骑兵联队,而不是一个小队,想要不付出代价的收拾是不可能的。 独立师骑兵旅的除了原骑兵营的老人外,大部分都是原马家军的骑兵,或者是后来招收的宁夏的牧民,个个都是血性十足的西北汉子,这会儿更是血性暴发,与鬼子骑兵展开了一场最原始的骑兵对,只是对方人数太少了些,大部分战士连杀敌的机会都没有,战斗就结束了。 几个旅首长在战场上一碰头,丘平说道:“立即打扫战场,将战马和武器弹药全带走,死伤的战马也要带走,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还有,把鬼子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好的带走,实在破得不能穿的当场烧了,把这些光溜溜尸体留给后面的鬼子吧。” 足足四个小时后,鬼子工兵109联队才赶到这里,这里的惨像让赶来的鬼子都不忍目睹,联队长少村义三指挥士兵们搜索一了圈,除了这些光溜溜的尸体外,什么也没有发现,连弹壳都没有留下一个。 少村义三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短短的时间把全歼一个骑兵联队,还把战场收拾得这么干净,这是什么样的对手?更可恶心的是,连尸体身上的衣服也全带走了,害得这么多的皇军士兵的遗体暴露在寒风当中,实在是可恶、卑鄙、无耻、、、、、、 少村义三不敢怠慢,立即给师团部发报,报告这里的情况,山冈重厚的回电很快,说少村义三原地等待,不得冒进。 接到电报,少村义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害怕师团长阁下让他的工兵联队在前面控路,或是搜索敌踪。想想吧,连骑兵联队都这么完了,而且是这么彻底的完了,连战旗都丢了,无一人生还,联队长山崎清更是让人分了尸。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工兵联队比骑兵联队厉害。如果在前面探路,说不定会步骑兵109联队的后尘。现在让他原地等待,正合他意。 山冈重厚是随118旅团一起赶到的,在参谋长仓茂周藏大佐和118旅团旅团长木川省三的陪同下走到战场上,看着那已被工兵联队士兵收集起来,排列整齐的尸体,最前面的一个正是山崎清,他的身边还放着一只离开了身体的右手。 少村义三在旁边说道:“山崎阁下的战刀不见了,还在联队的战旗也不在,看上去不像是烧毁的,应该已经落到中国军队的手里。” 山冈重厚脸色铁青,要知道,第五师团的21旅团、野炮兵联队和骑兵联队虽然都没了,但是在中国的报纸和电台里,只是提到了野炮兵第5联队的战旗被缴获,也就是说21旅团和骑兵第5联队的战旗都已烧毁。在日军中,有一条铁律,任何一支部队的战旗如被敌人缴获,那么这个番号也将会从此被取蒂,不得再次使用,这么说起来,他的骑兵第109联队成了皇军第二个被取蒂的联队。 真是想不到啊,自己如此信心满满的南下要救援第五师团,结果才刚刚出发没有多久,就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而且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敌人到底是谁。 118旅团木川省三少将说道:“阁下,这肯定是八路军干的,从我们侦察的情报来看,这里周围只有八路军的存在,没有发现中国政府军和晋绥军的行踪。” 山冈重厚点了点头,看向他的参谋长仓茂周藏,仓茂周藏说道:“阁下,从位置上来看,这里离八路军新二军比较近,其中42师和115师都有可能做得到。” 看了看师团长的脸色,见师团长正在仔细听,就接着说道:“42师是原陕西杨虎城的西北军,在两年前被改编为红军的十军团,在被改编前,西北军在中国地方势力不中,是战斗力非常强的部队。而115师就是原来红军的第一军团,是红军战斗力最强大的军团。据说,共产党从江西瑞金到西安,辗转万里,这个一军团一直是前锋,为大军开路,军团长林彪是中共"mao ze dong"、朱德等人的头号爱将。这一次,中共与国民党合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从我们得到的情况来看,第二军三个师均有三万多人,而且经过两年前经过几次大战,他们的武器也很齐全,战斗力应该不弱。” 听完这些,山冈重厚才说道:“仓茂君说得对,在山西,中国政府军和晋绥军都不要紧,重要的就是八路军,可是在徐沟令21旅团覆灭的八路军独立师又是什么部队?” 仓茂周藏想了想,道:“这个没有准确的情报,阁下,这些年我们的情报部门主要是针对中国政府军的情报,对于共产党并不重视,以前的情报也是从中国政府这边得到的,这两年来的情报比较少,只知道这个独立师是原红军八军团,在宁夏打败了马鸿逵的马家军。” 山冈重厚冷哼一声,道:“情报部门应该受到遣责,正是因为他们的疏忽,才使得方面军司令部没有重视八路军,接二连三的失利。” 仓茂周藏说道:“师团长阁下说得是,不过从现场来看,这一次出现在中国军队应该是骑兵,而且数是不是极为庞大,至少有一个骑兵师团的兵力,从蹄印上看,敌人顺着汾水河岸往南去了。从我们得到的情报,在八咱军里面,只有独立师和115师有骑兵大部队,独立师曾在西北打败了马鸿逵,115师也在青海打败了马步芳,他们都有条件组建强大的骑兵集团。” 山冈重厚一听,就更加肯定的说道:“那就应该是115师没有错,独立师正在太原附近,没有理由分兵,115师这是要阻挡我们南下救援的步伐,看来我们要小心了,不能再分开,从现在开始,各部相隔不能超过十里,118旅团在前,师团直属部队在后,通知绪方俊夫,辎重兵联队要加快速度,千万要小心八路军的偷袭。” 109师团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他们的任务是救援太原方面,速度是最重要的。118旅团有前面担任了开路的任务。 木川省三少将骑着战马走在队伍中间,心里也有些担心,原来他对于中国军队还有些看不上眼,也没有把八路军放在眼时在,但是今天一看到骑兵109联队的下场,心里还真是有些寒了,骑兵联队被消灭倒没有什么,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消灭就值得小心了,以皇军的素质,只有在遇到战力极不对等的敌人,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他看来,想要这么快消灭骑兵109联队,那么至少在人数上要达到五倍以上才行,师团参谋长的分析是对的,这是一个强大的中国骑兵集团,而且他们是八路军,并不像中国政府军那样不堪一击,他们同样的勇敢,这一点日军是有共识的。 所以现在木川省三很小心,他派出了三支搜索小队,在前面分头搜索,生怕自己也中了埋伏,21旅团就是教训,深刻的教训,一个强大的机械化旅团,如果不是因为轻敌,怎么可能被中国军队全歼?现在骑兵109联队也是一样,以他们的战斗力,就算是打不过,如果能够小心一点,突围是没有问题的。肯定是山崎清那头蠢猪轻敌,乖乖的撞进了中国骑兵的埋伏圈,才让人全部消灭的,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他木川省三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早有一支八路军队伍盯上了他,就是由八路军新二军42师参谋长孙蔚如亲自带队的124旅和126旅。当然,并不是说两个旅全部出动,这一次只出动了三个团,分别是124旅的247团、248团和126旅的252团,带队的除了师参谋长兼124旅旅长孙蔚如外,还有124旅政委王新亭,王新亭是原四方面军第九军政治部主任,后来调任十军团,改编八路军后任124旅政委。 三个团都运动到了楼烦附近,正等着109师团的消息呢,得到侦察战士报告,109师团骑兵109联队被消灭,歼灭该部的正是独立师两个骑兵旅。现在109师旅收缩了队伍,118旅团在前面开路,与后面的师团主力相隔十里左右。 听到这个报告,孙蔚如在地图上一扫视道:“相隔十里,也就是说如果全力行军,只需要20分钟,那么我们就只有最多15分钟的时间,这仗当了打啊。” 王新亭则感叹:“没想到独立师的骑兵居然跑了这么远过来骚扰日军,只怕江师长原本就没有打算依靠近我们。” 孙蔚如笑道:“这也是题中之意,有备无患嘛。江师长知道,我们没有阻击能力,顶多只能是骚扰一番,拖延一下时间,而且我们师和115师部队都比较分散,想要集中兵力时间上也来不及,再说了,真要硬干起来,伤亡太大,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王新亭就问:“现在只有这么一点时间,我们该怎么打?” 孙蔚如沉吟道:“十几分钟时间,实在太少了,起不到什么作用啊。” 王新亭道:“那就集中火力,打他一阵,打完就走。” 孙蔚如没有说话,把目光转向地图,看了一阵,才一咬牙说:“时间不够,咱们就自己争取,让252团北移十里,去对付109师团主力,这样,他们就不可能第一时间赶过来支援。我们就能多出一点时间了。” 王新亭一惊,忙道:“我们总共才三个团,分兵之后,会不会不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孙蔚如摇了摇头道:“这里是山区,我们背后是吕梁山,只要我们能把握节奏,打完之后退入山林,鬼子就是想追也追不上,而且,他们也未必有胆子进山,真要是进来了,那更是我们的机会,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们完全可以集中全师主力打他一下大的。不过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109师团的主要目的是支援太原方面,他们没有时间停留。” 王新亭一听这话,眼前一亮,道:“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是这么回事,这看可以,只要操作得当,还真可以给109师团造成不小的伤亡。” 孙蔚如摇头苦笑道:“我们实力有限,也没有独立师那么强大的火力,战果上不会太大,这个118旅团人数近八千,我们两个团只有五千来人,兵力不如对方,武器不如对方,所以只能打偷袭战,而且必须打完就走,不能有丝毫停留,否则一旦给他缠上,想走都走不了了。” 正文 第一六九章 太原攻略(十) 252团团长张世俊是原西北军的老团长,政委胡奇才是原四方面军第四军十二师的政委,是中央派到十军团的第一批政工干部,与张世俊搭档已经两年了,两人合作倒也比较默契,张世俊原来在西北军中算是少壮派,而胡奇才更是红小鬼出身,两人年纪差得不大,张世俊才27岁,胡奇才更是只有23岁。 两人正在观察阵地,就接到命令,到指挥部报到,一到指挥部,孙蔚如就对两人说道:“我跟王政委有一个任务,想要交给你们团,但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信心拿得下。” 张世俊和胡奇才一对视,均大声说道:“请首长下令,252团保证完成任务。” 王新亭说道:“敌军分为两部,118旅团在前,109师团主力在后,两部之间相隔只有十里距离,如果我们攻击118旅团,后面的鬼子赶来支援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钟时间,我和参谋长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团北移十里,对付109师团的主力。” 孙蔚如笑道:“你们也不要被109师团主力这几个字吓坏,要知道,这个109师团的21旅团在太原,而骑兵联队不久前刚被独立师骑兵部队消灭,辎重联队在后面又离得比较远,估计已经被115师盯上,118旅团在前面开路,所以现在的109师团主力只有一个山炮联队、一个工兵联队,和一些直属非作战机关,所以兵力上战斗力上跟这个18旅团是不能比的。当然,也不可以掉以轻心,特别是要小心那个山炮联队,几十门山炮,一旦开炮,你们就是相跑也跑不了,所以我给你们的任务就是拖延他们支援118旅团的时间,但要把握节奏,在这个山炮联队开炮前就要及时撤离。胡奇才同志,你是老红军出身,游击战你比较擅长,这一次由你指挥。张团长,你要记住,我们现在都是共产党员了,一切行动听指挥,一定要配合胡奇才同志。” 张世俊忙道:“请参谋长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政委,打好这一仗。”又笑道:“参谋长、王政委,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和胡政委两个人可是很有默契的,再说了,我都入党一年半了,觉悟可是很高的。” 孙蔚如就笑骂道:“你觉悟高?那还偷偷喝酒。” 胡奇才也有些好笑,这还是三天前的事,张世俊一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壶酒,夜里偷偷一个人躲着喝,让巡夜的战士发现了,战士没有认出他,张世俊可能是觉得丢人,也没有暴露身份,黑灯瞎火的,谁也没有看清楚,就把他关进了禁闭室,结果第二天才发现团长不见了,最后是在禁闭室里发现的。这事传到旅部,让赵旅长好一顿臭骂,连胡奇才都挨了批评。后来师长听说了这事,还让政治部出了个通告,全师通报批评。 所以现在孙蔚如一提起来,张世俊就低着头,没什么话好说了,胡奇才忙道:“报告参谋长,团长已经在全团战士面前作了自我批评,认错态度非常好。” 王新亭笑了笑,道:“好了,这事就不提了,但是我提醒你们两个,这一次我们旨在扰敌,所以一定要避免自身的伤亡过重,你们记住,以这边打响为信号,只要这边一打响,后面的鬼子必定会加快速度,这个时候,队伍就会出现暂时的混乱,这就是你们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控制好节奏,撤退时候一定要果断彻底,不能拖泥带水。” 两人一一答应,这才离开指挥部,集结252团部队,出发往北方十里外布阵,等待鬼子109师团前来。 孙蔚如正在楼烦作着准备,等待着109师团的时候,115师那边却已开始了行动,他们选择的地点正百静乐县附近的鹿井关,这个地点选得好,109师团主力部队刚从这里通过没有多久,辎重兵109联队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遇伏。 按照林彪之前的想法,是要集中343旅、344旅两个旅的兵力对付这个辎重兵联队的,但是后来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而且集结兵力并不容易,最后决定以陈光的343旅和师炮兵营,在鹿井关利用地形伏击这个辎重兵联队,而且空上辎重兵联队并没有开始以为的三千多人,只有2500人,人数上不如主力联队,而且战斗力肯定也会有差距。 陈光带着部队到达鹿井关附近的时候,109师团主力刚刚通过,而辎重兵联队还有50里的路程,时间上十分充裕。陈光和肖华一商量,把炮兵营安排在西侧的山头上。 115师炮兵营共有四个连,野炮连6门野炮,山炮连7门山炮,迫击炮一连12门迫击炮,迫击炮二连12门迫击炮。野炮和山炮都是在从马步芳那里缴获的,迫击炮大部分也是,当然也是当初八军团支援的,不过迫击炮在115师还有,两个旅都有炮兵连,在与青马的战斗中,倒是缴获了不少迫击炮和轻重机枪,所以在八路军当中,要说武器,独立师当然是最好的,原本除了独立师外,就是杨虎城的42师最好,但是115师后来居上,在火力方面超过了42师,虽然比起独立师来差距还是挺大,但与其他各师相比,就要好很多了,几个师里面,武器最差的应该是120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原来的底子就差,后来虽然不断得到补充,但重武器还是严重缺乏。 343旅隐蔽得不错,这是白天,日军飞机侦察很厉害,所以八路军现在有一个宗旨,就是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决不在白天打仗,不过好在,这一次109师团并没有配备侦察飞机,否则会如何,还真说不定,比如独立师骑兵部队歼灭骑兵109联队就是在白天,因为时间短,而且当时鬼子也没有机会发报求援,所以并没有惹来飞机。 但是陈光不得不小心,他在平型关可是与鬼子辎重兵交过手的,知道鬼子的战斗力,如果白天开战,一旦疆持下去,鬼子的飞机肯定会赶过来轰炸,那样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必须等到晚上,这也是把伏击地点远在了鹿井关的原因,从距离上看,这个辎重兵联队到达的鹿井关的时候,应该是晚上,所以在这里布置,是最合适的。 684团布置在第一线,这个团就是原来的红一团,也是红军当中的绝对主力,杨得志是这个团的老团长了,为了保证这个团的战斗力,上面一直没有舍得把他调走。 天色早已暗下来,杨得志蹲在刚刚挖好的战壕里,对邓华说:“娘的,这一次老子要报仇了,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红一团的厉害。” 邓华笑道:“你咬牙切齿的干什么,在平型关的时候我们不是打得不错嘛,这一回鬼子也肯定逃不了的。” 杨得志就说:“平型关是打得不错,但是跟独立师比起来就差远了,人家可是刚刚消灭了第五师团的主力,现在看样子又要拿109师团开刀了。”独立师要打太原,其实也是中央和总部首长和几个师长的猜测,下面的人都不知道,所以杨得志还以为独立师这是要拿109师团开刀。 邓华就说:“怎么着,你还不服你们江校长啊?” 杨得志就道:“什么叫我们江校长,难道你没有到红军大学学习过?” 邓华道:“我在红军大学学习的时候,江校长还在宁夏呢,那会儿他还没有当上校长,这不算数的,你就不一样了,听说你当初还死皮赖脸的跑到江校长的宿舍请教特种战术,有没有这回事?” 杨得志眼睛一瞪,道:“谣言,这纯粹是谣言,死皮赖脸的可不是我,是许世友同志,他提着壶酒跑到江校长宿舍,硬是讨到了一本特种兵训练操典,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学校统一下发,人手一本,后还一直说自己亏了一壶酒呢。” 这儿正说着,就有侦察战士过来报告,鬼子过来了,距离阵地10里左右,整整237辆汽车,还在三辆坦克开路步兵为数两千多,配备有重机枪、迫击炮和掷弹筒。 杨得志就骂道:“狗日期的小鬼子,一个辎重兵联队武器配置也这么好,现在这些会归老子了。” 邓华就说:“行了,别发牢骚了,抓紧吧,鬼子马上就来了。” 杨得志一摆手道:“不用急,第一波轮不到咱们,那是炮兵营的事,咱们就等着看戏吧,看看鬼子怎么在炮弹下面跳舞,呵呵。” 日军辎重兵109联队的联队长绪方俊夫其实心情并不怎么好,同样是联队长,可是他的军衔还不如一个大队长,在第五师团,大队长也全都是中佐了,就算是在他们109师团,直属联队的联队长也都是中佐,只有他一个人,到现在还是个少佐,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了他的军衔,还以为他是个中队长呢。 不过幸好,在职务上上面还是没有亏待他的,以上佐的身份担任一个师团的辎重兵联队长,这本是让人高兴的事。但是他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那些在低级军衔担任高级职务的人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他们的资历不高,所以才值得高兴,可是他不一样啊,安照他的资历,晋升大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事实上这也是109师团一干直属联队长心中共同的痛,谁让109师团不是常设师团呢。你看看第五师团的待遇,第9旅团去上海那样繁华的地方抢功不说,方面军司令部看到第五师团兵力不强,就把原本属于109师团的21旅团调到太原听从板垣师团长指挥。但是难道109师团就不缺少兵力了吗?本来在兵力上就不如常设师团,现在更少了。 绪方俊夫本来是没有准备晚上赶路的,但是白天的时候,骑兵联队覆灭,师团长命令他加快速度与主力会合,他只能放弃宿营的打算,连夜赶路,不过好在有师团主力在前面开路,这条路还算安全,而且通过工兵联队的一路修整,路也好走了许多,这一路赶来并没有出现过什么麻烦。 还有十来里路就是鹿井关了,绪方俊夫打算到了关口的时候,让部队停下来,歇歇脚,补充一下干粮和水,这晚上赶路本来就挺辛苦的,必须要保证士兵们的体力。 鹿井关很安静,远远的,115师的指战员们就看到了一溜的车灯朝着这边开过来,轰轰的汽车声在这安静的夜空中显得极为刺耳,车灯照在公路两旁,清晰可见。但鬼子不可能发现八路军战士的身影,同志们都埋伏得很好,有过与日军作战的以验,在设埋的时候已经把一切因素都考虑进去了。 看到鹿井关在望,绪方俊夫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喝一口肉汤,暖暖身子,虽然坐在汽车上,但是还是觉得太冷了,这华北大地的冬天真是不好过。 但是他的美梦马上就破裂了,115师炮兵营已经开火,当看到那升上天空的烟火时,绪方俊夫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觉得好美的烟花、、、、、、但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几声巨响惊醒了他,那是炮兵在试射。果然如他所料,巨响过后,空中升起了更多的烟火,从数量上判断,应该有三十几门炮,其中还有几门是大炮,他惊醒了,也惊呆了,这是遇到伏击了。 没错,是遇到伏击了,辎重兵109联队已经开进了343旅的伏击圈,整个联队已经暴露在343旅的枪口下,一轮炮后,枪声响起,第一个打响了684团。杨得志都等不及了,他第一个开了枪,他一开枪,全团自然也就全面开火,684团都开火了,那685团和686团自然不甘落后,整个伏击战打响。 首先倒霉的是那三辆开路的坦克,他们受到了炮兵营野炮的重点照顾,还没有发挥他垣克的威力,就成了几堆废铁。这是辎重兵联队,汽车都是运送物资的,并没有运兵汽车,所以鬼子士兵自然不在汽车上,枪声一响起,他们就遭了殃。 陈光从望远镜里看得清楚,一见鬼子坦克报废,再炸下去,受损的只会是那些运送物资的汽车,这可不好。当然了,如果立刻停止炮击,也不行,两千多的鬼子战斗力是难以想像的。所以就给炮兵营下了个命令,再开炮五轮,但尽量避免炸毁汽车,这些汽车虽然带不走,但车上的物资可是已经是115师的物资了,能少损失一点也好。 115师经过西北与青马的战斗,缴获了为数不少的机枪,所以这一打响,机枪就叫唤起来,一轮打击下,鬼子损失惨重。但是鬼子毕竟训练有素,115师又没有独立师那样的火力,所以反应过来的鬼子就开始寻找掩体,相当一部分鬼子居然钻到了汽车下面,开始对着两旁还击。 八路军这边开始出现伤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八路军缺物资,所以在陈光他们的意识时,缴获这个辎重兵联队的物资很重要,如果换了独立师,才不会管这些呢,江云虽然喜欢缴获,但那是在不伤及自身的条件下,如果会扩大伤亡,他也会毫不犹豫全力开火。但是115师没有那样的底气,所以出现伤亡在所难免,而且这样的伤亡还在延续。 陈光一看不是办法,当即对身边的通信战士说:“通知684团,投手榴弹,然后冲锋,就近绞杀鬼子。”鬼子射地汽车下面,想要射杀只能靠上去,当然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炸毁这些汽车,但是不行,他们需要这些物资,一个师团的物次啊,真要炸毁了,怪可惜的。 684团投掷了一轮手榴弹,在手榴弹爆炸的时候,趁机发起了冲锋,涌向公路当中的鬼子,后面两个团也立即跟上,以三个团的兵力冲向鬼子,这一下,就算鬼子再厉害,也抵挡不住了。 在受到一定伤亡后,684力已经冲上了阵地,并且和鬼子战在一起,双方打得都很顽强,鬼子的战斗力的确是惊人,在伤亡近半的情况下,依然和684团打得旗鼓相当,但是别忘了,684团后面还有两个团呢,这两个团一冲上来,战斗就一边倒了,鬼子没有抵抗多久,便被343旅的近万的战士尽数全歼,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经历过平型关战斗的115师战士们,不会再想要去抓什么俘虏,救什么伤兵。 最后清点战果,陈光还是觉得一阵牙疼,此战消灭鬼子一个联队2594人,炸毁坦克三辆,缴获三八式步枪2028支、轻机枪33挺、重机枪21挺、迫击炮17门、掷弹筒20具、手雷2700枚,另外还有175辆汽车和车里的物资。让他牙疼的是炸毁了62辆汽车,其中41辆汽车的油箱被引爆,车上的物资全部烧毁,另外21辆汽车的物资也被烧毁一部分。343旅此战伤亡856人,其中阵亡431人,重伤39人,等于是一个主力营没有了。 在这样占据各方面优势的情况下,以近万兵力袭击一支落单的辎重联队,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伤亡,不能不让人牙疼。 肖华在旁边安慰道:“老陈,这样的伤亡师长和政委早就料到了,事实上,他们预料的伤亡比现在还大,我们算是打得不错了,要歼灭这么多敌人,又要缴获这么多的物资,伤亡是难免的,至少比起平型关的时候,情况要好。” 陈光说:“那不一样,平型关的时候,是大战,鬼子并没有落单,这回是鬼子落单了,没有任何的援助。当然,你说得也对,我们有顾忌,既想要物资,又不愿意伤亡,也是不可能,唉。” 接到陈光的电报,林彪半天没有说话,虽说一早就料到了伤亡不会小,但现在接到电报,看到准确的伤亡数字,还是不好过。聂荣臻陪着他坐了一会儿,才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有舍才有得,我们需要那批物资,就要付出代价。” 林彪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只是说道:“让陈光立即将物资搬进山里隐蔽,汽车、、、、、、汽车能开走的就开走,不能开走的就地销毁吧,我们没有驾驶员,看来,我们在有些方面落后了,要是独立师,这些汽车就能派上大用场。” 正文 第一七零章 太原攻略(十一) 孙蔚如和王新亭亲自到前沿阵地上检查,这一次可以说是42师自出征以来,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日军啊,不得不万分的小心,其实从内心来讲,孙蔚如是想打一次大的,但是考虑到日军的战斗力,而自己身边有兵力有限,如果能集中全师的兵力的话,倒还有可能全歼这个118旅团,但是凭他现在身边的两个团根本想都别想。 虽说有些遗憾,但是他还是想尽量打好一点,就算不能重创敌人,也要打疼他,让他知道八路军42师的厉害。如果是不痛不痒的,还不如不打呢。 经过江云在红军大学近一年的工作,他把前世的了解的一些更加完善的阵地传授给了各部队的红军干部,也包括42师,所以现在的阵地布置和土工作业相比起当年的红军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再是单一的战壕,更加多样化,更加具有防御能力。 孙蔚如看着阵地上的布置道:“这样的阵地,如果兵力足够的话,别说是伏击了,就是打阻击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王新亭也点头道:“可惜时间太短,我们42师没有办法集结,不过不用担心,独立师还在前面等着呢,不会放过他们的,江师长这一步棋走得厉害啊,不但解决了第五师团,现在连109师团也算计进去了。” 孙蔚如道:“因为江师长看清了一点,日军骄狂,一连串的胜利已经让他们冲昏了头脑,以为我们八路军跟中央军和晋绥军一样,所以行军布阵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加上不太熟悉地形,吃亏也是迟早的事。” 王新亭道:“这也要我们的力量足够才行啊,想想当年,我们不也被中央军追得满山跑,当初要不是跟你们西北军暗中有协议,只怕我都未必能活下来,所以实力还是最重要的,独立师为什么敢打大仗,因为实力,现在全中国,只怕唯一能够在装备上可以跟日军一较长短的就只有独立师了,中央军也没有这么大的家底。” 孙蔚如道:“老王,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我们西北军,我可是入党两年的老党员了,再说了,现在咱们都是八路军,你这思想可得转变。” 王新亭笑道:“我就是发发感慨,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在想,原本独立师的武器装备可都是国军的,独立师的武器来自桂军、湘军、马家军和中央军,当然也有当年的西北军一部分,在商洛的时候你们不是打过一阵子、” 孙蔚如点头道:“是打过,损失了几个警备旅,我也被围困了一阵子,都快弹尽粮绝了,想想也是世事无常,以前的敌人,现在是并肩战斗的战友同志。” 王新亭道:“这叫不打不相识,其实仔细算算,独立师那么多人,原来的老红军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俘虏战士,原来都是桂军、湘军、马家军和中央军的老兵,这也是他们政治思想工作做得好,这谈心诉苦活动就是江师长发明的。” 孙蔚如笑道:“这个谈心诉苦的确厉害,我第一次参加的时候就差点哭出来了。哦,你好像还说漏了一点,独立师还有原西北军的人呢。” “呵呵,殊途同归,现在都是一家人,当年我们跟国军打生打死,现在不也同样携手作战吗?”王新亭掐灭手上的烟头,道:“要说起来,还得感谢江师长,要是没有他,就没有强大的八军团,红军也不会多出一个十军团,就算是其他几个军团,也得到了不少的支援。” 想到这里,王新亭神色一暗,道:“如果不是江师长当年大闹湘南、占领武汉,吸引了大批的国军,只怕党中央与四方面军也不会那么早会师,我们四方面军只怕、、、、、、” 这个事孙蔚如一了解一些,道:“是啊,我也听说过,听说当年你们四方面军杀人杀得很厉害,据说连曾参谋长也差点就、、、、、、” 王新亭道:“已经关起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处决,党中央到赶到,毛主席当时亲自点名要见曾参谋长,这才算逃过一劫。” 两人正说着,就嫌到252团通报,敌118旅团已通过252团阵地,正在往伏击地点过来。孙蔚如精神一震,站起来说道:“来得好,传令下去,日军出现,全体准备。” 一声令下,247团和248团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全体指战员都进入了指定位置,枪上镗,刀出鞘,静等着敌人的出现。 而孙蔚如和王新亭却被几位团领导劝回了指挥部,一线阵地太危险了,他们可不想旅长和政委出现什么意外,指挥部离阵地有一点距离,而且还有两个警卫连守着,要安全得多。 这两个警卫连,一个是124旅警卫连,一个是孙蔚如带过来的42师警卫团七连,他不但是124旅旅长,还是师参谋长,所以师直属警卫团肯定会派部队跟着他的。 但是孙蔚如并不想让这两个警卫连就这么空战着,这不是浪费战斗力嘛,所以他下了一道命令,让两个警卫连到阵地南边等候,目的就是解决118旅协和的搜索部队,听说这一次118旅团的一共安排了三个搜索小队在前面探路,他不打算放过这三个搜索小队,以两个警卫连的战斗力,在战斗打响后,对付三个小队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又不是要全歼,只是要拖住就行了。 指挥部和阵地之间有电话连通,前线不断的把情况通过电话向两位旅首长报告,让他们第一时间了解敌情。 257团团长任云章报告,敌先头搜索小队共三支已通过阵地,118旅团主力正在接近,有三辆坦克和一个中队的骑兵开路。 孙蔚如放下电话,道:“一个中队的骑兵,这倒是有些麻烦,幸好我们没有准备打歼灭战,否则的话,未必能拿得下。” 王新亭道:“没有那个打算,就不要担心了。” 不一刻,又接到了任云章的电话,敌人已进入阵地,随时可以发起攻击。孙蔚如在电话时对任云章道:“任团长,前线就交给你了,你给我记住了,一定要抓住时机,把握节凑,到了要撤退的时候,万万不能犹豫。” 任云章在电话那头道:“放心吧旅长,我不会恋战的,给他来一下狠的,打完就走。” 任云章一放下电话,就对政委张文德说:“娘的,终于可以开打了,老张,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前面指挥。” 张文德没好气的说道:“你都上去了,我还能坐得住,一起去。” 两人一齐扑到一线阵地,看着正从面前经过的日军,任云章没有任何犹豫,扬手就是一枪,就见一个鬼子应声而倒。 这一声枪响,就等于是下了开火的命令,两人上团近五千人都打响了手中的武器,42师虽然没能什么重火力,但是机枪不缺,还配备有少量的迫击炮,124旅就有12门迫击炮,这一回全让孙蔚如调过来了。 密集的枪声惊醒了鬼子,但并没有将其打乱,反而是在军官的组织下开始了有序的反击,看得任云章直叫果然是训练有素。 但是247团和248团这一打比较突外,算是攻其不备了,加上机枪火力密集,所以就算是鬼子反应迅速,伤亡自然是避免不了的,而且伤亡不轻。 这一场战斗,完全可以看得出鬼子的个人素质果然不低,在经过瞬间的混乱后,所以的鬼子都趴在了地上,并且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有利于自己的方位,开始反击,而鬼子的枪法果然不是盖的,整体素质就是要高于124旅的战士。 在这种地势上完全不占据任何优势的情况下,既然也能与124旅形成对峙状态,鬼子的伤亡在降低,而124旅的伤亡则在上升,如果不是124旅的机枪火力够密集,加上有迫击炮支援,只怕这会鬼子已经开始反攻了。 特别是鬼子队伍最前面的那三辆坦克,这会儿已经调转了炮口,开始向着八路军阵地开火,那坦克上可是装备了榴弹炮和车载机枪的,三辆坦克的火力不压于那12门迫击炮,这一来,124旅的伤亡就更加大了。 好在有地利之便宜,虽然伤亡在增加,但暂时还能顶得住,任云章感觉实在蔽屈,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打成这样,这鬼子不好对付啊。他也不想想,如果好对付的话,他们又怎么会早就准备好了要撤退呢。 事实上,118旅团旅团长木川省三少将这会儿比任云章还要感觉憋屈,什么时候,109师团居然成了一块肥肉了,谁都想上来咬一口,骑兵联队没有了,辎重兵联队也没有了,难道现在轮到他的118旅团了? 从战场上的形势,他看得出来,这股袭击他的中国军队兵力上不如他,但是却占据了地势的便宜,现在他的118旅团根本没办法展开火力,被对方压在这公路上,成了活靶子,要不是有三辆坦克作火力支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不过他马上又不怎么着急了,随着战斗的持续,战场上的形势在慢慢的往他这边靠拢,木川省三又恢复的自信,这是对于大日本帝国皇军士兵素质的自信,只要再给一些时间,等士兵们适应了战场上的情况,一定会成功扭转局势,对伏击他们的敌人进行反击。 他相信,大日本帝国的士兵能够克服任何困难,更何况对面的敌人明显的兵力不足,而且中国军队的素质根本不能跟皇军士兵相提并论,所以胜利迟早是属于他的。一想到这时在,他就莫名的感到有些兴奋,这几天来,从第五师团到109师团,经历了好几次的失败了,如果他能取得一场不小的胜利,全歼对面的敌人,将会在一件大大的功劳。 他已经观察清楚了,伏击118旅团的中国军队最多只有五千人,虽然不知道是哪支部队,但应该是八路军无疑,因为从情报上看,这一带暂时只有八咱军在活运,那么这五千人就应该是八路军的一个旅差不多,全歼八路军一个旅,这样的功劳,只怕会比全歼中国政府军一个师更大吧,要知道,自皇军进山西后,虽然歼敌无数,但目前还没有在对八路军的战斗中取得过胜利,反而是一连串的败绩,如果他能扭转这种局面,那么他木川省三的名字,就会让方面军的几位阁下记住,甚至传到大本营也有可能的。建功立业就在眼前。 一想到这里,木川省三就精神大震,立即命令,抽小部队,对敌人阵地进行突破,只要撕开一个缺口,就能瓦解中国军队的阵地,到时候,中国军队又怎么会在皇军的对手呢。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三个小队的鬼子出列,分别在三个地段发起了突击,迎着124旅的火力就冲了上去。而且他们的冲锋队型也保持的相当好。 任云章是在红军大学学习过的,一看到这个情形,就骂道:“三角阵,果然是如此。” 一个小队有54人,其中包括了三挺机枪和三具掷弹筒,此刻正呈三角形攻击队形,冲向了124旅的阵地,加上日军士兵训练有素,这种攻击队形的好处就非常明显了,而且鬼子士兵在作战中并不死板,反而极为灵活,在保持队形不变的情况下,非常注重对自身的保护,互相之间配合也相当默契。 任云章一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不妙,在红军大学学习的时候,在江校长编的教材中就曾提到,日军在开始攻击后,会以分散为大大小小的多股部队实施多点渗透进攻,强调利用非正面火力,打击守军.力求打乱守军通讯指挥及火力支撑体系.这种乱战的打法非常凶狠,常常给守军造成全线崩溃的错觉,屡屡造成严重后果。 再看现在对面的鬼子,不正是这样吗?派出三支小队分三点进攻,只要有一点能突破就算是成功了,而自己这方的防守也就要瓦解。 不过幸好,在红军大学的教材中也提到了如何对付这种情况的出现,当下派出三个连,分别对这三个进攻的小队进行反击,娘的,就你会攻击是吧,老子也会。 当初八军团的步兵操典,现在已经是全体八路军共同的步兵训练操典,这里面就包括了三三制攻击阵式,这种攻击阵式并不亚于日军的步兵攻击阵式,当然,其实两种攻击阵式有相似之处,算是针锋相对的,而且日军武器要强于八路军。 但是现在不一样,八路军居高临下,以一个连的兵力反攻一个日军小队,又是出乎日军的预料,效果当然要好得多。日军第一次多点攻击被瓦解,但124旅这边也付出不小代价,三个连出去,回来一算,一个连的伤亡啊。 248团的团长李俊彥这时接通了247团的电话,在电话里叫道:“老任,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这仗可就赔本了。” 任云章看了看手表,已经打了35分钟了,达到了预定的作战任务,而且日军伤亡也不小,到目前为止,双方伤亡可以说是持平,但是他知道,如果持续下去,只会对日军有利,是时候撤退了,就对李俊彥说道:“老李,集中所有火力,把手榴弹全用上,再打五分钟,五分钟后,成梯次撤退。” 两位团长一下令,八路军这边的火力忽然一下子加强不少,战士们好像不知道节省子弹一样,全力开火,手榴弹也好像不要钱一样,没命的投向了鬼子当中,爆炸声、枪声混成一片。 木川省三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有些惊讶,这些八路军怎么了,照这样的火力,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他有些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是没能后路的打法啊,这种打法太浪费火力了,虽然能造成暂时的火力压制,但不可能持久,对于目前的八路军而言,不应该这样啊。 木川省三有些想不明白,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他马上就会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这样的火力只持续了五分钟,对面的八路军阵地上忽然安静了下来,一下子全都停了火,稿得鬼子这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还是木川省三老到,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只是还不敢肯定,当即命令再次派出三支小队,向对面阵地发起进攻,进攻很顺利,但却让人极度失望,对面阵地哪还有半个人影,刚才还在激战的敌人似是一下子消失了似的、连具尸体都没有留下,如果不是有阵地在,不是阵地上还留下了不少的血迹,和那没有来得及收走的弹壳和弹片,真不敢想像刚才这里还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木川省三知道自己上当了,要是早一点发挥118旅团的最大火力,或是全面的进攻,只怕现在已经得手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过大打,只是袭击而已,一打就走,还走得这么干嘛脆,这显然是有预谋的,八路军真是卑鄙,没有一点武士精神。 统计战果后,木川省三欲哭无泪,几十分钟的时间,他的118旅团伤亡就达到了1528人,其中阵亡841人,三个搜索小队也是遭到重创。虽然他知道,八路军的伤亡也没会太小,但是还是一阵心痛,再想想南下到达太原还有这么远的路程,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一阵害怕。 124旅退入了山林里,孙蔚如和王新亭的脸色也不怎么好,虽然是预料中的事,但是一看到伤亡数字的时候,两人心里还是一阵发紧,这一战虽然达到了预想效果,但是伤亡还是很大,共伤亡1249人,其中阵亡529人,等于是一个营一下子就没了,这还要感谢日军的三八式步枪,这种步枪的子弹冲击力大,但创口小,打在人身上,大多数都是穿个洞,这也给了战士们不少生还的机会,如果换了别的枪,只怕阵亡的人会更多。 但是好在,从战场上的形势来判断,日军的伤亡应该在124旅之上,这也是两人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不过马上,两人又更高兴了,因为252团回来了,而且他们的伤亡极小,只有35人阵亡,带伤的有58人,但都不是重伤。两人一听这个结果,急忙拉着张世俊和胡奇才两个寻问详细情况。 正文 第一七一章 太原攻略(十二) 原来252团在布置好阵地后,等到124旅这边一开火,就发现正好处在他们攻击范围内的109师团直属部人果然是急忙加快速度,要赶去支援。 张世俊原来是要下令开火的,但是却让胡奇才制止,他轻声说道:“团长,直接打效果不太好,这样吧,先扔手榴弹,让全团战士把手榴弹扔光,肯定可能让鬼子阵角大乱。” 张世俊一想果然如此,就依计而行,现在八路军因为编制有限,所有主力团都是大团编制,252团也不例外,全团2500人,人手有三颗手榴弹,如果全部扔出去,那可就是七千多颗啊。 第一轮手榴弹几乎是无声无息的扔出去的,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鬼子又牵挂着前面的战斗,正在加快速度,并没有多少防备,算是被252打了个错手不及。 两千多枚手榴弹掉落到鬼子中间,当然会惊着他们,当有人发现掉落的是手榴弹的时候,已经晚了,两千多枚手榴弹在鬼子中间爆炸开来,杀伤力虽然不及大炮,连迫击炮都不如,但是效果却是惊人,一下子就瓦解了鬼子的士气。 如果是白天还好一点,关键现在是晚上,还没有发现敌人的目标呢,就这样被攻击了,手榴弹四处开花,其心理上的震慑程度超过了爆炸手榴弹的杀伤力。 更何况,第二轮手榴弹又落了下来,这一下,所有的鬼子都开始四散开来,生怕自己被炸个正着,在上面看得分明的胡奇才立即下令安兵不动,静等命令。张世俊马上就理解了他的意思,现在连着爆炸效果不会太大,如果停顿一会儿,等鬼子以为爆炸结束的时候,再扔下去,效果会更强,不由得赞道:“你够狡猾的,果然高明。” 胡奇才道:“团长,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张世俊笑道:“都有吧,你这个主意,又高明又阴险。” 两轮的手榴弹爆炸过后,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鬼子连个影子都没有发现。山冈重厚是第一时间就跳下了汽车,爆炸的时候,坐在汽车里更危险,他一跳下汽车,就被扑上来的士兵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这会一看爆炸结束,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士兵,站起来,黑着脸命令,向两边开火,把敌人逼出来。 但是哪能如他想的这样,252团的战士们利用阵地把自己掩护得严丝合缝的,任凭着子弹从头上飞过,就是一动不动,团长和政委可是下过死命令的,没有命令,谁也不准抬头。 虽然下令战士们不得抬头,但是张世俊和胡奇才两个还是不时的抬起头看看鬼子的情况,他们必须随时掌握鬼子动向,以作应变。 山冈重厚一见没有效果,射击这么久都没有反应,心下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沉重,从刚才手榴弹的数量来看,这里至少有一个团的中国军,两个团也说不定,现在没有反应,不代表都走了,而是在等待机会。要知道能够直接将手榴弹扔到公路上,那么对方的平行距离不会超过六十米,可惜的是虽然距离不远,但是两旁的山坡太陡了,这地面距离可就不近,计算一下应该超过一百米,而且是这样居高临下的地形,对他是非常不利的。他身边的兵力不多,只有一些直属部队,连正儿八经的步兵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山冈重厚就感到身体有些发冷,急忙命令山炮联队准备,立即架设大炮,向两旁的山林进行轰炸,你不出来是吧,我就把你炸出来。 可是,山炮联队刚刚开始架设大炮,刚才的情形又出现了,这一回山冈重厚可是看得清楚,无数的手榴弹又落了下来,这一下,那些正在架设大炮的鬼子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纷纷逃开。这样一来,不仅人数伤亡不少,山炮虽然受损不大,但是很多山炮弹都跟着殉爆,阵地上炸开了花。 这一次,没有等小鬼子反应过来,胡奇才就下令开火,全体战士开始朝着鬼子进行密集的打击,这一突然打击,当然效果不错,但是胡奇才知道,并不能持久。 果然,这一开枪啊,鬼子总算是找到了目标,山冈重厚咬牙切齿的下令还击,山炮那边暂进用不上,但是迫击炮和掷弹筒完全可以用的。 不过八路军显然没有要打下去的意思,胡奇才一看鬼子开始反击,就知道不能再等了,当即下令撤退,252团的战士们开始安照之前定好的方案有序的撤退了,走得相当的迅速。 山冈重厚发现反击一阵后,对面居然安静了下来,心下起疑,就下令停火,这才发现居然没有一点声响,静悄悄的,不死心的他,立即让工兵联队开始往两边攻击,结果让他差点吐血,刚才还打得不亦乐乎的,现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再看看他自己这边,损失可不小,阵亡在两个中队以上,还有大部分士兵都受了伤,都是手榴弹的弹片弄伤的,好在只是手榴弹,如果是迫击炮的话、、、、、、当然了,迫击炮也不可能这么密集,一下子就是两千多枚。他最关心的还是山炮联队的损失,结果一清点,发现有四门山炮直接被炸毁,还有六门需要修理,直接跟着手榴弹殉爆的山炮弹达到140枚。 清点完毕后,山冈重厚军装下面的衬衫已经湿透了,他忽然想到了个问题,如果对方兵力再多些,只怕他都要葬送在这里了,这么看来,对方的目标重点并不是他,那么,前面的118旅团可就不妙了,他这里拖了这么久,一直不能赶上去支援,现在前面也停火了,很可能中国军队也退走了,只是不知道118旅团结果如何,千万不要损失太重,否则的话,他真不知道他的109师团还能不能走到太原。 次日一早,北格的江云就接到了总部的通报,115师在鹿井关全歼辎重兵109联队,缴获物资无数。42师在楼烦附近袭击109师团主力,战果理想,杀敌致少一个大队以上。 看到这个结果,江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这么看来,109联队骑兵联队没了,辎重兵联队没了,其主力也受损不小,如此一来,现在最重要提就是118旅团和山炮兵联队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的计划完全可以再大一些,不仅要全歼太原之敌,连这个109师团也不能放过。 罗荣恒见他喜形于色,就说:“这不是计划中的事么,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江云就笑道:“计划是计划,但是想不到完成得这么顺利,现在看来,只要我们能够全歼太原之敌,这个109师团也不足为虑了,只要能把握住机会,说不定还能扩大战果,顺便连109师团也收拾掉,我当然高兴了。” 罗荣恒就感叹:“这些日本人遇到你,也算是倒了霉了,国民党几十万大军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却一个个都让你算计得死死的。” 江云道:“不是我算计的,是他们自找的,我们现在之所以这么顺利,其实也是占了便宜的,鬼子前段时间做战太顺利了,在他们看来,中国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想想吧,不管是忻口会战,还是上海的淞沪会战,他们一个联队就可以追着中央军和晋绥军一个师跑。胜利让他们变得骄狂,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而且我们一直都是在攻其不备,真要是摆开阵式打阵地战,独立师暂时还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罗荣恒笑了笑,说:“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一时心血来潮,跟鬼子拼实力。” 江云呵呵一笑,道:“我可没有那么笨,硬拼?我当年对着国军都没有想过要那么做,何况是日军。国情如此,无论科技实力还是经济实力我们都处在绝对的劣势,那就只能的战略战术上下功夫,在没有绝对的实力面前,跟鬼子硬拼,只能是自寻死路,我们损失不起。” 这时林中则跑了过来,兴奋的说道:“师长,政委,有消息了,太原城有一支鬼子部队出城,大概一个联队的样子,往徐沟方向去了。” 江云一怔,这个时候了板垣居然还分兵?徐沟的情况派飞机侦察一番不就清楚了,有必要派部队出来吗?这不是往自己的枪口上撞? 他有些想不通,因为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出现的,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林中则本来很兴奋的,鬼子出城不是正好让独立师全歼吗?可是一看师长的样子,就知道有名堂,看向罗荣恒。 罗荣恒笑了笑,道:“如果是你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分兵吗?” 林中则一愣,马上会意,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如果是自己,这会儿肯定是不会分兵的,这一分兵等于是分弱了太原城的防守实力,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江云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落到了总部发来了电报上,那上面正是关于115师和42师对109师的战报,心念一动,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但具体的又没有抓住,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紧皱着眉头,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深吸一口,本来是他是不吸烟的,但是到了红军队伍里,碰到了都是一些个老烟枪,现在也养成了吸烟的习惯,每每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似是这样能给他灵感一样。 林中则见师长这个样子,就说:“师长,要我看啊,干脆先收拾掉这个联队算了,人家都送上门来了,难道还要让他跑掉?” 江云猛然抬起头来,盯着林中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林中则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忙道:“我没说什么啊。” 江云道:“不是,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林中则小心的说道:“我刚才就说不如先干掉这个联队,人家都送上门来了,难道还让他跑掉?” 江云忽然一拍脑袋,道:“我明白了,没错,是要跑掉,就是要跑掉。” 罗荣恒也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就问:“师长,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先说清楚。” 江云笑道:“政委,我总算明白了,是要跑掉,不过不是这个出城的联队要跑掉,而是板垣要跑路了,这个联队就是一个诱饵,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也是板垣丢出来的牺牲品。我敢打包票,这个时候板垣已经在准备离开太原了,只要我们被这个出城的联队吸引住,去收拾这个联队,板垣就会跑掉。我们在收拾21旅团的时候,表现了强大的战斗力,板垣顾忌了,而现在109师团又经过了115师、42师和我独立师骑兵集团的不断打击,损失惨重,板垣这是怕了,如果我说得没有错,他是准备放弃太原北上与109师团会合。” 罗荣恒和林中则都大吃一惊,板垣要跑?这,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吧?自抗战暴发以来,一直都是中国军队被追得跑啊,什么时候轮到日本人跑了,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板垣,那可是日军中代表性的人物,他会想跑。 江云想通了这一切,心情大好,见两人还有些不敢相信,就笑道:“不要奇怪,日本人也是人,打得赢的时候当然不能跑,但是现在板垣他自己也清楚,他的处境不妙,为什么不会跑?你们真的以为他是个什么武士吗?那是唬弄士兵和下级军官的,像他这样的高级将领,才不会把什么武士道精神放在心上呢,如果他是个真正的武士,21旅团覆灭的时候他就应该剖腹自尽,但是他没有,还死皮赖脸的活着。这日本人啊,就是一群畜生,畜生在弱小的对手面前,是高大的,勇敢的,但是一遇到比他还要强大的对手时,它立马就会夹着尾马逃跑,它才不会在乎面子,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 两人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有些转不弯来,林中则说:“可是太原城里还有那么多物资他也能带走吗?” 江云道:“他不缺少汽车和马匹,能运走的都会运走,当然,肯定会还销毁一部分,反正大多数的物资都是从晋绥军的手上缴获的,原来就不属于他,他未必会有多心疼。他之所以要丢出一个联队来吸引我们的视线,是因为他并不清楚我们现在的方位,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则的话,他只要出动空军就能收拾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一步、、、、、、慢着,我差点就上当了,他这可是一箭双雕啊,丢出这么一个联队,如果我们白天出来,他就可以利用空军优势收拾我们,如果我们只是晚上出来,那么他就可以趁着我们收拾这个联队时候离开太原,好家伙,算计得还真是利害。” 罗荣恒拍拍他的肩膀道:“再厉害不也被你识破了,再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白天出动的,这一点你早就下过命令。这么说起来,他这一计也算不得怎么高明。” 江云苦笑道:“也幸好让我想到了,否则要真让他跑了,我们倒暂时没有什么,可是要让他跟109师团会合,程子华他们就危险了。” 林中则就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江云道:“派人盯着这个联队,交给独六旅吧,告诉张勇和张琴秋,白天盯住就行了,晚上再行动,具体的时间等候师部命令,六旅的任务就是不能让这个联队跑了,这是一份礼,我们当然要收,而且要收得漂亮,以独六旅的实力,又是有心算无备,如果连一个联队都收拾不了,那他们的旅长政委也不要再干了,我们独立师虽然缺干部,但是能当旅长的人还是有的。” 想了想,又问:“女子别动队到了吗?” 林中则回答道:“天亮前就到达了。” 江云道:“命令,各部队现在开始休息,下午三点开始往太原城方向移动,在晚上十点之前,必须接近太原城二十里处,注意隐蔽,不能让敌人发现。独二旅负责大北门,独四旅负责南城门,以一旅、炮兵旅、重机枪团在阜城门为主攻,入城之后,重机枪团步兵营要迅速控制火车站,炮兵旅步兵团及一旅骑兵团要迅速控制城内各大仓库,日军很有可能会在今晚动手,焚毁城内的各大仓库,一定要阻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 “总攻时间为零晨零点零分,到时候,三面同时开火,以阜城门为主,南、北两面为辅,至于东面,交给二旅和四旅的骑兵团,两个骑兵团的任务是负责歼灭从东面逃出之敌,估计不会有太多,东面没有铁路也没有公路,敌人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往那边靠拢的。而且敌人一旦要逃走,西面的阜城门才是重点,所以我才把主攻方向定在这里。” 陈京不在,林中则临时负责记录命令,写完后,交给两位首长签字,才问道:“师长,那飞机场呢?” 江云道:“你先去传达命令,让女子别动队莫心兰、一团一营汤和顺、航空大队常乾坤三个人马上来指挥报到,飞机场的事我要交给他们。” 过不多久,常乾坤、莫心兰、汤和顺三人赶到指挥部向师长报到,江云道:“部队马上就要攻打太原城,总攻时间就在今晚零点,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负责,有没有信心?” 三人不然是信心满满的一番保证,江云这才说:“由女子别动队和一团一营组成特战支队,莫心兰同志任司令员,汤和顺同志任政委,你们支队随一旅行动,在城门攻破后,立即赶往飞机场,拿下飞机场,我的要求是要全歼里面的鬼子,完整的缴获里面的所有飞机、弹药、油库和飞行资料。” 这一下,一直在旁边的常乾坤不淡定了,他忽然明白了师长叫自己过来是为什么,有些激动的说道:“师长,你的意思是、、、、、、” 不让他说下去,江云就点头道:“常乾坤同志,你带领所有航空大队的学员随特战支队行动,接收机场后,立即组织学员熟悉所有飞机的操作,明天黎明,我要你们至少组织两支飞行编队起飞,根据机场的飞行资料,轰炸离太原最近的日军机场,暂定目标为四个,具体如何,由你自己决定,我的要求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能出现同归于尽的打法,咱们底子弱,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宝贝,必要的时候可以跳伞被俘,我会想办法救你们,要跟同志们讲清楚,飞机没有了,我们可以再缴获,但是人没了,要再培养一个就不容易了。” 罗荣恒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也说:“常乾坤同志,跟同志们说,被俘虏不丢人,这是为了保留革命的火种,师长说会想办法营救这不是说说而已,我们的特战大队是能做得到的。” 常乾坤激动的敬礼说道:“请师长政委放心,八路军独立师航空大队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又看向莫心兰和汤和顺,道:“莫心兰同志,你们女子别动队成立也两三年了,也参加过一些战斗,但是战斗力究竟怎么样,这一次就是考验,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汤和顺,你也一样,你们不是都说一营的战斗力是全师最强的吗?那我现在就要看一看,你们强在哪里,怎么样,你们两个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莫心兰和汤和顺立即敬礼道:“请首长放心,八路军独立师特战支队保证完成任务。” 正文 第一七二章 太原攻略(十三) 随着109师团的南下,独立师北线集团在程子华的指挥下,早已严阵以待,严格的来说,北线集团只能算是独立师的一支偏师,两个主力旅加上工兵团和新兵团,其战斗力与主力那边没法比,其中只有独三旅和工兵团是经过了几次大战的八军团老部队,独五旅组建后都没有参加过什么大战,但其大部分战士都是原马家军的老兵,而新兵团则真的就全是新兵了。综合来讲,战斗力不到北格主力的一半,当然了,如果相结的来讲,这两万多人马,可是不输国军一个军的战力,再加上有两个骑兵旅的配合,程子华和吴焕先都有相当的信心,能够重创109师团,因为现在的109师团只能算是一支残部了,只要能够避免其山炮联队的轰炸和顶住118旅团的攻击,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 但是两个骑兵旅能不能派上用场,就要看丘平和马宝林两人能不能抓住机会,这也是考验指挥员眼光的时候,如果他们两个能抓住机会,给予最后一击,那么北线集团很有可能就能够单独吃下这个109师团的残部。 程子华坐在防空指挥部内,盯着地图已经看了半晌,其间吴焕先进出几次都没有打扰他,但是现在不得不打断他,因为前沿侦察哨传来了消息,109师团的一个搜索中队已经进入前沿侦察哨的侦察范围,离北线集团大部队只有50里距离。 听到这个消息,程子华眉头一皱,还有50里路程,那么也就是说,如果对方赶路速度快的话,半天就能到。109师团是南下支援太原的,其一路上不断遇袭都没有停下脚步,当然会全力赶路,这样一来,肯定半天就能赶到,现在是下午两点,也就是说,敌人天黑后就能赶到,这可有些麻烦,敌人有制空权,程子华不想在白天开战,现在虽然可以把战事拖到天黑以后,但是布置阵地需要时间,虽说这段时间一直在修筑工事,但还没有完成,眼前敌人就要来了,现在部队只能是白天出来布置了,危险啊。 但是再危险也要做,就对吴焕先说:“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即行动,命令部队立即上阵地准备,一定要注意防空和伪装隐蔽。” 吴焕先同样有些担心,但他也知道轻重,这个时候是不得不为,只好说:“是不是还按老计划?” 程子华道:“没错,新兵团为第一线,最先接敌,不用死战,一击即退,独止旅为第二线,当新兵团退到第二线的时候,两部合为一部,由李清同志指挥。给予敌人坚决打击,但要注意自身伤亡。在确定敌人兵力集中后,从二线撤退,退到三线阵地。” 他走到地图前,对着早已规划好的阵地图说:“在三线阵地,三旅正面阻击,五旅退过来后,隐入左侧,新兵团隐入右侧,呈三面合围之势,当敌人进入包围圈,工兵团立即启动炸药,炸药爆炸为全面开火信号。工兵团为全军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 吴焕先说道:“这么布置,可就没有退路了。” 程子华把手上的铅笔丢到地图上,咬牙说道:“我们不要退路,敌人已被打残,我军兵锋强盛,兵力超过对方,除了没有大炮外,各方面都要比对方强,如果还拿不下来,那还是独立师的部队吗?告诉徐海东和李清,既然是独立师的主力旅,那就拿出主力旅的样子来,别只知耍嘴皮子,主力旅是打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想了想,又说道:“通知丘平和马宝林,我们会在鬼子的山炮联队炮口下牺牲多少战士,就看他们如何拿下这个山炮联队,我给他们自主权,但这个目标一定要实现,完不成这个任务,他们就是杀再多的敌人,也只能算失败。包括我程子华和你吴焕先在内,我们两个能不能安全,就看他们两个骑兵旅的本事,消灭一个骑兵联队算什么本事,只有拿下这个山炮联队我才承队他们的战斗力。” 吴焕先下去布置任务去了,但程子华在指挥部里却久久不能平静,这一次他是有点冒险,但是这个险他必须冒,一是为了配合主力的在太原的行动,二来嘛,部队的战斗力只有经过战火的锤炼才能真正的成长,而荣誉更能助长士气,主力刚刚取得大胜,现在又要拿太原开刀,如果北线集团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对士气不利,独立师是一体的,不能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 至于会不会失败,这个程子华还是有把握的,这一战不是看会不会胜利,而是看伤亡如何,也就是说,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在伤亡巨大了情况下取得胜利,二是以极小的伤亡取得胜利,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就看部队的临阵反应和指挥员的临阵指挥了。 新兵团赶到了二十里外,紧急开始布置阵地,他们的任务虽然不重,但是危险却最大,以新兵团的实力,是不可能跟109师团对抗的,所以他们只是进行一波阻击就得撤退,如果撤退不及时,很可能就会让日军包饺子。 自政委郭述申调到独六旅当政委后,李子田就一人兼两职,担任八路军独立师新兵团的团长兼政委,因为一直缺少干部,所以现在新兵团的团级领导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可以说是一人多职,不仅是团长政委,也是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 这会儿,他领着五个营长正趴在阵地的最前方,等候着敌人的到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个时候,再也用不着担心鬼子的飞机了,众人也放松不少。 新兵团如今有3200人,除了干部和少数的骨干外,绝大部分都是新兵,原来都是农民和牧民,虽说训练时间也有一年了,训练结果也都不错,但还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战阵,这一次到底能够发挥多大的战斗力,还真的很难说。 刘子田看了看旁边的战士,见一个个都紧张的绷紧着身体,注视着前方,心下有些担心,新兵蛋子,训练得再好,第一次上战阵也是会慌张会紧张的,只怕很多人这会儿都忘了枪是怎么开的了吧。但是没有办法,每个人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只有偿过鲜血的滋味,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战士。 刘子田对三个营长说:“行了,阵地基本没有问题了,你们都回去掌握好部队,都是些新兵蛋子,呆会儿打起来慌了神就不好了,趁着还有点时间,作作动员,先让战士们放松放松,过早的紧张也是要耗费体力的。” 前后三次接到侦察报告,敌人接近阵地十五里外、敌人接近阵地十里外、敌人接近阵地五里外。刘子田对身边的通讯员说:“传令下去,我不开枪,谁也不准开枪。” 通讯员应了一声,就猫着腰在阵地上跑起来,连跑还边低吼道:“团长不开枪,谁也不准开枪、、、、、、团长不开枪,谁也不准开枪、、、、、、” 新兵团的阵地是呈漏斗状布置的,在公路两边,构筑了两道斜向工事,公咱上则没有丝毫的破坏,如果不开枪,鬼子完全可以直接通过。 之所以这样布置,刘子田是有考虑的,敌人大部队前面有一个搜索中队,如果不把这个中队放过去的话,鬼子大部队还没有接近阵地就会惊动,到时候鬼子提前准备,听怕不能等到自己阴击,鬼子的大炮就会开火。所以只能把这个搜索中队放过去,故此,刘子田特意把五营安排在后方,准备全力对付这个搜索中队。 新兵团一个营有六百人,而敌人一个搜索中队只有一百五六十人,以四倍兵力去对付,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而且新兵团虽然都是新兵,但在平时的训练当中,主要的假想敌就是日军。在独立师的训练操典上,对日军的战法有十分详细的分析,所以只要战士们适应了战场上的气氛,打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只过一十几分钟,敌前锋搜索中队就出现在大伙的眼前,一百多人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气焰,这会儿一个个紧握着武器,呈战斗队形往前搜索,不时的查看一下公路两旁,但在但看的时候并不怎么用心,也许是吓坏了,也许是不觉得会有什么敌人会出现。而且这黑灯瞎火的,除非是面对面,否则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搜索中队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刘子田放心了,这个中队自然会有五营去对付,他的目标是后面的大部队。就在搜索中队通过没有多久,鬼子大部队出现了,一如继往的三辆坦克开路,后面是一溜的步兵,中间有几数骑在战马上的军官。 刘子田暗骂呆瓜,要是老子有狙击手,你们这些个鬼子军官一个也别想活下来。鬼子不可能听见他心里的话,否则只怕这些骑在马上的军官立马会翻身下马。 这是118旅团,经过在楼烦的一战,118旅团伤亡不少,后来的行军就更显小心了,但再怎么小心也是没有用的,以有心算无心,你再怎么小心又能射得过去? 木川省三也骑在战马上,他的心情很不好,为了支援太原,109师团损失惨重,他的118旅团也不例外,就是这样,师团长山冈重厚阁下依然还要加快行军速度,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样了,难道为了支援太原的板垣阁下,就要置109师团的安危于不顾吗? 木川省三并不是不想支援太原,他也是标准的大日本帝国军人,友军有难,自当全力支援,但也要先顾及自身的安全吧。特别是现在,已经天黑了,这夜里可是八路军的天下,这个时候还要行军,实在太危险了,可是他跟山冈重厚解释这个情况的时候,师团长阁下居然说他胆小,真把木川省三给气坏了。 其实他的想法和山冈重厚的想法是有偏差的,他主要是想要保证118旅团的安全,而山冈重厚则更多的是想,在太原还有他109师团的31旅团,不管板垣会怎么样,31旅团必须救出来。板垣没有了部队,大本营可以重新给他组建,但如果是他山冈重厚没有了部队,只怕他这个师团长也要当到头了,他和板垣是没有办法比的。 基于这一点考虑,所以山冈重厚才要全力赶路,早一点赶到太原,他的31旅团就早一点安全。现在的损失已经这么大了,如果连31旅团也丢了,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是谁知道板垣会不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到时候没准他就会成为第一个剖腹的日军中将师团长。 刘子田看着鬼子不断接近,想了想,收起手枪,换了一支步枪,他虽然不是狙击手,但是枪法也是不错的,步枪的杀伤力比手枪大,所以他第一枪想要找一个重要目标,这晚上虽然看不清,但可以从位置上判断,而且鬼子军官都骑着马,就算打不了大的,打一个小军官还是挺从易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盯上的居然是鬼子的旅团长木川省三少将,端着步枪瞄准,深呼吸几次,放松全身,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马上的军官,手指用力,一抠班机,叭——的一声枪响,在这安静的夜空里显得无比的突鹜。 木川省三在枪响的第一刻就本能的侧了一下身子,然后就觉得肩膀上一阵疼痛,他知道自己中弹了,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如果不是侧了一下身子,只怕这颗子弹就要击中他的心脏了吧,好险啊。 但是继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也让他把心思放到了部队上,这是又遇伏了吗?八嘎,八路军尽是如此的卑鄙,只知道搞突袭,英雄的不是。 新兵团的战士们可不管这样作到底是不是英雄,能杀鬼子就成,在团长开枪后,所有人都跟着开火了,新兵团的武器虽然不如主力,但也配有机枪和迫击炮,只是数量上比较少而已。 从兵力上来讲,118旅团原来有差不多八千人,在楼烦和124旅打了一仗,损失了阵亡八百多,还有不少受伤,等于损失上千人。现在还有六千多人,是新兵团的两倍多,而且从战斗力上更是要强不少,但无奈,这不算宽的公路使得部队无法一下子展开,只能就地防御,这就给新兵团带来了杀敌的机会。轻重机枪、步枪、手枪子弹如雨一般扑上了公路了的鬼子。 公有一六门迫击炮也开火了,炮弹在公路上的鬼子群中爆炸,虽然杀敌有限,但是总能有收获,鬼子人数太多,都不用瞄准。 刘子田有些颇为遗憾的收起步枪,娘的,这一枪居然没有打中要害,他看得很清楚,这一枪只是击中了那个鬼子军官的肩膀,根本不致命,算他命好。 暗自腹啡几句,继续开枪射击,但这个时候,鬼子都已趴在了地上,很多的鬼子还寻找到了掩护,想再寻找目标已经很难了,只好跟着战士们一起,对着有鬼子的地方开枪,管你打不打得中,总能碰上一两个的吧。 不得不说,鬼子战斗力的确强横,经过了最初的措手不及,只过了几分钟,就很好的适应了当前战局,开始了有序的反击,鬼子这一反击,实力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仅枪法上就是新兵团不能比的。 而且鬼子的重火力也要强大得多,经过一阵反击后,掷弹筒也开火了,这一下,新兵团这边就有些承受不了,刘子田心里有些急,他在等五营的消息,也不知道五营对付那个搜索中队怎么样了。 其实在他开第一枪的时候,五营也对那个搜索中队发起了进攻,因为人数少了原因,五营在第一时间就给了这个搜索中队以重创。 六百人对一百五十人,六百支枪射向一百五十人,这种战斗如果是阻击战的话,或许会有悬念,但这次不是,而是六百人对着一百五十人忽然发起攻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在第一轮射击后,并没有接着开始第二轮射击,而是甩出了手榴弹。五营长是个老红军了,可以说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他知道,在鬼子反应过来后,开枪射击的效果会减弱,而手榴弹就不一样了,这么近的距离,六百多颗手榴弹的爆炸威力是惊人的。 经过两轮打击,还能继续抵抗的鬼子只剩下一个小队,也就是五六十人,这一下五营的把握更大,五营长组织着战士们有条不绦的进行着射击,娘的,这么点人,老子耗也能把你们耗死。 前后不过十分钟时间,这个搜索中队就被轻松解决,很多战士都还没有打过瘾呢。五营长一清点,发现自己这边牺牲了二十七个战士,这都是最后剩下的那个小队造成的伤害,可见鬼子的枪法有多厉害,也幸亏这一次是以多战少,又是突袭,才会这么轻松,真要摆开阵式打的话,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心里一阵后怕,让战士们把牺牲的战士就地掩埋,这一阵下来,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他知道团长那边可能也要撤退了,忙带着队伍往主力方向赶去,五营不去,主力是不会后撤的。 刘子田正焦急的时候,五营回来了,他不再犹豫,立即下令安计划撤退,其实这个计划也很简单,就是所有人一齐开火,不间断的开火,猛打一阵,然后,五营在前,一营在后,撤离阵地,退往二线独五旅处。 木川省三强忍着肩膀上的伤痛,让卫生兵给他包扎,眼睁睁的看着八路军后退,却也不敢下令追击,谁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118旅团这一耽搁,后面的师团直属部队也赶了上来,山冈重厚看了看战场上的情形,走到木川省三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两个耳光。 木川省三又惊又怒,顾不得肩上的伤,一个立正,低头道:“哈依。” 山冈重厚骂道:“八嘎,为什么不追击?” 木川省三立即解释道:“敌人有备而来,撤退有序,其中很可能的诡计。阁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不能盲目追击。” 山冈重厚又甩出两个耳光,怒道:“你的,胆小鬼,军人的不是!这是八路军的游击战,一击即走, 你不敢追击,才是中了八路军的诡计。” 木川省三知道不能再解释的,否则的话后果难测,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阁下教训得是,我立即安排追击。” 山冈重厚冷哼一声,道:“要快!” 就这样,118旅团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立即在旅团长的指挥下开始的追击,但这会儿哪还有八路军的影子,但没有更好,反击只要往前跑就行了,木川省三如是想。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追出不远,又一次遇到了伏击,这一回他真是欲哭无泪,这才多远啊,不到十里的距离,八路军居然布置了两个阵地,也不知道对方的指挥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之前那么点人也敢独自袭击皇军,你们合兵一处会死吗? 而相较前一次的伏击,这一次的伏击似乎在火力上要强大不少,人数上也要多上很多,只看那一排排的迫击炮和重机枪,就知道,这肯定是八路军的上力部队,木川省三有些犹豫了,换了是以前,遇到一支八路军的主力部队,他只会高兴。但是现在,他再也没有那样的心情了,这一路上的遭遇,让他明白了,这八路军跟中国政府军不一样,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跟皇军硬拼的。 但是他知道,不反击是不可能的,他不能后退,不说师团长就在后面,大日本帝国军人的荣誉也不容许他报退,只能硬着头皮上。 正文 第一七三章 太原攻略(十四) 李清,这位当年在中央苏区被解职的红军主力团政委,在长征路上与大部队失散后,与几个同样被解职的干部组织起三四百失散的红军战士,准备跟敌人殊死一战的时候,碰到了当时已经但任了十八团代理团长的江云,从此,就一路风雨的追随江云走到了今天。 从十八团政委,到23师政治部主任,从独一师政委,到今天的独五旅旅长,两三年的历练,如今已经从一个被解职的干部,成长成为八路军高级军事干部,因为长期在江云麾下战斗,又曾经和江云搭过班子,所以他对于江云的军事思想是理解得相当透彻的。其实这种军事思想也并不稀奇,可以算得上"mao ze dong"军事思想的延续,但是在江云的指挥下,增加了更多的实践机会,也发展出更多的经验,比如火力打击,这在其他部队是行不通的,也只有江云指挥的八军团,现在的独立师才有这样的机会。 江云一直以来采取的战术,从根本上来看,还是属于游击战法,只是把规模扩大了而已,有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是阵地战,但仔细一研究,其实还是游击战,只不过是升级版的游击战。其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打过阵地战。比如大闹湘南和大战西北的时候,从局部来看,道县保卫战和固原保卫战,都打得极为惨烈,单方面来讲,算得上阵地战,攻守战,但是从当时的整个战局来讲,其实又只是一次游击战,或者叫运动战。 就像这一次,从全局来看,还是游击战,只是在游击战前面还得加上大规模,几万人的游击战,这在当年是不敢想像的,那时想,团以上做战都能算得上大战了,而现在呢,仅北线集团,不算骑兵旅,就有八个团,而且都是大编制的团。两万多人,阻击日军半个师团,而这还仅仅是整个战局的一小部分,主战场还在太原那边,参予部队除了独立师外,还有八路军其他部队,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山西全部打响了。 李清正在心里暗暗感慨的时候,旁边的郭述申提醒他:“老李,想什么呢?鬼子来了。” 李清这才回过神来,往阵地前看了看,日军已进入视线,就说:“咱们这里不是主阵地,不用管什么战法,尽量开火打击就是。” 拿起了身边的电话,叫通了十三团,对着伍子强说道:“伍子强,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枪由你开,怎么把握你自己决定,但我有一个要求,鬼子前面那三辆坦克由你们团负责解决,有没有问题?” 电话那头的伍子强兴奋的叫道:“放心吧旅长,我老伍保证完成任务,打好第一枪,敲掉鬼子的坦克。” 郭述申有些疑惑的问道:“工兵团不是早就埋设好的地雷跟炸药包对付鬼子坦克吗?你怎么还让十三团负责?” 李清笑道:“以防万一嘛。” 伍子强放下电话,兴奋得就是一个大跳,但马上就让他身边的政委荣锦华给拉了下来,叫道:“老伍,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跳什么跳!” 伍子强嘿嘿一笑,道:“旅长刚才说了,让我打第一枪,鬼子队伍头前的坦克也交给我们负责,你告诉火力支援营,集中所有迫击炮,第一时间向敌坦克开炮。” 荣锦华翻了个白眼,道:“你当工兵团在前面埋设的地雷和炸药包是干什么的?就那三辆坦克,还轮得到我们来解决?” 伍子强一听,是啊,鬼子坦克早就有人对付了,还要自己干嘛,旅长这不是拿我老伍开涮嘛,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跟旅长计较,不过也要注意一下,万一坦克没有被炸毁,就要咱们动手了,敌人差不多了吧,咱也上阵地吧。” 荣锦华没好气的说道:“鬼子已经来了,就等你了。” 伍子强这才一拍脑袋,急忙跑上阵地最前面,趴到一个机枪手旁边,看了看正在往这边走过来的鬼子,目测了一下距离,还有一点时间,就对旁边那个机枪手说:“小张,商量个事。” 机枪手小张就苦着脸说:“团长,我们连长说了,机枪就是我的命。” 伍子强就没好气的说:“你们连长算个屁,我是团长,不比他一个连长大啊,你是听连长的还是听团长的?” 小张眼睛盯着前面的鬼子,嘴里轻轻的说道:“我们连长说,团长和营长管他,他管我们。” 伍子强就翻了一个白眼,道:“不就是要借你的机枪使一下嘛,瞧你那小气劲儿。” 旁边的荣锦华无奈的说道:“老伍,你安静点,想玩机枪你就去当机枪手,别当团长,你也当了两年团长了吧,红军大学也去过了吧,怎么觉悟还没提高?” 伍子强还想说,却发现敌人已经很接近了,立即闭了嘴, 118旅团是追击新兵团而来,整个旅团队伍比较密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派出搜索队,之所以会这样,一来是师团长催得急,来不及布置,二来是木川省三对于搜索队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前两次遇袭,搜索队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反而被八路军给算计了,现在他干脆一个人也不派了,大部队一齐上路,就看你八路军有没有胆子上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对付八路军啊,就不能分兵,只要一分兵,狡猾的八路军就会各个击破,搜索队一落单,就必定会落到八路军的手里,现在只有合兵一处,大兵团行军,抱成一团,才可能有机会重创八路军。 他想得是很好,但是具体操作起来就未必是这样了,这不,伍子强等到最前面的鬼子接近阵地五十里的时候,才果断开火。 独五旅开火与新兵团开火可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一个旅九千多人,迫击炮和重机枪都上百,一字排开,绝对是强大的火力集团,118旅团的鬼子们这才算是真正知道什么叫做火力打击。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再训练有素也没有反击的机会,前锋一个大队几分钟的功夫就损失怠尽。 木川省三只觉得一阵旋晕,再这样下去,他的118旅团就要完了,也不知道前面是哪一支军队,火力上居然不输皇军,仅仅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数量就要超过他,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他的掷弹筒也派不上大用场,更重要的是,士兵们被打击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这样下去可不行。 木川省三当即下令,部队后退三百米,在这样的命令下,118旅团的士兵们开始了有序的撤退,看得伍子强一阵赞叹,在独五旅这样的火力之下,撤退的时候还这么谨然有序,鬼子的战斗力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有撤退的过程中,木川省三还派人通知后面的山冈重厚,请求战术指导,他知道,如果不把师团山炮联队拉上来,凭他的118旅团是对付不了对面的中国军队的。 山冈重厚也很干脆,就命令山炮联队加快速度,上前建立炮兵阵地,准备对对面中国军军的阵地进行炮击。 后面的部队赶上来了,木川省三也松了一口气,把指挥权交给了师团长阁下,他是没有办法了,既然山冈重厚这么坚决,就让他来了,反正出了事,要追究责任的话,第一个是师团长。 山冈重厚一看战场上的情形,脸色也不好看,对方的火力强大,超出他的想像,并没有马上下令攻击,他在试探,看对面的中国军队会不会主动出击,他现在已经有些动摇了,在前一直认定敌人是八路军,但是现在看到这样的火力,他开始怀疑,八路军很穷,怎么可能这么强大的火力,难道是中国政府军,可是中国政府军不是一直都是不堪一击的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李清一看到鬼子撤了,也下令全线停火,阵地上顿时陷入了沉静,说打就打,说停就停,双方都很果断。李清看着一直没有进攻的鬼子,心想试探是吧,那就看谁更有耐心。 郭述申道:“小心鬼子大炮啊。” 李清一怔,恍然大悟,道:“没错,肯定是在布置炮兵阵地,要对我阵地进行炮击,不过我们要是就这么撤走了也不行,三百米的距离,也不太远,步枪射击效果有限,但是迫击炮和机枪还是可以的。” 也不犹豫,立马下令全也所有的炮手和机枪手全力开火,实施远程打击,所有人也要做好撤退的准备,观察哨一直在注意日军的动静,包括日军山炮联队在建立炮兵阵地。 李清一接一观察哨的报告,心下一笑,暂时拿你没有办法,老子就不奉陪了,再打五分钟,你要是还不上来,我可要走了。 独五也集中机枪和迫击炮的火力,对着三百米开外的鬼子进行了五分钟的打击,虽说效果不如刚才,但也造成了一定伤亡,五分钟时间一到,全线停火。 李清对郭述申说:“鬼子不攻上来正好,我们撤退更方便。” 独五旅还着新兵团刚刚离开阵地,鬼子的山炮弹就落到了阵地上,饶是李清也暗叫一声好险,再晚片刻,伤亡就不会小,这架势,几十门山炮啊。 炮击持续了足足五分钟,山冈重厚才下令停火,118旅团动作迅速,在炮击刚刚停止的时候,已经冲向了对面的阵地,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让山冈重厚气得直跳脚,这阵地上哪里还有中国军人的影子,全都跑光了,八嘎,又中了中国军的诡计。 旁边的木川省三脸上不敢有丝毫的表露,但是心里早乐开了花,不听我的劝阻,还打我骂我,现在好了,知道厉害了吧,师团长阁下,你也有今天。但是他无论心里怎么想,脸上却是严肃之极,走到山冈重厚身边,说道:“阁下,不能再追了,就在这里宿营吧。” 山冈重厚一瞪眼,怒道:“你害怕了?” 木川省三真想转头不理他,但是大日本帝国军人的荣誉使得他不得不继续劝阻,毕竟,损失的都是精锐的皇军士兵,是大日本帝国的精英,不是山冈重厚一个人的。看到发怒的山冈重厚,仍然硬着头皮说:“阁下,这是典型的节节阻击,诱惑敌深入的诡计,而且从刚才的情形看,对方人数上不比我们少,火力也强大。估计后面还有中国军队,我们再继续冒进的话,太冒险了。”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他的尽责,却更加激起了山冈重厚的怒火,作为师团长,山冈重厚是不允许自己在属下面前出错的,而且还是木川省三这个在资历上并不比他低的家伙,如果自己不能挽回损失,挽回颜面,说不定这家伙哪一天就会取代他。 所以对于木川省三的劝解,山冈重厚不但没有接受,反而更加坚定了要追击的决心,他不相信自己会那么便霉,更不相信还会出现更多的中国军队,刚才的中国军队火力那么强大,如果还会有这样的军队出现,皇军占领中国也不会这么顺利。这肯定是山西最精锐的一支军队,或许是集中了所有的火力前来阻击109团,目的就是不让自己支援太原,那么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停留,必须前进。 木川省三无奈的接受了山冈重厚的命令,继续指挥着118旅团前进,但他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身上受了伤,疼痛使得他更能感受到前面的危险,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再小心,既然师团长阁下要他前进,那么就尽一切力量从前面突破。只是更让他心痛的是,118旅团经过两轮打击后,损失惨重,南下的时候,是齐装满员的两个步兵联队,现在,还保持着完整战斗力的士兵加起来,也只有一个联队,战力损失一半,前面又有未知的危险,他心里非常沉重,没有敢骑马,跟在士兵后面走,脑子里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北海道,年迈的父母,美丽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女儿、、、、、、 见到独五旅和新兵团安全返回,并且伤亡并不是太大,程子华和吴焕先这才放下心来,接下来就看最后一击了,根据李清的汇报,鬼子已成残兵,只是大炮威力强大,足足三四十门山炮。 山炮他们是知道的,独立师山炮团的威力都见识过,知道那不是步兵能够对付得了的,再多的人也没有用,除非不计伤亡,但是这一点,他们又做不到,或者说伤亡不起。而日军的山炮联队肯定是布置在最后方,他们想派出小部队偷袭也不成,只能指望骑兵旅的丘平和马宝林他们了,希望他们能够及时的出现。 李清向程子华汇报完情况后,立即回到独五旅的阵地上,在经过独三旅阵的地时卢,遇到了徐海东,两个简单的说了两句,也就是介绍了一下前面战斗的经过。 看着李清离开的身影,徐海东对郑位三说:“看来接下来是一场恶战了,鬼子大炮厉害,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咱们的伤亡只怕不小啊。” 郑位三道:“你急什么,参谋长会有全盘考虑的,要相信骑兵旅的同志,他们会及时赶到的。” 徐海东叹道:“相信归相信,但是战场上的情况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得仔细一些,不过幸好我们的阵地上都挖好了防炮坑,到时候会减少一些伤亡。” 郑位三摇了摇头道:“日军步炮协同,防炮抗的作用不会太大。” 徐海东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这个时候,没有退路,也没有时间再想别的办法,只能决死一战了。伤亡大也没有办法,打仗总会有伤亡的。 他们在议论骑兵旅的时候,骑一旅和骑二旅正在狂奔,两个旅合兵一处,丘平和马宝林两人并排策马而驰,听到前面传来的炮声,马宝林道:“从炮声来判断,不远了,应该来得及。” 丘平紧皱着脸道:“也不知道这是哪一线阵地上的炮击,他娘的,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啊。” 两人的位置都比较靠前,他们的旁边都是骑一团的战士,马兴华也在其中,丘平回过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马兴华,忽然说道:“马兴华,骑一团立即丢掉所有多余的东西,只留骑枪、马刀和子弹,以最快速度赶过去,你给我记着,就是骑一团打光了,也要把鬼子的山炮联队给老子拿下来。” 马兴华大声回答道:“是!” 然后就就丢掉了干粮袋、背囊等多余的东西,纵马飞驰上前,嘴里大喊道:“骑一团全体注意,丢掉所有物品,只留骑枪、马刀和子弹,全力出击,杀鬼子去。” 团长一下令,全团战士无一人犹豫,全都甩掉了所有的东西,包括媳妇做的布鞋、娘亲缝的衣服,全都丢下了马,没有一点保留,驮运辎重的马匹也被直接丢下,交给后面的部队接管。 骑兵是没有专门的辎重部队的,除了驮运物资的马匹外,战士们的东西大都要自己带着,包括衣被、干粮、弹药,份量也不轻,这会儿全部丢掉,轻装上阵,战马自然轻松很多,速度也加快了,慢慢的甩开主力,朝着前方的战场疾驰而去。 骑一团全力赶路的时候,第三道伏击线上的战斗打响了,包括正面阻击的独三旅、左侧的独五旅、右侧的新兵团,为了照成右侧的新兵团,这里早已安置了一部分火力,是从独三旅抽调出来的三十门迫击炮和三十挺重机枪。 最先接火的还是118旅团,这个一路都在倒霉的旅团,这一次也没有例外,一头就撞进了八路军的埋伏圈里,三个方向的火力直往一处招呼,木川省三算是彻底的傻眼了,这还是中国军队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火力?单单就步兵火力而言,就算是109师团没有损失也比不上对面的敌人啊。 皇军的步兵部队,轻机枪倒是不少,但是重机枪和迫击炮就没有这么多了,就算是掷弹筒,一个小队三具,免强比得上对方的迫击炮,但是重机枪呢?这仗没法打了。 而山冈重厚则更是目瞪口呆,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些后悔了,逞什么强啊,现在好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看来,对方还真是有诡计啊,三道阻击线,这最后一道才是重点,前面两道阻击线只是为了消耗自己的实力,而这时在,看看这三面合围的架势,这是想要一口吃掉109师,倒是好大的胃口。可是转念一想,对方有这么多的兵力,有这么强大的火力,想吃掉一个被打残的109师团也并不过份。 只是,就算要这样,你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行,山冈重厚紧急下令山炮联队立即布置阵地,山炮联队现在是他唯一的指望了,虽然他也明白,指望着翻盘似乎并不现实,就算是打光所有的炮弹,顶多也只是增加对方的伤亡,但他不死心,在这生死时刻,他那早已尘封的武士道精神似是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死就死吧,但是在死前,我也要狠狠的咬你一口。 事实上,他也未必就抱定了要死的决心,内心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能通过炮火打击,给自己赢取一间,能够杀出一知血路逃走。他抽出战刀,对参谋长仓茂周藏大佐说道:“传令下去,武士是不能后退的,我山冈重厚与士兵们共生死。” 说得大义凛然,连仓茂周藏都有些动容道:“请阁下放心,仓茂周藏愿追阁下,同生共死。”然后深深的鞠躬,才大步而去。 程子华在指挥部内容断的接着电话,听取各方的汇报,这时候,前沿观察哨的电话打过来,报告说鬼子山炮联队已经在驾设炮,顶多三分钟后,就会开炮,目前没有发现骑兵旅。” 程子华心里一凉,难道真要如此吗?他放下电话,正想出去看看战场上的情况,电话又响了起来,接通后,还是前沿观察哨,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发现骑兵,大概一个团,正全力奔驰而来,两分钟后能撞上鬼子炮兵阵地。 程子华长舒一口气,放下电话,深呼吸一下,拿起望远镜,走出了指挥部,大局已定,他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正文 第一七四章 太原攻略(十五) 109师团山炮兵109联队刚刚架设好山炮,调整好参数,中国骑兵就过来了,整整两千多人的一个骑兵团,就这么冲进了日军的山炮阵地。 不知道是山冈重厚的疏忽还是由于兵力不足的原因,这里居然没有护卫的步兵,而鬼子的炮兵又都非常专业,连步兵武器都没有配备。 看到这种情部,马兴华连忙收起自己的枪,大喊道:“全体注意,亮刀。”说完就抽出自己的马刀,高高扬起,战士们也都是整齐划一的亮出了自己的战刀,跟着团长一起冲向了前面的鬼子。这是一场屠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鬼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而骑一团的战士们也没有想过要留活口,山炮联队还没有来得及开炮,就完全覆灭了。 程子华下走出指挥所,就让通信战士下去传达,告诉所有人,鬼子山炮联队被我骑兵消灭,这个消息一出,原本就不知道情况的战士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指挥员们则高兴坏了,一直都在担心这个问题,现在好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加上晚上又不用担心鬼子的飞机,所有的不利因素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本来就准备决一死战的同志们,更加的来劲了。 见山炮兵联队久久没有开炮,山冈重厚似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闭上的眼睛,他知道,完了,全完了,现在就是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山炮联队覆灭,只能证明中国军队的大部队从后面抱抄了过来,他们已经陷入了四面重围,看看中国军队的火力,想要杀出去,谈何容易,而且仗打成这样,他就算能够突围出去又能怎么样?剖腹谢罪?还不如阵亡来得好,起码还能落得一个英雄的名声,剖腹只能是罪人。 程子华看仗打到了这个份上,知道大局已定,又下令:“命令,工兵团被上新兵团阵地,加强火力打击,独三旅骑兵团和独五旅骑兵团合兵一处,迂回过去,准备与骑兵旅的队伍会合,对敌发起最后冲击。 独三旅和独五旅阵地前移,继续保持火力不变。” 命令下达了下去,所有人都乐坏了,连一个普通战士也都知道胜利在望,一个日军师团就要终节在他们的手里,这将成为抗战中里程碑式的战斗,完全可以载入史册的战斗。 山冈重厚心灰意冷,仓茂周藏焦急万分,而木川省三呢?木川省三少将这个时候恐怕是日军当中唯一一个还算沉着的人,但他没有再关心战场上的情部我,他脱下自己的军装,整齐的叠放在面前,然后盘腿坐下来,嘴里还哼着《樱花之歌》,从容而淡定。 如果仔细看,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笑容,笑容里似是透着些许的眷恋、不舍、解脱、、、、、、一曲哼完,他便宜拿起自己的战刀,刀出鞘,寒光现,接下来的一刻,木川省三脸上完全被庄重所取代,反转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刀入腹,未见血,而人已亡。 他的死去没有引起任何的关注,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些呢,但是却有一个人看到了,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就是山冈重厚,他没有上前阻止,他知道,这也是他的下场,如果他不想被俘虏,也必须这么做,但是他却很羡慕木川省三,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木川省三比他要勇敢,至少他不可能这么从容的将战刀送入自己的腹内。 骑一团解决完了鬼子山炮联队,留下一个连看守阵地,其余人等全数全力奔袭向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半道上,遇到了赶过来的两个骑兵团,合兵一处,由马兴华指挥,直接亮起马刀,冲向了前方的战场。 马蹄声和喊杀声从后面传来,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瓦解的鬼子的意志,开始出现遗逃。看得分明的徐海东来不及向指挥部请示,也等不及指挥部的命令,就一声大吼,指挥着独三旅也发起了反攻,独三旅这一动,独五旅、新兵团、工兵团当然也不可能例外,齐齐的冲出一阵地,扑向了所剩不多的鬼子。 原本已经开始溃散的鬼子一见逃生无望,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死志,开始的殊死的反抗,战场上的惨烈程度就连一些身经百战的老红军都颇感心悸。如果当年的国民党有这样的战斗意志,他们还能活下来吗? 山冈重厚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自尽,他在一百多个士兵的护卫下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寻找着突围的机会,他的参谋长仓茂周藏也在其中,就跟在他的身边。 现在是晚上,战场上又很混乱,山冈重厚很幸运的发现暂时他并没有被人盯上,这是他的希望,只要能够逃出战场,他就有活命的机会,他不敢想像如果落到中国军队的手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只要想一想曾亲手杀害过的中国人就能想像得出来。 但是他的希望并没有保持多久,就被无情的扑灭了,因为更大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他知道,这是一个比之刚才要更大的骑兵集团,这时不是蒙古,也不是察哈尔,日军在山西没有这么大的骑兵集团,那么就只能是中国军队,这样一来,他是怎么也逃不出去的了。 不光是他,那些鬼子士兵也完全绝望了,谁能想到,仗都打到这个时候了,对方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马上就要胜利了,他们居然还有援兵过来,这一重重的布置,一重重的算计,也注定了今晚就是109师团的覆灭之夜。 战斗终于结束了,丘平、舒智辉、马宝林、廖海顺四人过来向程子华和吴焕先复命,程子华笑道:“幸好你们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刻,我们今晚的伤亡数字只怕要翻倍了。” 舒智辉有些惭愧的说道:“参谋长,我们动作太慢了,差一点就犯了大错,要不是最后丘平同志让骑一团轻装上阵,全力突击,只怕我们是不可能这么快赶到的。” 程子华道:“无论如何,你们都是立了一大功,战争嘛,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但只要达到了理想的结果就行,至于你们自己有什么问题,也希望你们自己去总结,去改进。” 吴焕先也说:“是的,这一仗打出这么个结果,比理想中还要好,大家都辛苦了,至于还有哪些问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需经纠正,这个你们各部队自己去总结,只要把总结报告交上来就行了,我们不能因为胜利而骄傲,但也不能抹杀同志们的功劳。” 战果统计出来了,此战缴获无数,包括38门山炮、7辆汽车、64具掷弹筒,以及轻重机枪、步枪数千支,但是由于辎重联队被115师消灭,所以物资并不是太多。另歼敌7322人,其中击毙木川省三少将以下7320人,俘虏2人,俘虏的这两个一个是中将,另一个是大佐。 自身伤亡也不小,阵亡971人,重伤18人,轻伤达到1300人。相对来讲,是一场完胜,但对于独立师来讲,这样的伤亡已经算是惨重了。 两个俘虏被带到了程子华等人的面前,前面这中将很显然就是山冈重厚,程子华看着这个瘦小的中年人,冷冷的问道:“你就是山冈重厚?” 日军军官大都通中文,山冈重厚也不例外,他看着前面这个三十来岁的中国指挥官,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部队?” 程子华道:“你听好了,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师,我是参谋长程子华。” 山冈重厚一愣,居然是八路军,而且是那个独立师,歼灭了21旅团的独立师?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居然拥有这样的火力,而且面前这个人居然只是参谋长,还不是最高指挥官,他了解过八路军的部队,知道参谋长在一支部队里顶多排在第三位,有的部队还要排在四五位。 就急问道:“江云的部队,江云在哪里,我要见他。” 程子华冷冷一笑,道:“我们师长正带着主力在太原对付板垣,没空见你。” 这一下山冈重厚更惊讶了,道:“你说什么,这里居然还不是你们的主力?” 程子华道:“当然,今晚消灭你们109师团的是我们独立师的独三旅、独五旅、骑一旅、骑二旅、新兵团、工兵团,在太原,我师主力还有独一旅、独二旅、独四旅、独六旅、炮兵旅、重机枪团,这还不包括师直属部队,山冈重厚阁下,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会失败了吧?” 山冈重厚无语了,他总算是清楚了,感情八路军一个师的部队与中国政府军是完全不同的,这一个旅差不多就相当于政府军一个师了吧。他无语了,但是他的参谋长仓茂周藏却着急了,他急切的用中文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 吴焕先也冷冷一笑,道:“你也不笨嘛,说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也不可能传出去。” 这句话两人都听明白了,原本这些八路军根本就没有想过让他们活下去,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怪不得刚才这位八路军参谋长说话这么坦白。 山冈重厚知道落入了中国人手时不会有好下场,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问道:“你人处决我们吗?” 程子华道:“暂时不会,我会把你们押去太原,然后在太原城当着太原人民的面处置你们的。” 山冈重厚能接受,保是仓茂周藏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大叫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要求享受战俘虏待遇,我们是高级军官,你们不能杀我们。” 程子华还没有开口,旁边的马宝林上去就是一脚,正好踢在仓茂周藏的肚子上,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也许是踢得太重了,挣扎了一下没有爬起来,马宝林骂道:“他娘的,你们跑到中国来烧杀"jian yin",居然还跟我们讲什么战俘待遇,信不信老子现在一枪毙了你。” 程子华冷冷的看了一眼山冈重厚,瞟了一眼还在地上挣扎的仓茂周藏,说:“好了,把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 战士们这才把两人带了下去,吴焕先看到不仅是马宝林,丘平和徐海东两人脸上也满是不甘,便笑道:“行了,不用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到了太原,他们也难逃一死,但我们不能用私刑,他们必须得到人民的审判,接受人民的制裁,但不是我们,我们是军人,不是法官。” 丘平就说:“跟这群畜生用得着说这些吗?” 程子华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会想不通,但是请你们记住,一支部队的战斗力能不能保持下去,就看我们能不能守住自己的传统和原则,不管我们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这些本质的东西是不能改变的,如果今天改变一点,明天也改变一点,那么迟早有一天,这支部队就会变质。想想国民党吧,难道从一开始就是腐败的吗?难道一开始就是昏庸的吗?在辛亥革命的时候,那也是一群有着崇高理想的革命者,也为民族的复兴和人民的解放抛洒过热血,奉献过青春。可是他们后来变了,他们没有守住当年的根本,所以才会有我们站出来反对,如果我们今天也可以抛弃自己的传统和原则,那么总有一天,也会有人站出来反对我们的。” “同志们,这就是前车之鉴,我们既不能学国民党,也不能学日本人,我们是中国共产党,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点,在任何人面前,我们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不会因时间的变迁而变适,不会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师长曾经说过,我们中国共产党就是东方的红太阳,什么是太阳,太阳就是不管这个世界上发生什么事情,它总会在早上升起,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模样,它总会在晚上落下,亘古不变。 所以千万年来,大地变了,海洋变了,世界变了,唯有它一直不变。你们还记得师长在西安工作其间,在陕北考查的时候跟当地的老百姓一块改编的那首民歌吗?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个"mao ze dong"、、、、、、人们歌唱毛主席,就是在歌唱共产党,老百姓把我们比作太阳,那么能不能做得到,就要看我们自己怎么做了,我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努力,让中国共产党变成中国的太阳,永远散发光芒,而不是被海洋大地淹没,被历史遗忘、、、、、、” 见说得差不多了,吴焕先开口道:“参谋长的话,你们要好好想一想,刚才的话或许有点高深,我可以就今天的事打一个比方,我们被狗咬了一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我们可以赶走它,或者是杀了他,但不能去咬他,因为只有狗,才会去咬狗,想做人,还是想做狗,你们好好想想。” 说完就和程子华一块走了,过了好一会儿,马宝林才嘟囔道:“这话说的,我们还有得选择吗?” 舒智辉拍拍他的肩膀道:“老马,想不明白没有关系,你只要记住一点,你是人,不是狗就行了。” 马宝林眼睛一瞪,道:“我当然是人。” 众人莞尔,但心里却均在体会刚才程子华说的话,如何保证党和红军的光荣传统不变,如何成为中国的太阳、、、、、、 北线集团的任务完成了,109师团主力完全覆灭了,连师团长都被俘,但是战旗却被烧毁,包括118旅团、工兵联队的战旗都没有缴获,只是缴获了山炮联队的战旗。但这已经足够了,如果太原方面顺利的话,那么就等于早除了第9旅团之外,两个师团在山西被完全消灭。 接到程子华的电报时,江云和罗荣恒已经离开了北格,来到了离太原三十里外的前线,在这里建立了临时指挥部。 一看程子华的电报,江云就完全了放下了一直以来的担心,对罗荣恒说道:“好了,大局以定,他们干得不错,一个师团就这么没了。” 罗荣恒笑道:“别忘记了有115师和42师的帮助,而且这个109师团并不完整,还有一个旅团在太原呢。” 江云道:“那也不错了,以北线集团的实力,能够将109师团消灭,算是给了我一个惊喜,以后咱们师就可以放心的分成两个战略集团,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位同志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罗荣恒点头道:“他们原本就是独当一面的人才,当年的红二十五军可是从河南打到了陕西的,要是没有本事,早让国民党给消灭了。” 江云呵呵一笑,道:“他们的任务完成了,该轮到咱们了,各部队都运动到位了没有?” 他这话是问的陈京,陈京回答道:“都已到位,正在等待命令,目前没有被发现,另外,独六旅报告,出城的那一个联队行军方向是徐沟,不过现在已经扎营,他们随时可以发起进攻,保证能全歼这个联队。” 正文 第一七五章 太原攻略(十六) 太原,日军第五师团指挥部,板垣征四郎这个时候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一连串的失败已经让他丧失了耐心和信心,21旅团的覆灭让他感受到了八路军独立师的强大战力,现在他身边只有一个31旅团可堪一战,可是面对的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消灭21旅团的八路军独立师,他没有多少的信心,而且独立师自从消灭了21旅团后,就似乎从山西大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这支部队现在在哪儿。 但是板垣却多多少少想到了一些东西,他并不是一个浪得虚名的军人,在日军的高级将领中,他的战绩和军事素养一直为人们所称赞,而且他自视甚高,但是现在他有些怕了,因为他知道,这个独立师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太原城,如果换了是他,也会这么做的。 主要是现在的太原城没有太大的防卫力量,加上20师团离得远,109师团的南下道路也一直不平坦,不断遭到袭击,这显然是有预谋的,阻止或者拖延109师团南下,不是为了太原城又是为了什么? 参谋长西村利温大佐这两天一直很小心,因为他知道师团长阁下这两天心不好,可以说是心情很恶劣,脾气也越来越大,31旅团的旅团长谷藤长英少将已经挨了两次骂,但是作为参谋长,他又不得不陪在师团长的身边。 此刻,他小心的走到板垣身边,说道:“阁下,107联队的泽子郎大佐来报,部队已经宿营,没有发现敌情。” 板垣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眼睛,道:“这是个坏消息,没有发现敌情,并不代表中国军没有发现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静,只能说明,中国军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太原。” 西村温利小心的说道:“阁下,事情未必会坏到那种程度,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其实未必要离开。” 板垣不理他,而是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西村温利就知道板垣撤离太原的决心已定,不可能再改变了,只好说:“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城,只是辎重联队的人少了一点,所以原田真一大佐希望能够再派一些人过去帮他们运送辎重。” 板垣点了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辎重联队前后一共损失了两个大队,现在只剩下一个大队的兵力,负责这么多的物资的确是有些困难。就说:“让69联队派一个大队过去吧。” 西村温利说:“我跟谷藤长面阁下说过这个事,可是他说107联队已经不在了,如果连69联队也不能保持完整的话,一旦遇到中国军,他不能保证能不能对付得了。” 板垣冷哼一声,道:“他是想要威胁我吗?” 西村利温知道他发怒了,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但是奇怪的是,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板垣发火,抬起头一看,只见板垣正盯着地图发怔,足足过了五分钟,板垣才抬起头道:“那就让工兵联队派一个大队过去吧。” 师团长阁下居然妥协了,西村温利惊牙无比,但是良好的素质还是使得他保持了镇定的神色,回答道:“是的阁下,我马上去安排。” 西村利温出去后,板垣一马掌拍在桌子上,脸上青筋暴露,面目狰狞,气得不轻,什么时候,他板垣也落到了这个地步,手下的军官居然也用这种态度对他了。 板垣知道谷藤长英的态度代表了什么,代表了经过一连串的失败和第五师团损失折将后,他本人的威望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如果不是有着上下级的纪律约束着,只怕这会儿谷藤长英已经接收了他的指挥权。但是他现在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的太原城,机场是属于华北临时航空兵团的,31旅团属于109师团,而真正属于他指挥的,只有一个工兵联队,三分之一的辎重兵大队,和一些非战斗人员,城内唯一的野战部队控制在谷藤长英手里,他还真的不能对谷藤长英怎么样,何况人家也没有公然的违抗命令,107联队也按照他的命令调出城去了,所以连向上级汇报的理由都没有。 再说了,这段时间,他板垣的面子已经丢大了,难道现在还要告诉方面军司令部,说自己指挥不了谷藤长英吗?那样的话,只会惹来别人的嘲笑,让人觉得他板垣无能。 太原城西二十里处,一旅、炮兵旅、重机枪团已经运动到位,女子别动队和独立师航空大队也随行在旁,一营早已脱离一团指挥,与女子别动队合兵一年,服从莫心兰的指挥。 刚刚到位,蔡立中来不及查看部队情况,就让人给指挥部发报,请求下一步指示,指挥部回电,原地待命,十一点准时向阜阳城门靠近,一定要保证炮兵旅的安全。 蔡立中一看电报,想了想,对王南平说:“你看是不是找朱瑞同志商量一下,我们派一团护送山炮团和野炮团先走,这两个团走得慢,我怕到时候耽误我们行军速度。” 王南平点头道:“我看可以跟他们商量了下,二十里的路程,安照师长的意思,是一小时内不仅要赶到,还要作好进攻准备,慢了还真是不行。” 两人找到朱瑞和曾广澜,把情况一说,朱瑞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他和曾广澜正在担心两个重炮团的行军速度呢,现在蔡立中的这个想法正好与他们不谋而合。 但是曾广澜却提出:“蔡师长、王政委,我看不用派一团护送了,你们一旅必须保持队伍必须保持完整,到时攻城,你们才是主力,就由我们炮兵师步兵团自己护送吧,这本就是我们的责任。” 蔡立中想想也是,就说:“那行,不过也不能太脱离大部队,顺利的话,进前十里就停下来原地待命,太过接近,让敌人发现就不好了。” 四人议定之后,命令就下达了下去,步兵团护送着山炮团和野炮团先行一步,而大部队则在原地休息,一路急赶过来,的确是有些累了,正好被弃一下干粮和水,恢复一下体力。 莫心兰不是第一次指挥战斗,当初打银川的时候,她就单独指挥过,但那一次女子别动队并没有参加激烈的战斗,后来也指挥过几次剿匪,但规模都不大,没有什么挑战性,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和日军面对面,而且他们的任务还是要缴获整个机场,不能有丝毫的破坏。 机场,这是军事重地,鬼子肯定不少,而且在不能破坏的情况下战斗,难度更高,所以她在激动的同时又有些忐忑,这一休息,他就找到汤和顺,说:“汤营长,你是老红军干部了,参加过很多次大战,我没有什么经验,这一次你可要多帮帮我。” 莫心兰和江云在暖昧关系,在有心人的散播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不仅是中央的首长们知道,就连独立师的全体指战员也都清楚,对于这一点,江云曾经在罗荣恒面前发过牢骚,但是罗荣恒却对此一笑置之。 汤和顺当然也知道这个事,一见莫心兰过来摆出这样的姿态向他讨教,就呵呵一笑,道:“莫大队,要是冲锋陷阵呢,我倒是有大把的经验收,但是这一次师长说得很清楚了,是要进行特种作战,这一点你是专家,我可没什么能帮得了你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配合你的指挥,你放心,一营保证完成你交待的一切任务,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莫心兰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没有参加过大战,这还是第一回,所以我有些担心。” 汤和顺就说:“莫大队,你们平常的训练我也清楚,说实话,其实真正打起来,比训练还要简单得多,只要心理上过得去就成,你们虽然没有参加过大战,但都上过阵杀过敌吧,这一关过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莫心兰想想也是,女子别动队虽然没有参加过什么大战,但是小战是参加过好多次的,队员们也都是见过血的,也都是跟敌人面对面拼过命的,这样一想,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时,常乾坤走到两人身边,说:“莫司令,汤政委,跟你们商量个事。” 汤和顺忙道:“常大队长,你可千万别这么叫,我就是个营长,还不够政委的级别,再说了,你是领导,叫我名字就行了。” 常乾坤笑道:“特战支队的司令员和政委,这是师长亲口任命的,我们大队随特战支队行动,这么称呼可是没有错的,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领导。” 莫心兰就说:“我可是听师长说过的,航空大队相当于旅级,再说了,我听说你还是115师林师长的师兄,怎么说,你都算是我们的领导。” 常乾坤没想到莫心兰这么清楚他的情况,便说:“不论如何,现在我得听你们两位指挥不是?所以啊,我现在是代表航空大队来向两位首长请战来了。” 请战?莫心兰和汤和顺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常乾坤,常乾坤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希望能够参加这一次的战斗任务,你们可以放心,航空大队绝对不会拖后腿的,我们虽然是飞行员,但是平时每天都要进行训练的,战斗力不会弱。” 莫心兰想了想,道:“常队长,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这个要求,师长的命令是在我们特战支队消灭鬼子后由你们接收机场,并没有让你们参战。再说,师长也说了,你们飞行员每一个人都是宝贝,一个也损失不起,所以不能让你们冒险。” 汤和顺点了点头,道:“司令员说得对,常大队长,你们的战场在天上,地面上的战斗就交给我们吧,我还希望将来跟鬼子打仗,能有咱们自己的空军在头顶上对付鬼子的飞机呢,到时候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非得晚上才能打仗。” 常乾坤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道理他都明白,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想参战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那些那些年轻的学员们一个个热血沸腾,再三的向他要求要参加战斗,他才过来试着说一说,也好做个样子,让那一群学员死心。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试既然招来一顿批评,批评他的是炮兵旅旅长朱瑞,两人虽然互不统属,但是朱瑞的资格老,而且在党内的地位比江云都要高,所以也没有太多的顾忌,他刚好过来特战支队看看同志们,就听到了三人的对话。 听完后,就走过来,不等三人敬礼,就说:“常乾坤同志,你知道师长为了让你回国往中央首长那里跑了几次?你知不知道中央首长为了建立我们自己的航空队伍费了多少心血?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去跟敌人拼刺刀?乱弹琴!这些天你也看到了,白天的时候,鬼子的飞机在头顶上盘旋,我们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我们有自己的空军,还会怕鬼子的飞机吗?师长大老远的从西安把你们带出来为了什么?让你们去太原接收机场为了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 常乾坤惭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庄重的敬了个礼道:“请首长放心,我一定跟同志们讲清楚,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朱瑞才点头让他离开,然后对莫心兰说:“心兰同志,这一次战斗有没有信心?” 莫心兰站得笔直,敬礼答道:“报告首长,特战支队有信心完成任务。” 朱瑞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同志们,顺利聊聊天的,但是经过刚才对常乾坤的批评,聊天的气氛也没有了,就好点点头,又对汤和顺说:“汤和顺同志,一定要保证莫心兰同志的安全。” 汤和顺立即答道:“是!” 朱瑞一走,莫心兰就嘟囔道:“真是,什么叫保护我的安全。” 汤和顺嘿嘿一笑,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表明了一切。 11点50分,一旅、炮兵旅、重机枪团已全部到达阜城门外不远处,远远的还能看得见城墙上的灯光,炮兵阵地已经布置完成,朱瑞看着这几十门大炮,心痒难耐,上一次伏击21旅团,还只有一个山炮团,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野炮团,野炮的威力可是山炮不能比的,这要是一开炮,那场面可有得看了。 这里的战斗由蔡立中指挥,所以炮兵团的开炮需要蔡立中的命令,但是朱瑞似乎已经等不及了,曾广澜看到他的样子,说:“你不用急,攻打城门,我们炮兵旅肯定是第一个开火,到时候有你乐的。” 朱瑞笑了笑,道:“政委啊,你不了解,我是学炮兵专业的,可是以前咱们没有那个条件,想想那时候,整个中央红军才一门山炮,我出了学校后几乎没有摸过大炮,哪想到到了八军团会有这么多的大炮让我指挥。” 曾广澜笑道:“难怪当初你放着省委书记不干,来当这个旅长。” 朱瑞就说:“省委书记怎么了,只要让这些大炮陪着我,总书记我也不干。”(注:此时党的最高领导人是中央委员会主席,总书记相当于秘书长。)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接近,作为前线指挥的蔡立中正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手表,王南平站在他的身边轻声说道:“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明天一早,全世界都会知道我们独立师收复太原的消息。” 蔡方中放下左手,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又歼灭了一个师团,日本鬼子又少了一分力量。” 两人就这么无头无尾的说了一句话,就陷入了沉默,再也没有开口,终于,时间到了,蔡立中立即拿起电话,道:“是朱瑞同志吗?我现在命令,炮兵旅立即开炮,把城门给我轰开。” 朱瑞放下电话,用了最大的力气吼道:“开炮!” 野炮团、山炮团都发身了一枚试射炮弹,落向了对面的城墙,战斗正式打响,所有人都盯着城门处,只要城门一开,他们就涌向太原城,将里面的鬼子消灭。 一发试射后,两个炮团全面开火,几十发炮弹一齐升上天空,又一齐落下,然后就是一连串震得人耳朵发聋的爆炸声响起。 太原城内,31旅团的旅团长谷藤长英少将这个时候离阜城门并不远,板垣要撤离太原城,他只能听命,而他的69联队将担任开路的任务,所以这个时候,他正带着69联队在阜城门附近准备,只要板垣的命令一下来,他就要出城了。 让他感到悲哀的是,他的107联队让板垣派出去当诱饵了,目前来看,肯定是回不来了,现在他堂堂一个旅团长,手下居然只有一个联队的士兵,不过一想到板垣,他的心情又好了许多,板垣这个师团长比他更惨,现在手下连支像样的部队都没有。 就像这太原城的警戒,都只能靠工兵联队来负责,他正在寻思间,就听到了从阜城门方向传来的炮声,两声炮响,在这深夜里显得这么突然,经验丰富的他立即脸色大变,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正要悄悄的撤退,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中国军攻城了,刚才的两声炮响应该是试射,而且从炮响来判断,分别是野炮弹和山炮弹的爆炸声。 果不其然,两声炮响刚过,他就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记了画面,前面的夜空中升起了几十朵漂亮的烟花,他知道,这是炮弹,这些炮弹一落地,破坏力将是十分惊人的。 按照正常思维,他现在应该立即带着69联队去阜城门支援,但是在这一刹那,他犹豫了,对方至少有两个炮团的重火力,自己的69联队过去了有用吗? 但是作为大日本帝国的犹豫军人,责任驱使他不得不去支援,他必须去,哪怕真的是去送死,他也要去,否则,军法是无情的,就算他能活下来,也逃不过军法的制裁。 69联队开向了阜城门,而板垣呢,板垣这个时候正在指挥部发呆,他已经想好了一切,做好的万全的准备,还派出一个联队诱敌,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就在他要下令离开的前一刻,中国军队来了,听着阜城门方向传来的轰轰炮声,他心如刀绞,这里面的野炮本来可都是他的,现在居然成了中国军队对付他的利器。 西村利温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阁下,想办法突围出去吧,我们还有69联队,那可是一个野战联队,相信可以完成突围任务。” 板垣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给方面军去电,太原城破在即,板垣决心死守。皇军对八路军了解太少,这是情报部门的失职,请大本营立即安排针对中共和八路军的情报渗透,不彻底了解中共和八路军,皇军在华北大地将寸步难行、、、、、、” 西村利温记录的时候,手开始发抖了,这可是板垣的诀别电,看来想要突围真是没有希望了,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命运,板垣都要为天皇陛下殉职了,难道他还能活下来吗? 正文 第一七六章 太原攻略(十七章) 在野炮团和山炮团的轰击下,城门的防卫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城门告破,一旅部队涌入太原城,冲在最前头的正是一团,一团没有在城门处停留,而是直接往城内突击,城门处的事,就交给后面的部队了。反正也没有多少鬼子。 团长柳自立和政委刘青山两人带着一团往里突击,而谷藤长英则带着69联队往阜城门扑过来,他们都知道阜城门的重要性,一旦阜城门丢失,这可不是城破的问题,而他们的退路也要被切断,所以不得不救。 就这样,两支队伍碰上了,就这么迎头碰上了,一时间场面显得有些怪异,双方并没有开火,相隔仅仅三十米远就停了下来,虎视眈眈。 在独立师一团,几十个警卫战士紧紧的把柳自立和刘青山两人护在中间,而在鬼子69联队那边,旅团长谷藤长英少将和联队长佑佑木勇大佐也被一群士兵拥簇着。 柳自立看着对面那一个少将一个大佐,心血来潮,忽然对刘青山说:“老刘,看到对面那两个大家伙了没?这个少将归我,大佐归你,咱们来一场阵前斗将怎么样?” 刘青山眉头一皱,有心反对,可是他是军事干部出身,好胜心也强,看了看当场的形势,对方是一个联队,自己这边只有一个团,人数上不占优势,而且一营又不在,如果能先把这两个领头的干掉,说不定能打击对方士气,再说了,好久没有上阵撕杀了,他也想过过瘾。 衡量了半刻后才点头道:“那也得对方答应才行啊。” 柳自立一见政委也同意了,大喜,马上让人用日语喊话:“对面的日军听着,两军撕杀,伤亡太重,有违天和,久闻日本剑道高明,武士刀更是锋利,我们团长和政委认为,日本剑道学自中国剑术,日本人就是中国人的徒弟,今天师徒相见,我们团长和政委愿与贵军两位军官在剑道上一决高下,不知你们有没有胆子应战。” 这种话换了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斥之以鼻,就算是日军,如果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挑战,但是现在情形很明显,而前的中国军虽然只有一个团,但是从城门处的喊杀声来判断,这一次攻击太原城的中国军队,远远不止一个团,可以说,现在的太原,日军完全处于下风。 在这样的情况下,加上日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几者合一,谷藤长英竟然答应了这个挑战,和佑佑木勇大佐越众而出,表示接受挑战,战败方自动退兵。 柳自立和刘青山从警卫员手里接过八一自动步枪,枪上面装备的是三菱刺,两人走到阵前,柳自立对着谷藤长英点了点头,道:“不论输赢,只有死活。” 谷藤长英没有说话,而是抽出自己的战刀,摆开了架势。对着柳自立狠狠的一比划,挑衅味十足,他对自己的近战术极有信心,他相信,凭他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杀死这个中国军官。 另一边的刘青山也找上了佑佑木勇,两人二话没说,就战在一处,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各自退开一步,居然平分秋色。 这时,柳自立才动,突步上前,一个标准的刺杀动作冲向谷藤长英。谷藤长英的战也往上一挑,拔开柳自立的刺刀、、、、、、 双方几千人都紧张的盯着这中间的两对撕杀对像,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人加油,但是一团参谋长向华这时候却没有这个心情,对于这种单挑,他是不赞成的,军人又不是武士,没有必要这样,但是团长和政委都要上,他也没有办法阻止,只是吩咐警卫连的战士注意对方鬼子的动静,一旦有哪个鬼子敢放冷枪,就先下手为强,一定要保证团长政委的安全。 拼斗持续了好几分钟,柳自立忽然大叫一声,硬是用肩膀接了对方一刀,这一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砍下寸许,但是他也抓住了这个机会,把刺刀送进了谷藤长英的肚子。谷藤长英定格当场,柳自立并没有马上抽出刺刀,而是在他耳边说了句:“知道我为什么能赢吗?因为我不怕死。” 说完抽出刺刀退后一步,谷藤长英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另一边的佑佑木勇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出手自出露出了破绽,给了刘青山的机会,刘青山可不会这么就白白把机会浪费掉,一个突刺,刺进了佑佑木勇的胸口,阵前斗将,八路军独立师一团完胜。 双方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着,结束了吗?反而是柳自立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跟老子冲啊。”说完就端着枪着了上去。 刘青山也不慢,在柳自立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紧随着柳自立也冲向了对面的鬼子,两位首长都上去了,独一团当然不会例外,一齐高喊着冲向了敌阵。今天这一仗够刺激,居然能看到这种只有在说书人嘴里听到的场面,古代才有的阵前斗将居然就发生在身边。 柳自立和刘青山两人胜了,独一团的战士当然是士气高昂,热血沸腾,似是打了鸡血一般冲向鬼子,恨不得跟团长和政委一样杀几个鬼子。而鬼子这边呢,旅团长和联队长让中国军给杀了,众人似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大日本帝国皇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但是独一团的喊杀声惊醒了他们,这些鬼子都是精锐的步兵联队的士兵,素质当然是不低的,见中国军冲上来,也个个提起勇气开始抵抗。 参谋长向华一看这马上就要演变成一场肉搏战了,心道不好,马上高喊道:“开枪。”说着手上就是一梭子,他前面的两个鬼子应声而倒。 向华的枪响惊醒了头脑发热的独一团战士们,这才想起手上枪里可是有子弹的,拼了哪门子刺刀啊,一个个也跟着开火了,原本是一场惨烈的肉搏战就这样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鬼子士兵万万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在这个时候开枪,不是肉搏战吗?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开枪呢,太没有武士道精神了,军人的不是,卑鄙无耻、、、、、、 不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鬼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伤亡不小,但毕竟是一个联队的鬼子,近四千人的一个步兵联队,人数上可是独一团的两倍,这会儿鬼子一反应过来,后面的鬼子也开始开枪射击,独一团的伤亡开始加剧。 柳自立不得不承认,这也许将会是独一团自湘江边开始以来,最艰苦的一战,对方可不是国民党兵,这些个鬼子兵个个能拼能打,而且个人战术素质不错,互相之间的配合也相当的默契。也幸好碰上他们的是独一团,是虽然人数上劣于对方,但是作为独立师最精锐的主力团,战斗力并不比鬼子差,双方杀在一起,打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对于这种情况,柳自立当然是不想看到的,但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都杀成一团了,这个时候他的命令也未必传得下去,剩下的就只能告战士们的战斗意志了。 但是并没有让他着急多久,援军就到了,莫心兰带着特支队赶了过来,一见独一团跟鬼子杀成了这样,对汤和顺道:“全力突击,帮助一团解决掉这些鬼子。” 女子别动队所有的突击手、机枪手和一营冲向了阵地。一营是独一团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出手当然不凡,战场上的形势一下子变转变过来,向着独一团这边倒,而女子别动队的突击手和机枪手更厉害,几乎是出枪都有,这种情况下,机枪当然是不能扫射的,但是这些女战士端着机枪竟也能进行点射,瞬间就打垮了鬼子的抵抗意志,开始出现溃逃。 鬼子这一溃逃,独一团哪能答应,在柳自立带领下就追了过去,莫心兰止住脚步,让女子别支队和一营停止追击,说:“我们的任务不在这里,鬼子已不成气候,就交给独一团吧,我们得赶去机场,要是去晚了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就这样,特战支队再次扑向了机场方向,后面的航空大队紧随其后,挨了朱瑞了批评后,常乾坤再也没有参与步战的想法了,这一回,他就约束着大队的学员们,没有让他们过来跟鬼子撕杀,就像师长说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宝贝,要真是还没有上飞机就出现伤亡,的确很划不来。 鬼子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阜城门,阜城门都破了,大北门和南门当然也不例外,二旅、四旅也突进了太原城,城内到处是喊杀声,全太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大战正在进行。 太原机场,位于城北的一处空地,在阳明堡机场被129师炸毁后,这里就成了山西唯一的机场,华北临时航空兵团在这里驻有一个航空大队,共有8架战斗机,12架轰炸机。机场由一个中队的鬼子看守,这个中队原属于中国驻屯军一部,后来调入山西,不久前来到太原负责机场守备,其战斗力与野战部队当然是有差距的,不过由于机场是重要据点,所以配备的武器并不差。 除了装备步兵武器之外,机场还有两门高射炮和四挺高射机枪,主要用于防空,当然,在鬼子眼里,这几乎是个摆设,防空?防备谁的空军?中国军的空军都在上海被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在防御南京和武汉,根本不可能来太原,再说了,就算来了,凭着皇军飞机的战斗力,根本到不了太原,就会被全部歼灭。 按照板垣的命令,机场部队今晚也会撤离,飞机会在明天零晨离开,所以这会儿这个守备中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跟着第五师团一块离开,机场上的一些物资也都集中了起来,过一会儿,会有辎重部队过来起运,而飞行员们则没有这么着急,他们正在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阜城门的炮声一响起,这个中队就乱了,中队长山田幸少佐心知不妙,他也是在野战师团呆过的人,知道这肯定是不会是皇军的炮声,一定是中国军打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马上让正在收拾行礼的士兵们出来集合,但是集合完毕后,他却不知道该么办了,出去跟中国军交战?可是他们的责任是要保护机场的安全,如果他们出去了,中国军正好来攻打机场怎么办?可要是不出去,中国军也一定会来的,到时候能不能抵抗得住。 能够从野战师团调到守备部队,可见山田幸其实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胆怯了,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飞行员们也被惊醒过来,全都跑到了操场上,这个飞行大队的大队长是一个中佐,他一见山田幸正在集合队伍,就过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其实互不统属,但是对方军衔比山田幸高,所以山田幸马上回答道:“阁下,中国军打过来了,我正在、、、、、、我正在集合部队,准备去与中国军作战。” 他刚说完,就挨了这个中佐一个耳光,中佐怒道:“八嘎,板垣阁下会缺你这个守备中队吗?你的职责是护卫机场的安全,你这头蠢猪,居然想离开机场,我看你是想逃走,大大的坏。” 山田幸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这么逞强呢,分明没有想要去和中国军作战,居然也要说出这种话来,白白挨了一耳光,忙道:“报歉阁下,我立即安排加强机场防御。” 他正要安排加强警戒,就有人过来报告,有一支皇军过来了,山田幸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了一支皇军队伍走了过来,足足有几百人,让他感到骑怪的是还有一队女兵,两个军官走到他面前,为首的是一个中佐,和一个穿着少佐服装的女人。 还没有等他说话,那个中佐就开口了:“我们是第五师团辎重联队的,奉命护送卫生队的各位女士过来,并接收这里的物资。 这个中佐正是独一团一营营长汤和顺,他们扮作日军赶到了机场,原本还想冒充69联队的,但是在大门口的时候,有个哨兵居然问他们是不是过来接收物资的,他才临时打出一辎重联队的旗号。 山田幸眼睛一亮,听说这些女兵居然是卫生队的,再仔细一看,不说别人,为首的这个少佐就极为漂亮,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 汤和顺一见他在发呆,就不满的问道:“人都在吗?” 山田幸忙道:“全都在这里,我们正在集合,阁下,不知道城里的战斗怎么样了?” 汤和顺道:“是八路军的前锋部队,暂时还进不了城,你放心吧,师团长阁下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等一下会随我们辎重联队行动,不会把你们留在这里的。” 山田幸大喜,能跟着一块走就好了,他就怕第五师团把自己丢下,到时候一旦中国军来了,飞机员可以开飞机走,但是他这个中队就完了。 汤和顺又看了看旁边的二十几个衣衫不整的家伙,最前面一个还是中佐,就大至清楚了,这肯定是飞行员,好家伙,正好一锅端了。 他进来大门的人并不多,只有一百多人,剩下的人都在大门外,只在里面打起来,外面的人才会向里面冲,所以必须抓住一个时机,在这些鬼子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开火。 向莫心兰使了一个眼色,才对山田幸说道:“你看这些卫生队的女士漂亮吗?” 莫心兰会意,向后一使眼色,十几个女兵战出来,走到这些鬼子面前,站成一排,这一下效果出来了,都是些年轻女子,加上军装的衬托,显得格个的靓丽,鬼子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了,包括那些飞行员也不例外,飞行员可是天之骄子,在他们想来,如果这些女兵是过来慰安的话,那么首先就应该是他们飞行员。 就是这个时候,汤和顺在心里暗道一声,忽然用中文大叫一声:“开火!” 包括女兵在内,所有人都有第一时间出枪射击,精锐的一营战士和经过了两年多特战训练的女子别动队队员,其一旦开火,战斗力是相当惊人的,而鬼子这个时候却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倒下了一大片才反应过来,但是又能有什么作用? 最倒霉的是山田幸,他就在汤和顺身边,汤和顺根本就没有用枪,第一时间就用刺刀结束了他的生命。里面一动,外面的战士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进攻,三下五除二,就把外围的警戒哨都解除掉,然后就冲向了大门里面。 但是他们还是晚了,当他们在女子别动队政委吴朝祥的带领下冲进大门后才发现,当场根本看不到一个站着的鬼子,而莫心兰和汤和顺他们已经收起了枪,战斗结束。 就这么简单,鬼子机场就落到了独立师手里。跟随着一场进来的航空大队的学员们这一下高兴了,兴奋得不得了,就要冲向那机场上停放的一排飞机,却让莫心兰阻止住,她对常乾坤说:“先等一下,我们必须对整个机场进行全面搜索保证安全才行,反正现在是晚上,飞机也开不了,你们就先等一等。” 常乾坤一想,在道理,就对后面的学员们说道:“大安都冷静一下,听我说,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所以我现在命令,休息两个钟头,保持体力,然后上飞机熟悉操作,黎明的时候,咱们就要上天执行战斗任务。” 正文 第一七七章 太原攻略(十八) 太原城内大乱,而独六旅这边也开始对107联队的进攻,张勇一声令下,独六旅的所有迫击炮一齐开火,睡梦中的鬼子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醒,在联队长泽子郎大佐的组织下进行反击,但是迫击炮是远程武器,阵地在一公里以外,哪里那么容易让鬼子反击成功。 不过马上,鬼子就知道如何反击了,因为独一旅的轻重机枪都开火了,这一下,鬼子是找到了目标,可是这火力也太强了一些,泽子郎脸色苍白,他终于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一个诱饵,还是个牺牲品,107联队被板垣抛弃了。 张勇谨记江云的交待,完全使用火力进行打击,打了半天就是不冲锋,反正太原就要到手了,也不用节省子弹了,还是节省一下战士们的生命重要。 迫击炮轰炸,机枪扫射,这种场面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107联队的营地早已面目全非,甚至已经看不出这里原来还是一处平地的样子。 当独六旅战士冲上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到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整个营地成了实实在在的焦土,倒真的成了焦土抗战,不过与蒋委员长说的焦土抗战不同,蒋委员长嘴里的焦土是被日军炸出来的,而这里的焦土是被独六旅炸出来的。 一个联队有三千多近四千人,相当于国军的一个旅,但在八路军里面就不一样了,仅独六旅就有九千多人,在兵力上就是两三倍的差距,何况作为独立师的主力旅之一,战斗力不弱,相比起日军来说,在没有空军和大炮的情况下,也差不了多少,这一回又是夜袭,所以才会取得如此战果。 张琴秋强忍住要呕吐的冲动,红着脸对张勇说道:“旅长,要是每一仗都这么顺利,抗战只怕会很早结束吧。” 张勇笑道:“没有那么便宜,这是一个注定要被牺牲的联队,而且是纯粹的步兵联队,如果换了21旅团那样的装备,我们打起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而且,现在是晚上,日军的最大优势都没有发挥出来,否则的话,任我们一个旅,要收拾一个联队,最好地结果也是在伤亡上持平,目前来讲,我们只能跟日本人打夜战,白天的仗我们打不起。” 张琴秋若有所思的说道路:“拿下太原城,我们就有自己的空军了,也要让鬼子偿偿被空中轰炸的滋味。” 张勇摇了摇头道:“谈何容易啊,师长说过,日本一年能造出2000架飞机,他们不缺这个,而我们呢,咱们国家根本就造不出飞机,这就是差距。” 张琴秋就说:“有了这个起步,咱们就有了发展的希望,总有一天,我们的在空,也要由我们自己的空军来保护,把侵略者都赶出去。” 张勇道:“这倒是,快给师长发报吧,估计也等急了。” 江云放下手中电报,对罗荣恒说:“好了,107联队完了,太原也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进城了。”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跨上战马,在警卫一营的护卫下向着太原城疾驰而去, 69联队正在被独一团追歼,工兵联队、辎重兵联队和其他直属部队及部分伪军正在被独立师各部队追歼,太原城大局已定。 只有还有一些残存的零星抵抗还在继续,各部队都在分兵清剿,安照之前的命令,炮兵旅步兵团和一旅骑兵团奔向各大仓库,而重机枪才步兵营则冲向了火车站,日军正在准备撤离,这些地方的物资只怕都已经在开始装箱,只是还没有等他们行动,八路就来了。 结果,火车站倒是没有什么,因为板垣也没有准备走铁路,一来是因为方向问题,二来嘛,是因为山西的铁路比其他省份的铁路要稍微的窄一些,如果坐火车,很可能会被困死。 但是在各大仓库的收获就极为丰富了,许多仓库的物资都被运到了外面的空地上,等着起运,还有些非战备物资的仓库则有人准备放火,但是八路军来得太快了,结果全部被八路军控制。 江云和罗荣恒在警卫一营的护卫下来到阜城门口,就看到了等在这里的警卫团长黄国清,一见两位首长过来,黄国清就过来报告,警卫团这一次也参加的战斗,江云给他们的任务是及时控制第五师团的指挥部,能够活捉板垣是最好的。 警卫团在进城后,就真扑向板垣的指挥机关,这里的抵抗还是很激烈的,但由于兵力有限,与全副武装的警卫团根本不在一个级数,结果当然是被轻松拿下,全局如此,局部的抵抗其实都是无效的。况且在开始前,江云就已经把各方面都考虑进去了。 黄国清报告的情况倒是让江云非常高兴,不但控制了完整的指挥机关,还俘虏了两个重要人物,第五师团的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和参谋长西村利温大佐,又是两条大鱼啊。 好家伙,板垣啊板垣,你也有今天啊,江云如是想道,他看了看罗荣恒,道:“政委,去见识一下吧,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啊,山冈重厚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罗荣恒笑道:“既然师长有这个兴趣,那我也就陪你走一趟,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板垣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两人先到第五师团指挥部里看了看,在这里,江云发现了一样东西,高兴得跳了起来,紧紧的和罗荣恒拥抱了一下,罗荣恒一把推开他,道:“搞什么鬼,值得这么高兴么?” 江云拿起那样东西问罗荣恒道:“政委,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罗荣恒道:“不就是第五师团的战旗吗?怎么了?” 江云一见他这个反应,就有些奇怪,这才想起他也许并不知道日军的那个规矩,就说:“你知道在日军中有一个规定吗?这个规定就是如果战旗被缴获,那么这个番号就会从日军序列中永远被取蒂,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在日军当中,再也不会有第五师团出现了。板垣这老小子够意思,给老子送了这么个大礼。” 听了江云的话,罗荣恒守和恍然大悟,想了想,道:“这样的话,那就不一样了,缴获第五师团战旗,可就比全歼第五师团的影响还要大啊,这在政治上的意义绝对会不一般。” 江云点头道:“明天的战斗通报一定不要漏了这个内容,把这方面的东西讲解清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日军第五师团从此就消失了。” 看到了第五师团的战旗,江云忽然失云了去见板垣的心情,没有必要见这个人了,板垣是不可能逃得过人民的审判的,尽早是个死,见于不见没有什么区别,他也不想去看好一副嘴脸,反正啊,过些日子,判决的时候会见面的。 就对罗荣恒说:“算了,不去见这个板垣了,没有必要,一个败军之将,还不值得我去见他,等判决的那一天,再去看看了长什么样子就行了。” 罗荣恒笑了笑,不置可否,说:“我们也缴获了电台,你看有没有什么用处?” 旁边的陈京才说:“政委、师长,敌电台虽然没有损坏,密码本也在,但是板垣也经发过诀别电,想来,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也知道结果了。” 江云道:“这样,暂时不要有任何举动,明天早上再说,我们收拾了109师团和第5师团,怎么也得跟寺内寿一阁下打声招呼不是,等明天早上航空大队的任务结束后再说吧。” 各部队的战报不断的报上来,各种歼敌数字、缴获数字不断的出现在江云的手里,城内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动静也越来越小,只有一些零星的枪声不时的传来。 江云正在看着各部队的战报,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陈京说:“去把独一团的柳自立、刘青山、向华、张春林给我叫到这里来。” 陈京应声而去,罗荣恒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江云把手上的战报递过去,说道:“堂堂的八路军团长政委,居然跟鬼子玩决斗,无组织无纪律,真是不像话,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中世纪的骑士,还是演义里的侠客?” 罗荣恒看完后,眉头紧锁,严肃的说道:“这种现象必须处理,打仗不是儿戏,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看啊,要通报批评,要杜绝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幸好是没有出什么事,要是中了黑枪怎么?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这是拿一个团的战士冒险,的确是太不像话了。” 不久,独一团四位领导赶到指挥部,向两位首长报到,罗荣恒没有说话,只是严肃的盯着四人看,看得四人是一阵不自在。 而江云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四人,特别是柳自立和刘青山,柳自立是一员猛将,高声当初调离一营后,他接任营长,干得也不错,所以才会那么早就升任团长,与他的老营长高声平级。而刘青山呢,严格的来说,是江云的第一任搭档,当初在救援十八团之前,江云是独立营营长,刘青山就是教导员,两人都算得上江云的爱将。这两年来,一团在两人的带领下,各项工作都不错,能打能拼,训练也没有丝毫的马虎,一直是江云麾下的头等主力团。其战斗力和战绩,足可以和特务团相提并论,在整个独立师,也只有这个团的能比得上特务团。 但是现在却搞出这种事来,江云思考着想要怎么说,才能不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又能让他们吸取教训,不再胡来。这是一个技术活,必须得考虑清楚了。 看了半晌,江云忽然微微一笑,说道:“今天你们一团打得不错,全歼一个步兵联队,以少胜多,虽说有特战支队的帮助,但主要还是你们的战斗力够强,况且一营已抽调了出来,能有今天这个结果,我是很高兴的,你们一团没有让我失望,一直都没有,希望以后也要如此,不要让我和政委失望,不要让独立师全体指战员失望。” 柳自立就嘿嘿一笑,道:“这主要是首长们指挥得好,功劳是大家的,呵呵。” 江云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道:“不错,还懂得谦虚,无论如何,这一次的战斗,一团记头功,我准备上报中央,经给你们颁发勋章。” 刘青山就觉得不些不对,忙道:“师长,不必了吧,仗是大家打的,而且真要记头功的话,也要给炮兵旅记头功,没有他们,我们连太原城都进不了。” 江云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么说的,炮兵旅是干得不错,但是他们的功劳也不完全属于他们自己嘛,炮兵旅的每一步都是严格的执行指挥部的命令,所以这个战果才是属于大家的,你们可不一样,一团临危不变,反应迅速,这都是你们团领导的功劳嘛。” 这一下,不要说刘青山了,就连柳自立也知道出事了,这哪是记功啊,这分明是在批评啊,几人相视一眼,心里一番思索,也没有觉得会有什么问题,最后还是刘青山想到了,肯定是跟鬼子军官决斗的事,他也不好再等什么,忙道:“师长,政委,这个事我要负责任,我请求处分。” 柳自立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看刘青山,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老刘,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开始打哑迷了。” 刘青山自请处分,让向华也明白过来,他上前一步,道:“师长、政委,当时我也在场,我也有责任。” 只有张春林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他当时在后方,没有亲眼看见,后来听同志们说起也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有些茫然。 江云看到四人的反应,心下有些好笑,张春林不明白还情有可原,这个柳自立,还真是个大老粗,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脸上的表情慢慢转为严肃,冷冷的说道:“刘政委,你们团长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你给说说吧。” 刘青山红着脸,说:“违反战场纪律,阵前与鬼子军官决斗,置全团安全予不顾、、、、、、” 他还没有说完,柳自立就大声道:“报告师长政委,这个是我的主意,我是团长,我的主意就是我的命令,不关其他同志的事,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张春林也想上前请求处分,江云却开口了:“哟,不错啊,敢做敢当,重情重义,都是好汉嘛。我看啊,你们也不要在这里当这个团长政委啊,一个小小的团长政委委屈你们了,上面还有那么多人管着你们,看着你们,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多不自在啊。干脆去找个山头,拉起大旗,占山为王算了,天不管地不管的,那多自在。”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四人不敢抬头,这才明白真是闯了大祸了,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样的处分。 江云深呼吸一下,才继续开口:“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柳大团长,你不是很厉害吗?当着几千人的面,杀了一个少将,多大的本事啊,怎么现在怂了?” 柳自立红着脸抬头道:“师长,我错了。” 江云一摆手道:“你错了?不,你没错,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让你当这个团长,我应该组建一个大刀队,让你去当队长。不,不能让你当队长,队长还得负责指挥呢,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跟敌人拼命的、、、、、、” 忽然又提高音量:“我看你就只配当个兵,还有你刘青山,让你当一团政委,就是让你这么干的?你跟我说说,当时你们要是有什么闪失,一团该怎么办?” 刘青山还是头一次见江云发这么大的火,哪里还答得出来,低着头不说话,他是真的开不了口,说什么都不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事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对,自己是政委,完全有责任劝阻团长冒险,可是自己不但没有,还陪着一块冒险。 江云火也发了,坐下来喝了口水看向罗荣恒,罗荣恒刚才一直没有开口,脸上的表情也一直没有变过,绷得紧紧的,见江云看过来,他才开口中:“同志哥,你们不要怪师长发火,师长不发火,我也要发火的,一个是团长,一个是政委,独一团的两位军政领导,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你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市井无赖还是江湖刀客?你们都是党员,是军人,是一个团的主心骨,党纪军纪都忘了?不像话,我看你们就是头脑发热,就是觉悟有问题,纯粹的个人英雄主义,独一团需要的是优秀的指挥员,不是角斗士。” 罗荣恒说到这里,就对江云说:“师长,你看怎么处理?” 江云看了看四人,道:“向华、张春林。” 两人上前一步,齐声道:“到!” 江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最后说:“从现在开始,由向华同志代理独一团团长职务,张春林同志代理独一团政委职务。” “啊?”两人大惊失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脸上均露出难色。 罗荣恒冷声喝道:“啊什么啊?师长说得不够清楚吗?还要不要再重复一遍?” 两人立即道:“清楚了,是!” 江云这才说:“你们两个现在就回团里去,立即召开全体大会,宣布一下师部的决定,讲一讲其中的道理,然后以连为单位进行分组讨论,每个人都要发言,中午十二点之前,把会议报告交上来。” “是!”两人敬礼离开,不敢有丝毫停留,生怕再引起首长发火。 剩下的柳自立和刘青山这下傻眼了,这就撤职了?这可怎么是好,不过撤职也行,可千万别调离一团啊。 江云大纸上写了几个字,让罗荣恒看,罗荣恒看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江云看罗荣恒点头后,才说:“经我和政委研究决定,从现在起,调柳自立同志到医院帮忙,最近打了好几仗,伤员比较多,医院的同志们有些忙不过来,你去帮他们洗绷带。调刘青山同志到政治部宣传科帮忙,我们收复了太原,宣传工作必须跟上来,现在宣传科的人手不多,你过去帮他们发传单、贴通告。” 这一下,两人是彻底的从心里凉透了,这哪是工作调动啊,这根本比关禁闭还让人难受,两人原以为会降级,至少能当个营长连长什么的,没想到师长居然这么安排,洗绷带、发传单,这哪是他们干的事啊。可是现在师长正在气头上,他们也不敢反驳,只好应命。 等他们走出去,罗荣恒就笑道:“你不会真让他们去干这个吧?” 江云道:“当然,至少也得干一阵子才行,师部的命令可不是儿戏,我不干朝令昔改的事。当初丘平被撤职也是过了好久才复职的,他们两个也不例外。” 罗荣恒想了想道:“不过也不能太久,独一团的工作不能丢下啊。” 江云摇摇头道:“如果向华和张春林干得不错的话,可以让他们一直干下去,难道没能了张屠夫,我们还要吃带毛的猪吗?” 罗荣恒就问:“那这两个人你以后打算怎么安排?” 江云道:“等咱们有了根据地,队伍还要扩大,到时候随便给他们一个编制,让他们自己拉队伍去。” 却说柳自立和刘青山两人走出指挥部,在大门口,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苦笑,这可怎么是好啊,转眼间,两人就从团长政委成了无关紧要的打杂的了。 柳自立就问道:“老刘,怎么办啊?” 刘青山苦笑道:“还能怎么办,老老实实去帮忙呗,暂时只能这样了,师长正在气头上,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柳自立有些惭愧的说:“是我连累了你。” 刘青山忙道:“你这是什么话?主意是你出的,但决定是我们两个共同做出的,咱俩谁也跑不了,算了,不说这个吧,我得去打听一下,政治部什么时候到,好去报到。” 见柳自立还站在那儿没有动,就说:“你也快去医院报到吧,积极点,咱走到哪儿也不能丢了独一团的脸不是。” 柳自立这才恍然,忙道:“你说得对,不管到哪里,独一团的作风不能丢,我这就去找陈院长去。” 正文 第一七八章 太原攻略(十九) 1937年11月25日,太原城回到中国人手中,日本人仅在太原占据半个月的时间,却通过铁路运来了大批的物次,而这一切全都成了八路军的,包括阎锡山留下的东西,比如中国三大兵工厂之一的太原兵工厂。 天还没有亮,四点钟的时候,胡征率领的后卫部队全数到达太原,速个太原城一片欢呼,江云立即让胡征领导后勤部开始工作,收集全城物资,另外给其他各师也准备一些东西,八路军五个师,各50门迫击炮、30具掷弹筒、20挺重机枪、40挺轻机枪、3000支步枪,反正这些东西独立师带着走也困难,不如支援兄弟部队,但太原兵工厂的设备和人员必须带走,太原城是守不住的,独立师将来的根据地也不可能在山西,山西太小了,就算是八路军的其他部队,将来也要向周边发展。 接到师部电报,程子华和吴焕先也带着部队加紧赶路,正在往太原城而来,到时候独立师十万大军汇集太原城,就可以随时展开下一步的动向了。至于去向嘛,江云想得很清楚了,第一步是要进入河北,目前来讲,河北的日军兵力空虚,正是突袭的好机会,至于到底是去北平还是天津,就要到时候看了,反正这两个城市离得也不远,大不了一锅全端了。 特战支队拿下了机场,就来指挥部向江云和罗荣恒复命,江云让一营归建,却留下了莫心兰和吴朝祥两人,等汤和顺走了后,开口说:“你们女子别动队不能停留,现在立刻出发,赶往石家庄,特战大队就在那里,与特战大队汇和后,石家庄由你们负责,记住一点,千万不能暴露自己。跟王强说,特战大队的任务就是北上,想办法去北平,摸清北平的情况。明白了没有?” 两人道:“明白了”! 江云点头道:“明白了就去吧,路上小心些。” 两人离开后,罗荣恒问道:“你想先打北平?” 江云道:“暂时还不确定,看情况吧,反正北平也好天津也好,总要打一个的,打北平的话,政治意义比较大,打天津呢,缴获会更多,各有各的好处,但无论打哪一个地方,都会彻底的惹怒日军,只怕到时候,我们独立师会成为日军的眼中钉,肯定会调集重兵围剿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先做好撤离的准备,至于撤去哪个地方,这个还得跟总部两位老总商量后再决定,中央说不定也会有指示。总之,离开山西是肯定的,河北也没有真正的容身之地,目前来讲,有两个地方,一个山东,一个是察哈尔,察哈尔的日军兵力不多,但发展根据地比较困难,而且地广人稀,兵员也是个问题,山东则不一样,那里有鬼子重兵,但人口多,且多山区,只要能躲过鬼子重兵围剿,发展根据地比较容易。” 罗荣恒道:“反正哪儿都有重兵,为什么不能留在河北发展?” 江云道:“河北是平原,山区太少了,而且河北离东北太近,我们暂时还不能根关东军对抗,只能离远一点,独立师目标太大了,一旦在河北落户,一定会引起关东军的注意,这不是好事。” 既然进了城,几个首长自然也有了自己的住处,江云跟着罗荣恒到了他的住处,这还没有进屋呢,就发现屋里有一个人影,这是罗荣恒的屋子,江云对他的情况是知道的,光棍一条,屋里怎么可能有人呢,就拔出枪来,准备先进屋查看,却让罗荣恒拦住,道:“不用紧张。” 也许是听到了屋子外面的动静,屋里的人走了出来,居然是一个姑娘,她一见罗荣恒就说:“政委,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江云一眼睛一亮,好家伙,这情形,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忙说:“政委,你也不介绍一下,这位女同志是谁啊?” 江云一说话,这姑娘才注意到他,看清江云的样子,脸色一变,道:“报告师长,我是政治部干部科干事林月琴。” 罗荣恒就说:“月琴同志是我师入晋前从中央派来的干部,以前在四方面军工作,年初曾经在中央党校学习,虽然年轻,但已经是参加革命多年的老同志了。” 殊不知,江云已经惊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按照原来的历史,林月琴是早就结婚了,只不过他的丈夫在四方面军西征的时候被俘虏,后被谣传牺牲,林月琴这才跟罗荣恒结婚的,哪知后来她丈夫却被营救回来,当时还差点闹出风波,"mao ze dong"出面才算解决,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西征这回事,她丈夫应该还在,可怎么还是和罗荣恒走到了一起?但这种事他也不能问,只好笑了笑,压下心中的疑问,问道:“月琴同志以前一直在四方面军?” 他这一问,林月琴还没有回答,罗荣恒就把他拉到一旁,轻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情况我自己清楚,她是结过婚,但现在人都死了,你还提什么?” 这一下,江云真是有些糊涂了,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好像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忙轻声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死了?” 罗荣恒就说:“在与中央会师前,吴先恩同志被杀害了,不过现在已经平反。你以后别再提这个事了,知道没?” 江云点了点头,总算是明白了,敢情是这么一回事,真是想不到啊,自己的出现,虽然救了很多人,却也有一些原本不会死的人却死了,真是、、、、、、 拍了拍罗荣恒的肩膀,走回来对林月琴道:“林月琴同志,我现在以八路军独立师师长、党委书记的名义任命你为独立师党委秘书,级别为团级。” 林月琴啊的一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罗荣恒道:“师长,这有些不合适吧?” 江云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本来就需要这么一个人,只是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这些事一直以来都是陈京在做,但他是参谋处长,工作重点在参谋处,我们不能一直把他当秘书用吧。就这么决定了,林月琴是党员,又在中央党校学习过,做这个党委秘书再合适不过了。” 其实无论罗荣恒也好,林月琴也好,都知道江云的用意,就是让他们以后能处得近一些,独立师党委秘书和政治部干部科干事,级别上相差倒是不大,但意义不同,这样一来,两人以后在离得近,相处时间多,倒也可以名正言顺。 罗荣恒虽然只是党委副书记,但是江云平常除了打仗,其他的事很少管,党委的工作主要是罗荣恒在负责,那么他和林月琴的这个党委秘书以后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可以在一块,江云这也算是成人之美吧。 等林月琴离开,江云就笑问道:“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罗荣恒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准备过段时间再打报告,现在太忙了,没有时间,也不是好时机。” 江云就说:“什么时机不时机的,再忙也得结婚不是,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年呢,难道还要一直等下去,我看这样吧,明天就打报告,等过几天老总他们来了,就把婚事办了,这个事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安排好。” 罗荣恒就道:“这不好吧?” 江云不跟他争辩,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就这样了,你别管,我来办。” 到了罗荣恒的屋子里,基实两人也没有休息,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休息啊,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事情还多着呢。 到这里来主要是吃饭的,都闹了一个晚上了,还没吃上一口呢,战士们还有干粮可以吃,可是他们这些做首长的,只有炊事班做好了,才有得吃,这会儿,两人正在屋子里,就着两碟小菜啃馒头。 天快要亮了,机场这边已经做好一出发的准备,由于战斗非常迅速,所以机场里的东西北没有损坏,包括所有的飞行资料,常乾坤最后决定,这一次派出两个编队,每一个编队由两架战斗机和四架轰炸机组成,分别由他自己和另一位叫程林的华侨飞机员带队。 程林是1935年到西安的,他在马来西亚华侨,曾经在马来西亚当过飞行员,参加过实战,是叶剑英把他叫到西安,后来又介绍到红军军事学院当飞行教练,这一次调入独立师,他的职务是独立师航空大队副大队长。 两人商量之后,确定了这一次的作战目标,就是炸毁北平、天津、石家庄、平阳四个日军机场,每个编队负责两处。这个时期由于日军机场上的油料都是在地面上放置的,所以轰炸起来不会有太大的难度,只要时机赶得巧,甚至不会有什么危险。 常乾坤对程林说:“老程,你们负责石家庄和平阳,我们负责北平和天津,现在天就要亮了,立即出发,要赶在日军飞机起飞前展开战斗。同志们要记住,师长说过,如果遇到事故,可以逃伞逃生,哪怕是被俘虏也没有关系,师长会安排特战大队去营救的,一定要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生命比飞机更重要。” 航空大队起飞了,当然,不可能全部都去参加战斗,一共有一百人呢,剩下的人将会利用留在机场的飞机进行飞行训练,尽早熟悉飞机的操作,为以后的战斗做准备。由于是第一次接触真飞机,学员们都很兴奋,个人争先恐后的要上机飞行。 十二架飞机从太原起飞,直往东面而去,为了给鬼子突然的袭击,所以两个编队一路拉高,直到5000米高空才停下来,保持平稳飞行。这一次,常乾坤挑先参加战斗的都是有飞行经验的学员,这些学员除了他和程林外,其他人都是当年江云从武汉的航空学校带到陕西的人才之一,现在也都成了八路军战士。 出了山西,两个编队就分开了,常乾坤队着人往北面的北平而去,程林则直奔石家庄。当程林到达石家庄上空的时候,天才灰蒙蒙亮,在程林的命令下,编队开始下降,扑向了石家庄机场。 石家庄是平汉线上的一个重要据点,也可以说是整个华北战区的一个重要杻纽,几条重要的铁路线都在这里交汇,可是主是鬼子华北方面军后勤补给的重要集散地,从北平、天津出发,无论是去太原还是去郑州的火车,都要经过这里。 因为整个河北的中国军队几乎让鬼子肃清,所以石家庄也很安全,以各师团横扫山西河南后,这里再也没有驻重兵,只有一个守备队,当然,还有一个航空大队。 因为很安全,所以石家庄机场的警备并不怎么严格,现在天亮开始发亮,飞行员睡得正香,值班人员也都在打盹,整个机场一片祥和。 程林率领的飞行编队出现在机场上空,惊动了值班人员,但他却并没有慌张,以为是哪里的飞机过来这里要降落,在他的脑子里面,是没有中国空军的概念的,整个华北根本就只有皇军的飞机。而且这一次过来的飞机也都是皇军的飞机,看得很清楚。 他正准备叫醒所有的值班人员准备安排降落事宜,灾难就降临了。程林一看机场上的情况,就知道这一次的任务没有什么难度,鬼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嘛。四架轰炸机就始投弹,机场上掀起一阵阵火光,在停机坪上的二十多架飞机也难以幸免,全都被淹没在了火海中。 石家庄很顺利,其他三个地点也不例外,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八路军居然会派出空军轰炸日军机场,自从阳明堡机场被129师炸毁之后,日军加强的机场的地面火力,和守备兵力,但却没有想过八路军会从天上来。 结果是注定的,鬼子小瞧了八路军,自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四个机场都陷入了一片火海,机场被炸毁,所有的东西被烧,华北方面军的空中力量等于被瓦解,要重建,就只能等大本营的安排,或者从关东军那边调。但不管如何,都需要一段时间。 而八路军独立师,需要的也恰恰恰是这一段时间,只要有了这一段时间的真空期,独立师就可以从容的撤出太原,并搬空太原,江云可没有打算给日军或阎锡山留下一些什么,再说了,就算是还给阎锡山,到最后还是会落到日本人的手里,晋绥军是不可能守得住太原的。 九点钟,江云带着警卫团到机场迎接两支飞行编队的回归,当飞行员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在黄国清的口令下,包括江云和罗荣恒在内,所有人都立正敬礼。 常乾坤和程林走到两位首长面前,高声道:“立正,敬礼!” 常乾坤大声道:“报告师长政委,独立师航空大队奉命轰炸日军机场,顺利完成任务,日军石家庄、平阳、北平、天津四处机场均被我飞行编队炸毁,我军无一伤亡,请首长指示。” 江云笑道:“你们做得很好,但不能骄傲,这一次只是打了鬼子一个措手不及,真正要是搞起空中对抗来,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日军的对手,所以接下来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立即组织人员,利用我们在太原城停留的这一段时间,把机场里的这些东西运回西安去,所有的飞机也要开回去。” 常乾坤道:“是,航空大队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和罗荣恒离开了,警卫团也离开了,但航空大队却是更忙了,这里的东西多,要全部运回西安,得抓紧时间,还有学员也要抓紧飞得训练,最后,常乾坤和程林商量决定,把人员分成两队,轮流进行运送任务和飞行训练。 对日军机场的轰炸任务完成,江云再也不用隐瞒消息,立即向中央、总部还有国民政府报捷,将这几天的战斗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同一时间,又让政治部将消息公开,独立师的报社、电台开如繁忙的工作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八路军收复太原,歼灭日军109军团和第5军团的消息就传遍了全中国。 所有和报纸、电台和各党派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天啊,自七七事变以来,他们听到了都是国军战败的消息,全都是城市失守的消息,前段时间独立师歼灭21旅团就已经让他们乐疯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就传来了更大的胜利,太原城收复,这可是省城啊,何况还全歼了109师团和第5师团在山西最后的力量,更不要提还俘虏了山冈重厚和板垣征四郎了。 "mao ze dong"接到独立师的战报后,直接走到作战室,和叶剑莫一起研究起华北的形势。现在任弼时已经去了苏联,朱德在山西,周恩来在武汉,军事上的事,他对商量的也就叶剑英了。虽然在西安,张国涛和邓发等人的也都是军方领导,而且级别也要比叶剑英高,但"mao ze dong"不可能找他们商量,他们不坏事就不错了。 叶剑英说:“主席,现在看来,整个山西,目前只剩下一个20师团了,不过这个20师团可比109师聪明多了,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从三十八军汇报的情况来看,这个师团一直窝在赵城附近都没有动,比109师团难对付啊。” "mao ze dong"说:“有三十八军暂时拖住,不用去管他,独立师占了太原,按江云同志的意思,他是要出山西的,但具体到哪去,暂时还没有定论,你有什么看法?” 叶剑英想了想,道:“除了山西,现在整个华北都是重兵,相对来讲,以独立师的实力,其实山东是最合适的,但是也有坏处,那就是一旦去了山东,就等于是孤军在外了,到时候,一旦大战,各师都没法支援,去了山东,就等于是独立发展,难度也不小。” "mao ze dong"又看向察哈尔,问道:“察哈尔怎么样?” 叶剑英想都没想就说:“去察哈尔还不如河北呢,察哈尔与河北一样,距离东北太近,容易招惹关东军。而察哈尔发展根据地比较困难,兵员也不多。” "mao ze dong"就不再说话,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过了好久,才抬起头说:“再等等吧,老总他们过几在要去太原,到时候让他和江云同志好好谈谈,定出个方案来,无论去哪里,我都相信,独立师能打出一片天地的。” 正文 第一七九章 太原攻略(二十) 当蒋介石接到八路军总部转过来的战报的时候,正在召开作战会议,他一看完电报,就高兴得喜上眉梢,当场就说要重奖独立师,奖励100万元,晋升江云为上将,罗荣恒、程子华、吴焕先为中将,独立师各旅旅长晋升为少将。 不过还没有等他高兴够,就有人说独立师可是共产党的队伍,这一下尤如一盆冷水浇在了蒋介石的头上,他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最后说,国库紧张,暂奖励10万元,至于军衔一事,江云及其一众下属都还年轻,晋升太快不利于成长,暂时作罢。 再也没有提起独立师,不过对于这样的一场胜利,宣传肯定是少不了的,但在中央社宣传的时候,并没有提到是哪支部队,只是说我军收复太原,歼灭109师团和第五师团直属部队云云,最重要的还是把蒋委员长一阵好夸,当然,他们这么说也不无可厚非,全民抗战,蒋介石是中国领袖,不管是哪支部队取得的胜利,那都是在委员长的领导下取得的。 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司令官这段时间日子不怎么好过,先是第5师团主力被八路军歼灭,接下过没有几天,109师团失去了音信,昨天晚上,板垣又是一封诀别电发了过来,可是寺内寿一阁下对山西的情况居还不知情,他不是不想知道,只是没办法知道,第5师团和109师团报告的情况都非常简洁,而20师团方面又没有什么在动静,而且川岸文三郎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老油条,支援太原的命令早就下达了,可直到现在,20师团居然还窝在赵城没有动。 接到了板垣的诀别电,寺内寿一大将沉默了好久,才长叹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休息去了,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听天由命,就是想救援也来不及了,如果是白天了话,还可以出动空军支援,可现在是晚上,飞机无法起飞,以板垣发来的电报来看,只怕就算是连夜派重兵支援也来不及了。 寺内寿一去休息,但是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少将和副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两人却不敢休息,一直守在作战室内等消息,一直到早上七点半,才接到临时航空兵团的电报,石家庄机场和天津机场均遭到中国军队的偷袭,机场被毁,飞机被毁,连飞行员也被炸死大半。 守了一夜的两人惊呆了,这种事也能发生?日军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中国军队偷袭了,而且还是机场被中国空军偷袭。两人正要向寺内寿一阁下汇报这个情况,又接到报告,平阳机场受袭,整个机场被毁,人员、飞机均无一幸免。 两人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才一会儿功夫,三个机场就这样被中国空军炸毁了,可是中国空军是从哪儿来的?天亮才多久,他们能飞这么远过来华北? 两人正愣神间呢,忽然从外面传来了爆炸声,河边正三仔细一听,脸色大变,对冈部直三郎道:“阁下,这好像是机场那边传来的吧?难道、、、、、、” 两人双眼对视,忽然一齐站起来,向寺内寿一的卧室走去,事情大发了,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决定得了的,必须要由司令官阁下来决断,再拖延下去,后果将后非常严重。 寺内寿一是个老鬼子,已经五十多岁了,这个时候,他正搂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睡得正香,这个女孩叫雅子,是直属卫生队的一个护士,今年刚刚十七岁,是一个渔民的女儿,本来是一个中学生,因为受天皇陛下感召,和一帮同学一齐自愿入伍,来到了中国战场,就在昨天晚上,她给司令官阁下送头疼药的时候,被司令官阁下抱上了床,完成了从一个女孩到一个女人的过程。 寺内寿一是军方重臣,被日本国内媒体宣传成了战斗英雄,前一段时间,日军在华北所向披靡,他的名字也为广大国民所熟知,并被很多受到军国主义毒害的少男少女奉为偶像。所以对于寺内寿一的这种行为,雅子只是当时反抗了一阵,慢慢的也接受了,这会儿她其实早就醒了,但是感受着司令官阁下怀抱里传过来的温暖,她有些舍不得起来。 冈部直三郎和河边正三进来的时候,她是吓了一跳,不过两人可不在乎她,直接就大叫:“司令官,不好了。” 熟睡中的寺内寿一被人吵醒,本来是要发火的,但是一看到两人居然冲进了自己的卧室,就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想到昨晚板垣的那封电报,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也懒得起床,直接问道:“是不是太原城失守?或是板垣君玉碎?” 冈部直三郎急道:“阁下,太原方面还没有消息,不过天津、石家庄、平阳三地的机场被中国空军偷袭,飞机均被炸毁,飞行员也死伤大半。就在刚才,北平机场也传来了爆炸声。” 寺内寿一这一下不淡了,事情太大了,也太出乎意料了,皇军的机场居然让中国空军偷袭,而且只是一个早上的时间,连北平的机场也不能幸免。北平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啊,中国军代居然轰炸到这里来了,如果他们轰炸的不是机场,而是司令部怎么办? 寺内寿一大将吓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还躺在旁边的雅子小姐,穿上衣服就跟着两人来到了作战室,对着墙上的地图一看,想了想,他忽然一屁股坐了下来,对两人说:太原失守了,这一次偷袭皇军机场的不是中国政府军的空军,应该是八路军,他们缴获了太原的飞机,然后来对付我们、、、、、、” 他还没有说完,北平机场方面报告过来了,机场遭到中国空军突然袭击,损失惨重,飞机全部被毁,人员死伤大半,不过奇怪的是,中国空军开的居然是皇军的飞机,连标至都是皇军所有的。 很明显,真让寺内寿一说对了,太原城落入了八路军的手里,利用缴获的飞机轰炸皇军的飞机,冈部直三郎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如此一来,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的损失就太重了,以后要组织大规模的轰炸只怕不容易。” 如果是石家庄和平阳机场倒也没有什么,就算是天津机场也不算什么,主要是北平机场太重要了,其他三个机场都只有少量的飞机,都是一个综合大队的编制,可是北平机场几乎集中了临时航空兵团所有的飞机,现在好了,全毁了,什么叫损失太大,根本就是全没了,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等于是全军玉碎了。 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接到了临时航空兵团的电报,电报内容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团长德川好敏中将刚刚已经剖腹,向天皇陛下谢罪了。 寺内寿一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有气无力的对冈部直三郎说:“命令第一军所有部队向太原集结,第6师团、14师团、20师团三分面合围,一定要把太原的八路军消灭。另外通知情报部队,尽早搞清楚这个独立师的背景,我要知道有关八路军独立师的一切。” 刚刚安排好,太原城被八路军收复的消息就公开了,寺内寿一只觉得自己具是牛年不利,本来好好的,一直都很顺利,皇军横扫华北,中国军队不堪一击,怎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109师没了,第5师团只剩下一个南下的第9旅团,山冈重厚和板垣都被八路军俘虏了,他真是有些想不明白,平型关的时候,他虽然也沉得八路军战斗力不错,但毕竟不是政府军,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没想到,这只过了没有多久,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八路军独立师就给了他这么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恨不得把情报部的那些人一个个拉出去毙了,什么八咱军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是115师,什么八路军虽然战斗力强但是人数少武器落后,全都是屁话,武器落后能攻下太原城?武器落后能消灭一个机动旅团?现在好了,两个师团和太原城的所有武器弹药全都落到了八路军的手里,这下他们的武器不落后了。 板垣和山冈重厚被俘虏,德川好敏自裁,大本营会怎么对待他?第5师团、109师团和临时航空兵团都是直属由他指挥的,可扯不到第一军和第二军头上去,如果大本营追究责任,他寺内寿一首当其冲啊。 不行,必须找一个替罪羊才行,寺内寿一想到了板垣。对,就是他的,山西战场可是交给板垣指挥的,连109师团和第一军的20师团都要接受板垣的指挥,现在兵败被俘,他就是最大的罪人,不但葬了他自己的生命,还拖累了皇军在山西受挫,罪该万死。 冈部直三郎也查觉到了寺内寿一的心思,顺着他的意思也把这个罪责推到了板垣的头上,寺内寿一阁下很高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让他以自己的名义起草电报向大本营请罪,把他刚才说的意思也要报上去。 零晨的时候,胡征率领的后卫部队赶到太原,上午,程子华率领部队也到达太原城,向江云复命,至此,独立师全师在太原城集结。 江云趁此机会召开了一次党委会议,对前一段时间的作战进行了总结,对各部队各部门的情况也进行了了解,情况良好。 在会上,程子华和胡征分别报告了一个情况,就是他们在路上收拢了不少的国军溃兵,武器也捡了不少,把两人的汇报综合起来,这一次共收拢国军溃兵4872人,其中职务最高的是团长,收缴的武器也多,这些溃兵都带着武器,还有些武器是从路上捡到了,应该是国军丢弃的,其中居然有12门野炮,19门山炮,轻重机枪加起来上百挺,步枪好几千支呢。 江云一看这个情况,武器他倒没有怎么在意,独立师也不缺武器,但是这近五千人的国军溃兵可不得了啊,当即说:“这样,山炮和野炮补充到炮兵旅。从六个旅各抽两个连,被充这些溃兵,组建独立师第七旅,由高声同志任旅长,姚立国同志任政委。另外,一旅二团团长刘明河同志升任一旅参谋长,这三人原来的团长职务由政委代理。” 这个安排没有会有异议,刚才说的这三个人的提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高声和刘明河在遇到江云以前就是主力团的副团长出身,而姚立国则是团政委,到现在,他们三个都是团长,很多原来的连长现在都当上团长了,只有他们一直没有动。正好有这个机会,提升三人也是众望所归。至此,当初江云收拢的与大部队失散的九个红军团级干部,如今有八个已经是八路军旅级干部,剩下一个刘明河也是副旅级干部了。这也只有在独立师才会如此,其他部队在改编成八路军的时候,很多人都降级了。 收复了太原,众人也不能轻松下来,很多工作要做,三天后,又迎来的总部首长和其他各师的首长,朱德、彭德怀、左权、刘伯承、曾中生、林彪、杨虎城、张浩、聂荣臻、刘少奇、贺龙、徐向前、关向应、陈昌浩,再加上江云和罗荣恒,中革军委委员到了一大半,几乎可以算是召开军委会议了。几个师长都很高兴,这一回来太原可不光是参加会议这么简单,还有东西可以拿呢。独立师打了大胜仗,出手也大方,这一回各师收获都不少。 见到江云的第一句话都是感谢之类的,搞得江云颇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个劲的谦虚,贺老总为人豪爽,在吃饭的时候,开玩笑的说道:“依我看啊,115师这回就不要了吧,你们缴获了一个辎重联队,发了大财,就把这一份给我们120师算了。” 林彪没有说话,聂荣臻则笑道:“贺军长这是打算半路打劫?” 贺龙看了看其他人,道:“想打劫的可不止我一个,树大召风啊,你看独立师肥吧,咱们可都是来打动的。” 江云端起酒碗,对众人说:“这段时间,我们独立师是取得了一些胜利,但也我亏了各位老大哥鼎力相助,我今天就借这个机会敬各位老大哥一杯,先干为敬。” 众人一齐举碗,全都干掉了,放下碗,朱老总开口了:“江云同志说得好,这个胜利是独立师的,更是八路军的,我们八路军作战,就是要这样,要像铁板一块,让日本鬼子想咬都下不了口。不能像国军,各个拥兵自重,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什么也落不着,八路军能在山西站住脚,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林彪喝了一碗酒,脸色有些发红,他说道:“我听说,独立师这一次或是缴获了不少的大炮。”说完微笑着看向江云,那意思很明显,我看上了。 这一下江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朱老总替他解了围,道:“我知道,不光是林彪同志,你们都看上那些大炮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些大炮全都归独立师了,不是中央和总部偏心,而是过段时间,独立师就要离开山西,肯体去哪里,目前还没有确定,但离开山西是肯定的,到时候孤军在外,没有后方支持,什么都要靠自己,所以加强实力是关键,你们就不要打这些大炮的主意了。” 这一下,几个师长知道大炮无望,不过好在这一次独立师拿出的东西也不少,众人倒没有失望,再说了,独立师将要离开山西,的确如老总说的那样,孤军在外,没有后方支持,现在能加强一分力量就多一分保障。 刘伯承想了想,问道:“不会是去山东吧?” 江云看向他,笑道:“有这个想法,反正三个地方,察哈尔、河北、山东,总要去一处的,河北的可能性最小,另外两地嘛,现在还没有确定。” 林彪道:“去山东吧,只能去山东,察哈尔条件太差,很难发展。河北更是呆不住的,山东最合适,也容易发展,我们115师目前是没有条件,要不然我也要去山东的。” 江云心道历史上就是115师去的山东,只不过那时已经分兵,当然,现在115师也正在准备分兵,成立晋察冀军区的报告已经批准,没准这次会议后可能林聂两人就要分开了。历史上,林聂分开后,罗荣恒成了林彪的搭档,但是现在罗荣恒和江云走到一起,最后谁能和林彪一起搭档就不得而知了。 吃饭后,朱彭二位老总把江云、罗荣恒两人单独叫了过去,进行了一番详谈,主要谈论的就是独立师今后的发展方向,这个问题不但是独立师的大事,也是最近中央和总部最关注的事。 这一谈,就谈了一个下午,最后,几人仔细的衡量了几个地方的优劣,决定还是去山东,目前来讲,只有山东最合适,事这上江云心里也是如此想的,但至所以在考虑河北和察哈尔是因为关东军。虽然目前独立师没有与关东军一战的实力,但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发展起来,而且这两地离东北比较近,如果有机会,他就能狠狠的啃关东军一口。 但是现在考虑到其他各方面的因素,最后还是决定去山东,在山东发展起来,带出个几十万大军,到时候再挥军北上也不迟,看来去东北,还得再等几年啊。 正文 第一八零章 太原攻略(二十一) 接下来,八路军的各位首长在太原城逗留了好几天,在这其间,不但召开了军事会议,江云还安排独一团一营、骑一团一营、狙击大队一中队进行了演练,让各位首长是大开眼界,特别是一团一营战士的冲锋枪点射、骑一团一营马上的机枪射击、狙击队员的例不虚发,看得这些首长们一个个大呼过瘾。 林彪拉着江云的手一再要求独立师派几个狙击队员去115师帮助训练狙击手,江云解释道现在各师都已经有了特战部队,其实特战队伍中就有专业的狙击手,各师完全可以自己训练,林彪这才作罢。 在这期间,独立师还迎来的了一支从西安赶过来的干部队伍,这是中央专门派给独立师的,为将来开壁根据地做准备,一旦独立师离开山西,将来可就很难得到这样的支援,所以趁着现在给派了过来,这支干部队的成员都很年轻,都是在西北的土改工作中有突出表现的同志,这一次一共来了56人,队长王林曾在陕西担任过县委书记,三十来岁,是一位很有经验的地方干部。 江云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的热烈的欢迎,然后安排他们暂时跟随政治部一起行动,而且人人都配发的武器,安照江云的话说,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到了独立师,你都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而这个时候,上海战役的情况也陆续传到江云等人处,也许是由于当初江云和张治中、张群二人的谈话起了作用,也许是因为江云的穿越改变了历史,上海战役虽然是以失败结束,但比起原来的历史,这一次的撤退更加的序,从得到的情报,江云可以判断得出,即将发生的南京保卫战一定会比原来的历史要好得多,至少现在的南京城已经一开始撤退了,而国军才刚刚从上海战场开始撤退。 国军当中并不缺人才,只要用对的方法,行军布阵还是很不错的,与历史上撤退一团乱麻不同,这一次的撤军,非常的有序,在张治中的指挥下,各部队配合得还比较到位,采用了依次撤退,节节阻击的方法向上海方面退兵。 对此,上海方面的日军也是无可奈何,他们忽然发现,原来不堪一击的中国政府军似乎变聪明了,不是他们想追就能追的了,随着张治中的指挥,下面的军长、师长们也学聪明了,均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白天没命的跑,一到晚上就开始反击,不停的骚扰日军,如此反复,日军反而被搞得不行,一到晚上就人人自危,生怕被中国军队偷袭。 看到这样的情况,江云总算是放心,当年与二张的一席话总算是起了作用,想来南京大屠杀不可能再发生的,这就好,这样的惨案一旦发生,就会成为所有中国人的恶梦,如果能避免,再好不过。 但是江云也清楚,南京大屠杀是可以避免了,但是日军对中国人的屠杀是不可以避免的,各地的小规模屠杀只怕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吧。要想结束这样的恶梦,只有一个办法,消灭日本鬼子,把侵略者赶出中国去。 11月30日,林中则向江云报告,窃听到日军电报,发现一个很重大的信息,原来寺内寿一不但命令第一军的三个师团向太原进军,还命令了察哈尔派遣兵团秘密南下。 一接到这个消息,江云知道坏了,山西的形势因为自己的原因将变得更加的严俊,察哈尔派遣兵团为什么要南下,很明显,寺内寿一是怕第一军对付不了八路军,让察哈尔派遣兵团过来助拳的。一旦寺内寿一的这个计划成功,那么到时候,新二军就会被察哈尔派遣兵团死死的拖住,使之不能支援独立师,如此一来,独立师将很有可能会独自面对三个师团的围剿。 这样的情况,江云不敢擅专,立即向二位老总报告。两位老总一看,情况紧急,立即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在会议上,江云把情况介绍了一遍,又分皙了当前的形势,最后说:“从现在的情势来看,我八路军新二军在北,三十八军在南,独立师在中,日军第一军三个师团正在向太原开进,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独立师,而且第一军直属部队也在行动,本来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太原始终是要回到日本人手里的,我们独立师也会撤离,但是现在看来,情况比我们原来估计的要严峻得多,如果独立师就这样走了,第一军就会失去目标,脑怒之下,肯定会把矛头对准三十八军两个师,本来我们是不怕的,有北面的新二军三个师可以随时支援,第一军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拿我们没有办法。但是现在这个察哈尔派遣兵团忽然南下,如此一来,新二军肯定会被拖在北面动弹不得,这个察哈尔派遣兵团南下的日的一定是以新二军为目标,到时候,南两面都有强敌,我八路军面临时的形势将会非常危险。” 左权说:“可不可以跟阎锡山谈一谈,这山西可是他的地盘,晋绥军不能出工不出力吧?” 彭德怀想都不想直接摇头道:“不用指望他的,他不坏事就不错了,想想忻口会战和平型关战役,晋绥军有多少部队动不动就退了,一点余地都不留,这要是真与他们合作打起来,我们能依靠他们什么?” 林彪显然很同意这个说法,他说:“老彭说得没有错,晋绥军是指望不上的,中央军也一样,还得靠近我们自己才行,江云同志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来嘛,大家都议议。” 江云就看向朱德,朱老总笑道:“有话就说,不要有顾忌。” 江云就说:“我想在独立师离开山西之前再打一仗,打他一下狠的,直接打疼他,打得他再想起来就胆寒。” 贺龙看着江云,道:“江老弟,你不会是想一战歼灭这个第一军吧,这可有点冒险。” 江云笑了笑,道:“贺老总,我哪有那个胆子,第一军不仅是三个师团的问题,人家直属部队就有两个装甲大队、两个山炮联队、两个野战重炮旅团,不是我们能吃得下的,对于第一军,我们只能暂时避其锋芒,我说的打是指这个察合尔派遣兵团,从兵来上来看,这个兵团相当于两个师团,但其战斗力肯定不如两个野战师团,我的意思是想联合115师在雁门关吃掉这个兵团,这样一来,第一军就算再强大,我八咱军各师之间能互相支援,也是不怕他的。” 这个提议让林彪精神一震,他立刻走到地图前一端详,然后对两位老总说:“我同意江云同志的这个提议,现在从各师的位置来看,115师离雁门关很近,如果独立师能及时到位,到时候,以两个师的实力,全歼这个察哈尔派遣兵团不是没有可能。” 众位首长一齐挤到地图前,研究了半天,回到座位后,朱德说:“我看这样,这个作战计划,总部算是批准了,但最终还要中央首肯才行,不过我想老毛那里不是部题,三十八军两个师尽量拖延20师团和第6师团的步伐,129师则沿路骚扰14师团,要给日军造成我独立师依然在太原的假像,独立师即刻北上与115师会合,为了确保胜利,42师也抽调两个旅北上参战,八路军立刻成立晋北前线指挥部,由江云同志任总指挥,林彪同志任政委,杨虎城同志任参谋长,具体作战,由江云同志负责全权指挥,林彪同志和杨虎城同志协助,总部不插手。” 所有人立即起立领命,彭老总接着说:“从这个察哈尔派遣兵团的兵力来看,他们一共有一个野炮联队和两个野炮大队,一旦达到战略目的,完胜这部日军,那么缴我武器当中,这个野炮联队的野炮归独立师,让他们组建野炮二团,另两个野炮大队115师和42师各一个,组建野炮营,另外,给129师、120师、17师至少一个重机枪营的装备,至于其他的武器嘛,你们自己看着办,怎么样,有意见没?” 这样的分配,独立师占了大头,所以江云不好意思开口,而看向了林彪,林彪很干脆的说:“我看很合适,唉,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们缴获那么多汽车就不用烧掉了,可以交给独立师。” 江云道:“没关系,这个察哈尔派遣兵团也有不少的汽车和装甲车,到时候你们要是不要的话,归我们独立师就是,其他的武器包括马匹我们都不要。” 会议结束后,朱彭二位忙着向中央汇报,江云和罗荣恒也忙着指挥部队准备向北开进,基他各师首长也要回部队准备接下来的战斗,一个个都离开了太原。这一走,太原城除了独立师外,就只剩下了两位老总带来的八路军总部直属团和刘伯承带来的一个团。 八路军总部是随新二军一块行动的,所以129师不但要负责战斗任务,还要保卫总部安全,任务非常重,事实上在八路军里面,军一级的编制像征意义比较大,作战都是以一个师为一个战略集团,军长和参谋长基本上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所以刘伯承也好,贺龙也好,事实上真正的职务还是师长,至少到目前为止,两个军都没有直属部队,只是在129师师部和120师师部设立了军部电台,用于联系。 而新二军参谋长曾中生现在更像是左权的助手,他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协助左权工作,从级别上来讲,他和左权是一个级别,但职务上他还是要接受左权的领导,当然,这个时期的共产党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独立师马上就要离开太原,但老总他们并不能现在离开,他们还要等到阎锡山过来进行交接,八路军收复太原,阎锡山是很高兴的,接到了朱老总的通知后就开始离开晋西南的山区往太原赶来。只是不知道等他回到太原看到几乎被搬空的太原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查然,当阎锡山回到太原的时候,看着几乎空无一物的太原城,居然黯然泪下,然后就找到朱德和彭德怀,说:“玉阶兄、彭将军,那个江云到底是八路军师长,还是个刮地皮的,刮得也太狠了吧,连个镙丝钉都没有给我老汉留下。” 彭德怀最烦跟这些人打交道了,他没有好气的说道:“什么叫刮地皮,阎长官,你不要忘了一件事,这太原城前一段时间可是让日本人占了的,我八路军独立师是从日本人手中收复的,打了多大的仗,死了多少人,那都是战利品。江云同志冒着极大的危险帮你收复了太原城,你现在倒好,说他是刮地皮的,这要是让江云同志听到了,岂不让人心寒。” 阎锡山暗自腹诽,有你们这么帮忙的吗?收回一座空城,我要来何用?不过他现在可还得依仗八路军对付日本人,也不能跟八路军翻脸,只好说:“不是我老汉小气,你们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么,能给的我一定给,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给我留下,这个事情他办得不地道嘛。” 朱德微微一笑,说:“阎长官,江云同志这么做,是有他的考虑的,你要知道,现在日军三个师团正在向太原进军,第6师团、14师团、20师团,这可全是日军的常设师团啊,另外还有第一军直属部队也在开进,论综合实力,敌强我弱,太原城能暂时收复,但终究会落到日本人手里。那么多的战略物资,如果我独立师不带走,恐怕到时候也会全部落到日本人手里,我们总不能便宜了日本人吧,你说是不是?” 阎锡山这才打住牢骚,仔细的想了想,虽然不甘心,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些东西也不可能再要回来,自己又不能跟八路军翻脸,目前的山西,能够对付日本人的,也就是八路军了。至于什么那些东西如果独立师不带走也会落到日本人手里这样的话,他是不信的,你能搬我就不能搬么,日本人要是再打回来,我老汉连口水都不给他留。 基于这样的心思,他对于朱德和彭德怀等人表面上虽然客气,但是当两人向他要物资的时候,他却不再松手了,一拖再拖,一帮憨娃,拿了我老汉那么多东西,连句客气话都没有,现在还过来跟我要物资,以为我老汉也憨吗?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两天后,太原城就迎来的日军飞机的轰炸,看着被炸得更加残破的太原城,阎锡山终于想起了朱老总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叫来自己的副官,给了他一张三十万的支票,让他交给还逗留在太原城的八路军驻太原办事处的负责人。 然后,阎锡山就开始了大搬家,在他的命令下,太原城内不能再留下一个人,不能留下一点东西,连桌椅板凳、锅碗瓢盘都不能留下,更狠的是连一些房梁也要拆走,反正啊,等你日本人进城的时候,我让你连生火也找不到木柴。 独立师早已北上,但却是秘密行军,连阎锡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朱德没有向他透露,这是江云走的时候交待过的,阎锡山身边有日本人,难保不会泄露出去,而且这些国军保密意识都很差,历史上,国军的作战意图,日军总能先一步掌握,这就是教训,血的教训。 因为日军14师团是坐火车南下的,所以独立师不能沿铁路北上,只能沿汾水北上,去宁武附近与115师会合,到了烦的时候,遇到了杨虎城,这一次,42师将要会同独立师北上作战的是124旅和126旅,师直属部队与独立旅将会留在吕梁山区负责保卫根据地,由刘少奇领导。孙蔚如作为124旅的旅长也要北上参战,前一段时间与118旅团打了一仗,虽说伤亡不小,但也让他对日作战的信心大增,所以这一回能北上与独立师和115师一块作战,而且是大战,他也很兴奋。 一见到江云几位独立师的领导,孙蔚如就高兴得不得了,说:“江师长、罗政委,你们独立师可不得了啊,一战全歼两个师团,现在又要去对付鬼子重兵。我提个要求啊,到时候我们124旅必须得打头阵。” 江云笑道:“头阵?这个恐怕有些麻烦,雁门关那地方,可是115师的地盘,要打头阵只怕还轮不到我们,115师那几个战将,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 孙蔚如一想也是,这打头阵的任务恐怕还真要落到115师的头上,想想吧,堂堂的红一军团,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打鬼子,哪会把这打头阵的任务让出来。 只好说:“不管怎么样,反正到时候不能忘了我们124旅就是。” 程子华笑道:“我说孙蔚如同志,你不光是124旅的旅长吧,你还是42师参谋长,怎么连126旅提都不提,你这个参谋长不合格啊。” 孙蔚如道:“赵寿山那老小子猴精猴精的,还用得着我帮他争?再说了,这一次到雁门关作战,是统一指挥。我现在可不是参谋长,只是一个旅长,我们杨师长才是参谋长。” 两军会合后,分作三部,由独立师骑一旅、骑二旅为前锋,为大军开路,江云和杨虎城率124旅、126旅、独一旅、独二旅为第二梯队,紧随两个骑兵旅北上,罗荣恒率剩余人马随后跟进。 两个骑兵旅当天晚上就到达了鹿井关,碰到了115师骑兵团,算是接上了头。115师三个旅,其中独立旅为骑兵,目前并没有随军出征,还留守在青海担任防务,这一点与129师一样,129师的独立旅也是骑兵,也留守在了甘肃没有出征。为了确保出征的兵力,115师虽然目前只有两个旅,但是却有好几个直属团,比如独立团、警卫团、补充团、特务团、新兵团还要加上这个骑兵团,其实加起来比一个旅还要多。 有意思的是,115师直属骑兵团团长正是原青马骑兵第一旅副旅长马登云,他与马宝林可是旧识,以前没少打交道,现在熟人见面,已是物是人非了,两人也是不胜稀嘘。 丘平打趣道:“以前你们是马家军战友,现在是八路军战友,关系还是没有变嘛。” 马宝林道:“以前我们可未必是战友,青马宁马在西北可是对手来着,我们是打过不少交道,但当年可是没有什么好印像。” 舒智辉笑道:“这不更好吗?不打不相识,我们不都是如此嘛,像我们跟蒋介石,多大的仇啊,我们很多人全家都让蒋介石给杀了,现在为了民族国家,不也要接受他的领导。” 政委吴法宪这时开口说:“团长,快给师部发报吧,师长这会儿只怕都等急了。” 马登云一拍脑门,道:“看我,都差点给忘了,几位首长,我们师长可是问了好几遍了,只怕你们再不来,他都要亲自过来了。老吴,你去发报吧,告诉师长,独立师骑兵集团已到达鹿井关,后续部队估计明天能到。” 丘平补充道:“我们师长和42师的杨师长带124旅、126旅、独一旅、独二旅下半夜就能到,罗政委率大部队明天上午就能到。” 马宝林道:“没错,我们两个旅也不能留多久,休息几个小时,下半夜就要走了,师长给我们的任务是尽快赶到雁门关附过,派出几支骑兵小队出关侦察,确定日军的动向。” 吴法宪去给师部发报,马登云拉着几个人走到团部,说:“不管怎么样,你们来了我们骑兵团,我不能不招待,这样,先吃顿饭再说。” 马宝林笑道:“我说马团长,别忘记了我们是从太原来的,你这能有什么好东西。” 马登云嘿嘿一笑,道:“獐子,今天白天刚弄到了,我给留着了,本来是想招待两位师长的,既然你们赶上了,只好便宜你们了。” 正文 第一八一章 喋血雁门关(一) 当大军云集宁武的时候,已经是12月5日,三个师会聚一处,十几万大军,宁武县城一时好不热闹,为了迎接江云、杨虎城、罗荣恒,林彪特意让人安排了一桌子菜,还准备了酒。 聂荣臻笑道:“几位别客气,林师长可是难得这么热情的。” 罗荣恒跟两人比较熟,他也笑道:“林师长这是盼大仗啊,现在有大仗打了,当然高兴了。” 林彪说:“打了胜仗,条件就会好,现在打件艰苦一些,要不是前段时间缴获了109师团的辎重联队,现在只怕也拿不出这些东西招待你们几位了。” 江云就说:“林师长这话说得好,这蒋介石说我们共产党的队伍是叫花子还真没有说错,没有吃没有穿,自有了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目前来讲,我们只有打胜仗,才有饭吃,胜利越大,吃得就越好。” 杨虎城笑道:“你们两位说得都好,我可听说了,这一回阎锡山回到太原,只说江师长是个刮地皮的,连个镙丝钉都没有给他剩下。” 几人哈哈大笑,江云想像着阎锡山的样子,道:“这个阎老西儿,他就是个典型的守财奴,要说当年的各大地方势力当中,就数他最会发展地方经济了,可是他太小气,只守着他山西的一亩三分地,你看看他修的这铁路就知道。弄他点儿东西,跟割他肉似的,不过这些东西就算我不拿,也会落到日本人手里,你说这太原兵工厂吧,落到八路军手里,就能生产对付日本鬼子的武器,但是留在他阎锡山手里,只怕没多久就成日本人的了,他守不住。而且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大局观念,他之所以抗日,是因为日本人要占他的山西,要不然,只怕他会按兵不动的。从这一点上来讲,他跟四川的刘湘是没法比的。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四川都是中国的大后方,日本人到不了四川,但是川军出川抗日的热情却如此强烈,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聂荣臻见江云说得这么透彻,就问道:“那在你看来,这阎锡山会不会向日本人投降?” 江云摇头道:“那倒不会,这个阎锡山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理论,叫做三不靠三不得罪,也叫做在三个鸡蛋上跳舞,这三个鸡蛋就是日本人、中央军、共产党,他是一方也不想得罪,也方也不靠,他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把山西抓在手里,这是他的根。从这方面来看,他比张学良要强,跟张学良的老子张作霖有得一比。” 杨虎城道:“听说在战场上东北军打得不错,很英勇。” 江云道:“那是肯定的,东北军对日本人的仇恨是最深的,抗日也很坚决,可惜啊,他们摊上了一个废物领导人,所以整个东北军被弄得四分五裂,若是能拧成一股绳,其战斗力不亚于我们八路军。蒋介石最擅长玩弄分化手段,你们等着瞧吧,这东北军也好,川军也好,最终大半都要落到老蒋手里,东北军是因为张学良无能,蒋介石说他是大少爷二世祖,这句话还真不错。至于川军嘛,如果刘湘在的话,还能成气候,但是听说刘湘身体不好,病得很严重,如果他一死,川军瓦解也是必然的。” 这一下,林彪也来的兴趣,道:“那桂军、湘军、粤军呢?还有山东的韩复渠,这些人实力都不弱啊。” 江云喝了口酒,泯了泯嘴唇,继续说道:“湘军早就被收编了,何健这个白痴只怕早已大权旁落,粤军已经被分化得差不多了,陈济棠成不了什么气候,韩复渠这个人怎么说呢,此人我不太了解,但是以山东的位置,他如要坚决抗战的话,还能保住现在的地位,如果三心二意,下场不会太好。至于桂军嘛,有李宗仁和白崇禧两人在,蒋介石是无法下手的,而且桂军战力不弱,抗战意志也较为坚决,总的来说,蒋介石现在唯一对付不了的三股大军,除了我们八路军就是晋绥军和桂军了。当然了,现在全民抗战,两党合作,我们都是中国军队,不存在对付不对付,但是也不能不小心,在这种时候,蒋介石不会对桂军和晋绥军出手,但是我们呢,两党合作是形势所逼,但蒋介石亡我之心未死,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反咬一口,如果我们没有防备,到时候付出的代价将会巨大。”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新四军,新四军正是对国军的防备不够了,最终落得个惨痛的下场,江云叹了口气道:“比如我们的新四军,就随时有可能被国军吃掉,到时候只怕连渣子都剩不下。” 众人皆惊,聂荣臻道:“不会吧,对付新四军,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韦啊,他蒋介石会承担这个恶名?” 江云笑道:“什么叫官字两张口?蒋介石目前中国最大的官,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到时候随便找个名目打发了,我们能拿他怎么样?难道真的跟中央军开战?” 林彪若有所思的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亡我之心不死,一旦有机会,他不会放过的,新四军战斗力不强,只怕到时候顶不住雷霆攻势。看看他们所处的位置,四周皆是强敌,不是国军就是日军,回旋空间也不大,与我八路军相隔也远,确实是个危局。” 罗荣恒就说:“我们应该把这个情况报告中央,让中央指示新四军做好准备。” 江云摇头道:“没有用的,中央鞭长莫及,新四军方面未必会按中央命令行事,再说,项英同志是党内元老,又是政治局常委、中革军委副主席,资格甚老,叶挺军长是我军元老,在军中资格也不低,他现在又已退党,这两人身份都太过敏感,中央也只能是商量,不能强行下令。就算是强行下令,也未必会得到执行,新四军的情况太复杂了,而且他们没有经过长征,思想上跟我们是有差距的,很麻烦。” 几人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党内的情况复杂,各人也不愿深谈,接下来就商量了一下战事,决定把指挥部设在句注山一带,那里离雁门关近,主便指挥。 次日,几人就带着部队出发,总指挥部设在句注山,而大军则要开到雁门关。雁门关的地形确是一个不错的伏击地点,非常理想。 江云和林彪、杨虎城三人来到雁门关,发现这里就是一条公路,接通了关里关外,公路两旁为山林,对隐蔽部队很有好处,唯一麻烦的是关城,这关城是守还是不守,三人都没有定论,守的话只怕伤亡会太大,如果不守,让日军顺利入关,恐怕也不好。 三人站在关城的城墙上,看着关外,那条延绵而去的公路,江云道:“这个察哈尔派遣兵团有三个旅团两个支队,两万多人,算起来,其实和一个甲种师团差不多,不过较麻烦的是其装甲战队和坦克车队,还有就是野炮部队,对付他们,不可能一战而就,我的意思是从关外开始打,采用节节阻击的方式,从关外打到关内,一路消耗对方实力,最后在关内将其全歼。你们怎么看?” 林彪没有说话,杨虎城道:“我看可以,我们不能硬拼,打阵地战划不来,只能采用这样的方式,分多次伏击,分化其整体战斗力,这样一来,就能保证我们自身的伤亡,又能有效的杀伤敌人。” 江云又看向林彪,问道:“林师长有什么想法?” 林彪摇了摇着道:“我没有意见,你是总指挥,这一战你来指挥,我们配合,你放心安排就是。” 江云听了后有些激动,这是谁啊,大名鼎鼎的林帅啊,一向不服输的他能把指挥权完全交给自己,这是何等的信任。 理了理头绪道:“从情报上来看,日军先头部队应该是一个骑兵联队,跟在骑兵联队后面的是独立混成第1旅团,我看就以343旅打头阵,在关外设伏,将这个骑兵联队全歼在关外,完毕之后,迅速打扫战场,我独立师炮兵旅野炮团会在关外建立阵地,用以打击这外独立混成旅一旅团的装甲车中队和坦克中队,。343旅一旦得手,就撤回到炮兵阵地附近,扩卫炮兵阵地的安全,在炮击达到预想效果后,野炮团会立即转移,以防备敌空军的轰炸。而343旅将再次出击,与埋伏在公咱另一边的344旅两百夹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这个独立混成第1旅团。顺利解决完这一部日军后,两个旅和野炮团都必须立即撤回关内,而关城的防卫就交给124旅。” “124旅就埋伏在关城内,待敌后续部队赶过来后,要进行阻击,但不能死战,打退敌第一波攻击后撤离关城,退回附近山林与126旅会合,放日军入关。124旅和126旅合兵一处,就隐蔽在关城附近,而115师和独立师的大部队则就依靠关内这长达十里的公路设置伏击圈,115师埋伏在左侧,我把独五旅、重机枪团和野炮团配属给115师指挥,独三旅、独四旅、独六旅、独七旅、炮兵旅及独立师直属部队埋伏在右侧,独一旅和独二旅负责拦头,124旅和126旅负责击尾、骑一旅和骑二旅负责最后的突击。关城不大,容不下日军那么多人,所以我估计他们会把辎重部队放在关城内,其他部队入关继续南下,这正是我们的机会。杨师长,我再把独立师新兵团和炮兵旅步兵团配属给你指挥,在战斗打响后,要迅速进入关城,控制城内的辎重。林师长,你指挥115师,我负责独立师,第一枪由你开,以你的枪声为全军开火的信号。我的安排就是这样,两位怎么看?” 杨虎城想了想,道:“就怕鬼子会把炮兵留在关城内,到时候不容易解决啊。” 江云道:“以我独立师炮兵旅的实力,其实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向关城内开炮,但是那样一来,城内的辎重必定不保,而这些辎重正是我们需要的。还有一个,雁门关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华遗产,是文物,破坏容易,便建造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还是尽量保护的好。所以如果敌人的炮兵在城内,你们必须保证在敌人开炮前攻入关城,我再把我的警卫团二营和三营交给你,让他们担任突击任务。” 杨虎城忙道:“这不用了吧,我的警卫团也来了,让他们突击就行了。” 江云道:“我这么做是有考虑的,我的警卫团是以特战大队的标准训练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特战大队,但比起常规部队,阵地战不敢说,打这种局部突击就要强不少,让他们去,把握会更大。这也是以防万一,如果到时候鬼子炮兵不是在城内,而是随大部队入关,那就更好了。” 杨虎城再没有异议,林彪则说了一个事:“如果日军各部之前距离过短,只怕在关外的歼敌时间不够啊,这个江师长是不是有另外的考虑。” 江云笑道:“让林师长说中了,我准备派独一团出关,但任诱敌任务,拉长敌行军线,这样就可以把敌先头骑兵联队和独立混成第1旅团跟其大部队之间的距离拉开,方便343旅和344旅在关外的战斗,也可以为这两个旅和野炮团撤回关内争取时间。” 见两人没有意见,就对站在他身后的陈京说:“记录清楚后不要急着下发,说不定还要修改,通知程子华同志,让他会同孙蔚如同志和周昆同志,给他们三人一个晚上的时间,按照这个记录稿把图纸弄出来,你和彭雪枫同志协助,图纸出来后,立即通知工兵团在公路上设置地雷阵,各部队的工兵部队立即行动起来,开始构筑阵地工事,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陈京敬礼道:“是!”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三人也没有在关城上继续逗留,出一关城,然后策马回到了句住山,江云找到了罗荣恒,对他说:“以现在情形来看,我们去不了石家庄了,立即联系女子别动队,让她们赶往天津吧,特战大队在北平,女子别动队在天津,我们随时掌握两地的情报,以防万一。” 罗荣恒问道:“你准备打完这一仗就直接从这里去北平?” 江云点头道:“没错,这一仗打完,立即就走,不能再停留了,我们必须出山西,在山西以外的地方弄出点动静来,否则到时候日军重兵云集山西,我们八路军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这时程子华也找了过来,问:“师长,你好个战斗命令现在不下发,是不是还要修改,如果要修改的话,我们的工事图到时候是不是也要改?” 江云就说:“或事图不会改,但部队的布置也许会根据鬼子的情况作出一些小的变动,所以才暂时不下发,你们不用顾忌,照着这个作图就行了。” 程子华就说:“让刘志丹同志也参加吧,他是真正的科班出身,在我们这些人里面,论图纸作业,除了林师长就是他了。” 江云暗道,科班,老子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军校高材生呢,这种事老子比谁都在行。不过这话他不可能主出来,程子华说得也有道理,他也好,孙蔚如也好,周昆也好,都不是专业的军校毕业的,而刘志丹和林彪都是黄埔四期,的确算得上科班出身,就点头道:“刘志丹同志是115师的副参谋长,让他参加不需要我同意,你们可以集中三个师的参谋人才进行作业嘛,图纸出来后,先送到杨师长那里,他是这一次作战的参谋长,让他先过目,他同意了再给我和林师长。” 程子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程子华走后,罗荣恒对江云说:“师长,我们现在是三个师一块作战,三支部队以前彼此都不怎么熟悉,一起作战这还是头一回,你看是不是让政治部搞些活动,联络一下感情,让同志们互相之间熟悉熟悉?” 江云笑道:“这倒是个问题,我看可以搞,反正还有两天时间,你去和聂荣臻同志商量一下,以谈心诉苦活动为主,增加一些其他的内容,比如晚会什么的,两个师的政治部都有宣传部门,让他们行动起来,下部队搞演出。下面各部队也可以各自开展,具体的你和聂荣臻同志负责就行了,对了,42师直属部队都没有来,你跟杨师长打个招呼,就由你负责吧。” 这样一来,句住山一带可算是热闹了,只要是留在这里待命的干部战士这两天可有得乐,两个师的政治部全部出动,不断的慰问活动在各部队展开,每到晚上,还会以团为单位,互相之间进行交流,这不,115师343旅684团就找上了独立师一旅一团,说是要开展一次比武交流活动。 两支拳头部队碰到了一起,一个是名震天下的红一团,一个是声名鹊起的独一团,可谓上针尖对麦芒,对上眼了。上阵杀敌的军人,当然会有些牛皮轰轰的,这两个团就更是如此,684团是115师公认的战斗力紧强的主力团,而独一团同样也是独立师公认的战斗力最强的主力团,两个团之间当然是谁也不谁。 独一团的团长和政委都不在,代理的向华和张春林也不会输了阵,而684团更是全部到场,杨得志、邓华、陈正湘都在,要说起来,684团的这几位团领导在级别上可是比向华和张春林高得多的,红军时期,杨得志和邓华可都是师级干部,而向华和张春林原来只是连级干部,遇到江云后升为营级,重建八军团后才成为团级干部,资历跟这几位老领导可是没办法比的。 但是作为独立师一团的领导,他们也不能泄了底气,这无关个人荣辱,而是独一团的荣誉不能有任何损失。但他们也有一点担心,那就是一旦两个团斗出真火来,会不会闹到师长那儿去,这独一团刚刚撤职了两位领导,可不能再闹出什么事了。 所以对于684团的挑战,两人还是有些犹豫,向华道:“杨团长、陈副团长、邓主任,要不我们两个团搞一次晚会,让战士们出几个节目怎么样?比武的话,怕会有伤和气。” 张春林也道:“就是,现在大战在即,伤了和气对作战不利啊。” 杨得志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就是切搓切搓,哪里会伤和气,两位莫不是没有这个胆子吧?” 向华道:“杨团长这话过了啊,什么叫没有胆子,你去问问我们独一团的战士,哪此作战他们后退过?哪次打仗我们团不是冲在最前面的。” 陈正湘嘿嘿一笑,道:“话说得再漂亮有啥用,你们是独一团,咱们是红一团,谁强谁弱,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蹓蹓。”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挑战了,向华此时骑虎难下,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正在他为难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的人叫道:“是谁在独一团挑事?” 独一团的队伍里一阵喧哗,战士们欢呼起来,因为走过来两个人,正是已经被撤职的团长柳自立和政委刘青山。 两人本来没有什么事,这晚上聚到一块想找点酒喝,结果听说684团居然跑到独一团说是要比武,两人就不干了,怎么着,趁老了不在来砸场子? 两人就火急火燎的卦了过来,正好看到刚才的一幕,柳自立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站出来说了那么一句,刘青山也跟在他后面说:“老柳,可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挑事,这叫挑战。” 一看到两人出现,向华和张春林就松了一口气,原本让他们代理团长和政委,两人还是高兴的,但是过了几天才发现,柳自立和刘青山一离开,这独一团就好像没有了主心骨一般,这使得两人的压力也很大,比如今晚,两人就明显的底气不足,这不是能力问题,而他们对独一团的掌握不够,自然就没有多少底气,加上今晚来的几位来头都不小,所以气势上还是输了一筹。 向华和张春林站起来叫道:“团长、政委。” 柳自立瞪了两人一眼,看向杨得志,笑道:“老杨,红军大学一别,这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吧,怎么还是这副德性,就知道动粗。” 杨得志也笑了,说道:“怎么现在见我也不敬礼?以前可是见我一次敬一回礼的。” 柳自立嘴角一敝,道:“现在咱俩都是团长,平级了,敬礼可是不分先后的,你都没打算跟我敬礼,我当然也不会有这个想法不是。” 陈正湘忽然说道:“我听说二位可是被撤职了,怎么级别还保留了?” 刘青山道:“这个几位就有所就知了,向华同志和张春林同志只是暂时代理工作,并没有正式上任,我和老柳呢,也只是暂时到医院和政治部帮忙,只是停职,不是撤职。” 柳自立道:“行了,也别废话了,说吧,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跑到我们独一团来,到底干什么来了?” 杨得志就嘿嘿一笑,看了看邓华一眼,邓华道:“是这样的,这不是马上就要打仗了嘛,咱们两个团之间还不怎么熟悉,今天过来主要是联络联络感情,就随便挑几个战士出来,试试身手,可没有挑战的意思,咱是军人,不搞唱歌跳舞那一套,柳团长看怎么样?” 柳自立这才笑道:“就这事啊,那你们搞吧,我跟老刘就是经过这里,没有什么事,你们忙你们的,我们俩还得找酒喝去呢。” 杨得志就眼睛一亮,道:“那就更不用走了,酒我带来了,一起喝。” 正文 第一八二章 喋血雁门关(二) 384和独一团之间的比武传到了总指挥部,几位首长听了后,聂荣臻首先开口道:“这个杨得志在稿什么鬼,是不是闲得没事非要搞出一点事来。” 江云摆了摆手道:“无妨,军人嘛,有争胜之心是好事,不过从中我也看出一点问题,我们独一团暂时来讲,还没有人可以取代柳自立和刘青山,向华和张春林两个还差一点火候。” 杨虎城点了点头,道:“从汇报的情况来看,向华和张春林两位同志在气势上就一直被杨得志几个人压着,确实缺乏一个主力团主官的气概。” 江云道:“独一团的老底子是原来老的十八团幸存下来的500人,当是重建十八团的时候,被编为一营,第一任营长是高声,高声同志是原一军团的副团长,长征前被解职的。柳自立从那个时候就是副营长,后来部队扩编,高声调离,柳自立接任,顺理成章,所以他也继承了高声同志的作风。独一团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战斗力,与这两人是分不开的,但是向华同志还是缺点火候,暂时来讲,他还担不起独一团的担子。” 罗荣恒急了,忙道:“那现在怎么办,马上就要打仗了。” 江云想了想,道:“这样吧,把两个人都调回一团,让柳自立干一营的副营长,刘青山干二营的副营长,有他们两个在,不管是什么职务,都不会有问题的。” 罗荣恒就说:“还不如让他们复职算了,么正只要他们两个去了一团,人人都会把他们当团长政委对待的。” 江云道:“名义上还是要折腾一番,一定要让他们记住这个教训才行。要不然以后谁知道会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 说完了这个事,几人的心思又回到战事上来,林彪指着地图道:“目前敌前锋已经岱岳附近,最多还有两天时间就能赶到雁门关,情报与我们之前的估计差不多,是一个骑兵联队,总指挥,是不是可以把作战命令下达下去,也好让同志们做好准备?” 程子华也报告:“骑一团已经报告了他们的位置,他们现在应该在山阴县附近,相信不久就会与敌骑兵联队相遇,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机会合适,骑一团要不要就地解决这个骑兵联队,因为从实力上来讲,这个骑兵联队不会是骑一团的对手。” 江云道:“告诉马兴华,现在不是他逞能的时候,骑一团的任务是诱敌,不是歼敌,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要让敌骑兵联队和独立混成第1旅团和主力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至于歼敌嘛,总指挥部有全盘考虑,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另外,把之前定下的战斗计划,下发各部队,从现在开始各部队可以开始布置阵地了,但是一这要注意一点,那就是不得让敌侦察飞机发觉任何动静。” 怀仁,察哈尔派遣兵团司令部到达这里,新上任的司令官笠原幸雄少将志得意满,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以少将身份获得这样的职位,这是多少人想都没有想到的,要知道原司令官可是东条英机中将阁下,能接任他出任察哈尔派遣兵团的司令官,笠原幸雄感觉非常幸运,也不知道惹来了多少人的羡慕忌妒恨。 这一次,他是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密令南下的,笠原幸雄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太原城是没有他的份的,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晋北对八路军新二军形成威胁,把新二军三个师的兵力死死的拖在晋北,使之不能南下支援独立师。 对于这个命令,笠原幸雄是很乐意执行的,就算是不去太原,但只要是在山西,总好过察哈尔那个地方吧。察哈尔除了草原有什么,完全的苦寒之地,特别是现在又是冬天,草原上的风雪可是很大的,进了山西也就进入了山区,至少风雪会小很多,而且这时候,山西早就下过一场雪,现在可是一片艳阳高照呢。 兵团司令部是随混成第2旅团一起行军的,笠原幸雄自然会和混成第2旅团的旅团长本多政材少将一起行军,两人都是少将,但在职务上却是统属关系,本多政材阁下自然不乐意,但是笠原幸雄却偏偏要和他呆在一块,他极为享受这种气氛,每当本多政材叫他司令官阁下的时候,他就觉得浑身舒坦。他才不会在乎本多政材的郁闷呢,你可以看不起我,但必须服从我。 从张北出发,已经好几天了,终于进入了山西,到达了怀仁,笠原幸雄急迫的想要知道八路军的情况,就问本多政材道:“本多君,八路军115师目前在什么位置?” 本多政材道:“阁下,从我们的情报来看,这个115师应该在宁武一带,过了雁门关就会随时进入115师的势力范围,大概还有三天的路程。” 三天?笠原幸雄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又道:“骑兵第1联队和独立混成第1旅团分别到了什么位置?” 本多政材很想不回答他,但却不敢,这不是实力的关系,而是皇军的阶级观念极为严格,虽说从军衔上来看两人平级,但现在一个是司令官,一个只是其下属的几个旅团长之一,所以本多政材只好说:“司令官阁下,骑兵第1联队已经到达岱岳,独立混成第1旅团紧随其后,两部之间相差二十里左右。” “哟西!”笠原幸雄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满意部队的行军速度还是满意本多政材的回答,或许两者都有吧。 除了山西的条件要比察哈尔好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也让笠原幸雄急于来太原,就是察哈尔目前根本没有中国军队,只有大日本帝国的顺发,驻守察哈尔是很难获得战功的,如果没有战功的话,他的这个少将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中将啊。所以他必须来山西,山西有大部中国军队,而且有让皇军非常头疼的八路军,如果察哈尔派遣兵团能够在与八路军的作战中取得胜利,那么他就可以凭借着占功晋升为中将,成为和各大师团长平起平坐的大人物,而不是现在这样,连本多政材这个家伙都不服他这个司令官。 笠原幸雄不仅志得意满,而且还意气风发,在他看来,皇军在太原失利,并不代表中国八咱军有多强,而是板垣阁下和山冈阁下都太轻敌了,取得的辉煌太大了,所以成了中国军的眼中钉,而八路军又一直以隐藏实力,两相比较之下,现在八路军突然出兵,采取偷袭战术,板垣阁下和山冈阁下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会失利的。 但笠原幸雄认为自己肯定不会遭遇这样的失败的,他已经起好了,一旦部队入关后,就整个兵团抱成一团,决不分兵,到时候一步步的推进,步步残食八路军的地盘,直到把八路军逼出来面对面的决战,到时候就让这些中国军享受一下大日本皇军的炮火吧。他还有一个想法,一旦确定的八路军部队的位置,就坚决在第一时间请求方面军派飞机支援,自己决不冒险,既然皇军有空中优势,为什么不尽量的利用这个优势呢,像板垣和山冈两位,自以为地面火力强大,结果如何? 如果江云知道他的想法的话,也不得不会赞叹一声,如果真如笠原幸雄所想的这样,那么就算是独立师尽出,也未必能对付得了,日军如果抱成一团的话,那还真是不好对付,就像一支刺猬,一旦他的刺竖起来的话,根本无从下口。 但是笠原幸雄也有失算的时候,一是对独立师的火力不了解,二是时间判断上有差错,他万万没有想到,不等他入关,八路军三个师的兵力已经在雁门关集结,布下了一张大网,正等着他入网呢。 马兴华带着骑一团运动到了山阴县附近,但是他没有敢接近县城,这个县城现在可是还在日军的控制下呢,过早的暴露不利于他们完成任务,再说了,谁知道这县城里有多少鬼子,一旦跟县城里的鬼子交上的了火,还怎么诱敌。 他寻了块比较隐蔽的地带,让战士们把马放开,人要休息,马同样也要休息,他们可不是古代的骑兵,古代的骑兵都是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但他们一人只有一匹马,马的生命几乎等同于人的生命,两者是缺一不可的,所以同志们对马的爱惜程度甚至超过了自身。说实话,这个年代上战场打仗,卫生条件是无法保障的,很多人是很久才洗一次澡,但是只要是有机会,他们都会把战马收拾干净。 马兴华和李强的战马有战士们帮着照顾,两人坐下来,掏出干粮啃几口,马兴华道:“咱们团怎么尽是这样的任务,前几次也是诱敌,现在还是,难道师长就不能让我们参加一次歼敌战么?” 李强笑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师长每一次能想到咱们团就已经不错了,咱们是骑兵团,打阵地战,伏击战都用不上,再说了,歼敌战咱也不是没有打过,上次全歼109师团咱不是也参战以吗?你啊,就别发这么多牢骚了。” 马兴华道:“我是羡慕独一团他们,每次大战都赶上了,而且每一次都是跟敌人面对面较量,那才过瘾。” 李强就说:“那你可以打报告调去步兵团,我听说可是缺团长和政委呢。” 马兴华嘿嘿一笑,道:“那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喜欢骑兵团这样纵马奔驰的气派,步兵团,其他的都好说,就是赶起路来太慢了,我不喜欢。” 这时,担任侦察任务的一连一排回来了,木恩找到两位首长,说:“团长政委,鬼子来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到山阴县城了。” 经过两年多的学习,现在的木恩汉语已经非常流利,如果不是特别的介绍,第一次见他的人肯定不会知道他还是一个回民,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半点回民的影子,更加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在参加红军几个月后,他就已经开始吃猪肉了,要知道猪肉可是回民的禁忌。 当时马兴华就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木恩的回答是,红军战士不信鬼神,共产党员不搞迷信,他要当共产党,要打破一切禁忌。 李强就批评他,说这不能吃猪肉不是封建迷信,是穆斯林传统习俗,把民族习俗当成封建迷信这个思想可要不得。但木恩说反正他已经破忌了,就算以后不吃也没有用了,大不了以后也和团长和政委一样不做穆斯林,反正他现在的信仰是共产主义。 事实上,自从那一次部落遭劫,被红军所救之后,木恩就已经对所谓的穆斯林没有什么好感了,马家军大部分都是回民,那些洗劫他们部落的马匪也有很多是回民,木恩全家都是虔诚的穆斯林,可是他们全家都死在了同为穆斯林的回民手里。所以当他得救后,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的理想从以前想当一个传说中的英雄变成了一成为真正的红军战士,成为真正的共产党人,其他的,他一概没有兴趣。 马兴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木恩干得不错,你们先下去休息一下,等一会我有重要任务给你,先恢复一下体力。” 一听又有任务,木恩就兴奋得眼睛一亮,道:“团长,你就下命令吧,我们一排不需要休息。” 马兴华就说:“先休息,养好的休力,才有力气完成任务,去吧。” 木恩离开后,李强对马兴华说道:“老马,你看木恩同志的表现怎么样,他一年前就已经是共青团员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他入党的事?” 马兴华笑道:“你是政委,这个事你做主就行了,我没有意见,从表现上来看,他已经符合了个党员的标准了,这个我是可以保证的。” 李强点了点头,说:“那行,等打完这一仗,我就安排他入党的事,不过这个入党介绍人是你来还是我来?” 马兴华道:“要不咱一起来吧,不过,他好像还没有写入党申请吧?这个是不是要提醒他一下?” 李强笑道:“我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已经跟一连指导员说过了,他会找木恩谈的。这一次也不光是木恩一个人,有一批人要入党,这些人大多是原来马家军的人,但是经过这两年多的考验,我认为他们都已经合格了,达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安排一下,等这一战胜利后,就让他们放党,也算是对他们的鼓励吧。” 木恩回到了排,就看到了指导员,指导员让他从到自己身边,微笑着问道:“木恩同志,你参加红军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吧?” 木恩点头道:“已经两年半了,指导员,你问这个干什么?” 指导员又问:“你入团多久了?” 木恩想了想,道:“也有一年了,我是去年年底入的团。” 指导员就问:“有没有想过入党?” 入党?木恩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指导员,难道指导员找他就是为了这个事?入党,他可是做梦都想啊,只是他也知道入党不容易,在他想来,入团之后,组织上起码要考验他两三年才会考虑他入党的事,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只是他也不敢肯定,所以对指导员说:“指导员,你是说我可以入党了?” 指导员说:“你可不可以入党,不是我说了算的,也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这是组织上的事,但是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你自己有没有想过要入党,想不想入党?” 木恩猛的点头,急切的说道:“指导员,我太想了,我做梦都想入党啊,就是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 指导员说:“可是我发现你积极性不够啊,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写过入党申请,你要知道,组织上在考查党员的时候,这个积极性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你们一排,已经有二十四个同志向我递交了入党申请,可是你这个排长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不好。” 木恩蒙了,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忙道:“指导员,我,我给忘了,我现在写来得及吗?” 指导员就笑道:“我现在就是过来提醒你的,打完这一仗,你就把放党申请交给我,明白没?” 木恩频频点头,高兴的说道:“明白了,指导员放心吧,等打完这一仗,我马上就写。” 指导员离开后,木恩就被战士们围成了一团,刚才的谈话大家可是都听见了,战士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向排长道喜,但木恩却不高兴了,目光从战士们脸上一一扫过,道:“我说,我平时对你们了不错吧?” 就有战士说道:“那是,排长对我们当然不错、、、、、、” “那还用说,咱们一排能有今天,排长的功劳可是最大的、、、、、、” “可是”木恩咬牙切齿的说道路:“你们写入党申请的时候怎么不叫上我?” 这一下,好多战士都开始眼神飘忽了,木恩就问:“你们都有谁写了申请的?” 一班长看了他一眼,道:“排长,我,我写了,不过我可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副排长说了,这个事必须要自觉才行,不能互相提醒,也不能扎堆,不能拉帮结派的搞。” 副排长老王是个老党员,也是一排的党小组组长,见提到了自己,就对木恩说:“排长,这可不能怨我,入党这种事一向都是靠自己自觉和组织上的考查,如果不要靠同志们提醒,意义就不同了,当然了,如果是领导主动提起来的话,就说明你已经具备了入党的条件。” 木恩这才放过他们,笑道:“老王的意思是,现在是领导主动找我谈话,我入党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老王想了想,道:“把握很大,但最后结果还真难说,不过不管结果怎么样,这个申请还是要写的。” 木恩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就挠了挠后脑勺,说:“可是我从来没有写过,不知道怎么写啊。” 老王说:“这个好办,你先写,写完后让我看看,我帮你改一改。” 正文 第一八三章 喋血雁门关(三) 鬼子骑兵第1联队并没有在山阴县城里面呆多久,大约只停留了一个小时就出城南下,得到消息的马兴华兴奋的跳了起来,敌人终于来了,骑一团该干活了。 从侦察得来的情报看,这个鬼子骑兵联队人数上并不多,也就一千多人,而骑一团可是两千五百人呢,从战力对比上看,如果骑一团想要全歼这个骑兵联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让马兴华极为无奈的是,他不但不能全歼这个骑兵联队,而且还得败,假装战败然后且战且退,诱敌深入。 但是又不能败得太干脆了,要让鬼子骑兵觉得骑一团的实力还是很强的,这样一来,为了歼灭这一股中国骑兵,鬼子骑兵联队后面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就会加快速度,加强先头部队的实力。 马兴华就派出了一连首先开始骚扰鬼子,自己带着主力到前面等待,找一个有利的地段打上一仗,然后再退。半路上,马兴华忽然想到,为什么一定要败呢,就不能胜利吗,如果能够吃掉这个骑兵联队一部,惹怒他,然后再退,敌人不同样也会追上来?而且这样没准效果更好,如果败了,骑兵联队感受不到威胁,也许不会向后面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求援也说不定。可是如果能消灭其一部兵力,让这股鬼子骑兵感受到威胁,那么他就一定要联系后面的第1旅团,因为如果没有第1旅团的帮忙,他很有可能打不过中国骑兵。 想到这里,马兴华就越觉得自己想得没有错,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李强一说,李强也觉得不错,就让他先向总指挥部报告,改变行动方案,必须要征得总指挥部的同意。现在不是遭遇战,也不是骑一团单作战,所有的战斗行动都必须服务于大局,所以任何的改动就必须得到总指挥部的同意。 马兴华就连忙让人联系总指挥部,把自己的想法报告了上去,不过片刻后,就接到了总指挥部的回电,电文内容是同意了他的方案,并表扬了他灵活应变的指挥思维,电文的落款是江、林、杨。 接到电报,马兴华高兴的对李强说:“老李,这下好了,老子总算是没有白跑一趟,吃不了肉,喝口汤是没有问题的。” 一连长陶荣是老红军战士了,江云在湘江边组建十八团骑兵连的时候,他就是其中一员战士,后来八军团成立了骑兵师,他就成了一团一营一连连长。这会儿一连接到了骚扰鬼子骑兵的任务,陶荣和指导员一商量,最后确定了还是老打法,找机会打一枪就走,不离远也不靠太近,让鬼子看得到打不着。 商量定计后,全连160人就集中起来,一齐冲向了鬼子骑兵,脚步声早已惊动了鬼子。骑兵第1联队的联队长本多武男中佐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有骑兵靠近,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是皇军骑兵,唯一的可能就是中国骑兵。 本多武男开始脸色一变,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从马蹄声来判断,这一股中国骑兵人数不会太多,顶多两百人,这对于有一千多人的骑兵第1联队来讲,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他马上下令严阵以待。 片刻后,中国骑兵出现在他们的视线时在,果然只有一百多人,虽然看上去颇为精锐,但那又怎么样呢,实力,只有实力才是王道,就凭这一百多号中国骑兵也想要对付一个皇军的骑兵联队,这在本多武男眼里,就是一个笑话,如果反过来那还差不多。 本多武男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给这些中国骑兵一个血的教训,告诉他们皇军可不是好惹的,当然,这个教训他不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些中国骑兵已经是死人了,既然碰上了,就不要再回去了。他准备将这一百多号的中国骑兵全歼在这里,他有这个信心,这种信心源于皇军强大的战斗力,源于中国军队一惯以来的懦弱的形像。 骑兵第1联队严阵以待,只要中国骑兵靠近,他们就会以强大的火力网将中国骑兵完全笼罩,根本不需要骑兵的冲击,只需要依靠火力,就能将这些中国骑兵全部解决掉。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中国骑兵还隔着很远呢,就已经开火了,一连的战士们在陶荣的命令下,开始向鬼子开火,这会儿鬼子骑兵都没有动,而且个个端坐在马上,目标非常明显,此时开火,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由于目标大的原因,伤亡肯定是有的。 陶荣是第一个开枪的,紧接着木恩也开火了,他是一排长,一直跟在连长的后面,连长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时在,陶荣举枪的时候,木恩也在同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骑枪,几乎是和陶荣一起开的枪。全连160人,一起开火,只是第一轮,就在二十多个鬼子落马,有的战马受伤,鬼子骑兵联队当中开始出现混乱。 但是陶荣头脑非常的冷静,他知道万万不能靠近,一旦靠近,一连根本无法承受鬼子骑兵的强大火力,所以开了一枪后,他立马开始转向,当开完第二枪后,他已经转向成功,变为横向面对鬼子,当第三枪开完后,他已经开始往后奔驰。 一连所有人都跟在连长之后转向,等于是他们在鬼子面前打了个照面,却没有靠近就退走了,但在退走前,一连的开火却给骑兵联队造成了不下于四十人的阵亡,还有一些人受了伤。 整个过程很麻烦,但是时间却非常的短,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的时间,一连就从进攻状态转为了撤退状态,留下了四十多具鬼子尸体后扬长而去。 当本多武男反应过来下令追击的时候,已经晚了,一连已经去远了。但是本多武男这个时候已经气坏了,哪会管得了那么多,他一面带着队伍开始追击,一面在心里面暗暗发誓,如果让他追上这股中国骑兵,他一定二话不说,利用火力优势将其全歼,再也不给他们开火的机会。刚才实在是太失策了,原本想用火力打击对方的,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玩了这么一手,给了自己当头一棒,如果今天不能把这口气讨回来,他本多武男只怕会沦为笑话,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一旦沦为笑话,那他所有的前途全都完了,皇军是不会重用一个笑话的。 一连逃得很快,骑兵第1联队追得也很急,双方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拉开,但也没有再靠近,陶荣是悠哉悠哉,好整以瑕,而本多武田则是气急败坏。一追一赶之间,两人心太也是完全相反的。 当然,在本多武男想来,他是不会认为这些中国骑兵的心情有多好的,被追成这个样子,只怕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了吧,如果不是他的骑兵第1联队的辎重比较多,他早就追上了。 这一追,就追出了二十里路,到了一个转角处,这是一处小山包,公路绕过了小山包就看不见了,一连消失在转角处,如果是在平常,本多武男肯定会下令停止追击,因为前面的转角处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但是现在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他顾忌这些,一刻也没有停留,就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这个转角处,正是马兴华安排的阻击处,他就是准备在这里给鬼子骑兵来了下狠的,至少要干掉他三分之一的兵力,要打疼他,打怕他,让他不得不向后面求援。 为此,马兴华把全团的机枪手都安排在了第一线,他要用密集的火力在第一波打击下就让鬼子骑兵损失惨重,为了保险,他还把迫击炮安排在了后线,已经做好了开炮的准备,万一机枪的打击不顺的话,迫击炮就会开炮,当然了,如果机枪打击效果明显,迫击炮就不用开炮了,万一把这些鬼子骑兵打没了就不好了,还指望着他们求援诱敌呢。 当一连拐过来的时候,这边马上就让开了一条通道,一连战士们从这条通道一下子就冲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而一连通过后,这条通道马上消失,被战士们填补,严阵以待,准备给追击过来的鬼子骑兵以沉重打击。 很快,鬼子骑兵就出现了,一出现在转角处,前面的鬼子就发现了异常,立即停下来,但是后面的鬼子不知道情况啊,前面的停下来,后面的还在疾奔,这样一来,鬼子撞成一团。本多武男也发现了前面的异常,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下要下令后退,但是哪里还来得及。 骑一团已经开火了,一个班一挺机枪,骑一团一共多少个班?这些机枪手一齐开火的话,其火力程度可想而知,鬼子骑兵立即就被罩进了火力网之中,一时还出不来。往前冲是不可能了,本我武男已经看清楚了前面的中国骑兵至少有两千人,比自己多,这个时候只能退走,但是他们是骑兵,操控战马转向后退可比步兵麻烦多了,好容易才转向成功,带着剩下的人退走,这才发现伤亡真是惨重啊,一转眼,两个中队就这么没有了。 本多武男欲哭无泪,别人是乐极生悲,他是气急生悲,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上了中国骑兵的当,这股中国骑兵足有两千多人,兵力相当于骑兵第1联队的两倍,居然只派出一百多人来引诱自己,也怪自己恼羞成怒,才会上当。 不过转念一想,也幸是骑兵,如果这里还有中国步兵的话,只要一次伏击,只怕自己的骑兵第1联队就算完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暗暗幸庆,幸庆自己抽身及时,骑兵第1联队虽然损失比较重,但是建制还算完整。而且吃了一次亏,也让他发现了一个情况,现在还没有入关,在这关外居然有一支中国骑兵队伍,这对于皇军来说是好事啊。 他的骑兵联队虽然对付不了前面的中国骑兵,但是别忘了,紧随他们后面行军的还是独立混成第1旅团,如果能够联合起来,完全可以把这部中国骑兵吃掉,到时候自己就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兴奋,还有什么比这种把坏事变好事更让人高兴的呢?立好安排给后面的酒井镐次发电,报告前面的情况,但他没有说自己上当的事,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他只是说与中国骑兵遭遇,由于兵力悬殊,虽然给中国骑兵以打击,但自身伤亡也不轻,请求旅团长阁下迅速赶过来,合兵共歼强敌。 接到本多武男的电报,独立混成第1旅团的旅团长酒井镐次少将心里就一阵得意,要知道自从东条英机司令官离任后,察哈尔派遣兵团内部的几个旅团长就在互相竞争,而且现在他们又多了一个况争对像,那就是新任的司令官笠原幸雄阁下,如果他能在这一次南下的行动中立下头功,那么他就能脱颖而出,获得方面军司令部的肯定,甚至得到大本营的观注。 原本还一直为没有机会而头疼,没有想到现在本多武男居然把这个机会送上来了,真是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两千多人的中国骑兵团,火力强大?哼,在独立混成第1旅团面前根本就不够看,这个本多武男真是没有用,堂堂一个骑兵联队居然对付不了两千多的中国骑兵,真是丢皇军的脸,不过如果不是本多武男的无能,又怎么会有他酒井镐次立功的机会? 虽然他十分的瞧不起本多武男,但还是发了一封较为客气的电报,让本多武男能够拖住中国骑兵,不能让中国骑兵脱离他们的视线,独立混成第1旅团会立即加快行军速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支援。 发完电报后,酒井镐次就行动了起来,他让轻型装甲车中队和轻型坦克中队在前面开路,独立步兵第1联队在中间掠阵,而独立工兵第1中队和独立野炮兵第1大队则在后面跟随。野炮兵的速度太慢了,不可能跟得上主力的速度,他就让工兵中队和野炮兵大队在一块行军,反正这里都是皇军的势务范围,也不可能有中国军队出现,前面出现的那些中国骑兵很有可能是出关侦察皇军军情的。 要知道,如果中国军大部队出关的话,是不可能逃得过皇军空军的侦察,所以他还是很放心的,在他看来,其实只需要出去一个坦克中队就可以搞定中国骑兵,但他必须摆出大的阵式来,这样功劳才会属于他,出动的兵力太小,就会沦为配合骑兵第1联队作战,他酒井镐次可没有这么笨,让本多武男那个无能的混蛋捡便宜。 本多武男可不知道酒井镐次是打的这个主意,再说就算他知道他也没有办法,人家是少将,他才是一个中佐,而且想要对付前面的中国骑兵,必须得到独立混成第1旅团的帮助。当然了,功劳会有他一份的,虽然可能不会太多,但是总会有一点,而且一旦能够全歼这部中国骑兵部队,他那么之前轻敌冒进的责任自然就会消失,反正对他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有利无害的。 所以他并没有什么负担,在得到了酒井镐次的准确答复后,就立即带着部下开始了对中国骑兵的纠缠,现在好像一下子反过来似的,中国骑兵在前面行军,鬼子骑兵在后面跟着,不远也不近,一旦中国骑兵回过头来,鬼子骑兵也会回头退走,反正这小鬼子反而成了甩不掉又够不着的牛皮糖。 对此情况,马兴华和李强是非常乐意看到的,这下子诱敌任务算是放心了,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诱敌啊,人家死皮赖脸的跟上了,甩都甩不掉。 但是为了让鬼子安心,马兴华还是安排了不少的节目,一会儿策马狂奔,一副要甩掉鬼子追兵的架势,当发现甩不掉的时候,又回师猛冲,想要把这些鬼子解决掉。或者是在一些拐弯的地方忽然消失了,在旁边埋伏起来。但是无论如何,鬼子骑兵就是不上当,任你万般变化,我自以不变应万变。 本多武男很得意,他觉得自己表现得非常好,前面的中国骑兵明显的想要摆脱他们,也想地要消灭他们,但是他就是不上对方的当,一直就这么跟着,让对方是无可奈何,现在他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还不够,等酒井镐次阁下赶到后,他要把这些中国骑兵全部消灭,这才能消他的心头之恨。 马兴华坐在马上,对李强笑道:“小鬼子还真够聪明的,知道老子想让他怎么做,还真是听话,我前我咋没有发现小鬼子还这么听话呢。” 李强笑道:“你就贫吧,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马兴华道:“这怎么能叫不要脸呢,真正不要脸的是小鬼子,你看这一个个得瑟的样儿,明明中了老子的计,还自以为得计,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李强紧绷着脸,一抽一抽的,转过脸去,懒得跟他说。还说人家小鬼子得瑟,不知道自己都得瑟成什么样了。 开过玩笑,马兴华才说:“得想个办法,再安安他们的心才行,不然就这么干走下去,鬼子迟早会起疑的。” 李强这才转过脸来,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马兴华看了看天色,道:“马上天就要黑了,我们等会儿天黑后扎营,半夜的时候离开,事前不要有任何异动,连战士们也不要说,到时候我忽然下令,悄悄的离开,这才逼真。” 李强一皱眉头,道:“可是万一鬼子要是追丢了怎么办?” 马兴华笑道:“放心吧,这小鬼子还没有笨到那种程度,晚上宿营的时候,一定会安排人死盯着我们的动静,只要我们一走,小鬼子立马就会发现,到时候铁定也会跟上来的。” 天黑之后,骑一团找了个地方宿营,鬼子却没有这么轻松,本多武男命令下马等待,只到过了两个小时,才让士兵们开始宿营,还特意安排了三个小队晚上轮值,一定要死盯中国骑兵的动静,他也在担心,这些中国骑兵晚上会忽然离开,要是跟丢了的话,那可就真是没有办法向酒井镐次阁下交待了。 马兴华和李强两人没有任何晚上有行动的表示,只是安排了正常的警戒,当然,为了保证不遭遇小鬼子的偷袭,他把三个营错开,轮流休息。在这样的警戒条件事,战士们都很安心,吃过干粮后,有的人已经开始抱着枪睡觉了。这一连发几天的赶路,也都累坏了,现在有机会休息,都得抓紧时间,打惯了仗的人都知道,恢复体力是多么的重要。 营地里很安静,一直到零晨两点的时候,马兴华才找到正在值勤的二营长,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然后安排了几个人一一的把睡沉的战士都叫醒,趁着夜色离开的营地,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弄出来。但却并没有逃过小鬼子的眼睛,一直在监视骑一团的小鬼子终于发现前面的中国骑兵居然开始撤离了,忙把这个情况报告给联队长本多武男阁下。 本多武男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经过再三的确认后,也坐不住了,带着骑兵第1联队又开始了跟踪,他习里还暗自幸庆,幸好自己安排得当,要不然让这股中国骑兵跑了,他手罪过可就更大了。 在前面的马兴华听到战士报告说小鬼子又跟上来了,微微一笑,对李强说:“好了,这下可以放心了,这小鬼子算是跟我们死磕上了,现在就是赶他们走都不可能再走的。” 李强道:“照这个速度,明天下午就应该会赶到雁门关,是不是给总指挥部发个电报,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也好让总指挥作好准备?” 马兴华道:“待天亮再说吧,现在大晚上的,也不方便宜,再说也不急在一时,反正这会儿啊,鬼子是走不掉了。” 正文 第一八四章 喋血雁门关(四) 接到骑一团报告的消息,江云立即改变了之前对付鬼子骑兵联队的设想,对林彪和杨虎城说:“把这个骑兵联队放进关内再收拾,让狙击大队对付他们,尽量不要伤到战马,这样收拾起战场来方便许多。” 杨虎城有些不放心,道:“一个狙击大队是不是少了点,要不再派支部队配合他们?” 江云道:“足够了,狙击大队有近千狙击手,这个鬼子骑兵联队被骑一团重创,人数不及千人,一人一个目标,要是还不行的话,狙击大队就可以撤编了,不过为了保险,让少年先锋营配合吧,这帮小子人虽然小,但枪法都还是不错的,也是该让他们出来露露面了,近战不行,这种纯粹的远程攻击还是可以的。” 杨虎城点点头道:“这样一来,343旅、344旅和野炮团要对付的就只有一个独立混成第1旅团,任务会轻松很多。” 江云道:“没错,这个旅团最重要的就是坦克中队和装甲车中队,还有一个主力联队独立步兵第1联队,装甲中队和坦克中队有野炮团负责,343旅和344旅主要就是对付这个步兵联队,从对方行军还度来讲,这个旅团的野步大队会落后一些,为了不让他上前支援,所以我们还必须派出一支部队去解决这个独立野炮兵第1大队,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这个野炮大队会和工兵大队一块行军,所以要对付的是两个大队,工兵大队的步战能力也是不弱的,到底派谁去好呢?” 这时林彪开口道:“让杨得志去吧,两个旅对付一个联队,抽出一个团来不是问题。” 江云也觉得不错,115师非当年的一军团可比,所有的主力团都在大团编制,而且经过这两年的发展,武器装备虽然比不上独立师,但是以多对少,对付一个步兵联队还是没有问题的,两个旅就算是抽出一个团来,兵力也不差于国军两个师,所以就点头道:“就让684团去,不过得提醒一下杨得志,这个野炮大队的野炮将会是115师野炮营的装备,让他们使用炮火的时候注意一下。” 杨得志这会儿正半躺在阵地上发牢骚,总指挥正是小题大作,对付一个骑兵联队而已,用得着出动整个343旅吗,684团完全可以对付。 一接到命令,指挥部居然让他684团去端掉鬼子的野炮大队和工兵大队,缴获鬼子的大炮,顿时大喜,对邓华和陈正湘说道:“好事来了,方刻命令部队,阵地前移十里,告诉同志们,呆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损坏了我们的大炮。” 邓华笑道:“这还没有开打了,怎么就成了我们的大炮了?” 杨得志道:“迟早的事,难道这一回这些小鬼子还能逃得出去不成?” 当684团阵地前移十里,刚刚安定下来,就看到了骑一团从面前的公路上走过,马兴华坐在马上,本来好好的,忽然转过脸朝着旁边的山林里看了一眼,诡异的笑了笑。 他这个表情刚好让杨得志看到,马兴华原来是红一军团的连长,杨得志是认识的,这会儿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对陈正湘道:“传令所有人,都给我注意隐蔽,让马兴华这小子发现了,难保鬼子不会发现。” 陈正湘道:“这小子不会是在诈我们吧?” 邓华道:“不会的,我们阵地前移是总指挥部刚才的命令,他马兴华怎么可能知道,肯定是发现了我们,不行,我得亲自去看一看,万一有什么破绽让鬼子发现就不好了。” 杨得志一把位住他,道:“先等等,鬼子的骑兵联队就跟在骑一团后面,现在不能有任何动静,否则破绽更大,只希望这个骑兵联队把注意力全放在骑一团身上,不会注意到我们,娘的,要是让我知道谁露出了破绽,看我怎么收拾他。” 果然如杨得志所说,不一会儿,鬼子骑兵联队也出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旁边近在咫尺的地方居然有八咱军的埋伏,而是一心一意跟着骑一团往前面走。前面可就是雁门关了,本多武男想的是如果前面的中国骑兵入了雁门关,会不会把关门关上,到时候他该怎么进去。 等鬼子骑兵过去,邓华才下去检查,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破绽,战士们都是就地埋伏,没有工事,对地形没有任保的破坏,而且隐蔽得都很好,站在公路上根本不可能发现什么,回来跟杨得志一说,杨得志想了一会儿,终于笑道:“上当了,马兴华这小子,他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只是他对我们这支部队太熟悉了,可能是直觉上查觉到我们的存在,这小子,等打完了这一仗,我非得找他好好算一帐才行。” 邓华呵呵一笑,道:“要是以前还行,他只是个连长,你想怎么收拾都可以,但是现在就未必了,人家现在也是团长了,而且还是独立师骑后集团头等主力团,你们俩现在是平起平坐,你收拾他,也得他认啊。” 杨得志头一扬道:“怎么着,当上团长就不认老首长了,还反了他。” 邓华道:“我听独立师的同志说,马兴华他们当年担任后卫,一个连打得只剩下十七个人,在大山里坚持斗争,最后在潇水河边遇到了江师长,听说当时江师长带着两个营去偷袭周浑元部,马兴华要跟着一起去,江师长就说他们没有战马,不是骑兵,让他们反回23师,这马兴华就发了狠,后来苦练骑兵战术,八军团打到银川后,他就成了骑一团团长。我可跟你说,闹归闹,可别伤了同志感情。” 杨得志点头道:“放心,我有分寸,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当年那些担任后卫的同志可真是够苦的,马兴华还算是运气好,不知道有多少同志就这么去了。” 邓华道:“所以,我们更要珍惜现在的大好局面。” 骑一团直接入关,但却并没有关上关门,直接从关城穿行而过,往着前方而去,埋伏在城里的124旅早让开的道路,如果不是仔细搜索的话,是不会发现他们的。 本多武男一见前面的中国骑兵入了雁门关,但是并没有关上城门,心下起疑,他现在可是很谨慎的,思索之下,就派了一个小队先入城侦察。这个小队小心的策马奔进关城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打出安全信号。 本多武男这才放心,命令部队入关。他们并没有在关城内停留,也是穿行而过,直奔着前面的骑兵联队而去。只奔出了大概五里路,意外就发生了,首先就是本多武男本人毫无声息的趴伏在马上,然后又摔到了地上,一动不动,而他的脑袋的右侧太阳穴上,赫然有一个血洞。这正是狙击大队长胡大海的杰作。 本多武男的死有些突然,也有些诡异,但是这种突然和诡异却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不断的有鬼子悄无声息的中枪摔下马来。鬼子们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怎么就开始死人了? 狙击步枪都是装备了消音器的,当然不会发出声音,就算是有声音,但也是非常轻微的响声,卟卟卟的,就像是子弹打在被子上的声音,但是这种声音却被骑兵的马蹄声和呼喊声掩盖,鬼子一直都没有发现。 但是他们虽然想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但却知道自己中伏了,很多人开始漫无目的的向着两旁山林开枪,但是狙击大队不会给他们多少机会,伤亡持续增高,七八百人的骑兵转眼间伤亡了大半,剩下的鬼子已经给吓破了胆子,如果是面对面的敌对,他们就算是再失利也不会如此,但是现在似乎他们面对是的未知的敌人,而且人人都是这种诡异的死法,这就吓人了。勇敢是针对人的,而不是针对未知的鬼神的,鬼子士兵经过军国主义的教育,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天照大神,天皇在他们心目中也是神,他们是相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的,这会儿见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们只好有鬼神来解释。 鬼子骑兵漫无目的开枪的情况并没有持久,没有几下就被狙击大队给压制了,想想吧,近千的狙击手对七八百鬼子骑兵进行精确打击,还有多少鬼子能幸免? 张立功很郁闷,本以为他的少年先锋营这一回能摊位上仗打,没想到却是陪着狙击大队在这里观战,总指挥是有命令的,他们只能配合支援,因为少年先锋营的枪都没有装备消音器,所以为了不制造大动静,江云给他们下的命令是没有胡大海的授意,少年先锋营不得开火。 现在看这情形,根本轮不到他们开火,鬼子就会被狙击大队给解决掉,他们少年先锋营唯一的任务也许就是等打完之后去收拾战场,张立功不能不郁闷。 教导员何红生安慰他说:“不用着急,仗有得打,你们现在都还小,要多学习,现在多注意狙击大队的同志们怎么作战,向他们学习,这也是很重要的。” 张立功勉强的点了点头,苦着脸道:“唉,我都快十六了,还没有上过几次战场,真想调到主力部队去。我听说骑一团的木恩也才十六岁,他都上阵杀过好多敌人了,我还在天天读书。” 何红生严肃的说道:“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要记住师长的话,知识也是战斗力,现在努力学习,是为了将来取得更大的胜利。” 几分钟后,胡大海打出了信号,意思是战斗结束,其实根本不用他通知,大家都知道战斗结束了,公路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了,只有那些无主的战马还在漫无目的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怎么也不明白本来都骑在他们身上的人怎么现在全躺在地上去了。 正在用望远镜观战的林彪这时放下望远镜,对聂荣臻说:“从23师到八军团,再到现在的独立师,能取得一连串的胜利,江云同志的成绩没有任何运气可言,只看这个狙击大队就知道,这样的精确打击,不要说近千人,只要有个两三百人,就是一柄利剑,随时可以斩首一切敌人。不要说是一个被打残的骑兵联队,就是一个步兵联队,下场也是一样的。” 聂荣臻道:“又是特战大队又是狙击大队,还有一个女子别动队,江云是怎么想到组建这样的部队的,而且听说这都是他早在十八团之前就开始准备的。” 林彪说道:“特种战术、狙击战术现在在西方很盛行,日军也有狙击手和特种部队,只不过没有独立师这么重视,江云同志很预见性啊。” 不光是林彪和聂荣臻,所有关注这场战斗的人都被狙击大队的战斗力给惊呆了,在关城上观战的孙蔚如对王新亭说:“他娘的,真过瘾,要是我们124旅有这么一支部队,不要多,只要百来个人,我就敢跟鬼子一个旅团硬拼,不说别的,这第一时间就能解决掉鬼子所有军官,斩首利器啊,真不知道独立师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王新亭笑道:“咱们也可以训练么,江师长不是说过吗,特战队也有狙击手,以前我们没有重视但是现在亲眼看到了战斗经过,以后就加强这方面的训练,总能训练出来的。” 孙蔚如道:“有道理,等这一仗打完,我们旅,不,我们师也要立即组建狙击队,让特战队帮忙训练,咱42师不能总是跟在独立师后面捡便宜。” 王新亭道:“我听说狙击手的训练可不比特战队员容易,特战队员是挑战身体极限,狙击手是挑战精神极限,他们甚至为了等待一个机会而在一个地方潜伏几天几夜不合眼不动窝。” 孙蔚如就说:“再难也经搞,独立师能搞我们也能,都是八路军,咱们的战士也不比人差。” 少年先锋营走上公路开始收拾战场,这些少年还没有上过抗日战场,这会儿第一次接触鬼子尸体,刚才没有能参加战斗的郁闷也没有了,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但是胡大海也一点也不敢放松,万一有鬼子没有死透趁机对这些孩子下手可就不妙了,他命令所有的狙击手都提起精神业,密切的注意前面的情部我,一定要保证这些少年的安全。 赵根现在是一连一排排长,他现在已经十二岁了,个头也有一米五,算得上是个半大小伙了,自从参加红军以来,他虽然很少能跟父母见面,父亲赵子兵现在是师侦察营长,母并现在是医院干部,专门负责医院的后勤工作,两人都很忙,再说赵根自己也是个战士,所以一家三口虽然在一个部队里,但是团聚的时间却少得可怜,一年也难得几次。 但对于赵根来说,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快活多了,身边有这么多同年龄的战友,每天学习训练不知道多开心呢,不像以前,那时候没有老爹的消息,一家人整天提心吊胆的,都不怎么敢出门,最后还要逃命。 他带着一排的战士在收拾鬼子的武器,忽然看到了一样东西,是鬼子的电台,马上就向营长和教导员报告,何红生本来就是知识份子,当然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搜索一番,发现了日军的密码本,连忙向上级报告。江云听说后,也灵机一动,亲自来到这里,看了看电台他一些电报记录,立即让师部电台派一个报务员过来,给独立混成第1旅团联系,就说已经确定了中国骑兵的位置,正在监视当中,请立却支援。 发完电报,江云就问何红生是谁发现的电台,一听是赵根,才想起当年那个孩子,不正是赵子兵的儿子吗?叫过赵根,笑道:“根儿,干得不错,这一次算你立了功,说说,想要我将励你什么?” 赵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师长叔叔,能不能以后不要叫我根儿啊,我已经长大了,你应该叫我赵根同志。” 江云哈哈大笑,道:“你知道什么叫长大了,我没有说错的话你才十二岁吧,十足的孩子,也好,不再叫你根儿,叫你小赵同志,你爹是老赵同志,怎么样?” 赵根虽然有些郁闷,但是只要不叫他根儿就行,就点了点头,道:“是,首长。” 江云转向张立功,道:“小张同志,我听说你对少年先锋营没有能参加战斗有牢骚?” 张立功没想到连师长都知道了,就说:“是有,我们少年先锋营成立也快三年了,还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战斗呢。” 江云道:“张立功,虽然你已经快十六岁了,但是你的这些战友们大多都还小,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虽然你们一直都没有跟敌人面对面打过,便是参加的战斗也不少吧。你要记住,学习是无处不在的,我为什么好几次都让你们参加战斗却不给你们布置任务,就是想让你们在战斗中学习,只有掌握了真正的本事,将来才能更好的战胜敌人。就像现在,你们虽然也学习了三年了,但是同志们大多数都还是孩子,随大部队上战阵打打枪还是可以的,但如果真要跟敌近战,你能保证打得过小鬼子,就算是打得过,那伤亡会有多大?你作为营长,不光要想着怎么打仗,还要为全营这么多战士的生命负责,明白吗?” 张立功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师长,我一定带领同志们好好学习,掌握更多的本领,将来为革命做出更大的贡献。” 江云没有在这里逗留多久,因为独立混成第1旅团已经回电,他们正在往雁门关急赶,预计在一个小时后赶到,让本多武男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中国骑兵跑了。 江云一看电报内容,就回到的总指挥部,敌人马上就要来了,关外的伏击战马上就要打响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必须有条不绦的进行,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正文 第一八五章 喋血雁门关(五) 酒井镐次少将带着他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赶到了雁门关,却意外的发现关城的城门已经关上,这可与本多武男向他报告的有些不符,但是他也没有太起疑,以为这是本多武男的疏忽。 正当他想再次跟本多武男联系的时候,却又发现有些不对劲,至于为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就是感觉有些别扭。 他坐在一辆汽车上,有了这种感觉后,他立即下车,环顾了一下公路两边的山林,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罢休,但心里的不详之感却是越来越强烈。听说身边汽车的引擎声,他忽然想到,安静,是安静,没有错,这里的环境太安静了,这么大的一支部队过来,旁边的山林里居然连只鸟儿都没有飞出为,这不正常。 但是他的怀疑却晚了,随着独立师炮兵旅参谋长姚大江一声令下,野炮团38门野炮一齐开火,炮火罩向了前面的坦克中队和装甲车中队。酒井镐次撤底傻眼了,这里居然有埋伏,那么骑兵第1联队岂不是?全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对方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火力,骑兵是不可能幸免的,只是可恨的是本多武男这个混蛋,真是良心大大的坏,自己去死就好了,居然还把他的独立混成第1旅协和也拖下了水。 只看那炮弹在战车中间爆炸的威力就知道,这绝对是野炮弹的威力,三四十门野炮啊,对付两个战车还不是跟玩似的,要知道,他的这两个战车中队的坦克和装甲车都是轻型号码的,装四层薄得连机枪近距离射击都可以射穿,何况是野炮这种利器? 装甲车中队和坦克中队算是完了,但是他还有一个步兵联队,现在要想的不是如何战胜中国军,而是如何突围出去,中国军队既然这里安排了炮兵阵地,那就不可能没有别的伏兵,必须要尽早打算,不然再等下去,可能就要走不了了。 酒井镐次很果断,他知道了两个战车中队是回不来了,迟早会变成一堆废墟,所以他没有再犹豫下去,立即下令独立步兵第1联队立即展开防御阵形往后退,千万不能让中国军队包围。 但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哪还会让他们就这么安全的退走,要真是那样的话,115师也就不是115师了,陈光看得真切,见鬼子准备后撤,果断的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两个旅五个团加上旅直属部队,在近两万人,如果还要让这个步兵联队跑了的话,他陈光也不要活了,开火命令一下达,343旅和344旅就全面开火了。相比起独立师来,他们的火力并没有那么强大,毕竟115师没有那么多的机枪,但胜在人数够多,而敌人又只是一个三千多人的步兵联队,这样一来,两个旅一开火就把这个独立步兵第1联队给压制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如果是以前的话,在这种情况下,陈光肯定会下令冲锋的,但是前段时间他们缴获109师团的辎重联队,补充了大量的弹药,现在弹药充足,又受到了独立师的大火力主义的影响,现在就上让他们冲锋他还不干呢。 344旅旅长彭绍辉是原少共国际师的师长,改编为八路军后,任344旅旅长,他和政委黄克诚看着被压制住了鬼子,心道这才他娘的像大仗嘛,要是每一次打仗都是这样,得少牺牲多少同志啊。 对黄克诚道:“这部分鬼子算是完蛋了,这仗打得轻松。” 黄克诚道:“不要大意,鬼子的战斗意志可是极为坚决的,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放弃抵抗,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再说了,后面还有他们的野炮大队,万一要是684旅没有把握住机会,到时候可有得受的。” 彭绍辉道:“有杨得志在的那边守着,鬼子的大炮这会儿只怕已经是咱们的了。有了大炮就是好啊,看看刚才独立师野炮团的威力,要是咱115师也有这样的炮火,那以后打起仗来就轻松多了。” 黄克诚道:“那就得多打胜仗才行,独立师的大炮可全是从敌人手里缴获的,他们能缴获,我们也能,打完这一仗,咱们师就会多一个野炮营,以后再打胜仗,也会有野炮团甚至炮兵旅。” 两人正说话间,鬼子又有了新动静,原来是酒井镐次一看自己的步兵联队完全被中国军队的火力压制,知道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只能让中国军队慢慢消耗自己的实力,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所以他立好安排了四个小队,在公路两边各选择了两个突破点,进行尖兵突破战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想获得生机,就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日军的突击进攻是很厉害的,也很有章法,人与人之间,武器与武器之间的配合都相当默契,这一点,江云在红军大学的时候曾经重点讲解过,提到这对付这种突击战术的方法,方法是多样化的,但是唯一有一点,那就是面对这种突击进攻战术,单纯的防御是不行的,因为往往这个时候,日军都会进行多点进攻,只要有其中一点得到突破,那么整个防御阵地就会被瓦解。 所以彭绍辉一看这个情况,眉头一皱,道:“娘的,跟老子来这一套,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熊伯涛!” 687团团长熊伯涛一听旅长召唤,立即猫腰跑了过来,道:“到,旅长什么指示?” 彭绍辉指了指前面,道:“看到那两支鬼子小部队没有?” 熊伯涛点头道:“看到了,鬼子这是要突破我们的阵地,这种战术我在红军大学学习的时候,听江师长重点讲解过。” 彭绍辉微微一笑,道:“那么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熊伯涛道:“其实很简单,可以进攻对进攻,也派出部队主动出击,提前把这两支小部队给消灭掉。也可以实施重点火力攻击,加强火力,重点照顾这两支小部队。” 彭绍逃就一挥手道:“命令,687团一连、688团一连立即主动出击,把这两支鬼子小部队给我消灭,旅火力支援营的迫击炮和机枪会给你们火力支援,记住,目标就是这两支小部队,完成任务后立即撤回阵地。” 熊伯涛领命而去,不一会儿,344旅这边就有两支队伍跃出阵地,往那两支鬼子小队扑了过去,而旅火力支援营立即一始火力掩护。迫击炮弹不断的落向了鬼子,机枪子弹更是直往他们身上招呼,一不小心就会中弹倒地。 344旅这边是如此,343旅也是一样,他们运用了同样的战术,也是针锋相对,你不是想对我的阵地进行多点突破吗?那好,我就对你的突击就队进行反突击,让你连阵地的边缘都摸不到,在半路上消灭你。陈光毫不含糊的下达了命令,两个主力连队在火力掩护下路出阵地冲着小鬼子扑了过去。 而酒井镐次看得遍体生寒,中国军队的这种战法刚好对他的突击战术起到克制作用,而他又因为对方的火力压制不能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这一下,胜负已经很明显了。酒井镐次能感觉得出来,伏击他的中国军队应该有两万人左右,这是两个师的兵力啊,如果算是之前的大炮,这一回为了对付他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中国军可算是煞费苦心。 但他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后面的独立野炮兵第1大队,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如果能及时赶到进行火力支援的话,胜利是不敢说了,但撤离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时候,因为野炮团的轰炸,坦克中队和装甲车中队早已成为一片废墟,野炮团也已经停火,对付剩下的这一个步兵联队,还轮不到他们出手,姚大江好整以瑕的拿着望远镜观看着115师两个旅对小鬼子步兵的战斗,不时的还点评两句,似是这一场战斗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首长都已上了雁门关的城墙,江云、林彪、杨虎城、聂荣臻、罗荣恒、程子华、周昆、孙蔚如等人都在城墙上拿着望远镜观战,战斗才开始,他们也不用担心鬼子的飞机,要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机场也是在北平,从那里起飞过来得多久?反正是赶不上这场战斗了,空军并非是万能的,除非是攻坚战,空军的作用才会发挥到最大,否则,连敌人都找不到,你轰炸什么? 当然,鬼子大部队行军,一般都会有空中侦察的,但是江云不怕,如果只是侦察飞机的话,他完全有信心将其击落,再说侦察飞机没有多少火力,起不到什么作用,让他们发现也没有什么,反正很快就会结束,而伏击阵地上都作了伪装,不会让鬼子空军发现,至于跟后面察哈尔派遣兵团主力的战斗,那是晚上,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江云放下望远镜,道:“打得不错,这个联队被全歼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林彪则摇了摇头,道:“两个旅对付一个步兵联队,如果还不能打成这样,那就真是没用了。不过还是欠缺一些,我们的步兵火力不够,否则,鬼子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江云笑道:“林师长这是责备求全了,其实武器还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火力的配合,不过陈光和彭绍辉已经做得不错了,我们也不能坷求什么,毕竟小鬼子不是国军,我们的对手战斗力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暂时来讲,我们不要说以少胜多了,就早一对一的实力也没有,不计伤亡也不行,如果单单论战斗意志,日军的这些野战部队绝对算得上一流,并不比我们差。” 杨虎城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日军的作战,战术倒是极为熟练,而且配合很默契,但有些死板了,刚才那种情况,最好的方法是以一部掩护,大部撤退才最合理,但是对方的指挥官居然想着突破我军阵地,白白葬送了四个小队的兵力。” 江云道:“这就是日军最大的短板,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和军国主义教育,虽然加强的军队的凝聚力,增强的部队的士气和作战意志,但也没有了灵活性。日军士兵虽然不怕死,个个死硬死硬的,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几乎是一具具的行尸走肉,没有自己的思想,打起仗来不管不顾,缺少灵活性,这也是将导至日军最终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再凶猛的野兽也斗不过聪明的猎人,就是这个道理。” 林彪一直举着望远镜,现在终于放下,道:“从日军的表现看,单兵素质的确要强于我军大部分人,这个联队遭到这样的伏击,士兵成然能在第一时间寻找有利地形进行防御反击,如果我们的战士每个人都达到这种程度,那么抗战最多还能打两年。” 江云道:“这是日本经营了几十年的结果,我们还不行,我们成军时间短,这两年部队扩编又厉害。很多战士都没有几次战斗经历,想要达到日军的这种程度,起码还得经过几年的磨练,所以这抗战啊,还得打几年才行。” 聂荣臻忽然问道:“江师长认为,抗战要打几年?” 江云想了想,没敢确定的说,道:“如果国共两党不出现内讧的话,再打五年差不多,否则的话,至少得有个十年八年吧。”他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现在与原来的历史上已经大不一样了,不但出现了无敌的独立师,八路军的实力也强大了不少,原来的历史上,八路军出征抗日,只有三四万人,现在呢,整个八路军除了独立师外,还有五个师,就连人数最少的120师,也有两万多近三万人,如果蒋介石不出妖蛾子,两党全心抗日,五年足够了。 几位首长在城头上谈论天下大势的时候,684团的战斗也打响了,杨得志本来还听得心痒痒的,那边打得那么激烈,他这儿这么安静,可是没有让他痒多久,鬼子的野炮兵大队和工兵大队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因为是要赶过来救援的,所以他们并没有关心自己的安危,在他们想来,旅团长阁下那边都打起来了,中国军队肯定全部出动了,他们这里哪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经过684团阵地前的时候,他们是一点警觉都没有,杨得志一见到小鬼子过来,立即热血沸腾,娘的,你总算来了,要再不来,老子可就忍不住了。 684团打响了战斗,立即阻止了野炮兵大队驰援的脚步,小鬼子陷入慌乱之中,炮兵没有步兵装备,要不然当初酒井镐次也不会安排工兵中队跟他们一块行军了,所以这一打起来,最先倒霉的就是炮兵。而鬼子工兵虽然配备了步兵武器,但也仅限于轻武器,重武器是很少了,整个大队才两挺重机枪和六具掷弹筒,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但是既便如此,杨得志也没有下令冲锋,在平型关的时候,他们已经受过教训了,日军拼刺刀的功夫可不在他们之下。在平型关的时候,他们因为弹药的关系不是不跟日军近战,但是现在不同了,弹药充足,完全可以实施火力打击,那还冲上去干什么。 杨得志安排轻重机枪尽量往工兵中队那里招呼,而炮兵这边嘛,只用步枪射击就好了,这些野炮可都是宝贝啊,得小心些不能有损坏,总指挥可是说过的,这个野炮大队的野炮全师115师,损坏一门那就是115师的损失。 独立第1野炮兵大队共有16门野炮,如果能够展开阵地进行炮击,整个684团也承受不起,但是现在却不一样,这些野炮根本来不及架设,也就是无法发挥作用,野炮兵大队的士兵就只能眼巴巴的挨揍,在684团的射击火力下,也没有哪个蠢到家的家伙要去架设大炮,那是给中国军提供更明显的目标,找死而已。 如果不是杨得志顾及那些炮弹,怕火力太过密集了打中了炮弹会发生炮弹殉爆引起大爆炸损坏了大炮,这些炮兵死得将更快,这也是所有轻重机枪都只是往工兵那边招呼的原因。八路军太穷了,发现了这样的好东西,而且马上就是自己的了,战士们把这些战利口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们都清楚,如果能够完整的缴获这些大炮,将来不知道会挽救多少战友的生命。 这样一来,独立工兵第1中队就倒了大霉了,一个中队能有多少人,也就150人,在一个团的强火力打击下,能坚持多久,没有几分钟就被解决掉了,这时候,杨得志下令冲锋,684团两千多人冲向了公路上,开始了对小鬼子的最后下击。 在这种情况下,小鬼子断没有生还的道理,115师的同志们经过平型关的教训,现在变得异常的狠,所以的尸体都被战士们被上一刀,不死要也死。而野炮兵大队的鬼子士兵这时候也爆出野性来,居然要跟684团的战士们玩近战。 他们又哪里是对手,杨得志只出动一个营,就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战斗,战场上再没有活着的鬼子,杨得志走过去摸着一门大炮,笑道:“从现在开始,这些全是我115师地的。” 684团这边的战斗结束了,主力那边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到了最后的时刻,酒井镐次的左手已经中弹受伤,在卫生兵简单的包扎后,他勉强舒了口气,下令将战旗烧毁,然后给司令部发电:司令官阁下,我部在雁门关外遭遇中国军队伏击,敌兵力应为两个师以上,拥有一个联队的野炮,敌众我寡,屡次突围不果,损失惨重,疑骑兵第1联队已全体玉碎,我部已烧毁战旗,决心死战到底,誓死效忠天皇陛下。独立混成第1旅团旅团长酒井镐次。 发完电报后,酒井镐次再也不理会战场上的情况,他解开自己的衣扣,连衬衣也一齐解开,然后抽出自己的战刀,用手套擦拭干净,嘴里哼着小曲,在独立步兵第1联队联队长谷川美代次大佐的注视下,旁若无人的将战刀刺进自己的腹部,然后横向一绞,嘴里还是断断续续的哼着曲子,直到最后咽气。 谷川美代次跪坐在他的旁边,深深的俯首鞠躬,然后站起来,扬起自己的战刀,大声吼道:“杀给给、、、、、、”就向着343旅阵地冲了过来。 剩余下的鬼子在他的影响下,也一齐结队冲了过来,陈光冷笑道:“全力开火,送他们上路吧。” 战斗终于结束了,此战共歼敌一个旅团加一个骑兵联队,115师这一次战斗占了大便宜,伤亡加起来只有500来人,其中阵亡的只有247人,这在115师的战史上,还是头一次以这么少的伤亡歼敌如此之多。 战斗结束后,就看到杨得志带着684团的同志们推着16门大炮走过来,陈光一见到他,上前就是一拳,笑道:“干得不错。” 杨得志虽然也有些得意,但也知道与主力相比起来,他那边的战斗要轻松得多,就笑道:“不能跟主力相比,这鬼子炮兵连武器都没有,只有一个工兵中队稍微的抵抗了一下,没有什么挑战性。” 陈光道:“你小子就别卖乖了,缴获了一个大队的野炮,你就等着师长的奖励吧。” 这时,总指挥传来命令,343旅帮助野炮团撤回关内,344旅负责打扫战场,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半小时后,所有部队都要到关内隐蔽,防止鬼子空军袭击。 陈光和彭绍辉一交接,就带着部队帮着野炮团的同志远送大炮,往雁门关内撤退,而彭绍辉则带着战士们在战场上清点战利品和歼敌人数,这些东西虽然不重要,但都是要登记造册的。 正文 第一八六章 喋血雁门关(六) 首战告捷,大家都很高兴,一众首长从关城上下来,策马回到了句注山总指挥部,因为后面的察哈尔派遣兵团还得要晚上才能到,所以几位也不怎么着急,准备先回总指挥部吃完饭再说。 在指挥部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饭菜,这是江云、林彪、杨虎城、聂荣臻、罗荣恒五个人的分量,其他人都是回各自部队用餐。负责给五位首长做饭的是独立师师部炊事班的老班长,江云对他很熟悉,这几年几乎都是吃他做的饭。想到他是东北人,现在又是在北方,所以这一次就推荐他来给大家做饭。其他人当然不会有意见,聂荣臻还说独立师的伙食一向比其他部队好,让独立师的人来做饭,也好让大家都开开荤。 但说是这么说,现在的条件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做为首长,也得和战士们一起吃用,没有多大差别,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今天,桌上就有一道看上去不错的菜,应该是野味,老班长一见首长们都盯着这道菜看,就解释说这是少年先锋营昨天晚上逮到的一只兔子,送给首长们吃的。 江云笑道:“也难得他们有这个心,这些孩子平常可是挺嘴馋的,打了只兔子居然没有自己吃掉,倒是便宜了我们。” 杨虎城就说:“这个,不太好吧。” 江云道:“没有什么,少年先锋营几百号人呢,一只兔子根本不够他们分的,所谓患寡而不患均就是这样,在他们那儿,谁吃都不合适,要是我们吃了,谁也不会有意见。当然,偷吃不算。” 其实江云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兔子是张立功和赵根两个人打的,当时就藏了起来,准备找个时间偷偷烤了吃,但是接着就接到命令让他们随狙击大队一起参战,两人一高兴,就把这只兔子送到了总指挥部。如果他们知道,这所谓的参战最终只是观战的话,没准这兔子肉根本就没有几位首长的份。 打了胜仗,几位首长兴致都很高,吃饭也吃得快,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唯独兔子肉没有动几块,吃完后,江云吩咐把这兔子肉送到115师野战医院去,他们今天打这一战,有不少的伤员。这种做法,是红军时代传下来的老传统了,江云这么做其他人也没有感觉奇怪,反而觉得很正常,要是不这么做才奇怪呢。 吃过了饭,几人坐下来商量接下来的战事,江云道:“酒井镐次自尽,但在自杀前,他给察哈尔派遣兵团司令部也发了诀别电,烧毁的战旗,笠原幸雄已经知道独立混成第1旅团的覆灭,相信他在赶来的时候一定会相当谨慎,所以我们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半路偷袭不可取,保能按原计划,对其进行围歼了。” 杨虎城问道:“你对这个派遣兵团的实力了解清楚吗?” 江云道:“除了我们现在消灭的这个独立混成第1旅团外,还有混成第2旅团、混成15旅团、堤不夹贵支队、大泉基支队,其中混成第2旅团下辖两个步兵联队和一个大队,还有一个野炮兵大队、一个工兵中队,其所属骑兵第一联队已被我军消灭。混成15旅团兵力最多,编制最完整,辖两个步兵联队,一个野炮兵联队,一个骑兵联队,一个工兵联队,一个辎重兵中队。堤不夹贵支队只有四个步兵中队,以及机枪、步炮兵、装甲汽车中队各一个。大泉基支队其实就是一个步兵大队。从兵力上来看,不下于一个野战师团,而且是合兵一处,对付起来比较难,如果不是我们几个师合作,单凭一个师的实力,要对付他们,还真是力有未逮。” 聂荣臻说:“其实你们独立师就可以对付得了嘛,江师长谦虚了。” 江云苦笑道:“如果拼了出去,当然能对付,但是我们承担不起伤亡,我们没有完备的兵役制度,后勤补给也不行,一旦出很大量伤亡,补充将相当困难,而日军不同,我们消灭他们一个师团,他马上可以从国内重组两个师团,至少目前是如此。” 聂荣臻一怔,想了想还真是如此,便说道:“照你这么说,这日本鬼子岂不是越打越多?” 江云道:“目前来看的确如此,但日本毕竟只是一个小国,总有他的极限,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拖入这个战争泥潭让他不能自拔,把他逼入死角突破极限,一旦日本人突破了这个极限,你就会发现,到时候跟我们做战的鬼子士兵都是一些青少年孩子,这是他们的人口极限,至于后勤极限嘛,就在东北,只要我们发展起来,到时合适的时候,挥军北上,把东北收复回来,日本的后勤补给就会被切断,到那时,其战败投降就不远了。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最起码现在,就是合我们八路军所有部队也不可能跟关东军对抗,所以需要时间,这个时间不短,至少得要处三五年才行。” 林彪说道:“江云同志说得对,目前来讲,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发展敌后根据地,拉长日军的作战线,然后实施各个击破,步步残食日军的实力,将战争的天秤慢慢的拉平,然后实现倒转。也就是主席所说的持久战,这是目前来讲最有效的战略构想了。” 江云道:“这里最要注意的就是防止日本的扫荡,一旦我们的敌后根据地威胁到了日军的安危,他们肯定会对敌后根据地进行扫荡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一点,就是充分的发动群众的抗日热情,进行全民抗战。比如民兵联防,民间情报网等等,还可以因地制宜的对民兵进行培训,发扬地雷战、地道战的作用。地雷战就不用讲了,对于大部队做战来说,地雷的作用不是太大,但对于小规模作战的作用就非常明显,我们的缺枪,但不缺地雷,这个完全可以交给民兵自己进行开发研究,至于地道战吧,我们可以把根据地内的村子都打通地道,地道不但可以储藏物资,还可以用来隐藏人员,转移兵力,作用非常大。但是这里一定要注意的就是内部的保卫工作,一旦出现了汉奸,那么破坏力也将是一惊人的。” 林彪一听,就微微笑道:“你这个设想不错,我看可以在根据地进行实施,仗打到这个份上,我们唯一能依靠近的就是老百姓了。” 笠原幸雄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实在是想不到,刚刚上任兵团司令官,正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刚刚接到了酒井镐次的诀别电,他才知道,独立混成第1旅团完了,骑兵第1联队也完了,才刚刚南下,他的主力还没有入关呢,就遭遇了这么大的损失,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雁门关附近居然出现了两个师的中国军队,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又是八路军,这个酒井镐次也真是的,居然连敌人的番号都没有弄清楚就死了。 那么这一部中国军队出现在雁门关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专门对付自己的察哈尔派遣兵团的?那么对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两个师就想对付自己一个兵团?不过独立混成第1旅团的玉碎却是真实的,但是想来对方的损失也不小吧,那么他们还会呆在雁门关吗? 笠原幸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在他看来,对方能消灭他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那是酒井镐次的无能,也是这个旅团的实力为行,想想吧,一个旅团,居然只有一个步兵联队的主力,也难怪会让两个师的中国军全歼。还有就是酒井镐次太冒进了,而且是未经他的批准就擅自加快行军速度,死了也是活该。 把混成第2旅团旅团长本多政材少将和混成15旅团旅团长筱原诚一郎少将两人一齐叫了过来,把情况一说,想要商量出一个办法来。 本多政材看了看酒井镐次的电报,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也是没有想到,还没有入关呢,一个旅团就这么没了,他们要面对的敌人似乎比想像中的可怕。 想了想才说:“阁下,两个师的中国军,再加上一个联队的野炮,实力上确实很强,但是我想第1旅团虽然玉碎,中国军的伤亡肯定也不会太小,如果我们能抓住机会扑上去,与其决战,或许可以扭转不利的局面。” 笠原幸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筱原诚一郎,筱原诚一郎见司令官看向了自己,就说:“本多君说得有道理,中国军队的战斗力我们都是了解的,全歼一个旅团和一个骑兵联队,其损失肯定很大,这两个师的中国队至少会被打残,如果我们能赶得及时,追上这支中国军队,以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将其全歼。至于一个联队的野炮,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请求空军支援,野炮虽然厉害,但是在空军面前,不堪一击。” 笠原幸雄见两人都这么说,才放下心来,他也正是如此想的,但他与这两人的想法不一样,他更多的是想到了自己的责任,他是司令官,如今一个旅团一个骑兵联队就这么玉碎了,他的责任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但是如果他能够果断的率部赶上去,把这两个师的中国军队消灭掉,那么他不但没有责任,反而会得到莫大的功劳。经知道消灭两个师的中国军队,其中还有一个联队的野炮兵,伤亡是难免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和骑兵第1联队的覆灭就可以算成是战损,到时候说不定大本营和关东军司令部还会马上给自己补充新的兵员,重组独立混成第1旅团,到时候这个重组旅团将会成为自己的嫡系。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八路军集中了三个师的兵力正在前面张开了一张大网,等着他到来呢,如果知知道的话,怕是他做梦都会被吓醒。 既然三人都觉得要追上去,消来这股给皇军带来巨大损失的中国军队,那么笠原幸雄也不再犹豫,开始下命令,以堤不夹贵支队在为前锋,在前面给大军开路,并担任搜索任务,混成第2旅团和15旅团紧随其后,各部之间相隔不得超过十里路程。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所有的辎重部队都留在后面由大泉基支队护送,跟在主力后面行军。 为了安全,笠原幸雄把两个旅团安排在了中间,让堤不夹贵支队在前面开路,一旦出现敌情,就算是有所损失,一个堤不夹贵支队他不是损失得起的。而且一旦中国军队发起进攻,后面的两个旅团立即会上前支援,甚至可在顺利解决掉中国军队。基于皇军强大的战斗力,他相信,只要布置得当,两个旅团不分开的话,不要说是两个师的中国军,就是两个军,也休想从他这里得到便宜。 命令一下,各部都行动起来,其中最郁闷的就是堤不夹贵,几位大佬居然让他的堤支队担任先锋,如果是以前,他当然是乐意担当这样的任务,但是现在,要知道前面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和骑兵第1联队已经让中国军队消灭了,相比之下,他的埂支队可没有那多的兵力去消耗。 怨言归怨言,但他却只能是服从,三个少将的决定,不是他一个中佐能够违抗的,再说了,这个命令是司令部下达的,做为兵团下属的支队,他只能服从。 一回到自己的部了人,堤不夹贵就把部队三部分,两个中队担任搜索队,一个中队负责公路左侧,一个中队负责公路右侧。装甲中队和机枪中队在前,另两个步兵中队和步炮兵中队在后,以羊角式的阵式往前行军。 在往雁门关方向疾赶的同时,笠原幸雄还给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发电,请求出动空军,对雁门关附近进行低空侦察。他这是为了保险,万一中国军队在雁门关设伏怎么办,他虽然不怕,但也不想再出现意料不到的损失。 入夜了,天黑了下来,江云、林彪、杨虎城三人正在指挥部等日军的消息,就看到程子华和周昆两人同时走了进来,两人手里都拿着电报,不等两人开口,江云就问道:“什么事?”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侦察营报告。” 说完后,两人相视一笑,程子华道:“周昆同志,你先说。” 周昆也说:“还是你先说吧。” 江云道:“有什么好谦让的,我估计你们两个拿的电报内容应该是一样的,是不是有日军的消息了?日军行军布阵弄清楚没有?” 程子华道:“侦察营来电,日军分为三部,前锋为两个步兵中队在前搜索,一个装甲中队和机枪中队开路,两个步兵中队和一个步兵炮中队在后。中军兵力最多,估计有两个旅团,其中至少有一个联队的野炮。前锋与中军之前相距只有十里路程。最后离得比较远,大概有一个大队的步兵,其余都是辎重部队。 周昆道:“我115师侦察营也发来报告,内容和刚才程子华同志讲的一样,前锋离我雁门关还有三十里。” 江云站起来,走到地图旁边,看了看说道:“日军前锋应该就是堤不夹贵支队,中军为两个旅团,后面护送辎重部队的应为大泉基支队。三十里路,没有辎重部队的拖累,顶多两个钟头就能到,看日军这架式,是为了报复而来,他们可能不会在雁门关停留,所以我们的作战计划要变,原来是想让杨师长率独立师新兵团、炮兵旅步兵团和警卫二营、三营在关城内对付其辎重部队,但是现在不行了,我看这样,我、林师长、杨师长、聂政和、罗政委坐镇指挥部,由黄国清同志率队出关,拦截日军辎重部队,为了加强火力,对付这个大泉基支队,配属重机枪团一营给他们。” “独二旅配属炮兵旅迫击炮团负责解决堤不夹贵支队,以日军的行军距离来看,等其主力进入我伏击圈后,这个堤不夹贵支队已经到了十里之外,独二旅必需要将其歼灭,不能让其回军与主力会合。其余部队负责全面攻击这两个旅团,炮兵负责打击其步兵,重机枪二营、三营负责其野炮兵部队的火力攻击。684团和独七团要负责中断打击,要在第一时间将两个旅团的鬼子隔开,不能让他们合兵一处。115师方面,由周昆同志在前线指挥,独立师这边,收程子华同志具体指挥,拦头任务全部交给独一旅,由蔡立中同志负责,击尾任务是42师的两个旅负责,由孙蔚如同志指挥。你们看怎么样?” 林彪上前安照江云刚才所说在地图上一比划,道:“我看可以,根据敌情变化作出适当改变,这是应有之理。” 杨虎城则道:“独二旅对付这个堤不夹贵支队,独一旅一旅担任拦头任务,会不会太重了些,要不要再派支部队支援?” 江云道:“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为了保险一些,把独立师工兵团、辎重团步兵营、重机枪团步兵营配属独一旅指挥。” 定下来后,程华和周昆忙着给各部队下命令,黄国清就领着新兵团、炮兵旅步兵团、警卫团二营三营、重机枪团一营出了关城,消失在茫茫黑夜里,他们还要超小路越过鬼子主力,拦截鬼子后卫部队。一种都没有打火把,临行前,江云曾专门发电报叮嘱黄国清,大泉支队虽然只有一个步兵大队,但却都是关东军老兵,战斗力不弱,要他不可轻敌,还有敌辎重兵部队也都是战力不弱的老兵,千万不可轻敌大意。 黄国清虽然只是团长,但是他是跟随江云时间最长的团长,早在十八团时候,他就是江云的警卫连长,受江云的影响,其作战观念也变化很大,处处有样学样,所以这一次,他虽然很谨,却是信心满满,如果连辎重部队都对付不了,那他这个警卫团长也就别干了。 他对于江云把重机枪团一营配属给他指挥的用意非常明白,对付日军辎重部队不能用炮火,这是要确保这些辎重物次的安全,但是重机枪却可以在这种条件下发挥最大的战斗力。重机枪团一营有36挺重机枪,再加上新兵团和炮兵旅步兵团的轻重机枪,火力可是不弱。 正文 第一八七章 喋血雁门关(七) 黄国清报告,他已率部绕过鬼子主力,正在布置拦截阵地,江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九点,顶多还有一个小时,战斗就会打响,这将会是大战,而且将会是持续性的,想像歼灭独立混成第1旅团那样歼灭即将到来的敌人,是不太现实的,两个旅团加两个支队,这是一个完整的师团的实力,而且这其在大部分都是关东军的老兵,单兵素质不亚于第5师团,战斗必然是艰苦的,如果独立师没有这么强大的炮火,江云还真不敢这么干。 九点半时分,堤不夹贵支队赶到雁门关,原本准备利用关城对敌进行阻击战的124旅被江云撤了出来,所以现在的关城内没有一个人,但是城门却关上了,不过这并难不倒小鬼子,堤不夹贵派出一个小队打开了城门,并在关城内搜索一番后才打出安全信号。 堤不夹贵并没有在城内停留,他们想要追上中国军队,就没有多少时间休息,进入关内,堤不夹贵带着他的支队径直往前走,完全没有发现埋伏在两侧的大军。当然,也不可能让他发现,八路军战士们都隐蔽得很好,而且这黑灯瞎火的,除非是有特定的目标,否则能看到什么? 作战计划修改之后,程子华负责指挥独立师方面的部队,而他也要负责开火时间,所有的部队都在等他的命令,特别是炮兵旅,虽然迫击炮团配属了独二旅指挥,野炮团配属了115师指挥,飞雷炮团又布置在一线阵地,但他身边还是两个山炮团,火力也丝毫不弱。 看着堤不夹贵支队从眼前过去,程子华舒了一口气,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紧接着,鬼子主力开始进入关内,出现在八路军战士的眼前,两个旅团,各部队加起来近两万人,浩浩荡荡的越过雁门关,向着关内进发。 不看别的,就只看他们携带的武器装备就让八路军战士一阵眼热,这装备,不愧是关东军啊,可比109师团强多了,也许只有像第5师团这样的常设师团才会有这样的装备吧。这完全是甲种师团的装备,一个一个班就有一挺机枪和一具掷弹筒,一个小队有三个步兵班和一个装备三具掷弹筒的掷弹筒班。 终于,日军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进入了八路军的伏击圈,程子华看得真切,拿起了电话,道:“炮兵旅朱瑞同志吗?我是程子华,我现在命令,炮兵旅立即开火!” 炮兵旅开火了,两个山炮团七十多门山炮一齐开火,在小鬼子的惊讶中落入一鬼子步兵阵中,掀起一片片火花,而配属115师那边指挥的野炮团一见炮兵旅开火了,自然也不甘落后,在周昆的命令下,也跟着开火,三个炮团的火力倾尽全力的向着鬼子阵中倾泄,一下子就打乱了鬼子的队形。 一见遭到了炮兵攻击,笠原幸雄就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空军的侦察不是说这一带没有中国军吗?地些混蛋都是干什么吃的?大日本皇军最好的军饷难道就养出那么一帮什么也干不成的混蛋么?他却完全不去想以前在东北作战的时候,他是多么的赞叹大日本帝国的空军。 不过笠原幸雄也不是吃素的,发现中国军的炮火太过猛烈,他就立即下令往公路两边靠拢,躲避中国军的炮击,并且命令野炮兵第2联队和野炮兵第1联队的第4大队立即架设野炮,准备还击中国军的炮兵阵地。 就在鬼子步兵向着公路两边靠拢的时候,八路军全面开火,特别是埋设的第一线的飞雷炮团,轰轰的开火,一个个炸药包落在鬼子中间,然后就是一片撕裂性的爆炸,其威力竟远远超过野炮的轰炸。许多鬼子都给炸蒙了,这是什么炮火,威力居然这么大。 而重机枪团二营和三营则全力向鬼子的野炮开火,你不是想架设大炮吗?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开炮,七十二挺重机枪一齐罩向了鬼子的野炮兵,那种密集的火力打击是他们从来没有承受过的,要知道,日军作战,重机枪都是配属步兵使用的,集中几十挺重机枪,他们还没有试过,主要是一直以来在中国战场上还没有什么部队需要他们这么做。 但是现在他们遇到了,七十二挺重机枪就是七十二条火舌,在鬼子的野炮兵中间扫射,没有一丝要停火的迹象,也不知道这些中国军哪里来的这么多子弹。野炮兵在重机枪团的火力网中跳舞,那么笠原幸雄想用野炮还击的想法自然就落空,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到这边了,因为他自己也随时有可能被中国军的火力网给扫中。 笠原幸雄趴在两个鬼子士兵尸体的旁边,利用尸体的掩护来保护自己,他已经有些傻眼了,这哪里是两个师的中国军啊,这样的火力,至少有十万人以上吧,还有炮火,一个联队的野炮,相当于两个联队的山炮,也不知道中国军从哪儿来的这么多大炮。在大炮方面,一向只有皇军才有这样的优势。 一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已经玉碎的第5师团和109师团,这两个师团玉碎了,那么大炮也就落入了歼灭他们的八路军独立师手里。这样说来,莫不是现在伏击自己的就是八路军?他越想就越觉可能,但是又有些想不通,八路军有这么多人,他们总共才六个师吧,以中国军的编制,六个师最多六万人,可现在足有十万人,而且可能还不止。 他看着这两边发挥出来的火力,就觉得以前对中国军队的认知是不是错了,就算是中国政府军也不可能有这么即的武器吧,不说炮火,就算是机枪火力,就不亚于两个皇军师团。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继续呆在这里挨打,迟早会让中国军消灭的。 他就想下令往前突围,只要突破中国军的包围圈用能集中火力进行反击。怕以笠原幸雄借着士兵尸体的掩护命令本多政材,率领独立混成第2旅团往前突击,一定要冲出中国军的包围圈。 接到命令的本多政材知道利害关系,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司令官阁下的命令,这个时候,似乎也只有往前突围这一条路了,中国军队都埋伏在公路的两旁,往两边突击显然是不行的,而前面现在还没有发现中国军队,正好可以让他打通一条通道。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才前进几步,前面忽然就冒出一支中国军队来,这支中国军本来也是埋伏在公路旁的山林里的,现在竟然全都冲上了公路,拦在了独立混成第2旅团的前面,看上去足有万人的大军,更为可怕的是,对方的武器竟在不亚于独立混成第2旅团,特别是那如雨点般落下的迫击炮弹,还有那一排排的轻重机枪的疯狂扫射,让本多政材本来笃定的心思马上就乱如一团麻。 往前突围显然被阻,本多政材一连派出了几个中队进行突击,都没有成功,对方火力太猛了,这样的火力,连他都没有,真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这样一支中国军队,以前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他本来还在怀疑是八路军,现在却从心里否定了,八路军都是一群叫花子,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装备,这肯定是中国政府秘密训练出来的一支特殊部了人,只怕蒋介石把大半的装备都花在这支部队上了。 是的,笠原幸雄和本多政材都不相信现在遇到的是八路军,在他们的观念里,八路军都穷得很,就算出了一个独立师,获得了109师团和第5师团的装备,但是别忘了,独立师还在太原呢,这会儿正陷入第一军三大师团的重围,现在在山西北部的,只有一个八中军新二军,三个师而已,不要说武器,就是人数也不可能有十万之多。 他们偏执的老眼光让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但这已经不重要的,不论是八路军也好,中国政府军也好,这支军队无疑是强大的,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蔡立中指旅着独一旅和工兵团、辎重团步兵营、重机枪团步兵营挡在了鬼子的去路上,发挥了最大的火力优势,将去路拦截得死死的。这里是公路,公咱并没有多宽,所以鬼子不可能一股脑儿的涌过来,这也给了蔡立中从容应敌的机会。指近着战士们利用火力收拾着一波又一波冲上来的鬼子,小鬼子还真是小瞧人,一个中队规模的突击也想从我这里过去,别做梦了。 公路不够宽,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公路的,所以蔡立中就布置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地,在公路上布置了一个团的兵力,其余人都在公路两旁紧挨着公路上的部队,看上去更像一个三角,又或是一个口袋。而在公路上的正是独一团。 独一旅拦得再好,但日军的突击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伤亡自不可少,向华冒着枪林弹雨跑到一营,对正打得起劲的柳自立道:“团长,你来指挥吧。” 柳自立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是一营副营长,你才是团长,指挥全团是你的事,少来烦我。” 向华道:“团长,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你忍心看着战士们这么伤亡下去?” 柳自立一怔,继而瞪了向华一眼,缩回身子,道:“好吧,现在交给我指挥,你去把政委叫过来,我跟他一块指挥。” 看着向华又往二营摸过去,柳自立看着不断伤亡的独一团,心里疼得冒血,他忽然大吼一声:“独一团听着,跟着我一块杀鬼子。” 他的声音独一团的每一个战士都熟悉,一听到团长又开指挥独一团了,战士们士气更盛,火力在一瞬间似又加强了一成,当柳自立和刘青山一碰头,身边的战士就是一阵欢呼。 柳自立笑了笑,对刘青山说:“老刘,你去火力支援营那边,告诉他们,迫击炮分两部分,轮流发射,不要给敌人留空子。” 刘青山二话没说,就摸向了火力支援营那边,柳自立顾不得那么多,对着向华吼道:“把三个营的所有重机枪全部集中到一线,迫击炮撤到最后面,全部集中火力,对准鬼子突击部队的正面开火,战士们不准盲目射击,全都给人瞄准了打,慢一点没关系,重要的是要有效果。” 向华道了声“是!”就去安排了,完全没有在意柳自立对他的大吼。柳自立站出来指挥,独一团就有了主心骨,刚才他还真是有些慌,否则也不会找到柳自立。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威望会不会降低,只是担心如果自己指挥不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独一团阵地上指挥员的变更第一时间就让蔡立中发现了,他笑了笑,对王南平道:“我下我就更放心了,这两个人站出来指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王南平道:“你还是想想战斗结束后怎么向师长报告这个事吧,擅自变更指挥员,而且是在战场上,这可是不正常的,属于违纪行为。” 蔡立中摇了摇头,道:“我报告什么,谁拉的屎谁来处理,让他们自己去跟师长解释,再说了,只要打得好,师长不会说什么的,说不定还会让他们两个官复原职呢。” 独一旅的阻击无法突破,笠原幸雄就把目光转向了后面,如果能够退回去,退出雁门关,就可以立马摆脱中国军的纠缠,也许结果会更好,既然前面突破不了,那么就只能如此了。 于是,独立混成第15旅团的筱原诚一郎接到了司令官的命令,立即转向往后突围。他身为皇军少将,对战场上的形势当然是清楚的,前面不行,那往后撤也是必然的,在中国军这样的火力打击下,反攻似乎是不现实的,而且中国军的后力太多了,只能是暂时摆脱中国军的纠缠再作计较。 所以他立即命令独立混成第15旅团转向,开始往雁门关城方向突进,但是他也碰到了与独立混成第2旅团相同的问题,因为他们的后路上也出现了大量的中国军,而且从为数上看好像比前面的还多,至少有两个师的样子。 但现在他们是没有任何后路可言了,就算是有阻拦也要突击,筱原诚一郎开始对着124旅和126旅发起了冲锋,与本多政材不同的是,他没有派出小部队进行突击,他知道那样没有用,对方兵力如此之多,如果小部队突击有效果的话,本多政材早就成功了,也轮不到他的旅团现在要往后突击。所以他带着独立混成第15旅团集中兵力开始向着前面冲锋,他相信,这样的冲击,顶多付出一些伤亡,但对方未必能挡得住他的冲击。 孙蔚如指挥着两个旅拦住了鬼子的退路,这里地处门城附近,地势比较开阔,相比起独一旅那边,这里更容易展开兵力,他把124旅两个团和126旅一个团摆在中间,也用枪机压制住了鬼子的步兵火力,不过相对来讲,42师的火力不如独立师,所以他们有些吃亏,不过胜在他们人多,两个旅近两万人,而且并不是单独对付一个旅团,115师和独立师主力还在两边进行火力打击呢。 而且,由于重机枪团和狙击大队的打击,鬼子的大炮全部哑火,发挥不了作用,这就更加增加了八路军的优势,孙蔚如意气风发,在电话里对着几个团长吼道:“都给我听好了,三个师布下这么大个口袋,要是让小鬼子从我们42师的阵地上突围出去,这脸可就丢大发了,不惜一切代价,把口袋给我封死。” 42师是西北军改编的部队,几乎全都是陕西人,这些个陕西冷娃一旦发起狠来,跟小鬼子可是有一比的,双方都打出一真火,但是小鬼子却多方受到攻击,并不能专心,与之成对比的是124旅和126旅却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可以全心全意的应敌,在指挥员的授意下,战士们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子弹,直往着小鬼子身上招呼。 而就在这个时候,684团和独七团包然出击,两个团跃出了阵地,将鬼子两个旅团完全隔离成两段,两个团汇合后,双方背靠背,684团朝独立混成第15旅团开火,而独七团则朝着独立混成第2旅团开火。独七团原团长是高声,也是江云的爱将,前不久刚刚被任命为独七旅旅长,团长一职由政委赵林一肩挑。高声带出来的部队,那气派自然是与独一团一样的,与684团一块应敌,丝毫不落下风。 杨得志和赵林两个人站在一处,各自关注着自己部队的战斗,还有闲心在聊天,杨得志说:“赵团长,要不要比一比,咱们两个团谁行打垮鬼子?” 赵林道:“还是算了吧,就算把鬼子打垮了,也不是我们的功劳,凭咱们两个团,要不是大部队得力,早让人吃得渣都不剩了。” 杨得志嘿嘿一笑,又道:“那就看谁先被小鬼子突破吧。” 赵林同样不接他的招:“用不着看,小鬼子谁也别想突破过来。” 杨得志就再没有说什么,转头瞟了一眼独七团的装备,心里也暗暗咋,好家伙,这可比自己684团强多了,看那一溜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这火力,还别说,就是面对面的遭遇战,小鬼子只怕也突破不了吧。何况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邓华在他旁边说道:“别看了,打完这一仗,什么都有了。” 杨得志道:“也是,武器得靠自己挣。” 几个领导在这里说话,但是战士们却丝毫不敢大意,两个团这样一冲出来,就等于是暴露在了鬼子面前,鬼子无法对埋伏在公路两侧的八路军进行打击,就着重对准了他们。 总指挥里的电台一直都没有停过,战场上的情况每时每刻的变化都会被汇报到这里,江云看着电报,对林彪等人说:“整个布局基本已完成,鬼子被分割成两块,拦头击尾都做得不错,不过出击的这几支部队伤亡可能不小,鬼子的战斗力实在是厉害。” 杨虎城道:“伤亡在所难免,抗日救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对于我们中国军人来说,唯一能付出的就是我们的生命。” 几个人都是一阵沉默,杨虎城这是大实话,但却是如此的沉重。是啊,中国人现在能够付出的,只有生命了。 正文 第一八八章 喋血雁门关(八) 八路军三个师的主力围歼独立混成第2旅团和独立混成第15旅团,虽说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完全拿下,近两万的关东军老兵,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伏击战打响的时候,独二旅也向堤不夹贵支队开了火,以兵力对比,独二旅是堤不夹贵支队的四倍之多,加上炮兵旅的迫击炮团,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上,都绝对压过了堤不夹贵支队。 但不要忘了,堤不夹贵支队有一个装甲中队、一个机枪中队和一个步兵炮中队。所以这一打起来,双方竟陷入了疆持状态。 独二旅就是原八军团23师,旅长洪亮又是绝对的猛将,一看战斗打成这样,那可不行,以独二旅这么强大的火力,如果连一个支队都对付不了,那还真是不要混了。 他把全旅的迫击炮集中起来,配合迫击炮团一起集中发射,将炮火威力发挥到了最大。但是堤不夹贵支队也不是吃素的,支队长堤不夹贵中佐根本不与八路军硬拼,他居然在独二旅面前采用的运动战的方式应敌。 这样一来,双方就没有了固定的战场,独二旅的炮火威力发挥不到最大,差一点就让小鬼子牵着鼻子走,他是想要一鼓作气将这股小鬼子歼灭,无奈这小鬼子动作实在迅速,打一阵就开始退,见八路军追上来又开如打,如果独二旅想要包围,就马上突围而去。 而且小鬼子训练有素,撤退的时候极有章法,根本不给独二旅可趁之机,洪亮有些坐蜡了,但他也不气馁,派出独四团和独五团从两路包抄,主力在后面进行追击,他就不信这股小鬼子永远不知道累,只要对方的速度下降,他就能机会将其全部包围,到时候,就等着吃饺子吧。 但是显然,堤不夹贵识破了洪亮的打算,他居然趁着独二旅两个团离开的时候,返过身来一阵猛攻,在独二旅迫击炮集团没有赶来之前,差一点就把洪亮身边的独二旅的主力打散,也幸亏独二也全都是老战士,独六团也不是善茬,才堪堪将其顶住。 堤不夹贵一见进攻不凑效,果断后退,这一次也不是单纯的后退,而是走了个斜线,从独六旅旁边插过,一下子就跳出了洪亮设计的包围圈,气得洪亮跳脚大骂,要知道,刚才堤不夹贵这一顿猛攻,独六团及旅直属部队的损失可不小。 他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堤不夹贵支队竟然如此的难缠,这才多少鬼子?四个步兵中队,加起三个特设中队,就这么难打。 赵山在他旁边,见他神色不好,就说:“老洪,你冷静点,主要是对方的装甲中队太厉害了,我们没有大炮,暂时比较吃亏,他们的步兵炮威力也不小。” 洪亮没有说话,想了想,就说:“命令四团五团,立即折转方向,与主力会合,老子不跟他玩花样了,从现在开始,三个团齐头并进,老子就追在他后面跑,我看他能跑到什么时候。” 总指挥部的几位首长接到独二旅的电报,一阵沉默,众人都没有想到,一个堤不夹贵支队竟然这么难对付,独二旅占据绝对的优势,又有迫击炮团的助阵,居然还打成这样。 江云诼磨了半晌,才说:“告诉洪亮,不必心急,就照他现在安排的,追,追到小鬼子跑不动再说,千万不要想着围歼什么的,小鬼子狡猾,绝对不会再中计,谨慎为先。” 江云念了念堤不夹贵的名字,忽然想起,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啊,这个堤不夹贵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中佐,但到了若干年后,可不得了。在原来的历只上,日本投降的时候,堤不夹贵已经是堂堂中将了,如果是个普通角色,不可能这么几年千得这么快。 一想到这里,江云忽然又说道:“命令骑一团立即脱离骑兵集团,配属独二旅指挥,与独二旅骑兵团合兵一处,由马兴华同志指挥,全速包抄这个堤不夹贵支队,告诉洪亮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一道命令传了下去,骑一团立即脱离了骑一旅,赶到了独二旅这边,洪亮一见骑一团的到来,心下是五味阵杂,娘的,总指挥交给自己的任务,现在居然要骑一团来帮忙,这说明师长对自己今天的表现不满意了。 但即然是师长亲口下的命令,他当然要执行,立即让骑兵团听从骑一团指挥,全速包抄堤不夹贵支队,堤不夹贵支队的速度再快,还能快过骑兵去? 有了骑一团的加入,形势一下子得到了好转,堤不夹贵支队的鬼子们正在全力的撤离,要暂时脱离八路军的火力范围,但没有走多远,就发现前面居然有一支骑兵部队,而且人数不少,足有三四千人,以堤不夹贵支队现在的实力,对付这么多骑兵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可不是往常,后面还有近万的追兵呢,而且火力是如此的强大。 现在轮到堤不夹贵中佐阁下坐蜡了,他没有想到,围歼他的这股八路军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骑兵部队配合,这一下他本来想要牵着八路军鼻子走的打算是落空了,人家有这么多的骑兵,凭自己的机动能力,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不过他也有些骑怪,刚才与他们对敌的中国军队当中有骑兵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人数不是太多,也就一千人的样子,一个联队的骑兵,还不放在他的眼里,只要他的装甲中队一阵冲击,还不全部打散,但是现在不一了,怎么会多出这么多的骑兵? 难道就专门为了对付他一个支队,中国军队就花了这么大的本钱,一个步兵师,一个迫击炮集团,现在又多了一支骑兵,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更让他心寒的是,这股骑兵拦住了他的去路,居然也不上前冲击,而是端坐马上开了火,也不知道哪来了那么多的机枪,火力居然不比步兵差多少,这哪里是骑兵嘛,骑兵有这样打仗的吗?堤不夹贵中佐有些着急了,不,是非常着急。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转向,往旁边突围,但是他的速度不可能比得过骑兵,不过一会儿,这股骑兵又出现在了他的前头,照样的开始射击。他的机枪中队、装甲中队、步兵炮中队就是全力开火也没有用,顶多给对方造成一些伤亡而已,但是如果再拖下去,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也偿试过向骑兵突击,但是没有用,装甲中队刚刚开始前进,对面的中国骑兵就后退了,后退一段路后,又转过身来射击,他就弄不明白了,骑兵不是近战部队吗?怎么这股中国骑兵居然如此的作为,不但不与他近战,反而坚持着远距离的射击。 他也不想想,他一个装四中队在这里,旁边还有机枪中队配合,傻子才会冲锋过来与他近战呢。当然了,如果是独二旅的步兵就不一样了,那是堤不夹贵不愿近战。这远战还是近战啊,都是要看对像的,独二旅是盼着与这部队鬼子近战,这样鬼子就逃不了。而骑一团则不一样,近战,老子的马刀可砍不动坦克。 堤不夹贵犹豫间,独二旅也冲了上来,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对小鬼子实现了合围,洪亮是恨得牙根痒痒,他看着前面被逐渐包围的小鬼子,心道看你奶奶的往哪儿跑,老子收拾不死你。迫击团没有跟上来,洪亮就集中了全旅的重机枪,开始疯狂的扫射。至于小鬼子的装甲中队嘛,他也有办法对付,他是听说过了,小鬼子的轻型坦克装甲都极为薄弱,机枪如果近距离射击都能射穿,所以他分出一部分的重机枪专门对付装甲中队,还给马兴华下命令,让骑一团的迫击炮也对准小鬼子的装甲中队发射,这样一来,装甲中队就受到了最大的照顾,一下子被八路军的火力网笼罩,脱不得身。 除此之外,步兵炮中队和机枪中队也遭了殃,他们离装甲中队最近,自然受到了波及,加上他们的目标也非常明显,八路军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这样一来,堤不夹贵支队的三个特设中队完全被压制,动弹不得。 剩下的步兵就更好解决了,以独二旅这么强大的步兵火力,如果连这么一点步兵都对付不了的话,他洪亮还真不好意思再当这个旅长了。 直到此刻,洪亮才真正是放心了,堤不夹贵支队也现玩不出什么花样,全歼只是时间问题,还真是感谢师长啊,要不是把骑一团调过来,想要消灭这个堤不夹贵支队还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呢。 不过今天的遭遇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看清楚了一个事实,就是相比起来,日本鬼子的单兵作战能力确实是超出中国军队许多,单单这一点,八路军也比不上,更可况是国军。如果八路军所有的部队都能达到这种水平,那么小鬼子还真是不够看的,可惜啊,这种素质的提升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能做到的,难怪师长总说抗战是个长期过程,得做好打几年苦仗的准备。 独二旅这边打得不轻松,由黄国清指挥的出关部队也遇到了难题,这一次出关,黄国清带令的是独立师新兵团、炮兵旅步兵团、警卫团二营三营和重机枪团一营。从兵力上来讲,绝对超过了小鬼子,但是别忘了,小鬼子除了辎重部队外,还有一个野战支队,虽然只是一个大队,但是战斗力丝毫不弱。 而且这虽然是一个大队的兵力,但因为是一个单独的编制,所以在武器的配置上要优于一般的大队,大泉基虽然只是一个少佐,但是能被任命为单独领一军的支队长,足见其有过人之处。 黄国清率领的部队还没有到位,大泉支队的搜索尖兵就发现了他们的行踪,立即向大泉汇报,大泉基也极为果断,他立马就判断出这不是巧合,这些出关的中国军队显然是冲着他们的辎重来的,他受司令官阁下之命,要保护这些辎重的安全,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 在辎重部队中,职位最高的是一个联队长,堂堂大佐,但现在也得听从大泉基的指挥,大泉基知道形势对自己不利,毫不犹豫的接过指挥权,开始布阵,他把近三千人辎重兵分为两部,一部全力保障所有辎重的安全,另一部由配属他的大泉支队行动。 黄国清一上来,就遇到了大泉支队疯狂的火力打击,进攻势头一下子受阻。他这才知道自己居然让鬼子给发现了,反而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让他感到极为丢脸,偷袭的人被对方偷袭,这说出去可是极不光彩的事。 但他没有时间想这些事,现在最得要的是对付前面的鬼子,他让新兵团开始就地反击,牢牢的阻击住前面的日军,重机枪一营也配属新兵团指挥。他自己则带着炮兵旅步兵团和警卫团两个营从侧面包抄,想要截断这股鬼子的后路,来个两个夹击,只有把这部分鬼子解决了,后面的辎重兵也就不足为道了。 可是鬼子的战斗力比他想像的要强得多,以前的那些做战经验似乎完全用不上,他带着步兵团打了好一阵子,也没有能插埋去,后面的辎后兵和前面的大泉支队配合的默契程度出忽他的意料。 最后他牙一咬,让两个警卫营策马绕到后面,从后面对正守卫着辎重物资的辎重兵发起了进攻,这一下非常突然,警卫团又是精英中的精英,武器也是最好的,八一自动步枪的比例最高,这一突然的袭击之下,竟完全打乱了这部分鬼子,但是鬼子乱归乱,却没有一个后退的,大泉给他们的命令是誓死保护辎重安全,那么他们就一定不能后退,死也要死在这里。 不过好在大泉支队被新兵团拖住,而另一部辎重兵被炮旅步兵团拖住,所以守卫物资的这部分辎重兵成了孤军,在警卫团强大的火力打击下,越战越心寒,最终完全崩溃,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的辎重物次全部落到了警卫团的手里。 但是警卫团的战士并没有在意这些物次,现在还不是清点战利品的时候,马上集中部队,开始对正与炮旅步兵团激战的小鬼子发起了进攻,这部分鬼子本来也是辎重兵,战斗力肯定是比不上野战部队的,现在两面受敌,自然再也抵挡不住,开始出现了混乱。 一旦出现的混乱,就给了八路军可趁之机,战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看谁先露出破绽,小鬼子露出了破绽,那就是八路军的机会。 警卫团和炮旅步兵团把这部分小鬼子夹在中间,压制得死死的,把步兵火力发挥到了极至,让小鬼子被打击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特别是机枪和八一自动步枪的火力,招呼在小鬼子的身上,伤亡不断的增加,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了。 大泉也发现了这种危机,他顾不得自己的安全,派出了一个中队返身支援,从后面插向警卫团。连黄国清也没有想到,被新兵团和重机枪一营完全压制住的大泉支队居然还在这个时候派出一个中队来支援,这完可是不要命的打法啊。 小鬼子的这一变动,给警卫团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幸好只是一个中队,如果是一个大队的话,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但既便是如此,警卫团的伤亡也加剧不少,两个营只好分头应敌,二营调转枪口对付这个返身求援的中队,三营继续对包围圈中的鬼子辎重兵进行打击。 好在八路军拥有着绝对的优势,这才没有被突然变化的大泉支队打乱阵脚,在警卫团稳住后,这个支持的中队也支持不住了,必竟只是一个中队,面对有着自动火力的二营,根本起不到任何的抵制作用,对阵一会儿,开始往大泉支队的方向后退。 但是又怎么会让他们就此如愿,警卫团可是骑兵制的部队,二营立即拔马追击,对着这个中队发起了冲锋,这一下子,小鬼子的溃败加速,这个中队还没有退到大泉支队就被完全消灭。 黄国清一看战场上的形势,也不再等下去,果断的下达了冲锋的命令,炮旅步兵团和警卫三营向这部已经被包围的鬼子发起了冲锋,对阵冲锋,这在独立师的作战历史上并不多见,但并不代表战士们不行,而是一直提昌火力打击的独立师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一个团加上一个营冲向阵地,与小鬼子绞杀在一起,本来就损失惨重的小鬼子辎重兵更加难以承受,片刻也抵挡不住,纷纷溃散。本来他们如果抱成一团的话还真的不好下手,但是这一溃散,八路军的机会就来了,几个八路军士兵对付一个小鬼子,优势是压倒性的,结果毫无悬念,小鬼子的辎重兵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而那边的大泉支队呢,本来就在新兵团和重机枪一营的打击下损失不小,现在又没有了一个中队,开始还勉强支撑得住,但渐渐的就有些吃力了,现在更加好了,后面的辎重兵被全部消灭,警卫团和炮旅步兵团一齐从后面压过来,大泉支队哪里还抵挡得住。 大泉基少佐知道回天乏力,今天已经是必死局,只是他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后悔,不甘心里提这可不是他的错,而是司令部的决策错误,是笠原幸雄害了他,后悔的是开始的时候就应该烧毁所有的辎重,让中国军一点物次也得不到,现在好了,一个兵团的物次全部落到了中国军的手里,不知道将来会给皇军带来多大的伤害。 战斗结束了,战士们都在收拾战场,黄国清走到了受重伤的大泉基面前,问道:“你就是大泉支队的大泉基?” 大泉基没有回答黄国清的话,反而问道:“你们是什么部队?察哈尔派遣兵团是不是也、、、、、、” 黄国清冷笑道:“你不是关心一下自己吧,放心,笠原幸雄的下场不会比你好多少的,我们是八路军,雁门关就是察哈尔派遣兵团的死地,你明白吗?” 大泉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双眼,平静的说道:“让我死。” 黄国清本来是想俘虏他的,但是一看他的伤势,便对身边的一个战士说:“送他上路吧。” 正文 第一八九章 喋血雁门关(九) 笠原幸雄现在哭都哭不出来了,仗打成这个样子,身为皇军少将的他明白,察哈尔派遣兵团完了,看今晚这个架势,中国军已经把他们全都算计进去了,他能想像得到,堤不夹贵支队和大泉支队肯定也不好过,一切都完了,什么前程,什么名利,今晚他能不能逃得了性命都难说。再说了,整个兵团都没有了,他作为司令官,逃出去又有什么用? 独立混成第2旅团旅团长本多政材显然更有血性,他知道没有任何机会可言了,但是有一点,兵团可以被消灭,但笠原幸雄绝对不能被中国军俘虏,虽然大家都是少将,但是兵团司令官和旅团长的意义是绝对不同的,他顶多战死沙场,但是如果笠原幸雄被中国军俘虏甚至击毙,对关东军的名誉损害就太大了。 所以他把步兵第3联队联队长汤浅政雄叫到跟前,命令他率领第3联队保护司令官阁下突围,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一定要保护司令官阁下的安全。 汤浅政雄一听,心道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能顺利突围出去,那就等于是有了一条活路。到时候不管上面如何处理司令官阁下,他汤浅政雄都是突围的英雄,而且他保住了关东军的颜面,功劳可是大大的。 向旅团长保证一番后,带着他的第3联队还剩余的近两千人开始护着笠原幸雄突围,但是笠原幸雄却不干了,突围,出去后怎么办,作为一个败军之将被大本营处理?到时候说不定同样一死,家人也要跟着自己受累,还不如死在这里,好歹也是个英雄。 所以他拒绝了突围的要求,对本多政材说道:“本多君放心吧,本司令官的战刀很锋利,不仅杀得了敌人,也能了断自己,绝不会辱没了关东军的名声。” 本多政材听他这么一说,再没有说什么,放弃了刚才的打算,对汤浅政雄道:“第3联队为突击队,往前突击,一定要撕开一个口子。” 被浇了一头冷水的汤浅政雄心灰意冷的时候,听到这个命令,更加心寒,向前突围,难道旅团长阁下看不到前面那么强大的火力吗?就算是自己的第3联队能成功突围,到时只怕连自己在内也别想活着出去了。 但是命令已下,由不得他不干,倒不如干脆一点,最后不能落得一个英雄的名声,至少自己的家人会受到帝国的照顾。想到这里,他咬着牙,抽出战刀,大吼道:“杀给给、、、、、、” 步兵第3联队向着独一旅这边发起了再一次的进攻。本来这边已经歇了一阵子了,鬼子开始往后面突围,但是现在又开始了进攻,柳自立叫道:“好,小鬼子在42师那边受挫,又往咱们这边来了,同志们,加把劲,把小鬼子给老子全部消灭掉。” 独一团又开始了疯狂的扫射,二团和三团也不例外,他们虽然不在路中间,但是由于小鬼子在正中间没有突围成功,现在也开始打两旁的主意。汤浅政雄实在是怕了前面路中间的这些中国军了,居然比皇军还死硬,之前突围了好几次,损失折将的硬是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这一次,他把三个大队分开,中间两旁各一个大队,开始三面突击,只要撕开一个口子,离成功就不远了,他有信心,只要能撕开一个口子,凭他第3联队的实力,绝对能抓住机会,给中国军至命一击。 独一团一营一连阵地上,连长刘老六正抓着一支八一自动步枪射击,这个原本只想做一个炊事兵的神枪手,在老连长牺牲后终于干上了连长,部队换装后,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八一自动步枪,他的枪法好是出了名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一再坚持,早被调到狙击大队去了。 自当上一连连长后,他也完全放下以前的心事,开始着重训练同志们的射击能力,这两年来,一连的射击水平是突飞猛进,本来就是独一团的尖刀部队,现在的一连更加突出了。战士们的荣誉感也极强,没有人会愿意从尖刀部队变成普通部队,所以训练更加刻苦。 刘老六看着疯狂进攻的鬼子,不慌不忙的摆弄着手里的八一自动步枪,一枪一个的收拾着鬼子,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了远远的一个目标,一个挥舞着战刀的鬼子军官。目测了一下距离,差不多有两百米,这个距离从理论上来讲,属于射击范围,但是实际操作上,这应该是狙击手的射击距离,刘老六没有瞄准镜,要说射击的话未必能中,但是他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而且八一自动步枪可比普通步枪好太多了,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对准了那个鬼子军官。 叭——一声枪响,正在挥刀指挥的汤浅政雄就只觉得自己胸口一凉,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阻,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心口正在冒血的血洞,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心口中枪,断没有活命的道理,闭上了眼睛,站在当场一会儿之后,就卟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联队长让中国军击毙,这对于正在疯狂进攻的第3联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鬼子们慌了,而且联队长一死,指挥出现了空档,进攻势头一缓,就让八路军抓住了机会,独一旅可不是好相与的,抓住机会就是一阵痛揍,把第3联队的进攻给打了回去。 本多政材知道这一退,前面的进攻就前功尽弃了,但是他不甘心,立即又命令第1联队的十川次郎开始进攻,填补第3联队留下的空白。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生还是死的考虑了,十川交郎知道利害,二话没说,指挥着自己的第1联队就扑了上去,但是他的进攻又跟汤浅政雄不一样,派出两个中队向两旁突击,集中主力朝着中间突击,他算是看清楚了,不把中间这股中国军打退,就算突破两旁也没有用,人家照样可以再派人上来补上,只有突破中间这股中国军,才能一股作气的打出去。 蔡立中看着战场上的情况,对王南平说:“鬼子这是最后的挣扎了,不过独一团这边压力太大,派警卫营上去吧,交给柳自立指挥,告诉他,打光了也要给老子顶住。” 王南平道:“这个不用你说他也知道,不过你说得对,独一团的压力太大,是该给他们支援了,不过警卫营暂时还是不要动吧,让工兵团过去,减轻一下他们的压力。” 蔡立中道:“行,就这么办,告诉腾子青,过去之后,由柳自立同志指挥。” 筱原诚一郎见往后突击无望,心下一横,就开始集中兵力对拦在中间的684团猛攻,这使得原本正在激战的124旅和126旅压力骤减,但是孙蔚如却是皱了眉头,他知道,凭684团无论如何顶不住这个独立混成第15旅团的进攻,对站在他身边的126旅旅长赵寿山道:“684团压力太大,我们不能站在这里看着,命令下去,两个旅都给我上,冲上去,缠住小鬼子,不能让他们跟另一边的鬼子会合。” 赵寿山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就下传达了参谋长的命令,这一下可就热闹了,42师两个旅近两万人开始往中间挤压而来。他们这一动,筱原诚一郎就明显感觉到压力,不得不分出一个联队来抵挡,但这样一来,他对付684团的火力就大减,结果两边抵挡,两边都无法凑效,真是得不偿失。 343旅旅长陈光一看684团情况不妙,对就正在前线指挥的参谋长周昆道:“参谋长,684团压力不小,损失太大,得支援一下才行。” 周昆点了点头,拿起了电话,道:“是姚大江同志吗?我是周昆,我现有命令你们,野炮团立即向正在进攻684团的小鬼子进行炮击,不能让他们突破684团的阻击。” 他刚放下电话没有一会儿,野炮团再一次发威,几十发炮弹落在了下在进攻684团的步兵第30联队,就连联队长猪鹿仓彻郎大佐也在第一轮炮击下丧行,被炸得四分五裂,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野炮团这一开火,对面的朱瑞也发现了情况马上命令其中一个山炮团立即调转炮口,对准独七团前面的鬼子开始轰炸。 杨得志和赵林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鬼子的猛攻,虽然直接面对的是684团,但是独七团也不轻松,如果684团抵挡不住的话,那么他的独七团可就两面受敌了。 杨得志摘下帽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娘的小鬼子,还真是死硬死硬的,如果没有炮火支援,一对一,老子还真不是对手,这小鬼子是怎么练兵的。” 赵林道:“如果我们的战士全都是经历过长征的,也会有这样的水平,可惜我们的部队发展太快,老底子不多。而鬼子是经历了几十年的对外战争才练就的水平,我们目前自然是比不上的。” 杨得志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如果论单兵素质,在八路军里面也只有少部分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战士可以跟鬼子比一比,大部分还是差得太远。这是赤裸裸的现实,他不承认也不行。 重新把帽子戴上,发狠的说道:“再狠也没有用,遇到我们八路军,算他倒霉。” 赵林笑道:“说得对,士兵的素质只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其中一个因素,战略布局、指挥布阵等等都是相当重机的原因,还有一个最重大的原因,就是战争的性质,我们都讲邪不能胜正,就是这个道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日本人侵略中国都是非正义的,而我们的抗战是正义的,那么胜利也最终将属于我们。” 杨得志道:“说得好,要不然咱们为什么要跟国军联全抗日,就因为小鬼子比国军还坏,为了对付小鬼子,咱连生死之仇都能放下,就可见小鬼子如何不得人心了。” 句注山总指挥部内,江云看完刚刚发过来的电报,对几人说:“前锋、后卫都已被我们搞定,辎重物次已落入我手,包围圈内的鬼子主力正在垂死挣扎,就差最后一击了,几位,咱们也别在这儿干坐着了,到前面去看看吧。” 林彪什么也没有说站起来就往外走,保是早就想上前线看看了,只是其他人都没有动,他也不好一个人过去,现在江云都提出来了,他当然不再安坐,站起来就走。 一行人策马来到前线,保花了二十分钟,虽说战场上千变万化,但是这样的大战,二十分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变化,小鬼子是人,不是猪,就算是猪,杀起来也没有这么快。 几个首长赶到的是独立师的阵地,到了程子华的指挥所,程子华一见几位首长连袂而来,就知道是等不及了,笑道:“几位首长来得巧,快到收尾阶段了。” 林彪第一个拿起望远镜观察,这里离得近,战场上火光冲天,虽然是晚上,却看得很清楚,其他几人也不例外的拿出了望远镜,开始观察战斗。 江云笑了笑,对程子华道:“打得不错,我们是坐不住了,过来看看,你继续你的指挥,我们不干涉。” 程子华也不在意,都到了这个阶段了,干不干涉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他拿起电话道:“炮兵旅吗?我是程子华,现在停炮击。” 电话放下又拿了起来接通了115师那边道:“周昆同志吗?我是程子华,停止炮击,现在停止炮击,各部队准备作最后的冲锋。” 一连串的给各部队都挂去了电话,交待清楚后,对江云道:“师长,你看是不是可以让骑兵旅冲锋了,他们可等不及了。” 江云道:“你作主,你觉得行就行,我不发表意见。” 程华就拿起电话道:“接骑兵旅、、、、、、丘平同志吗?我是程子华,我现在命令你,三分钟,三分钟后率领所有骑兵对日军发起攻击。” 接到了电话的丘平兴致高涨,对舒智辉道:“总算是来命令了,我还真怕这一晚上就站在这里观战,前面打得这么势闹,我们却在这里看热闹。” 马宝林走过来,道:“是不是有命令了,什么时候出击?” 丘平道:“三分钟后出击,马上让同志们准备,谁要是给我出乱子,军法处置。” 三分钟后,在独四旅和独六旅之前的空隙处,一支骑兵突然的冲上了战场,开始的时候笠原幸雄还没有怎么在意,骑兵又怎么样,都已经这样了,你多一支骑兵也无所谓了。但是接下来他就目瞪口呆了,这得多少骑兵啊,因为冲出来的骑兵数量太过庞大了,一上战场,首先就是手上的骑枪开始射击,冲到近处,就开始马刀飞舞了。 冲上阵地的骑兵越来越多,原来因为八路军停止炮击而稍有放松的鬼子更难受了,他们总共才两万来人,经过一晚上的激战,已经损失过半,现在又是最疲劳的时候,面对这么庞大的骑兵部队,其抵抗力是非常弱的。 战场上一时间骑兵纵横,因怕误伤自己人,两边的八路军都已经停火,喘口气盯着骑兵在战场上冲杀,虽然可能歼敌效果不如他们的火力打击,但是那气势却是足够具有震慑效果的。 要是论指挥的话,马宝林显然是不如丘平的,但要是论到个人武力,丘平又不及马宝林许多,这个昔日的马家军猛将,今天的八路军独立师骑兵旅长,挥舞着他手中的马刀,上下翻飞,一个个鬼子倒在了他的马刀之下。 马刀下劈,解决了一个岂图偷袭他的鬼子,马宝林忽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目标,在他前面大概五十米的地方,有两个着将军服的鬼子,一时精神大震,这可是大鱼啊,他再也顾不得周围的小鬼子,向着那两个目标冲了过去。 笠原幸雄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绝望了,冲不出去,抵挡不住,只有死路一条,全缓缓的抽出自己的战刀,看了看本多政材道:“请本多君见证,我要向天皇陛下尽忠。” 本多政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笠原幸雄坐来,解开自己的衣衫,就要往自己的肚子上捅刀子。 可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变故会在这个时候发生,马宝林冲了过来,虽然两人身边有不少的士兵在护卫,但马宝林是旅长,他身边可是有警卫部队的,足足一个营四五百骑兵随着他冲杀了过来,小鬼子哪里挡得住,几个呼吸间,就在笠原幸雄要剖腹自尽的时候,马宝林冲到了两人面前,只见他马刀一挑,笠原幸雄手上的战刀被他挑落。下一刻,马宝林挡住了本多政材的一刀,居然翻身下马,和本多政材硬碰了两刀,一脚把本多政材踢翻在地。 身后就冲出几个战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两位日军少将,原本准备为天皇尽忠的两人一下子就成为了中国军的俘虏。 看着两个倒在地上的鬼子少将,马宝林吐了一口吐沫,冷笑道:“以为想死那么容易吗?不过二位可以放心,我们会如了两位的心愿,一定会让你们死的,不过方式要改一下,等着中国人民的审判吧。” 笠原幸雄不甘心的大叫道:“我是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司令官笠原幸雄,我要求享受战俘待遇。” 马宝林不屑的说:“想想被你们杀害的中国人,你觉得你有资格提要求吗?我都懒得跟你说话,全部带走。” 战斗还有继续,小鬼子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司令官和一位旅团长已经落到了中国军队的手里,仍然在坚强的抵抗着骑兵的冲杀。 在指挥所看得真切的江云对程子华道:“好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可以全面冲锋了,尽快解决掉敌人,处理战场,转移部队和物次,天一亮鬼子的飞机可就要过来了,估计这一带都将会被轰炸。” 程子华的命令一下,整个雁门关战场顿时杀声震天,想想吧,八咱军十万大军全体涌出阵地,冲向了中间的小鬼子,这是何等的威势。 筱原诚一郎看着满山遍野冲过来的中国军队,知道难以幸免,看着自己前方正有一个中国军的机枪手正往自己冲了过来,心下一横,就举着战刀冲了过去,那个机枪手一见鬼子将军冲过来,本能的抠动班机,机枪响起,筱原诚一郎顿时被打成了筛子,卟愣愣的倒在了地上,见他的天照大神去了。 三个少将一死两俘,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覆灭,在八路军全面冲击下,剩余的鬼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十分钟就解决了战斗。 江云看着战场上的情况,抬手看了看,现在是零晨一点,从十点开始,战斗足足打了三个小时,鬼子是全部消灭了,但八路军的伤亡也不会小,特别是出击的几支部队,独一旅、124旅、126旅、独二旅、684团、独七团和黄国清率领的出关部队,伤亡应该是最大的,不过战果更大,此战之后,山西大地上的日军就只有一个第一军,有八路军五个师的牵制,加上晋绥军和中央军,应该足以应付。独立师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想到这时,江云对在场的众人说道:“战斗已经结束,立即安排下去,收集物资,处理尸体,我们只有两上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后,所有人所有物资都必须撤离,我们要赶在天亮前撤到二十里之外隐蔽,天亮后可在休息一个白天,但并不保险,只在撤入云中大山里才行。林师长聂政委,你们指挥115师带着所有物次先行离开,独立师和42师处理战场,有问题没有?” 几人都没有意见,安照江云所说的,各自行动了起来,战斗刚刚结束,战士们连欢呼的时间都没有,就开始收拾一切准备撤离,没有办法,这里的战场痕迹太明显了,明天早上日军飞机一过来,会对这一带进行全面搜索,不离得远一些不安全啊。 正文 第一九零章 空城 江云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从日军的电报记录来看,笠原幸雄连诀别电都没有发出,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关东军方面也好,华北方面军也好,都还不知道察哈尔派遣兵团已经覆灭。这样一来,他就有文章可以做了。 当即命令林中则组织一个信息组,冒充笠原幸雄保持与关东军司令部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联系,暂时隐瞒八路军的战果,这对于八路军尤其是独立师来说是好事,至少日军第一军还是会一如继往的朝着太原挺进,日军的战略布局暂时不改变,这就是独立师的机会。 和林彪杨虎城等人一商量,几人一至赞同这个决定,立即向总部和中央汇报具体的情况,至于何时向国民政府汇报嘛,就交给中央和总部决定了,反正暂时是要瞒着的,不是他们信不过蒋介石,实在是国民政府里头会泄密的人太多了。 电报发出后一个小时,中央和总部相继回电,均表示会配合独立师的行动,"mao ze dong"还专门给江云发了一封电报,交待他独立师出山西后一定要注意隐藏实力,不得与敌重兵硬拼,到了合适的时候,建立根据地,积极开展敌后战斗云云。 次日一早,从北平赶过来的日军侦察飞机就发现了一部日军下大向南前行,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部日军其实是42师的两个旅假扮的,为了迷惑他们的侦察。 独立师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宁武休整了两天,这两天内,江云和林彪几次碰头,都在研究当前战局,江云特别提出,察哈尔派遣兵团没有了,但日军肯定还会再派部队入晋,最有可能就是驻蒙兵团,这个兵团很可能会接替察哈尔派遣兵团的任务,入晋驻守山西北部,这将可能是115师或42师最重要的敌人。 要彪也分析了独立师的去向问题,指出打北平太危险,北平是华北方面军的司令部所在,驻有不少直属部队,包括中国驻屯军混成旅团、防空部队、重炮部队、宪兵部队等,战斗力不弱,而天津不同,天津没有重兵守卫,只有一些守备部队,几乎是一座无人防守的城市,是独立师最好的目标。 但江云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把北平和天津都算在内,就是想要一举消灭北平的日军,在其他日军来不及回防的情况下,然后策动唐山的开平煤矿工人的起义,在历史上,这是由115师派人发动的,可惜最后以失败告终,但江云认为,如果安排得当,他可以平空获得至少十万青壮兵员,对于独立师接下来的发展很有好处。 这也是他一直都把北平算在内的主要原因,当然也不排除想要干掉寺内寿一的想法,如果能做得好,其政治意认绝对非凡。 不过林彪所说的情况也不假,这也是要考虑到位的情况,做为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北平的防卫力量绝对不是当初的太原可以相比的,所以江云才一直在犹豫,因为一旦开打的话,伤亡就没办法控制,北平不是太原,偷袭不太可能凑效,到时候一旦硬拼起来,后果无法想像。 经过两天的思考,江云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或是有些冒险了,北平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为了一个寺内寿一,没有必要那么做,而且北平并没有多少物资,打下来也是提不偿失,所以他的心思开始往天津一边倾斜。 想通之后,江云立即召开党委会议,党委会不是作战会,只是商量办法,所以当江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各人也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一至认为放弃北平是明智之举,以独立师目前的实力还没有办法兼顾两地。 江云一听,原来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笑道:“我之前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可能要打这两个地方,你们怎么没有反对?” 程子华微微一笑,道:“也不是我们反对,只是以前师长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们以为你有绝对的把握,所以就没有表示异意,现在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也要发表一下意见。” 罗荣恒道:“你以前一系列的战绩就是最大的说服力,只要你有把握的事我们当然不会反对,现在是你自己觉得没有把握,所以才会有这么一说。” 见众人点头,江云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样不好,这个现像一定要改变,独立师不是我一个人的,不能成为一言堂,该反对的时候一定要反对,有不同意见不同想法就一定要说出来,我们需要不同的声音时刻来提醒自己,包括我在内,以前的胜利代表不了以后的胜利,以前的我也代表不了以后的我,谁也不敢保证我会一直正确,所以这就需要同志们的监督和提醒。” 罗荣恒就觉得师长这番话说得好,现在有很多人都听不得不同的意见,可是师长却是明确的提出来,需要不同的声音,这是何等胸怀?他说:“我在这里先做一个检讨,作为政委,在这一次对北平的战略考虑中没有及时的提出自己的意见,盲目的相信了师长的决策,是我的失职。” 程子华也说:“我是参谋长,军事上的事我有责任协助和提醒的,我也该检讨。” 江云一看吴焕先都准备说话了,忙打住道:“行了行了,用不着这么快就搞自我批评,不要什么事都上岗上线的,咱们这是关起门来说自家话,不用这么正式,我是意思是希望大家发动主观能动性,充分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共产党人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我们都是共产党员,而且是高级干部,当然应该主动带这个头。在作战上,作为军人,我们当然应该是绝对的服从,但是平常呢,或者说开会的时候呢,我们应该发挥每一个人的优势,集思广义,这样才会做得更好。我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而众人的智慧是无限的,没有大家的帮助和合作,凭我一个人,什么事也干不了。” 胡征说道:“我觉得今天这个会开得很好,师长能说这些话,说明我们独立师党委是一个民主的集体,又是一个团结的集体,但我要补充一点的是,军事上由江云同志一人决策,这是中央领导的指示,这并不是说中央有意让独立师成为一言堂,而现在是战争时期,一支部队的凝聚力是相当重要的,师长在军事上的能力得到了中央领导的肯定,也得到了独立师全体指战员的肯定,我觉得这种决策方式是不能改变的,既便宜是出现了一些部题,但是还没有发生嘛,而且是师长主动纠正的,我认为没有必要就这个事情而做出改变。” 胡征这么一说,众人又冷静了下来,是啊,对于现在的独立师来说,最重要的是部队的生存,和有效的对付日本鬼子,经过了长征的众人都明白,对于一支部队来讲,一个强势的领导者是何等的重要。 罗荣恒道:“胡征同志说得好,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师长在军事上的决策权不能改变,但师长刚才说得也有道理,我想我们可以这样。师长拥有决策权这一点不变,但是我们做为党委成员,作为这个集体的一分子,也有责任时刻提醒和帮助师长做出决策,我们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就算是不对也没有关系,但不管我们有什么样的想法,最后都必须服从师长的决策,你们看这样如何?” 众人都没有意见,这样也是最好的办法,吴焕先道:“我认为很好,其实这一次也认为也没有那么严重,师长根据局面的变化而调整战略方向,这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这也并不能表示师长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只是还不成熟,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现在的决定更成熟而已。” 江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再说一说我们定次要行军布置吧,我的想法是分几个部分,如果单单去天津的话,我们没有必要一起过去,天津没有那么鬼子,一两个旅就足够了,重要的是对周边地区的控制,如何获取更大的收获。我是这样想的,由吴焕先同志率独三旅和工兵团去唐山,负责策动那里的煤矿工人暴动,一旦暴动成功,就立即将这些煤矿工人编成部队,动作要迅速,这些工人都是青壮年,而且跟日本人都有深仇大恨,是相当不错的兵员,我们独立师的部队要扩大,他们是最好的人选。在离开唐山之前,工兵团要负责把唐山所有的煤矿都给我炸掉,我要让日本人至少要花一年的时间才能再次开采。” “程子华同志率骑一旅骑二旅和各旅骑兵团先行出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保定、徐水、新安、高阳四城,这四个县城都有鬼子,不过都是小部队,但伪军人数不少,你们一定要注意对伪军的作战,如果能够策反收编当然更好,如果不行的话,就当小鬼子一样对待,总而言之,动作要快,要让县城内的小鬼子都来不及对外联系,也就是说,要在北平方面来不及发现的情况下夺取四城。我和政委会率主力随后到达保定,然后经公路直奔天津。胡征同志率直属机关和后勤部队在最后,由独七旅担任护卫任务,军事上由高声同志指挥。当主力到达静海后,由独一旅和独二旅先行出击,一举拿下天津,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同志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程子华走到地图着,看着地图说道:“从日军兵力分布上来看,第一军在山西,第二军在平汉线上,最近的是第10师团,但也在邢台,就算是及时支援也来不及,而北平日军如果得知我军攻占天津,根本不可能出城,他们只会担心我们会对北平动武,所以师长所说的完全可行。” 吴焕先问道:“师长,我去唐山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煤矿工人太多,我们应该编成什么样的部队?也以旅为番号吗?” 江云笑道:“就算是发动了暴动,也全是没有开过枪的新兵,能有多大战斗力,我至所以派出独三旅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把他们带走,与主力会合后,分散到各旅,到时候给七个步兵旅再加一个团的番号,一旅可以组建新一团,二旅组建新二团,以此类推,各团还要设补充团,新兵营可升格为新兵团,至于师新兵团嘛,将来要扩大为新兵编练司令部。我们是去山东,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人口,不拉起个五十万大军,都对不起自己。” 一提这个,众人就来了劲,你一言我一言的为将来建立山东根据地建言献策,都非常激动,想想吧,当初打下宁夏后部队发展多好啊,两年时间,八军团就从三四万人发展到了十万大军,如果到了山东那更不得了了。却没有人想过会不会失败,开玩笑,从十八团到现在的独立师,什么时候失败过,这个词让敌人去想吧。 日军第一军三个师团终于开进了太原城,第6师团、第14师团、第20师团相继到达,三个师团长谷寿夫、土原肥贤、长川岸文三郎三人汇合后一起进城,但是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这还是太原城吗?甚至于这还是一座城市吗? 阎锡山做得也真是绝,真是连颗镙丝钉都没有留下,所有的房子里面都空荡荡的,连普通人家的家椇都带走了,城中所有的水井都被填平了,所有的木板门房门窗能拆的都拆走了,小鬼子连生火的东西都没有。 三人以第6师团的谷寿夫为首,策马入城,一直到阎锡山的官邸,但是这里却看不出是官邸的样子。一搬来讲,这里应该很乱才是,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丝毫混乱的样子,反而觉得很干净,对,就是干净,干净得连坐的凳子都找不到。 郁闷无比的勤务兵只能找来一张行军毯铺在房子正中间让三位师团长阁下就坐,但是谷寿夫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这一次他们为了赶时间,都没有带多少辎重物次过来,而携带辎重的第一军司令军所指挥的直属部队还在河北境内呢。 这些都还好说,士兵们还能支撑一阵子,但是水呢?这太原城现在连一滴水都找不到,但是现在三个师团所携带的水顶多能再支撑两天,两天后就会断水,这还是在节省的情况下,否则,明天就没有水喝了,谷寿夫三人一路赶来,可谓是披星戴月,仆仆风尘啊,本来还打算进城后好好洗一个澡,现在好了,喝水都成了问题,还洗什么澡啊。 就算是这些困难他们都能克服,那么八路军呢?不是说太原城被八路军的独立师占领了吗?可是现在他们昼夜行军,赶到了太原,却边一个八路军的影子都没有发现,这是怎么一回事?三个师团啊,而且全都是常设师团,眼巴巴的赶到了这里,却等于是白跑一趟,这一路上不断的遇到八路军小部队的骚扰,他们连理会的时间都没有,不断的损失物资和人员,却只是为了赶到太原来受罪。 最郁闷的就属长川岸文三郎了,他的第20师团在晋南可是占领了好几个县城了,八路军三十八军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下好了,为了北上支援太原,全都放弃了,现在这几个县城只怕都成了八路军的了,该死的情报部门,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这不是白白的浪费帝国的人力物力吗? 谷寿夫想的问题与长川岸文三郎不同,他想的则更广范一些,花了这么大的力气,不计损失的占领了太原,却是一座空城,什么也没有得到,如果以后占领的每一座中国城市都是如此,那这个仗该怎么打?还有打的必要么? 打来打去,就算是占领一座城市,最后损失的还是自己,这对于大日本帝国来说可不是好事,皇军进入中国,可不是为了打这样的仗的。帝国和皇军需要的是中国的物资,而不是一座座的空城,这毫无意义。 他看了看谷原肥贤和长川岸文三郎,道:“立即向第一军司令部求援,请求司令官阁下马上向太原城输送物资,三个师团的大日本帝国优秀士兵现在连饮水都困难。” 土原肥贤也同意道:“同意阁下的提议,不能再等下去了,只怕明天有的人就要开始断水了,皇军的优秀士兵可以在战场上被打死,但不能被渴死。” 长川岸文三郎眉头一皱,道:“只怕就算司令官阁下动作再快,也有些来不及,我们的饮水最多只能支撑两天,两天后就会全面断水,到时候该怎么办?” 谷寿夫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太原城旁边就是汾水河,其实水是不成问题的,那么大的河流,中国军队做不了文章,不过其他物资就必须等待司令部的支援了。” 谷寿夫可能万万想不到,如果不是因为江云的出现改变了部分历史,他现在应该在南京才对。因为江云的出现,因为八路军的实力比原来的历史上经强大得多,所以第一军被拖在了山西无江南下。 不过此时,南京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但是进城的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和谷寿夫有着相同的郁闷,南京城也很干净,蒋介石听取和张治中的建议,南京城的大撤离提前了许多,在日军进城之前,南京城除了留守部队外,已全部撤出,往武汉方向而去。 当然,无一例外的所有的辎重物资也都全部撤出,而且连最后抵抗的77师也在日军进城的那一刻安全撤走,松井石根扑了一个空,占领了一座空荡荡的南京城,如果这不是中华民国的首都的话,此次华中方面军几乎可以处是一无所获。 好在这里是中华民国的首都,占领的政治意义非常大,从现在开始,大日本帝国可以向全世界宣布,皇军已占领中国。不过他也立即向大本营汇报的南京的情况,请求立即向南京输送物资,这一次华中方面军为了占领南京,所有的物资都留在了上海。 正文 第一九一章 奔袭(一) 1938年12月12日,八路军独立师召开作战会议,各旅首长及直属部队首长均参加会议,在会议上,江云宣布了师部所制定的此次奔袭天津的一系列计划,安排了各部队的任务。 “敌情通报,华北方面军直属第5师团、第109师团已为我八路军所消灭,第一军主力进驻山西,第二军沿平汉线南下,河北省大部兵力空虚,只余少部分守备部队及伪军。我独立师入河北奔袭天津正是时仙,现命令,程子华同志率全师所有骑兵为前锋,先头出发,秘密占领保定及周边县城,为主力打开通道。由独三旅、师工兵团组成北线纵队,吴焕先同志任司令员兼政委,北线纵队紧随骑兵集团出发,到达保定后分兵北上,直达唐山,任务是策动煤矿工人暴动,并炸毁煤矿,而后将起义部队安全带回。由我和政委率主力随后出发,经保定沿公路直奔天津,到达静海后,独一旅、独二旅加速直击天津,要求速度必须快,以天津目前的鬼子兵力,你们必须在鬼子示反应过来之前发起进攻,一举占领整个天津城,两个旅均伪装日军行动,我们的目的是要秘密占领,至少要让日本方面不敢确是天津是否已失守。胡征同志率直属机半和后勤部队为后队,独儿旅担任后卫,如遇敌情,军事上由高声同志指挥。” 命令一下,各部队立即开始了行动,晚上八点,林彪、聂荣臻、周昆、肖华、刘志丹等人过来送行,与江云罗荣恒话别。 江云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在周昆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头一扭就策马而去。周昆,其实江云一直在想他的问题,但是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在原来的历史上,周昆后来是失踪了,而且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后来虽出现了各种版本,但是均无实证,而其中最有依据最可信的一种说法是,周昆随周恩来参加由中华民国军政部召开的参谋长会议,在会议其间看到国军参谋长个个吃喝玩乐、纸醉金迷,花钱如流水,但是八路军这边却连军费都困难,回来后在八路军总部发牢骚,遭到了彭德怀等人的严厉批评,然后携带三万元军费失踪,很有可能是到国统区走了一趟,心有感慨,对革命失去了信心才出走的。但是他并没有判变,也没有参加国民党,这就足够了,一个人要走,留也未必留得住,只要他不是投到敌人那边去,也不必为难人家,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历史上,周昆离开后,115师一直没有配备参谋长,后来过了好长时间,才由彭雪枫代理行使参谋长职权,但并没有被正式任命为参谋长,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周昆还是要出走的话,刘志丹完全可以担任参谋长。现在红军没有东征,刘志丹也没有牺牲,相信他参为中国革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过江云坐在马上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中央已经批准了115师分兵的计划,聂荣臻很快就会离开115师组建晋察冀根据地。在历史上,后来是由罗荣恒同志但任了115师的政委,成为林彪的搭档,也成就了后来不亚于刘邓的林罗组合,现在罗荣恒是独立师的政委,而政治部主任肖华显然资历不足,他担任政治部主任都已显得勉强,中央是不可能让他当政委的,但会派谁来呢?或者不会派人,让林彪一人兼任,这也可能。 行军路上,罗荣恒问江云:“是不是可以让特战大队离开北平,我们既然不对北平动武,他们也没有留在那里的必要了吧。” 江云摇了摇头道:“再说吧,天津有女子别动队,特战大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暂时留在那里,至少可以监视北平日军的行动。” 罗荣恒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觉得这里面还有文章,你不会是对打北平还没有死心吧?你把骑兵集团安排在保定一带,特战大队也不撤回,这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江云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让你看出来了,不错,我心里还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现在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敢下决心,必须要等到占领了天津才知道,到那时,打还是不打,自然就会见分晓。” 罗荣恒摇头道:“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死心的,一连灭了日军几个师团,你不应该会被北平的那点日军吓住。” 江云道:“这个事你知道就行了,暂时不易声张,一切都要等占领了天津才能做决定,如果连天津都拿不下来,任何打算都会落空。” 罗荣恒就再没有说话,师长说得对,所有的布局都有一个前题,那就是必须拿下天津,而且必须是秘密的拿下,否则一切都是空话入。 江云见他没有说话,就解释道:“我没有跟你说,是因为自己也不确定,所以留了一手,你可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罗荣恒笑道:“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换了我,我也会如此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江云道:“但你不一样,你是政委,我有任何的行动想法都必能跟你通报,这一次算是我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罗荣恒笑着摇了摇头,他是真没有在意,江云又没有做错什么,如果说已经开始采取行动而没有跟他通报,是不行的,但是现在只是一个想法,没有那个必要。 保定,或者叫清苑,现在已在日军控制下,成方了清苑治安维持委员会,贺宗储任会长。县城内的保安力量,有日伪保安团,200人,还有警察局,150人,当然还有一个日军小队,由一个鬼子上尉率领,主要职责就是监视贺宗储及他手下的保安团和警察局。 此次担任骑兵集团先头部队的还是骑一团,程子华给他的命令是如果机会合适,可在不报告的情况下争取占领清苑。对于这样的命令,马兴华是极乐意接受的,想想吧,一个团,就要占领一个县城,多爽的事啊。 清苑保安团副团长叫张全,他本是广西人,事实上他手下大多数的弟兄都是广西人,还且还是原桂军部队的人,当年的军阀混战时老桂军部队被蒋介石瓦解,他们就留在了这里,后来河北沦国日本人之手,他们也在上峰的命令下一起成为了伪军。 晚上十点左右,张全心里不怎么踏实,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但是这里又能出什么事呢,整个华北都是日本人的天下,想想前段时间不断经过清苑南下的日军,好几个师团吧,国军一退再退,听说阎锡山连太原都丢了,作为大后方在清苑怎么可能出什么事。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怀惴着心事来到了城门处,这里有十几个弟兄在执勤,他在这里还看到了老兄弟付大庄,两人是原桂军时一个班的老兄弟了,但是现在只怕一辈子都回不了老家,对这种老兄弟也越来越看重,保安团200号人有150人都是广西人,因为对家乡的思念,使得他们相当的团结。这也使得县长兼保安团长贺宗储对张全极为忌惮,这个保安团团长未必指挥得动,但是张全这个副团长说什么都好使,这到底谁才是团长?谁才是县长? 付大庄看到张全,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老张,你听说没有,皇军在山西打败仗,让八路军干掉了两个师团。” 张全身子一紧,看了看四周,见没有旁人才放松下来,说:“你小心些,这种话以后别说,让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贺宗储那老小子一直看我们不顺眼,别让他抓住把柄。” 付大庄看了看城门口的十几个弟兄,笑道:“都是老兄弟,没事的,再说了,凭贺宗储那老小子?惹毛了老子,老子先干掉他。” 张全苦笑道:“你说得容易,日本人相信他,加上警察局都听他的,我们斗不过他的。” 付大庄一付不服气的样子,道:“那可未必,真要是干起来,警察局那帮怂货老子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只不过小鬼子是有些麻烦,咱倒是真斗不过的。” 张全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当那一个小队的鬼子只是监视贺宗储么?人家也盯着咱们呢,别的不说,就说弹药,真要打起来,凭咱们每人十发子弹,能打几枪?” 付大庄朝着城墙上就是一拳,混不管手上传来的巨痛,咬牙切齿的说道:“小鬼子信不过咱们,中国人嫌弃咱们,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张全苦笑一声,他何偿不是如此想呢,如果不是为了这一帮老兄弟,他早一走了之了,但是他不能走,这么多兄弟里面,只有他和付大庄原来是军官,识字,其他人都是大字不识的大老粗,他要是走了,付大庄又是个鲁莽性子,真出了什么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他只能忍着,忍受着小鬼子的欺压,忍受着贺宗储的排斥,也得在这里呆下去,不会自己,只为这一百多号再也回不了家的老兄弟。 这时候,城门口一个叫老八的家伙忽然说道:“有些不对劲。” 张全听他这么一说,也注意起来,这个老八大家都知道,耳朵极灵,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他都能听到,他原本不叫老八,以前的外号叫老九,就是因为他的听力好,根猫似的,但是几年前中过一枪,但是没有死,大家伙都说猫有九条命,他躲过这一劫就只剩八条命了,所以后来都叫他老八。 张全跑了过来,问道:“老八,怎么回事?” 老八又仔细的听了听,摇了摇头道:“头儿,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马蹄声,不过现在又没了,真是奇怪。” 马蹄声?那肯定就不是一两匹马,能让老八这么警觉的只有骑兵弄出来的马蹄声,难道有鬼子骑兵过来,但是没有接到通知啊。 但他也没有深想,这段日子,清苑常有鬼子部队过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所以等老八再一次确定没事后,就走开了,也许是有鬼子骑兵从旁边经过,现在走远了,也许是老八听错了,反正都无所谓。 但是他没走几步,又让老八叫住了,这一回老八确实听清楚了,是骑兵,而且人数不少,正往这儿来呢。兄弟们都看向了张全,等着他拿主意,张全想了想,来就来吧,鬼子过来最多也就是要点物资敲诈一番,反正也轮不到他头上,让贺宗储去头疼吧。 不过既然出现了情况,他也不能无动于衷,立即让付大全去把弟兄们都叫过来,到城门口集合,迎接皇军,要是等到皇军赶到发现城门口没有什么人,说不定又要借题发挥,无端指责了。这些个鬼子大兵,他们可惹不起。 可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当保安团的弟兄们都赶到城门口集合的时候,这骑兵好像又停下了,老八一双耳朵随时听着对方的动静,这一刻竟停下来。张全心里奇怪,但是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难道来的不是鬼子? 心里一有这个念头,就止不住的往下想,如果不是鬼子,会是谁的部队?国军还是八路军?但又觉得不可能,谁这么大胆子,感到这里来,难道不知道现在整个河北都是皇军重兵么? 不过不论来的是谁,他都必须得严阵以待,鬼子来了,不能让人挑毛病,如果是国军来了,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又过了好一阵子,就连张全自己都参听见马蹄声了,不过听老八说,对方没有全来,现在的马蹄声比刚才小了很多,人数顶多只有之前的一半。 张全懒得去想了,吩咐弟兄们都抖起精神来,别让皇军小瞧了咱们保安团。终于,皇军出现了,大约有五百来人,是皇军没有错,领头的是一个少佐,那服装、战马、架势都于皇军一般无二。 来了个少佐啊,要知道清苑城内那个上尉都能横着走,连贺宗储他也是想骂就骂的,何况这是一个少佐,张全不敢怠慢,命弟兄们列队迎接。 这来的正是骑一团的马兴华,他带着一营打扮成鬼子过来,其余人都留在远处等他的信号呢,在他看来,城内那么点守备力量,他有一个营足够了。当然,主要是他这一次只带了这么多鬼子的服装,否则,他肯定会把整个骑一团拉过来的,这个时候也没有留一手的必要。 张全等皇军走近,便喊起了口令,保安团列队迎接皇军入城,站得倒是挺整齐,挺像那么一回事,看得马兴华一阵不屑,全他娘的狗腿子,一群不要脸的汉奸,人模狗样的,等着吧,一会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不过马兴华对于这支保安团倒是有些诧异,这看上去不像是保安团啊,不看别的,仅看精神头就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正规军的样子,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不过马上就释然了,那么多国军投降,投降之后就成了伪军,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事实上,张全更加惊讶,这是哪里来的日本皇军?怎么跟他以前看到的不一样,主要是这身材,看看面前这一部皇军,个个身材高大,在日本军队里面也有个高的,但是不可能这么整齐。 也不是张全大惊小怪,这骑一团除了很少一部分老底子外,大部分都是西北汉子,身材高大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各方面都装得再像,这身材好是改不了。 张全暗自心惊,心里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难道这些人不是皇军,他仔细的往那个少佐看过去,却发现这个少佐正在盯着自己,忙把目光撇开,心跳也是一阵加速,这个皇军少佐的目光好凌厉。 保安团的列成两队的,而骑一团一营则是从中间走过,但是就在两支队伍擦肩而过来的时候,马兴华忽然动了,他一个翻身跳下马来,对着张全说了句日语。 这日语一说,张全心里算是放松了一下,不过也未全放松,心里还是提着警惕,可惜他听不懂日语,疑惑的看向马兴华。 马兴华也没有在意,而对着马上的骑兵们说了句话,然后就看到骑兵们都下了马,接下来的动作就让张全什么都明白了,因为马兴华手上的枪已经顶在他的脑门上,而他手下的老兄弟们也都被这些骑兵指着。完了,来的不是皇军,而是国军。 马兴华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们团长在哪里,小鬼子在什么位置?” 张全看了看马兴华,又看了看被对方控制的这些老兄弟,一咬牙道:“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活捉贺宗储和小鬼子,但你必须保证我这些弟兄们的安全。” 马兴华满脸的不屑,冷声说道:“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废话,哪来这么多条件,快说吧。” 张全见他没有答应,心里一凉,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坦然的说道:“那你就杀了我吧。” 马兴华这一下怔住了,这狗汉奸居然还有这样的骨气,没等他说话,就听到旁边被两个战士用枪指着的付大庄忽然叫道:“要杀先杀我,放我们头儿。” 付大庄一说,大部分保安团的士兵都叫了起来,一个个居然顶着脑袋和胸口往枪口上撞,均大叫放了他们的头儿,要杀先杀他们。 马兴华很意外,这与他想像中的汉奸不一样啊,他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了些人,又把目光转回到张全身上,道:“跟我在这儿装好汉是吧?汉奸都当了,还有什么谱好摆的。” 张全睁开眼睛,对视着马兴华的目光,坚定的说道:“我只想让这些老弟兄活下去,他们已经够惨了,有家不能回,还要让小鬼子欺压,请这位国军长官看到都是我们没有欺压过老百姓的份上,放他们一马,我愿意替他们赎罪。” 有点意思,马兴华暗道,江云对于如何处置伪军是下过命令的,能够策反收编就策反收编,那么就从这个保安团做起吧。 他冷笑道:“赎罪?怎么赎?杀了你然后放了他们?你想得也太便宜了。” 张全没有说话,付大庄已经忍不住了,怒视着马兴华,叫道:“你他娘的要杀就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轮不到你来教训。” 马兴华走到他面前,问道:“那就说说你们见过什么场面,说说。” 付大庄怒道:“什么场面,当年北伐还有中原大战,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打生打死的,老子身上的枪伤都有好几处,你在老子面前嚣张什么?” 北伐、中原大战,看来这些人不简单啊,马兴华瞟了一眼,似极不在意的笑了笑,又问:“那么,你们以前是什么部队?” 张全忽然冷静的说道:“国民革命军第七军上尉连长张全,他叫付大庄,是我的一排长。中原大战战败后,部队解散,我们就留在了这里。” 这一下清楚了,马兴华不由暗叹,看来倒都是苦命人,当初中原大战,李宗仁失利。虽说后来回到广西重震桂军,但是好多老兵都留在了北方,投向了各方的实力派,没想到这里还能派到这么一部。 就问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原桂军的人?” 张全道:“有153人,其他原来是东北军。” 马兴华忽然笑了,这两百来人居然都是老兵,不错啊,看他们这态度,看来这一次自己的任务一定会很顺利的,就对张全说:“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师骑一旅一团,这里是我们一营,大部队在后面,我现在问你,我们要拿下保定,你配合不配合?” 张全心里一喜,看来对方没有打算杀自己这些人,就点头道:“只要你放过我们这些老兄弟,想怎么配合就行。” 马兴华点头道:“你放心吧,遇上我,算你们运气好,不过先得缴械,等拿下保定城再说,我不能让任何意外出现。” 张全道:“没问题。” 马兴华重新跳上马,对他说:“你带我去小鬼子的驻地,再挑几个人带路,去警察局和贺宗储的住处。” 正文 第一九二章 奔袭(二) 马兴华当即作了安排,由一营长带二连三连去小鬼子驻地,解决掉鬼子的小队,以骑一团的装备和战斗力,两个连三百多人对付五六十个小鬼子,又是突袭的情况下,是不会有任何闪失的。一连长带二排、三排去警察局,解决那150多个伪警察。他自己在张全的带领下率一排直闯伪县长贺宗储的住处。 贺宗储才刚刚当上日伪县长没有多久,但提心吊胆了一阵后,胆子也渐渐大起来,他算是看明白了,日本皇军那么强大的战斗力,中国是没有任何希望了,想想吧,自甲午战争以来,日本人什么时候在中国吃过亏啊,东北、热河、上海几十万大军都让日本人给说灭就灭了,现在连南京都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这中国啊,将来肯定是日本人的,所以他这个伪县长当得也就理所当然了。 既然心安理得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个人前程了,首长得能够掌控整个保定,然后再谋求上进,第一步就是要把保安团握在手里,不过张全那小子有些麻烦,这些个老丘八,对他总是阳奉阴违的,得想个办法把张全整下去才行。 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卧室里清点财物,这些日子捞了不少,这个县长当得值啊,有了日本人做靠山,真是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他这辈子也没有这几天发的财大,才当县长没有多久,你看这大洋、这黄金堆放的,都快放不下了。 这时外面的卫兵进来报告说,张副团长带着几个皇军来了,要见县长,贺宗储一听,心道真是麻烦,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跟小鬼子打交道,虽说他有今天也都是拜小鬼子所赐,但是小鬼子太贪婪了,每一次都要众他这里捞点好处才行,要么就是对他一顿臭骂,娘的,当老子是狗不成?他却不知道,在小鬼子眼里,他就是一条狗而已。 来到客厅,就看到张全陪着一个少佐站在那里,后面还跟着几个皇军,少佐,贺宗储心就提了起来了,娘的,清苑城里那个鬼子上尉他都穷于应付,这次来了一个少佐,不会也是想过来捞点好处吧,狗日的张全,什么人也往这儿领。 在贺宗储看来,他宁愿跟鬼子的高级军官打交道,这些高级军军眼高手低的,大都不会为难他,前阵子他也见过几个中将、少将、大佐什么的,也都没有为难他,可是鬼子的基层军官,少佐、上尉什么的,最是难缠,一个个似乎都是没见过钱,没见过女人似的。 就像城里的好个小队长上尉,已经让他找了三个女人了,他娘的还不满足,好几次都跑到大街上去抢女人,畜生,不,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贺宗储上前鞠躬,道:“太君好。” 马兴华转过身来,冷笑道:“果然是一副奴才样。” 他说的是中文,贺宗储一下子愣住了,看了看马兴华的表情,忽然一惊,对张全道:“张全,这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张全也冷笑道:“贺宗储,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我面前摆谱,实话告诉你吧,这位是八路军的长官,清苑城现在已经被八路军的大军控制了,至于你嘛,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话贺宗储听明白了,他忽然腿一软,跌坐到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马兴华,清苑就这么完了?自己的身家前程就这么没了?一时间他有竟有些接受不了,也是,他的升官发财的大梦才刚刚开始,这会就要梦碎了,换谁也无法接受。 马兴华对身后的战士一点头,两个战士就上前把贺宗储架了起来,拖到马兴华面前,马兴华不屑的看着这个汉奸,道:“带走!”他忽然失去了跟这个家伙说话的兴趣,一个胆小如鼠的汉奸伪县长,量也问不出什么来,派人一搜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告,一营长带二连三连突袭小鬼子,因为有保安团的兄弟配合,一枪都未放,小鬼子已经全都解决了。而警察局那边更是异乎寻常的顺利,一连长带着两个连过去一这家伙,那些个伪警察就立即缴纳投降跪地求饶。 听完战士的报告,马兴华并没有感到有多高兴,这里是鬼子的腹地,一个小县城当然不会有多少人守备,不像在山西的时候,当初打平遥县城的时候,可是一场恶战啊。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清苑正是最空虚时候,事实上,在原来的历史上,115师也在38年就解放了清苑县,清苑本来就是鬼子兵力薄弱的据点。 清苑没有机场,也不是辎重屯集地,离北平又这么近,小鬼子也没有理由在这里设置重兵,事实上,在日本人的意识里,河北大地在皇军重兵的控制下,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他们忽略了无孔不入的八路军。 接到消息的骑一团其他部队也赶了过来,清苑县城正式被八路军控制,马兴华当即安照程子华的指示,下达了禁销的命令,清苑城从这个时候开始,许进不许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了不泄露这里已被八路军控制的消息,必须得这么做,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把消息带出去,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而且这里不是解放区,人心复杂,实行强制的管理措施也是理所应当的,并不出格,一切为了战争,一切为了打赢。 次日一早,程子华等首长赶到清苑,在贺宗储的住处里,程子华、丘平、舒智辉、马宝林、廖海顺五人接见了张全,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听张全仔细说完后,众人一阵沉默,没想到啊,在这里居然还会碰到这么一伙人,说实话,张全这些年尽力保全这些兄弟,也真是为难他的。 程子华道:“你们的难我了解了,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们当汉奸的理由,鉴于你们一直没有什么恶行,我们在清苑城也做了调查,老百姓对你们保安团也没有恶感,我们就不再作处置,但是想要就这么离开是不行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再落到日本人手里?所以我现在问你,愿不愿意加入八路军打鬼子?” 张全一愣,他还以为这些八路军的长官看不上他们呢,没想到就这么提出了这个要求,想都没有想,就说:“长官,其实就算现在让我们回家,我们也是不敢回去的,没有脸,要是长官们不嫌弃,我们都愿意参加八路军,跟着八路军一块打鬼子。” 程子华点点头道:“不过我先要说明,八路军有八路军的纪律,参加了八路军,就等于是跟你们的过去告了别,进入了八路军的队伍,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我们不抗山头主义,不拉帮结派,这些你们都能做到?” 张全点头道:“能,只要能打鬼子,怎么样都行。” 程子华就说:“那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暂时编为八路军,仍然负责清苑县城的治安工作,等我们的大部队过来后,再办正式的手续,确定你们编入哪支部队。” 张全一怔,有些疑惑,这一回过来的八路军他可是心里有数的,足足两万人以上呢,这还不是大部队?问道:“长官,你们还不算大部队?” 程子华笑道:“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的部队,今天过来清苑的只是两个骑兵旅,后面还有七个步兵旅和一个炮兵诱,还有师直属部队,足足十万大军。还有,张全兄弟,我们八路军不兴叫长官,我们对上级的称呼都叫首长,或者叫同志。” 张全这一下算是完全放心了,十万大军啊,看过了这些骑兵的装备和精神面貌之后,他对那后面的大部队就更加有信心了,这样一支部队,虽不也说一定能打败鬼子,但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吧。 忙对程子华敬礼道:“是,长、、、、、、首长!” 等张全离开,程子华看了看丘平等人,道:“虽然保定已经顺利拿下,但是我们的任务还只是刚刚开始,部队不能呆在城里了,从今天晚上开始,就给我四处出击,一、二、三旅骑兵团配属骑一团指挥往东出击,拿下安新、高阳、任邱三县,收马兴华同志指挥。丘平同志率骑一旅其余部队向北出击,拿下徐水、容城、雄县三处。马宝林、廖海顺两位同志率领骑二旅向南出击,拿下完县、唐县、望都三地。舒智辉同志率四、五、六、七旅骑兵团驻守保定,负责保定周围的警戒。” 马宝林就说:“参谋长,要不我们二旅留下一个团在保定,你身边不能没有人啊,虽说留下了四个团,但是步兵旅的骑兵团,四个团还不如我们两个团,这点人是不是太少了,万一有个、、、、、、” 程子会一摆手道:“没有什么万一不万一的,只要你们在三个方向打得好,我这里就安全,周围都是自己的部队,我里安全得很,再说,顶多两天,师长政委就要率大部队过来了,你们也要抓紧时间,不用再多说了,执行命令。” 四人齐齐敬礼后离开,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程子华就觉得有些好笑,跟在江云身边时间长了,也学得跟江云一样,命令下达之前什么都好商量,命令一下达,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此时的江云和罗荣恒正在阜平,江云对于阜平是很感兴趣的,这里可是中要第一个敌后抗战根据地,将来的晋察冀军区总部、北方局都在此地,是著名的红色县城。 但是这个时候,独立师是第一个到达的部队,江云想到历史上阜平县的情况,对罗荣恒说:“这是个不错的地方,要不是我们要南下山东,倒是可以把指挥部设在这里。” 罗荣恒笑道:“这有什么关系,聂荣臻同志要建立晋察冀根据地,反正我们一路走来也打通了通道,可以让他们过来嘛,我看这里地形不错,地理位置也好,是个打游击的好地方,晋察冀根据地若是能以这里为中心展开,倒是一个不错的位置。” 江云看了他一眼,不愧是罗荣恒,政工军事的多面手,自己是以历史知识来评价的,罗荣恒却完全是凭借自己的眼光就能看出这些,难怪历史上在林彪受伤离开后,他能够领导115师在山东取得那么大的成就。这些个老革命家,倒真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想到了就去做,江云立马给林彪和聂荣臻都发去了电报,把阜平的情况介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聂荣臻回电,他将在三日后率115师直属一部、独立团、补充团、骑兵团一营赶往阜平一带,请独立师留下人员接应。 林彪的回电则更简单,115师分兵,聂荣臻同志将建立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此事交聂荣臻同志决断,并在电报上祝独立师此次军事行动能马到成功。 接到电报后,江云不禁暗叹,现在与原来的历史可谓是越来越有偏差了,本来聂荣臻建立晋察冀根据地,只带了115师直属一部和独立团,但是现在115师的家业大了,聂荣臻带的部队也多了,多出了一个补充团和一个骑兵营,相信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将来的作为也将更大。 罗荣恒问道:“聂荣臻同志让你安排人接应,你准备将谁留下来?” 江云想了想,说:“我们这里胡征同志率领的卫队是最后走的,就让他负责吧,不过他也不可能等到聂荣臻同志的到来,就说高声派一个侦察连留守,反正这里也不可能会有敌人,稍作防备就行了,等到聂荣臻同志过来后,这个侦察连再归建。” 商量完了这件事,程子华的电报就过来了,报告了拿下保定的详细情况,和他接下来的布署,江云看完后说道:“马兴华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罗荣恒道:“咱们师虽然缺干部,但是独当一面的人才还真是不少,马兴华是原一军团的连长,论资历可是不比丘平和舒智辉差。” 江云哈哈一笑,道:“等到吴焕先同志到时候从唐山带回几万人,你就知道我们的干部缺口会有多大,到时候只怕所有的副职都要转为正职了。” 罗荣恒摇头道:“我们现在旅、团一级的干部本来就没有什么副职,这两年部队扩展太快,干部培养一直跟不上,将来只怕更加难。” 江云道:“没事的,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同志们都会越来越成熟,现在的干部哪怕全体提一级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就逐级提升,营长干团长,连长干营长,老战士干班长,总会有办法的。等到咱们有了稳定的根据地,抗大一分校要再扩大,抓紧培养基导指挥员和政工干部。” 罗荣恒就叹道:“我们现在已经在缺干部了,等到了山东不要建立地方政权,干部岂不是更缺?上次虽然也派了一部分过来,但是相对于山东那么大的地方来讲,太少了。” 江云紧了紧眉头,道:“这个我想中央会替我们考虑的,现在中央党校、抗日军政大学还有大批的学员,相信到时候会派一部分到我们这里。当然了,也不能完全依靠中央,咱也得想办法培养人才,到到了山东后,可以办一所学校,专门培养地方干部,这个现在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再说吧。就像当初的宁夏一样,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这时候,林月琴走进了临时指挥部,她现在是独立师党委秘书,也算是独立师的核心人员之一了,看到两位首长都在,就说:“师长政委,少年先锋营的几个小战士跟人打架了。” 打架?两人一怔,江云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打架?” 林月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带头的是少年先锋营一连的一排长赵根,他们五个人,跟当地的三个人起了冲突,结果不知怎么就打了起来,赵根还受了伤,不过不太严重。” 罗荣恒问道:“那对方是什么人?” 林月琴答道:“是一家货行的掌柜和两个伙计。现在少年先锋营正在开会,说是要严惩这几个小同志呢。” 江云就站起来,道:“走,我们也过去看看,我想应该是有原因的,几个小战士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架,先搞清楚原因再说。” 罗荣恒就拉住他道:“人家营领导正在处理,我们过去不合适吧?” 江云道:“赵根我是了解的,既然是他带的头,那肯定就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否则是不会动手的,不过去看看我不放心,张立功年纪小,何红生也没有什么经验,要是处理错误了可就不好了。” 少年先锋营一直是随指挥部行动的,现在的驻地是一个大院子,这家院子的主人在日本人来的时候就跑了,现在成了无主的地方。 江云到了院子门口,止住了战士们的通报,就听到从院子里传来了何红生的声音,无非是讲纪律的重要性,讲党的政策,评批几位小战士的行为。当最后要提出处理意见的时候,江云才走进了院子,他一进院子,何红生就不可能再讲下去,迎上来敬礼报告。 江云走到站在前面的五个小战士面前,停在了赵根的面前,问道:“赵根,能耐了,学会打架了,怎么着,是不是想上战场想疯了,连敌人都会不清了?” 赵根红着脸,看了他一眼,然后昂着头道:“我,我没错,那几个人肯定是坏人。” 江云看了何红生和张立功一眼,问道:“你凭什么说人家是坏人?” 赵根想了想,说道:“他们不肯卖给我们东西,还有,他们身上有枪,肯定是特务。” 江云就转向何红生和张立功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看?” 张立功哪会怎么看啊,在他看来,只不过打了一架,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在少年先锋营真正做主的是教导员何红生,何红生听了江云的问话就说:“我也派人去查过,那三个人没有找到,但是周围的人都认识这三个人,说他们在这里做生意已经好几年了,我就想应该不会是敌人,至于不肯卖东西给我们身上又有枪,这也好理解,他们对于我们的政策不理解,有抵触心理,再说了,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很多人都带着枪防身呢,这并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坏人,所以、、、、、、” 江云目光一冷,道:“所以你就处理自己同志?连具体的情况都没有搞清楚,任着你自己的猜测就可以处理自己同志?就算他们真的犯了错误,你也应该上报,我们的军当和军事法庭不是摆在那里做样子的,你有什么权力处置他们?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我觉得你有罪,就可以不问理由,不管证据就枪毙你?粛反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再说了,他们才多大,十二三岁,都还是孩子,谁没事去找几个大人打架?” 何红生被江云问得哑口无言,红着脸道:“师长,我,我错了。” 江云又对赵根说:“你既然觉得他们可疑,为什么不报告,要是你报告了上级,上领导来处理这个事,那三个人会跑掉吗?做事不动脑子,冲动简单,你这个排长很称职吗?” 这一下原本还有些自得的赵根一下子头又低了下去,江云也不多说,就对何红生说:“这什事你们就不要管了,至于他们五个,赵根是领头的,又是干部,遇事不谨慎,该罚,降为副排长,暂长排长职务,其余四个人不处分,但是必须作检讨。” 出了院子,一直没有说话的罗荣恒道:“那三个很可疑,必须找出来。” 江云点头道:“不用了,从赵根说的情况来分析,这三个人肯定是国民党的特工,可能是军统的人。” 罗荣恒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江云道:“在这里做生意隐藏了几年,不可能是地方土匪,如果是商人,会在我大军当前的时候惹怒我们的战士吗?如果是日本人的话,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引起我们的注意,只有军统的特工,一向看不起我们,加上现在又是国共合作时期,就算被告发现我们也不会怎么样,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正文 第一九三章 奔袭(三) “砰———” 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作战室里,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脸色铁青,狰狞得可怕。 参谋长冈部直三郎一挥手,所有人都出了作战室,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可真是把他们给吓死了,还从来没有见到司令官阁下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等人都出去后,冈部直三郎才说道:“阁下,察哈尔派遣兵团玉碎,但是山西北部地方不能空虚,是不是再派部队过去?” 寺内寿一咬牙切齿的说道:“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仅在山西一地,我大日本帝国皇军就损失三个师团以上,而且是全军覆没,两个师团长一个司令官就这么被八路军俘虏处决,无能,通通的无能,板垣无能,山冈无能,笠原更是无能,让我如何向大本营交待?就在刚才,关东军植田谦吉竟然也来电质问我,说是由于我们的疏忽让他的派遣兵团玉碎的,真是好笑,明明是他的关东军无能。整整一个兵团,超出一个师团的兵力,居然让八路军无声无息就解决了,还好意思质问我。” 冈部直三郎也有些生气,察哈尔派遣兵团虽然纳入了华北方面军作战序列,但是还没有正式接触,就在雁门着让中国的八路军给消灭,这完全怪不到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头上,植田大将的质问是没有理由的。但是谁让人家是关东军的司令官呢,关东军可是目前支那战场上最大的战略集团,植田大将显然是在依老卖老,在寺内阁下面前摆老资格。不过植田谦吉阁下难道忘了吗,寺内阁下不但是帝国大将,还是帝国伯爵,在帝国内的势力并不比植田阁下差。 他对寺内寿一说道:“阁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及时恢复华北的治安秩序,不能让大本营那边对阁下失去信心才是。” 这话说得中肯,寺内寿一终地冷静了下来,冈部直三郎说得没有错,植田谦吉的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本营的态度,本来第5师团和109师团玉碎,大本营那边就已经对他颇有微词,这一次如果应对不好,说不定他这个司令官就干到头了。 想了想,就说:“把情况如实汇报给大本营,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在与我未直接接触的情况下为中共的八路军全歼,为保证华北的治安形势不再恶化,请调驻蒙兵团南下,驻守山西北部地区,牵制八路军新二军的发展、、、、、、” 他最终还是在为自己开脱,察哈尔派遣兵团没有与他正式接触,也就是还没有正式的编入华北方面军的作战序列,他的责任就会小得多。至于调驻蒙兵团入晋,这个就算他不说,只怕大本营最后也会做此决定的,但他这一主动提及,就表明了他对控制华北的决心,也算是向大本营的几位大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寺内寿一有信心控制华北的治安形势。 冈部直三郎又问道:“太原怎么办,根据谷寿夫阁下的报告,三个师团现在只能从汾河取水,太原城中连一滴水都没有,还有辎重物资,只怕他们连吃的都没有了。” 寺内寿一一旦冷静下来,又恢复了他司令官的几度,从容的往地图上一划,道:“命令香月清司阁下,立即向太原运送辎重物资。另,第一军司令部也要向太原开进,在太原为中心,司令部直属部队驻守太原,第6师团南下负责清剿中条山一带的中国政府军,第15师团全力对付晋绥军,20师团负责清剿八路军三十八军,20师团所属步兵第27旅团负责牵制八路军新二军的129师,至于42师和115师,就交给驻蒙兵团吧。” 冈部直三郎听他说完,小心的问道:“阁下,你似乎忽略了一支八路军的部队,这个独立师该怎么办?” 寺内寿一揉了揉太阳穴,道:“独立师,让他们去对付独立师,一旦分兵不是送死吗?独立师要单独对付,不过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个独立师的位置,连具体位置都不知道,怎么对付?” 想了想又问道:“独立师的情报搞得怎么样了?” 冈部直三郎回答道:“情报部门刚送过来了,八路军独立师及江云此人的情报已经弄清楚,阁下要看吗?” 寺内寿一点点头,道:“念来听听。” 冈部直三郎打开一份文件,念道:“江云,25岁左右,上海人,六年前到江西参加共产党,任班长、排长,1934年底,在被共产党称之为长征的战略性撤退途中,收拢失散士兵和军官,救援了中共红军的十八团被任命为代理团长,几天后救援中共红军三十四师,两部合编为二十三师,被任命为代理师长,1935年初,救援了中共红军二十五军,合编为八军团,被任命为军团长,接下来要到了西安,迫西北军杨虎城部投降,年中又打败了宁夏的马鸿逵,被中共任命为宁夏军区司令。在此过程中,曾带兵攻战无数县城,带占领过武汉,缴获大批物资,八军团武器为红军之冠,连国民党的政府军在武器装备上也不如他,此人极善思想鼓动,其俘虏之政府军俘虏,绝大多数都受其鼓动参加了中共红军,中共红军能在短短两年间扩大到如此实力,此人居功至伟。今年八月,中共红军接受政府改编,八军团被改编为独立师,全师辖六个步兵旅、一个炮兵旅、两个骑兵旅,包括十八个步兵团、六个骑兵团、一个迫击炮团、一个山炮团。具体人数估计在五万之上。” 寺内寿一点点头,满意的说道:“这才说得通,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师,怎么也不可能覆灭我两个师团,没想到啊,这个独立师,兵力居然不下于中国政府军一个集团军,再加上八路军的战斗意志,其战斗力应该相当于中国政府军的两个集团军。” 冈部直三郎道:“阁下说得是,八路军战斗决志的确不错,不下于我大日本帝国皇军,所幸除了这个独立师外,八路军的其他部队在武器装备上与皇军相差甚远。” 寺内寿一又问道:“这个江云性格如何?擅长什么样的技能?” 冈部直三郎道:“他是一个民族主义者,据说他在担任中共红军大学校长期间曾公开说过,与我大日本帝国皇军开战,不要俘虏。至于技能,其极擅长军事指挥,也善于思想鼓动,还精通各种射击格斗,据说他曾亲自训练过一支特殊部队,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但想来应该与西方国家的特种作战相关。大本营今年也曾派出一批优秀军官去德国学习特种战术。” 寺内寿一道:“命令情报部门,加紧对八中军独立师的工作,一定要尽快找出江云部的下落,只在确定其真正下落,我才能调集重兵将他剿灭,他已经成为华北治安的毒瘤,不能再让他发展下去了,否则华北战局将会有颠覆性的危险。” “是的阁下,我马上下去安排,尽快找出八路军独立师的确切位置。”冈部直三郎低头应是,退了出去,留下寺内寿一在作战室内盯着地图,嘟囔道:“你到底在哪儿、、、、、、” 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正在谈论江云的时候,他早已离开了阜平县,隐入了山区,这一次行动,江云曾交待得很清楚,一律晚上行军,白天休整,任可时都不得白天行动,否则一旦让日军发现,就极有可能打破他的布局,奔袭天津的计划也可能就此泡汤。 而此时,吴焕先已经在保定与程子华告别,带着独三旅和工兵团单独北上,直往唐山而去,要说起来,他的任务并不比奔袭天津轻松,因为此去可不是单纯的作战,重要的是得策动唐山的煤矿工人起义,虽说他曾经有过参加领导黄麻起义的经验,但那是在自己极为熟悉的地方。可是唐山,他可是一点也不熟悉,就这样过去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好在师长已经跟他讲解了一些情况,中央已经派人在当地活动,此去唐山,是要以唐山为中心,发动包括滦县、遵化、丰润及开滦矿区在内的整个冀东地区的武装暴动,到了地方之后,可以与李运昌、胡锡奎等同志联系,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协助,则成功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对师长的话,吴焕先还是信得过的,到现在为止,师长说过的话好像还没有出现过偏差,他说河北日军兵力空虚,也确实如此,你看这一路过来,从保定离开后,现在都到了廊坊了,除了遇上一些鬼子小部队,根本就没有发现大部队,而且这些小鬼子只是白天出来活动,一到晚上就缩回一城里或是据点,在他们这样夜行昼停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 吴焕先一达廊坊时,江云也正好带着大部队赶到了保定,在这里与程子华会合,但是并没有停留,只是下令除三旅、七旅骑兵团外,其他五个旅的骑兵团全部归建,此去天津,各旅保留一支机动部队是很有必要的。 程子华提出是否可以离开保定,但让江云否决,他指出,保定的位置相当好,骑兵集团要做好在这里驻守一段时间的准备,而且短时间内不能让日军发现,具体操作上由程子华自己负责。 讲到这里,他又给程子华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对于天津,骑兵起不到什么作用,把骑兵集团留在保定,将来可以作为偏师迷惑鬼子,再说,特战大队还在北平,必要的时候,如果机会得当,骑兵集团可以发挥机动能力,将北平城内的鬼子引透出城,那样的话,大部队才有机会给北平以雷霆一击。虽说这个事现在还只是一个设想,但也要早做准备。 程子华明白了江云的意思,也是一阵心惊,这个江师长胆子可真是大,原来一直都没有放弃打北平的想法,只是条件还不成熟,不方便公诸于口罢了。 但是他安照江云所说的一想,又觉得可能性非常大,但是风险也不小,看来还真得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把骑兵集团留在保定倒是也不错,这一带没有鬼子重兵,骑兵集团完全可以凭着机动力,横扫周边地区,只要速度快,打得巧,完全可以做到暂时的保密。 大部队向天津开进,独一团为先锋,先大部人一步赶到了沧县附近的杜林一带,这里离天津已经很近了,如果是骑兵的话,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赶到天津,步兵的话,再这两天就行,时间可是很充裕,因为在雁门关的功劳而恢复了职务的柳自方和刘青山两人凑到一块,商量着要不要干沧县一下子,把沧县给拿下来。 这是柳自立的主意,在他看来,凭他独一团的实力,拿下一个没有重兵把守的县城是轻而易举的事,他说:“这样干巴巴的赶路有什么意思,要是拿下沧县,部队还能得到补充,咱们也能吃顿热饭不是,怎么样,老刘,干还是不干?” 刘青山摇了摇头,道:“你啊,还是省省吧,这一次可与以往不一样,在路上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要是耽误了大事,看师长不活剐了你。” 柳自立撇了撇嘴,无所谓的说道:“别用师长来吓唬我,我是了解师长的,只要我们能把仗打好,悄无声息的拿下沧县,他是不会说什么的,毕竟这对咱有好处不是,师长不是经常说吧,要打有好处的仗,打发财仗,我这是贯彻他提出一指导思想。” 刘青山笑骂道:“去你的,说得倒是漂亮,你真去打沧县试试,看看师长会是什么态度,你也知道一定要悄无声息的,但是要一旦出现意外呢,暴露了我们独立师的位置,你负得起这个责任,我说老柳,你啊,就消停消停,别没几天,这团长又让师长给撤了。” 柳自产这才作罢,叹道:“这么憋着,难受啊。” 官庄地处运河边上,往北顺着运河走的话,就会到达青县,青县的县城就在河边上,现在是傍晚,马上天就要黑了,独一团的同志们都已经做好的行军的准备,如果路上顺利的话,他们在天亮前就可以到达静海附过。 这时一个侦察战士过来报告,在河边发现一队小鬼子,是一队33人的骑兵,正从南边而来,顺着运河往北边去呢,这些鬼子的马上都带着很多东西,一个一个的大包袱,还有的马上挂着鸡鸭肉什么的。 柳自立拿出地图一看,对刘青山说:“很显然,这部分鬼子应该是青县的驻守小队,今天是出来打秋风来了,看来收获不小,这帮王八蛋,就知道祸害老百姓,这一回又不知道是多少人遭了殃。” 刘青山柳自立肯定有他的打算,就直接问道:“你有什么的算?” 柳自立道:“本来我们是没的打算进入青县城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部分小鬼子,如果我们能够干净利索的解决掉的话,完全可以装扮成他们入城,到时候,青县城就可以无声无息的被我们拿下。这一次担任前锋,师长并没有规定我们一晚上要走多远,我看我们今晚就到青海住下了,反而那儿离天津不远,迟早要拿下的,不如现在就出手。” 刘青山点点头道:“有道理,只要不耽误任务,我没有意见,不过我们也得万分小心,千万不能弄出大动静,要是让青县城里的鬼子汗奸提早发现上报了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柳自立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放心,以咱们独一团的战斗力,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至于这股小鬼子嘛,让一连去吧。” 一连刘老六领了任务,带着一连的战士追了上去,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他也不用担心会让敌人发现,一连是什么部队?如果说独一团是全师的拳头,那么一营就是全团的尖刀,而一连就是刀尖上的尖儿,属于最锋利的一部分。 这部分被独一团盯上的小鬼子正是青县城内的驻守小队,小队共有65人,这一次出来了一半,共33人,由小队长左腾加男上尉带队,至于出来干什么,很简单,就是出来抢劫的,出来找乐子的。 左腾加男坐在马上,志得意满,当初被从天津调来青县的时候,他还老大的不乐意,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这里比在天津的时候可舒服多了。青县城里虽然有县长有保安团长,但是都得听他的,到了这里,他就是土皇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天津的时候,去哪里都得登记报备,麻烦得要死,而且在天津城内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可是青县不一样啊,他想让谁死谁就要死,他想要哪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必须得从他。像今天这样,带着士兵出来抢劫,在天津是绝对不允许的。 左腾加男正在回味着今天在那个村子里"qiang jian"的一个中国女人,太美妙了,这可比天津城内的"ji nv"有味道多了。可惜的是这个女人力气太大,差一点就弄伤了他,所以不得不把她杀了,要不然的话,带回县城该有多好。 刘老六趴在河边,看着正在慢慢接近的小鬼子,眼里都冒出火来了,看小鬼子这架势就知道,今天又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刘老六刚刚给战士们分配好的任务,鬼子有33人,由他打第一个,9个步兵班第个班负责3,按照一班到九班和顺利各自分配好任务目标,炊事班、火力支援排的步枪手负责最后面的5人,其他人自由射击,一律使用步枪和手枪,不得使用重火力。 这任务一分配下去,每个人对自己的目标就清楚了,就这33个鬼子,一连只需要一轮射击,就完全可以全部解决掉,要知道,现在的一连可是全师枪法最好的连队。当然了,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女子别动队是不算在内的。 当小鬼子到了距离战士们只有四十米的时候,刘老六手上的八一自动步枪响了,一颗子弹正好打中了小队长左腾加男的眉心,这个小鬼了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翻身落下马来。 连长一开枪,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后,都照着自己早就瞄准的目标开了枪。果然如早前所料一般,全连战士只是射击了一轮,前面的马上已经没有了小鬼子的影子,但是刘老六还是有些不放心,并没有马上带领战士们冲上去,而是继续趴在那里等了五分钟才站起来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好家伙,全都死透了,大部鬼子都中了好几枪,那个小队长只中了一枪这是唯一的例外,也是刘老六先开枪,打得又准,战士们知道那是连长的目标,也就没有争,所以才会如此,其他人最少也中了两枪。 刘老六当即命令:“把这些战马牵回去,团长有用,所有东西都带走,衣服也扒下来,再把尸体埋掉。” 正文 第一九四章 奔袭(四) 在柳自立的安排下,从一连抽调32人,着日军服装,扮成鬼子为全团先锋,向青县进发,由于刘老六不懂日语,所以这一次由一营长汤和顺亲自带队。 在银川的时候,江云曾经亲自下令,除特种作战部队及情报、保卫、信息部门的人员外,作战部队的团级以上干部也都必须掌握基本的日语对话。但是当时八军团的学习氛围相当好,所以很多营连级干部也抽时间学日语,大家伙都知道,将来要和日本人打仗,这是是不懂日语的话,到时候上级分配任务自己肯定靠边站。 但是作为尖刀部队的一团一营一连连长,刘老六却显然没有那个兴趣,在训练之余,他更喜欢和同志们交流射击上面的经验,还有就是到炊事班亲自掌勺。但是这一回他有些后悔了,这么好的任务居然没有自己的份,还要营长亲自出马,顿时觉得自己太没用,等汤和顺他们出发后,他就找到了教导员曾墨,缠着他要学日语。 曾墨好笑的指着他说:“我说老六,当初大家伙都在学,就你见天的往炊事班跑,现在知道利害了吧,不过晚了,你以为这学日本人说话是一天两天的事啊。” 刘老六却是一点也不气馁,说:“师长说过,抗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打好几年呢,我总能学会的。” 曾墨见他是真的想学,就说:“我是没有时间教你的,不过你们连不是一直没有指导员吗?这样,等打下天津以后,我就向旅部请示,给你们连调一个懂日本话的指导员,到时候你跟着他学吧。” 刘老六这才满意的离开,曾墨看着他的背影,暗自点了点头,这个刘老六打仗是一把好手,如果能够提高他的学习积极性,将来肯定有大作为,否则的话,连长就到头了。 一营长汤和顺是独立师资历最老的营长了,整个独立师,资历最老的两个营长都在独一团,一或长汤和顺,二营长赵大山。赵大山是江云当排长时候的机枪手,江云重建二连时,他是一班长,后来是一排长,江云代理十八团长时,赵大山被任命为副营长,这么几年过去了,很多原来是连长的人现在都当上团长了,只有他还是营长。汤和顺也差不多,十八团时候就是一连长,二十三师的时候还是一连长,直到成立了八军团,才当上营长。其实以他们两个的资历和功劳,当团长是绌绌有余的,只是江云为了保证独一师特别是独一团的战斗力,对于独一团的干部提升,压得很紧。 汤和顺带着32个战士,扮成鬼子策马奔向了青县县城,一营跟在后面不远处,独一团则远远的吊在后面,保持着能随时支援的队形,缓缓的向着青县城开进。 在青县县城门口,有一个排的保安团士兵在值班,个个无精打采,这也是有原因的,娘的,小鬼子三天两头的能出城去快活,他们却只能在城门和军营两地转,连上街都需要报备才行。哪像小鬼子啊,在城内闹翻天都没有人敢管,出了城更是无法无天,这好事儿咋尽让小鬼子给占了呢。 安排规定,城门处应该是由小鬼子一个班和保安团一个排共同看守的,其实小鬼子的主要职责就是监督,但是这里是哪里,这是青县,离天津那么近,离北平也不远,这周围连股土匪的影子都不见,谁会活得不耐烦了来这里找事。所以小鬼子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偷起懒来了,一般也就过来报个到,然后就把城门交给保安团,自己去城里寻欢作乐去了。 而且这黑灯瞎火的,城门也已经关了,根本不可能出什么事,所以一个排人保安团就三人一伙,五人一堆,要么聊天吹牛,要么睡觉,还有的在吃东西,反正就是没有正儿八经站岗的。 便是排长还是安排了一个兄弟时不时的注意一下城外,他可是知道的,今天白天有一伙皇军出城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在外面玩疯了,耽误了时间,等一会儿要是回来后叫门没有反应,定要发火,小队长可以当中呢,那可是青县的土皇帝,宁可得罪县长,也不能得罪那位大神。 大概到了十点左右,远远的听到了马蹄声,负责盯着城外的那个兄弟立马把昏昏欲睡的排长叫醒,告诉他皇军回来了。 排长大惊,爬上城头一看,果然,一队皇军正往城门处奔驰而来,他不敢怠慢,立即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太君入城。 汤和顺带着战士们刚跑到城门处,还没有来得及喊话呢,就看到城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一队穿着淡蓝色制服的二鬼子,为首的一个笑嘻嘻的迎上来,跟里还连声叫道:“太君辛苦,太君请入城。” 一看这家伙还顶着一个少尉的军衔,应该是一个排长,汤和顺怕自己会露出破绽,也不答话,低着头含糊的就了一声,就要打马入城,却不料这个排长竟然出现了异常。 小队长他可是认识的,可眼前这位显然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位大尉阁下,娘的,不会这么邪门吧,轮到他守城门,就出这么个事,伸手拦在了汤和顺了马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汤和顺大怒,叫道:“八嘎!”然后一甩手,马鞭就抽在了这个排长的身上,抽得他一阵抽搐,但是还没有让开,反而对后面那些士兵叫道:“把城门拦住,这些人我没有见过。” 汤和顺没想到一到城门口就出了问题,但他是百战余生的指挥员,想到自己所扮演的这个鬼子小队长从他的身份牌上看名字叫左腾加男,立即心生一计,跳下马来,二话不说,揪住这个排长的领子,就是一顿耳光,足足扇了十几下,把排长的脸都扇成了猪头才停手,然后就是一顿日语。 但是这个排长可听不懂日语,汤和顺假装不屑的盯了他一眼,对身后一个战士耳语了一句,这个战士就立即上前,对排长说:“我们大尉阁下要去找左腾阁下,如果你不让我们进去,那就请左腾阁下出来说话吧。” 啊?这个排长愣住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来找左腾太君的?这下自己算是闯了祸了,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把人拦在了城外,到时候左腾太君要是追究起来可怎么交待。 这个排长也没有想到其他,想想吧,会说日本话,又不会说中国话,要说对方不是日本人谁信呢。再加上他正在想着如何向左腾太君交待这回事,没有心思去细究这个日本人的身份,只想着补救,忙换了一付笑脸,对汤和顺低头哈腰的说道:“太君恕罪,太君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太君马上进城,左腾太君不在城里,可能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请太君进城等候。” 那个战士假模假样的在汤和顺耳边说了几句后,汤和顺的脸色才转好,对着这个排长点了点头,然后也不上马,就往城门走去。 他身后的战士也一个个都下了马,跟在他身后进城,走到城门口,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这些保安团士兵,汤和顺一眯眼,忽然拔出枪对准了这个排长的脑袋。 他这一动,战士们的动作也不慢,一个个都举起了枪,对准了所有人,排长吓坏了,以为太君要杀他呢,卟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太君饶命啊、、、、、、”一连串的求饶之词,听得汤和顺都感觉恶心,真是极尽不要脸之能事。 在脚踢在排长的肩膀上,把他踢翻在地,然后用枪顶着他的脑门说道:“你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是中国人,你要是乖乖听话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要是不听话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中国人?排长的哭声立马停了下来,看着汤和顺问道:“你们真是中国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皇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汤和顺强忍住没有让自己笑出来,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敲晕了他,然后看向其他人,开口说道:“我需要三个人带路,其他人都要死。” 这一下,那些保安团的士兵们积极性可算是被激发出来了,一个个的都上前说自己最熟悉地形,要为长官们带路,有的又开始诉苦,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被逼迫的,小鬼子是如何如何的坏之类的。 汤和顺派了一个战士去后面报信,然后让战士们一个个的问话,等问完话,曾墨带着一营的战士也赶了过来,也穿得都是日军服装,几次大战,独立师里的日军服装可不少,扮成日军行军很方便。 汤和顺和曾墨一商量,就从保安团士兵里挑出三个带路的,留下一个排看守城门和其他人,然后就奔向了城里,往小鬼子驻一、保安团驻地、警察局、伪县长住处而去。 等到独一团大部赶到,青县县城已经被一营控制,小鬼子被消灭,保安团、警察局都被缴械俘虏,包括县长在内的伪政府人员也均被俘虏,而这一切做完之后,青县城里的都还不知道,一营可是穿着皇军的衣服办事的,就算有个别人发现了,也以为这是皇军在抓人,没有人会往其他方面去想。 柳自立一听这个情况,就对刘青山说:“这样更好,以日军的身份控制这个县城,要保险得多,这样吧,一营就留在这时在,继续以日本人的身份控制这里,等大部队过来再说。我们带二营、三营和直属部队立刻出发,到静海去。” 刘青山当然不会有意见,这也是最好的办法,虽说一营是一团的拳头,但是他们的任务是为大部队开路,到达静海之后止步,也就是说,接下来只有静海一个目标了,就算没有一营也不会有影响,便说:“我看可以,咱们现在实行了无线电静默,不好向上级报告,留下人来接应也好。” 唐山开平火车站旁边有一处居民区,这里住的大多数都是开平矿区工作的矿工。居民区南边的一个小房子里,亮着一盏油灯,外面还暗伏着一个人,像是在警戒一般。 屋子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位便是中共唐山市委书记周文彬同志,另两位也是地下党员,周文彬拿出一个小纸条,展开后说道:“现在宣布中共北方局命令,我八路军独立师政治部主任吴焕先同志率领独立师主力一部正在往冀东进发,不日将赶到唐山,望冀东同志紧密配合,服从吴焕先同志指挥。” 他这一念完,屋子里气氛就不一样了,另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均露出喜色,其中一个问道:“周书记,主力要打过来了吗?” 周文彬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上级只让我们配合行动,具体的行动我也不知道,不过吴焕先同志率领的部队我是知道的,就是独立师第三旅,老王老高,咱们的任务就是配合吴焕先同志的指挥。” 老高,就是刚才开口问话的人,一听周文彬这么说,神色更加亮了,说道:“这个我知道,独三旅,原八军团二十四师,也是原红二十五军,中红军老部队啊。” 老王也很激动,说道:“这下好了,主力部队一过来,小鬼子就完了,我听说独立师前段时间在山西可是消灭了不少鬼子。” 周文彬点了点头,道:“鬼子的第5师团和109师团都被独立师消灭在太原一带,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是独立师和115师、42师全力围歼的。” 老高问道:“周书记,上级没有交待具体的任务,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周文彬道:“四件事,第一件就是要想办法接应吴焕先同志,他们人多,但人生地不熟的,必须要有可靠近的同志带路。第二件事,就是必须在唐山附近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供主力部队过来后驻扎,这个地点必须隐,不能让小鬼子发现。第三件事,我们要在主力赶到之前,弄清楚整个开平矿区的鬼子兵力分布,方便主力过来后一网打尽。第四件事,就是尽早联系上李运昌同志,这一次,仅靠我们唐山是不行的,必须要所有冀东的同志都行动起来。” 停下来看了看两人,又继续说道:“第一件事就交给老高去办,吴焕行同志带队北上是从廊坊过来的,你早年在新安镇和八城门一带活过过,对那里的地形比较熟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有没有问题。” 老高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低头仔细的想了想,才抬头坚定的说道:“周书记放心吧,这个任务交给我,保证不会出问题。” 周文彬又看向老王道:“这第三件事就交给老王,你在矿区工作时间长,对矿区比较熟悉,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点,一定要弄清楚矿区内所有鬼子兵驻守的地方,还要画出图来。” 老王没有犹豫,就点头道:“没问题,我不光对矿区熟悉,跟小鬼子也熟,这事就交给我吧。” 周文彬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外,道:“寻找隐蔽驻扎地点的任务就交给小田子去办,他是唐山人,在这儿长大的,唐山的每一块石头他都清楚。至于联系李运昌同志的任务就交给我,他一个月前还来过唐山,现在估计不是有遵化就是在丰润。” 刚说到这儿,就听到门外传来的老鼠叫声,这是暗号,守在门外的小田子给他们报信,意思是有人来了,叫了三声,也就是说有三个人过来了,让里面的人注意。 周文彬脸色一紧,对两人说:“不要紧张,放松,你们今晚是过来喝酒的。”说着就从屋角的柜子里拿出半瓶酒,和一包花生米。放到桌上倒了三杯,每个人都泯了一口,周文彬又把花生米拿出几颗来丢到地上,桌上也洒满,再没有任何破绽了,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看一小田子走了进来,小田子只有二十三岁,是地道的唐山人,父母早年就死了,他被一个老地下党员抚养长大,日本人过来后,那个老党员被杀,周文彬认识他,就把他带在了身边。他走进来轻声说:“三个人,看不清楚是谁,不过不是日本人。” 周文彬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小杯酒,让他先泯一口,沾点酒气,这才好整以瑕的等着,看看到底过来的是谁。 敲门声响起,小田子站起来开门,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周文彬是认识的,他是李运昌同志身边的通讯员何顺,一看到他,周文彬就知道来的是自己人,果不其然,另两人其中一人果然就是中共河北省委书记李运昌。另外还有一个中年人,但周文彬不认识。 众人一阵寒暄,小田子和何顺出门警戒,屋子里留下了五个人,李运昌坐下来笑道:“日子可得不错嘛,还有小酒能喝。” 周文彬道:“要不是为了距唬弄鬼子,我才不舍得拿出来呢,不过正好,也算给李书记接风吧。” 李运昌就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胡锡奎同志,以前也是唐山市委书记,现在是冀东特委书记,中央刚刚派过来的,前两天专门找到我,传达了中央的重要指示。” 几人介绍了一遍,周文彬才说:“李书记、胡书记,我今天刚刚接到了北方局的通知,说吴焕先同志率领独立师一部要来唐山,不要我跟你们联系,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运昌笑道:“我前段时间因为日本人的破坏,跟北方局和中央失去了联系,要不是遇到胡锡奎同志,说不定还真要你找到我才知道怎么回事。” 周文彬这才明白过来,又把自己刚才的安排说了一遍,然后请两位领导指示,李运昌想了想,道:“安排得不错,我看这个事就交给唐山的同志负责,我和锡奎同志还要去其他几个县联系,不能在这里久呆,我把何顺同志留下来,有什么情况,你可以通过他跟我联系。” 正文 第一九五章 奔袭(五) 吴焕先率领独三旅和工兵团一路北上,为了安全,还让开路的独七团换上了日军的装扮,必要的时候可以迷惑敌人。 为了保密,这么多天来一直保持无线电静默,没有跟师部联系,吴焕先的心情也是越来越沉重,这一次不比以往,这是孤军深入,而且脱离大部队太远,一旦发生了什么严重的情况,师大部队就算是想要支援也赶不及。 过了廊坊,这天早上,部队在一个叫做河西务的地方隐蔽了起来,吴焕先、徐海东、郑位三凑到了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 吴焕先说:“从地图上看,从这里到唐山大概还有两百里路,再有两个晚上就能赶到,现在的问题就是到了唐山之后怎么办?我们对那里的地形不熟悉,必须要找到当地的同志领路,我们才能准确的找到鬼了的驻扎地,否则的话,只怕连人都找不到,我们就得暴露。” 徐海东说道:“是哪,唐山到滦县就是一个大矿区,大得很,鬼子兵力只怕也不少,没有熟悉情况的同志带路,我们根本行动不起来。” 郑位三就问道:“老吴,师长不是让你联系当地的同志吗?我想到时候会有人配合我们的。” 吴焕先苦笑道:“这些同志都是从事秘密工作的,我根本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必须要他们找上来才行,师长说中央和北方局都会有安排,但是到现在也没见人影,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独七团既然是负责开路,自然就不会和大部队在一块,他们先大部队一步到达了王家务引河边,准备就在河边宿营,团长赵林安排好警戒后正准备吃点东西,就听到负责上半夜警戒任务的一连过来报告,说是抓住了一个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要知道七团可是扮作日军的,普通人不可能有胆子接近,可疑的话,莫非是日本人?想到这里,赵林也没有吃饭的心思,就赶了过去,他倒是亲自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国汉子,身材不怎么高大,但看得出来,健壮得很,赵林一见他就知道应该不是日本人,不过也为了保险,还是决定试他一试,用日语问道:“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听懂了,还用日语回答道:“我是唐山人,回廊坊走亲戚的,太君,我不是坏人,我是大大的良民啊。” 完全是一付日本顺民的样子,但是赵林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这个家伙装得倒是插害怕的,但是从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发现惧意,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这就有问题了,面对如狼似虎的皇军能有这样的心思,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赵林笑了笑,又用中文问道:“你在廊坊的亲戚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一愣,因为赵林的说的中国话太地道了,完全没有日本人那种独特的口音,他诧异的看了赵林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怀疑,再看看周围的鬼子士兵,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哪有小鬼子的模样,就说道:“是我老表,他姓洪,叫洪二十五。” 赵林笑道:“洪二十五?你这老表名字可够奇怪的。”周围的战士也笑了起来,谁会起一个这样的名字,四个字的名字只有日本人才有。还二十五,真是他奶奶的。 不过赵林忽然就怔住了,洪二十五?红二十五,独三旅以前不就是红二十五军吗?难道这个人是自己人?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越看越觉得像,但是又不敢肯定,不过一想到就算是弄错了也没有关系,难道他还能传出去,就开口说道:“这应该是他以前的名字吧,他后来是不是改名字叫做红二十四了?” 这个人眼睛一亮,怔了一下,又点头道:“没错,他改成二十四了,太君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太君认识我这位表兄?” 赵林呵呵一笑,更加的肯定,但还是继续问道:“改成二十四后,他还改了一次名字,你知道叫什么吗?” 这人答道:“知道,他后来独立门户,把二十四改成了三。” 赵林脸色一正,严肃的问道:“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三旅七团,我是团长赵林,你是什么人,过来干什么?” 这人脸色一喜,不过马上又隐去,不解的问道:“太君说什么啊,我不明白?我就是去廊坊走亲戚的。” 赵林对周围的战士一示意,战士们都解开上衣,露出里面的八路军军装,赵林也拿出自己的军帽,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一下那人再也不怀疑了,一下子站起来,握住赵林的手激动的说道:“原来真是自己人,赵团长你好,我是中共唐山市委宣传部长高志远,受市委周文彬书记委托,过来迎接同志们。” 赵林点了点头,微笑道:“你们都知道了?” 高志远道:“是的,我们接一北方局的通知,知道八路军独立师一部将由吴焕先同志率领到唐山有重要行动,命令我们配合,另外,河北省委李书记和冀东特委胡书记也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正在遵化和丰润等地联络同志们为配合主力行动做准备呢。” 赵林道:“老高同志,吴主任我徐旅长就在河西务,我派人护送你过去,你把知道的情况向吴主任详细汇报一下。” 然后就命令团警卫一排护送高志远去河西务向吴焕先汇报,这是必要的,作为开路的先头部队,这么重要的情况,他无权处理,只能交给吴焕先。 当老高赶到了河西务,才真正了解了独三旅的部队有多大,这样上去一个师也不过如此吧。见到吴焕先后,他把情况详细的作了汇报。 吴焕先很高兴,真是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本来他还在担心到了唐山不熟悉地方会出什么问题,没想到居然惊动了唐山市委的同志,连省委和特委都知道了,大家都在为配合自己的行动做着准备。特别是唐山市委的同志,连独三旅突营的地点都想好了,包括开滦矿区的鬼子兵力分布图,如果这些事都要自己做的话,还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现在好了,有了这些熟悉情况的同志配合,他的把握就更大了。 唐山北部,有一看山区,这里是燕山的分支,吴焕先带着队伍赶到后就被小田子带到了这里,周文彬已经在山里等着了,一见面,自然是热情的握手,周文彬道:“吴主任,欢迎独立师来到冀东,冀东人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吴焕先握着他的手道:“感谢同志们的周到安排,要不是周书记安排,我们今天还真不知道在哪儿落脚呢。” 周文彬道:“都是应该做的,同志们远道而来,我们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连顿热饭也招待不起,惭愧啊。” 吴焕先一摆手,道:“用不着这样,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做客的,再说了,同志们潜伏敌后,日子本来就苦,我们这么大一支部队,哪能让你们招待。等拿下开滦地区,不就什么都有了。” 从家坐下来后,周文彬问道:“吴主任,不知道主力这一次过来到底有什么行动?” 吴焕先说:“奉江师长命令,策动冀动人民,主要是这里的煤矿工人起义,师长说了,我独立师要在冀东地区拉出十万大军来。不过这里地处日军核心地带,所以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一旦起义成功,将会把队伍带走。” 带走?周文彬沉默了,他是真希望主力能够留在这里的,自日本人来了以后,工作太难了,同志们都过得很苦,这里的老百姓就更苦了,好多同志都牺牲了,如果主力能留下,那这里就会成为根据地,那该有多好。 可是他是党员,是干部,他知道局部服从大局。而且他虽然不怎么懂军事,但也知道吴焕先说得有道理,在这里发展根据地不现实,周围都是鬼子重兵,离北平这么近,而且鬼子随时可以从海上登陆,这里的地理位置太差了。 就点了点头,叹道:“我明白吴主任的意思,放心吧,唐山市委会全力配合主力的行动的,而且省委李书记说过,不光是咱们唐山,整个冀东的同志都会行动起来,服从吴主任指挥。” 送走周文彬等人,吴焕先心情沉重的对徐海东说:“唉,让冀东的同志们失望了,到时候我们一走,他们的处境只怕会更危险。” 徐海东说:“这是难免的,抗日就是要付出牺牲才会胜利,别说这只服从大局,就算是我们独立师都过来了,这冀东也呆不住,同志们会理解的。” 他们不知道,原来的历史上,冀东暴动声势浩大,发展到了近二十万人,但是很快就被日本人出兵平息,最后只余千余人坚持头争,意义是正面的,但是结果是悲惨的。这一次江云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不想起义的这些人白白的葬送在这里,如果把这些人拉出去,将会为抗日做出更大的贡献。 冀东太小了,而且山区不多,战略回旋空间少,只适合小部队进行游击战,人数太多的话,根本藏不住,只会被日本人所趁。 两天后,李运昌和胡锡奎也来到山里和吴焕先见了面,几人就如何策动起义进行了商议,最后决定以开滦矿区为中心,以唐山、丰润、滦县三城为重点向周围扩展,初步预计将会扩大到遵化、黎昌、永平、乐亭等县,起义总指挥将会设在唐山,整个起义也将会以唐山为起点,向周边扩展。 在几人的商议下,由吴焕先担位冀东起义总指挥兼前委书记,李运昌任政委兼副书记,徐海东、郑位三、胡锡奎、周文彬为前委委员,由吴焕先座镇总指挥部指挥全局,李运昌到负责丰润方面的行动,胡锡奎负责遵化方面的行动,周文彬负责开滦矿区的联系,徐海东和郑位三则负责指挥独三旅负责打击日军重要据点。另工兵团负责整顿起义部队,工兵团将抽出一半的干部担任起义部队的各级指挥员。 但是说到具体的行动时间的时候,吴焕先慎重表示还要再等等,冀东的行动必须服从于整个独立师的大局,师主力的行动达到目的之前,冀东这边不能动。 李运昌就问独立师到底是什么行动,吴焕先笑了笑,道:“对不住李书记,这个事我不能说,太过重大,从中央到总部都一直强调要保密,我们的部队到现在还在实行无线电静默,就是为了保密,现在我们与师部也无法联系,什么时候联系上了,什么时候行动开始。” 李运昌没有丝毫在意,微笑道:“你不用解释,纪律我是懂的。那就这样,各地的准备工作秘密做起来,一切就等吴主任的命令。” 吴焕先道:“行,辛苦同志们了,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起义之后,部队是要离开的,所有同志闪如果不是准备离开的话,就不要暴露身份,免得惹来麻烦。” 李运昌道:“这个我们有数,已经安排好了,中央和北主局的意思是,这一次行动中暴露的同志将会离开,编入独立师序列,到时候具体工作由江师长和罗政委安排。” 吴焕先放下心来,道:“这样最好。” 静海县位于天津市西南部,距天津市区40公里,东临渤海,西连冀中,南临沧州,北接津京,素有“津南门户”之称。36年的时候,这里属河北省天津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到了37年,属河北省第四行政督察区,日本人发动七七事变,静海沦陷后设静海县公署。 1937年12月20日,八路军独立师师部抵达静海县,江云等人赶到的时候,这座县城已经为独一团所控制,城内的日伪汉奸被一网打净,与之前战领的地方一样,也实行了许出不许出政策。 大部队并没有进城,江云和罗荣恒率警卫团穿着日本人的衣服进了县城里面,不管这里是不是被八咱军控制,该注意的还得注意,万一让人发现把消息捅出去就不好了。 一干旅首长和直属部队首长也都随着警卫团进了城,他们将在城内召开会议,虽说之前早就把任务都分配下来了,但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补充。 进城后,江云见到了奉北方局命令前来接应的天津市委书记姚依林,姚依林才二十来岁,很年轻,他向江云和罗荣恒汇报的天津城内的情况,大概的情况江云是知道的,但是不可能太详细,而且历史资料上的一些记载,谁知道是不是真实的。 通过姚依林的汇报,确定了天津城内大概有日军三千人,伪军三千人,加起来六千人的规模,对于独立师来倒无妨,但重要的是不能破坏天津的设施,虽说这些设施目前是日本人的,但是以后都属于中国。 在会议上,江云确定了21晚进占天津的命令:“独一旅负责占领塘沽、大沽口,控制整个港口,如果有可能的话,要将天津的海岸防卫力量敲掉。鉴于大沽口有一支天津警备舰队,独一旅可能无法对付,我特意将炮兵旅野炮二团调出来,配属独一旅指挥。独二旅、独六旅、炮兵旅步兵团直接从西门外入城,由洪亮同志指挥,入城之后,独二旅负责肃清城内的敌人,独六旅负责控制各个租界,阻了日租界外,其他各国租界都是许出不许进,但有一点,你们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他国租界,虽然这是我们自己的国土,这些租界将来有一天也会全部收回,但是不是现在,我们现在的敌人是日本人,所以与其他国家要保持友好态度。” “炮兵旅步兵团直奔火车总站,我的要求是要保证车站里的设施和物资的完整。等我军控制天津城后,胡征同志率后勤部、辎重团立即入城,清点物资,并立即开始装车,随时准备运走,要广范征集民夫,凭我们自己是搬不完的,这里可是华北方面军的辎重重地,里面的各类物资多得你们都无法想像,我可以大概的说一下,里面的钱足可以共二十万大家花三年,武器弹药可以装备两个师团,装甲车和坦克至少可以组建一个装甲团,粮食也是一样,可以供我们独立师十万大家吃三年的,这还只是初步的估计,所以同志们,这一仗我们要胜而且要胜得漂亮,不准搞破坏。” “独四旅去廊坊,控制廊坊一带,一旦我们占领天津的消息公开后,立即把铁路销毁,在无师部进一步命令的情况下,一定要阻挡住有可能来自北平的日军的进攻。独五旅到永清,任务与独四旅一样,阻敌增援,虽然敌人一时半刻也派不出援兵,但是我们要以防万一。炮兵旅和重机枪团留守静海,这里有铁路,交通方便宜,重武器方便随时撤走,而我们攻占天津也用不上重武器。新兵团现在就出发,去与已经在天津的女子别动队联系,配合女子别动队拿下天津机场,航空大队随新兵团行动。” 般空大队一分为二,一部分学员由程林率领驾驶在太原缴获的飞机回西安,中央已经表示要组建八路军航空司令部,将由冯达飞任司令员兼政委,而常乾坤则率领其他学员组成独立师航空大队,常乾坤本人任八路军航空司令部副司令员兼独立师航空大队长。 会议最后,江云微笑道对同志们说:“有一个情况大家可能不清楚,我在这里通报一下,天津城是没有城墙的,也就是说,这一次攻城战根本没有难度可言。我们的火力和兵力比鬼子多,如果这都还打不赢,那么在坐的也不要干什么旅长政委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众人就笑了起来,罗荣恒则问道:“师长,你这个情报准确不准确,天津真的没有城墙?” 江云肯定的说道:“的确如此,本来是有的,但是让八国联军给拆了,后来这里成了贸易港口,又有那么多的租界,自然也不会再修城墙。” 正文 第一九六章 奔袭(六) 新兵团在刘子田的带令下赶到了杨柳青附近,总算是与女子别动队接上了头,刘子田一看到莫心兰,就叫道:“莫大队,你们可真叫我一顿好找。” 莫心兰笑道:“没办法,这到处都是鬼子汉奸,不得不小心一点,刘团长,大部队都到了?” 刘子田点头道:“都来了,全都到了静海了,都在做准备,就等着今天晚上给小鬼子好看呢,师长也来了,现在就在静海,相信到了明天,师部进城,你就能看见师长了。” 莫心兰白了他一眼,现在已经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拿她跟师长开玩笑了,真是,从内心来讲,她还是蛮开心的,不过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想的,都两年了,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还要自己先开口,或者他跟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刘团长,带什么任务过来了吗?” 刘子田往身后一招手,就看到常乾坤走了过来,对莫心兰说道:“莫大队,咱们又得合作一把了。” 刘子田也说:“我一交我们过来主要是配合你们女子别动队的行动,由你指挥,莫大队,你就下命令吧。” 莫心兰有些不敢相信,上次在太原,汤和顺是营长,听她的指挥也正常,可是刘子田是团长,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团长,在独立师的团长中也算是资格相当老的了,正常情况下应该由刘子田指挥才是。 刘子田看出了她的心事,就说:“我们团大部分都是新兵,而且我本人对特种作战并不熟悉,由你来指挥是最合适的,这也是师长的意思,莫大队,你就别犹豫了,下命令吧。” 莫心兰点了点头,不再去想这些,说道:“那这样吧,你们跟在女子别动队后面行动,一定要注意隐蔽,至少在到达机场之前不能让人发现。我们已经侦察清楚,由于上一次我们轰炸鬼子机场地的动静比较大,现在天津机场这边的小鬼子警惕性非常高,他们的飞行员就算是晚上也是在飞机上睡觉,以便随时可以发动飞机起飞。” 刘子田一听,这下可有些麻烦了,飞行员都在飞机上休息,如果他们冲进去,人家的飞机就马上可以起飞,打起来不容易啊。就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莫心兰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飞行员就用狙击手来对付,我的安排是,每两个狙击小组对付一个飞行员,你们既然喜欢在飞机上睡觉,那就让他们永远不要醒过来。” 十二点的时候,女子别动队带着新兵团和航空大队来到了机场附近,莫心兰一声令下,就看到从女子别动队出来上百号人,如灵猫一般向着机场窜过去,动作轻盈敏捷,而且隐蔽性极强。 看到这一幕的刘子田和常乾坤不由得感叹,女子别动队已经这样了,特战大队该是如何的厉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专业的狙击大队呢,那枪法、、、、、、 这派出的一百多号人全是突击队员,突击队员,可能在别的方面不如其他队员,但是身手一定是最好的,是最擅长近身攻击的队员。她们的任务就是解决机场周转的警戒哨位,只有解决了这些鬼子哨兵,狙击手才能到位,只有狙击手到位,锁定了飞机上面的飞行员,这一次的行动才能保证不失败。 因为这一次攻占机场,与太原那一次是相同的,就是要完整缴获机场里面的一切,特别是飞机和油料及弹药,而其中重中之中便是这些飞机。油料和弹药或许还可以从其他渠道想办法,但是飞机只能从日本人手里获得,八路军想要发展空军,目前来讲,这是唯一的途径。 这一次的突击队员当中,带队的是一中队的中队长苏青红,这个曾经质问过江云为什么不说苏联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的女红军干部,在经历了两三年的斗争后,已经成长为女子别动队仅次于莫心兰的高手。 苏青红带着三个突击队员,手持三菱刺趁着探照灯闪扫过的空档,飞快的窜向了正门口的那几个鬼子,没有丝毫的停顿,她手中的三菱刺已经刺进了一个鬼子的心脏,但这并没有结束,第二个鬼子的咽喉又被她洞穿。在四个人的动作中,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六个鬼子就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解决了鬼子,她们并没有离开,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鬼子尸体用步枪支了起来,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伴都已经死了,更何况是鬼子的探照灯。 十分钟后,一个突击队员回到莫心兰这里,向她报告行动成功,机场外围警戒已经全部解除,在刘子田和常乾坤目瞪口呆中,莫心兰一挥手,女子别动队七八十个狙击小组一百五六十人出列,冲了过去。女子别动队三个中队共有八十一个特战小组,每个小组有一名狙击手和助手,如果加上直属部队的话,狙击小组超过一百。但是这一次因为鬼子只有三四十架飞机,所以并没有全部派出。 又过了十几分钟,前面的所有狙击手已全部运动到位,这个时候,主力该出动了,莫心兰对刘子田说:“我们女子别动队三个中队分三个方向向机场里面包抄,你们新兵团也分成四个部分,三部分分别跟在我们后面行动,留下一部在外围警戒,怎么样?” 刘子田苦笑道:“我怎么感觉这一次的行动我们新兵团好像就是过来走个过场,只怕根本用不上我们吧?” 还没有等莫心兰回答,就听战士报告说,后面有两个师部通信营的同志追上来了,是来传达命令的,刘子田就让带他们过来,这一次过来的是通信营的一个连长和他的通讯员,一看到刘子田,他就师部命令递了过来,说:“刘团长,这是师长的命令。” 刘子田打开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对莫心兰和常乾坤说:“师首长让我们新兵团在成功占领机场后,处用机场内的防守装备组建独立师防空团,我们新兵团集体改编为防空团,不过这可真是为难我老刘了,防守我可真是不在行。” 常乾坤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没事的刘团长,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多交流交流。” 刘子田忽然笑了笑,把命令递给常乾坤,道:“师长真是有先见之明,命令上说,由航空大队大队长常乾坤同志兼任防空团政委。” 一旁的莫心兰道:“好了,要行动了,刘团长,这样吧,你们也就不要参加行动了,反正里面的鬼子也不多。” 现在新兵团有了新的任务,刘子田也不会感到失落,莫心兰就直接说出来,那意思是你们行动也帮不上什么忙。刘子田现在心情不错,当然没有意见,他也知道新兵团这些人实在是帮不了什么。 女子别动队对机场发动了全面的进攻,但由于准备工作做得好,进攻很顺利,直到她们冲到了里面才被小鬼子发现,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别看女子别动队个个都是弱女子,但是经过了两三年的特战训练,个人做战的能力早已今非昔比,比起小鬼子一点不差,而且由于做战方式的不同,她们比小鬼子的战斗力更强,特别是这种情况下的突击战。 机场警备队的队长大岛中佐只不过刚刚冲了出来,正想召集士兵过来抵抗呢,就被一枪给干掉了,最倒霉的应该是此刻正在飞机坐仓里睡觉的飞行员们,睡梦中遭到狙击手的射击,大部分都是被子弹打醒,然后死去,真是享受了一番生来死去的美妙过程。 至于机场的警备队,想想吧,一帮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衣衫不整的小鬼子又怎么可能是全力出击的女子别动队的对手?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女子别动队就控制了整个机场。 这一下,刘子田和常乾坤兴奋的,刘子田带着新兵团进入机场内部开始接收地面设备,所有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战士们都还要进行了解训练,刘子田知道,虽然防空团成立了,但是要想真正的发挥防空能力,至少还得等几个月才行。 而常乾坤则带着航空队员们开始接收飞机,把小鬼子的尸体从飞机上弄下来,而负责维修的机械师则开始更换被打坏的机仓玻璃。 独四团,原23师三个主力团之一的68团,已经换了三任团长了,和独一团是一旅的绝对主力一样,独四团也是独二旅的绝对主力,上任团长姚立国前不久调独七旅任政委,政委唐立秋就军政一肩挑。唐立秋是还在湘南的时候,收中央支援的干部,曾经也是红军主力团的政委,几年过去了,他已经把自己深深的融入到了独四团的这个集体中。 全团换上了日军装扮,唐立秋一身大佐打扮,纵马在最前头,朝着西门外奔去。而此时,担任天津防卫任务的是天津防卫司令部,但由于各部队陆续离开津,如今的防卫司令部,所辖日军只有一个高木义人支队,一个天津守备队,还有两千多的伪军,加起来五六千人,防卫司令部司令官高木义人少将同时也是高木义人支队的支队长,高木义人支队是野战部队,拥有两个步兵大队,天津守备队,就是在七七事变前驻天津的日军,一千多人的样子。 独四团来到西门外,在这里警戒的有三十多个鬼子,一个少尉见有大部队过来,就要上前盘问,但是唐立秋理都没有理他,直接纵马而过,这个少尉一怔,正要下命令拦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各方面来了,早有一个战士上前,端起刺刀就刺进了他的肚子。独四团的战士很快,在鬼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是,就已经把这三十几个鬼子一个个全用刺刀突突了。 这也怪不得鬼子反应慢,主要是独四团现在就是鬼子打扮,谁能想到自己人会杀自己人呢,还且杀得还是这么干脆,话都还没有说呢。 独四团的日标很清楚,他们的任务不是鬼子军营,也不是伪军的军营,而是鬼子指挥部“海光寺”。高木义人和他的防卫司令部就在海光寺,这是江云之前就点明了的,也得到姚依林的证实过。有了天津地下党的带路,独四团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耽搁,就直奔海光寺而来。 做为防卫司令部所在,海光寺的警戒还是插严的,独四团一出现就让对方发现,并且暴发冲突,唐立秋没有那么时间跟鬼子扯蛋,他的想法很简单,老子有这么多人,有这么大的火力,就是要凭实力一举拿下你的司令部,咋的啦? 独四团的家伙一亮,鬼子就受不了了,这火力太猛然了些,一律的机枪打头,根本不给鬼子机会,这里是指挥部,不可能有重火力的布置,这就使得独四团的机枪火力很凑效。在解决了几个机枪位置之后,唐立秋带着独四团顺利的冲进了大院里,开始往里面挺进。 高木义人本来在睡觉,驻守天津他是没有任何压力的,作为华北方面军的后勤补给总基地,天津的安全确实很重要,但是看看天津的位置,处在日军的大后方,附近根本没有中国军队的存在,皇军的各大师团都在周围,而且海军支援也相当方便,中国军队不会愚蠢到打天津的主意。 所以他睡得很香,但是却在睡梦中被枪声惊醒,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枪声很激烈,而且就在指挥部外面响起的,顾不得身上衣衫不整天,他跑出卧室,走到窗户边用望远镜往外面看,才看清果然是有一支军队在攻打指挥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一点信儿都没有得到,中国军队就到了天津了?高木义人很生气,方面军司令部都在干什么,一连的损兵折将,现在好了,中国军队都打到天津来了,居然没有人跟他说过。情报问门的人都该去死,应该让那帮家伙也上战场去体验一下,难道他们不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吗。 骂归骂,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现在最重要的是打退中国军队的进攻,外面的战局他看得很清楚,这股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很强,兵力也不少,凭司令部的这点守卫力量是不可能抵挡得住的,就在他观战的这一点时间内,中国军队已经解决了大门处的几个机枪点,冲进了院子。 高木义人抓狂似的拿起电话,他要通知支队和守备队那边,让他们过来支援,不过很可惜,电话不通,他的脸瞬间惨白,他知道,电话线被剪断了,他和下面的部队被隔断的了,也不知道支队和守备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这里枪声震天,他也听不到城内的动静,究竟这一次中国军队到天津来的兵力有多少,他们的日的是什么,难道想攻占整个天津城? 高木义人还穿着睡衣,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这样抄起手枪就往作战室跑,他的住处虽然也在指挥部队,但还是有一点距离,他得先出了这个小院子,然后再到另一个院子才行。 但是走到门口他就退了回来,因为外面已经出现了中国士兵的影子,他就这样出去,目标太明显,中国士兵显然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是也不能躲在这里等死啊,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报告给方面军司令部,但是电台在作战室那边,也不知道手下那帮蠢货会不会办事。 独四团进攻很猛然,动作也很快,就司令部这点守卫力量,还直是不放在他们眼里,瞬间就瓦解的抵抗力量,往里面冲去。唐立秋也在警卫连的护卫下往时里面走,他的目标就是作到室,只有控制了日军的指挥机关,控制了他们对外联系的部门才算是成功,否则是会出大事的。 在经过高木义人居住的那个小院子的时候,唐立秋目光一闪,对身边的警卫连长说道:“派几个人进去看看,他发现了这个院子地异常,自独四团进来后,海光寺里面到处都是混乱一片,但是眼前这个院子怎么这么安静,这不正常。 看着几个警卫战士进去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唐立秋却越想越不对,肯定有名堂,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人呢,在这种想法的支配下,他抬脚也向这个院子走去,刚走进门口,他就嘿嘿一笑,对院子里一个角落里一指说道:“那里有个人,给我揪出来。” 这正是高木义人藏在那里的,这个角落里堆放了一些杂物,藏个人在里面如果是不注意的话,还真是很难发现,可偏偏唐立秋心有怀疑,所以目光自然就敏锐很多,一眼就看穿了高木义人的藏身之处。 几个战士把高木义人带到唐立秋的面前,唐立秋看着这个穿着睡衣的家伙,心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就问道:“什么人?” 高木义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睡衣,想要蒙混过关,就说:“我是司令部参谋高桥。” 唐立秋哪里会信,一个小小的参谋会单独住一个院子?打死他也不会信,要知道日军当中上下级观念可是极为严格的,淡淡了笑了笑,对警卫连长说:“原来是个小角色,算了,就地正法吧,我们不要这种俘虏浪费粮食。” 警卫连长二话不说,抬起枪就指向了高木义人的脑门,高木义人这下急了,叫道:“等等,我是天津防卫司令部司令官高木义人少将,我要求按照日内瓦公约,享受战俘虏待遇。” 唐立秋对警卫连长点了点头,警卫连长才把枪放下,唐立秋看着高木义人,笑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和你的身份相符的待遇的。” 让几个战士把他押下去,唐立秋就走向了日军的指挥部,这里已经被独四团的战士控制住。因为这个时候的天津是很安全的,所以日军的警惕性根本不高,现在是深夜,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值勤的人也在打磕睡,所以当独四团攻打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都在急着往外面跑呢,当战士们冲进作战室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 只是在电讯室里抓住了几个鬼子,他们正在整理电台之类的设备,准备离开,但是动作慢了,当独四团的战士进来的时候,还没有收拾好,这样一来,独四团也理所当然的缴获了他们所有的通讯资料和设备,包括通信记录和密码本。 当独四团行动的时候,独二旅和六旅以及炮兵旅步兵团也没有闲着,有独四团打通了西门的通道,他们也都跟着进了天津,炮旅步兵团直奔火车总站而去,独二旅则鬼了和伪军的驻地,六旅直奔租界。 正文 第一九七章 奔袭(七) 战斗最激烈的当属独五团与高木义人支队的战斗,高支队的驻地在外门外附,这里离日租界比较近,地势也比较开阔,因为离日租界比较近,所以驻一附近都没有居民区,独五团打起来也没有顾忌。 独五团的团长是罗光中,这是老十八团硕果仅存的老干部之一,在遇到江云之前,就是十八团的连长,后来团长牺牲,由江云代理团长的时候,他还干过一阵子一营长,直到高声担任一营长,他任教导员。罗光中老十八团留下来的那批人员当中职务最高的,在经过了新屿战场上险死还生的战斗之后,包括他在内,这批老红军个个都是骨干,而他现在身为主力团长之一,自然也不甘落后,独五团的前身是二十三师的独一团,是在湘南时候,在蒋家岭打掉了湘军一个警备师后成立的独立团,第一任团长张勇,算得上是老团队了。现在的独立师主力团当中,除了独一团、独四团、独二团,就数他的独五团战斗力最强。 由地进城很顺利,当他们运动到高支队驻地附近的时候还没有被发现,直到海光寺那边的战斗打响,罗光中才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罗光中知道这个高支队有两个大队,战斗力不弱,如果是面对面的打阵地战,独五团未必会是高支队的对手,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是全力准备,而对方却是毫无防备,所以结果自然会不一样。 就这样,罗光中也没有敢大意,他把火力支援营和全团的迫击炮都调出来,一开始就对鬼子军营开始了炮击,高支队的鬼子这一遭到了炮击,军营里立时乱成了一锅粥,很多鬼子开始往外面撤,但是早已戒备的机枪手这时候开火了,鬼子根本就冲不出来。 这一下等于是关门打狗,罗光中很兴奋,以一个团对付鬼了两个大队,而且是野战大队,这要是传到国军耳朵里,只怕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两个日军大队啊,国军一个师也未必打入过吧。 本来按照原来的历史,无论是国军还是八路军新四军,这种事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现在不一样,独立师的出现改变了这种格局,像在攻打太原城的时候,独一团就追着鬼子一个联队打,相比之下,独五团这一次只对付两个大队,而且还是偷袭,已经不算什么了。 但是架不住罗光中高兴啊,独五团好不容易才有了独当一面的机会不是,他得好好打,不然出了事情,以后再想要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独立师那么多主力团,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高支队由于队长担任的天津的防卫司令,所以现在支队是由参谋长吉田次郎中佐指挥,吉田次郎现在早已没有了昔日参谋长的风范,同样的衣衫不整,手里提着他的战刀在军营里不断的呼喝,但是现在又有谁肯听他的呢,这可不是普通的遇袭,大爱都还在睡觉呢,被炮火惊醒,很多人连衣服都找不到,武器也都不在手上,让他们怎么反应?再训练有素也没有用。 吉田次郎气不过,一连砍翻了几个士兵,才吓住一批人,组织了五百来人端着枪就往大门口冲,但是刚到大门口,就让独五团的机枪给打退了回去,死伤一地,但是他们退又能往哪里退,再退到里面去,也是要挨炮的,出来经挨枪,一伙人在大门内挤来挤去,进不得也退不得。吉田次郎气得呱呱叫,但却无可奈何。 电话打不通,但他知道,就算打通了又能怎么样,中国军既然敢来,就不可能是小部队,凭天津城内的这点防卫力量,根本挡不住中国军队的攻击。 但是吉田次郎也不会就这么认命,他发了疯似的往里面跑,在跑火中穿来走去的,又组织了一批士兵,居然把步兵炮和掷弹筒都带了出来,六门步兵炮和三十多具掷弹筒被带到了大门附近,这是一个空档地带,机枪打不到,迫击炮也打不过来,吉田次郎就在这里分配了任务,重新组织了队列。 经过了刚才的慌张,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又恢得了昔日的作风,开始有序的组织队列,准备反攻大门外的中国军。 鬼子的步兵炮的掷弹筒一开火,独五团的伤亡就开始增加了,毕竟鬼子也不是泥捏的,战斗力可是非常强的,这一组织有效的反击,还真是打了罗光中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小鬼子居然还能组织这样的反击,实在是有些小看他们了。 一看这个情况,罗光中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小鬼子现在躲在一个死角,如果独五团不出击的话,根本打不到对方,必须派出部队攻击,只有冲进去,才能消灭这股鬼子。 罗光中一挥手,一营就冲了上去,在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的掩护下冲进了这营的大门口,但是马上就遭到了小鬼子机枪手的猛烈打击,小鬼子的机枪火力也不弱,如果不是刚才的突然袭击消灭了相当一部分鬼子,打乱了鬼子的建制,这场战斗的结果可就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一营在大门口阵亡了差不多一百人后退了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这个军营的外围是高高的围墙,鬼子躲在围墙里面,迫击炮由于角度问题根本打不到那里去,机枪也是如此。当一营冲进大门的时候,躲在后面的鬼子机枪手疯狂射击,一营硬是没有突击去。 罗光中铁青着脸,看着损失如此惨重的一营,退回来的战士也有很多受了伤,连一营长手上都都被洞穿,鬼子的机枪火力可想而知。他把团工兵连长叫了过来,道:“咱们团有多少个炸药包,能不能炸掉这堵围墙?” 工兵连长看了看前面的围墙,道:“我们的炸药包还没有用,炸掉这堵没有问题。” 罗光中主道:“好,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工兵连,无论如何把这堵墙给我炸掉,要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同志。” 工兵连长没有说话,直接就去安排,不一会,就看到一个排的工兵,带着十来个炸药包冲向了那堵围墙,看得罗光中一阵摇头,天啊,这可不是手榴弹,是炸药包,十几个炸药包得多大的威力啊,这工兵连长还直是敢干,这架势,别说这墙了,地面也得炸出个大坑吧。 工兵是正常的编制,一个排36个人,往围墙靠拢,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墙头上响起了机枪声,最前面的六七个战士中枪阵亡,剩下的战士立马趴在地上躲避火力,可是等了好久,不仅没有再找到突击的机会,反而又有几个战士被机枪打中,罗光中一看这不是办法,连忙让战士们回来。 这一个工兵排去的时候36人,回来的时候只剩21个,一下子就损失了一小半,罗光中的脸色更难看了,难道这一回他的独五团还拿不下这个军营了,如果要等旅部支援的话,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独立师立足,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仔细的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办,脑子里浮现出师长江云的样子,他就想着如果是师长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这一想,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办法,而是正常的行军布阵,刚才让他给疏忽了,现在才想起来,他让二营开始往大门口冲锋,吸引日军火力,又把火力支援营的12挺重机枪集中到一处,专门对墙头上进行扫射,不管墙头上有没有敌人,只要使劲儿给我扫射就行了,然后就让工兵连再派人去炸墙。 这样一来,墙头上日军的火力果然空了,也不是他们不想打,而是独五旅这边的重机枪火力太猛,日军根本上不了墙头,刚一冒头就被解决了,哪还能射击。 工兵连再一次派出了一个排,带着炸药包摸了过去,这一回倒是很顺利,在牺牲了四名同志后,顺利的冲到了墙根下,拉燃的引信后全力往回奔跑,然后就听到连续的爆炸声,这堵墙终于垮掉,在荡起一灰尘还没有散去的时候,独五团这边的轻重机枪就已经开始全力扫射,像罗光中说的,不要管打不打得中,打就是。 吉田次郎这一回傻眼了,没有了这堵墙,他们就完全暴露在了中国军的火力之下,中国军的火力又是那么的强大,这下算是完了。他想得不错,灰尘还没有散去,他还没有看到中国军队的时候,对方已经开火,密集的机枪声响起,没有了围墙的阻当,机枪子弹直接就作用到了他们的身上,刚刚组织起来的部队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趁着这个当口,二营也从大门口冲了进来,开始对着小鬼子突击。外面的罗光中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一声大吼:“全团冲锋!”然后自己就冲了上去,当然,也有比他更快的,就是独五团的警卫连,团长吼出来的时候,警卫连长就知道团长这一回是要自己冲锋了,他反应也快,带着战士们就在团长之前冲了上去,要是让团长先动,他们可未必追得上。 独五团一冲锋,迫击炮和重机枪也就逢然停火,这也给了小鬼子留下了退路,吉田开始带着残余的鬼子往里面退,退往军营中心,他还有一个希望,里面还有一部分残余的士兵,如果能全部组织起来,说不定还能冲出去。 在军营里面的确还有一部分残余的鬼子,在独五团的炮火停止之后,他们就开始捡起武器往外冲,希望能和参谋长阁下会合。这一出一进,两部分的鬼子就撞在了一起,但这地于吉田来说,却是好事,他趁机把两部分鬼子整理成队形,连打边退,在独五团的追击下往军营中心退去。 独五团是轻机枪打头,火力密集,在这样的情况下,吉田知道现在如果反攻希望不大,要等机会,所以他的想法是退回去,借由军营里的各种设施来跟中国军对抗,至于会死多少人,全不在乎,只要他能活着出去就行。 他是高木义人的亲信,他相信,只要他能活着出去,战败的罪名司令官阁下会帮他抹去的,他却不知道,高木义人现在的处境比他更遭,司令官阁下已经成为了八路军的俘虏,哪里还有能力帮他开托罪责。 罗光中一见鬼子还有这样的抵抗力,如果继续冲锋的伤亡太大,心道,你娘的小鬼子,不出来是不是,好,现在没有围墙护着,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当即就命令部队后退,迫击炮开火,这一下吉田真是悲剧了。他本来是为了逃避炮击才冲出去的,现在为了躲避对方的机枪火力而退回来,却疏忽了地方的炮。 独五团的迫击炮这一开火,就注定了吉田的命运,他并没有得到司令官阁下的帮忙,就先高木义人一步去见天照大神去了。 几轮炮击后,独五团再次发起冲锋,这一回顺利得出乎想像,虽然残余的小鬼子的抵抗也很激烈,但剩下的鬼子毕竟不多,十几分钟后,战斗结束,高支队覆灭,让罗光中惊讶的是,这一次居然还抓到了俘虏,一共十三个鬼子,这十三个鬼子都没有受伤,就被俘虏了,这让罗光中很不解,以前跟鬼子作战,俘虏?伤员都抓不到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一问情况,才知道这十三个人是主动投降的。他马上安排人对这十三个俘虏进行审问,结果得知这十三个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日本大阪。 这就让罗光中有些不明白了,难道他们还是约好了一块被俘虏的?摇了摇脑袋,就安排把这十三个看押起来,等首长们来了再说吧,这可是第一次主动向中国军队投降的日军,他不能擅自处置。 相比起独五团,独六团在对付天津守备队的时候可就轻松多了,这个天津守备队是九一八事变后日本派到天津日租界的部队,在天津这么多年,几次轮换下来,老兵就早回国了,换上的基本上都是新兵,战斗力并不强,本来有三千多人的,但是七七事变后,天津也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如今只剩下一千五百人左右。 在天津这种繁华之地住久了,血性也早就消磨光了,现在的天津守备队早就没有了他们的前辈们的气势,一个个想的可不是什么战场杀敌之类的,而是花街柳巷里诱人的花姑娘。 独六团团长张洪涛根本就没有动用炮火,他直接就是机枪打头,全团分成三个部分就朝着守备队的驻地挤压过来,第一轮冲击就打乱了守备队的建制。 接下来就简单了,独六团和守备队杀到了一起,凭借着强大的火力也没有费多大劲就解决了这个守备队,战斗结束的时候,张洪涛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容易?他可是做好了准备要大干一场的,虽然没有动用炮火,但是迫击炮和重机枪可都是在包围建立了阵地,只要一旦攻击不顺,他就会率队退出,然后对鬼子实施重火力打击,可是没有想到,就这么结束了,他的迫击炮和重机枪还没有开火呢。 当然了,虽然进行得顺利,伤也是不小,最后与小鬼子纠缠的近战,小鬼子还是发挥了应有的素质,给独六团带来不小了伤亡,战后清点,发现共伤亡300人,大半个营的损失,不过相对于消灭1500鬼子,也值了。 但是张洪涛即是高兴不起来,早知道这个守备队如此不堪,他要是先使用炮火攻击,可能伤亡会更小,这下子亏大了。 他即不知道,江云之所以只安排一个独二旅地付天津城内的日伪军,是因为他知道,这里面除了一个高支队外,其他的鬼子也好,伪这也好,都不堪一击。 尤其是伪军,洪亮和赵山只是带着旅直属部队,就把伪军打得到处乱窜,伪军嘛,在鬼子面前是废物,在八路军面前也同样如此,那手上的枪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烧火棍,提在手里都嫌累赘,一个个抛下武器就跑。 搞得洪亮和赵山一阵郁闷,早没计划好啊,对付伪军,不应该想着怎么布置火力,而应该想着怎么样包抄抓俘虏,你看现在搞的,这二鬼子满城的跑,二旅直属部队的战士们抓俘虏走来不及,撒丫子的在后面追。 这是这些个伪军熟门熟路的,独二旅的战士是头一回进天津城,哪里跑得过他们,好多人都给追丢了,洪亮大叫:“这他娘的哪是打仗,捉边藏嘛这不是。” 赵山笑道:“你就知足吧,至少咱少了许多伤亡,至于这些伪军嘛,先让他们跑吧,三个团小鬼子解决掉后,再满城的搜,看他们能跑到哪儿去。” 炮旅步兵团负责的是火车总站,这里是小鬼子华北方面军的物资集散地,仓库肯定不少,所以在入城之前,洪亮和赵山一再交待团长田顺子,一定要注意保证物资的安全。 田顺子是原红十三团一营一连一排排长,在湘江战役中被桂军俘虏,后为江云带着二连经过的时候救了他们,当初的排长,如今已经是独立师炮兵旅的步兵团长了。 步兵团赶到火车总站的时候,因为是皇军的打扮,这里的人们还以为又是哪一支部队要开拔呢,却没有想到这些皇军一进站居然开如拔枪射击。 总站的保安队只有一百多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步兵团的攻击。幸好田顺子还是有分寸的,对于鬼子当然是要杀的,但是对于车站内的中国职员,只要不反抗,他倒不会为难,但是想要走是不可能的,之前能帮日本人干活,现在也得继续干活,八路军也不会无缘无故使用民工,工钱照样给,而且比鬼子给得还多。 对车站的控制没有什么悬念,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火车总站各个角落都被步兵团的战士们搜索了一遍,发现的鬼子一律全部枪毙,中国人都被集中起来看押,车站周边的仓库也都看守起来,等后勤部的同志过来清点。 这还不算完,田顺子一看这么顺利,他的步兵团还没有怎么发挥作用呢,当即决定,向全城扩展,全团五个营,留下一营和五营看守总站,其他三个营分别顺着铁路赶往老站、西站、动业公署三处,收缴这三个地方的物资。 指派完了这些任务,田顺子看了看了被集中到一起的中国职员,走到他们面前,说道:“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不错,我们跟本不是日军,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是来消灭日本鬼子的。我不管你们是自愿给日本人干活还是被强迫,因为干活挣钱是天经地义的,大家伙都想要活命,要养活一家老小我能理解,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当中有谁曾经祸害过自家老百姓,小鬼子就是你的下场。现在我宣布三条纪律,第一,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必须留在车站,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如果你家里有急事,可以告诉我,我派人帮你去办,第二,留在车站就要继续干活,当然,我们会给工钱,而且保证比日本人给得多,只要你们肯干,干得越多,工钱就给得越多。第三,我知道你们中间,还有这天津城内,有不少的汉奸,欢迎你们的举报,但是我要补充一点,如果你的举报如实,有奖,但是如果你公报私仇或者别有用心的搞诬告,一旦让我们查出来,我们会严惩,打个比方,你举报某人是汉奸,但经我们的调查发现他不是,而你又是故意诬告的话,那么这个汉奸的罪名就由你来承担吧。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现在,请你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工作,轮班的可以继续回去休息,散解!” 看着一哄而散的这些人,田顺子摇了摇头,照他的脾气对于这样给日本人干活的人是没有好感的,犯不着跟他们客气,可是上级有这样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学着师长的语气把师长跟他说过的话说出来。 正文 第一九八章 奔袭(八) 日军驻天津大沽口的舰队是第3舰队下属的第8战队,司令官南云忠少将,辖鬼怒号、名取号、由良号,要认真说起来,此时天津港口的海防力量并不怎么大,但真实的情况是,这个第8战队被安排在这里也只是以防万一的,因为这里是中国港口,能够对这里构成威胁的只会中国海军,但是中国有海军吗?好吧,中国有海军,但是又怎么样呢,在强大的帝国海军面前那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把戏,难道不堪一击的中国海军还会偷袭天津港不成? 第8战队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天津港口的安全,保证从本土到天津这海上运输线的通畅,没有人会想着让第8战队跟中国海区开战,开什么玩笑,中国海军在哪儿呢? 作为第8战队的司令官,南云忠少将阁下心情并不怎么好,没有错,守着天津港,油水的确丰厚,这才多久,他就发了大大的财,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作为海军指挥官,他更危望的是能够上战场建功立业,他已经是少将了,在很多人眼里,也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但他并不满足,要知道,上面还有中将,还有大将,再说了,他名为战队司令官,却只能指挥区区三艘军舰,太寒酸了。想想同属第3舰队的11战队谷本马太郎那个家伙,居然能指挥十几艘军舰,还能去南方参战,可比他风光多了。 鬼怒号上,南云忠走进属于自己的坐仓内,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他了,这是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女孩,是信息队的女兵,被他看上了,在刻意的安排下,今天晚上是来陪他这位司令官阁下的。 南云忠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在到了中国战场上,女人他也玩得不少,用强的也有过几次,但对于这种事他并没有太多的欲望,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最近他过得实在太压抑了,他需要发泄。 这个女兵叫光子,是一个东京小手工业者的女儿,受天皇陛下的感召来到中国战场服役,才刚刚十八岁,娇小的身材,水灵的脸蛋,暂白的皮肤,这一切,对于刚刚喝过一点酒的南云忠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他还听说这是一个处女,这就更让他迫不及等了。 一见南云忠进来,光子就吓得立马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的说道:“阁下,您回来了。” 南云忠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这一张没有施过粉黛的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光子有些害怕,但也不敢抗拒,忐忑的缩了缩脖子,又迎上去。能到这里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虽说有些突然,但却并不是难以接受,南云忠是帝国少将,位高权重,在这个年代,这些将军可是她们心目中的英雄,为英雄献身,是很正常的事。 接下来,南云忠的动作就在些粗暴了,双手在光子的身体上摸索开来,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抚上那胸口的坚挺,另一只手则在圆滚的臀部揉捏,未经人事的女孩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不一会儿,就开始"shen yin"出声。 南云忠一把将光子推倒在床上,迫不及待的解除了两人的武装,看着这完美的女体,如猛虎一样扑了上去,然后就在光子一声惨叫下,一个挺身,进入了那狭窄的空间、、、、、、 云雨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南忠云松了一口气,看看身边沉沉睡去的女孩,点起了一根香烟。耳内里就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爆炸声传来,这一回他听清楚了,这是枪声,而且肯定不是军舰上的传来的,,是岸上有人打起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中国军队打过来了,想要对付他的战队?难道他们不知道在海军的坚船大炮面前,步兵都是不够看的吗。 蔡立中、王南平率独一诱、野炮一团来到了大沽附近,旅侦察营早已把这里的情况侦察清楚了,何况还有地下党员带路,行动进行得很顺利,这大沽港口的鬼子并不多,只有一个中队的海军陆战队驻守在岸上,这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那三艘停靠在岸边的军舰,那才是独一旅这一回的目标。 弄清楚情况后,蔡立中对王南平说:“我们有这么多人,完全可以将整个港口包围,麻烦的就是那三艘军舰,如果能将三艘军舰击沉,那鬼子就别想跑出去了。” 王南平道:“那也要先解决掉岸上的鬼子才行,要不然我们的炮靠不过去。” 蔡立中想了想,这个事情他还真是没有经验,跟海军作战,要击沉军舰,这可是完全没的把握的事情啊,可是师长既然把野炮一团交给自己指挥,意思是很明白的,就是要把鬼子的军舰留在这里,不能让他们跑了,因为只要跑出去一艘军舰,天津的情况立马就会传出去,对独立师来说,将会十分不利。 “老王,要不这样,让独一团上去,解决岸上的鬼子,野炮团随后跟上,建立炮兵阵地。” 王南平道:“可以是可以,反正独一团现在也都扮作了日军,但是一理动静搞大了,让鬼子的军舰发现可就不好了,要是跟我们打起来还好,但要是人家第一时间就跑,咱也追不上啊。” 这倒是一个问题,不怕鬼子抵抗,就怕鬼子逃跑,蔡立中这个时候就是这样的心情,鬼子的军舰如果敢就地开火,跟独一旅打起来,蔡立中是绝对有信心给野炮团创造条件将其全歼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没有能力阻止鬼子逃跑,那可是军舰,直要走,谁能拦得住,独立师再强大,也只能是在陆地上。 这时候,参谋长刘明河跑了过来,说道:“旅长政委,部队已经运动到位,什么时候开始攻击?” 王南平就说:“老刘啊,现在有些麻烦,鬼子是海区,有三艘军舰,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防止鬼子逃跑,你是知道,鬼子军舰如果要逃,咱们是追不上的。” 刘明河一怔,这才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独一旅面临的情况是从未有过的,整个共产党队伍里都没有人有这样的经验,这可如何是好,要是鬼子逃出去,那么独立师秘密占领天津的战略意图就失去了,到时候只怕师长的全盘大计都要搁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了看旅长和政委,刘明河忽然灵机一动,道:“旅长、政委,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成不在。” 一听他这么说,蔡立中就一把抓住他,道:“刘参谋长,有什么尽管说,这们这不正是在商量办法么。” 刘明河道:“我是这样想的,以我们独一旅这么强大的火力冲一去,鬼子的军舰见机不对,肯定会逃跑的,但是如果不是这样呢,如果我们和岸上的鬼子成了疆持状态,海面上的鬼子还会走么?” 王南平就说:“这也不好办啊,岸上的鬼子才一个中队,只要我们一开火,哪可能疆持,只怕一瞬间就让我们消灭了,要是拖得时间长,鬼子会起疑的。” 刘明河道:“鬼子兵力不够,咱可以帮他啊,一团不是扮成了鬼子么,可以让他们继续扮鬼子,假装跟我们打起来,且战且退,向港口边慢慢移动,可以尽量把动静闹得大些,野炮团就可以趁机向港口靠拢。” 蔡立中眼睛一亮,道:“你是说让独一团扮成被我军追击的鬼子,退到港口来了,这就会让鬼子形成一个误识,以为我们实力并不是太强。” 刘明河道:“没错,就是这样,独一团退到港口还可以向鬼子舰队求援,到时候鬼子的军舰肯定不会走,反而会为独一团提供火力,这样一来我们就顺利的拖住了鬼子的军舰,给了野炮团开炮的机会。 王南平道:“还可以让野炮一团也扮作日军的野炮联队,和独一团一块行动,到时候正好可以调转炮口向鬼子军舰开炮,不过还有一个生要的问题,那就是如何确定鬼子军舰的确切位置,没有确定的坐标,野炮团的开火准确度不敢保证啊。” 蔡立中已经等不及了,他说道:“这个问题交给独一团吧,让他们想办法弄清楚鬼子军舰的坐标,野炮团只要运动到港口正门的位置就可以开炮,时间长可能会有些紧,但相信一团会有办法的。” 柳自立和刘青山赶了过来,听几位旅首长把情况一说,柳自立就拍着胸脯说道:“首长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一团好了,只要能够运动到港口正门处,我们团可以派出几支小部队向里面渗透,反正我们是溃败的鬼子,相信鬼子也不会在意的,到时候场面一定很混乱,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蔡立中点头道:“关键是要快,不能让小鬼子的军舰发现,要不然,鬼子军舰要是跑了,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师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咱们,是信得过咱们,那咱独一旅也不能让师长失望。” 柳自立道:“放心吧我的大旅长,咱什么时候让师长失望过,独一团的战斗力不是吹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刘青山道:“旅长、政委、参谋长,我们团懂日语的人不多,能不能给我们派一些过来,到时候进了港口用得上,总不能我们扮成鬼子,到时候却不敢跟真正的鬼子说话吧,那样的话会穿帮的。” 蔡立中点了点头,看向王南平,王南平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从侦察营和通信连抽调十名懂日语的同志,配合你们的行动,记住,时间,我们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拖住小鬼子的舰队,给野炮团创造成开炮的时间,小鬼子的军舰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两人这才告辞离开,回到一团,柳自立就把那十名旅部抽调下来的懂日语的同志全部派到了一营,他准备让一营还打前锋,进入港口后,也要一营去确定鬼子军舰的目标。这十名同志下去,可以做到一营每一个排都有人懂日语,这样的话,遇到了鬼小也不至于无法交流。 一切准备就绪后,“战斗”就打响了,独一团保护着野炮一团在蔡立中指挥的其他部队的攻击下向着港口移动,这枪声一响,自然也就惊动了港口里面的小鬼子,包括军舰上的鬼子也都听到了。 柳自立指挥着一团且战表退,战士们不停的往天上放枪,动不动还有地上打一个滚,把自己弄得儿狼狈一点儿,可信度也高一些。柳自立穿着一身大佐军装,不断的挥着手中的佐官刀在那里哇哇大叫,说的还是日语。而刘青山则扮作了他的参谋长,顶着中佐军衔,不断的劝他后退,后面的军舰保护,只要到了港口就安全了。 “战斗”打得很激烈,轻重机枪都打响了,连迫击炮和掷弹筒也不甘寂寞,向着空地上开火,如果不走近观看,还直以为是日军和中国军队的死战,守卫港口的陆战队一个中队冲到了港口正门处,就遇上了退下来狼狈不堪的一营,汤和顺用日语大骂道:“该死的,中国军的炮火太厉害了。” 汤和顺扮作一个鬼子少佐,他手中的战刀一指刚刚赶过来的那个陆战队的中队长道:“你,还不快快告诉司令官阁下,向中国军开炮。” 这个中队长也是个少佐,有些不解的问道:“阁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什么部队?” 汤和顺道:“我们是高支队第二大队,天津城正在被中国军攻击,支队奉命出城歼敌,遇上了中国军主力,中国军的火力太强,我们只好退一这里来,少佐阁下,你是这里的中队长?” 中队长还没有开口,不远处又传来一阵猛烈的炮击,他只感觉觉大地似乎都有些颤动,忙道:“请阁下稍等,我马上派人去通知司令官阁下。” 汤和顺已经带着一营进入了港口,见面前正是差不多一个中队的鬼子,就对中队长笑了笑,道:“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通知司令官阁下吧,就不用劳烦你了。” 中队长不明白什么意思,就问道:“什么?” 汤和顺嘿嘿一笑,手中的八一自动步枪忽然开火,中队长倒在血泊之中,一营的战士也都向着鬼子开火,一方早有准备,一方毫无防备,结果是必然的,以一营的战斗力,装备程度,再加上以有心算无心,如果连一中队的鬼子都摆不平,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汤和顺见解决了鬼子的海军陆战队,就战士们道:“同志们,以排为单位,分散接近鬼子军舰,记住,都给我装得像一点,别让鬼子看出来,也不要靠太近,太近了容易出问题。” 又指派了一个连换上海军陆战队的衣服,混在一块向着军舰靠拢,这样的话军舰上的鬼子就更不容易起疑了。这又有陆军又有海军陆战队,南云忠只怕怎么也想不到中国军队会给他来这么一出吧。 一营四散开来,扮作小鬼子开始逃窜,陆军和陆战队混在一起,还真是及具迷惑性,懂日语的不断在大声叫着一些应景的话,而不懂日语的战士也在大喊,只不过喊来喊去也只有几个词,都是战斗前教的几个简单的词语。 这样的溃散看似混乱,但若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极有章法,一营慢慢的向军舰靠拢。而此时的南云忠则早就站到了甲板上,拿着望远镜观望着港口内发生了一切。 他身边的参谋长说道:“阁下,中国军人怎么会出现在天津的,这不合常理。” 南云忠淡淡的说道:“战争,永远没有常理可言,当你认为是这样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不是这样的,太原和雁门关的教训告诉我们永远不要小瞧任何敌人,包括中国军队。” 参谋长不敢顶撞他,就说道:“那么阁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中国军队正在进攻港口,如果让他们靠近军舰,可就麻烦了。” 南云忠放下望远镜,道:“永远不要小瞧何任一个敌人,但也不要高看任何一个敌人,中国军若真是敢接近我们,正好让他们偿偿榴弹炮的厉害,海军的大炮,不是陆军可以抵挡得了的。” 见参谋长不明白,又说:“从前面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驻守在城内的高支队正在被中国军队追击,暂时高支队还能抵抗,我们不能上岸,只能继续等待,等高支队完全退回到港口之内,我们就可以对港口外的中国军队开炮了。” 参谋长也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看情况,高支队暂时还有一战之力,居然在港口外与中国军队陷入了疆持。” 南云忠道:“理所当然,高支队是野战部队,战斗力远远的中国军队之上,之前被追击,是兵力上有悬殊,现在依拖港口的防御设施,抵挡住中国军队的进攻也是正常的。不过从中国军队能调动这么多人追击高支队,那么这一次进攻天津的中国军队总兵力应该更多,对方随时可能的援兵,高支队孤立无援,迟早会退的,那才是我第8战队发威的时候。” 参谋长信服的点了点头,还是司令官阁下想得周到。这时候,一营的人慢慢的往这边靠过来,军舰上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南云忠一皱眉头,道:“废物,天津城的繁华已经把他们的意志都消磨光了么?居然溃败到这种程度。” 参谋长摇了摇头,司令官恐怕很久没有接触过底层士兵了吧,他以为这天津城的士兵还跟野战师团的士兵一样么。高支队也是野战部队,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大战了,上一次在天津跟中国军队打,高支队可是没有怎么上战场呢。 他说道:“阁下,他们并不是野战师团的士兵,就算在野战师团里,也只有赏设师团的士兵才是真正的勇士,高支队担任地方守备太久了,难免会变成这个样子。” 南云忠忽然发现溃败的人群中居然还有海军陆战队的人夹杂在其中,怒道:“真是一群废物啊,连陆战队也被他们带坏了。” 参谋长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谁带坏谁还不一定呢,这天津城内的帝国士兵,就数这个安备港口的陆战队油水最厚,除了皇军运送物资的船队外,所有进出来商船都会被他们敲一笔,就连他这个第8战队的参谋长也有一份的。事实上,南云忠也遥分,只是具体的情况他还不知道罢了,他以为那些钱从哪儿来,还不就是这群废物替他捞来的。 南云忠看着溃逃过来的士兵,气不打一处来,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怎么能变成这样,这和一击即溃的中国军队有什么区别,恨不得下令向这些人开枪,但是还是忍住了,如果他现在开枪向这些溃兵开枪,那么正在抵抗中国军队的高支队会怎么想? 他看了一眼参谋长,道:“太不像话了,不能让他们这么乱跑,这会坏事的。立即派人下去,把这些溃兵都组织起来,不服从命令的,就地格杀。” 参谋长鞠躬道:“哈依!”然后转身走开,找到了舰长一番吩咐,舰长就安排了一个小队的陆战队员下了军舰,从着快艇往岸上驶去。 军舰上的陆战队员和港口上的陆战队员其实是一支部队,只是现在被打散开了,分别有不同的位置,整个第8战队共辖有一个陆战大队,港口上一个中队,鬼怒号上则有大队部和一个中队,另一个中队则分开到了名取号上和由良号上。 南云忠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把这些到处乱窜的溃兵收拢起来,再去跟中国军打,你们不是怕死吗,那就让你们先死。 正文 第一九九章 奔袭(九) 汤和顺也混在人群中,待到靠近军舰的时候,才发现军舰上居然派一下来了,而且正往岸上赶来,他立即命令通信连和侦察营的同志确定军舰的坐标,其他人做好准备撤退。 从旅部侦察营和通信连派过来的同志都是老手,确定坐标都很容易,等到快艇靠岸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工作,向汤和顺报告。 汤和顺就叫他们立即往回退,去把侦察结果马上汇报上去,野炮团好开炮,而他则要留下来对付那已经上岸的鬼子。 一个小队的鬼子,也就五十来个人,他们一上岸,就对上岸上一营的战士大吼大叫,还拿出枪来威胁,汤和顺上前对一个中尉军官说道:“你的大胆,想要干什么?” 这个中尉一看对方是个少佐,就有些胆怯,一个中尉对一个少佐无理在皇军中可是很严重的事,但是他一想舰长的命令,就不怕了,舰长可是大佐,比眼前这个少佐可大得多,何况还是一个溃败的少佐,他就应该剖腹自尽。 “八嘎!”这个中尉抬枪指着汤和顺的胸口,怒道:“司令官有令,后退者格杀勿论,全给我退回去,向中国军进攻。” 汤和顺看了看不远处的军舰,知道军舰上的鬼子只怕看得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一定不能露出马脚,便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瞪了这个中尉一眼,然后用日语吼了几句,对身边的战士使了使眼色,便开始往回走。 战士们一见营长如此,也都放弃跟小鬼子的对恃,开始往正门处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自外面一声巨响,然后就看到升起了一朵烟花,在半空中画了一道弧线,落向海面上的军舰。汤和顺一看,就知道这是野炮团第一发试射,猛烈的炮击马上就会展开,他大吼一声,抬枪对着中尉脑门上就是一枪,就送他去见他的天照大神去了,其他的战士早就有约定的,一见营长动手,也如法制炮,倾刻间,一个鬼子小队就被解决了。 一营的行动,南云忠再也看不到,他也顾不上,当看到那一发升起的炮弹的时候,他就知道完了,作为一个久经战阵的将军,他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中国军队的一发试射,更猛烈的炮击就在后面。 这发炮弹落在了离军舰只有二十米的海面,掀起了几丈高的水柱。南支忠心下在发颤,这是野炮的威力,他们军舰时我论如何也了在受不住野炮的攻击的,现在想走都来不及了,要知道从现在开始发运到离开,得多久,只怕等到那时,早让中国军队给击沉了。 但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着,果断的下令马上发动,准备离开港口,他刚下完命令,野炮一团的第一轮炮击开始了,38发野炮弹落向了军舰,立时就有一艘军舰中了三发炮弹,燃起了大火,如果是在陆地上,指挥官还可以指挥躲避炮击,但是现在是在军舰上,军舰可没有人那么灵活,再说现在连发动都还没有发动起来,怎么躲避,只能是眼睁睁的挨炸。 这一下,南云忠是真害怕了,但是他马上就来不及害怕了,只剩下逃窜的份,因为第二轮炮击就是冲着鬼怒号来的,足足五发炮弹落在军舰上,甲板上就落了一发,南云忠被十几个士兵护着往般仓里面跑,这真是找死,以为跑在船仓里就没事了?军舰要是沉了跑到哪里都没用。 南云忠自己也反应过来,到了门口就退了出来,他宁愿被炸死,也不原意被淹死遭那分罪。野炮团一开火,自然是一轮接一轮,不可能给鬼子反应的时间,当第七轮炮弹射出的时候,三艘军舰都已经不完整了,全都燃起了大火。 蔡立中一看这情况,立时命令全旅的近击炮立即进入港口,全力向三艘军舰开炮,现在鬼子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他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担心,只想着尽快将这三艘军舰击沉,这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解决了这三艘军舰,港口内的其他船只还不是任他处理。 迫击炮也加入了轰炸的行列,炮击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看着渐渐下沉的三艘军舰,蔡立中满意的对王南平说:“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没有让师长失望。” 王南平也笑了,之前的担心总算是没有发生,现在好了,没有了鬼子的军舰,控制港口自然也就顺得成章,他说道:“抓紧时间控制港口吧,得立即安排水上封锁,咱们一直呆在陆地上,这港口的般只想走可就走了。” 蔡立中立即把三团团长史然叫过来,道:“独三团立即搜罗快艇之内的水上工具,组成海上力量,封锁整个港口,这段时间能进不能出,对于所有日本人的商船都立即扣留没收,其他的的般只严格管理,若有敢往港口外闯的,可以开火。” 史然就有些担心,道:“旅长,我们可是没有玩过水战,这行吗?要是有几艘军舰就行了,哪怕是小型的,至少有炮,这威慑力也要强一些。” 蔡立中就说:“这么说你们三团不敢接这个任务罗?” 史然一愣,然后立正道:“请首长放心,独三团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候,柳自立过来复命,蔡立中对他说:“独一团立即封锁港口所有仓库,等待后勤部的接收,你记住,不管是谁的东西,反正这港口归我们了,日本人的东西逢然要没收,但其他人的也没用顾忌,日本人占了港口,我不信其他人出入的货物就没有日本人的份。当然,也留一个心眼,如果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仓库,可以暂时查封,等师长处理。” 柳自立就有些不满意,道:“三团执行海上的任务,怎么我们一团成了看仓库的了,这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干吧,咱一团可不是干这个的。” 蔡立中脸色一变,道:“怎么着,你这团长才恢复职务几天,又要开始抗命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撤了你?” 柳自立嘿嘿一笑,忙道:“得,我去还不行吗?就知道拿这一套吓唬我,什么不好学,跟师长学这一套。” 柳自立嘟嘟囔囔的离开,搞得蔡立中一阵好笑,对王南平说:“这小子,就是欠敲打,否则,他三天两头就要给你惹乱子。” 王南平道:“惹乱子?咱独立师惹乱子的人多了去了,但凡能打仗的,也都能惹乱子,这源头就在师长那儿,你想想,要论惹乱子,谁惹事得过师长,他这一支,整个华北都让他搞得鸡犬不宁。” 蔡立中就哈哈大笑,道:“说得有道理,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独二团团长耿彪一看一团和三团都有任务,也坐不住了,跑了过来向旅长请示,他独二团可不是坐冷板凳的队伍,那也是一等一的主力团不是。二团的老底子是原红三十四师的部队改编而成的69团,当初二十三师的三大主力团之一,在独立师,算得上是老红军比例最高的团,战斗力当然不弱。耿彪原来是政委,自团长刘明河升任参谋长后,他就军政一肩挑。 作为二团的团长,他可是一直以一团为目标的,在二团内部也有一个说法,那就是要超越一团,挤垮四团。现在另两个团都领到了任务,唯独没有二团的份,他当然不答应,这就主动跑过来向旅长和政委请示,要求指派任务。 蔡立中看了看他,又看向王南平道:“老王,你看给二团派个什么任务?我真是服了这帮小子了,有时间不知道好好休息,跑过来要什么任务。” 王南平还没有回答,耿彪就说:“师长,你这话可是在打击我们二团的积极性。” 蔡立中笑骂道:“你小子少给戴高帽,你们那点儿心思以为我不知道是吧,行了,不会少了你们团的,听政委的,政委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做。” 王南平就对耿彪说:“看到港口里的那些船没有,你们二团的任务就是去清查,把这些船期的底细都给我查清楚,能不能做到?” 耿彪一个立正,道:“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和罗荣恒进城的时候,战斗都已经结束,二旅的战士正在满大街的搜索伪军,听了洪亮和赵山的汇报,江云摇了摇头,虽说独二旅已经解决了城内的敌人,但是要想控制整个天津城,光靠二旅这帮只会打仗的家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对洪亮说:“把年有的俘虏都集中起来看管,独二旅配合保卫部把全城的汉奸都给我抓起来,一个民不许放过,不有日本人,不管是什么人,全都进行看管,所有日本人的资产没收,日资企业没收、、、、、、” 罗荣恒就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不好吧,日本人也不光全是侵略者,还有些是普通老百姓,这样一律没收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江云冷笑道:“太合规矩了,我不管他是不是日本军人,是不是日本特务,有没有欺压过中国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来中国居住,做生意,并没有得到中国政府的同意,至少他们应该算是非法入境。而且现在两国开战,任保在中国国土上活动的日本人都可以算是敌人,对待敌人,没有必要有任何的仁慈。” 罗荣恒就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江云决定的事,是没有办法改编的,虽然他觉得有此不合理,但是江云说得也有道理,日本侨民,不论善恶,在眼下这个时候,都可以算作是中国的敌人,这个说法也不没有错。 江云把邹平原叫过来说:“保卫部的任务很重,不光要在日本人当中进行甄别,有些汉奸特务隐藏得比较深,中国人里面也有这样的人存在,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让人钻了空子。你们可以多听听天津地下党的同志,他们比较了解情况,方便你们行动。” 邹平原点头道:“我明白了。” 罗荣恒又补充道:“邹平原同志,在处理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故然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了好人,这可是事关我党我军的形象,马虎不得。” 邹平原就道:“请二位首长放心吧,保卫部这几年来已经形成一套有效的程序,不会出问题的,不过那些伪政府的大人物怎么办?” 江云道:“审,不管是什么人,首长要审问,把问题交待清楚后再酌情处理,该杀就杀,该关就关,反正啊,他们能当上汉奸,就要有被人民处决的觉悟。什么大人物,一些小丑而已。” 邹平原就没有再说什么,敬礼后就离开了,可以说,占领天津,他的任务可不轻,那么多的汉奸特务都等着他们去审问处理呢,幸好经过这几年发展,独立师保卫部早已不是当初连几个人也没有的清冷部门了,这几年跟据江云的交待,邹平原特地在保卫部内部进行了针对日本特务的各种训练,同志们也没至于没有头绪。 一行人来到了海光寺,这里已经被独四团收拾干净,如果不是地上还能看到一些血迹的话,怎么也看不出刚才经历过战斗,警卫团接替独四团负责海光寺的警戒,这里将会成为独立师的临时指挥部。 在交接的时候,唐立秋对黄国清道:“老黄,我们抓了一个俘虏,应该是高木义人,就在里面,这人要不要我们带走?” 黄国清不敢做主,想了想,道:“你先等一会儿,我去问问师长。” 过了一会儿,黄国清回来后,对唐立秋道:“师长说他没有兴趣见这个人,你们送到保卫部交给邹部长吧,俘虏的事由保卫部负责。” 唐立秋点头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离开,看了看四周,见没有旁人,就对黄国清道:“老黄,我在小鬼子的卧室里发现了一个东西,是两支手枪,德国造的,看上去应该是一对,我想送给师长和莫心兰同志,你看是不是帮我转交一下?” 黄国清笑道:“刚才干嘛不直接给师长?” 唐立秋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怕师长骂我嘛,怎么着我这一算是私自扣留战利品吧。” 黄国清也不敢开玩笑了,道:“我说老唐,你这事难办啊,咱的纪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兴这一套,师长肯定不会收的。” 唐立秋眼睛一瞪,道:“我又不求师长帮我办事,也没想过升官,这也是我们全团的一点心意,怎么的,你扯那远干什么。” 黄国清无奈,道:“得,我去帮你问问吧,不过这东西我可不敢拿,你先收着吧,我问一下师长的意思再说,不过你可要做好挨批评的准备。” 江云和罗荣恒到了高木义人的作室,这里已经被独四团的战士重新布置过了,刚刚坐下来没有多久,黄国清又跑了过来,把唐立秋的意思说了一遍。 江云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唐立秋这么做可是明显的违犯纪律啊,可是扯蛋的是人家违犯纪律居还是为了他这个师长,他也知道他跟莫心兰的事全师都知道,真是好笑,自己可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怎么所有人都把莫心兰当成了他老婆了。 “这不是胡闹吗?他唐立秋想干什么,利用公家的东西送私人的礼,还想把我这个师长拉下水,这个团长他是不是不想干了?” 罗荣恒止住他,说道:“师长,这怎么说也是同志们的一番心意,唐立秋同志的行为是不对的,但情有可原嘛。” 江云道:“政委,情有可原这句话以后最好不要说,事虽然不大,但风气不可涨,再说了,我江云要他送什么礼,黄国清,你去把唐立秋给我叫过来。” 黄国清一出去,罗荣恒就说:“人你可以批评,但是枪还是收下吧,别寒了同志们的心。” 江云叹了一口气,道:“政委,这都怪你,我跟莫心兰还没有什么事呢,就传得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罗荣恒就笑道:“我还不是想让你早点成家,也好有个人照顾你,你责任大,任务重,十几万大军可都盯着你,劳心劳力的,也该找个人照顾你了。” 江云就眼睛一眯,揶揄的笑道:“看来林月琴同志把你照顾得不错啊。”罗荣恒和林月琴早在太原的时候就在同志们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当时还是朱老总做的证婚人。 罗荣恒不理这个话题,继续道:“等咱们情况稳定后,你们两个就把婚事办了吧,也没让同志们老是这么巴望着。” 江云不置可否,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对于这种组织安排婚姻的作法可不怎么感冒,不过好在对莫心兰也有些好感,如果要结婚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两个人年纪都不大,他二十五,莫心兰才二十二,再等几年也没有问题,不用急。 唐立秋进来后,一看江云的神色,就知道不妙,他也听黄国清说了,师长发火了,心里有些忐忑,向两位首长敬礼报告。 江云冷笑道:“唐团长,你行啊,学会自作主张,扣留战利品了。” 唐立秋也光棍,反正事情他做了,虽师长怎么说吧,站得笔直的,目不斜视,做好了要挨一顿批评的准备了。 但是江云经过和罗荣恒的谈话,火气也消了,没有了批评的心思,就问道:“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没有?” 唐立秋老实的回答道:“我知道错了,不过这枪可不是我一个人送的,是咱们独四团全体同志的心意,我们可以出钱买。” 江云哼了一声,道:“你还有理了是吧,拉上你全独四团这是要封我的嘴啊?” 唐立秋道:“不没有这个意思。” 罗荣恒说:“唐立秋同志,今天这个事呢,我想你自己也清楚,是违犯了纪律的,不过念在你们一片心意,我看这样吧,这一次你们俘虏高木义人的功劳就不算了,也算是对你们独四团的一个处理,怎么样,有意见没?” 唐立秋大喜,道:“没意见,谢谢政委。” 罗荣恒就说:“好了,把枪拿出来吧,我代师长收下了,谢谢独四团的同志们,但是要警告你,下不为例啊。你先回团里去吧,这乡下人进城了,可得注意纪律。” 唐立秋就笑呵呵的拿出两支手枪放到桌上,然后敬礼离开。 罗荣恒把枪从枪套里拿出来,也不由赞叹一声,道:“还真是不错的手枪,挺小巧的,挺适合莫心兰同志。” 江云也是眼睛一亮,这两支可是好枪啊,对罗荣恒说道:“唐立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是德国造瓦尔特ppk手枪,而且是特制的一对,这种枪目前就是在德国,也只是高级军官和从事秘密工作的人员才配备。” 罗荣恒就把两支枪推到他面前道:“那你就收下吧,把你原来的手枪换掉不就行了,作为高级指挥员,换支枪还是很正常的嘛。” 江云也不矫情,以他的职务,换支枪的确很正常,其实如果唐立秋把两枪直接递给他倒也没有什么,关键这唐立秋那种作法不可取,他才会发火。 江云收起枪,对罗荣恒说:“独四团还没有政委吧?” 罗荣恒想了想,道:“目前,有三个团没有政委,二团的刘明河升任参谋长,四团的姚立国升任七旅政委,七团的高声升任七旅旅长,这三个团的原政委现在是军政一肩挑。” 江云道:“调一团参谋长向华同志到二团任政委,调一团政治部主任张春林到四团任政委,调师通讯营教导员赵山河同志到七团任政委,吴焕先同志不在,政委抓紧办一下吧,不把政委配齐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给我闹出事了。” 罗荣恒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说来也奇怪,本来做政委的时候吧,还挺好的,这一当团长,怎么一个个都跟变了性子似的。” 江云笑道:“这叫在其位谋其政,等我们到了山东稳定下来,基层干部还要再提一部分上来,从团级干部中提一部分同志任旅参谋长、政治部主任,从营级干部里提一部分任团参谋长、政治部主任,以此类推,看来干部不到位是不行了。” 正文 二零零章 奔袭(十) 在各部队和各部门的努力下,天津终于安定下来,在当地党委的配合下,独二旅配合保卫部全力出击,连夜抓捕了大批的日伪特务和汉奸,其中日伪天津治安维持会被一网打尽,自委员长高凌霨以下十二人无一漏网。 江云接到报告后,与罗荣恒联名批示,将这些人暂时关押,等到独立师占领天津的消息可以公开的时候再行公审,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命。 因为胡征率领后卫部队正在赶来天津的路上,江云委托罗荣恒组织人员对天津城内的所有物资进行清点和装运,物资运送工作从现在开始,一刻也不得停缓,至于运送目标嘛,暂时往静海方向去,至了静海后也不能停留,继续南下,避开日本重兵,往鲁西进发,至于最终日的,暂定为武城、临清、清河一带。具体工作,一律由罗荣恒同志负责。 零晨三点,罗荣恒兴奋的走进作战室,对江云说道:“师长,这一回真是发了,钱和粮食就不说了,现在还没有清点完了,弹药也是数之不尽,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三年,以我们现在的独立师人数,三年粮食无忧,弹药无忧。” 江云淡淡一笑,道:“别高兴得太早,如果吴焕先同志顺利的话,咱们的人数可能很快京会翻一倍,到了山东以后,人员还会增加,所以粮食也好,弹药也好,最多只能按一年的量来算。” 罗荣恒一怔,想想还真是这样,部队以后还会扩大,按江云所说的,会扩大几倍,这点粮食和弹药看起来是多,但如果真的消耗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江云道:“这里的粮食和弹药储备是华北方面军三个月的消耗量,我们能用一年也算是不错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钱,这东西可不能放过,日租界要给我好好搜一遍,另外,英租界里的日资银行也不能放过,英国人的东西我们不动,但是日本人的东西一点也不能放过。这个要尽快交涉,如果谈不拢的话,不妨给对方一些军事压力,就看他英国人玩不玩得起。” 江云心里有底,这个时候,对于中国人来说,只有一个国家是得罪不起的,那就是美国,因为以后,不仅是国军会得到美国很多支援,就连他也在打这个主意,至少在抗战胜利前,不能得美国。至于英国嘛,只要不开战,得罪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年头的英国,除了有一个丘吉尔,其他的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罗荣恒又道:“在几个大仓库里,我们还缴获了很多武器,包括20000支三八式步枪,80挺九二式重机枪,200挺九六式轻机枪,150具掷弹筒,80门120mm中型迫击炮。另外在港口那边的几艘船上还缴缴了大炮,包括240mm重迫击炮40、105mm山炮80门、150mm野炮40门、150mm加农炮40门、120mm榴弹炮40门,另有炮弹无数,这些似乎都是刚刚从日本本土运抵天津的,我们算是发了大财了。” 江云想了想,道:“步枪、轻重机枪、掷弹筒全部装箱,交给后勤部保管,我们以后扩大部队的时候用得上,80门山炮分成两部分,分别组建独一旅炮兵团、独二旅炮兵团,炮兵旅的两个山炮团也要交出来,组建独三旅炮兵团、独四旅炮兵团,40门重型迫击炮交给独五旅组建迫击炮团,80门中型迫击炮加上炮兵旅的那个中型迫击炮营分成两部分,分别组建独六旅迫击炮团和独七旅炮击炮团。这样一来,七个步兵旅都有了自己的炮兵团,大大加强火力。所有轻型炮击炮交给步兵步队,飞雷炮团交给工兵团指挥,炮兵旅辖野炮一团、野炮二团、野炮三团、加农炮团、榴弹炮团、步兵团。五个重炮团加一个步兵团,炮兵旅的实力不下于日军一个重炮师团。从现在开始,独立师炮兵旅编制依然保留,但另外组建师炮兵司令部,统一指挥全师炮兵,由朱瑞同志任司令员,曾广澜同志任政委。” 江云心里可算是乐坏了,要知道缴获的这些重炮,在日军中也极少使用,应该算是近几年才研制出来的,可能这一回运到中国就是为了检验其战场效果了,没有想到这一次却便宜了他。 罗荣恒仔细一琢磨,道:“这样算起来,一二三四旅都是山炮团,五六七旅却是迫击炮,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江云道:“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四个旅都是经过了历次大战的检验的,他们配得起,要是不服的话,就在战场上比一比,要是有本事自己缴获大炮去,到时候,别说是山炮了,想要组建野炮团甚至加农炮团也不是问题。” 罗荣恒就不再说这个,江云既然这么说了,想来其他人也不会有意见,这四个旅组建得早,早在八军团重组的时候就有了,其他三个旅都是后来组建的,有区别也是理所当然的。 又说:“还有一个问题,飞雷炮团配属工兵团指挥,这都是团一级的,到底谁指挥谁啊?” 江云道:“当然是由工兵团指挥飞雷炮团了,要知道,当初研制飞雷炮的时候,工兵团也是有份的,由他们指挥飞雷炮团再合适不过了,飞雷炮射程太近,不适合炮兵旅指挥。这样吧,把工兵团、重机枪团、辎重团都提为副旅级,这三个团不同于其他部队,不可能升格为旅,只能提半个级别,也算是对他们的补偿了。” 罗荣恒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江云的说法,又道:“另外,在仓库里还缴获了一个装甲联队的装备,这个怎么办?” 一个装甲联队,那可是了不得的,华北战场上还没有出现过一个装甲联队的影子,顶多出现过中队,大队也很少见,这天津城居然这个好东西,江云眼睛一亮,稍一思考,就问:“具体数量是多少?” 罗荣恒道:“80辆坦克、50辆装甲车。另外,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全城共缴获汽车400辆左右。” 江云道:“坦克和装甲车全部交给二团,将独二团装备为装甲团,从汽车中抽调150辆,30辆交给二团,120辆交给一团,一团也变为机动团。其余汽车全部交给后勤部,这一次我们要运送的物资太多了,不能浪费,一团和二团的汽车现在也要参加运送物资,等到了山东以后再归建。” 罗荣恒道:“一个机动团、一个装甲团,一个骑兵团,这一下,独一旅的突击能力可不得了。” 江云笑道:“我知道,这么做很多人会不服,第一个不服的可能就是洪亮,还有徐海东和王光道,但是没有关系,以后只要我们能够不断的打胜仗,总会不断缴获的,装备什么的总会有的,现在不服也没有用,一旅的战斗力摆在那里,不服的就站出来比一比。” 罗荣恒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反对,这种做法也没有错,激起同志们的斗志,这是好事,只要不让各部队之间出现嫌隙就好,当然,这也不可能出现,全师一旅战斗力最强,这是公认的事,比都不用比。 说完了这些事,江云就对旁边的陈京道:“现在可以联系吴焕先同志,告诉他,可以开始行动,具体行动由他全权负责,宗旨只有一个,就是给我带出十万大军来,我们要南下山东,物资太多,急需大量的人力来运送,这个任务就交给他的。” 陈京去发电报,罗荣恒也出去负责后勤方面的指挥。江云也呆不住了,他出了海光寺,在警卫一营的护卫下,策马向机场驰去。 机场上现在可算是势闹了,机械师正在修理检查飞机,飞行员们个个跃跃欲试,天亮的时候可是要起飞去轰炸鬼子机场的,女子别动队忙了这么久,又提心吊胆了这些天,这会一个个正整齐的坐在一片空地上休息。刚刚改编为防空团的新兵团担负起了机场的警戒。 江云来的时候,常乾坤正在给同志们讲解空战中的注意事项,一看到师长过来,就要他讲话,江云也不推辞,走到队列前,道:“同志们,你们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批空军,这个荣誉将会伴随你们一辈子,轰炸鬼子飞机,我们在太原干过一次,你们当中有部分都参加了,但是这一回可与上一次不同,经过了那一次,现在的日军机场警戒肯定相当严格,所以我们的难度也不小。最典型的一个,在这里你们也看到了,以前日军机场上的油库都是露天的,现在却搬到地下去了,这也就给我们的轰炸造成了难度,所以更加要求你们轰炸的准确度,能不能将鬼子的飞机炸毁,这是对你们的考验。” “同志们,无论是陆战、海战还是空战,在战法上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这就需要我们每一个人不断的摸索,不断的改进,有句话说得好啊,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你们也是一样,如何掌握更强更高的战斗技能,如何更加有效的消灭我们的敌对目标,这是在书本上、课堂上学不到的,必须经由实战中来,我们的空军实力相当的薄弱,这就决定了不我们不可能跟鬼子空军进行面对面的空战,只能采取这样偷袭的方式,作为八路军空军的一员,你们也要在这样的战斗方式中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提高自己,壮大自己,将来有一天,我们跟鬼子在空中对垒的时候,才能够不落下风。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允许跳伞被俘,这不丢人,重要的是保存自己的力量,我有信心将你们救出来。你们一定要记住一点,对于我们八路军来讲,陪养一个飞行员不容易,特别是一个有实战经验的飞行员,更加难得,你们比飞机重要多了,没有必要为了一架飞机牺牲自己,只要能够安全回来,飞机有的的,没有了咱再缴获,我有这个信心,也希望大家能够相信我,不管你是在哪里被日军俘虏,我都能将你们安全的救回来、、、、、、” 讲完之后,又和常乾坤商量了一下轰炸日标,常乾坤道:“师长,从我们得到的资料上来看,北平的机场虽然上次损失大,但毕竟是华北方面军总部所在,现在和天津一样,也补充了更多的飞机和物资,石家庄方面也差不多,现在来看,经过我们上次两个早晨的轰炸,华北航空临时兵团的机场数量减少很多,其他的地方还好,重要的就只剩下北平、天津、石家庄,其他地方正在重建中,就算是有机场,也是相当简陋的,飞机数量很少。” 江云点点头,道:“北平是总部,实力最大,但是天津是后勤基地,石家庄是集散地,两地都是重要的运输点,所以重建很快。那么你现在理定的目标就是北平和石家庄吗?” 常乾坤道:“还有济南和承德,这两个地方离得都不远,而且都是省会城市,是重点目标。” 江云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我看就这样吧,你们先做好准备,天亮前就要起飞,要比上一次更早一些,天色暗看不清没关系,可以飞高一点嘛。” 常乾坤就道:“是!” 刘子田这里跑过来,向江云汇报,江云问道:“怎么样,改编成防空团,同志们没有意见吧?” 刘子田呵呵一笑,道:“哪能有意见呢,从此以后,我们就不是新兵了,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一下子装备这么多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战士们都还不熟悉。” 江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以前就没有防空武器,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新鲜的,要让同志们尽快熟悉起来,你们虽然是新兵团,但是也参加过不少战斗,也算得上都是老兵了,让你们来担任防空任务,我是有考虑的。要知道在防空的同时,自己也暴露在了日军飞机的面前,同样会面临日机的轰炸和机载机枪的扫射,这就需要战士们能有很好的心理素质,不能慌乱。防空与步战不同,不能各自为战,必需接受统一的指挥才能达到效果,你的任务很重,或者说防空团的任务很重,不能松懈,明白吗?” 刘子田严肃的说道:“请师长放心,防空团一定加紧训练,争取早日达到要求,担任全师防空任务。对付小鬼子的飞机。” 江云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当然,作为独立师的一员,你们不能因为防空就疏忽了陆地战斗,一样也要训练,要多摸索,比如如何将高射炮平置来打敌人的坦克和碉堡,如何在地面战斗中使用高射机枪,这都要你们去学习、摸索,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刘子田立正敬礼道:“请师长放心,防空团不会让首长失望的。” 江云摆了摆手,道:“现在,你们团就你一个团领导吧,这不行,先等等吧,我会尽快把你们团的领导班子配齐,也好给你分担一些压力,你觉得李南强怎么样?” 李南强是辎重团的团长,和刘子田都是一早就跟着江云的,也算是老兄弟了,当实江云还只是连长的时候,刘子田是排长,李南强是新兵排长,江云这么问的意思是要把李南强调过来当政委。 刘子田嘿嘿一笑,调个熟人过来当然很合他的意,忙道:“要是李南强过来,当然最好了,师长,你是了解我的,让我当这个团长还行,可是政委的活我还真是干不来,老子有学问,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江云笑了笑,心道这辎重团马上就要升副旅级,但是李南强未必想一直呆在后勤部,所以把他调到防空团来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只不过现在不行,现在后勤这一块是重中之中,还离不开李南强。 就对刘子田说:“但是现在还不行,李南强任务很重,等我们有了稳定的根据地再说吧,现在还找不到人来代替他。” 交待完了刘子田,江云又来到了女子别动队,大家早就发现了师长,一见江云过来,队列早已列好,莫心兰和吴朝祥上前报告,请师长讲话。 江云走到队列前,也是颇为感慨,在原来历史上无限悲剧的一群女战士,如今却成了独立师的一支尖刀部队,几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好,虽说还比不上特战大队,但比起常规部队,已经要不遑多让了,在局部作战上,甚至要强上不少。 看着这一群巾帼英雄,要放在二十一世纪,可全是妙龄女子,大队长莫心兰才二十二岁,政委吴朝祥更是只有十九岁,队员也都在十八到二十三四岁,年纪最大的就是二中队中队长吴伯新。说起吴伯新,江云是知道的,历史上这个同志是被张国涛处决的,在银川的时候江云看他与丈夫余天云在不同部队,夫妻分居两地不容易,曾想把他调回四方面军,反正那时张国涛也不在四方面军了,也不会现再有危险。但是刘伯新死活不肯,后来身为四方面军三十一军军长的余天云还亲自写信给江云,支持刘伯新的工作,这才作罢。 而吴朝祥,江云也知道,她算是幸运的,在历史上,一直到九十年代才去世,五五年得授上校军衔,不过现在命运不一样了,如果不在战场上牺牲的话,以后决不止一个校这么简单。女子别动队没装会出几个将军也说不定。 其她的人江云就不清楚了,历史上没有明确记载,有些有名的都已经转到其他各单位去了,经过当初的训练选拔,很多新提起来的干部原来都是基层干部或者是战士。 正文 第二零一章 奔袭(十一) 看着这一群把青春献给了军营、献给了战场的年轻女子,江云大声说道:“同志们,女子别动队自两年多前成立以来到现在,已经真正成长为八路军独立师的尖刀部队。” 说完这一句,江云停顿下来,开始的时候大伙都还很安静,但马上,就是一阵欢呼声,女战士们太高兴了,从四方面军调到八军团,她们经历了太多的质疑和打击,当初在西安的时候被特种大队三下五除二就全部拿下,别动队成立以后,军团部一直都没有给她们安排重要作战任务,这使得当时很多人都有不少的看法。因为那个时候,女子别动队虽然没有参加什么战斗,但由于训练任务重,所以在后勤方面都是优先供应的,当然会有人不服。 这一路走来,两年多了,到了抗日战场上,她们终于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奇袭太原机场,侦察石家庄,侦察天津敌情,奇袭天津机场,她们用一次次的行动终于证明了自己,现在师长亲口说她们是独立师的尖刀部队,这比任何嘉奖都让他们兴奋,这等于是承认了她们在独立师中的地位,承认了她们这一群女同志并不是男同志差。从此以后,她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别人,女子别动队是独立师的主力部队,尖刀部队,这可是师长亲口说的,不是她们自己说的,由不得别人不服。 就连莫心兰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一直以来,她的压力是最大的,从一个连级干部,直升为团级干部,张琴秋和曾广澜离开后,她又要主持女子别动队的大局,面对各方的置疑和歧视,她一直咬牙挺着,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她都主动要求承担战斗任务的原因,女子别动队需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现在她们终于做到了,她的担子也将轻松很多。 吴朝祥也是一样,她所面对的质疑不比莫心兰少,虽说她原本就是团政委,但毕竟年纪太小,那时候才十七岁,想想吧,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成为了团级部队的政委,这如何让人信服,在当时的八军团,其他主力团的团长政委也有年轻得不像话的,军团长也是一样,但那是人家在战场上一枪一枪打出来的成绩,可女子别动队不是,她们并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以前在四方面军也没能参加过大战,这才会让人垢病。 等她们欢呼够了,江云又说道:“继特战大队之后,独立师又多了一支特战部队,这就是女子特别行动队,从太原到天津,你们做得很好,非常好,我和罗政委都很满意。但是同志们,我们不能骄傲,不能因为取得了一些成绩就自满,抗日战争还要打很久,我们还不能松懈,还要继续努力,不断的提升我们的战斗力。我有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够成为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女子特战队。在中国历史上,有穆桂英挂帅,有木兰代父从军,我希望你们个个都成为穆桂英,个个都成为花木兰,将女子别动队打造成一支闻名于天下的红色娘子军。告诉全天下的人们,谁说女子不如男,要让他们知道,巾帼不让须眉。” 掌声响起,女战士们为师长的讲话鼓掌,也为自己鼓掌,异常的热烈,这可是师长对他们的表扬,而且还提到了这样的高度,拿她们和穆桂英、花木兰这样的传说中的人物相比。 江云等掌声平息后,又道:“这一次占领天津,各部队都有功劳,师里决定,每个战士奖励3块银元,同志们可以到天津城里好好逛一逛,吃一吃当地的风味小吃,买些自己喜欢的小饰物,这都是允许的,革命军人也是人,是人都有爱美之心,这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不能因为参加革命了,我们的女同志就不爱美了嘛。但是要注意安全,出行的时候一定要以班为单位,不能落单,这是纪律。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给你们三天时间休息,三天后另有任务。” 等女子别动队解散后,江云把莫心兰叫到一旁,两人走到辟静处,见周围没有人,只有警卫战士站得远远的,江云收轻轻的咳嗽一声,道:“莫心兰同志,这些日子辛苦了吧?” 莫心兰看了他一眼,心道真是个呆子,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就这么不说话,莫心兰同志,这么称呼了让自己怎么跟他说话,以下级的身份说话?太没劲了。殊不知江云也自己紧张得要死,前世的时候他一早就参军然后上军校,根本就没有谈过恋受,也没有啥经验,小说和影视剧倒是看得不少,但那些东西想一想还行,一旦要实际行动的时候,全都不管用了。 莫心兰淡淡的说道:“不辛苦,同志们在一块战斗,很快乐。” 江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改了一下称呼,道:“心、、、、、、心兰,上战场的时候小心点,别伤着自己,我,我挺担心你的。” 莫心兰就脸上一红,幸好现在天还没有亮,看不出来,只是觉得脸上发烧,瞟了江云一眼,转过脸去,不敢直视,说道:“我会小心的,你也要注意休息,我听说你老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这可不好,要是你累垮了,咱独立师可怎么办。” 江云暗喜,总算是开了个好头,微笑道:“我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倒是你,一定要休息好,过几天又会有一个重要任务,你们在天津城最多呆三天,三天后就要出发。” 莫心兰点点头,道:“知道了,三天后我们去哪儿?” 江云道:“山东,你们要为全师探路,武城、临清、清河三个县的敌情我们现在还不了解,侦察营虽然去侦察,但是解决这三个县城内的鬼子汉奸得靠你们女子别动队,到时候我会安排狙大队派一个中队配合你们,由你指挥。” 莫心兰颌首,不再说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江云想了想,拉起她的手,吓得莫心兰一抖,差一点就要甩开他的手,道:“你,你干什么?” 江云笑了笑,把一支手枪塞到莫心兰手里,道:“这支枪你收着。” 原来是给自己一支枪,莫心兰反应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支枪,道:“好漂亮的枪,不过太小了,我不喜欢用的。” 江云道:“这本来是两支枪,一对。我留下一支,这支是给你的,这种枪是德国特制的手枪,在德国并没有装备部队,很少见,是从一个鬼子少将那里缴获的,你就当留个纪念吧,不一定要拿着它上战场的。” 莫心兰这才明白,敢情这枪居然还是个信物,心里不由一甜,看来,他还真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也不妄自己一直以来都想着他,也不妄同志们老是拿两人开玩笑。 江云今晚的事情比较多,并不能留,再说莫心兰身为女子别动队主官,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宜离开部队。所以两人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分开了,莫心兰看着离去的江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同志们虽然拿他们两个开玩笑,但是江云却没有过明确的表示,今天这一次,算是给了她一个交待,至少让她心里有一个底,不再患得患失了。 江云回到指挥部,已经是零晨五点,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航空大队也该准备起飞了,看到正坐在指挥部写东西的罗荣恒,说道:“政委,给中央写个报告吧,报告一下我们的情况,还有总部,也得让两位老总知道我们的情况,这段日子无线电静默,可能让他们急坏了。” 罗荣恒停下笔,道:“我正在写,你过来看看行不行。” 江云摆了摆手道:“不用看了,我还信不过你啊,写完了给我签字就行了,又不是作战计划,早就商量好的事,用不着我把关,你来就行了。” 罗荣恒就点点头道:“吴焕先同志已经回了电报,他们正隐蔽在唐山周围,静等时机,估计就在两三天内会行动,另外,已经联系上的李运昌同志和胡锡奎同志和唐山市委书记周文彬同志,通过这几位同志,又联系了冀东各县的同志,有他们的协助,相信行动一定会成功的。” 江云坐下来,喝了口水,心道这几个同志就是历史上冀东暴动的策划者之一,有他们的协助,自然会顺利很多,毕竟吴焕先和徐海东对冀东的情况都不了解。 他说:“可以告诉吴焕先同志,日军中国驻屯军在冀东肯定驻有部队的,让他们小心,在我看来,至少应该有一个联队的步兵,坦克部队和炮兵也不会少,行动之前一定要搞清楚日军兵力分布,这一点不能有半点马虎。” 罗荣恒递过一份电报,道:“你自己看吧,他们已经做了准备了,当地的同志把日军兵力分布也探清楚,日军的兵力主要在开滦矿区一带,比较集中,以独三旅的战斗力,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江云拿过电报仔细看了一遍,心里更有底了,吴焕先的能力是不用怀疑的,这在党内军内都是公认的,现在从他汇报的情况来看,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看来把他派到冀东去是派对人了,换个人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做得更好,虽说自己有穿越优势的存在,但是现在的情况与原来历史上有了很大的不同,再说了,现在河北大地也没有日本重兵。冀动暴动政治要的要求比军事上更重要,从这一点来看,他自己并不占优势。也只在像吴焕先这种一直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高级干部,才更有把握,自己的经历还是少了,而且一直都很顺,心志上不如这些老革命这是肯定的。 唐山附近,这是燕山山脉的分支,吴焕先率领独三旅、工兵团一直呆在这里,但是各地的情况却不断的汇集到他手时,使他对于整个冀东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至的了解,这一了解,把握就更大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开滦矿区的鬼子比较多,有两个步兵大队,一个坦克中队,和一个山炮中队。 开平矿区的平面图也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从兵力分布上来看,唐山市区是日伪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的所在地,著名的大汉奸殷汝耕就在唐山,还有所谓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的一应官员,包括其手下的1200伪军和300伪警察。 接到了师部的电报,吴焕先喜滋滋的对徐海东和郑位三说:“师部已经进天津了,全歼鬼子一个支队,一个守备队,目前已经控制了整个天津城,我师的战略意图已经实现了一半,现在就看我们这边了,如果冀东起义能够达到目标,就算是大功靠成,我们就能南下山东建方根据地。” 徐海东大喜,哈哈一笑,说道:“这下好了,我听说天津可是富得流油啊,这一下,咱们独立师拿下天津,别的不说,以后不用担心弹药不够了。” 郑位三道:“最好是能多缴获一些武器,要是我们能在这里拉起十万大军,到时候武器可不够。” 吴焕先就笑道:“还有一个喜讯要告诉你们两个,师部已经下令,一二三四旅全都要组建山炮团,五旅组建重型迫击炮团,六旅和七旅组建中型迫击炮团。这样一来,各旅的火力就更强了。” 徐海东和郑位三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上的喜色,但是徐海东还是保持了冷静,问道:“可是炮从哪儿来?” 吴焕先道:“在天津城缴获了两个联队的山炮,一个联队的重型迫击炮,80门中型迫击炮,加上炮兵旅的两个山炮团和一个中型迫击炮营,完全够了。不防再告诉你们,这一次在天津,还缴获了一个联队的野炮、一个联队的加农炮和一个联队的榴弹炮,以后咱们炮兵旅就是一色的重炮,五个重炮团。师部已经组建炮兵司令部,经要的时候,会指挥全师的炮兵。” 徐海东这一下有些傻了,愣了半天才说:“我的天啊,这一回收获这么大啊,这么说起来,以后这小型的迫击炮都不能算是炮兵了?” 吴焕先道:“那是,小型迫击炮始终都是步兵武器,我们以前没有大炮,才当炮兵使用,现在有了这么多的大炮,迫击炮当然用不上了,只能装备步兵部队。我估计啊,将来只怕山炮也要装备步兵,比起野炮来,山炮火力还是不足的。” 徐海东吐了口吐沫,叫道:“我就说嘛,跟着师长打仗就是痛快,现在只怕连日军也比不上咱们了,这么多炮兵,还有骑兵,不用说,单对单,一个日军师团根本不是咱的对手。” 郑位三道:“日军师团,咱不是早就打过吗?” 徐海东道:“那不一样,那是打巧仗,我说的是面对面硬干,以现在独立师的实力,日军一个师团也打不过,不过我想这样的机会可能不会有,咱也耗不起。” 吴焕先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现在说一说我们的行动吧,师长既然已经开了口,就说明咱们的行动时机已经到了,两三天内就要发动。同志们在这山里呆了这么多天,只怕早就呆不住了吧,是该到了出动的时候了。” 徐海东道:“我们已经掌握了鬼子兵力的分布,随时可以行动,就是不知道各地的同志都做好准备了没有。” 吴焕先拿出地图,道:“你们看,这里是开平公司,离我们最近,有两个大矿坑,分别是西山坑和唐山坑,这里驻有一个大队的鬼子,番号是鬼子中国驻屯旅团第1联队的1大队,人数1200左右。而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比较远的滦州公司矿区,这个矿区有点大,除了有鬼子中国驻屯旅团第2联队的3大队外,还有一个坦克中队和一个炮兵中队,如果我们要动手,则必须要两边同时行动,否则惊动了对方,后果可不堪设想。独三旅是不怕,但是矿区的工人可就要遭殃了。” 徐海东仔细的看了看地图,道:“这没有问题,我们旅可以分作两部,开平矿区这边可以交给独七团,赵林同志指挥是没有问题的,滦州矿区那边我和老郑亲自带八旅和九旅过去,两边同时行动,对付一个大队的鬼子,半个小时就可以解决问题。” 吴焕先道:“还有唐山市区和滦州市区,这两个地方也不能忽视,我看这样吧,滦州那边一并交给你们负责,唐山市区就由工兵团去吧,正好他们可以在拿下唐山市区后再抽调干部,组织两个矿区的工人起义。” 两人都没有意见,吴焕先就把工兵团团长腾子青和政委吴安国叫了过来交待一番,两人会意后,带着工兵团连夜摸向了唐山市区,独三旅也行动了起来,大部队趁着夜色向滦州方向运动,而独七团则留了下来,他们的目标是近在咫尺的开平矿区,离得很近,随时都可以出动。 正文 第二零二章 奔袭(十二) 周文彬接到消息后,立即开始布置,召集唐山市委的同志们开始以唐山市区各处盯哨,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为工兵团带路,首先是要消灭这里的伪军和伪警察,其次要活捉殷汝耕等汉奸,摧毁所谓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 在唐山市外,负责接应的小田子终于等到了工兵团的出现,他向腾子青汇报了市内的情况,腾子青听完后,对政委吴安国说:“老吴,这样吧,你你带三营去活捉这个殷汝耕和他身边的重要目标,顺便控制唐山市内的指挥机关,我带二营和三营解决城内的武装力量,咱们分头行动,争取尽早解决战斗。” 吴安国没有意见,想了想,说:“这样吧,城内还有少部分的鬼子也交给一营,捉这些汉奸一个连就足够了,用不上全营都去。” 腾子青道:“你负责吧,反正一营是交给你的。”又转向小田子:“小田同志,你通知周书记,让他安排一下,安排一些同志在城门处等待,我们进城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小田子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安排好的,不过首长,把这次行动结束以后,能不能让我进部队?” 腾子青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他,问道:“那你都会些什么啊?” 小田子想了想,道:“我会爆破,我爹以前就是在矿里负责弄炸药的,我跟着他学了很多,还会自己配炸药。” 腾子青道:“那行,等这次行动结束以后,你就来我们工兵团,咱工兵团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要是想上战场的话,我们团也常常打仗的,你要是愿意啊,我还可以按排你进飞雷炮团,保证让你有杀鬼子的机会。” 小田子兴高采烈的去了,吴安国对腾子青道:“行了老腾,你要想召人才,这冀东多的是,矿区里多的是会玩炸药的,快行动吧。” 腾子青嘿嘿一笑,作了安排后,工兵团分作两部,分头行动,朝着唐山市场区摸了过去,对于能不能进唐山城,两人是极具信心的,这里可不是其他地方,一些伪军而已,当初长征的时候,攻占国民党的县城可不知道有多顺利呢,只要没有鬼子重兵把守,一个小小的唐山城根本难不到他们,工兵团是干什么的,那道小小的城门还能拦得住他们吗。 唐山市区的这一部伪军,正式的番号叫做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保安团,又叫警卫团,不过在通州的时候保安团造反,杀了不少的鬼子,后来迁到唐山,人员也换了一茬。之前的保安团大多数都是东北军的老兵,但现在重建的保安团却都是些新兵,战斗力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所不同的是,以前的保安团是殷汝耕难以指挥得动的,但是现在的保安团却是他亲手重建,里面全都是他的亲信,几乎是完全听命于他,对此,他不暗自得意,虽说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上一次差点被摧毁,但现在他的权力更大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到了唐山后,殷汝耕就更加小心了,上一次在通州兵变的时候,他可是被俘虏的,如果不是皇军动作快,消灭的兵变的保安团士兵,他可能就活不了,所以到了唐山以后,出行都异常的小心,警卫不离身边,在重建保安团的时候,他也抽调精英给自己组建了一个警卫队,足足120人,一个连队的编制,反正钱又不是他出,这冀东大地如此的富有,养多少人都养得起。 这个警卫队不仅在他出行的时候跟进跟出,就连他回到自己的处住,警卫队也分为两班进行警戒,保卫等级大增,几乎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 工兵团来到唐山城门外不远,就得知城门的守卫不多,一个排的样子,真是天助我也,腾子青如是想。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的,这是哪里,唐山啊,地处日本人的重要矿区,又是皇军的大后方,无论是从哪个方向来看,周围都是皇军的大军,根本不可能有敌人能进得来,所以城门的防守自然而然不会那么的警醒,松懈一些也是正常的,何况这些个守门的伪军还是一群乌合之众,军事素质差得可怜。 腾子青只派出一个连,就一枪也没有放,轻松的拿下了城门,并不是工兵团的战斗有多强,而是他们现在的对手实在是太弱了,连腾子青都有些不忍心,对付这样的敌人,要不要下狠手啊,这哪是打仗啊,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只要占领城门,接下来的行动就好办了,腾子青带着大部队在地下党同志的带领下,直奔伪军的军营而去,其间还分出一个连去了警察局。而吴安国则带着一营直奔殷汝耕的住处,只要先抓住这个家伙,其他人自然也不跑不了。 但是吴安国半路上却分了兵,由一营长带二连三连却对付驻在城内的一个宪兵小队,他亲自带一连去殷汝耕的处住,吴安国知道自己的短板,军事指挥并不是他擅长的,所以对付小鬼子还是交给一营长靠谱,至于殷汝耕住处,一个连足够了,哪怕他身边有一个警卫队,但吴安国并未放在眼里。 的确如吴安国所想的一样,在殷汝耕住处,一个大大的四合院里,一连虽然遇到了一定程度的抵抗,但是力度并不是太大,虽说这是殷汝耕手下最精锐的部队,但在是工兵团面前还不够看,何况还是工兵团中最能打的一连。十八团时候的工兵连,二十四师时候的工兵营一连,八军团工兵团一连,一连可是工兵团当中底子最厚的连队,也是老大哥连队。 独立师工兵团虽说是工兵部队,但是步兵武器并不差,除了没有迫击炮和重机枪外,其他的武器配置与步兵团差不多,而且由于是工兵部队,爆破能力强,所以不缺炸药包,手榴弹也足够了,只是两轮交锋,这个警卫队就被打趴下了,这些没有上过什么战场的伪军新兵,又怎么可能是工兵一连的对手。 一见抵挡不住,还活着的伪军就四散而逃,至于他们的主子殷汝耕的安全,去他妈的,还是先顾好老子自己的命吧,敌人火力这么强大,再等下去,小命都没有了,哪还顾得上他们的主子。 很多事情都是怕对比的,这支在唐山城内一直眼高于顶的所谓警卫队,本来一个个还觉自己挺了不起的,现在一碰到八路军,还不是主力团,就给打成了这样,这也反应了伪军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堪一击。 殷汝耕早已被外面的动静惊动,咱得个半死,虽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部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会是皇军,那么就一军是来对付他的,这要是落在国军手里,他会是个什么样场,殷汝耕实在是不敢想像,他可不是小人物,在这华北大地,也算得上在大人物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如果一旦落到国军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他现在只能是希望警卫队能警卫得了他的安全,或者是皇军的援兵能早点赶过来,只要皇军能来,国军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这样的汉奸眼里,不管为人如何,性情如何,他们都有一个共识,那主是日本的强大,中国的懦弱,中国不可能打得过日本,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当汉奸的原因,为了个人前程,个人的安全,既然中国不是对手,那么中国亡国也是迟早的事,早一点抱上日本人的大腿,对于以后的前程是有好处的,日本人不多,将来管理这么大的中国,肯定要用到中国人,那么到时候,他们这些所谓的汉奸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新政府时面,成为日本人的代言人,同样的高官厚禄,干嘛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和日本人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但是让殷汝耕失望了,当吴安国带着工兵一连冲进院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因为这一次工兵团并没有扮成日军,所以穿的还是八路军的服装,殷汝耕乍一看,把他们当成了国军,吓得瘫倒在椅子上,看着冲进来的这些战士,一时愣在当场。 吴安国走进来,看到正坐在主位上的殷汝耕,冷笑了一声,道:“打扰了,殷先生,我现在要对你宣布一个消息,你被捕了。” 看着几个战士就要上前逮捕他,殷汝耕忽然发疯似的叫道:“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殷汝耕,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的委员长,我反对是共产党,不是国军,我要见你们最高指挥官。” 吴安国哈哈一笑,讽刺道:“我看你还没有抗清楚,你听好了,抓你的可不是国军,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工兵团,今天就是来找你的,认命吧,还想见我们最高指挥官,真是做梦,实话告诉你,就是板垣征四郎想见我们师长都没见着,你算个什么东西,连你的亲兄弟都羞于为伍的家伙,我呸!” 然后一挥手,几个战士上前,架起殷汝耕就往外走,当然并不是带他走,而要审问这家伙,这唐山城里的汉奸必须要一网打尽的。 吴安国刚才说的话可不是信口胡来,江云确实没有见板垣,而殷汝耕此人,也确实搞得天怒人怨,他的亲兄长殷汝骊都跟他断绝了关系,曾对人说:“此弟品质极坏,只要有利可图,他就能卖友,甚至会出卖民族。”可见其如何的不得人心,如何的人见人恶。 吴安国这边行动很顺利,腾子青那边也不慢,现在是晚上,而且是半夜,城内的人们差不多都睡下了,如果有没有睡下的,也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比如地下党的同志,他们就异常的活跃,小田子捞到了给腾子青带路的任务,带着他们往保安团的驻地摸过去。 但是腾子青一点也不敢放松,伪军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人不少,1200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说别的,如果是四散溃逃的话,他也没有把握能全部抓得回来,所以行动一定要谨慎。 保安团的驻地在长街的尽头处,这里是一片开阔地,四周没有什么民居,腾子青对这里的地形是很满意的,这样的话,可以放开手脚来干,不用顾忌旁边的居民,虽说是偷袭,可是如果打起来,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伤到无辜的人。 当军营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腾子青心头就不禁冷笑了一声,这他娘的是军营么,这就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一片空地,中间几处营房,非常的简陋,这是养猪呢?猪圈也比这里的条件好吧。其实他是不知道,自从通州时候,保安总团闹了一出兵变后,日本人就对这支保安团没有了任何的信任,虽说人员从上到下换了一遍,但谁又能保证会是安全的。 所以日本人对于保安团的物资供应都是以不饿死为前提的,但想要吃饱住好,那还是免了吧,不杀你就已经不错了。日本人也没有寄希望于这个保安团能发挥什么战斗力,其实当是很多人都是反对重建这个保安团的,但毕竟还有一个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在,表面工夫还是要做到位,所以才会同意殷汝耕重建,但是却控制得极严,物资上是一点也不浪费,对此,殷汝耕也没有任何办法,无奈之下,他只得再组建了一个警卫队,保护自己的安全,至于保安团,算了,就这样吧,无论如何也不能惹日本人生气不是。 就这样,这支所谓的保安团不但物次奇缺,装备奇差,纪律也是奇差不比,不说别的,连警察局的那些个伪警察也随时敢欺负他们,要不是殷汝耕隔三差五的自掏腰包接济一下,只怕饿死人也是正常的。 但是事情也会有两面性,不管到哪里,有穷人也会有富人,保安团里也不会例外,军官们还是有油水的,虽说物资供应少,但如果他们这些有心人想要捞一笔也不是没有办法,所以虽然这个保安团看上去一无是处,想到里面当军官的人还不少,不为别的,发点小财还是挺容易的。 这也许是腾子青自参军以来,打的最容易的一仗吧,他带着两个营冲进驻地,把营房给围了起来,里面居还没有发现,都睡得挺香的。 这时,几个战士抓着几个军官来到腾子青面前,腾子青一看,这几个家伙还真是他娘的气人,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其中一个胖子还满嘴的酒气,被抓了过来,还有肚子的火,叫嚣着要他们好看。 腾子青上前叭叭就是两个耳光,然后对旁边的一个伪军官道:“快点,吹集合号,把人都叫出来。” 这个军官一犹豫,腾子青的枪就顶到了他的脑门上,吓得他立马掏出哨子,使劲的吹了起来,然后,工兵团的同志们就如看西洋景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集合哨吹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陆陆续续从里面往外走,一个个哈欠连天,东倒西歪,衣衫不整,军容不齐,浑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更加让人无语的是,这帮家伙都到了操场上集合了,还没有发现情况,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军营已经被人给端了吗?腾子青有些郁闷,这也太没有成就感了,对付这些人哪里用得着两个营啊,一个连都是多余的。 集合完毕,腾子青看到里面再也没有人出来了,还不放心,让人进去搜了一遍,又从里面揪出几十个人来,这帮混蛋,还有没有一点打仗的觉悟,腾子青甚至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他很生气,但又觉得好笑,如果伪军都是这个样子就好了。但是想来这唐山的伪军也许是个例外吧,要知道其他地方的伪军大多是以前的国军或是军阀的部队投敌改编的,战斗力还是有些的,至于眼前的这个保安团,算了,不想了,越想就越气人。 腾子青实在是忍不住了,忽然大吼道:“全体注意,上刺刀!” 工兵团的战士们一听到团长的命令,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服从命令的上刺刀,闪亮的刺刀一亮相,总算是惊醒了这一群蠢货,他们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包围了,而且包围他们的人正在上刺刀,这是要干什么,要杀他们吗? 顿时有人不干了,队伍开始混乱起来,但是可惜的是,他们出来集合,枪是带了,但是没有子弹啊,由能上一回的通州事变,所以他们的子弹都是由鬼子宪兵保管的,平常难得见到子弹,根本就是一支烧火棍部队。 腾子青见有一点效果,继续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 这一声总算是把这些伪军给吓住了,渐渐的安静下来,但内心的恐惧并没有消失,虽说情势渐渐的明朗,越来越多的人搞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看到团座、副团座都让人给抓起来了吗? 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是一看到这帮混蛋,腾子青又没有了说话的兴趣,只是宣布的纪律,大声道:“都听好了,你们已经被俘虏了,从现在开始,企图抵抗者杀,不从命令者杀,大声喧哗者杀、独自离队者杀。” 这话一说,现场立马安静下来,腾子青摇了摇头,这他娘的是一群什么样的活宝啊,这样的人,就是送给他他也不要,开什么玩笑,这样的兵能有什么用?先关起来,以后再说吧。 正文 第二零三章 奔袭(十三) 唐山城内的伪军、伪警察和鬼子的宪兵小队被一网打尽,大汉奸殷汝耕被俘虏,唐山市区被八路军独立师工兵团控制,腾子青分出一个连的兵力交给周文彬,由他指挥,对唐山的汉奸特务进行清剿,有些人是不能放过的。 做完这些后,腾子青想起那些个没有用的伪军,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处置,照他的脾气这些个窝囊废是别想进八路军队伍的,但也不能杀了了事,毕竟怎么说都是中国人,虽然是伪军,但那只是少数人的领头而已,对于大部队人来说,就算是贪生怕死,但也罪不至死。 最后他给吴焕先发了一封电报,吴焕先获悉后,也觉得这不是一个特例,以后的作战中,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伪军呢,必须得拿出一个办法来,如果全放走,对于当地的老百姓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他们始终是要走的,等他们一走,日本人一来,这些人到时候还得当伪军。 所以吴焕先也没有敢专断,而是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天津了师部,罗荣恒接到电报后,找到江云,说了说情况,问他该怎么办,江云不由想起了前世的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叫血战台儿庄,在电影里面,他宗仁说过一句话,让他印像很深,便开口说道:“我们独立师的大部分战士原来都是国军士兵,当时他们在国军当中的时候,不也是不堪一击吗?可是后来成了红军八路军,还有人说他们不敢吗,还会有人说他们不是合格的战士吗?所以啊,这些伪军再怎么差劲,都不是他们本身的问题,你想想,伪军是什么人组织起来的?是汉奸,汉奸是什么人?汉奸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贪生怕死,由一群贪生怕死的人组织起来的军队会是什么样子,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所以我一直认为,没有无用之兵,只有无能之将,这些人在伪军的队伍里面不行,不代表将来成了八路军战士还会不行,大部分的普通人都是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所以不用瞧不起他们。” 罗荣恒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道:“你说得也对,暂时的表现的确说明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以后的表现,这么说你的意思是经收编这些伪军?” 江云道:“给吴焕先同志发电,把我的意思告诉他,让他们把这些伪军暂时看押,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起义的事,等事情办完之后,再研究这些伪军的处置吧,不过我想无怪乎收编和解散两条路,但解散也不是办法,这会给当地带来许多坏处,所以收编是最好的,至于怎么收编,以后再说吧,等这一次行动结束后,我们要组建新兵编练司令部,把这些人全都塞进去,先练他一阵子再说。” 接到师部的命令,吴焕先心里有了数,把电报转给了工兵团,腾子青了解了师长的意思后,虽然心里不是有些不忿,但也只能暗自嘀咕几句,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人是希望将来这些人不要分到他的部队就行了。 独七团的任务控制开平公司及整个开平矿区,开平矿区虽然比不上滦州矿区,但是也相当大,至少比起唐山市区要大,地方一大,控制起来就比较难,但是好在当地的同志工作做得很到位,已经暗地里组织了一批矿工,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响应起义的号召,配合八路军的行动。 对于两个重点位置,赵林还是很重视的,首先是鬼子的军营,这里有一个大队的鬼子,就是日军中国驻屯旅团第1联队的第1大队,大约1200的兵力,而且是装备精良的野战步兵大队,战斗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当然了,这也是相对而言的,如果是普通的八路军主力团,未必敢跟他们动手,但是独七团不一样,独立师的主力团,独三旅的绝对主力,其战斗力这几年在高声手经营下,隐隐有和独一团、独二团、独四团互相较劲儿的架势,战斗力不可谓不强。 独七团的装备和独一团是一样的,不仅是在八路军中算得上精良,就算是跟中央军、日军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不仅是强大的支援火力,前几次与日军作战,缴获不少,现在又装备了几门步兵炮,团火力支援营除了重机枪连和迫击炮连外,又多了一个步兵炮连,六门步兵炮,那可是个好东西,本来独立师的干部们对这种炮还不怎么感兴趣,论小口径,多的是迫击炮,论大口径,炮兵旅那么多山炮野炮,谁也没有把这种步兵炮放在眼里。但是经过炮兵旅演试一遍后,一下子就成了各步兵团的香脖脖。这种炮携带比山炮方便,威力比迫击炮大,谁不喜欢呢。 赵林并没有忘忽所以,与日军作战,谨慎是好事,他的计划也不复杂,集中兵力先干掉鬼子军营和开平公司的办公区,然后再把部队撒开清剿矿区内所有的鬼子和汉奸伪军。 开平公司办公区武力比较少,所以赵林就只派了一营过去,一个营足矣,至于那一个大队的鬼子,用两个步兵营加上火力支援营和直属部队,足够了,这是偷袭,不是阵地战,以独七团这样的火力,第一波就能解决一半鬼子,剩下几百个鬼子就算是再强大,也不可能是独七的对手。 独七团新任政委赵山河还没有到任,所以赵林就一人决断,由一营长负责指挥开平公司办公区的战斗,他亲自指挥大部队消灭这一个鬼子大队。 零晨零点,一营运动到了开平公司办公区,这里还有少部分人在工作,日本国内缺乏资源,所以对于中国的这些矿产需求量十分大,而对于日本鬼子而言,反正工人都是中国人,所以也不在乎什么劳动强度,就算是死了人,也随时可以再抓,所以整个矿区是没有什么下班的说法的,日夜两班,办公区里晚上也有一值班。 矿区除了鬼子外,还有保安队,这些保安队也可以算作是伪军,但他们与唐山市区里那个保安团是不同的,这些人全都是从东北的伪满军里面抽调的,对日本人有一定的忠诚,而且战斗力不弱,日本人对使用他们多少放心一些。 在办公区就有一百多的保安卫守卫,除此这外,整个矿区还有近两三百的保安队在巡逻警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矿区的工人全都是些青壮年,如果一旦出现暴乱,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日本人对于这些矿区的监视非常严格。大多数人进来了就别想出去,除非你死了,日本人才分把人抬出来找个地方埋掉,当然,并不包括所有人,有的人从事特殊的工作,还是可以出入的,像唐山市委的老高和老王两人,他们在矿区基本属于工头一样的人物,跟日本人表面上关系还是不错的。 如果说独七团是独三旅的绝对主力,那么一营就是独七团的绝对主力了,一营长率领全营指战员摸到了办公区附近,看着里面还有着依稀的灯光,心头一紧,有人值班这可不好办,但既然来了,再难办也得干不是。 他把三个连散开,一连和火力支援连渐渐的摸向了正门,这正门口有着不少的守卫,还有几辆汽车,一看到这些汽车,一营长就来了主意。独七团一直以来都是扮作日军行军的,这样足够迷惑这些保安队的人了。 他让火力支援连留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带着一连就走了过去,在门外五十米处就被拦住,同个保安队的士兵上前问话,一营长穿的是一身大尉服装,扮的是一个中队长,他眉头一皱,用日语说道:“八嘎,滚到一边去,奉少佐阁下的命令,过来接受一批物资。” 这几个士兵当然不懂日语,但是有人懂,后面走上来一个军官,挂也是大尉军街,应该是一个保安队的中队长之类的人物,一上前,就抵头哈腰的向一营长问好,说的也是日语:“太君好,请问太君有什么事,进入办公区是要有通行证的,请太君配合。” 一营长微微一笑,说了句哟西,然后脸色一变,揪住这个这官的领子,就是一顿耳光,然后才放开他,说道:“老子打遍华北大地,还没有听说过什么是通行证,你跟我要这个玩艺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的是地道的中文。 这个军官一听,脸色一变,刚要发作,又愣住了,原来一营长的手枪正顶在他的裤裆处,还碰了碰他的小弟弟,那意思很明显,你叫吧,你一叫我就打掉你的宝贝,你个断子绝孙的废物。 这个军官愣住了,他就是再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人绝对不是皇军,而是敌人,不管是国军还是八路军,反正是冲着他们来的,他能当伪军,当然也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货,怕死是一定的,何况一营长的枪顶在那么关键的位置。 而他的位置也太突出了些,手下的士兵都站得比较远,并没有发现他的状况,还以为自己的头儿跟这个皇军大尉正在套近乎呢,这个事儿头儿可没少干。 一营长把身子靠近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子,识相的点就跟老子合作,要不然断子绝孙是肯定的,而且我保证让你死不了。”虽然这小子肯定也是个怕死的货,但一营长还是以防万一的说了这句话,要知道对于死来说,打掉那个东西要可怕得多,简直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很多连死都不怕的人却找扛不住这样的下场,他们宁愿死。别说这个小子怕死,就算他不怕死,一营长也有办法制住他。 果然,这个军官打了个哆嗦,颤抖的说道:“长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千万别走火啊。” 一营长一见效果来了,还故意用枪口碰了碰这小子的裤裆里那个玩艺,才嘿嘿一笑,道:“让你的人都出来集合,我要训话。” 这个军官还颇有些犹豫,但是一感受到裤裆里传来的冰冷的感觉,当下一咬牙,便转过头吩咐全体集合,太君有话要吩咐。 保安团的这些士兵也不见怪,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中国人恨他们,日本人不待见他们,这些个自大的皇军总是会想关方儿的欺负他们,但是又能怎么样,也没有人敢反抗,以前有过反抗的,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喂狼呢。训话就训话吧,反正顶多就是被臭骂一顿,也不会少块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会儿工夫,这正门口的保安队士兵都来到大门外面集合,排成了四个纵队,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足有80来人,这小鬼子还真是谨慎,晚上守门的也用了这么多人,不过人再多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了八中军的手里。 一营长看着这些人,颇有些满意,似是对这个军官的表现很高兴,还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身边的一连长使了一个眼色。 一连长会意,大手一挥,一连战士就冲上前,把这些保安队的士兵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他们,一营长适时的喊道:“高声喧哗者死。” 本来惊慌准备大叫的全都闭上了嘴巴,太吓人了,一看这家伙,一百多人里面可是有十几挺机枪呢,全都对着他们,谁不怕啊,根本就没有人想过反抗,还击?笑话,看看那一挺挺的机枪,只怕一个扫射,自己这么一点人全都得完蛋。 一营长看到这个局面,心中不屑,伪军就是伪军,贪生怕死,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总是以自己的生命为重,这样的人,是他最看不上的。日本人虽然可恨,但作为军人,在战场上还是挺让人佩服的,但这些个伪军,呸,一群什么玩艺,再训练有素也没有用,怕死的军队训练得再好装备得再好也是废物。 既然这些保安队的人都缴械了,一营长再没有了顾忌,留下火力支援连看守这些俘虏,一连所有人都上了汽车,然后开着汽车大摇大摆的向着办公区里面开去,这一下看里面还有谁会怀疑他。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开着汽车进入办公区后,再也没有遇到过阻拦,他们都是皇军打扮,既然能进来,自然没有什么可疑的,没有人会傻到上去找皇军的茬。事实上,里面也没有多少人,办公区的守卫都在两个门口,正门处两个小队,后门一个小队,里面也就是一些零散的保安,守着一些重要的地方,比如说仓库、日本人的办公地点等等。 一营长没有理会其他人,他带着一连长驱直入,很快就到了办公区的中心,在一幢三层小楼前停下来,这里就是日本人办公的地方,后面还有一个院子,是日本人的居住地。虽说是日本人,但矿区可是军事产业,也是要保密的,所以就算是日本人也不能随意的出入矿区,全都住在办公区内,只不过条件要好得多。 一营长一声令下,一连全体战士下车,把小楼和后面的院子围了起来,然后破门而入,片刻就告结束,所有日本人全部控制住,其间发生了一些冲突,死了几个日本人,剩下的日本人再也不敢乱来了,他们不是军人,只是一些技术人员和企业管理人员,所以并没有所谓的武士气节,怕死也是理所当然的。 相比起一营来,独七团主力这边的战斗就激烈得多了,小鬼子的步兵大队可不是吃素的,独七团的接近也惊动的小鬼子,大队长福原一村少佐很警觉,在枪声一响的时候,就从床上爬起来,连军服都没有来得及穿,穿着衬衫就抓着属于他所有的佐官刀冲出一卧室,来到大队指挥部,寻问情况。 一个少尉向他报告了情况,在军营外围发现敌人,人数众多,大约有一个团的兵力,对方火力很强,负责警戒的一中队已经与敌前锋部队交上火,二中队和三中队正在赶去支援。 福原一村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对于晚上警戒的安排非常到位,要不然今晚可能真会出大事,他是个真正的军人,与大部分的皇军军官不同的是,福原一村也算得上是一个有理想的军人,他一惯对皇军在中国的一些作为看不惯,所以并不得上司的欢心,否则的话,他早就应该升任联队长了。 但既便宜是被发配到这里来守矿区,他也没有任何怨言,严格的执行着自己的本份,他知道当前的大势,所以他阻止不了皇军士兵在中国胡作非为,但是他却严守着自己和节操,严守着一个军人的本份,从来不出去为恶,一直呆在军营里,而且就算是没有仗打,他也严格的安照步兵操典的守则,三个中队每天轮流负责军营警戒。 也正是福原一村这种作风,使得赵林差一点就碰了个钉子,离鬼子军营还足足有两三百米的时候就让人给发现了,偷袭一下子变成了明战,让他好一阵郁闷。 正文 第二零四章 奔袭(十四) 赵林没有想到自己的偷袭计划居然失败,一下子变成了明攻,这小鬼子的指挥官不简单啊,在这种地方,居然能做出战场上的反应,可见其警惕心有多重。要知道,这里是矿区,也算得上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之人的核心地带了,在正常情况下,警惕心都会降低,以日本人自大的性格,绝对不会把这些占领区的“顺民”放在眼里的。 赵林停下自己的脚步,看了看前面,正在与二营交战的差不多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其战斗力绝对不弱,就武器而言,又方不相上下,但是二营是大编制,五百多人呢,而对方一个中队从兵力上看只有二营的一半,竟然还打成了疆持状态。 赵林一看这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鬼子反应过来可就不妙了,要知道这里可是有一个大队的鬼子,至少还有两个中队,加上大队的直属部队,上千呢,要是现在就陷入疆持,等对方全都压过来,对七团可不妙。 当下不再犹豫,赵林叫过自己的通讯员,道:“你去告诉二营长,现在不是他表演的时候,除了迫击炮暂时不能开火外,所有重机枪都给我打起来,五分钟,五分钟之内打不破对方的防线,就换三营上。” 通讯员跑到二营阵地,把赵林的话跟二营长一说,二营长老脸一黑,对通讯员说:“回去告诉团长,不要五分钟,三分钟就够了,请团长做好全团前进的准备吧。” 通讯员一走,二营长就不淡定了,显然团长对他们二营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居然连换三营上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大吼道:“他营听我命令,除迫击炮外,所有人全力开火,三分钟打不破对方防线,咱们独七团二营就等着撤编吧。” 这话有效,话音一落,士气更胜几分,不过都是给刚才的话气的,团长也太看不起二营了,撤编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重机枪也相继开火,原本二营的机枪火力就够前面的小鬼子受的了,现在重机枪一开火,那就更不得了,相比之下,重机枪的火力可不是轻机枪能比得了的。这种区别就好像是迫击炮和山炮的区别,虽然都是炮,但各方面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二营这一发威,鬼子就有些顶不住了,这种近距离交战上,二营的轻重机枪占了大便宜,在机枪火力的覆盖下,鬼子的掷弹筒根本发挥不了威力。还不到三分钟,二营四连就打破一个缺口冲了上去,五连和六连哪里甘心落后,也相继突破,压着鬼子就冲了过去。 赵林看得真切,哈哈大笑,带着三营、火力支援营和团直属部队全都压了过去,他知道,如果鬼子一个大队全都上来,二营是顶不住的。 鬼子退到了军营旁边,这里算是第二道防线,如果再退的话,就进入军营了。一到这里,鬼子的援兵就来了,这一下,兵力火力大大加强,当然不可能再退下去。 二营这下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一个营对付鬼子一个大队,就算是在独立师与鬼子的作战史上也是没有出现过的。如果是突袭的话还有可能,但这种阵地战,二营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幸好,这个时候,三营也上来了,两个人合兵一处,堪堪挡住了鬼子的反击。赵林来到了阵地上,观看一会儿,对二营长和三营长说:“迫击炮开火吧,两个营不要节省火力,给我狠狠的打,把鬼子的兵力全给我引出来。” 等赵林退回到后面,两个营的迫击炮全力开火,这一下,鬼子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火力打击,也算是偿到了他们常常用在中国军队身上的这种作战方式,两个营加起来四十多门迫击炮,这一开火,在鬼子阵中就炸开了花。 福原一村也已经来到阵地上,本来对于击退对方的进攻,甚至是消灭这股中国军队还有一些信心,但是这会儿,他也不淡定了,这迫击炮一开火,完全超出了他对于中国军队的认知,从兵力上来看,对方的中国军队顶多一个团的样子,可是居然会有这么强的火力。以他跟中国军队的作战经验,别说是一个团了,就是一个师也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火力,看看这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数量吧,足足相当于一个火力团的配置,连中国政府军也做不到这样,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 不过福原一村这会儿也只是有些不淡定,他还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对方虽然火力强大,但是他的大队也不是吃素的,作为中国驻屯旅团下辖的大队,他的大队编制完全是按照甲种部队的火力进行配置,足足四个步兵中队,其中掷弹筒和机枪的配置也在数十以上。另外,他还有一个机枪中队,配备有12挺重机枪,一个炮兵中队,配备有6门70mm步兵炮。 一看中国军队这边占了上风,福原一村就命令机枪中队和炮兵中队也参战开火,这一全力开火,果然把中国军队给压制住,双方再一次的陷入疆持。 赵林看着这个场面,也不得不感叹日军的火力,独立师的火力强大是一系列的胜仗带来的,但是日军的火力却是最原始最标准的配置,也就是说,这样的火力在日军当中是普遍现像,而独立师的火力配置在中国军队当中却是独树一帜,两相比较之下,高下立判。 战斗很激烈,双方都是寸步不让,也不能退让,独七团这边是势在必得,而鬼子这边则是无路可退,他们能退到哪里去?如果守不住这里,退走了的话,士兵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军官只怕全都得剖腹谢罪了。 鬼子的步兵炮一开火,赵林就不再留手,一声令下,火力支援连的迫击炮、重机枪、步兵炮也一齐开火,形势立转,福原一村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隐藏了这么强大的火力,看上去,应该有一个炮兵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和一个迫击炮中队,这火力比自己这边可是强大得多了。 火力支援营一开火,赵林自己也扑向了阵地,独七团警卫连紧紧跟上,随着赵林上阵,双方的兵力算是全部投入了进来,但是从形势上看,独七团占了绝对的上风,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双方人数上的差距火力上的差距太大,加上八路军的作战意志不下于日军,胜负立显。 一方势在必得,一方没有退路,等于是死掐在一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独七团是越来越有利,鬼子已经明显的支撑不住了,但赵林安坐不动,他可是从当初的二十三师的时候就是团政委了,对于江云的作战宗旨是很清楚的,能够用火力解决的就一定要用火力解决,动不动就冲锋上阵搞肉搏这不是独立师的作风。 鬼子是死有余辜,但是八路军的战士生命可精贵着呢,跟鬼子同归于尽这种事,本身就是吃亏的举动,江云一向不提昌,这支部队是江云了手带出来的,他的作风当然影响了下面的所有干部,个个也跟着他学,好像独立师的子弹炮弹不要钱一般。说起来,独立师的炮弹子弹还真是不要钱,以钱库存的弹药都是国军那儿来的,现在又是从鬼子身上拿,从来就没有拿钱买过。就连兵工厂的供应,那也是自力更生的结果,掏钱这种事,以八路军里面还没有过,当然了,也是共产党穷,没钱。 双方打出真火,但福原一村可没有赵林这么冷静,他急了,自从来到中国战场后,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局面,在火力上被中国军队死死压住,中国军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 这也不怪他,中国驻屯旅团是华北方面军的直属部队,独立师在山西的作为,被寺内寿一等人瞒得死死的,这种事也不可能传下来,下级军官和士兵根本不知道,他们只会不断的被告知,哪支皇军部队又占领了中国哪座城市场,至于败绩,谁会说? 这样一来,福原一村当然就不知道中国军队当中出现了一个独立师,日军已经有两个师团和一个兵团玉碎在这个独立师手里,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就一定能判断出对方这支中国军队的情况,可惜的是他的上级瞒着他,这也就少了他向上级汇报的机会。 试想想,如果福原一村知道独立师的存在,在遇到这么强大的中国军队出现在冀东,那么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向北平汇报,寺内寿一肯定会做出反应。但是他不知道,他把独七团当成了普通的反抗势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这样一来,寺内寿一就抓瞎了。 最终,还是四连发力,从中间突破,突入了敌人阵地,二营全部跟上,这一下,三营哪里还会再等,全都涌了上去,看得赵林一阵摇头,这群混蛋,越来越会争功了,不过他喜欢。在警卫连的护卫下,赵林也冲上了战场,双方撕杀在一起这个时候,鬼子早已伤亡过半,战斗士气也告瓦解,哪里会是独七团的对手,就连福原一村也被俘虏。 被俘虏的时候,福原一村正准备自尽,刚刚把战刀对准腹部,就被一个战士踢倒在地,几支枪就对准了他。 赵林来到福原一村面前,看了看这个日军少佐,福原一村一看就知道这是对方的指挥官,用他并不熟练的中文问道:“阁下是什么部队?” 赵林冷笑道:“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师三旅七团,怎么样小鬼子,我的部队战斗力还行吧?” 福原一村一怔,十八集团军,也就是八路军,共产党的军队啊,难怪。只是共产党的军队火力会这么强大?这与他们一向的认知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抬起头来,看着赵林说道:“你们是怎么来到冀东的?” 赵林看了看他,蹲下来,寒声道:“小鬼子你听好了,我告诉你咱们的番号已经是破例,你别不知足,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福原一村双目一张,道:“我来到中国战场,杀过不少人,但全部都是跟我们作战的军了人,我福原一村的手上从不沾平民的血,请你告诉我真像,让我死个明白?” 赵林一愣,敢情这家伙是不想活了,看了看福原一村的表情,不似是有作伪,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从来没有杀过中国平民?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日本鬼子虽然都是坏人,但其中也难保会有那么一两个真正的军人。 想了想,他凑到福原一村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们独立师主力已经占领天津,三旅奉师长之命来冀东,只为一件事,策动冀东暴动,现在你明白了吧?” 福原一村的脸色更难看了,占领天津,这怎么可能,他惊诧的看着赵林,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赵林看了看他的神色,又说:“我独立师自从离开陕西出征以来,以前后消灭你们的第5师团、109师团和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占领一个没有重兵把守的天津有什么困难的。” 说完就站了起来,然后一脸冷峻的看着这个鬼子军官,福原一村怔了一会儿,忽然心灰意冷,脸色恢复了平静,拾起自己的战刀,就这样当着赵林等人的面,将刀送进自己的腹部,剖腹身亡。 赵林叹了口气,道:“把这个人单独安葬了,他也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军队,把他的战刀也一块埋了。咱们的缴获多了,不在乎一柄刀。” 之所以这样,一是表示对福原一村的尊重,二是对于独立师的干部来说,少佐的刀,他们还真不放在眼里,在师部那里,将官刀佐官刀一大把呢。什么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东西一多就不值钱了,这个道理可以说是放诸四海而皆准。就像独立师消灭的鬼子一多,现在他独七团消灭一个大队,以一个团消灭一个大队,如果放在国军里面,那是了不得的大胜利,可是在赵林看来,马马虎虎,能完成任务就好,一个大队而已,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夜,冀东大地可以说是风云变色,从唐山到滦县,还有遵化、丰润、玉田、永平、乐亭等各县各地都打成了一锅粥,天还没有亮,都是各自为战,其中最激烈要数开滦矿区,而这里,又数滦州矿区最激烈,虽说独三旅的主力都在这边,但是这时不但有一个步兵大队,还有一个坦克队和一个炮兵队,兵力不下于一个步兵联队,而独三旅的炮兵团又没有到位,火力上其实并不占优。 但是好在是偷袭,在一番激战后,三旅骑兵团利用机动优势一举消灭了鬼子的炮兵队,端掉了鬼子的火力支援,这才给了主力部队机会,一举攻克了鬼子大队的军营,取得了胜利。 独三旅的伤亡也不小,主要是鬼子的坦克太难对付了,作为独立师的主力旅之一,三旅在对付鬼子坦克上是有些经验,但是经验并不能完全弥补武器上的差距,如果单单论步兵武器,三旅是不输的,但是对方的坦克一出现,战士们就有些不适应,独立师可没有反坦克武器。 江云虽然是穿越者,但并不是军工专家,所以在对付鬼子的坦克上,江云教给同志们的方法就是集中火力进行覆盖,打起来虽然很费力,但只要有效果就行。 徐海东最后是调集了两个团几十门迫击炮集中发射,才堪堪抵挡住鬼子坦克队的突击,后又让工兵营进行炸药埋设,引鬼子坦克队进攻,才将其炸毁。就是这样,独三旅的伤亡也不小,为了对付这个坦克队,伤亡加起来差不多一个营。 当江云接到独三旅的报告的时候,也是长叹一声,然后立即给远在银川的曾加崎发电,寻问火箭筒的研制进程。 火箭筒,早在36年的时候,江云就提出了这个理念,还把自己了解的一些东西写了出来,交给兵工厂的曾加崎,让他组织人力进行研制,但是他只是知道原理,并不知道肯体的制造方法,所以一切只能靠兵工厂的专家。 如果火箭筒能批量的投入战场,那么鬼子的坦克也好,装甲车也好,收拾起来就易如反掌了,相比起什么反坦克炮来,火箭筒更加适合战场需求。 寺内寿一蒙了,真的蒙了,他真是没有想到,怎么转眼间,没有多少功夫,华北的局势变化就这么快,冀东发生了暴动,以开滦矿区的工人为主,在有组织的情况下,消灭了目定驻守冀东的兵有兵力,范围波及到周边数个县,声势浩大。 就在他为冀东的形势而头疼的时候,北平的机场就遭到了轰炸,而且是皇军飞机的轰炸,真是见了鬼了,北平的机场刚刚重建好没有多久,就遭遇这样的事,对方的时机把握得可真是准啊。而且还不止这些,石家庄、济南、承德等地的机场也遭到了袭击,损失惨重,最起码所有机场上的飞机全都被炸毁,如果说飞机的损失皇军还承担得起,那么飞行员的损失就不是华北方面军承担得起了,飞机可以再造,以大日本帝国的工业基础,如果开足马力,一年可以制造2000架飞机,但是飞行员的培养也不是一朝一昔的事。 当然了,还有天津,天津的机场也遭到轰炸。江云为了迷惑寺内寿一,让常乾坤以鬼子的命义给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和临时飞行兵团司令部都发去了电报,报告天津机场的损失。 正文 第二零五章 奔袭(十五) 寺内寿一摔掉手中的电话,怒吼道:“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作战室里没有别人,只有参谋长岗部直三郎,一看到司令官阁下发火,他不由得浑身一紧,躬身回道:“阁下,轰炸我军飞机场的只有八路军的独立师能做得到,这一点毫无疑问,至于冀东的暴乱,应该另有隐情,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接到冀东出现中国军队的报告。” 寺内寿一怒红着双眼,盯着岗部直三郎,问道:“江云部的位置确定了吗?” 岗部直三郎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江云部独立师应该已经离开山西,但具体位置目前尚无法确定,不过有一个地方比较奇怪,根据情报人员的报告,阜平附近出现了不明身份的军队。” 寺内寿一一听,走到地图前,找到了阜平的位置,仔细看了看,道:“一定是江云,独立师到了阜平,这个位置找得好啊,三面环山,却可以辐射晋察冀三地,他这是想干什么?” 岗部直三郎没想到司令官就这么确定了独立师的位置,直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情报呢,万一弄错了怎么办,要知道能够从山西来阜平的八路军可不只有一个独立师,115师和42师都有这个可能,再说了,情报上可没有说有多少军队,但想来人数应该不多的。 不过既然寺内寿一说了这个话,他也不敢反驳,只好说:“如果真是独立师的话,那么我想其目的肯定在河北,从位置上看,这里离石家庄最近,司令官,您说会不会、、、、、、” 寺内寿一点头道:“肯定是,占据石家庄就等于切断了平汉线,切断了我第一军和第二军的后勤补给,这里的位置太重要了。” 岗部直三郎小心的说道:“可是阁下,石家庄的机场也遭到了轰炸,如果独立师占领了石家庄,没有理由连机场也炸掉啊。” 寺内寿一骂道:“笨蛋,这种诱敌迷惑手段都看不出来吗?他能无声无息的拿下石家庄,就能利用我们的电台跟我们联系,以迷惑我们的视线,只要我们不注意石家庄,他就可以在这里兴风作浪,到时候,我们运往山西和山东的物资,就会全部落到他的手上,这个江云,当真是大大的狡猾。” 岗部直三郎一想,倒也有道理,只是就这么做出决定也太草率了吧,现在连确切的情报都没有,他便提醒道:“司令官阁下,是不是等有了确切的情报再作决定?” 寺内寿一怒道:“这还用等吗?华北形势,瞬息万变,如果等到情报部门那帮无能的家伙确定消息,只怕独立师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对这个江云的信息也了解了不少,你想想,他以往作战,最大的一个特点是什么?” 岗部直三郎仔细想了想,终于说道:“应该是速度。” 寺内寿一微微一笑,道:“没错,就是速度,他从桂北到湘南,从湘南到武汉,从武汉到陕西,从陕西到甘肃,再到宁夏,这一种打过来,用了多少时间,占领过多少地方?其实你要说他当时的实力要比将介石的政府军强多少,还真不好说,但是他快,抢的就是时间,在蒋介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路北上了,连追都追不上。再看看他与我皇军作战以来,占领太原后,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太原的时候,他却已经到了雁门关,现在离雁门关之战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要是别人,肯定会以为他在山西,但谁能想到他已经占领了石家庄,如果我们再等下去,只怕他又会离开石家庄,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让他多活一天,对我皇军的威胁就增大一分,不能再等下去了。” 岗部直三郎忙道:“那是不是跟石家庄方面联系一下,听听那边的报告?” 寺内寿一惊讶的看了岗部直三郎一眼,道:“你认为石家庄方面的情报还可信吗?这个江云,什么手段都干得出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很有可能会利用俘虏迷惑我们,要知道,独立师俘虏我军将领可不是一个两个了,大日本帝国皇军虽然都是精锐,但也不缺少败类,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能从石家庄的报告你得到什么?从现在开始,对于石家庄的报告一率正常回复,不要引起对方的怀疑,要假装没有发现对方的动作。另外,立即给第二军去电,命第10师团、第16师团立即回兵北上,准备对付石家庄的八路军独立师。” 岗部直三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安排,道:“那么冀东该怎么办?” 寺内寿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道:“暂时按兵不动,只要解决了独立师,华北的形势就会好转,到时候冀东能出什么大乱子,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命令河边正三,加强通州警戒,冀东的暴乱不能影响到北平,再跟关东军方面联系一下,必要的时候,可以请他们出兵冀东,镇压冀东的暴乱。” 岗部直三郎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道:“独立师不比其他中国军队,是可以一战消灭我皇军一个师团的,是不是从第一军也调一个师团到石家庄的方向去?” 寺内寿一摆手道:“不用,第一军不能动,山西的局势还没有完全稳定,如果抽调一个师团,恐怕会对山西的治安形势不利,独立师虽然利害,但经过几次大战,伤亡肯定不小,只要不给他偷袭的机会,两个师团足够了。” 冀东就像是一夜之间忽然变得无比的疯狂,在吴焕先等人的组织下,在独三旅的强势兵锋下,好像一下子被连成一片,暴动声势是越来越大,连吴焕先等人也想不到会在这么大的阵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参于起义的人数竟然达到了十数成之多。 鉴于此,吴焕先也把原来的计划作出了改变,原来是准备将工兵团的干部分出一半来指挥起义的人群,但是现在发现不够,索性就把工兵团一营留下,另两个营全部派出,分出若干个小阻,将各地的起义群众组织起来。 三天,仅仅三天时间,为数就达到了二十万之多,这时候,吴焕先接到了师部电报,江云命令他们,要在两天之内进行撤离,不过并不是要把所有人都带走,二十万人将分成三部分,要留下一部分在冀东继续坚持斗争,移交一部分给晋察冀根据地,聂荣臻司令员已经派人赶往冀东,到时候要想办法接应。 这样算起来的话,最终他们能带走的差不多也就是之前定下的十万人,但是现在还不能最终确定,必定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离开的,所以要进行筛选。 吴焕先已经把指挥部搬到了唐山,这里毕竟方便联系,这也是好事,留在唐山市区的只有独三旅的警卫营,工兵团一营已经进入矿区,安装炸药,照江云的命令,整个矿区是要炸掉的,不论如何,这里要留给日本人,那就让他们多花些时间再进行重新的开采吧。 原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的办公楼成了冀东起义总指挥部,李运昌也回到唐山,和吴焕先一起座镇指挥,事怀有一条不绦的展开,进展都比较顺利。 然尔,江云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北平方面,他现在就是想看看寺内寿一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事实上他心里也不敢打包票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已经知道了天津的情况,这种事是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如自己的愿的。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寺内寿一会往石家庄方面去想,并且已经命令第二军的两个师团北上合围石家庄,到目前为止,不论是在天津方面的主力,清苑方面的骑兵集团,还是冀东方面的吴焕先部,都没有让寺内寿一发现,反而是在阜平的聂荣臻部被寺内寿一看在眼里。 这几天,天津城一直戒严,不如此就不能封锁消息,各国租界被困,日租界被控制,根本没有人可以发出消息。当然了,英租界和法租界他是管不了的,暂时也不能管,只是不能允许他们出入,相信消息总会泄露出去,但不是现在,这都需要时间,而现在对他来说,时间就是最重要的。 海光持独立师师部作战室内,江云正和罗荣恒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胡征已经率领后卫部队赶到天津,罗荣恒总算是没有那么忙了,可以把后勤这一块交给胡征负责。 罗荣恒拿着吴焕先的电报说道:“师长,冀东方面如此顺利,可以说是开了一个好头,我看我们顺利离开天津也不是问题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日本人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这是大好事啊。” 江云盯着地图,摇了摇头,道:“日本人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现在还尚未可知,现在看似一切顺利,但是时间还是个问题,特资太多了,运送起来太过耗费时间,如果一旦让日本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到时候,不要说日华北方面军的第一军和第二军,只怕关东军也会入关的,天津对日本人来说太过重要。所以我们就是要在日本人来不及行动的情况下脱身,而这一切都取决于日本人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行踪。” 罗荣恒扶了扶眼镜,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都是顺利的,我相信这一回肯定能让日本人吃个大亏,至于日本人是不是会发现我们的行踪,师长,我劝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只要我们动作迅速,就算他知道了也么应不过来,不管是第一军第二军还是关东军,要过来对付我们都需要时间,在这一点上我们已经占了先机,主动权已经在我们手上了。” 江云苦笑的摇了摇头道:“未必啊,我们是占了先机,但我们的整体实力不如对方,主动权始终都在对方手里,我们只是暂时掌控而已。” 这时陈京走了进来,道:“报告师长政委,侦察营和特战大队都有报告。据侦察营报告,日华北方面军第二军第10师团和第16师有北上迹像。特战大队报告是北平方面有了动静,原驻丰台的一联队被调到了通州,加强通州防务,目的不明。” 听完陈京的报告,两人一对视,江云道:“两个师团北上我倒是好理解,但是加强通州防务是什么意思,难道寺内寿一没有出兵冀东的想法?” 罗荣恒道:“也许是兵力不够吧,或许是冀东的事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我看两者都有吧,根据我们的侦察看,北平方面只有一个步兵旅团,而且之前还分了两个大队到冀东,已经被我独三旅消灭,现在北平的步兵只有两个不完整的联队,寺内寿一这是要合兵一处,防犯冀东起义部队的攻击。” 江云点点头道:“这倒也说得通,那也就是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独三旅在冀东的事情,可能他以为冀东的暴动就是普通的矿工组织的一次武装反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天津的事他也应该不知道才是,可是又为什么要调两个师团北上,难道不是为了对付我们?” 正疑惑间,林中则跑了进来,一看两位首长都在,就笑着说:“师长政委,我们侦破了鬼子电台,得到了个消息。” “什么消息?”江云问道,他这时候就需要的就是对方的消息,越多越好。 林中则说道:“根据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和第二军司令部的通信显示,鬼子认为是我独立师占领了石家庄,这才派出飞机袭击了各地机场,并且,日本人还提到了阜平这个地方。” 哦,江云一愣,继而大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心下一放松,就坐了下来,笑道:“这下好了,寺内寿一这老鬼子弄错了方向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让他去石家庄玩吧,我们就不奉陪了。” 罗荣恒也笑了,心里的担忧总算是去掉了,既然日本人认为独立师在石家庄,那也就是说他们的一系列行动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泄漏,这对于独立师接下来的行动可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江云对陈京说道:“告诉赵子兵,对关东军的侦察不能放松,再给总部发电,寻问第一军的动静。” 陈京敬礼出去后,江云让林中则坐下,说道:“老林,你们情报方面还要加紧,要随时掌握日本人的动向,既然老天送了我们这么一份大礼,老子要是不收,也太对不起人了。” 罗荣恒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你又有什么想法?” 江云指着地图上说道:“你们不觉得北平也是个好机会吗?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北平的日军不多,只有一个中国驻屯旅团,辖两个不完整的步兵联队和炮兵联队、装甲队、工兵队、骑兵队。另外还有司令部直辖的重炮队、防空队、宪兵队等,加起来也就一万多人,如果我们布置得当,吃掉这一万多人不是问题。如果打得好,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五、六、七三个旅的炮兵团的迫击炮就可以换装了。” 罗荣恒怔住了,他这才记起来,江云一早就说过,打北平的计划并没有取消,保是搁置,也就是说只要时机到来还是要打的,没想到这会儿就要开始,忙道:“师长,你可要想清楚,如果打起来,会耽误我们南下的时间,到时候,如果敌重兵围上来,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林中则却说道:“政委,我认为师长这个想法很不错,日本人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们,两个师团是奔着石家庄而去的,第一军和关东军离得又远,我想如果我们能够抓住时机,猛打他一家伙,只要不是拖得太晚,完全来得及。只不过到时候撤退的路线要先定好,不能让鬼子抄了我们的退路才好。” 江云对罗荣恒说:“政委,这是我们的机会,事实上我一直没有放弃打北平的想法,我的目标不是要消灭多少敌人,不是要缴获多少武器,这些都不重要,我主要是为了寺内寿一这个老鬼子,若是能够干掉他,对日本人的打击将超过任何一座城市,想想吧,大日本帝国的伯爵,陆军大将,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如果让我们击毙或是生擒,这会在国际上引起怎么样的反响?” 经他这么一说,罗荣恒也有些心动,江云说得没有错,板垣虽然厉害,但说到底只是一个中将,在日本人当中,能当师团长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大将可不多,能当是方面军司令官的人更少,全日本也就那么几个,更何况这个寺内寿一还是个伯爵。 想到这里,他才说道:“我同意,但是作战计划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行,我们可赌不起。” 江云笑道:“我从不赌。” 既然罗荣恒也同意了,那江云也就不客气了,对林中则道:“立刻给王强去电,让他们一定要搞清楚北平日军兵力的分布图,越快越好,另外再通知参谋长程子华同志和吴焕先同志,就说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北平,让他们作好准备,随时准备支援。特别是程子华那边,收拢部队,随时准备参加战斗。至于吴焕先那边嘛,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把人给我带出来。” 林中则等江云说完,把他的话整理了一下,写出来交给江云,江云看完之后签了字,又交给罗荣恒,罗荣恒这一回看得比较仔细,但并没有表示异意,签完字后给了林中则,林中则这才起立告辞,去发电报去了。 正文 第二零六章 奔袭(十六) 当寺内寿一不在忙着调兵遣将,誓要把独立师解决在石家庄的时候,江云已经在开始布置攻占北平的战略计划。 一个是日军重臣,一个是八路军大将,两个人都下了狠心要给对方至命一击,都在调集重兵,但是到最后认赢谁输,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寺内寿一信心满满,江云更是志在必得,一场大战,一场很有可能会震惊中外的大战就要一触即发。 冀东方面一切顺利,吴焕先指挥着部队已经开始进行编队,足足二十万人马,按照江云的命令,至少要带十万人去天津,协助独立师后勤部搬运物资。另外的十万人除了少数要留在原地坚持斗争外,大部分交移交给晋察冀根据地发展,这也算得上是江云送给聂荣臻的一份大礼了。 对此,聂荣臻也很重视,派出一员得力干将杨成武赶到平谷一带接收部队,这也很好理解,晋察冀根据地草创,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人,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青壮年,至少兵员的问题解决了,部队发展也就更有保障了。 清苑,程子华站在地图前发愣,这段时间主力各部队打得都不好,唯有他率领的骑兵集团一直按兵不动,丘平和马宝林是每天都要往指挥部跑个两三趟,急得都要跳脚了,事实上程子华心里也急,但是他是总指挥,不能表现出来。 想想吧,主力打下了天津,独三旅更是搞得冀东风风雨雨,唯一有骑兵两个旅一直都没有动,这对于他们这些军人来说,哪里还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事情。但是程子华心里也清楚,师长之所以一直没有命令,并不是把骑兵集团给忘了,肯定有自己的用意,问题是这么久了,他也没有想出来到底师长有什么样的意图,把骑兵留在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要知道,像奔袭天津这种事,从常理上来讲应该是骑兵集团打头阵才对,可是江云却没有这么做,这就让人难以琢磨了,程子华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有的时候甚至想给师长发个电报,问问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可是他也知道纪律,师长不说,那就是还没有到说的时候,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知道,不该问的问题不问,他明白。 就在他盯着地图的时候,丘平、舒智辉、马宝林、廖海顺走了进来,四人一字排开站在了程子华面前,也不说什么话,就那是直挺挺的看着他。 程子华转过头看了一眼,轻笑一声,目光从四人的脸上扫过,才开口说道:“怎么着,你们搞出这个阵式,是想干什么?先说好啊,任务是没有的,我也没有权力擅自下达作战命运令。” 丘平嘿嘿一笑,说道:“参谋长,不用你下命令,敌人送上门来了。” 程子华目光一凝,看了看四人的脸色,显然他们都有什么消息了,便问道:“哪里的敌人,到底什么情况,还不快点说出来,跟我在这儿打什么哑迷。” 舒智辉这才上前说道:“参谋长,是石家庄方向有异动,从我们侦察的情况来看,小鬼子第二军的两个师团已经北上,正在往石家庄方向集结。” 程子华眉头一皱,在地图上一寻找,心里就些不解,往石家庄方向集结,这到底是为的什么呢?没有道理啊,想不通啊,不应该啊,这下了,程子华心里有些犯糊涂了,小鬼子的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根本没有道理。 丘平上前说:“参谋长,你想不通吧,我们几个也想不通,不知道小鬼子这回玩的什么花样,搞出这样的动静只是为了石家庄,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旁边的马宝林道:“要我看啊,小鬼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根要不用管这么多,找准机会打就是了。” 廖海顺笑道:“老马,问题是要是搞不明白鬼子的意图,谁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机会还是陷阱,万一要是陷阱呢,那可就麻烦了。” 舒智辉对程子华道:“参谋长,要不我们再等等吧,现在还不好判断什么,再等等的话可能就会明白了。” 还没有等程子华回答,丘平就道:“不行,这样太被动了,搞不好就会着了鬼子的道。” 程子华没有理会他们几个的争论,无论如何,最后都需要他下命令,甚至还需要汇报给师部,但在这之前必须要弄清楚敌人的意图,否则任何行动都具有极大的危险性。 足足过来半个小时,程子华才一猛拍后脑,惊声道:“不会吧!” 四人一齐望向他,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不过并不以为意,笑道:“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几位这也许还真是我们的机会也说不定。” 然后指着地图对四人说道:“你们看,这里是阜平,我军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算短,而且现在又是聂司令领导的晋察冀根据地指挥部所在地,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不被日军发现,如果你们是小鬼子,在发现了阜平的动静后,会怎么想?” 丘平想也不想的说道:“那还用说,肯定是把这里当做是我们独立师的指挥部所在,出兵围剿。” 舒智辉摇头道:“不,老丘,千万不要小看日本人,不会这么简单的,不可能把聂司令的部队当成独立师,人数上装备上都划不上等号,小鬼应该会从这里的动静来判断我军的方位这倒是可能。” 程子华就道:“没错,就是如此。你们看这里的位置,从阜平到石家庄比到我们这里还要近,而石家庄的战略位置却要重要得多,而且这里是整天个华北最重要的交通枢纽所在,以我军喜欢破坏交通的习惯,日军不难往这方面想,想想吧,只要占领了石家庄,就能切断速个平汉线的运输。” 丘平时拍大腿,叫道:“我明白了,参谋长,你的意思是日军是错以为我军的主力在石家庄了,这才集重兵进行围剿?可是石家庄不还在小鬼子手里吗?他们发个电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程子华笑道:“没那么简单,小鬼子这是被我们搞怕了,师长用电台迷惑了小鬼子好几次了,他们不会再这么简单的相信电报,而且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在这一带几乎是进行的封锁,北平的寺内寿一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了解南边的情况,所以只好从战略上判断。如果我们的判断都没有错了话,这个寺内寿一是认为我独立师主力从阜平之后去了石家庄,并进行了信息封锁,然后利用其电台与日军联系,迷惑其耳目,这应该是寺内寿一认为的那样。所以才会有第二军两个师团北上,这是冲着我们独立师来的,只是人了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不但没有去石家庄,而且还拿下了天津,不知道寺内寿一要是知道了这个事,会不会气得吐血。” 马宝林呵呵笑道:“吐血?我看气死最好。” 这时,外面有人喊报告,程子华叫进,进来的是机要参谋,向几位首长敬礼后,道:“报告参谋长,师部密电。” 程子华接过电报,等机要参谋出去后,才打开电报,看完之后忽然笑着对马宝林说:“你可千万保佑寺内寿一不要气死,否则师长可不答应。” 四人一愣,丘平却是大乐,忙问道:“参谋长,是不是师部来命令了,要开打?” 程子华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师部的命令,但不是打石家庄,那两个师团不我们不用去理会,只留下小部队进行侦察警戒就行了,我们的目标是北平。” 这话一出,四人齐齐怔住,北平,这转变也太大了些吧,才刚刚把天津拿下,现在又要拿北平开刀,不过一愣之后,却都是大喜,他们可不管这个任务的艰巨性,有仗打就好。 丘平忙道:“参谋长,我们骑一旅等这一天等好久了,让我们打头阵吧。” 旁边的马宝林可就不答应了,瞪了丘平一眼,道:“得了吧老丘,你们一旅出的吃的肉也够多了,怎么也该轮到我们二旅了,参谋长,我坚决要求二旅打头阵,我可以保证,骑一团能完成的任务,咱们骑四团也不差。” 丘平微微一笑道:“这一伏至关重要,老马,我不是瞧不起四团,不过从历次战斗来看,一团的经验要丰富一些,为了保险起鉴,还是由一旅打头阵,一团做先锋。” 马宝林当然不依,道:“兵都是练出来的,师长说过,战场就是最发了的练兵场,总是让一团开路,对于部队的发展可不是什么好事,会失去平衡的。” 两位旅长相争,两位政委却是站在当场一言不出,反而微笑的看着丘平和马宝林两位,争战斗任务,这在独立师并不少见,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程子华看两人争得差不多了,就开口说道:“你们谁也别争了,这一次主攻并不在我们这边,我们骑兵集团的主要任务就主诱敌,想办法把北平城内的敌人引出来,师长的命令就是这样,我也认为该如此,北平是千年古城,名胜古迹数不胜数,那都是我中华民族的瑰宝,能不破坏就不能破坏,所以一定要把敌人引出来打,在城外解决掉其主力部队,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北平城就不在话下。从敌情上来看,北平城内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一个驻屯旅团的部队,其他如重炮部队、工兵部队之流,这不是我们的事,有主力在呢。” 说着就把电报递了过去,四人看完电报后,丘平道:“没劲,敢情咱们两个骑兵旅也就是敲敲边鼓,没意思,我还以为有大仗打呢。” 程子华忽然面色一整,道:“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任务,能不能顺利拿下北平城,关键就在我们这里,如何把敌人引出来,如何配合主力把这个驻屯旅团消灭掉,这就是我们的任务,我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敌人,咱们两个旅加起来有两万多人,看起来是很多,小鬼子的驻顿旅团只有七八千人,建制还不完整,有两个大队在冀东让独三旅给消灭了,但其战斗力可不低,这都是些老鬼子,一个个都是打老了仗的,战斗力惊人,更保况北平是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其各类的配置都不低,除了这个驻屯旅团拥有完整的炮兵联队和装甲车队外,在北平城内,还有防空队、重炮队、宪兵队及航空兵,当然,因我们独立师航空大队的轰炸,华北方面军的临时航空兵团几乎覆灭,这一点倒是对我们有利。” 经他这一提醒,四人倒是提起了精神,看起来这任务倒是不轻松,想想也是,自抗战以来,虽然骑兵集团屡立战功,但是大规模的战斗倒参加得不多,要么就是批落水狗,要么就是诱敌,也许这就是骑兵的特性吧,毕竟攻坚战、阵地战,并不适合骑兵,目标太大,无论是人还是战马,都损失不起。 想明白了,四人也不再矫情,齐声道:“请参谋长下命令吧。” 程子华却盯着地图寻思起来,师部下的命令是诱敌,但具体要怎么做,都得由他来安排,任务不轻松,负担更是重,一个不好,都要影响大局,由不得他不谨慎。 见四人都站在那儿,就出声说道:“你们也别愣着了,说说吧,到底该怎么打,都发表一下意见。” 丘平就首先开口道:“依我看,还是老办法,让骑一团打头,大部队在后面吊着,像对付109师团一样,搞不好,这个驻屯旅团就能让我们两个骑兵旅给收拾掉。根本注不主力动手,不如跟师长说说,这个驻屯旅团就交给我们了,主力就留着力气对付北平城内的守城部队。” 丘平这番话很对马宝林的胃口,所以也立马接过话头说道:“我同意老丘的意见,以我们两个旅的战斗力,完全有能力吃掉这个驻屯旅团。” 舒智辉撇了撇嘴,道:“两位旅长,刚才参谋长说什么你们没有听清楚?不要轻敌啊,咱们是骑兵,打不了阵地战,不说别的,就说敌人的装甲部队,该怎么对付,两位心里有数?还有一个炮联队,不说别的,真要是摆开阵式来打,小鬼子重机枪一开火,我们就完了。” 廖海顺道:“老舒说得对,不能轻敌,一个旅团七八千人,如果全部是步兵的话,倒还好,但这不现实,小鬼子的装备我们都清楚,我不是说咱们两个旅对付不了,但是代价只怕会很大,咱们损失不起,以后还有的是仗打呢。” 程子华笑了笑,对丘平和马宝林道:“都是当旅长的人了,不要把自己搞得像个营连长,就知道冲锋。” 丘平嘿嘿一笑,道:“参谋长,我老丘就是个粗人,呵呵,要不这样吧,参谋长,咱们两个旅分开,分两路进北平开进,悄悄的摸到北平去,到时候一旦小鬼子出城,我们两个旅还可以相互掩护,不至于整体的暴露在小鬼子的枪口下。” 程子华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道:“这样,骑一旅七团、骑二旅八团暂时由我亲自指挥,为预备队,骑一旅直属部队、一团、二团、三团现在开始各自行动,到长沟峪、周口店一带集结待命。骑二旅直属部队、四团、五团、六团则到大房山、大安山一带集结待命,没有我的命令,各部都不得擅自出击,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一次事关大局,任何的闪失都有可能会影响大局,影响师长的大计,所以都记住了,谁要是敢擅自行动,到时候就让他自己到师长面前解释去。” 四人一齐立正答道:“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四人出去后,程子华叹了一口气,部队要开始集结了,但具体的行动方案却还没有确定,真是要命,吵过不管怎么样,战斗就要开始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倒是可以问问师长的意思,不过相信也问不出什么来,以师长的脾气,肯定又会说,可自行决断之类的。 一时间,整个独立师骑兵集团行动了起来,本来还散布在各地的部队都开始收拢,并往指定的几个地点开始集结,当然,这样的集结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了,主要是骑兵部队这段时间分散太广了,以清苑为中心,周围大片地方,许多的县城都被骑兵控制占领,现在一个子撤出来,为了不引起混乱,都是晚上恍然撤离的,这样一来,一些有心人就无法判断他们的去向。 当然了,要想完全的隐蔽行踪是不可能的,部队一撤离,对消息的控制就会放松,这样一来,难免一些隐藏得很深的人浮出水面把消息传出去。 不过江云也好,程子华也好,对此都不在意,只要不让敌人掌握他们的行军动向就行,这样一来,反而会更加的迷惑敌人,让寺内寿一误以为骑兵的一系列行动都是为了支援石家庄,或许会更让寺内寿一安心的呆在北平。 正文 第二零七 奔袭(十七) 接到程子华的汇报,江云并不意外,对罗荣恒说:“有参谋长坐镇,那边的事我们就不用操心了,现在最重要是怎么对付北平了,政委,你有什么看法?” 罗荣恒扶了扶眼镜,才说:“你就直接说吧,这方面你才是行家,我是协助你工作的。” 江云着摇了摇头,道:“看你这话说的,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的,你罗政委在军事上的能力可不差,在我军当中那也是一流的,你是来了独立师,要是一直呆在一军团,这一回115师分家,政委就落到你头上了。” 罗荣恒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说得跟真的一样,照你这么分析下去,到时候林师长上调中央,我岂不是成了解15师的师长了?” 江云耸了耸肩,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暗想,本来你就会代理师长的,不过不是林师长上调中央,而是受了伤。只不过现在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自己穿越而来所带来的蝴蝶效应,已经在很多事情上都做出一改变,包括很多人的命运,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周昆这个人,不知道再过几个月会不会如历史上那样出逃。 不过就算是提前知道了这回事,江云也没有打算去阻止,毕竟人家只是出走,不是投敌,再说了,人各有志嘛,要是他本人去心以决,再拦也拦不住。现在看来,如果周昆走了,刘志丹很有可能会接任参谋长,这倒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江云说道:“从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离北平最近的就是永清的四旅和廊坊的五旅,再把一旅也调过去,集中三个主力旅,加上骑兵集团的配合,相信不会有问题,北平城本来就没有多少日军,只不过城防武器有些威慑力,但这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至少暂时来讲,不用担心敌空中的打击。” 罗荣恒点头道:“没错,更重要的是,寺内寿一的目光居然还阴差阳错的转移到了石家庄,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也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江云点了点头,对一旁的陈京说道:“马上联系特战大队,告诉王强,从现在开始,不能有任何放松,对于北平日军的任何异动都必须上报师部。” 陈京出去发电报,江去则把目光转向了地图,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但他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事关重大,任何的失误都有可能影响最后的结果,更重要的是,独立师家业再大,也经不起损失,更不能失败,独立师不允许失败,他江云更不能允许失败,百战雄师的成长史上不允许有什么的败绩出现。因为一直到现在为止,独立师稳定军心的法宝,说一千道一万,最终就是不断的胜利,胜利代表希望,一支充满了希望的部队,军心士气自然是高涨的,但如果出现一次失败的话,对于独立师的军心士气,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时候江云总算明白了前世的时候看小说,百败将军为什么总是比百胜将军更让人菁睐,因为一支失败一百次而没有解散的部队其意志力的强大是可以想像的,而一支百胜部队呢,或许并不能承担一次失败的打击。就好像一个成功人士在事业失败后可能会自杀或消沉,但一个农民工却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一个本来就一无的有的人是没有什么可以打击到他的。 而现在的独立师,承在了太多人的希望,不仅是现在的十万指战员,同样包括了上级的领导和根据地的群众的希望,一旦失败,将会有很多人无法接受。毕竟这只是一支在很短时间内组织起来的部队,就向心力而言,是无法跟进八路军的其他几个师相比的,毕竟无论是的115师、120师、129师、17师都曾长期处在逆境当中,经受过烈火的锤炼,早已是百炼精钢,就连42师,也就是以前的西北军,也曾长期处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局面,与这几支部队相比,独立师的组成成分太过复杂,在其中,江云的个人魅力占据了相当大的部分,总的来讲,独立师是一支成长在顺境中的部队,虽然战绩彪炳,但是不是会在逆境中也能接爱得了考验,谁也不敢肯定。 正在寻思间,胡征走了进来,端起桌上的茶缸就猛喝一口,这才开口说话:“师长、政委,物资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想要运走只怕不容易,人手太少了,征了那么多的民夫还是不够,你们看是不是要起个办法,还有,冀东那边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江云让他坐下,才说道:“老胡啊,我也知道你有困难,问题是现在这个事情你找我有什么用?我也变不出人来不是。” 胡征道:“但是这天津的物资比想像中的要多得多,比我们之前估计的多了两倍不止,现在已经超出我们的极限了,同志们都是没日没夜的赶。” 罗荣恒微微一笑,道:“好了老胡,你说的这个事我们都知道,也正在想办法解决,不过我可以告诉诉你,不可能再变出人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给你时间,最终的任务落实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 北平,东直门大街一家小食店的后院里,坐着三四个人,为首一人便是八路军独立师特战大队的大队长王强,其他几位都是特战大队的队员,自从接到混进北平的命令后,特战大队便乔装打扮分散入城,隐蔽在了城中的各个地方。 而这家小食店便临时的大队部所在地,王强便一直住在这里,至于这家小食店的店主,其实就是北平城内的地下党员,这是江去请北方局帮的忙,有了这些地下党的帮忙,特战大队的工作便好开展多了,至少有了落脚的地方,减少了暴露的危险。 直到把烟抽完,王强才开口说话:“照情况来看,就算是这个驻屯旅团调到了通州,北平城内的城防力量也不弱,如果一旦大打起来,只怕对城区的破坏就太大了,这一点师长是不会允许的。” 坐在他对成的上一个地下党员,叫老刘,也是这家小食店的店主,是北平党组织资格最老的一个联络员,听完王强的话,他说道:“华北司令部,保卫力量自然不弱,特别是这个宪兵队,宪兵队相比起野战部队,各方面老要强,自然是精英,在北平城内,宪兵队的军纪比起其他的鬼子都要好。” 王强一怔,继而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道:“老刘说得对,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约束自己的纪律,其战斗力可想而知,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除了继续监视鬼子的一举一动来说,还有一件事也很重要,那就是得弄清楚鬼子重炮队的情况,两个重炮大队,相当于一个重炮团,其火力打击,可是比野炮强太多了,对我们主力攻城的威胁也最大。我们要想办法弄清楚其确切的位置,想办法在主力攻城的时候先行将其毁掉,甚至直接剿获。” 老刘点了点头,道:“从我们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小鬼子的重炮队很有可能隐蔽在左这门附近,但具体什么位置就不太知道了,那里有一处日军军营,警戒非常严,外人进不去。” 王强就站起来说道:“这个就交给我们吧,今天晚上我亲自去探一探就知道了。” 老刘一愣,忙道:“王队长,还是交给战士们去吧,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我可没办法向上级交待。” 王强呵呵一笑,道:“没有人要你交待什么,再说了老刘,你就放心好了,我告诉你,在我们特战大队,职位越高,本事就越好,完成的任务越多、立功越多,职务就越高,都是凭杀敌的本事吃饭的,我出动的把握反而比别人更大。” 是夜,王强带着两个特战队员摸向了左安门,这里的确有一处戒备森严的军营,进出的都是小鬼子,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汉奸也休想进去,这样一来就让王强范难了,要怎么混进去呢。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一个战士扮成乞丐,慢慢的往军营门口摸,先弄清楚他们的口号再说。 这个战士扮成乞丐,趁着黑夜慢慢的往营门附近摸去,虽说是扮成乞丐,但并没有想过要以此身份来办成事,那是不可能的,扮成这样的作用就是万一被发现了可以有一个说道,至于别的,都不用指望什么。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摸到离营门口五十米的地方,再往前就不可能的了,那哨塔上的探照灯可不是开玩笑的。 接下来的就是等,又过了两个小时,直等到第三批进军营的人出现,也许是对方说话的时候声音大了点,才让这个特战队员听清在说些什么,终于弄到了口号。 摸回来向王强一报告,王强会心一笑,拍拍两个战士的肩说道:“好了,咱先回去,去找个洒馆弄翻几个小鬼子,就可以混进军营了。” 正文 第二零八章 奔袭(十八) 王强三人有一个小巷子里放翻了几个喝醉了的小鬼子,换上鬼子制服开始向着左安门处的鬼子军营走去,这种事对于特战大队来说可胃是熟门熟路,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都干过不止一次,而且次次都顺利完成任务,这一次亦是信心十足。 王强穿的是一套上尉军服,另两个战士都是上等兵,一行三人来到营门口,隔着老远就听到门口的哨兵喝问口号,王强照着答应过后,这才顺利进入军营,一入军营,走了几十米远,来到一处没有灯光的角落,王强一打手势,三人就分开来,各自散开,朝着三个方向摸去。 三人这一次的目标也很简单,就是摸清敌营的情况,查看是不是有重炮的存在,如果有的话,更要弄清其准确位置,能不伤人就不要伤人,以免打草惊蛇。 王强在军营里穿棱,时刻注意着身边的动静,身陷敌营,不光需要高明的身手,还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要不然就有崩溃的可能。当然,做为八路军独立师特战大队的大队长,我军第一支特种部队的首长,王强的身手也好,心理素质也好,在全军那都是首趋一指的,也仅比江云差些,否则他也不会被江云委以重任。 走着走着,王强忽然一闪,躲到了旁边的一个角落,然后就见一行七八个士兵列队而过,这是巡逻的鬼子士兵,看着这队士兵走过去,王强心里纳闷,这还真不是普通军营,如果是普通军营,这种内部巡逻是不会有的,看来这地方果然不一般,恐怕还不止是重炮队这么简单吧。 带着这种怀疑,王强并没有独自乱跑,反而是把另外两名战士召集了起来,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那两名战士也觉得有道理,三人再不单独行动,既然这里有古怪,那么就更要小心,目前来看,这内部的警戒居然比外面还要严格,只怕稍不小心就要被发现,那个时候,任三人艺高人胆大也未必能够完整的出得去。 慢慢的摸到一处墙根处,这窗户上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从格局上来看,这里不可能是普通士兵住的房子,所以王强就盯上了这里,有灯亮着,以现在的时间来看,至少也是个军官,要不然早就该熄灯了。你看那一排排的营房,早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王强慢慢贴近窗户下方,听到了里面居然有人在谈话,足足听了有七八分钟,由于听得断断续续,具体是什么内容也不清楚,但是对方却总是提到731这个数字,这让王强极不纳闷,也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查探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看看差不多了,不敢再呆下去,王强再着两名战士这才找机会出了军营,回到小食店,躺在床上,王强心里总是反复思考着这个731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到天亮也没有想明白,再综合军营里的布置各方面来看,这肯定不是一支简单的部队,至少不是常规部队,也不可能是重炮部队,至于到底是什么,他还真是搞不明白,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碰上。 但是做为独立师的高级指挥员,王强对于一切有疑虑的东西都极为重视,他知道,这没准又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也说不定,所以一大早,他就赶到了城外的一个秘密地点,把昨晚探查的情况上报了师部。 消息只是发过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接到了师长江云的回电,指示他无论如何要弄清楚这个军营的确切情况,我军一旦攻城,特战大队必须保证这个军营的安全,到时候许进不许出。 接到师长的回电,王强心里也有些震惊,从师长的回电就可以看得出来,自己昨夜所查探到的消息可能非常重要,现在已经得到了师长的高度重视,而且重视的呈度还不是一般的高。 让江云没有想到的是,王强居然汇报了这么一个消息,他狠狠的有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差一点,自己差一点就把这个事儿给搞忘了,还好让王强撞上,若不然可能会出大事。这个是731啊,关东军的731细菌部队,北平城内的应该是一支小分队,1855部队,对外称华北派遣军防疫给水部,其实就是一支以活人做实验的细菌部队。 二战期间,日军曾大量开发细菌武器,并在中国战场上大量使用,至于这个1855部队现在还没有正式成立,在原来的历史上,正式成立应该是在1939年10月,现在可能只是东北731部队的一个小分队,但这也是不得了的,一旦让其成型,其威害力不下于一个师团,甚至更大。 不过既然让自己发现了,就不可能再让它成长起来,关东军的731部队暂时自己没办法下手,但是北平的这个小分队是一定要端掉的,至于以后嘛,所谓的731部队也不可能放过,不仅是不能放过,还必须让这样人神共愤的恶行暴露在全世界人民的眼前,一定要让日军受到全人类的遣责。 江云不禁回忆起前世历史上对于这支部队的记载,驻扎在天坛西门南部的1855部队总部和第二科占地面积相当大,包括现在的中国医药生物制品检定所、天坛神乐署、北京口腔医院、北京天坛医院及部分居民区。在这些地方,他们修建了大批建筑,其中包括7栋病房、100多间工作室、70多间小动物室和储存各种剧毒菌种的192平方米的地下冷库。惨无人道的活人体实验在这里不断地进行,他们被强行地注射细菌病毒,尸体被解剖。 一些老人们回忆,老人们回忆,1855部队的营地总是戒备森严,门口彻夜有站岗巡逻的士兵和警犬。营地的某些地方常年散发着血粉的腥臭味,直到50年代,下雨的时候,天坛医院的北侧还能闻到。 血粉是用来饲养跳蚤,培植鼠疫菌的原料。大量的战犯供词和回忆证实了1855部队进行的细菌实验。1943年4月,日本陆军参谋部商议计划时,有人报告说:“北支那给水部生产跳蚤100克,(需要)老鼠1000只,12月末可以生产1000公斤跳蚤,但所需老鼠急待补充供应。” 731细菌部队曾将实验对象称为“模特”。而1855部队也有自己的特殊暗号,如将老鼠称为“饼”,将跳蚤称为“粟”,将用于实验的活人称为“猿”。 根据后来地方志的记载,1944年夏天,1855部队在丰台中国俘虏收容所连续三天押送过17名俘虏进行人体实验。为了防止俘虏反抗,日军为每个人带上手铐,谎称送他们去医院。被押送的俘虏立即被关进牢房里,似乎已经有所警觉的俘虏拒绝吃任何东西。日军军医强行将细菌病毒注射到他们体内,不到24个小时,17个人全部在剧烈的痛苦中死去,他们的尸体被运到第一课进行解剖。此后,又有两个中国人手脚被绑着,嘴里被塞着东西,装在麻袋里,用卡车运到实验场所,进行人体实验,经过一个星期便死了。 这就是我们现在能够重新回放一遍的1855部队人体实验的情景。 “有了这些霍乱菌,就可以一次把全世界的人类杀光。”1943年的北平居民成了罪行的受害者 1943年7月,1855部队与日军第二陆军医院的200多名候补下士官进行了半个月预防霍乱及细菌检验专门训练。据参与这次训练的长田友吉的供述,一天,当他走进第二课霍乱菌培养室,看到室内有一个高2米、长1.5米、宽80厘米的培养器。正在值班的一名军医中尉指着培养器声称:“这里面培养着难以计数的霍乱菌,有了这些霍乱菌,就可以一次把全世界的人类杀光。” 这些可以把全世界的人杀死的霍乱菌用在了哪里?1855部队的霍乱预防训练只是一场常规的业务训练吗?还是另有打算?地方志的工作人员通过当年报纸的报道,找到了答案。 这一年的9月5日,北平的《新民报》开始有了关于北平发生鼠疫流行的消息。据报道,截止到10月底,全北平市共发现霍乱患者2136人,死亡1872人,路倒死亡92人。 当所有关于北平1943年发生霍乱的线索被紧密地联系起来后,地方志的工作人员找到了当年的罪魁祸首。 从所查看的史料证实,北平自1939年以来就未曾发生过霍乱传染病。受日军操控的北京地区防疫委员会却在1943年上半年就抛出了一份《霍乱预防实施计划》,制定了霍乱预防宣传、人员培训以及霍乱发生后的检疫、隔离、消毒、交通限制等一系列措施。5个月后才发生的霍乱,日伪机构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资料同样显示,在北平发生霍乱的时候,1855部队参与了鲁西地区撒布霍乱菌的行动,西村英二是指挥者之一。显然,北平的霍乱流行是1855部队的预谋,他们在北平的井水里撒布了霍乱菌,用全北平的中国人作他们的细菌实验。 日本投降的前夕,1855部队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将他们的罪证销毁,部队下令解散,有的扮成日侨搭登陆艇逃回日本,有的混进其他部队被遣返回国。 罗荣恒看江云愣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神情越来越严肃,等了好一会儿,才说:“师长,到底怎么一回事?是特战大队出什么事了还是他们上报的情报不对?” 江云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这个731部队其实是一支生化部队。” 罗荣恒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道:“你是说化学武器?” 江云点点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支研究和使用细菌武器的部队,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骇人听闻的是他们在研究的过程中已经开始用活人做实验了。” “什么?”罗荣恒吓了一跳,这可直介闻所未闻,事实上不仅是他,在日军的暴行暴露在全世界人民的眼皮下的时候,多少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罗荣恒一拍桌子,怒道:“简直耸人听闻,师长,必须向中央报告,要向全世界人民揭发这样的恶行。” 江云微微点头,冷笑道:“报告是一定的,至于揭发嘛,哼,日本人在中国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耸人听闻的,哪一件不是禽兽不如的,只不过这种细菌武器一旦使用起来的话,波及面要大一些而已,我们现在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说出去也没有什么用,不过跟国民政府还是要通报一下的。” 罗荣恒就感到一阵气闷,他明白江云的意思,中国是弱国,在国际上没有主言权,而目前日本又没有触及到西方大国的利益,这些大国是不太会理会中国的苦难的。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弱国无外交。 江云又说道:“出现在北平的应该是这个731部队的一个分队,可能要在北平再建一个这样的部队,长此下去我们有理由相信,日军这样的部队还会更多,包括我国南方,还有东南亚都不会放过,抗战形势将越来越严峻了。” 罗荣恒想想也是,就坚定的说:“东北我们暂时去不了,但北平不一样,看来咱们准备打北平这一步棋还直是走对了,如果到时候能掌握一部分证据就更好了。” 江云苦笑的摇了摇头,道:“这个可能不太现实,现在的这个小分队还只是在准备阶段,没有正式开展,所以不会流有什么证据的,我们顶多能把这些人全部击一毙或是俘虏,不过这一次也算是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在将来的战场上一定要做好防毒免疫工作,否则是旦给了日本人投放这些细菌武器的机会,后果将不堪设想。” 、、、、、、 独一旅奉命北上,往北平方向秘密开跋,开路的依然是独一团,而一连,依然担任的搜任务,全连扮成日本人,连长刘老六走在队伍最前面,一双锐利的眼睛不时的扫视着前方和两边,不放过任何的蛛丝蚂迹。他身边的指导员郭大川是天津本地人,一直从事地下工作,在天津已经潜伏三年了,这一次独立师攻占在天津,他就向上级打了报告,要求入伍。 经过再三的考查,郭大川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独立师参军,由于他的资历,不可能从一个战士干起,本来上级是准备安排他进保卫部的,但是他自己却极力要求到一线部队上前线打仗,最后还是江云得知这个事情,亲自找他谈话,当他从师部出来后,就得到了一纸任命,担任独一团一营一连指导员。 事实上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当时江云给了他三个选择,一是到辎重团任营教导员,二是到工兵团任副营长,三是到一线部队任连指导员。 当时他只考虑的三分钟,就选择了当指导员,最后让他自己都感到惊喜的是,上级居然把他调到一团一连当指导员,这个连可是大名鼎鼎的尖刀连队啊,对于一个想上战场杀敌的革命青年来讲,到这支连队当指导员,可比去辎重团和工兵团强多了,别说是副营长和教导员,就是团长也不干啊。 也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这些革命者心思单纯,如果换了几十年后,多少人为了一个级别挺而走险,的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可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到了一连后,由于从来没有从过军,一切都要从头来,这些天可算是把他给累坏了,连指导员的职责都还是由刘老头担着。按照刘老六的说法,这身子骨太弱了,先把身子练好,把枪法练好,再干你的指导员。 郭大川自己也清楚,不论是想在战场上生存,还是溶入这支部队,道先就要练好杀敌的本领,所谓知识分子的头衔在这里根本不管什么用,看看教导员,还是团政委、旅政委他们,哪一个不是文武双全的,就连这个刘老六,虽然文化上不如自己,但讲起道理来未必就会差到哪里去。 明显感到这种差距的郭大川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指导员,以一个战士的身份跟着一块训练行军,晚上哪怕再累,也要拉着战士们拉家常,仅仅一个星期,战士们就对他大大改观,没想到这个一个弱不禁我的书带子训练起来还真是有一股不要命的劲儿。 事实上,做为一个从事了三年地下工作的特工人员,单从个人意志力、心理素质上来讲,并不输于任何人,只是那一副书生的外表迷惑的众人而已。对于这一点,老练的刘老六心是清楚的,在他想来,这个新搭档需要磨练的主要是身体,精神上倒是对他的心思。 正文 第二零九章 奔袭(十九) 独一旅的行军路线是居于独四旅和独五旅之间,此时刚刚经过次安县城,而独一团甚至已经超过四旅和五旅,这一次独一团的目标是永河畔的黄村,而一连做为一团的尖刀,任务就是探明黄村的敌情,侦察敌人的兵力布置,等独一团大部队赶上来后好一举拿下。 正在行军间,一个侦察战士回来向刘老六和郭大川报告,说在黄村没有发现日军,但是在村内发现了明显的主军痕迹,至于日军的去向,暂时不明。 刘老六停下脚步,下令部队休息,然后和郭大川就一屁股从在地上,问道:“指导员,你看这情况是咋回事儿?” 郭大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看了刘老六一眼,道:“你心里什么不明白,用不着来这套,说吧,怎么想的?” 刘老六嘿嘿一笑,道:“你是知识分子,脑子灵活嘛,我们出发前,团长交待过,现在北平方面的部队大都已经集中到城时帮通州方向,我看这里应该是在不久前撤离的。” 郭大川想了想,说:“还是谨慎一些好,先弄清楚这股鬼子的去向,万一要不是照你想的这样,就很有可能出大事,经如说南下或者是往廊坊那边去,要是无意中碰上,暴露了我军的行踪可就得不偿失了。连长,你看呢?” 刘老六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愧是做过地下工作的,这想法就是谨慎,不过你说得有道理,我们现在万事都得小心,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影响大局,那就罪大莫及了。” 转头对这个侦察战士说:“去告诉你们班长,把侦察范围再扩大一倍,若发现敌踪立即回报,万不可打草惊蛇,明白了没有?” 这个战士一个立正,道:“是,保证完成任务,”然后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郭大川眉头一皱,又对刘老六说:“连长,这样光靠侦察战士未必行,我看还是把全连分成几路,分散开来,扩大搜索范围,还在黄村也要安排人去排查一下,搞不好就能找到线索。 刘老六点头道:“不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才行,这样吧,指导员对敌工作经验丰富,这去黄村排查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你把二排带去,我带三排向左延伸,一排向右,我们呈扇形朝前铺开,无论如何要找到这股鬼子的踪迹。” 全连分成三部分,郭大川带着二排一扑黄村而去,黄村倒是没有遭到过大的破坏,但村民被小鬼子祸害得也不轻,这会儿鬼子一走,全村老少都在庆幸的时候,忽然又有一队大兵走了进来,倒是把这些纯仆朴的乡亲给吓了一路,以为又是鬼子回来了。 因为同志们为了行军方便,都是穿的日本人的军服,郭大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大声开口对村里喊话:“乡样们不要怕,我们不是日本鬼子,我们是中国人,只是打扮成日本人的样子。我们是来打小鬼子的。” 一位老大爷看起来是村子里的族长一类的人,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问道:“请位各位长官,你们是哪路大军,是张大帅的部下还是委员长的部下?” 郭大川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是来打鬼子的。” 一听是共产党的部队,也就是以前所知道的共匪,这位老人还真是给吓住了,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啊肯定是前段时间让鬼子给吓怕了,要不然以他的村里的身份地位,不会吓成这样,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郭大川一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忙道:“大爷,您就放心好了,我们可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咱们部队都是穷苦人出身,都是一家人,请乡亲们放心,我们八路军纪律严明,从不祸害老百姓。” 话是如此说,但是这老人哪能如此容易放心,以前的各种大军哪一支不是标榜纪律严明的,但最终呢,也就是比日本鬼子好一点儿,大多说不扰民这种话可不能相信。不过他也是有过见识的人,知道现在是全国一心抗日,部队过来了,自然是要能帮就帮的。 便说道:“这位长官,有什么要村里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是打日本鬼子,咱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郭大川这才放心,道:“大爷,前段时间驻在村里的鬼子是什么时候撤走的?他们有多少人你们清楚不清楚?” 老人一听这话,脸色就一阵难看,一阵急喘,敢情是一提到小鬼子给气的,好一阵才缓和过来,郭大川知道不能急,便让战士们先休息一阵子,或者是把村民们安顿好,他则陪在老人身边等老人缓和过来后再说话。 等了好一阵,老人气色好转过来,才让人把郭大川领到屋子里说话,叫人倒上茶水,这才将小鬼子的情况一一道来。 原来,大根是一个多月前,这村里就来了一股小鬼子,大概一百来号人,领头的是一个中尉,这群小鬼子一来,就把村里给祸害得不轻,好几个黄花大姑娘都给糟蹋死了,年轻人也给打死了好几个,几下子下来,村里再也没有人也反抗,这鬼子太狠了,动不动就要人命的。 但是村民都是敢怒不敢言,再加上小鬼子后来也消停了,除了抢些粮食外倒也再没有祝害什么,当然了,外出是不行的,全村也进行了戒严,青壮年都给拉出去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也不让外出,至于那些个青壮年被拉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知道。 如今小鬼子也撤走了,村里人想找自家人都找不到,听到这里,郭大川也是暗叹一声,那些青壮年想要起回来,只怕难了,这样拉出去,不是被埋杀了,就是去哪里当劳工去了,如果没有遇上意外,很可能是回不来了,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如果是在冀东,又没有死的话,说不定还有回来的可能,参加八种军也是有可能的。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回来的只能是少数。这种情况现在的中国可以说是随处可见,日本人所到之处,惨剧随时都在发生。 叹了一口气,问道:“大爷,这小鬼子是什么时候撤走的,知道去了哪里了吗?” 老人想了想,道:“就是昨天的事,一早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到各家搜了一回,这帮畜生。不过去哪儿就不知道了,也没有人敢问,小鬼子也不让跟。” 这时站在老人身边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忽然开口说道:“强子哥知道,昨天他吊在叫鬼子后面跟了一天,今天早上才回来。” 郭大川眼睛一亮,问道:“小兄弟,他人还在村里吗,能不带我去见见他,放心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就是想打探一下小鬼子的动向。” 年轻人看了看老人,老人瞪了他一眼,道:“还不去把强子叫过来。”转头对郭大川道:“长官还是坐坐吧,让这小子把强子叫过来问话就行。” 郭大川也不矫情,他明白在这样的村里,这样的老人说的话就如圣旨一般,他一发话,那位叫强子的一定会来,而他做为客人,也不好逆人家的意思。等年轻人出去后就问:“老人家,这个叫强子的胆子挺大啊,敢跟着小鬼子后面跑?” 老人哼了一声,道:“从小跟他爹上山打猎,学了点本事,没少祸害村里,他爹去得早,要不是乡里乡亲的帮扶着,也长不到这么大,这人一长大,毛病就多了,整天不务正业的,就是找着土枪上山转,就是去县里给人打短工。” 郭大川暗道看来这个叫强子的还是见过世面的,有本事,又见过世面,呆在这村子里可惜了。见郭大川没有接话,老人又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也幸得他喜欢上山转,鬼子来的时候,他带着村里几个年轻人上山了,这才没让鬼子给拉走,说起来,我老头子也欠他的情份,两个孙子都是让他带上山才保住的。” 郭大川心下好笑,这老人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这嘴上不饶人,说话间,老人的孙子就把那个叫强子的叫了过来,郭大川一看,倒是个好小伙子,年纪二十二三的样子,人高马大的,浑身的健子肉,是个当兵的好材料。 强子一进来就先跟老要问好,叫他大爷爷,老人点了点头道:“强子,这位长官有话问你,你知道什么就说,不要有顾忌,都是打鬼子的事,明白吧?” 强子应了一声,对郭大川说:“长官,您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郭大川让他坐下,才开口问道:“强子,我听说你昨天跟了小鬼子一整天,是不是?” 强子点头道:“是,从早上一直跟到晚上,我是在山上长大的,跟着他们跑,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发现,别说是人了,我在山上摸兔子都不会让它发现。” 郭大川暗赞这可是天生的侦察兵啊,又问:“知道这股小鬼子去哪儿了吗?” 强子点头肯定的说道:“知道,他们去安定了,我一直跟到安定才回来的,不过会不会离开安定就不知道了。” 郭大川点了点头,心想这安定可是在铁路上,不管是留在安定,还是往通州去,对我军都不会有影响,这倒是好事。想明白后,心里的担心也没有了,倒是对这个强子感起兴趣来,微微一笑,道:“强子,你昨天跟着小鬼子,到底是想干什么,有什么打算?” 强子一怔,看了老人家一眼,这才说:“我就是不服气,想找机会摸他一两个人,可惜这小鬼子太机警了,我跟了一路也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郭大川就问道:“要是给你机会你敢打鬼子吗?” 强子胸脯一挺,道:“当然敢,只要给我机会,我打不死他。” 这时老人喝斥道:“胡扯,人家枪炮齐全的,你怎么打,村了里遭了这么大的难你怎么还不消停?” 郭大川呵呵一笑,对老人说:“老人家,我想向你讨个人情怎么样,这个强子我很喜欢,想让他参加我们八路军,如何?” 老人一愣,强子则是喜上眉梢,他可是早就不想呆在这村里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在县城里打短工又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好了,要是能参加八路军,跟着这位长官去打鬼子,那不是自己一直向往的事情吗。 老人一愣之后醒过神来,敢情是这位长官位上强子了,心下一权衡,这倒也是好事,反正这强子留在村里,他自己不痛快,大家伙也都不痛快,还不如让他出去闯闯呢。 就说:“强子,你爹娘都不在,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给大爷爷说句实话,想不想跟这位长官走?” 强子摸了摸后脑勺,道:“大爷爷,我愿意当兵,当兵能杀鬼子,能给咱村里人报仇。” 老人眼里的些湿润,叹了口气道:“长官,你就把他带走吧,咱全村都跟日本人有仇,他这也算是替村里人去打鬼子去了。” 又对强子说:“强子,出去好好操练,上了战场别给咱黄村丢人,知道不?” 搞清楚了鬼子的动向,又招了个好兵,郭大川这才放下心来,一面派人去通知连长和一排长,一面指挥战士们帮助村民收拾被鬼子破坏的房舍,经过这一番举动,村民们总算是对这支小部队放心了,大兵帮老百姓做事,这几百年也没有见过吧,按老人的说法,就是当年李自成部队也没有这般好。 做完了事,村民们还忙着给战士们做吃的,却给郭大川拒绝了,带着战士们到空地上坐成一圈,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就着凉水就吃了起来,看到一些围观的孩子,又让战士们拿出一部分干粮分给他们,这一下军民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事情就是如此的简单,喊再高的口号也不如实实在在的做几件事,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到了晚上,全连都集结到了黄村,在村外的空地上扎营,郭大川再次带着刘老六又到老人家里走了一趟,这一次,老人居然主动开口要自己的两个孙子也参加八路军,按他的说法,现在这年头,呆在村里,还不如跟着部队走,指不定哪天日本鬼子一来,小命也保不住。 两人一商量,不仅接收了老人的两个村子,连村里另外三个年轻人也一块接收了,反正师长说了,不怕队伍扩大,就怕武器太多没有人用。在江云的带动下,独立师全师的干部都养成了喜欢扩军的习惯,反正咱独立师也不愁武器不是。 弄清鬼子的动向,上报团部,但一连任务并没有完成,按照团部的命令,一连担任搜索任务,要一直为一团开路,而一团则要为一旅开路,最终的目标可是北平。当然,在一连,知道这个任务的也就是刘老六和郭大川两人,其他们的人都不知道,也被命令不许问,这个任务目前还属于机密,师部的命达到有作战任务的团一级干部,也就是说,连一营长和教导员都不知道,刘老六和郭大川是因为任务特殊才被特别告知的。 半夜的时候,刘老六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原来是往大兴方向侦察的战士回来了,有消息要向连长和指导员报告。 两人把这个侦察战士叫到一旁,这个战士才说道:“报告连长指导员,大兴方向发现大批日军,足有一个联队,全部是骑兵。” 这倒是个重大的消息,小鬼子居然派了一个联队的骑兵到大兴,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刘老六想不明白,这小鬼子的骑兵不是应该在通州方向吗?怎么会跑到大兴去的? 看向郭大川,见郭大川也是眉头紧皱,也是不明白,就问道:“你们看清楚了没有?确定是一个联队的鬼子骑兵吗?” 这个战士点头,很肯定的说:“确定,足足两千多人,一色的骑兵,老远都看得见,敌人太多,我们没敢靠近。” 刘老六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战士说的话,目光转动,忽然盯着这个战士身上发呆,进了村后,全连都换回了自己的服装,但是侦察战士还是假扮成日本鬼子的样子。 看着这个战士的衣服,刘老六忽然问郭大川:“指导员,你们刚进村的时候,乡亲们是不是把你们当成了鬼子?” 郭大川点头道:“是啊,这也正常,谁让我们当时穿着一身狗皮呢。” 刘老六再次看向那个战士,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是看到了一支穿着鬼子军服的部队,还是确定是发现了一队鬼子?” 这个战士想了想,只好说:“是一支穿着鬼子服装的部队。” 刘老六这才微微一笑,道:“继续侦察,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就算是真的鬼子,也要搞清楚他们的番号才行。” 等这个战士离开后,刘老六笑道:“指导员,你想想,打北平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骑兵的份,说不定大兴那边就是咱们的骑兵,两千多人,刚好是一个骑兵团,说不定啊,还是骑一团呢。” 正文 第二一零章 奔袭(二十) 事实证明刘老六的判断是对的,到达大兴的的确是马兴华率领导的骑一团,全团扮成日军行军,至大兴才停下脚步,这里离北平城太近了,得停下了再做计较。 刚刚在大兴安顿下来,马兴华和李强就接到报告,侦察连发现有人窥视我军行动,但并未接触上,对方速度太快了。 政委李强一听,脸色一变,对马兴华说道:“不好,如果是小鬼子,咱们的行迹可就暴露了,老马,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马兴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但马上又恢复平静,道:“没有关系,就算是小鬼子知道了也没有关系,我们这一次过来不就是为了诱敌的吗?被发现了正好,还可以将计就计,如果到时候,小鬼子来得少,咱就打,来得多了,咱就走,反正与咱们的任务也不冲突不是。” 想了想,又问这个侦察战士:“就没有发现什么蛛丝蚂迹吗?能不能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这个战士略一思考,道:“发现不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不止一个人,对方行动太迅速了,根本跟不上,我看在咱们师,也说只有特战队和独一团的侦察连能有这样的速度。” 听他这么一说,马兴华眼睛一亮,看了看李强,忽然笑了,让这个战士离开后,笑道:“别说,这小子很可能就给说中了,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独一团的,至少在我看来,能在咱们团面前耍宝的,也就只有特战大队和独一团了。不过特战大队在北平有重要任务,那么来的大有可能就是独一团的侦察人员。” 李强一怔,想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吧,你这都是猜测,没有根据的事情,再说,如果是独一团的人,为什么不跟咱们见面?” 马兴华就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道:“你看看咱们的穿着,只怕当时双方都把对方当成鬼子了,怎么上前相认,咱们独立师这么大的部队,不要说是战士了,许多基层干部都还互相不认识呢。加上这衣一穿,老远就开始戒备了,哪还有相认的机会。” 李强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就说:“是不是跟独一团联系一下?” 马兴华摇头道:“没有这个必要,咱们能想得到,柳自立那老小子鬼精鬼精的,他会想不到,等着吧,咱就在这儿歇了,等他柳自立上门好了。” 李强正要下去安排,又让马兴华给叫住,他想了想,说道:“不行,咱不能让独一团看扁了,更不能让柳自立这小子得意,让侦察连过去接应他们,能到这儿来侦察,独一团很有可能就在黄村一带,离这儿也没有多远,我们就来个出门迎客,也好叫他柳自立知道知道,咱们骑一团也不是好唬弄的。” 李强无奈的笑了笑,独立师上上下下,从各旅长到各连排长,都喜欢较个上下,其中就以各主力团的团长为最,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些家伙,最怕的就是让人给比下去。 次日一早,果然如马兴华所说的那样,当刘老六带着一连往大兴靠近的时候,就碰到了骑一团侦察连,就是专门为了迎接他来的。 骑一团侦察连连长外号大壮,他笑嘻嘻的对刘老六说:“老刘,来得刚刚好,我们也没有等多久。” 刘老六一阵气闷,没有好气的说道:“娘的,唱的哪门子戏,早知道是我们也不打个招呼,害得老子担心一夜。” 大壮嘿嘿一笑,道:“那能怪谁,谁让你们连的人本事大啊,我们想追都追不上,怎么打招呼?” 刘老六横了他一眼,谁不知道谁啊,那点心思都摆在脸上了,事实上他自己也有打这样的主意,只不过没有想到让骑一团给抢先生,这一回还不知道团长会怎么发落呢,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儿。 蔡立中接到一团的报告,对王南平笑道:“看来骑一旅的动作也不慢啊,骑一团都到大兴了,动作可比我们快多了。” 王南平点头道:“这很正常,我们的一团虽然实现了机动化,但如今的路况不好,汽车不如战马灵活,速度上比不过骑兵也是正常的,再说了我们与骑兵的任务也不一样,从道理上来讲,是他们先出动,然后才会轮到我们。” 蔡立中点点头,道:“也是,这样吧,给四旅发报,让老王他们尽快拿下定安,再给一团回电,让他们与骑一团合兵一处,拿下南苑,只有拿下南苑,才能迫使通州的日军回援,具体行动由他们自己拿主意,以柳自立为主,马兴华次之。” 等他说完后,一旁的参谋也已把两封电报都起草完毕,李强拿过来一看,琢磨了一下,才说:“是不是给丘平也去封电报,同时也要上报师部。” 蔡立中道:“可以,还是你想得周全,干脆把这些电报汇总一起发给师长,当成是我们的建议,请师长统一下令吧。” 电报发到天津指挥部,江云一看,就有些好笑,对罗荣恒说道:“这个蔡立中,都把主意打到我这里来了,这些个事他主能做主,非要让我来办。” 罗荣恒道:“他这是谨慎,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好,指挥统一是好事,各自为政才会坏事,你还是重新下个命令吧,也可以任命一个前线总指挥,统一指挥北平之战,毕竟我们离得都太远了,距离太远。” 江云笑了笑,对陈京说:“记录电报,成方北平线前总指挥部,程子华任总指挥,丘平任副总指挥,全权负责指挥骑兵集团,蔡立中任副总指挥,全权指挥一、四、五三个步兵旅。另,收独一团、骑一团组成突击队,由柳自立指挥,拿下南苑。” 陈京走了出去,江云长叹一声,道:“这队伍越来越大,我可是越来越没有机会上战场了,也不知道将来是不是有这样的机会,就这样坐在这里干等,味道可不好受。” 罗荣恒无奈的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可不一样了,位置高了责任也大了,现在不是古代,你以为领兵大将还会出来单打独斗吗?我看你平常给同志们讲道理不是一条一条的吗,怎么轮到自己就想不通了?” 江去苦笑道:“我不是想不通,只是感慨,当初我们23师可以打得国民党溃不成军,现在十万大军,在日本人面前却总是捉襟见肘,实力,还是实力不够,要是咱们有实力,又何必搞他什么声东击西,长途奔袭,直接面对面打他个落花流水就好了。” 罗荣恒就说:“你自己也说过,抗战是个长期的、艰巨的过程吗?有的时候,胜利也需要等待的。” 江云站起来,走到地图旁边,目光停留在东北,这片已经落入敌手长达六年的土地,自己从旁边经过,却不敢碰其锋锐,只能望北兴叹,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不光是东北,还有远东蒙古等地,都是如此,这就是实力的限制,没有生在这个时代的人是无法理解的,现在的中国竟是如此的弱小,任何人都敢欺负一把,还无力反抗,只能步步为营,被动抵抗。 又把目光转向山东,这里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如果能在山东安顿下来,对于独立师的发展的确是有好处,但是却又有另外一个问题,如今的八路军一共有六个师,而且每一个师相比起历史上都要强大得多,这么多的力量,都窝在这华北之地,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再说,就算是没有自己,115师迟早也会去山东的,那里并不是最需要独立师的地方。 那么哪里最需要独立师呢?河北也不是,将来晋察冀根据地和晋冀鲁豫根据地都会涉足河北,独立师也没有必要呆在这里,凭现在八路军另外五个师的实力,完全可以经过几年的努力把绥远、山西、河北、山东、河南连成一片,再加上陕甘宁青解放区,足足八九个省的地界。 那么独立师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要去山东?江去心里有些不甘心,他一直都不喜欢避其锋芒,特别是面对日本人。可是不去山东能去哪儿呢?南面肯定是不行的,不要说日本人不答应,就连蒋介石都不会答应。那么就只有一条路了,去北边。东北或许暂时去不了,但是还有察哈尔、远东、蒙古这些地方,地方开阔,完全有战略空间,虽说条件苦了点,但打仗哪有不苦的。 在原来的历史上,中国军队就是一直没有拿下东北,才拿得日本人可以拥有源源不断的战争资源,如果自己能去北边,经营个两三年,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再把东北拿下,吃掉关东军,那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日本人没有了资源,看他嚣张什么。 不过这个想法,江去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罗荣恒也不能说,这个问题太大了,不管自己之前的意思,还是中央的意思,都是要把独立师拉到山东去发展的,现在自己要是一改口,可是要出问题的。再说,现在天津的物资已经开始往山东方向起运了,想改也改不了了,看来,今后的路,还是任重道远啊。 罗荣恒也发现了他的异常,看着地图,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看的居然是东北的方向,心也骇然,这个师长不会是在打东北的主意吧,那可不是简单的事,甚至是说不可能的事,以目前关东军的实力,可不是独立师能对付得了的。 便开口说道:“师长,根据胡征的报告,运送物资料的部队,第一部分已经到达东光县,很快就会进入山东了。”他这是在提醒。 江云回过神来,听了罗荣恒的话,也知道他的意思,便微笑着说道:“哦,知道了,我也没有想别的,就是有些感慨,再有就是有些不甘心而已。放心吧,早就制定好的战略,不可能随意更改的,再说,想改也来不及了,物资都早已起运了不是吗。” 罗荣恒这才放心,只要没有那样的意思就好,他还真怕江云心血来潮改变战略方向,这家伙向来天马行空惯了,倒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如果换了另一个人,只怕想都不会想。 再说大兴这边,独一团与骑一团会师,柳自立、刘青山、马兴华、李强会聚一处,当即就喝起酒来,不是他们不守纪律,这种事可不是对每个人有效的,做领导的,总是有些特权的。再说了,以前在23师的时候,大家伙在一块打仗,还能常见面,现在可不一样了,独立师家大业大,打起仗来,往往分成几个集团,老兄弟们很少有机会见面,这一碰面,自然要聚一聚,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耽误大事,就不是问题。 其实这四人中,要说资历,最老的还是马兴华,马兴华在江西苏区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军团的连长,柳自立和刘青山虽然在遇到江云之前也是连长,但一个是五军团,一个是八军团,与一军团是没办法相比的,当时唯一可以和一军团相比的只有三军团,就算是三军团,也要差上一点。至于李强嘛,以前只是在中央干部团闲置的骑兵干部,后来被调到23师骑兵营当连指导员,部队扩编后才升任团政委。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独立师,可不怎么看重资历,都看本事,柳自立是独一团的团长,那在所有团级干部当中就是首趋一指的。所有人都不服他,但又不得不承认跟独一团之前的差距,这可不是谁说的,而是在历次战斗中表现出来的。 当初在宁夏的时候,给八军团进行过一次内部演习,独一团是除了特战大队之外成绩最好的,当时特战队拿了七项第一,狙击大队两项第一,独一团一营就拿了八项第二。 马兴华喝了口酒,笑道:“老柳,没想到,咱们两个团还能凑到一块行动,我今天把话放到这里,服从命令听指挥,绝不含糊。” 柳自立一摆手,指着他笑骂道:“好你个老马,把我老柳看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小肚鸡肠,说得好像我今天是升官发财一样,只是个临时指挥,再说了,你们是骑兵,我们是步兵,说到底啊,还是咱们两个团配合一块打,没有谁上谁下的说法。” 马兴华不没有说,李强却开口了,他说:“柳团长,这可不能马虎,军令如山,师长既然已经下令,那你现在就是我们的上级,指挥两个团,你也是责无旁贷。” 马兴华叫道:“说得好,我们打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革命吗?连命都不要了,还在乎这些虚名干么,所以老柳啊,千万别跟我客气,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老马绝无怨言。 柳自立没有再说什么,在这之前他心里的确是有顾虚的,虽说独一团在全师主力团当中是老大哥,但是骑一团也是所有骑兵团当中的老大哥团队,他生怕马兴华心里会有芥蒂,所以才有刚才那句话,现在马兴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放心了,端起酒碗道:“啥也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马兴华也端起碗陪他喝了一碗,这才说道:“老柳,具体怎么打,你有想法了没有?先说说看,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柳自立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这南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 旁边刘青山和李强并没有喝多少酒,他们是政委,再说,总不能一个团两个首长都喝醉吧,虽说不会坏什么事,但影响总归是不好的。 刘青山道:“现在侦察部队已经派出去了,相信明天早上就会有结果,咱们也不用着急,而且从形势上看,日军在北平的部队只有一万多人,驻屯旅团除了在冀东被消灭的两个大队外,其他会都集中在通州城,北平城内只有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直属部队,这样看起来,南苑不会有多少小鬼子的,一个大队都顶天了,说不定还只有一个中队,以我们两个团的实力,单独拿下都不会有问题,更何况还是合兵一处。” 李强则说:“问题就是南苑离北平太近了,我们不能大打,只能智取啊。” 柳自立一摆手道:“现在说什么都不现实,还是要探听清楚情况再做决定,占领一个小小的县城,咱们两个团又不是没有干过,都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马兴华也点头,同意柳自立的说法,独立师这群骄兵悍将,经过几次大胜之后,一个个心气儿高得不得了,一个县城在他们眼里居然成了小小的,这要是让国军听到了,不得气死,要知道这些县城基本上都是让他们给丢掉的。 正文 第二一一章 奔袭(二十一) 次日一早,四人又会于一处,在一处废弃的房舍内,四人围着一张地图在讨论,这是侦察战士带回来的南苑那边的地形图,包括县城内的兵力布置。 综合各方情报,可以得出结论,目前南苑县城内,驻有一个鬼子中队,大约两百五十人,另外还有一个皇协大队,大约三百来人,不过这部分皇协军没有什么战斗力,武器配备也只有步枪,军官是手枪,连机枪都没有。 鬼子中队除了每是例行的操练外,一般都呆在军营里,除非在任务,否则不会出城。所以县城内的治安管理和日常警戒都是由皇协军负责。 原来刘青山提议由骑一团派出一个连把这个鬼子中队引出来消灭,然后就可以轻轻松松解决掉城内的华北治安军。 但是马兴华不同意,那样的话动静太大的些,难免会惊动北京城里,现在大部队都还没有上来,这样做太危险了,还不如依老办法,半夜里悄悄的进城,一声不响的就把鬼子军营给端掉了。 无论是哪一种方法,他们基本上都没有把所谓的华北治安军那三百来号人放在眼里,似那三百多扛枪的人正等着他们去收拾似的。这也是习惯使然,而且这历次战斗中,伪军的战斗力实在是让人无语,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反抗的。 如果是江云在的话,肯定又得批评,这才过了多久,这轻敌的毛病又出现了。事实上也是如此,以前跟国军打的时候,江去经常拿日本人说事,可现在跟日本人也打了这么几次仗了,而且一仗比一仗大,可是结果呢,全都让独立师给消灭了,这使得相当一部分的指战员开始轻视鬼子。除了那些在战斗中吃过亏的人外,大部分的干部都有这样的思想。 柳自立也觉得马兴华这招好,虽说是个旧招,可管用,不是有句话说的嘛,招不怕旧,管用就行。而且这么做的话,大家伙都有经验。 计划有了,几人也不耽误,立即收拢部队开始往南苑进发,这大兴离南苑得有段距离,从现在开始出发,到了地头也该天黑了。骑一团不说,骑兵部队的机动能力摆在那儿呢。至于独一团嘛,虽说已经实同在机动化,全团120辆汽车,但目前这些汽车都被借调到后勤部运送物资呢,所以暂时还只能靠一双脚。 基于这一点,最后决定,骑一团先行出发去确定地形,独一团则跟在后面,以急行军的速度跟在后面,目前也只能这样,不过大家伙都有信心,党的队伍,走到哪儿靠的都是这双脚,从来不会耽误事。 傍晚时分,骑一团到达南苑县城南十里处,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了,马兴华知道不能再靠近了,就地休息,并把一连一排长木恩叫到面前,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后,就见木恩高高兴兴的带着一排出发了,不过在出发前却把日军的衣服脱了下来,并换上便装,这一换装,还真是再也看不出身份,如果不是那马背上的刀枪的话。 马兴华交给木恩的任务是绕县城走了圈,摸清四周的情况,好为到时候进城做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反正有时间,多做些准备是没有错的。 木恩之所有高兴,是因为这小子就不是个头得住的主,只要有任务,不管是干什么,他就有劲儿,就算是平常没有战斗任务的时候,他也是训练最刻苦的一个,不过对于文化的学习就差了点,自从他的汉语说得流利了以后,学习积极性就大减,在他看来,打仗嘛,靠的是真刀真枪的活,学那么多文化有啥用。 不过他的汉语学的还真是个样,不过如果江云听到的话,只怕会觉得怪,因为他居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湖南话,只因为骑一团一连指导员是个湖南人,地道的湖南人,虽说是个知识分子,但这官话说得实在不咋的,所以他也很少说,在教战士识字的时候也是用的湖南话。 事实上当木恩知道自己学的是湖南方言的时候,并没有想像当中的奥恼,反而很是高兴,为什么?因为在部队呆了这么久,谁都知道主席是湖南人,他木恩以后说得可是跟主席一样的话。 木恩带着一排策马靠过南苑县城,在南门外远远的看了一眼,当下就命两个战士下马摸了过去,如果能混进城里那就更好了。而他则带着剩下的战士和那两匹留下的马开始绕着南苑县城绕圈,此时刚刚入夜,县城里大多数都已掌上灯火,依危能看清那城墙上有着一些走动的影子。 看着这些影子,木恩不屑的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副排长说:“看看那些个废物,像个什么样子,真要打起来,这些所谓华北治安军还不够咱们一排喝一壶的。” 副排长笑了笑,往那城墙上看了一眼,深有同感的说:“还真是这个理,不过排长,咱可不能轻敌,师长不是说过吗,任何时候都要全力以赴,否则就危险了。” 木恩点头道:“那是,师长的话咱可记得牢牢的,不过也得看对手是谁吧,就这些货色,用不着咱轻视他,他自己个都已经不争气的,给鬼子当走够,一帮软蛋而已。” 两人就不再说话,一连控制着战马,一边往四周张望,马兴华给他们的任务虽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作战务,但是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忽然,一个战士轻呼了一声:“排长,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木恩转头看过去,还真是,从远处走来二三十个人,都是骑马的,正朝着这边走来,看样子是要去县城,眼看就要发现自己这些人,木恩当机立断,道:“下马,隐蔽,把马牵到那边的林子里去,快!” 一排过五十来人也不慌乱,在木恩的指挥下,没有弄出什么声响就隐蔽到了旁边的林子里,这时候,那二三十个骑马的人已经很接近了,这时候,木恩才暗叫好险,因为这些人居然是鬼子骑兵。 不仅是从衣服上看出来的,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能听到对方的话语,说的可是日语,虽然木恩不懂日语,但还是分辩得清的。看来这应该是驻扎在城里的鬼子,可能是回来晚了,本来还想躲过去的木恩忽然心生一计,对副排长一使眼色,悄声道:“通知下去,干他一家伙,全部用马刀干,不许动枪,也不能让鬼了开枪,干部对付一个,战士两人对付一个,要利索,照训练的时候来,不准出任何意外,等我命令动手。” 不到五分钟,这边刚准备好,小鬼子已经走到了近处,木恩愁准机会,不双腿一蹬就窜了出去,排长一动,战士们哪还呆得住,一个个也都窜了出去,扑向那二三十号小鬼子。 木恩如豹子般窜到为首的那个军官旁边,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刀一扬,刀锋抹过鬼子军官的脖子,无声无息的就割断了对方的脖子。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其他战士也动手了,刀光闪闪的,只那么几下子,然后就看到小鬼子一个个都要么捂住脖子,要么捂住胸口,眼睛瞪得老大,张着嘴唔唔的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然后,就听到卟通卟通的,一个个歪身倒下马来,只不过片刻时间,甚只是一瞬间,这二三十个鬼子就变成了二三十具尸体,甚至可能死都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恩见事儿办完了,微微一笑,道:“把这些鬼子衣服剥了,腰牌都收起来,说不定咱团长会有用。” 当木恩领着一排带着战利品回来的时候,马兴华乐得拍着他的肩膀赞道:“你小子行,干得漂亮,这都能让你碰上。” 木恩得团长一夸,自己也乐呵呵的,说:“团长,也不看看咱是谁,咱一排可是骑一团的尖刀,这尖刀是么子?那就是专门取鬼子性命的。” 马兴华笑骂道:“臭小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行了,去休息吧,等独一团上来后,就没有什么时间休息了,你们排也累坏了,快去。” 木恩兴高采烈的去了,马兴华则走到那堆战利品旁边,心道当初救了木恩,还真是捡了个宝,这出去一趟,又多了二三十匹战马。蹲下来,在那一堆战利品中挑了挑,拿起那套少尉服上的一块腰牌,上面的名字叫小泉一村,心下有了计较。 他正看得入神,李强走了过来,问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马兴华站起来,回过头,才发现李强已经走到他身边,这才笑道:“没想什么,就是想这些东西该怎么利用,你看这个。” 说着就把那个腰牌递了过去,李强接过一看,再看向地上的军服,顿时明白了,不过却皱了皱眉头,道:“这个办法独一团曾试过,不过现在有这个必要吗?就算没有这个,我们穿着鬼子的衣服也能接近城门,只要能接近城门,我想我们的战士完全有办法对付把守城门的伪军。” 马兴华一愣,呵呵笑了,然后一拍脑门,自嘲的笑道:“真是打仗打糊涂了,这么简单的事居然想得这么复杂,幸亏你提醒。” 李强笑道:“你这是一叶障目的,就算没有我提醒,你也能想到的。” 马兴华摇摇头,道:“人啊,有时候就容易犯糊涂,还是身边有人时刻提醒的好,这样不容易犯错误,一个人的力量和智慧是有限的,这是事实。” 李强笑了笑,说:“不过也可以做这样的准备,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或许也能派上用场的,老马,你发现没有,随着咱们师不断的取得胜利,在同志们之间,轻敌思想又在漫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马兴华一愣,低头想了想,这才抬头对李强说:“老李,谢谢你,不要说别人,连我都有这样的思想,师长反复强调不能轻敌,可我就是没有放在心上,幸好没有犯大错误,要不然后悔可都来不及了。” 李强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胜仗打多了,这种思想的出现是难免的,但是这不是好事,咱们师成立的时间短,可以说自从十八团以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虽我谈心诉苦活动做得好,但思想上的问题也多,胜利一多啊,就不知道珍惜,不知道胜利的来之不易,我敢说,这种思想在咱们八路军的其他几个师还有新四军那边是不可能有的,就算有也是极少数,所以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重视,这想这也是师长反复强调的原因。” 马兴华沉重的说道:“你说得对,咱们都疏忽了,你看我们是不是给上级提一下这个事,否则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事儿可就大了。” 李强微微一笑,道:“当然,就以我们两个的名义向旅部建议,并建议向师部汇报,要在全师甚至全军展开自查工作,一定要制止这种思想的漫延。” 当江云接到由骑一旅转交的这份建议的时候,对罗荣恒说:“这个李强不错,是个大将之才,别说团政委,我看当个旅政委是没有问题的。” 罗荣恒对此也极为肯定,说道:“我看是,这个问题我们一直在反复强调,但最的有些放松了,没想到李强同志却发现了这个问题,还能看得这么透彻,是个人才啊。” 江去冷哼一声,说道:“我看我们下面的这些干部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这两年咱们才走得顺了点,就忘了以前的苦日子,这抗战才刚刚开始,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就开始轻敌了,这还得了。就算是到时候抗战结束了,难道就没有了别的敌人了?就算是暂时没有了敌人,这国家疆土就不用保护了,打了几个小胜仗,一个个尾马就翘到天上去了,典型的小人得志,没有出息的样子。” 罗荣恒又拿起电报看了看,才说:“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及时纠正,否则还真会出大事。咱们这段时间是多次打败了小鬼子,但是对比一下就知道,基本上我们都是仗着人多火炮足,论单兵素质,咱们还差得远呢,一个个就骄傲得没边了,我看啊,这个事情要做为一个专项来进行整治。不能怕麻烦,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江云摇摇头,道:“还不够,不仅是我们,其他部队也一样要重视,这样吧,政委,你起草一个报告诉以我们两个的名义向中央和总部报告,这个事情也要引起中央的重视。至于咱们师嘛,就由你负责,还要知会一下子华同志和焕先同志。” 罗荣恒点头道:“要的,这是师部的决议,他们也是负责人之一,不光是他们,还有朱瑞、林中则、邹平原同志也一样。” 江云道:“嗯,还是政委想得周到,那这样吧,就以独立师党委的名义起草报告,再把师部的决议下发到各部队,命令他们,不但要传达到每一个战士,还要开展实际的自查行动,有过这样思想的干部要当众检讨,有过如此言语和行动的要进行批评和处分。” 想了想,又说:“我看这个事情要像谈心诉苦一样,要长期坚持下去,仅凭我们几个人是不行的,要行成制度,时刻提醒我们的同志,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危机意训人,否则离失败就不远了。” 罗荣恒道:“行,我让政治部去办。” 江云想起罗荣恒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就问道:“怎么样,你也结婚一段时间了吧,月琴嫂子有了没?我可先说好了,你这第一个孩我得认个干亲。” 一说到这个问题,罗荣恒就露出了笑容,呵呵笑道:“你啊,慢了一步,吴焕先同志早就跟我说过这个事了,连程子华同志也提过,我这孩子还没有影呢,一下子就多了三个干爹。” 江去一怔,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他们两动作倒是快。那我不管,不管多少个,反正得算我们份。” 罗荣恒道:“这个事我不管,你们跟林月琴说去,这是家事,她说了算,只要她答应,我这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多几个人疼我的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呢,就看到林月琴走了进来,她是党委秘书,经常进出指挥部,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现在正说到她呢,江云一看到她,就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林月琴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正要转身出去,却被江云叫住,说:“林月琴同志,问你个问题,你们家到底谁做主?” 林月琴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笑了笑就出门了,留下江云看着罗荣恒一脸的坏笑,继而就是一阵大笑。 正文 第二一二章 奔袭(二十二) 午夜,南苑县城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就连城头上也只是一盏探照灯在时不时的转动,窥视着周围的一切,但是看守的华北治安军的士兵却并没有这么尽职,一个个不是神游天外,就是梦见周公,或是三五一堆抽烟说话,浑没有把看守城门当回事。倒也不怪他们,这是哪里,这是北平附近啊,想想吧,几十万国军都给打退了,现在堂堂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就在这里,还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来这里闹事,别说闹事,只怕来都不敢来了吧。 不要说什么七七事变,事实上自从九一八之后,日本人就已经成为中国人的恶梦,日本兵锋所至,中国军队莫不溃败而逃,可以说,东北军一枪不入就丢了东北,其影响比之甲午战争还要大,海上的东西老百姓是不清楚的,但是东北一丢就不同了,大片国土沦丧,信心由此大受打击。再加上七七事变之后,中国可以说是损兵折将,丢城弃池,国军一个师对上日军一个联队,只有望风而逃的份,就是一个军对上一个联队,结果也都是以败退收场。 由此而造成的结果就是日军越来越趾高气昂,而国军却是越来越没有信心。所以八路军在平型关歼灭日军一千多人,自损超过八百,也能称之为大胜,实是前所未有之事。而独立师在山西的一系列胜利更是大涨国人志气。这也是为什么连蒋介石也很高兴的原故,抗战不利,对他这个领袖的威望是有很大影响的,现在胜仗虽然是八路军打的,但名义上是在他的领导下取得的,至少在民心上、士气上是有强烈的促进作用的。 依然是独一团一连担任夺取城六的任务,刘老六可谓是驾轻就熟,带着一连一百五十号战士假扮成日军向城门走去,就连守城的华北治安军苑县保安团的士兵的喝斥也没有理会,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来到了城门处。 见城门紧闭,刘老六不太会日语,就让郭大川上前,怒骂道:“八嘎,还不赶快开门,想把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挡在城门外,你们的,良心大大的坏。” 此刻在城头上领头的是保安团的一个营长,一见城下皇军的态度,心里一个咯噔,娘的,这要是得罪了皇军,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搞不好人家一枪把自己毙了也说不定,到时候连个申冤的地方都没有,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保安团的营长而处置皇军的。 但是就这么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又有些不合规矩,想了想,就用人了半生不熟的日语答道:“请问城下的太君,你们是哪里的部队?” 郭大川神气足,把日军的骄横扮演得淋漓尽至,怒喝道:“听好了,我们是司令部直属宪兵队的,要去清苑督察防务,今晚到这里休息,你的还不快快开门。” 这下这个营长有些为难了,不开吧,真把皇军得罪了,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但是如果开城门吧,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同样也完了,就算是没有出事,最后要追究起来,责任也是自己的。至于现在向县里报告,别开完笑了。团座和太君是什么得性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和有清楚的,这会儿一定都在玩花姑娘,现在去向他们报告,只怕不等自己说完话,就要让人给毙了。 权衡再三,这个营长还是决定开门,至少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大不子到时候挨顿训罢了,总好过让人一枪给毙了。这年头,挨训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保住小命,什么都好说。再说了,没准这位太君一高兴,还能给自己弄点好处呢。这年头,拍太君的马屁总是错不了的。 当下就让人开城门,这个营长还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制服,恭恭敬敬的站在城门处迎接,即然决定要拍马屁了,那就一拍到底。 城门一开,一连的战士就拥了进去,刘老六和郭大川并行而进,到来那个营长面前,只见他一脸的谄媚,笑道:“欢迎两位太君进城,小的田七,华北治安军南苑保安团一营营长。” 郭大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顺便目光从旁边扫过,发现这里的伪军都已经一连战士的控制范围之内,这才微微一笑,道:“你的,不错的干活,做得很好,对了,看守城门这么重要的任务就你们几个人吗?你们团长在哪里?” 田七的腰更弯了,忙道:“报告太君,我们团长正在休息,今天正好是我们一营值夜班,咱们南苑一向安宁,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郭大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刘老六,刘老六已经在旁边听明白了,看守城门的就这么点人,这个保安团总共才三百来人,一个营也就几十号人,以一连的战斗力,三下五除二的事。 所以便不再犹豫,轻喝一声:“动手!” 在田七一愣之间,一连全体出手,只不过片刻间,就把看守城门的这些人给制住了,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哪里还有人会有反抗的勇气,就连田七也给吓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才一转眼就动上手了。这皇军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直到现在他没有把这些人跟国军或是八路军连上,盖因潜意识里就没有这样的概念,日本人多强大啊,中国军队哪里敢来这里撒野,那跟找死可没有什么分别。 直到刘老六对郭大川说:“立即通知团长,城门已经顺利拿下,咱们可以进城了。” 这时田七才反应过来,这一反应过来,可就不是吓傻那么简单了,腿上一软,就瘫坐到地上,颤抖的问道:“敢问长官,你们是哪部分的?” 刘老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好气的回答道:“听好了,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的,专门来取你们的狗命的,识相的就乖乖合作,要不然、、、、、、哼哼,后果你知道。” 田七这才明白过来,立马一下子扑到刘老六的脚边,一双手抱住刘老六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长官饶命啊,我可不是自原当汉奸的,都是上面的长官逼的。” 刘老六没到居然碰到这个个软骨头,一脚把他踢开,厌恶扫了一眼,骂道:“我去你娘的,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说,你个不要脸的软骨头,说,之前是哪支部队的?” 田七挨了一脚,这才老实,低着头说道:“以前是二十九军的排长,长城保卫战的时候被俘虏的,后来跟着长官参加的华北治安军。” 刘老六这下子气更大,二十九军是什么,大名鼎鼎的铁血军队啊,在七七事变前,可以说二十九军是在抗战上贡献最大的说队,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二十九军大刀队。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二十九军怎么出了你们这些败类,你给老子听好了,以后要是再听到你提到二十九军,老子立马毙了你,听清楚没有?” 田七忙不跌的点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提了,长官,可要是有人问起来怎么办?” 刘老六没好气的说:“有人问也不能说,你他娘的要本不配。” 田七再不敢出声,刘老六又问:“现在说说你们团长还有小鬼子的情况吧,要是能让我满意,没准你也不用死。” 田七一愣,继而大喜过望,忙道:“长官,我可以用祖宗十八代发誓,虽然参加了伪军,但是从来没有祸害过老百姓,我虽然没有什么出息,怕死,但良心还在。” 刘老六不理会他的话,问道:“县长、保安团长、小鬼子的中队长都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们团座和皇、、、、、、鬼子的中队长在春香楼喝花酒,县长在家,本来县长也想去的,不过他家里有个母老虎,他不敢去。长官您是不知道,我们县长那狗日的其实比谁都色,就是胆子小、、、、、、” “好了,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立即安排人给我们带路,把这三个人抓起来再说。至于你们保安团的军营和小鬼子的营地,等我们大部队上来也要一起端掉,你听好了,各万别给老子耍什么花样,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一次我们来的人可不少,前锋就是一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加起来五千多人,就南苑这么小的地方,插上翅膀你也飞不出去。” 田七只有点头的份,这会儿连后悔都来不及想了,一听前锋就有五千多人过来,就算自己不开城门,最后也挡不住的。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听说过,这八路军在山西可是消灭了好几万鬼子,连第五师团就没了,就凭这南苑县城的几百吃人,哪能挡得住人家的进攻。真要是打起来,说不定自己就会吃枪子,那味道可不好受,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乖乖的当了俘虏,至少命保住了,至于其他的,哪里会有命重要。 当即,刘老六就安排一排去春香楼抓保安团长和鬼子中队长,二排去县政府,抓捕包括县长在内的一众汉奸。至于两个军营,还得等到团长他们赶过来再说了。 也没有过多久,只等了半个小时,马兴华就和柳自立连袂而来,到了城门处一问清楚情况,柳自立不再耽搁,对马兴华说道:“你们骑兵团就不要进城了,城里交给我们团吧,你们团还是老任务,继续北上去秀敌,这儿离通州也不远了,小心点。” 马兴华哈哈一笑,道:“放心吧老柳,诱敌这种事,我们骑一团可干过不是一回两回,保准让那个什么驻屯旅团乖乖的跟上来,另外,我们旅也快过来了,你注意接应了下,别出了什么乱子。” 柳自立道:“没有问题,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急,先在这儿休息一时,起码吃顿饱饭,睡个好觉,打起仗来更有力气不是。” 马兴华呵呵一笑,就安排部了宿营去,他也知道,城里的事有独一团在,他们是插不上手的,这也不适合骑兵,骑兵是要随时保证机动性,暂时不是不进城的好。虽说没有大问题,但是这么多的战马进城,单单影响就不好。 一连留守城门,一营长汤和顺带着另外两个连扑向另一处城门,二营和三营分别扑向了鬼子和伪军的军营,对付这些小角色,以一团的战斗力,是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了,安排好一切之后,柳自立就和刘青山走向了县政府处,这里将会成为他们临时的团部,他们要在这里等到独一旅的到来。 从南苑到北平城,有铁路相通,只要不惊动鬼子,到时候时机得当,完全可以利用铁路直插鬼子心脏,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骑兵把鬼子的驻屯旅团引走再说,只有这样,几个旅才能够专心的对付北平城内的防守势力,虽说可能小鬼子留守北平市的实力不会太强,但也不得不防,那毕竟是华北司令部所在地,其直属部队的战斗力和武器上肯定不是下面的师团或旅团能比得了的,更何况还有威力重炮部队。 在县政府,不仅见到了被俘虏的县长和一众官员,还有从春香楼抓回来的保安团长的鬼子中队长。一看到柳自立和刘青山走进来,别人还好,那个鬼子中队长西木太郎却在那里呱呱大叫,他说的虽是日语,但柳自立和刘青山都听得懂。 他是在说中国军队就知道搞偷袭,不敢光明正大的干,不是英雄。柳自立眉头一皱,没有理会他,目光从其他的汉奸身一扫过,如刀子一般,扫视得众人一阵心悸,生怕这位长官给自己来个了断。当汉奸的都不是有胆子的人,胆子小是可想而知的。 柳自立冷哼一声,说道:“都知道自己什么人吧,也都知道了我们是什么人吧?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一句,然后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我要说的就是,合作的会宽大处理,不合作的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刘青山也想说几句,却被鬼子中队长西木太郎打断,他还在那儿不断的叫骂,柳自立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西木太郎大声道:“你们搞偷袭,我没有准备,这不公平,大日本帝国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你们的,军人的不是。” 柳自立和刘青山对视一眼,鬼子俘虏他们也见过,那还是大人物呢,也没有像这个家伙这样,都已经被俘虏了,还这么大言不惭的,真是死不要脸。 刘青山笑道:“算了,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他想叫就让他在这儿叫吧,除了叫喊几声还能怎么样。” 柳自立却不这么想,他似乎来了兴趣,让战士给西木太郎松绑,等松了绑,他又对几个战士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打死打残,其他的随你们。” 这些战士本来就心里不爽,若不是有纪律约束,只怕早就动手了。现在一听团长的命令,个个高兴的放下枪,朝着西木太郎走去。在西木太郎的哀叫当中,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一顿好揍,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才停下来,这西木太郎向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脑袋已经肿得像猪头一般,在地上缩成一团"shen yin"。 参于揍人的一个班长跑到柳自立面前,惭愧的说道:“报告团长,我们失手了,打断了他一条腿,请团长处分。” 柳自立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走到西木太郎身边蹲下来,冷声说道:“你不是想要公平吗?刚才就是公平,作为一个侵略者,你应该清楚,你们来到中国都做了些什么,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谈公平。今天这个罪,是你自找的。” 然后不再理会,站起来对那个班长说:“拖下去,让卫生员给他看一看,至于那条腿嘛,就看他的运气了,能好就好,不能好也只能怪他自己嘴巴贱,也怪不了别人。” 等战士们把西木太郎拖下去后,刘青山才开口说:“你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合规矩,只怕旅长和政委知道了要处分你。” 柳自立道:“我也没有打算隐瞒,大不了落个处分,咱又不是没有被处分过,只要老子心里舒服就行。这帮小鬼子,跟他们好好说话是没有用的,骂人有拳头和刀枪,才能让他们服气。” 刘青山不再说什么,这个老伙计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也没有什么用,除非是师长亲自地问,否则他只会当成耳边风。再说了,刚才的事,刘青山也觉得特过瘾,虽说他没有直接动手,但是这么欺负小鬼子,论谁看到也会高兴的吧。 两人都没有把这个事当回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却不知道,当江云知道后,当时破口大骂,骂这两个人是废物、笨蛋。骂完了才对罗荣恒说道:“这两个混蛋,当着那么多人做这种事,这不是落人口实吗?你偷偷的做不行?这样把人腿打断有个屁用,就算把人治好了,也是落个埋怨,还不如一枪毙了。” 罗荣恒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师长还真是,想人所不敢想啊。人家只是打了一顿就了事,他却想到了灭口。 看他的样子,江云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不合适,就笑了笑,道:“我这也是说的气话,这两个人太不争气了,这才消停几天啊,又惹主麻烦了。咱们知道没关系,要是中央社会部的那些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罗荣恒就说:“那柳自立和刘青山怎么办,这两人处理还是不处理?” 江云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吧,真要是处理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内部批评一下就行了。中央现在已经有人在说我们独立师的是非了,特别是我,我虽然不怕,但麻烦的事,总还是少一些好。” 罗荣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前不久,听说在中央的一次会议上,有个别同志批评江云冒进,甚至给他扣了一顶左倾主义的帽子,要不是几位主要领导说了话,指不定还会对他进行批斗呢。 “师长,不用在意这个,公道自在人心,这种事在咱们党内一直都存在,主席他们也有难处,总不能不让人说话吧。” 江云摇了摇头,道:“我本就不在意,说得难听一点,人家为什么会盯上我,还不就是咱们独立师人强马壮嘛,这些家伙,没事就喜欢争权,当年在中央苏区不也是如此吗?不过他们这个算盘可算是打错了,别了他们另外找人来未必指挥得动咱独立师,还要看看我答不答应。想要我交权可以,只要主席亲自批示,我没有二话,否则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 罗荣恒忙道:“你这个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别让别人知道了,要不然麻烦更大。” 江云笑道:“放心,我没那么笨。” 正文 第二一三章 奔袭(二十三) 相对于南苑来说,独四旅拿下安定则是另一番景象。安定不是县城,只是一个小镇,因为京津铁路的原因,这里也比较繁华。虽说只是一个小镇,但日军在这里投放的兵力并不亚于南苑,因为这里是车站所在地。 本来驻有一个铁道兵中队,加上从黄村过来的一个中队,兵力上已经相当于独立师一个主力营了。只不过因为不是县城的原因,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华北治安军的影子。事实上所谓华北治安军兵力非常弱小,各地的保安团都是以一些从中国军队那边投降过来的人为骨干,再从当地抓些壮丁,一个保安团就算是成型了。 不要说整个华北了,就是河北一地,所谓华北治安军的兵力也相捉襟见肘,加上北平的冀东自治政府保安军闹过一次变动,日本人对于伪军更不信任,目前的华北治安军也只是一个统称而已,事实上所谓华北自治政府根本指挥不动,也不敢指挥。 如果说华北自治政府只是个傀儡的话,那么华北治安军就只能算是傀儡的点缀了,如此的地位和条件,不要说尽是一些新兵,就算全部是由国军的老兵组成,又能有多大的战斗力。这也是独立师,甚至所有八路军部队都没有把伪军当回事的原因。日军算得上老虎,可伪军顶多算是老虎身上的毛,附在老虎身上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什么人敢摸一摸,但是一旦脱落了,谁都会踩上一脚。 一接到蔡立中的命令,王光道对韩伟说:“这就要动手了,想想都激动,北平啊,虽说未必比得上天津,但就像征意义而言,显然又比天津重要得多。” 王光道是原三十上师参谋长,而韩伟是原100团团长,两人是老相识,现在又成了拱挡,可谓是相得益彰,一向配合得很好。一听师长这么说,作为政委的韩伟笑道:“就知道只要有仗打,你就高兴,不过打安定,用不着咱们全旅都上吧?你准备交给谁?” 王光道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还真没有想好,幸好下面还不知道,要不然就这么一个任务,三个团还不抢破脑袋。” 韩伟道:“岂止三个团,你可别忘了还有骑兵团,新四团虽然才刚刚搭起架子,可也不会退让的,毕竟不是什么大任务。” 王光道呵呵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电报,道:“照我的意思还是派十团去好,但每一次都是他们打头阵,其他团只怕会有意见,老韩,你看呢?” 韩伟沉吟一会儿,才抬头道:“依我看三个主力团就算了,安定只是个小镇,不存在攻城之类的,我看让骑兵团去就行了,既然咱们有了骑兵团,像这种奔袭瞬击的任务,还是尽量让他们来,毕竟骑兵团在机动上是有优势的。而且派骑兵团去,三个主力团也没话说,省得他们争来争去。” 王光道眼睛一亮,道:“我说老韩,这当了政委就是不一样,想得就是仔细,说出来还一套一套的,我看这样行,以咱们骑兵团的实力,如果不是打阵地战,对付安定的那点小鬼子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为了保险,让新四团也跟上去,新四团现在的九百人是骨干,架子都拉起来了,也让他们历练一下,等冀东那边的人员都过来,这些骨干也容易上手不是。” 韩伟也同意:“也好,骑兵团加上新四团现在的人,已经上两千了,安定的鬼了才五百人,而且武器上并不比我们强,若是还拿不下,打不好,那这两个团长也不用干了。” 独四旅骑兵团团长马自新,是原宁马骑兵部队的一个团副,后来加入红八军团,因表现良好,骑兵战术过硬,被送到红大深造,毕业后就到了独一师但任骑兵团长,而他的政委则是从当时的红一军团调过来的一个营教导员,叫何宗亲。 两人正在营地里指挥着战士进行日常的演练,就接到了旅部的命令,让他们两个去一趟旅部,旅长和政委要见他们。 两人也不骑马,并步走出营地,反正也没有多远。马自新就说:“老何,你说是不是有任务了,这任务也该来了,天天在这儿打转,老没劲了。” 何宗亲笑道:“我看你这是典型的不知道享福,天下人都盼着和平呢,你就盼着打仗。” 马自新一撇嘴,道:“这话你去跟旅长和政委说去,他们可比我更盼着打仗呢,再说了,不想打仗还叫军人?你看看国军那边,他们倒是没有几个喜欢打仗的,所以一打起来要么就撤,要么就投降,他娘的,祖宗的脸都叫他们丢光了。” 何宗亲摇了摇头道:“现在可是国共合作时期,你这嘴巴可得有个把门的,别什么话都往外说,惹麻烦就不好了。“ 马自新无所谓的说道:“我说的可是事实,不要说跟咱八路军比,就算是以前的马家军,也不会这么没用。” 何宗亲点头道:“你这话我倒是同意,以前咱们红军跟国军打过那么多仗,还就是跟马家军打的时候最难,就从不怕死这方面来说,马家军倒是有一股狠劲,跟这小鬼子有得一比。” 马自新不满的说:“别拿小鬼子比好吧,跌份儿。” 何宗亲道:“仔累一分析还真有共通之处,师长不是说过吗?小鬼子是被军国主义毒害的,而当年的马家军不也是马家人以宗教形式陪养的吗?” 马自新想想,还真是如此,但又摇了摇头,道:“那也不能拿畜生跟人比啊。”两人哈哈大笑。 正笑着呢,就从后面传来声音:“笑什么呢?捡到宝了?” 正是新四团的团长兼任政委刘奎宁,他是原十团政委,成立新四团的时候,就让他一肩挑,可谓责任重大,现在新四团已经有九百来人,架子算是搭起来了,但是冀东那边的人还没有过来,暂时补充不了新兵,所以他一直以来心里也急。 现在旅长和政委相召,他以为可能是新兵要来了,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却远远的看到马自新和何宗亲两人说着话呢忽然就笑了,于由赶上来寻问。 两人转头一看是刘奎宁,打了相招呼,马自新笑道:“能笑什么,穷开心呗,哪比得上你刘大团长,听说你卯足了劲要大干一场啊?” 刘奎宁没好气的说道:“去你的,拿我寻开心呢,谁到知道老子现在手里的兵不多。还比不是你们骑兵团,这些个新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刚才旅长和政委上召,我正赶过去看看呢,你们也是一样?” 马自新和何宗亲对视一眼,道:“还真让你说中了,我们两个也是接到旅部的命令才去,没想到还有你,你说这一回到底是为什么?不会是要开打了吧?” 刘奎宁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是我们团的新兵到了,等我去接收呢。现在要是开打了话,我们团怎么办?这人都没有到齐,真要打起来,只怕我们想要个任务都难啊。” 马自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样,从十团调出来,这落差很大吧?” 刘奎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马上反应过来,指着马自新笑骂道:“好你个马自新,你这是误导我呢?我看你就没安好心。” 不过又叹了一口气,道:“要说没有心里面没有落差是不可能的,在十团时候,次次大战都能打头阵,现在只能跟在三个主力团后面喝口汤,心情肯定是不一样的。不过能够亲自把一支部队带出来,从无到有,从弱到强,这种过程也是一个新的体验。就像咱师长,把一个打残的十八团和三十四师,带成了今天八路军的头号主力,咱不也跟着高兴吗?” 何宗亲也说道:“这话有道理,我以前在一军团的时候,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整个红军就一军团最强,后来到了八军团,才知道,新部队有新气像,不是有人说过嘛,一张白纸,才可以画最美最好的图画。” 马自新就笑道:“那我可就等着看你刘大团长怎么画这副画了,我可是听说了,不光是每个旅成立了一个团,可能到时候冀东那边的新兵过来,每个旅还要成立补充团。按上面的意思,好像是要准备在合适时候把每个旅一分为二,变成两个旅。所以说老刘,你是大有可为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任升旅部,至少也得干个政治部主任什么的吧。” 刘奎宁道:“你看咱们师这七个主力旅,哪个旅有政治部主任?连参谋长都没有,依我看啊,到时候新成立的几个旅恐怕连旅长政委都是一个人挑,说来说去还是缺干部,你看我们新四团,团级干部就我一个。” 说话间就走到了旅部门口,三人站成一排,齐声喊道:“报告!” 里面传出王光道的声音:“都进来!” 一走进旅部,就看到旅长王光道和政委韩伟正在地图前比划,三人也不敢打忧,站在当场,看着两位首长的动作,听着他们商量的事,越听下去,三人就越发觉得高兴,原来王光道和韩伟两人虽然没有理会进来的三人,但却在商量着这一定夺取安定的战事,言语中把这一次的任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连安排这两个团去的事都说了出来。 等到差不多了,两人才直起腰来看向三人,最先开口的是刘奎宁,三人之中他的资历最老,他敬了个礼道:“报告旅长政委,新四团虽然刚刚组建,但目前全都是老兵,完全有信心完全旅部交待的任何任务,请旅首长放心。” 马自新也敬礼说道:“报告旅长政委,骑兵团随时可以出发。” 王光道点了点头,道:“那你们说一说,准备怎么个打法?先说好吧,我跟政委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还没有做最后决定,要是你们说得好,可以让你们去,要是说不好,那么这个任力只能交给十团了,毕竟十团有经验,而且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马自新先开口:“安定不是县城,没有城墙,这对于我们是有利的,但是因为没有城墙,所以敌人的防备肯定也要更加严格,所以这样一来,对于偷袭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而安定没有伪军,警戒部队都是小鬼子,小鬼子的警觉性是伪军不能比的,所以如果是老一套打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出动骑兵,那么就一定要发挥骑兵的优势,所以我认为很简单,骑兵团和新四团两个团一起行军,到达安定附近后,由新四团先行动,在安定四周布置阵地,然后骑兵团长驱直入,打进镇子里面去,咱们不搞偷袭,搞奔袭。” 他一说完,刘奎宁接着说:“我同意马团长的计划,再补充一点,安定虽然有两个鬼子中队,但其中一个是铁道兵,一个是警备部队,都不是野战联队出来的,所以在战斗力上显然是有差别的。骑兵团的冲锋不会有太大问题,加上有新四团从旁侧击,就更加没有问题了。还有,我知道两位首长让新四团一起去是为了练兵,让我们团的这些骨干借这个机会进行磨合,所以我会尽量让这种效果显现出来,现在我团建制已经完成,在这次的战斗中,我会以齐装满员的两千五百人来调配这九百人,争取让营、连、排三级建制都得到锻炼。” 王光道听完后道:“本来按照我们的意思,其实只要出动一个团就可以拿下安定,但是让你们两个团去,一来骑兵团有机动优势,二来新四团需要锻炼,现在你们两个都说了出来,看来这个任务不给你们都不行了。” 三人大喜,韩伟就说:“别先顾着高兴,先把丑话说到前头,如果任务完成得出色,功劳当然是你们的,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以后安排任务的时候你们可不怪我跟旅长两个厚此薄彼就是了。” 马自新笑道:“放心吧政委,保证完成任务。” 刘奎宁接了句:“保证出色完成任务。” 王光道这才道:“好了,任务也下达了,你们下去准备一下就出发吧,明天天亮前我要听到安定已经被你们拿下的消息,否则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三人走出旅部,互望一眼,马自新笑了笑,道:“老刘,你看什么时候出发?”他这么问也是有道理的,刚才旅首长没有说由谁为主负责指挥,三人中以刘奎宁资历最高,而且普长时间担任十团的政委,十团可是四旅的头号主力,作为十团的政委,其地位可想而知。 但刘奎宁却是微微一笑,摇头道:“老马,这一资我们新四团是配合你们骑兵团行动,所以指挥上的事由你负责,我和老何给你当助手就行了,你也不矫情,我不懂骑兵战术,这一点你是行家,你来指挥,大家伙都放心。” 马自新也不再推辞,也都不是矫情的人,这个年代的共产党人也不会在乎这些,以马自新为首指挥作战,就这样定了下来。等三人走远后,王光道和韩伟走了出来,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马自新和刘奎宁的对话。 韩伟笑道:“怎么样旅长,没有让你失望吧?” 王光道也是呵呵一笑,道:“还不错,革命者就应该是这样,看轻荣誉和权力,否则的话,革命还会有什么意义可言。刘奎宁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看来让他干新四团的团长是正确的。” 韩伟道:“其实咱们的部队虽然制干部,独当一面的干部还是有的,各级军政两方面的主官都不缺,缺的就是当副手的干部。只怕这个问题师长比我们更急,现在也就是一旅和六旅有参谋长。” 王光道则说:“真要说起来,这是好事,想想长征那会儿吧,那么多干部无兵可带,中央只好弄了一个干部团,现在之所以缺干部,是这些年咱们的部队发展太快,干部不够用,这说明我们的实力壮大不少,至于干部问题,迟早会解决的,不过这不是你我考虑的,中央、总部还有师部一直都在努力,相信我们只要找到一个稳定的根据地,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后,就会解决。” 独四旅骑兵团和新四团出发了,前往安定方向,因骑兵团机动能力强,所以这探路的任务就落到了骑兵团的身上,新四团则跟在后面行军,但刘奎宁却不敢放松,从出发开始就一道道命令下达到各营连排,并明确提出,此次不各单位人员多少,都要以全团两千五百人的规模来进行。 这样一来,新四团的队伍分布得就有些大了,但刘奎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从现在开始习惯,等新兵补充到位的时候才不会别扭,才能尽快就进入状态。 事实上新四团现在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毕竟这九百多人全都是老兵,至少也打过一两仗,见过血了,而且武器上并不输于主力团,就连重武器也是如此,要知道这一回在天津的激获可是不少,把新组部队都考虑进去后,后勤部那里还剩下一大批。 现在的新四团虽然只有九百多人,但武器是按二千五百人发放的,包括重武器也是如此配备的,火力支援营的所有装备都没有少,唯一缺的就是人。 当然了,九百人不可能带着两千五百人的武器弹药行军,因为是奔袭安定,所以都是轻装上阵,重武器都没有带,只是把所有的轻机枪带了出来,至于重机枪和迫击炮则全留在了后面,由旅后勤部帮忙运送。因为现在的新四团辎重队只有一帮干部,战士是一个都没有,因为不是战斗部队,所以没有配备老兵。 相对于新四团来说,骑兵团的行军就更加可观了,一个团一千两百多人纵马疾驰,如一柄利剑直插向安定,也幸好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被瓦解了,否则这样的行军还真是危险。当然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骑兵团也不会在大白天行军,像当初在山西的时候,都是夜里行军,白天宿营。 天刚刚黑下来,骑兵团就已经到达了安定附近,全团隐蔽起来,只派出侦察员上前查探,摸一摸情况,而大部队则在这里等候新四团的到来,反正时间也充足,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不在乎这一点。 但是新四团还没有来,侦察战士就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安定站刚才就开来了一辆从北平过来的火车,至于火车上到底有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有让人头疼的是从火车上下来差不多有一个中队的鬼子,这一下,安定的边的日军实力又增加了。 关键是火车上有什么,这很重要,到底是部队还是什么,或都是武器之类的?如果是,那么从哪里来的?这个方向肯定是往天津去的,但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不是北平城内的? 出现的新的情况,马自新不敢擅专,立马给旅部发去的电报,详细报告了发现的这个情况,问是不是要放行,那样的话,火车从安定离开后就是去廊坊,正好落入独四旅的口袋里。 不一会儿,就接到了旅部的回电,并没有别的指示,只是让马自新自行决断,是放是打,由他们三个决定,旅部既然已经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们,那么不管出了什么情况,如何应对,就是他们三个的事,不需要再向旅部汇报,旅部只要结果。 拿着电报,马自新苦笑着对何宗亲道:“没想到会是这样,现在麻烦的是我们不知道那火车上是什么,至于那一个中队的鬼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何宗亲想了想,道:“这火车上至少应该不是武器,天津是后勤中心,只在从天津往其他地方运送武器的,没有从其他地方运武器到天津的,所以这一条可以排除。可能是其它的物资吧,也许是粮食也说不定。不过如果只是粮食的话,没有必要搞一个中队押送吧。” 马自新再次看了看电报,咬牙道:“不管了,原计划不变,具体的,等老刘上来了再一起商量。” 正文 第二一四章 奔袭(二十四) 当刘奎宁赶到安定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看到等得都快不耐烦的二位,他呵呵一笑,道:“看把你们急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新四团还在赶路的时候,马自新就已经把情报通报给他了。 马自新道:“能不急吗?原本计划好的事,现在出了意外情况,我们两个正在想办法呢,一时也没有个结果,老刘你经验丰富,你看该怎么办?” 三人坐下来,刘奎宁喝了口水,才说:“你们说的情况我考虑过,这车上不可能是军火,也就是没有危险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停了这么久还没有走,今天晚上他们不打算赶路了吗?” 何宗亲想了想道:“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我想,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师一连串的胜利,让日本鬼子提高的警惕,现在晚上不敢赶路了。” 刘奎宁摆了摆手道:“这个说不通,目前来讲,日军华北司令部并不知道我师的确切位置,反而以为我们师在石家庄一带,而冀东方面他们也防着,把驻屯旅团驻防通州就是因为这个,而这一带在他们眼里反而是安全的。如果是大部队行军,倒可以理解,但是火车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马自新皱着眉头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帮家伙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可是这就更说不通了,这么大的点方,那能需要这么多东西。” 刘奎宁咬了咬牙道:“老马,老何,不能理等了,不管这是怎么一回事,对我们的行动是不会有太大早就影响的。既然对方不走了,那么就一块收拾好了,也不用留给主力。” 马自新一拍大腿道:“对,说得不错,想那么多干嘛,反正也没有什么大碍,就干了。这样,按我们之前合计好的,新四团在外围警戒,设置阵地,我们骑兵团在一个小时后向镇里杀进去,先乱他一阵,等好小鬼子反应过来,新四团直趁机冲锋,我们的目的就是消灭这股小鬼子,不能让一个人逃出去。” 刘奎宁沉吟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外围警戒两个营六百人足够了,反正我们不缺武器,机枪多的是,完全不用担心小鬼子会逃出去。我派一营随在你们后面进入镇子,毕竟镇子里有那么多的建筑,有些地方你们骑兵可能进不去。” 马自新和何宗亲对视一眼,何宗亲笑道:“我们可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刘团长,刚才老马还跟我说咱们团得用一个营当步兵用呢,你这就解决问题了。” 刘奎宁道:“骑兵当步兵,这太可惜了,到时候镇上肯定很乱,这正是骑兵杀敌的好时机,一旦马成了步兵,你们的战斗力还不如我们呢,这样划不来。” 马自新就道:“那好,就按你说的办,新四团一营随骑兵团之后进入镇子,控一些重要据点,最重要的是要防止小鬼子狗急跳墙炸车站,虽说这车站是小鬼子的,但是师长说过,现在是小鬼子的东西,但是有一天我们打败了小鬼子,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的,现在毁掉了太可惜。” 刘奎宁拍着他的肩膀说:“说得好,咱们国家土地上的东西,将来全都是咱们的,是要注意保护,能不毁就不要毁。” 既然商量完毕,那就开始准备,一个小时后,战斗就将要打响,这是独四旅骑兵团第一次挑大梁,亦是新四团成立后第一次战斗,两个团的指战员都憋足了劲儿要演一出好戏来,不能让兄弟部队小瞧不是,特别是不能让独四旅的三个主力团小瞧。 部队加紧备战,但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主要是新四团要布置阵地,这一点比较重要,为了防止小鬼子外逃,新四团的两个营六百人必须要注意所的坏节,不能留下一个死角。所幸的是新四团虽然现在人不多,但机枪弹药都不缺少。全团上百挺轻机枪完全可以将安定小镇的所有出口都封死,再加上其他武器的配合,不要说是人了,只怕就连只蚊子也未必能飞得出去。 当然了,刘奎宁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轻敌大意,作为独立师的老资历团级干部,深受江云的教导,对了些事他可是很注意的,何况这是他首次独捎大梁但任一个团的军政首长,新四团能不能唱一出好戏,能不能打响名号,可就得看这一次了。 为此,刘奎宁特意安排了一百挺机枪为预备队,分为四分队,分别在四个方向准备,哪里出现空缺就随时要补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没有援兵,一旦出现问题,后悔药都没有地方吃。 安定镇原本只是驻有一个铁道兵中队两百人,中队长是一个叫做毛利的大尉。担是前不久驻守黄村的一个守备中队也到达了这里,再加上今天到达的这一个押送火车上物资料的中队,足足六七百号人。相对于现在的中国战场来说,六百人的小鬼子部队,对于中国军队可是不得了的战斗力啊,如果是国军的话,想打这六七百人的主意,至少也得准备一个师吧,一个团都未必敢打。 当然,这种情况对于八路军,特别是独立师来说,是不存在的,经过几次大战,由于师部的指挥得当,加上本身战斗力的原因,虽说每次都是以多胜少,但在伤亡上的比例却是惊人。如果这个伤亡比例让国军知道的话,只怕没有人会相信的。这也是为什么江云每一次给国民政府中央军委的战报都会夸大自己的伤亡。现在在蒋介石的书桌上,只怕独立师的人数已经减至万人了吧。 安定车站内,在毛利的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除了毛利之外,一个是从黄村过来的守备中队的中队长中村固,一个是今天傍晚到站的抻运物资的中队长大岛完花。三人都是大尉军衔,所以这一次谈话或者叫临时会议就由地主毛利大尉为主。 这也是在安定,因为地主的原因,否则如果随意换另外一个地方,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一个铁道兵大尉来主持会议。在日军中,排在第一的当然是野战军里的常设师团,其次就是特设师团,至于铁道兵,根本就不入流,连守备部队都不如。 毛利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说话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中村阁下、大岛阁下,最近京津线一带也不太平,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什么应对?” 中村固摇了摇头道:“我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但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不过司令部将我们中队调防到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想可能最近会有大的战役计划吧。” 大岛完花带领的中队可是属于宪兵的,地位比两人都高,对两人的说话都有些屑,但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用担心,在司令官阁下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这里是河北,不是山西,中国军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到这里来,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往天津运粮食。” 毛利就问道:“大岛阁下,那么这一次为什么会派宪兵护送?往常不都是由守备部队护送的吗?” 大岛有些瞧不起他,一个铁道兵的大尉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难道我要告诉你驻屯旅团现在正在备战,抽不出人手,参谋长阁下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吗?难道我要告诉你,我这一次去天津还会带一部分守备队的人回北平吗? “毛利阁下,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问,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听他这么一说,毛利和中村两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大岛的话可以说是非常严重的了,如果深究的话,可是有打探军情的嫌疑,不要说毛利了,就连中村固也会受到牵连。幸好看大岛的意思是不会追究的,两人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毛利更是不敢再乱说话。 大岛见气氛有些紧张,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不过最近的局势很紧张倒是真的,听说司令官阁下已经确定了中国军八路军独立师的确切位置,正在调遣大军进行围剿。” 中村接道:“这就好了,只要消灭了这个独立师,我大日本帝国皇军在中国战场上将会畅通无阻,华北的治安形势也会好转,司令官阁下果然英明。” 见中村拍马屁都拍到司令官阁下身上去了,毛利也不甘落后,忙道:“说的是,这个江云的独立师简直就是华北治安的毒瘤,必须除之而后快,现在司令官阁下亲自出手,肯定不会有问题。” 晚十二点整,战斗要开始了,事实上独四旅骑兵团并没有全团向镇子里冲锋,那样不现实,毕竟只有那么大一点地方,所以马自新把所有迫击炮都留在外面,和新四团一块行动,服从刘奎宁的指挥。 全团被分为两个部队,分别由马自新和何宗亲两人带领从两个方向进行冲击,势要在第一时间瓦解敌人的防备冲进镇子里去。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必要让小部队进行探路了。 安定镇是因为火车站才繁荣起来的,镇子其实只有一条街,加上火车站,等于是有两条路。而骑兵团的部队则是在大街的两头开始发起冲击,按马自新的意思,全团在镇中心会合,再一起冲向车站,那里才是重点。 时间一到,在马自新的命令下,镇子外面响起了马蹄声,而且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接近,不少鬼子士兵都听到了,但是并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实在是太过突然了,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谁也不会想到在这里,就是北平城的附近,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而且现在也不知是敌是友。 就因为值班的士兵的一时拖延,正好给了独四旅骑兵团一个机会,直到冲到镇子边沿,这些个鬼子才反应过来,开始鸣枪示警和反击。 但是为时已晚,骑兵的冲击速度有多快,这是可以想像的。如果是步兵,通常可以放近了打,就是是面对面也没有关系。但是骑兵不一样,一般情况下,至少在两百米外就要开火阻击才会有效果,但是现在这情况,鬼子又只有一部分值勤的哨兵,相对于这种正在冲锋中的骑兵集团来讲,可以说是毫无阻击力。 就这样,骑兵团冲进了安定镇,但这只是开始,一旦鬼子反应过来,那时激战才会开始,无论是马自新还是何宗亲两人心里都情楚,如果陷入巷战,骑兵是无法施展的,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速度,以最快的速度打乱敌人的反抗。 正在办公室里开会的三人,这时终于听到了枪声,均脸色一变,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大岛,他不愧是宪兵指挥官,站起来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枪声。” 中村也是大惊失色,站起来忙道:“大岛阁下,你仔细听,似乎还有马蹄声,难道是中国军的骑兵过来了?” 毛利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听完中村的话,忙道:“不可能,这附近不可能有中国军队的存在。” 大岛怒道:“事实是我们肯定是遇到敌袭了,不是中国军队难道是美国军队?毛利,物资要是出了问题,我不会放过你的。” 毛利觉得自己很冤,八嘎,这华北出现中国军,跟我们铁道兵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负责,我只是负责安卫车站。但是他也不敢说出来,他可不敢得罪大岛,作为宪兵,他有的是办法整倒自己,还不会让别人看出任何破绽。 大岛也懒得再理会他,这个没用的东西,他冲出办公室,抓住一个奔走的士兵问道:“八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士兵几乎被吓傻了,差一点就要本能的反抗,但是一看抓住自己的是一个大尉,立马软了下来,日军的阶级非常的森严,冒犯上级一般几乎是死罪。 他颤声回答道:“阁下,中国军队打进来了,全是骑兵,有好几千呢。” 大岛一把推开他,朝着外面走去,几个宪兵跟在他后面,他们要负责大尉的安全。大岛知道这一次坏事了,中国军的骑兵过来了,几千人未必,但是肯定是大部骑兵。他在北平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在山西安的时候,被八路军消灭的109师团还有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都曾经吃过中国骑兵的亏,八路军拥有着一支非常厉害的骑兵。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让自己碰上,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凭安定的这点力量根本阻挡不住。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走,反正他是宪兵,又不是野战部队,安定的安危与否,根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转念一想,那一火车的粮食可是由自己护送的,一旦丢失,那自己的责任可就大了,真是想走也走不了,回去了也难免军法处置,还不如留下来搏一搏,或许会有机会呢。要是打得好,搞不好可能还能捞一份战功,那可就大大的好了。 只不过片刻之间,大岛就转了好几个念头,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抵抗,一来是物资带不走,他的责任小不了,二来嘛,这里他的地位最高,如果能在他的指挥下打退中国军,功劳是大大的。在北平城内当宪兵可是很难捞到战功的,现在机会来了,当然要紧紧抓住,不是有句中国话说的好吗,富贵险中求。 中村也快步追上来,他是走不了的,他接到的命令是移防安定,这里是他的防区,走了就是临阵脱逃,死罪一条啊。走到大岛身边,道:“大岛君,这一次可就全靠你了。” 紧跟在他后面过来的毛利也附合道:“是啊,这一次可就全靠大岛君了,我们一定会严格配合,完全有从大岛君的指挥。” 事实上两人这么做可不是什么高风亮节,把权力交到大岛手里,到时候如果失败,至少他们的责任会小一点不是。 大岛被军功蒙蔽了眼睛,可没有心思跟他们扯这些,两人交出兵权正合他意,一点往外走,一边说道:“立即集合部队,在车站周围布防,毛利,带你的人守住前后大门,中村君,带你的人守住出入站口,我带人做预备队,随时支援你们,快!” 命令一下,中村和毛利也不耽搁,各自集合部队去了,毛利还好说,他的铁道兵中队大部分就在车站里,但中村可就有些悲催了,他们的中队可是全在镇上,如果时间来不及的话,就以他最危险。最有利的是大岛,他的中队下车后根本就没有出车站,全在站内,可以说目前是最安全的。 中村带着几个人冲出车站,往中队驻地赶去,但还没有走多远,就看着有骑兵往这边冲过来,中村的心情直接就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的中队还在睡觉,没有被中国军发现,二是他的中队已经被中国军消灭了。但是他知道,第一种情况的机率太小了,也就是说,他的中队很有可能已经被消灭,天啊,天照大神怎么了? 现在这种情况,中村只能退回车站,否则他就会跟他的士兵一样,去见天照大神。没有任何犹豫,反身就走,比出来的时候可快多了。真正证明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时间就是生命。 正文 第二一五章 奔袭(二十五) 事实与中村想像的有一些差别,但也大同小异,当他碰上骑兵团的时候,他的中队并没有被消灭,但也被困在了驻地。 不过随着新四团一营从骑兵团后面进入镇中,将这个守备中队死死的堵在了这个大院子里,这里也不知道原来是谁的府第,但自从日本人来了之后,这个院子里就住进了日本人,中村中队来到安定,便将这里作为中队的军营。 没有多大的悬念,一营在经过了二十分钟的战斗后,便完全占据这人院子,而这个鬼子中队大部被击毙,小部分溃散出逃,一营并没有追击,反正外围还有着大部队等着这些人,想逃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中村逃回车站,立马向大岛汇报了外面的情况,事实上根本用不着他来汇报,就在他说话时候,车站外就传来了马蹄声,任谁也知道中国军队的骑兵部队过来了。 大岛没有心思听中村啰嗦,走到正门口,这里有着两个铁道兵小队守卫,以大岛的经验,他相信,只要守卫得当,完全可以挡住中国军队的进攻,以皇军的战斗力,再加上这大门口的地形,中国军队如果想要攻进来,除非是以人海战术来做,但是他认为中国军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这可是日占区,如果有中国军的大部队,皇军不可能不知道。 看着渐渐接近的中国骑兵,大岛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反正已经逃避不了,只能尽力一战了。因为中村的中队现在无法进站,大岛只好从自己的中队中抽出两个中队,分别把守车站的进出口,留下一个小队和两个直属小队作为预备队,事实上也是他最后保命突围的力量。 带队来到车站外的正是独四旅骑兵团团长马自新,他身后跟着足足五百多战士,单单这里就已经比过车站内的日军了,但马自新很谨慎,他知道日军可不是国军,真要打起来,那也是一个个死硬死硬的,以他现在的这五百多人想要消灭车站内至少两个中队的鬼子,这在人数上可是一对一的战斗,就算自己能赢,只怕也会是杀敌一千,自员八百的结果。 他损失不起,独四旅骑兵团经过几年的经营,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样子,如果损失太大,岂不是又要从头再来。再说了,独立师一直以来可是奉行的以最小代价最大量的杀伤敌人的政策,所以这种明显的以硬碰硬的方法他是干不了的,独立师只怕还没有哪个干部会干这种蠢事。 远远的看到了火车站的大门,此刻大门紧闭,但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严密的布防,马自新很清楚,如果继续接近,哪么迎接他们的只会是密集的子弹和手雷,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骑兵团是占不到优势的,说不定还会翻船。 当上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反正已经是瓮中之鳌,逃不了的,也不急在一时,等何宗亲清除掉镇内的反抗后再合兵一处对付这个车站,或许会更容易一此。唉,打仗这种事,有的时候还真是不好说,原本还打算一鼓作气打进去,好完整的缴获那火车上的物资,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主要是他和刘奎宁都失算了,谁也没有想到这镇上总共只有三个中队,居然有两个中队在车站内,这可是比较棘手的,两个别队加起来超过五百人,力量可不小,就算是集中了整个骑兵团的兵力,也未必能顺利打进去,看来,还得靠新四团的配合,这种仗步兵可比骑兵在行。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马自新找过通讯员,说:“产即通知政委,让他去西边的出入口,至少要保证火力不能开回去。” 等通讯员离开后,他对身边的一营长说:“你派一个连去的门处警戒,不用进攻,那没有用,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能让鬼子从后门蹓掉。” 一营长就问:“那东边的出入口怎么办?” 马自新道:“东边是咱独四旅的大部队,他们去找死吗?这一打起来,他们还敢去吗?你动动脑子。” 一营长就不再说话,找过一个连长,把团长的意思一说,那个连长二话不说,就带着一个连八九十号人绕道往后门去了。 马自新想了想,又叫过一个战士说:“马上出去,找到刘团长,就说如果外围解决后,留下小部队警戒,立即带部队来这里,车站需要打攻坚战了。” 当这个战士把话带到刘奎宁这里的时候,包围的战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其实跑出来的也没有多少人,加起来也就两三百,而且大部分都是汉奸,只有少部分鬼子夹杂在其中。对此刘奎宁是很不乐意的,他本来就是出来练兵的,这种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水平嘛。 妄费他在外围布置得这么严密,但其实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正纳闷儿呢,听了这个战士的转述,眼前一亮,里面还有仗打?那就好,当即留下一个连在外围,带着其余人冲进了镇子,一路上根本就再也没有碰到反抗,反而与先前随骑兵团一起进来的一营合兵一处,不多时就来到了火车站大门口,与马自新会合。 一到这里,刘奎宁就高声问道:“怎么着老马,打不进去?” 马自新一听这话就不舒服,什么叫打不进去?这不是说我们骑兵团不行吗,没有好气的瞪了刘奎宁一眼,说道:“你少说风凉话,现在有两个中队的鬼子缩在了车站里,鬼子的战斗力你是清楚的,硬攻的话咱损失太大,不划算,所以才等你来一块商量个办法出来。” 刘奎宁也不再打趣,看了看大门口的情形,问了问情况,才说:“想不到这里鬼子的指挥官这么冷静,水平不一般啊。” 马自新也点头道:“的确不简单,我想如果是原来的换道兵那个中队长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黄村那边过来的那个中队长也没有这么精明,我刚才问过情况了,你们团一营在镇上打掉的那个中队就是原黄村的驻守中队。所以我想这里面真正指挥的应该是白天才从火车上下来的人,从部队为数上来看,至少也应该是一个中队长。” 刘奎宁皱着眉头看着那车站大门,问道:“你准备怎么打?” 马自新道:“还是你来指挥吧,这种仗我们骑兵可比不上你们,如果是我的话,就这么冲过去伤亡太大,咱也损失不起。” 刘奎宁瞪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看你啊,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么个大门能挡得住你?几发炮弹过去什么都解决了,就算是你们骑兵团的迫击炮都没有带,但手榴弹有吧?怎么这会儿不会用?” 马自新一怔,问道:“那样的话,破坏性会不会太大了些,我记得师长一直强调不要随意破坏公物的,哪怕是敌占区的公物,因为总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会属于我们自己。” 刘奎宁道:“说你笨你还不服气,爱护公物是没有错,但也得分情况吧?师长还说过任何东西也没有同志们的生命宝贵,如果炸掉一座铁门,就能减少我们的伤亡的话,为什么不能炸。” 马自新一拍脑袋,道:“是我的错,是我想错了,还是老刘你行,我这是走进死胡同,钻了牛角尖了。差点误了大事,所幸现在还不晚。” 刘奎宁道:“你们团的迫击炮还留在外围,不过我们团的迫击炮可都带过来了,正好用得上,不过这里地方太小了,让你的部队先散开,现在交给我们好了。” 马自新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如此,这地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实在是太挤了些,现在反正新四团也上来了,攻打车站的事交给他们也合适。 不过他又有了一个想法,说道:“老刘,我看这样吧,这里就交给你们,我带人去其他入口去看一看,如果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冲进去。” 刘奎宁想想也是,就说:“那行,不过你记着,如果一旦你们先攻进车站,有两件事要做,一是保护好那就辆火车不被毁掉,二是立即从后面配合我们,对鬼子进行两面夹击。” 骑兵团一走,齐奎宁把心思全放到了车站上,他先让火力支援营的战士架起了十二门迫击炮,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开火,车站里就响起了机枪声,鬼子先开火了,虽说这距离比较远,没有什么准头,但耐不住机枪实在是密集,只几下子,还是有三个炮手中弹受了伤,而且伤势不小。 刘奎宁连忙大声喊道:“机枪掩护,要快点。迫击炮位置调整,不要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咱们占据优势,用不着这么急。” 在他的命令下,战士们又调整了位置,而机枪手也开了火,相比之下,新四团的机枪火力可比鬼子强太多了,一下子就打得小鬼子抬不起头来。 但刘奎宁知道,如果不能打开车站的大门,自己这方的机枪火力优势再大也无济于事,在种情况,颇有些敌在暗我在明的味道。小鬼子利用车站的工事对付新四团,如果是就这样冲锋,只会是造成无谓的伤亡。 所以还得依靠迫击炮的威力,先打开车站的大门才行。五分钟后,新四团火力支援营的迫击炮开火,这一开火,就立即把小鬼子的火力给压制了下去。 仅仅只是三轮发射,车站大门就被轰开,刘奎宁大喜,当即下令:“炮火掩护,一营冲锋,冲进车站去杀鬼子。” 一营长长二话没说,一挥手,就带着一营的三百人冲了出去,这个时候由于迫击炮的轰击,正好小鬼子火力出现的真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从阵地到五门处相距大概三百米左右,一营这一顺势冲锋,足足冲出一百五十米远,才被小鬼子的火力挡住,幸好一营一直准备着,在鬼子开火的时候,战士多们就散开到两边,趴在了地上开始反击。 小鬼子也算顽强,虽然只是铁道兵,但也是日本兵,就算在技战术上比不上野战军,但这些士兵在铁道兵当中也算得上老兵了,胆色方面并不弱。相比起中村的守备中队或许还要强上一些。冒着新四团的炮火,顽强的抗击着一营的进攻。 看得刘奎宁一阵牙疼,娘的,这小鬼子,都这样的还能打,看来不给你来点猛料是不行了,便叫过火力支援营长,说:“五发,现在十二门炮给我来个五发连射,把这大门口给我炸平,我看他怎么办?” 火力支援营得令,这下好了,五轮连发,那就是六十枚炮弹,大门口一时间淹没在炮火和烟雾中,就是趁着这个当口,一营长带着部队冲到了接近大门的五十米处,眼看着就要进站了,忽然眼角闪过一丝亮光,他心道不好,大叫一声:“全体卧倒!”然后自己就一个前扑,趴在了地上。 接着就听到了机枪声,而且是重机枪,一些没有来得及趴下的战士顿时身中多弹,倒在地上,一营长心里骂道:娘的,小鬼子真他娘的能忍,到现在才用重机枪。 这一下,也把刘奎宁吓了一跳,若不是一营长反应得快,那可就亏大了,这小鬼子从一开始就没有用重机枪,使得所有人都以为没有,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了,真是他娘的。 不过你既然暴露出来了,也就到此为止了,对火力支援营长说:“看到鬼子的重机枪位置没有?给我狠狠的炸,不要怕消耗炮弹,打赢了仗,多的是补充。” 重机枪虽然威力大,但是一旦位置暴露,自身的危险更大。轻机枪可以打几下换个位置,但是重机枪不行,那玩艺儿比迫击炮还笨重。所以当鬼子的重机枪们置一暴露,新四团火力支援营的迫手们就高兴了,小样儿的,看你得瑟的,等着挨炮吧。 几发炮弹过去,鬼子重机枪也哑火了,一营长见机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大吼一声,就当先冲了过去,一营的其他战士紧紧的跟上,片刻就冲进了车站。 后面观战的刘奎宁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进去就好了,凭一营的战斗力,只要冲破这道封锁线,在车站内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何况后面还有两个营呢。 不再犹豫,就亲自带着剩下的战士冲了过去,大门已经完全被炸毁,新四团的冲锋并不拥挤,当刘奎宁冲进车站的时候才发现,这大门带,几乎已经找不到一块平地了,到处被炸得坑、坑坑哇哇的,小鬼子已经不见踪影了,但枪声却很激烈,应该是小鬼子收缩了兵力,退到了里面继续抵抗。 刘奎宁叫过三营长,让他从侧面绕过去,尽量护住站内的火力,独立师虽然不缺物资,但是如果能够多获取一些物资,谁又会嫌少呢。 当齐奎宁带着新四团冲出火车站的时候,马自新也从后门处冲了进来,这后门的安卫可没有正门处那么严密,这里只有一个铁道兵小队,五十来人,而且没有重火力。 不过也足足打了五分钟才进来,一进车站,骑兵团却遇到了比外面更加大的抵抗,这是来自于大岛的宪兵中队的抵抗。作为宪兵中队,其战斗力先不说,但武器上可是非常优越的,这一开打,差点没有把马自新给打出去。 但好在新四团这时候也赶了过来,两个团的主力一齐前后夹击,宪兵中队立马陷入苦战,指挥作战的大岛心中叫苦不跌,早知道如此,我出了哪门子头啊,现在好了,陷在这里,想出去都不行了,不但没有捞到军功,搞不好的话还要把命留在这里。 中村一直呆在他身边,这家伙可直被吓坏了,他的中队在外面被消来,现在看到中国军队这么强大,知道此次凶多吉少,心头充满了绝望,跟在大岛身边一言不发,大岛也没有理会他,在他看来,中村比毛利还要废物,真是丢大日本帝国皇军的脸。 毛利本来要指挥正门口的阻击,这会儿也退回到了这里,大岛原来最瞧不起的就是他,但是现在却对他比较尊重,虽说正门口的战斗失利了,但实事求是的说,这不是毛利的错,从那密集的炮声中就能听得出来,中国军队的火力之强大,可能是皇军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大岛也纳闷儿,这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其火力居然超过了皇军,这样的火力,只怕就是皇军的野战联队也未必比得上吧。 他看了看毛利,说道:“毛利君,现在还有多少兵力?车站还有其他出口没有?” 毛利一脸的灰败,听到大岛寻问,就说:“中村君的中队应该在镇上玉碎了,我的中队损失过半,加上宪兵中队的损失,我军战斗力损失超过六成,现在四周已经全部被中国军队包围,从目前的情况来判断,中国军应该有三千人左右,应该是一个骑兵团和一个步兵团。从人数上来讲,都不满编,但相比起我们,强太多了。” 大岛点了点头,看都不看中村一眼,就说:“我实在想不到,中国军队会这么强大的火力,不仅是步兵,对方的骑兵也不在我皇军骑兵之下,实在是、、、、、、” 毛利想了想,说道:“大岛君,我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大岛问道:“什么想法,直接说吧。” 毛利道:“我听说,在中国军队方面,武器火力紧强大的并不是他们的政府军,而是八路军的独立师,这支部队在他们的红军时期就是全中国装备最精良的部队,后来又前后消灭了我们几个师团,缴获无数,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江云的独立师过来了。” 大岛大惊失色,怔了怔,有些无力的说道:“如是是这样,那么很有可能连司令官阁下也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错误,也许在冀东方面闹事的就是独立师的部队,也许、、、、、、”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如果毛利的猜测是真的话,那么事情已经严得到超出了他们的估量,司令官阁下的错误也许会导至整个华北治安形势的颠覆。 他摇了摇头,对毛利说:“事已至此,我们也管不了那多,这里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够突围出去,把你的想法汇报给司令官阁下,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直没有说话的中村这时说道:“可是我们要怎么出去?” “八嘎!”大岛怒道:“中村君,你的军人的不是,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的战士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无所畏惧,你如此胆小,简直丢我帝国军人的脸。” 中村顿时一堵,不再说话,现在他手上无一兵一卒,剩下的士兵都是大岛和毛利的,他能说什么呢,如果惹怒大岛不带他一起突围可就不妙了。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沉声道:“哈依!” 经过缴烈战斗,小鬼子已经被新四团和骑兵团挤压在了车站中心的一排房舍内,这是一排营房,其实没有任何的防护,但是大岛也没有办法,他曾几次试图突围,都被打了回来,只好退到这里,暂作抵抗,再寻机会突围。 刘奎宁和马自新也碰了头,两人一合计,现在敌人已经被团团围住,除非是翻了天,否则不可能逃得出去,更让两人高兴的是,从现场的情形来看,小鬼子没有带通讯设备,也就无法跟北平方面取得联系,只要这里的消息送不出去,那么他们两个团此行的目的也基本上达到了。 说到这里,马自新就是一阵大笑,然后意气风发的说道:“命令下去,全体出击,五分钟之内结束战斗。” 等命令传达下去后,他对刘奎宁说道:“老刘,我看可以向旅部汇报战果了。” 正文 第二一六章 奔袭(二十六) 江云这段时间心情不错,各部队开展得都很顺利,特别是冀东方面,与晋察冀军区交接完成之后,吴焕先率领着大部队开始往天津方向转移,依然是昼伏夜出,虽说日华北方面军的飞行集团暂时还来不及补充,但是日本人在北方经营这么久,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泄密了,所以晚上行军要安全得多。 日前,吴焕先的指挥部已经到达宁河一带,大军所到之处,各县各地的日伪军均被我独三旅以雷霆万均之势解决掉,因为行动实在是太过迅速,所以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到现在为止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也充分显示出了日本人的自大及自负,以为这华北腹地固苦金汤,殊不知,早已乱成一锅粥。 独一团和骑一团拿下了南苑,四旅骑兵团和新四团拿下了安定,这样一来,整条京津铁路就已落到了我军手里,从天津到北平的整条线上,已再无日军的武装力量。更让人欣喜的是,由程子华指挥的骑兵集团也也展迅速,清苑至良乡一带全数被控制,眼看就可以开始实施诱敌战术,只要能成功把日军中国驻屯旅团引离通州南下,就是全力收拾北平的时候。 天津城内的物资全部装箱完毕,各部门都在加紧起运,只要等到吴焕先所率领的冀东集团赶到,独立师大军就可以离开天津,当然,在离开之前,对外的宣布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目前还没有对开公开独立师的战绩,一方面是为了安全要保密,但另一方面,也是江云考虑着和北平战果一块宣布,其影响力会更大,如果能够对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实施毁灭性的打击,那就更完美了。 陈京正在向江云和罗荣恒汇报各部队的进展情况:“骑兵集团指挥部目前已设在涿州,骑一旅除前锋一团与独一团合作占领南苑外,余部已经全数到达良乡附近,骑二旅前锋四团已到达流漓店,余部随指挥部行动,全数到达涿州。冀东方面,吴焕先同志指挥部已到达王家务引河畔,大部队正在集结,由独七团担任开路任务,三旅余部负责后卫,工兵团指挥大队行军。相信最多再过两天,前锋便可抵达天津。我一旅、四旅、五旅也进展顺利,均已抵达北平郊区,目前除了通州的驻屯旅团外,日军在北平市外围的武装力量均已被我军瓦解。” 听完陈京的汇报,江云自己也心下感慨,自己自穿越以来,通过不断的努力,终于使得抗日战争换了新颜,虽说目前还停留在战略防御阶段,但总体的战果相比起历史上来讲,已经超出太多了。至少因为八路军独立师的出现,华北的日军除了在最开始对山西的进攻中占到了一些便宜之外,基本上已没有了往常的锋芒。不但是强大的独立师对日军打击太大,八路军其余各师相比起历史上来也要强大得多,想当年八路军出征抗日是三万多人,可是现在呢,像115师、42师、17师、129师均达到了三万人以上,就连120师也至少达到了两万五千有以上,可以想像一下,八路军目前不算独立师在内,布置在华北战场的兵力已经是原来历史上的五倍,而且武器装备上更是要好得多,如此一来,日本人哪里还能讨得了好去。 而独立师的出现,更是在战略上对日军形成了巨大的威胁,一个动辙可以消灭日军一个师团的中国八路军师级部队,这对于日本人来说,是不可想像的,也是最让他们震惊的,这在相当程度上来说,由于独立师的出现,对华北战场上的日军起到了相当大程度的震慑作用。 从日军把独立师和江云列为华北治安的毒瘤就可以看得出来日方对独立师的重视。这也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日本人一向不把中国军队,特别是杂牌部队放在眼里,就连正规的中央军,在他们看来也不可能是日军的对手,在上海战场上,一个精装满员的中国师,居然对付不了一个普通的日军步兵联队,这样的结果造成了日军对自身战斗力的无限信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都是少量日军追着大量的国军跑。但是在华北战场上,这种现像好像不在了,反而是日军要步步为营,担心一个不好就中了八路军的计。 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内,寺内寿一可谓是意气风发,一心要给八路军独立师至命一击,为此不惜把调往河南山东一线的第二军全线调回。 就算是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一再发电程情,表示山东特别是河南一带治安形势不理想,不能抽调大部兵力北上,也不能动摇寺内寿一的决心。 作为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担负着整个华北的战事,第五师团和109师团及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的覆亡已经让大本营对他颇有微辞,如果不能有效的打击八路军在华北的反抗力量,说不定他这个方面军司令官就当到头了。 对此,寺内寿一也异常的郁闷,所有人都知道中国目前的武装力量当中,对日军反抗最坚决、最难对付的就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而八路军又全部集中在了华北战区,这对于寺内寿一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压力。前段时间在与晋绥军和中央军卫立煌部作战不断获胜的喜悦已经一去不返。实在是没有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瓦解了晋绥军和卫立煌部的反抗,本以为华北地区已经全数在他的控制之下,没有想到却蹦出一个八路军。 而在他们这些日军高级将领导的认知中,所谓的八路军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一支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武装,但一经接触就让日军吃了莫大的亏。这八路军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不要说是阎锡山的晋绥军了,就连卫立煌的中央军也是远远不如。特别是其行踪不定,总是能避开皇军的锋芒,决战的时候不见影子,但只要稍微一放松,就会狠狠的出击,打完就走,一刻也不停留,用一句中国话来说,那就是来无踪去无影。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这些八路军在武器上虽然不如皇军,但战斗力却是丝毫不差,其抵抗意志完全可以和皇军战士相提并论,这就大大的超出了日方的预料。再加上情报部门对于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疏忽,使得目前日方对于八路军的了解相当有限。 更让人心惊胆颤的是,除此之外,这八路军中还有一支叫作独立师的部队,一个叫作江云的人,其对日军的作害远远大于八路军的其他部队。 八路军其他部队还只是进行敌后的骚扰,或者是打击一下辎重后勤部队,对于日军的根本战斗力的打击还是不大的,虽然烦人,但还没有形成至命的威胁。但是江云的独立师就不一样了,仅山西一地,这个独立师就在其他八路军部队的配合下,连连消灭日军八万余人,而且是大规模的、成建制的玉碎,这可是自明治维新以来的第一次。事实上也可以算作是日本战争史上的第一次。 日本孤悬海外,历史上基本上只有国内战争,对外战争除了明朝时在朝鲜的一次大战外,其他都发生在最近的几十年里。几个师团的部队让人一口气给吃掉,在日本战争史上,还从来没有过,无论是与大朝军队的作战,还是与俄国的作战,不管胜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但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不能不让人胆寒。 寺内寿一有理由相信,如果不能尽快的把这个独立师消灭,那对华北的治安形势只会越来越严峻。这一点,从这个独立师和江云本人的发展史上就能看得出来,仅仅两三年时间,这个江云就凭一己之力,把几支被中国政府军打残的部队从战败的阴影中拉出来,并凭借着一系列的胜利把队伍不断的扩大,达到了今天的规模。 寺内寿一毫不怀疑,不要多,只要再给这个江云一两年时间,只怕到时候,他就是集中整个华北方面军都未必能对付得了对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江云的独立师还没有发展起来,又刚刚经历过大战,人员战力都有所减弱的时候动手,集中优势兵力将这个日军最大的威胁消灭掉。 参谋长岗部直三郎走进来,敬礼低头道:“司令官阁下,第二军西尾阁下回电说,第二军已经运动到了指定地点,随时可以对石家庄发起全面进攻。不过、、、、、、” 说到这里,他略一停顿,看了看寺内寿一的脸色,有些犹豫,寺内寿一转过脸看向他,不露一丝表情,问道:“不过什么?说下去。” 岗部直三郎一并腿,道:“哈依,西尾阁下说,在石家庄周围并未发现中国军的行踪,与石家庄的联系也畅通无阻,从种种迹像来看,中共八路军的独立师应该不在石家庄。” 寺内寿一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说道:“八路军狡猾,这个江云更是不可捉磨,从这个独立师以往的战绩上来看,其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踪,在我军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然后给出至命一击。所以对这支部队的任何判断,必须超出常理。当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时候,恰恰却是最有可能的,比如这一次,连西尾都认为不可能,相信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岗部直三郎脸色一红,道:“对不起,阁下。” 寺内寿一微微摇头,道:“这很正常,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来看,江云部隐藏在石家庄的可能性不大,甚至从战略上来讲,江云部也不该往这里去。但就是这些不可能,才让我更加的确定,这石家庄是最大的可能。你告诉西尾君,让他放下所有的怀疑,安照司令部制定的计划,认真的执行,不要有任何的疏漏,如果是因为他指挥上的原因导至我们的计划失败,那么他将承担全部责任,我大日本帝国的军法可是无情的。” 岗部直三郎心里一紧,他知道,寺内寿一生气了,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岗部直三郎很清楚,寺内寿一阁下是很少说这样的话的,一旦说了,就说明他心情非常不好。不过想想也难怪,从制定计划到实施,已经这么久了,但西尾却在这个时候对这个计划提出了怀疑,能不让人生气吗?何况还是寺内寿一这样的人。 感受到寺内寿一身上的怒火,岗部直三郎双腿用力一并,低头道:“哈依,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我一定把阁下的意思向西尾阁下转达。相信西尾阁下会全力完成些次作战计划,给八路军独立师至命运一击,将这个华北治安的毒瘤消灭在石家庄。” “哟西!”寺内寿一满意的点了点头,岗部直三郎的态度很好,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他是不容放部下对他亲自制定的作战计划提出怀疑的,这是对他本人能力的怀疑,是在触犯他的权威。这一点,作为上位者,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允许的。 “岗部君,等消灭了这个独立师,华北治安形势好转,我会要求大本营立即重建第5师团和109师团,到时候,可以由你担任第5师团的师团长,以你的资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岗部直三郎额头微微冒出冷汗,听了寺内寿一的话,却是心下暗喜,如果能够担任师团长,就算是重建的师团,也比在这里当参谋长要好,虽说级别是没有区别,但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在这里当一个无兵无权的参谋长,哪里比得上师团长好。在这里一点自主权都没有,可是要当了师团长就不一样了,手握一个师团的兵力,凭自己的才智完全是大有可为啊。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看了看寺内寿一的脸色,小心的说道:“可是阁下,第5师团和109师团的战旗不是已经被八路军给缴去了吗?难道大本营、、、、、、” “八嘎!”寺内寿一脸色一整,眼中怒火一闪。 “哈依!” “岗部君,有些话不该说,明白?” “哈依,明白!” 寺内寿一这才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道:“一个师团,不是一个联队,如果不重建,那以后的仗还怎么打?我们都是军人,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至于个人的荣辱,大可以不必计较。中国战场的情况,大大超出我们的预期,如果不采取非常手段,恐怕很难达到发动圣战的目的,有的时候是可以做出一些变通的。” 岗部直三郎的头更低了,冷汗直冒,刚才可真是把他给吓坏了,要知道刚才他的话可是有质疑大本营的嫌疑,一旦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寺内寿一又问道:“冀东的情况怎么样?” 岗部直三郎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小心翼翼的说:“报告司令官阁下,冀东暴动的中国人规模很大,达到了十几万人,之前消失过一两天,现在又出现了,但从我们得到的情报上看,这些乱民正在往西北方向转移,似是有进入热河的嫌疑。” 寺内寿一愣了一下,走到地图前,拿着铅笑一比划,摇头道:“没有可能,进入热河只有死咱一条,那时是关东军的防区,不要说一二十万的乱民,就算是正规军,也不可能是关东军的对手。” 听他这么一说,岗部直三郎也觉得有道理,顺着寺内寿一的手在地图上看了看,说:“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进入了察哈尔?” 寺内寿一微微一笑,道:“察哈尔和热河的情况一样,也不可能是他们的选择,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乱民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山西。这里有八路军,如果能进入山西,他们可以得到八路军的帮助。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得出,这一次的冀东乱民暴动很有可能是由中国共产党发动的。” 对于这个分析,岗部直三郎也是大为赞同,道:“司令官阁下说得是,这些乱民看来是想避开我皇军的兵锋,进入山西寻求避护。不过阁下,我们难道不采取措施吗?” 寺内寿一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对皇军造不成什么损失,只要能顺利的消灭独立师,取蒂了华北战区最大的治安毒瘤,到时候完全可以放心的将这些乱民围剿,山西,可不是他们的福地,没有了独立师的八路军,对我军的威胁也将大大减低。” 就在寺内寿一大谈其战略构想的时候,不江云也在和罗荣恒商量着战局,他脸色红润,显然最近日子过得还不错,对罗荣恒微笑道:“政委,你猜寺内寿一现在在干什么?” 罗荣恒微微摇头道:“这个我哪儿知道,不过我想,他现在也许正在布置第二军要对石家庄进行合围呢吧。” 江云就哈哈大笑,道:“这仗打得可真有意思,真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整个河北都乱成一锅粥了,他寺内寿一还自以为是的保结重兵,要把我们师给消灭掉,真是见他的大头鬼。” 罗荣恒皱眉道:“师长,你这一仗可打得有点险,如果寺内寿一见机得早,咱们可就会有些被动了。” 江去摆摆手,道:“之前我还有些担心,但是现在我是一点也不担心了,寺内寿一这个人,不得不说,在日军当中,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算得上是上乘,但有一点,就是这个人极其的刚愎自用,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如果不出现重大意外,是不可能更改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只怕现在第二军的司令官西尾寿造可能已经发现了石家庄的异常,但是没有关系。除非他走进石家庄亲眼看一看,否则公凭猜测,寺内寿一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意见的,搞不好还得批他一顿。” 罗荣恒一想还直是这个道理,他无奈的笑了笔,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会出意外?” 江去耸耸肩,道:“意外?或许会出现,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也不可能会停下为,而且如今大局已定,再大的意外也改变不了结果。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的伤亡大小而已。就算这个时候寺内寿一发现了真实的情况,他也没有时间了,我骑兵集团和三个主力旅已经运动到了北平城的郊区,就算是他想跑民未必能跑得了,路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罗荣恒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又道:“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打响?” 江云道:“那就得看程子华同志的行动了,只要他尽快把驻屯旅团引出通州南下,咱们就可以发动全面进攻,一举拿下北平,活捉寺内寿一这老小子。” 罗荣恒笑道:“你啊,还是别把话说得这么满吧,要是到时候让寺内寿一跑了,可就闹笑话了。” 江去眉头一皱,道:“你说得对,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陆地上他跑不了,但空中可以啊,华北方面军的飞行兵团虽然已被我军瓦解,但几架飞机还是有的,到时候这老小子要是坐飞机离开,我们还直是拿他没办法。不行,得马上通知特战大队,必须密切注意寺内寿一的动向,一定要保证在这家伙上飞机前将其活捉。” 正文 第二一七章 奔袭(二十七) 雷子,这是在道县的时候参加红军的,当时,就是他向王光道和李清揭发了一些铁干反动派阴谋,因此加入红军,开始的时候,在当时的独立团,后来部队扩大,把他调到了新二团当班长。可是没有干多久,他就主动向上级申请到当时的67团一连当战士。 但是上级没有批准,反而把他调到辎重营,后来还是李南强看他身手好,人也聪明,就推荐给了特战队的王强,王强一看就看中了他,把他调入了特战队,从此,雷子成了一名人人羡慕的特战队员。 几年下来,经过历次大战,雷子屡立战功,加上他本来就有文化,如今已经是八路军独立师特战大队一中队一连连长,按级别的话,已经是副营级干部了。 特战大队到了北平之后,一连并没有进城,而是在城郊潜伏下来,这十天半个月都呆在山上的小树林里,此处离城区比较近,如果是行军的话,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也幸好是之前做的准备工作很到位,要不然这段时间下来,只怕大家伙都得饿肚子。 当然了,大队之前也是安排很挺妥当的,当部分队员混进城内侦察敌情,大部分人员都分散在了城郊各处潜伏下来等候命令。毕竟这里可是属于日军的心脏地带,核心区域,一个不好可就要出大麻烦。整个特战大队上千人,如果全都进城,不用干什么,当时就得让人发现了事。 晚上,夜黑星稀,白天分散休息的战士们集合到了一处,本来就没有什么星月的夜空,因为小树林的掩护,显得更加的黑暗,几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这对于特战队员们来说,却是最好的环境,共产党领导的部队最擅长打夜战,而独立师特战大队更甚,个个都是夜战高手。 不过这会儿,大家心气可都不怎么高,都歇了这么多天了,一直呆在这片小树林里边,这对于特战队员们来说可是最难受的事情。虽说在平日的训练当中就有潜伏训练,但那是不一样的。想想吧,全连八十多人呆在这个地方,都半个多月了,一个信息都没有,平日里除了警戒就是休息,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仗来得舒服。 虽然心情如此,但是严格的纪律却约束着每一个人,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这片林子里基本上都处于安静状态,由于他们的到来,小鸟都飞走了,只要没有人说话,这里除了风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做为连长的雷子坐在一棵大树下,看着战士们向自己集中,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事实上就算是有表情,也没有人能看得见,如非必要,特战队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允许点灯点火的,这些日子他们就连吃东西都没有生过火,而且特战队还有一条别的部队没有的规定,就是不允许抽烟。 等战士们到齐了后,雷子这才小声说道:“同志们,今天白天的时候,中队的通讯员已经来过了,带来了大队部的命令。” 这话一出,众人就是精神一震,虽然看不见也听不到,但是任谁都能感受得到,当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原本死气沉沉的,一下子似乎充满的活力。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发出声音,更别说是开口说话了,雷子对此很满意,他继续说道:“你们想的没有错,是确是有任务,而且这个任务还是师部下发的,是师长亲自布置的任务。不过我先申明一点,虽然是战斗任务,但很有可能不会出现激烈的战斗。因为大队部的要求是我们连要找机会悄悄的接近鬼子机场,监视机场的一切动静,等大部队打响后,我们的任务就是要防止鬼子的大人物坐飞机离开,所以同志们,任务看似轻松,但却非常麻烦。” “大家伙都知道,这段时间,鬼子的机场接二连三的被我军的航空大队轰炸,损失惨重,整个华北方面军的临时航空兵团几乎被瓦解,所以小鬼子现在对机场的警戒肯定相当严格,相对来讲,这就给我们的任务带来了更大的困难。再加上我们的任务是监视,又不能打草惊蛇,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但是战斗任务又必须完成,这就要我们大家各自发挥所长,发挥我们的革命精神,要万分小心的去执行,我不怕把话说白了,如果我们失败,那么很可能就会影响到师首长的战略目的,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么,呵呵,我们很有可能会亲手俘虏鬼子大将,也就是寺内寿一这个老鬼子。” 这一下,就有的战士忍不住了,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雷子也没有制止,他也知道这个消息有多么的震奋人心,特战队完成过不少的任务,但还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大目标,寺内寿一,那可是日军大将,日本的伯爵,日军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在日本军方那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能把这老鬼子给俘虏了,那可是惊动世界的大事,同志们能不兴奋吗。 不过同志们都很自觉,只是吹呼一声后又陷入了安静,雷子接着说道:“同志们,大家先别忙着高兴,那是鬼子大将,华北方面官的司令,咱先不说机场的防卫力量有多大吧。作为鬼子的大将司令官,这寺内寿一身边的警卫部队只怕不在少数,就算是到时候仓促逃跑,也不可能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相信肯定有部队保护。所以啊,同志们,这也许是我们连到目前为止最难完成的一次任务了,很有可能会出现重大伤亡,这一点请同志们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一直都说,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是最好的战斗,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到了不得不做出牺牲的时候,所以我在这里提一个要求,那就是哪怕把咱们连全都打光了,也要把寺内寿一这个老鬼子留在北平城内,他可以被俘,也可以死,但绝对不能离开北平。” 众人没有言语,只是一个个都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互相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一直以来,特战大队作战伤亡都极其的微小,但这并不代表特战队员害怕牺牲,他们和其他战友一样,随时可以抛舍自己的生命运,为革命牺牲。 过了好一会儿,等大家心情都平复了以后,雷子才说道:“现在我来做一下战斗分析,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北平的机场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在南,机场在北,距离有一点远,但是好在这中间并没有鬼子的驻防部队,所以只要小心一些,我们完全可以悄悄的接近鬼子的机场。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机场的南面是一片荒地,这而原来是有人耕种的,但是被日本人占了以后在这里建机场,害怕庄稼长高了防碍他们的防卫,所以这一片土地就荒了下来。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好事,这片荒地太空旷了,一眼就能看全,所以至少在白天,我们是不能过去的。也就是说,重点的侦察和监视我们要放在晚上。当然了,也不是说白天就不能去,得想一个安全的办法,我的意是我们可以利用白天的时间在那里挖几个坑道,上面盖起来,加上土,再用杂草一掩,就是一个不错的监视点。” “咱们有连分三个部分,三个排轮流监视,一班十二个钟头,至于监视的内容和方式,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对于咱们特战队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日常训练的科目而已。我再强调一点,在战斗打响之前,我们的任务是监视,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布置完任务后,雷子把一排的人全都留了下来,其他人散开,等人散开后,他才对一排长说:“现在是晚上,正好可以赶过去,就从你们一排开始,立即执行。” 一排长带着战士们离开了,雷子才长舒一口气靠在了树干上,说实话,他也紧张,这一次的任务太艰巨,也太过重要,如果是集中特战大队全体战士的话,或许不会有太大的难度,但是现在要一连来负责,其艰巨程度是可想而知的。八十几个人,不仅要对付机场的安备力量,还得对付寺内寿一那个老鬼子,很可能还有他身边的警卫部队。 副连长冯仕权坐到他身边,说:“连长,这大队长也太看得起我们一连了吧,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这可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啊。” 雷子苦笑道:“你以为大队长想这样吗?这里是敌占区,而且是心脏地带,咱们的人太多容易暴露,再说这一次,咱们大队的任务可不止一件,各连都有任务,把任务交给咱们连,一来是对咱们连战斗力的肯定,二来嘛,也目前只有咱们连还没有具体的作战任务,你说不交人咱们交给谁?” 冯仕权也长叹一声道:“是啊,的确是非常时刻,看来这一次,咱们这些特战队员要当一回步兵连队了,冲锋陷阵啊,呵呵,我可是两年没有参加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 雷子就说:“冲锋陷阵?当初在道县的时候我也参加过,后来到了特战队就没有了,要真说起来,咱特战队虽然厉害,但相比起来,还是在主力部队冲锋陷阵比较爽快。” 冯仕权就笑道:“爽快?你是参军晚,要是经历过从江西中央苏区撤退的人,肯定不会认为冲锋陷阵有多爽快,那时候,当真是一撤退,一路的鲜血,能活下来就算是侥幸了,你是在道县的时候才参军,一直打胜仗,理解不了的。” 一排长名叫张龙,他原本没有大名,家里边都叫他三娃子,但后来听说书先生讲七侠五义,里边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个个英雄了得,他就给自己取名张龙。 张龙今天才二十一岁,是湖南安化人,安化是著名的武术之乡,他自小就学得一身武艺,十六岁参加红军后因为身手了得,一直是干侦察兵,湘江战役时与大部队失散,加入了当时的十八团。后被选进了特战队,可惜的是文化水平低,一直都战士,眼看着一个个比自己参军晚,身手还不如自己的战友都成了自己的上级,他坐不住了,从一个很抵触学习的人一下子变成学习积极份子,这才开始当上小组长、副排长,到现在的排长。 张龙带着一排共二十四人趁着黑夜摸到了北平城南郊的附近,经过侦察确定了机场的位置后,才开始分散向机场摸去,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但是他不急,作为特战队员,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平静的心情,这是他们加参特战队第一天就接受的教育。 现在是冬天,幸运的是这段时间并没有风雪,要不然可有得受了。全排以小组为单位,分三个方向展开,向机场的停机坪慢慢靠近,哨楼上的探照灯不时的晃过,但对于战士们来说,这都是小意思,隐蔽伪装不在话下,在这个过程中,张龙也确定了挖崛坑洞的位置。 对于监视坑洞位置的选择也是有讲究的,不能远也不能近,但置还不能显眼,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挖掘出来后的伪装。不过独立师的战士们对于伪装都是非常理手,更别提这些特战队员了。 留下了部分战士开始挖掘,张龙自己和另一部分战士则更加大胆的往机场接近,在离机场外围的铁丝网还有大概五十米的地方才停下来。他掏出望远镜开始观察,这一看,就暗自在心里一顿好骂,这黑天黑地的,虽然有利于他们的行动,但对于侦察,也带来的困难,除了几处认烁的灯光,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放下望远镜,张龙暗叹一声,真他娘的倒霉,这才对身边的副排长小声说:“注意记录鬼子巡逻的时间点,做好记录。” 北平机场前后已经被八路军独立师的航空大队轰炸过两次了,可以说已经面目全非,不过日军工兵的能力强,这才没有多久,停机坪和跑道都已经修整过来了,只不过机场内的一些被炸毁的建筑可就没有这么容易重建了。 因为吸引了两次轰炸的教训,原来的露天油库现在全都转入了地下室,前两次的轰炸,如果不是油库爆炸,破坏性不可能会有这么大。不仅是北平一地,目前日军已经下令,所有机场的油库都必须转入地下,这也是被炸怕了的原故。 北平机场在被轰炸两次后,特意加强了防卫力量,不仅是地面防守,也包括防空,目前,负责机场安危的是一个守备大队,这是一个加强大队,包括了两个步兵中队和两个防空中队,还有一个工兵中队和一个机枪中队,相比起之前,武力增加了一倍有余。 大队长西川中佐是关东军出身,曾毕业于帝国士官学校,可以说是日军侵华的骨干份子,也是日本军国主义的中坚力量的组成部分,像这样的中层军官,不但军国主义思想非常彻底,作战时也最为勇敢,他们没有怯战思想,也没有高级将官的狡猾心理。 西川刚刚一任没有多久,他原本是关东军的一名中队长,后来调入了华北方面军属令部直属的工兵队当大队长,后又调任防空队参谋,前不久北平机场二度被炸,原守备队长玉碎,司令部长官考虑要调一名有防空经验的军官来负责机场守备,这个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相对来讲,他是高升了,成了大队长,而且是独当一面的大队长,但是西川并不高兴,为什么呢?因为他本人的经历跟这一次上级选择军官的条件并不相符。 他是防空队的参谋,可是他以前却是地地道道的步兵啊,在步兵部队呆了那么多年,现在在防空队才干了不到一个月,就作为一务具有防空经验的军官派到了机场,你让他怎么高兴,更何况此时的机场还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原来的军营被炸得不成样子,现在部队都驻扎在临时军营里,西川坐在自己的临时指挥部内唉声叹气,都已经半夜了,他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自从调到这里来以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虽说现在升官了,手底下的人也多了,但是在西川看来,他是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没有人愿意干才落到了他的头上,要不然这司令部那么多人,为什么会落到他一个外来人的头上?要知道,虽然他来到北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在别人眼里,还是把他当作是关东军的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遭人忌是庸才,关东军是日军最强大的战略集团,这是人所共知的。所以在日军当中,大部分人对于关东军可谓是既羡又恨,他一个被调离关东军的中佐,在这里被人嘲讽也是常有的事。 但对此西川一向都是不屑于理会,他是堂堂大日本帝国军官,来到中国是为了圣战,是为了向天皇陛上效忠的,至于其他人的态度,不必在乎。 从这一点上来看,西川是一个不错的军人,一个尽职的军人,或者说是一个真正的军国主义份子,但就是因为他的责任感,才使得他现在睡不好觉,谁知道这机场什么时候又会被轰炸。 机场原来的防御工事几乎被全部炸毁,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可是对于他来说,在这样的条件下,机场的安全是没有办法保障的。现在的两个防空中队虽然属于他指挥,但问题是两个中队长都不怎么服气,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从关东军过来的,这里的人对他都没有好感。 正文 第二一八章 奔袭(二十八) 西川并不是胆怯,只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心,在关东军中受人排挤才被调到华北,如今又接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前景实在是堪忧啊。 但是他也明白,如今由他担任机场守备队长已经是即成事实,不可更改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保证机场安全,保住了机场,也就等于保住了自己的前程,如果能做得出色,没准还能获得寺内司令官的赏识,那才是他最想要的。 可是问题就在于,现在的北平机场实在是太破了些,要真正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这才是最让人揪心的。如果是以前,西川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皇军在山西连连受挫,而河北也不安宁,这段时间,整个华北方面军的飞行基地几乎都被摧毁,连北平都不能例外。还有冀东那边,虽然司令部一直都封锁消息,但不可能传不出来,冀东的暴动声势那么大,几乎把整个冀东的守备皇军和皇协军都一网打尽,可见这其中并不仅仅只是暴动那么简单。 一想到这里,西川就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司令官还不发兵围剿这些乱民,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冀东越来越乱而不管吗?要知道,那里可是有着几个大矿区,再这样下去,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西川就是一声长叹,抬头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西川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景,也是一片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感觉到自己居然有一些神经质了,他微微摇头,自嘲了笑了笑,这才站起身来,打开房门,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摆了摆脑袋,这北平的天气寒冷而干燥,实在是有些让人难受。 但外面的一片宁静却西川的心情慢慢有些好转,这样的夜晚,倒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些日子总是睡不着觉,继续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 他走出临时指挥部,眼光从外面闪过,那边正是停机坪,机坪上停着四架飞机,也着实凄凉了一些,当初这停机坪上可是随时都停着几十架战机的,如今却只有四架,而且是后来调过来的。这四架飞机上面有过明确的命令,除非是有寺内寿一大将的亲笔命令,否则任何人不得下令起飞。 西川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他们这么多人安在这里,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保护这四架飞机,其实明白人都清楚,这四架机飞是不可能参战的,这是长官们的退路,在防万一的退路,也就是说,这其实就是寺内寿一和岗部直三郎等几人的坐机而已。 事实上对此他也不会不满,作为一个坚定的帝国军人,对上下尊卑是看得很重的,这也是他对那几个不太听话的中队长极为愤怒的原因。作为关东军出身的军官,对于华北方面军这些直属部队的战斗力他是看不上的,整个华北方面军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也就是那几个常设师团,包括第5师团在内。记得当时得知第5师团除了南下的旅团之外,全军覆没他不有些不敢相信,确认之后他也是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这个第5师团,可是皇军当中一等一的几个师团之一,就这么一下子没了,做为狂热的军国主义份子,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他就有些想不明白,凭中国军队的战斗力,怎么可能打败第5师团呢?而且还是如此至命的打击,连师团长都被俘虏。难道板垣师团长阁下不知道为陛下尽忠吗? 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口,西川对跟在身后的两个卫兵说:“你们也下去休息,明天早点叫醒我。” 正要转身进屋,忽然定住了身子,转过头来看向远处,那是停机坪外的一片荒地,刚才探照灯刚刚从那片地方扫过。 但是西川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整个守备队的布防都不在这里,这里可以说是一片空白,虽说警戒严密,但如果是有敌对力量要进攻过来,这里决对是敌人的首选。 一想到这里,西川又没有了睡觉的心思,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他在等下一次探照灯的灯光,他要再仔细看一看,不然心里难安。 两个卫兵很奇怪,队长阁上不是说要睡觉了吗?怎么现在又不进屋,还一直盯着外面看?想不通,但他们也不敢问,顺着队长阁下的目光看过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西川不仅是眼睛盯着那边,嘴里还在默默的数数,或者说是在计时,他要计算一下,第一次探照灯照过之后的时间相隔到底是多久,能不能起到真正的警戒作用。 大约过了十分钟,探照灯才又一次扫过这一片区域,西川皱了皱眉头,十分钟才一次,而且这么各的扫视又如何能真正的发现问题,这探照灯岂不是成了摆设,或者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手段? 他暗叹一声,对一个卫兵说:“你去通知哨楼,对停机坪外的那片荒地,要重点探照,千万不能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 说完径自走进了屋子,他知道以他向在的情况,很多约定俗成的事情想要一下子改过来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几个人会真正听命于他。 张龙趴在枯草丛里,盯着那哨楼上的探照灯,等灯光一扫过,他就如灵猫一般窜了起来,快速的接近前面的铁丝网,他必须亲自检查一下这铁丝网的情况,如果是想像中的用钳子就能剪开的那就好,如果不行,还得另想办法,最重要是是他必须确认一下这铁丝网有没有通电。有一次师长给特战大队上课的时候,可是说到过这种情况的,如果遭遇电网该怎么办。 如果是普通的机场他倒是不会有这样的担心,按照师长所说,以目前日军的能量来讲,大面积的使用这种东西是不可能的,但不能排除一些局部或是特别重要的防护地点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冒冒然冲上去,很可能怎么死都不知道。这里是北平机场,是整个华北日军最重要的机场,又经历过两次的轰炸,出现那样特殊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就算可能性不大,也必须经过确认。 扑到了铁丝网旁边,趴在草丛里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别的动静,张龙才确定了自己的安全,又静静的等了好一会儿,等探照灯再了次的扫过之后,他才慢慢的爬起来,从身上解下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喷到了铁丝网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张龙还是有些不放心,收起水壶,用手中的枪管小心的碰了碰铁丝网,再三确认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在上面碰了碰,长舒一口气,手上稍微的用力拉了拉,确认了铁丝网的坚固程度和铁丝的粗细。感觉用钳子剪开没有任何问题,脸上才露出微笑。 确认了之后,他总算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也不再犹豫,慢慢的开始往后退去,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不能节外生枝,否则以他的胆子,还真想摸进机场去看看。看看这连师长都如此重视的机场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 而此时,在北平城内,特战大队大队长兼政委王强此时也没有休息,解决了重炮队的事情后,又接到了要防止寺内寿一逃跑的命令,而且在师部的命令中还特意提到了机场。 王强是特战大队的大队长,在八路军里面可以算得上高级军官了,跟在江云身边这么久,可是学了不少东西,一接到命令他就明白了师长的意思,这一战最大的目的反而不是消灭多少日军,而是要收复北平古城和俘虏寺内寿一,就算是不能俘虏也要击毙。 当然,做为特战大队,他们每次完成任务都是力求完美,虽说师长的意思是可以击毙,但是在王强心里想来,如果不能俘虏,那就真是坠了特战大队的威名。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寺内寿一是要俘虏的,为此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值。当即给一中队下了一道命令,由一连监视机场。 一连长雷子还以为这一次的任务是由他们一连单独完成,其实王强早就心里有数了,凭一连完成这样的任务太不可能了,不说了机场守备队可是一个加强大队的兵力,就算是寺内寿一身边的警卫部队也不是吃素的,一连只有八十几个人,怎么可能完成得了。 给一连的命令只是他战斗计划的第一步,最终还是要集中特战大队主力来大干一场的,也有同志提出过可以这排狙击手对寺内寿一进行狙击,但是让王强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出动特战大队,如果还俘虏不了寺内寿一,那特战大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的。这种想法虽然有些自负,但也显示出了特战大队的战斗力,自信往往源于实力的休现。 但是要怎么进行,让王强有些坐蜡,这可是在北平,华北日军的心脏,如果换了另一座城市,王强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完成任务。但是北平可就不一样了,这里可是集中了不少日军精英,作为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别的不说,警卫部队就肯定不少。 而且这北平因为是几百年的皇宫所在地,所以城内的建筑布局非常的严密,非常利于警戒,这也给他们的行动带来的不小的困难,日军可不是国军,虽然个个禽兽不如,但内部的纪律可是非常严明的,稍稍有一点纰漏,很可能就会破坏整个大局。 屋子里坐着两个人,王强,和一中队的中队长李易锋,李易锋见大队长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就说:“大队长,没有什么好为难的,即然一连已经接下了命令,那么这个任力就由我个一中队来完成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王强瞪了他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由你们一中队来完成?你好大的口气,你怎么完成?抱着手榴弹跟鬼子同归于尽?你以为这是哪里,武汉还是太原?你小子给我弄清楚,这里是北平,咱们的任务是要趁着战斗混乱的时候在这里俘虏鬼子在华北的最高指挥官。你知道这个任务难度有多大?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这就好比当年咱们红军一个团去打南京俘虏老蒋,你明白么?” 李易锋一见大队长火了,就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心想这说得也太玄忽了吧,一个团打南京俘虏老蒋,那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难道这一次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大队就是喜欢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么。 王强发了一通火,心情平复了下,才说:“凭你们一中队,是不可能单独完成这个任务,这一次可以算是咱们特战队自成立以来最为艰苦的一仗了,到时候的伤亡只怕会不小。但是无论如何,任务一定要完成,这没有半点条件可以讲,你们一中队现在一连调开监视机场,那么我也不分散你们,除一连外其他各连也是一样,针对机场周围展开监视,最好是能控制一些有利的位置,到时候可以事半功倍。二中队和三中队我会另外安排,至时候会通知你的。” 李易锋点了点头,抬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王强笑骂道:“你还跟我来这套,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是听不得话的人吗?” 李易锋这才开口说:“如果硬来的话,伤亡会太大,这可与我们特战大队的宗旨有些不符啊,师长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听他这话,王强双眼一横,指了指他,说道:“李易锋你给我听好了,你首先是一个革命战士,其次才是特战队员,咱们跟其他部队的战士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战斗的分工不同而已。在必要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为革命作出牺牲。别的部队可以牺牲,可以跟鬼子拼命,怎么我们就不行了?你这个思想可要不得,师长是说过,要尽量在保存自己的情况下消灭敌人,但这话不是仅对我们特战大队说的,而是全体干部战士说的,你不要搞错了,真把自己当宝贝了?我告诉你,师长花那么多的精力组建特战队,好的装备、武器首行想到的是我们,不是要养一群大爷,咱们的战斗力强,就代表咱们的任务就更加的艰巨。不作无谓的牺牲,并不代表不能牺牲,分清楚这一点。” 李易锋忙站起来说:“大队长,我说错了,请大队长放心,特战大队一中队保证完成任力。” 王强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刚才说的话希望你好好想一想,要不然的话,迟早是要犯大错误的。” 李易锋哪还敢争辩,一个立正:“是!” 等李易锋离开后,王强坐回炕上,心里寻思一遍,感觉这一次还真是异常凶险,一个不好只怕就要出问题,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特战大队自成立以来,可以说从来还没有如此的被动过,以前每一次执行任务都很顺利,大多数的时候,大家伙也都是信心满满,唯有这一次,连李易锋这样的悍将都有些信心不足,可见其艰巨程度。 但是王强也清楚,相对于特战大队,只怕师长的压力会更大,在山西的时候与日军作战,可都是集中优势兵力击敌不备,才会取得那么大的战果,可是这一回呢。整个河北可谓是全面开花,袭占天津不算,还在冀东闹得好大的动静,现在又要取北平,端寺内寿一的老巢,这可不是某个小县城,也不是天津那样没有什么防降力量也没有城墙的城市。这是日军华北方面军的司令部所在,而且师长的命令中还有要俘虏寺内寿一这一条,相比起来,俘虏寺内寿一可未必比攻占北平轻松,只怕会更难。 可是再艰难也得去做,就像师长所说的那样,如果让寺内寿一跑掉的话,就算是完好无损的占领北平也是得不偿失,按照这个说法,师长这一次之所以对北平发动偷袭,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醉,打北平只是为了寺内寿一。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战略意图能不能最终得到实现,重点就在特战大队能不有完成任务,整个战局的成败,都在特战大队的身上。 王强在这里苦恼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所挂念的师长江云在干什么呢? 天津,海光寺,独立师临时指挥部内,灯火通明,虽然已经是半夜了,但众人都没有休息,从师长江云、政委罗荣恒到师部的参谋,都在忙碌着。 各部队的进展都会在第一时间汇报上来,情况第一时间都在更新,作为总指挥的江云又怎么可能睡得着觉呢。这一次打北平可以说是他一意孤行的举动,如果出现意外,他真是不敢想像。 原来的历史上,彭老总指挥百团大战,那可是前所有未有之大胜利,可是结果了,正是这百团大战,成了后来政敌们攻击他的理由,成了他最大的罪名。 自己这一回要胜了倒还罢了,但万一要是输了,或者是没有达到预想的战略目的,还不知道某些人会怎么攻击自己。擅自行动?左倾冒险?、、、、、、 反正只要逮到机会,那些人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不为别的,目前自己手中这十万大军,就足够让人眼馋的了。那王明、康生之流,在原来的历史上,不论是抗战期间还是解放战争期间或是建国后,可没有出妖娥子,特别是康生,这个家伙比博古狡猾,比王明能忍,可以是是党内最大的祝根,可是这家伙隐藏得好,又对毛主席有恩,自己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反而他却可以依老卖老的说自己的不是。 罗荣恒见江云愣了半天没有动静,就以为他累了,说道:“师长,你还是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盯着就行了,大战还没有开始,我们也不用急于一时嘛。” 江去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没什么,你让我去睡我也睡不着,别的地方我倒是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北平城内,也不知道特战大队能不能顶得住。这要是一打起来,城内乱成一锅粥,虽然给了特战大队可趁之机,但危险也更大,寺内寿一可不是傻子,任由人去抓,他身边的警卫部队和北平城内的其他部队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必是一场恶战。” 罗荣恒道:“你在这儿担心也没有用,再说了,既然下定了决心,担心也就没有必要的,我想,只要我们外围进攻顺利,动作迅速,就可以减轻特战大队的压力,所谓里应外合,莫不如是。” 江云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战斗会如我们预想的那样吗?说老实话,打了这么久的仗,这一次可以说是我最没有把握的一仗,不是怕打不下北平城,是怕寺内寿一这老鬼子跑了,那样的话,咱们打北平就几乎没有什么意义。” 正文 第二一九章 奔袭(二十九) 南苑,独一团暂时留下驻守,而骑一团则继续北上,往北平城而去。按照程子华制定的计划,独立师骑兵集团要摆出一付进攻北平的态势,逼迫驻守通州的日军中国驻顿旅团南下决战。 当然,决战暂时是不可能的,骑一团,或者说是整个骑兵集团的任务是扫清清苑之北平之间的日伪势力,并把中国驻顿旅团引开,好利于主力攻占北平。 马兴华是独立师骑兵集团的头号战将,自骑兵营扩编后,丘平等人升任高级职务,已经不再有什么机会冲锋陷阵,而马兴华和他所率领的骑一团就成了骑兵集团的急先锋,每有大战总是冲锋在前。 马兴华也好,李强也好,心里都很清楚,仅凭骑一团的兵力,如果是要真正与北平的日军打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胜算,所以这一次来北平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是去。全团两千五百号策马接近北平,这时候两人心里都有些激动。 这可是华北方面军的总指挥部啊,可惜的是现在还进不去,马兴华头脑很清醒,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在北平南郊二十里处就停了下来,不能再冒然前进了,在了解详细情况之前,这已经是最近的距离了。 李强问道:“怎么,上面还没有回复吗?” 马兴华笑道:“哪有那么简单,特战队在北平的消息原来可是一直保密的,而且他们也只是和师部单线联线,就连参谋长也只能通过师部才能联系上他们。孤军在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李强道:“问题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啊,要是再这样等下去,只怕会出意外啊。” 马兴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要相信上级,特战队的同志会及时出现的,这北平太特殊了,要不然我们自己的侦察兵就可以侦察清楚,也不用这样等了。” 李强这才笑道:“你这是异想天开,也不想想这是哪时在,咱们团现在可真正是孤军深入,派侦察兵?想都别想,不要说日本人了,就是汉奸都够我们喝一壶了了。真要是把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让敌人抓住先机,咱们很有可能会让人包了饺子。” 马兴华耸了耸肩,道:“所以啊,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特战队派人来联系我们,这也是目前最安全的做法,毕竟特战大队来这儿这么久了,这一片都应该摸熟了,有他们的帮助,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两人正说话间,就听到有战士报告说前面抓住了三个人,声称要见最高指挥官。马兴华和李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人来了。 等三个人走到跟前,马兴华和李强差点没笑出来,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话,实在是很难把这三个人跟特战队员联系起来想。只见这三人穿着厚厚的棉衣,但却破破烂烂的,还满脸的污渍,几乎连相貌都看不清楚了,那大大的棉帽子几乎把整个脸都包了起来。 一看到马兴华和李强,三人一齐敬礼,其中一人说道:“报告马团长、李政委,特战大队二中队四连一排二组组长仇春向首长报道。” 马兴华两人回了礼,这才对周围的战士说道:“注意警戒,都散开。” 战士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有机密军情要汇报,立马散开,当场只剩下三个人,就连跟着仇春一起来的那两个战士也走得远远的。 马兴华一看,挥手叫过自己的警卫员,说:“去,给三位同志准备一些吃的喝的,要热的啊。” 警卫员一离开,马兴华就让仇春坐下,问道:“仇春同志你好,特战队的同志们辛苦了,大家都还安全吧?” 仇春咧开嘴一笑,分别这么久,终于又见到主力部队的战友,他心情自然愉快,说道:“报告首长,我们特战队目前正处于潜伏状态,安全没有问题,我这一次是奉命前来给骑一团汇报一下北平的情况。” 李强问道:“太感谢你们了,还要麻烦你们专门跑过来。” 仇春道:“首长这是哪时话,我们天天呆在这儿,身上都快长肉了,有机会活动一下我还巴不得呢。”说完掀开自己的棉衣,从里面的夹层里抽出一张纸来。 把纸递给马兴华说道:“马团长、李政委,这是我们大队首长根据这段时间的摸查绘制的一张北平郊区的简易地图,相信对你们是有用处的。” 马兴华接过地图,大喜道:“岂止是有用处,这用处太大了,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有了这张地图,得省去多少麻烦,仇春同志,替我和李政委向你们大队长转达谢意,就说等战斗结束后,我请他喝酒。” 接下来,两人又寻问了一些情况,仇春也是一一作答,并没有丝毫隐满。事情发展到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没有保密的必要了,各部队对一过一次的作战心里都有数,互通情报有无也是应当的。 不一会儿,战士们准备好了加热的干粮和水,三人也不客气,当场就吃了起来。一看三人吃东西的样子,李强就知道三人这是饿坏了,问道:“你们潜伏这么久,物资上有困难吧?” 仇春边吃边说道:“饿肚子倒还不至于,就是难得吃一顿热的,都是喝冷水。” 李强点点头,对马兴华说:“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特战大队潜伏在北平日子可不好过。” 马兴华笑道:“行了,你啊就别操这个心了,至少没有饿肚子不是,想当年咱们什么苦没有吃过,几天几夜水米未进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你说得也对,咱们得加快速度了,夜长梦多啊。” 送走了这三个战士,马兴华就说:“传令,全团出发,目标永定门。” 就这样,骑一团两千大百多战士浩浩荡荡往北平永定门出发,马兴华的意思很简单,咱冲着永定门去,你城里的小鬼子要出来,咱就跑,量你也不敢追远,看你通州的人马还动不动。 坐在马上,马兴华对李强道:“老李,你说咱这出围魏救赵能成么?” 李强答道:“应该能成吧,不过我纠正一下,这可不小围魏救赵,这不没有围上嘛,再说了,咱不也没有什么要救的嘛。我看这应该叫做调虎离山才对。” 马兴华一撇嘴,道:“你少往小鬼子脸上贴金了,什么调虎离山,这小鬼子也能算得上虎吗?那就是一群狗,应该叫调狗离山。” 李强道:“对对对,调狗离山,你说了算。” 过了一会儿,马兴华又问道:“二团和三团到了什么位置了?咱可不能脱离大队太远。” 李强想了想,道:“今天早上跟旅部联系的时候,旅长通报说二团正在接近南苑,三团和旅部及直属部队离得也不远。按照参谋长的计划,骑二旅不会再继续接近,咱骑一旅北上也是摆出一付架势给小鬼子看的。不能让小鬼子觉得咱兵力太多,但也不能让人小看,否则中了计就遭了。” 马兴华点头道:“是这个理儿,不过照我的意思搞什么诱敌啊,直接把这个什么驻屯旅团一口吃掉算了,你看现在弄得这么麻烦,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一个小小的驻屯旅团。” 李强摇头道:“你这张嘴,就不能消停点。这不是为了大局吗?在这我消灭这个驻屯旅团,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北平城内的小鬼子咱的大部队来了吗?” 马兴华就嘿嘿一笑,道理他明白,事情他也懂,刚才那么说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 永定门外发现大量中国骑兵,这让城内的小鬼子着实是吓了一大跳,特别是作为司令官的寺内寿一,开始还不相信,把向他汇报的一个参谋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 最后还是岗部直三郎经过确认后向他汇报,他才相信,在指挥部队盯着地图看了半晌,才说:“怎么可能,这是哪里来的中国军队?岗部君,你亲自去确认一下,这支中国骑兵到底是什么部队,弄清楚他们的番号,我要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岗部直三郎哈依一声,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永守门,站在城头上用望远镜一阵观望,这才问旁边的一个少佐:“查清楚没有?这是哪里来的?” 少佐立正答道:“报告参谋长阁下,目前只知道这支中国骑兵的服装是中国的八路军,具体番号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还需要确认。” “八嘎!”岗部直三郎怒道:“敌人都打到面前了,你们还不知道对方的番号,连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这里是北平,大日本帝国皇军华北方面军的司令部所在,周围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竟然让一支如此规模的骑兵闯了进来,现在连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通通的饭桶。” 这个少佐参谋立正低头道:“哈依!” 这时一个大佐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他是宪兵队的队长,大佐走到岗部直三郎身边道:“阁下,有一个情况我要向你汇报。” 岗部直三郎皱了皱眉头,忍住没有发作,说道:“说!” 大佐道:“阁下,我们宪兵队在几天前曾派出一个中队护送一批粮食去天津,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了联系,我有理由相信,很可能是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也许有可能会跟这支中国骑兵有关系。” “八嘎!”岗部直三郎气道:“为什么现在才汇报?” 大佐额头上冷汗直冒,忙解释道:“今天才确认的。” 岗部直三郎冷哼一声,道:“立即联系铁路沿线各据点,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大佐道:“阁下,已经联系过了,安定车站的联系也没有中断,但是密电没有得到回复。” 岗部直三郎真想把这个混蛋一下子掐死算了,说话托托拉拉,真不知道他这大佐是怎么当上的。道:“马上跟我去向司令官阁下汇报。” 当岗部直三郎带着这个大佐来到司令部作战室的时候,就看到寺内寿一正一脸铁青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似是刚刚发完火一般。 岗部直三郎看了看那些正小心谨慎工作的参谋们,心知肯定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仅仅只是永定门外的这一支中国骑兵司令官阁下还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他走到寺内寿一面前,道:“阁下,这支中国骑兵的番还不清楚,只知道是中共领导的八路军,不过有一个新情况需要向阁下报告。” 寺内寿一抬眼看了他一下,把目光转向他身后的大佐,道:“什么情况?” 岗部直三郎就示意这个大佐说话,大佐上前一步,立正道:“报告司令官阁下,前几在我们宪兵队派出去护送粮食的一个中队失去联系,经我们确认,应该是在安定出一问题。” 寺内寿一没有反应,闭上眼睛好像在养神。岗部直三郎见状,对这个大佐摆了摆手,大佐识趣的离开。寺内寿一这才眼开眼睛,骂道:“饭桶,全都是饭桶。” 岗部直三郎知道这不是在骂自己,但还是回道:“哈依!” 寺内寿一翻了翻白眼,道:“岗部君,这跟你无关。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在我们的南面,也就是清苑、定兴、涿州一带出现了大量的中国骑兵,如果我想得没错,永定门外的中国骑兵只是其中的一部。” 岗部直三郎大惊,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憾了,真让人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清苑、定兴、涿州,这得多大的地方,如果真的出现大量的骑兵,是怎么出现的,从哪里来的,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没为由的,岗部直三郎忽然感到了种危机正在向自己接近,如果中国的骑兵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些地方,甚至于毫无阻拦的出了在北平城外,那么八路军的其他部队是不是也会如此?这个想法太吓人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但是作为参谋长,他必须向司令官作出最正确的分析和建议,这又使得他必须深入的思考,想到这里,他对寺内寿一说道:“阁下,如果这个情报无误的话,那么这实在太重大了,我相信,如果八路军的骑兵能够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到达这些地方,那么八路军的步兵同样也能够做到,甚至独立师也是如此。阁下,必须立即命令第一军从山西回防,第二军也应该立即北上支援北平,否则,司令部很有可能将会面临八路军的围困。” 寺内寿一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一言不发的走到地图前,看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冷静,岗部君,现在可不是慌张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情报上说得很清楚,在这些地方出现的是中国骑兵,就算是八路军,那也是骑兵,到目前为止,上述地区并未发现中国步兵部队的出现,所以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很有可能是八路军独立师,也就是江云部的骑兵集团。” 岗部直三郎对寺内寿一的这一分析倒是极为赞同,道:“阁下说得很有道理,纵观八路军各部,也就只有独立师才有如此规模的骑兵部队,综合我们以往的情报,可以判断出江云部独立师的骑兵部队大概有一万人左右,也就是一个中国师的编制,那么出现在永定门外的应该就是该部的一个骑兵团。阁下,江云部独立师的行踪已经出现,我想我们之前的战略计划应该进行调整。” 寺内寿一摆了摆手,道:“不,难道你刚才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吗?出现在上述地区的中国骑兵是独立师的骑兵部队,那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目前进入河北境内的八路军就是独立师,这与我之前的判断是相符的,而目前出现的只是骑兵,步兵在哪里呢?岗部君,你可以想一想,清苑、定兴、涿州出现中国骑兵,永定门外出现中国骑兵,想一想这个线路,再往南一些,是什么地点?” 岗部直三郎顺着寺内寿一手中的铅笔看过去,顺嘴就说:“石家庄!” 寺内寿一微微一笑,满意的说道:“没有错,就是石家庄,这不就是我以前的判断吗?之前的战略计划不就是因此而制定的吗?” 岗部直三郎有些明白寺内寿一的意思,但又有些糊涂,问道:“阁下的意思是、、、、、、” 寺内寿一接着说道:“江去部独立师的步兵主力就在石家庄,他的骑兵北上应该是探路,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是想趁着河北兵力空虚的时候对北平用兵,这个人实在是大胆,不过其战略构实在是巧妙,如果真让他得逞,北平就真是危险了。不过我不会让人如愿的,按照第二军的行军速度,只要再过两天就可以合围石家庄,到时候他就成了瓮中之鳌,想逃都逃不了,而他外面的这些骑兵部队,没有点了步兵的配合,迟早会让我们消灭。” 岗部直三郎太惊讶了,司令官的这一番分析实在是、、、、、、实在是巧妙,可是,难道江去会按照司令官所说的这样去做吗?司令官阁下似乎有些一厢情愿了吧。 “可是司令官阁下,目前的这些都只是您的猜测、、、、、、” 还没有等他说下去,就让寺内寿一给打断:“八嘎,这是敌情分析,根据所得情报进行的分析,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的,岗部君,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能力,或者是在怀疑我的作战指挥能力?” 岗部直三郎忙道:“不敢,司令官阁下,我只是尽到参谋长的职责。” “参谋长的职责是向我提供敌情分析和战略建议,而不是干扰我的指挥,希望你能够弄清楚这一点,岗部君,你胆怯了吗?你似乎对这个江云的独立师极为忌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会影响你的判断能力的。” 岗部直三郎冷汗直冒,司令官阁下还真是、、、、、、居然倒打一耙,说自己的判断能力受到了影响,但是寺内寿一是司令官,他只是参谋长,所以不能直接反对。 不过作为参谋长,作为一个忠诚的帝国军人,他必须要想办法劝阻司令官阁下的冒险行为。他不知道寺内寿一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判断,但是他很清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且他发现司令官阁下最近有些魔怔了,冀东暴乱他不理会,现在八路军的骑兵都闹到北平来了,他居然还不理会,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 正文 第二二零章 奔袭(三十) “司令官阁下,如果,我是说如果江云部独立师不在石家庄怎么办?”岗部直三郎仍然坚持着说道。 寺内寿一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以前这个参谋长他还是挺看好的,可是现在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也不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么岗部君,请你告诉我,江云在哪里?” 岗部直三朗强压下心中的怯意,说道:“阁下,江云在石家庄只您的猜测,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您这么做,不觉得太冒险了吗?” 寺内寿一摆了摆手,道:“我不想跟你辩论,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我是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你只是参谋长,你是职责就是根据我的命令制定最合理的作战方案,明白?” 岗部直三郎见寺内寿一不听劝告,也没有办法,他毕竟还不敢直接反对,只好说道:“阁下,我会执行您的命令,但我也坚持自己的看法,我认为江云的独立师未必会在石家庄,虽然我还不能确定其位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您把第二军全部集中在石家庄一带实在是太过冒险。我知道无法改变您的决定,但是请您一定要马上调第一军来北平,无论如何,北平不能有作何闪失。” 岗部直三郎毕竟也是老资格的中将,在皇军中地位也不低,寺内寿一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驳斥他,想了想,便同意道:“好吧,给第一军去电,调14师团、20师团北上支援北平,第6师团及军直属部队仍留过山西,对于山西防区可以适当的收缩,但一定要保证太原的安全。” 岗部直三郎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两个师团能够及时赶到北平,那么就算是司令官阁下判断失误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至少北平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 说完了这个,就该讨论当下最紧急的事情了,在北平的永定门外出现了大批的中国骑兵,而且已经确认是八路军独立师的骑兵部队,这就由不得寺内寿一不重视了。不论其他的,光是看看独立师自离开宁夏到山西后一系列的战绩就足够让人胆寒的。 先后足有三个师团被其消灭,而且是集体玉碎,大日本帝国的堂堂中将都先后沦为阶下囚,可以说是皇军前所未有之奇耻大辱。同时也给这些日军将领们提了一个醒,那就是不要小瞧中国军队,特别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部队。 在此之前,大本营就曾经下发过这样的方件,指出了在华北战场上,皇军的主要对手已经不再是中国政府军,也不再是山西的晋绥军,而是中共的八路军。并特意指出了这个独立师,称其为毒瘤。 所以寺内寿一就算是再自大,如今面临这样的局面,也不敢大意,他虽然狂妄,但并不愚蠢。如果任由这股中国骑兵在北平城外呆着,后患无穷,所以必须得想一个办法将之消灭,就算是消灭不了也得驱逐。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在北平,决不能容许中国军队的存在。 岗部直三郎道:“阁下,是不是从城内派出军队,与这支骑兵决战?” 寺内寿一摇头道:“怎么决战?对方的骑兵规模太大,而且还有大量的援军,我们有多少骑兵?追都追不上。再说了,现在城内还有多少兵力,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是对方使用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你应该知道,这是江云麾下的骑兵,江云此人,诡计多端,决不可能是表面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阴谋才对。” 想了想,又问:“现在这支骑兵在城外有什么动静没有?” 岗部直三郎想了想,摇头道:“似是没有任务举动,只是远远的看着,军容整齐,看上去是备战的阵容,但即不靠近,也不离开,不知道对方的指挥官打得是什么主意。” 寺内寿一道:“这就好理解了,你想想,就凭这小小的一个骑兵团能攻占得了北平城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对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毫无疑问,这是典型的调虎离山之计,对方就希望我们把城内的军队派出去追击,然后他们的其他部队可以趁城内兵力空虚的时候攻城。虽然我们的城防工事和准备很充足,就算是派出一部分兵力也没有关系,但也不能上这个当。” 岗部直三郎急道:“但也不能不理会啊,如果不派兵出城,怎么将其驱逐?” 寺内寿一瞟了他一眼,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才说:“你忘了我们在城外还有一支部队吗?” 岗部直三郎道:“您是说、、、、、、” 寺内寿一自顾自的说道:“冀东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暴动的乱民已经在去往山西的路上,驻防在通州的驻屯旅团完全可以抽调出来。” “可是阁下,这是我们最后的预备队了。” “现在就是要这支预备了人发挥作用时候了,岗部君,你立即给山下奉文去电,命驻顿旅团全力出击,一定要给这股中国骑兵全力一击,就算不能全歼,也要予以重创。” “哈依!” 中国驻屯混成旅团是由原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改编而成,1937年8月底纳入华北方面军作战序列,旅团长山下奉文少将。下辖步兵第1联队、步兵第2联队、炮兵联队、装甲大队、骑兵大队、工兵中队。就其兵力和装备而言,比之甲种部队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以说是平津地区最强的防卫力量,具有很强的机动性,两个步兵联队都已经配备上汽车,行军不用步行。 这也是寺内寿一对其战斗力有信心的原因,整个旅团一万多人,全都是在中国战场上经历过无数大战的老兵,而且装备武器都是一级配置,如果还对付不了一支中国骑兵,那就真是笑话了。 山下奉文算得上是寺内寿一的忠实追随者,寺内寿一是其岳父的老朋友,曾在二二六政变中关照过他,所以对于司令官阁下他是很感激的。 山下奉文资历不浅,但他也有一个短板,那就实战经验极少,他是在七七事变后才被调到中国来的,当时带领40旅团到平津地区参战,这不仅是他个人生平首次参战,也是40旅团的官兵首次参战。可就是这么一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部队,却在平津地区大显其能,打得中国军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 调任中国驻屯混成旅团旅团长,虽说是平调,但实际上是升职了,相比起原来的40旅团,驻屯混成旅团无论是兵力不是装备上都要强大得多。这事实上也是时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对他的关照。 原本驻屯混成旅团是分兵驻扎通州和旅团,做为旅团长的山下奉文一直都呆在司令部受司令官阁下耳提面命的,生活极为安乐,对于贪婪的他来讲,在北平的油水要优厚得多,通州哪能跟北平城内比。 可是冀东这些该死的乱民,搞得他现在不得不带着整个旅团驻扎在通州,有人说山高皇帝远,无不管地不管。到了通州,一切军政事务全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他应该高兴才对。但山下奉文可不这么想,他已经当了几年的少将了,就差一步就是中将,可是想要升上去靠的是什么?战功?那玩艺值几个钱?靠的是关系,如果跟在司令官阁下的身边,有司令官的关照,相信要不了多久,他这个少将就能变成中将。现在好了,到了通州,也不知道多久,司令官阁下很有可能就会把自己忘记,那才是最悲催的。 在这样的思想支配下,山下奉文的贪婪发挥到了极至,这通州城内的大小汉奸全都被他盘剥过,这会儿,他正在自己的屋子里跟一个粮商“谈话”。 这个粮商也是一个日本人,叫小泉一村,有一个中国名字叫平原,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平老板。只不过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在中国做生意,这些年生意是越做越大,俨然已经成为富豪。山下奉文一到通州就盯上了他,当然了,同样做为日本人,山下奉文还不会去盘剥他,要知道能在中国做大生意的,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在日本国内,可都是有大靠山的人。 今天之所以叫他过来,主要是为了做一笔生意。具体内容就是想让这们平老板帮助他销售粮食,山下奉文还没有胆子打军粮的主意,但是下面的官兵从中国人那里抢来的粮食,他却是可以暗自支配的,只要不明目张胆的干就行,就算是上面有人发现,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会为了这种事白费精神的。 本来,这些抢来的粮食,如果上交的话也能落到一笔不小的好处,但是山下奉文却想将利益最大化,所以交给这位平老板来操作是最好的方法。 山下奉文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价格一定要高,但报过来的价格必需低。只有这样,他自己才能落到更大的好处,将其他人的好处压得更低一些。 “小泉君,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在谈好了条件好,山下奉文满意的说道。 小泉一村微微一笑,道:“阁上,很愿意为您效劳,您是知道的,我们在中国做生意一向不容易,有了您的关照,我相信以后的生意会顺利得多。” 这就是"chi luo"裸的在提条件了,我帮你,你也得关照我不是,这也很正常,所以山下奉文欣然接受,互相关照,合作才有利益。 见山下奉文没有反对,也没有什么不悦,小泉一村才太低声音道:“阁下,我最近收购了一些中国古代的文物,想要在最近出境,到时候还请阁下多多关照才是。” 山下奉文眼睛一亮,文物?好家伙,这个小泉居然开始倒卖中国文物了,收购?得了吧,指不定是怎么弄来的呢,这可比做粮食生意强多了,一本万利啊。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中国到处都在打仗,仅凭小泉一村的能力,想要把这些文物运出去倒实在是不容易,要是运回国倒没有什么,但是运回国能赚几个钱,运到欧洲才能赚大钱,这样一来,就必须要有军方的保驾护航了。不过怎么也不能白白帮忙不是,没有好处的事,山下奉文可不干。 山下奉文也不可能直接要好处,作为皇军少将,独当一面的旅团长,他有自己的尊严,可不能在这个商人面前跌了份不是。所以他没有开口,作状沉思。 小泉一村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当下就笔眯眯的说道:“我知道这种事颇有风险,为此愿意贡献出一成的利润给阁下,还请笑纳。” 这下山下奉文满意了,有好处就行,他也不好狮子大开口,这个小泉显然还要去孝敬其他人,太多的好处他一个人也吞不下。 刚刚把小泉送出门,司令部的命令就来了,拿着命令看了看,山下奉文皱了皱眉头,这叫怎么一回事,把他调到通州来,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刚坐出点味道来,好处都还没有捞够,又要走了? 但是司令部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当即下令全军准备,步兵第1联队为先锋,立即出发,其余部队一天后出发。在他看来,一个中国骑兵团,有一个步兵联队足够对付了,还能翻了天去。 第一联队的联队长是工腾太郎大佐,是一个十足的好战份子,一接到命令,顿时兴奋得不得了,当即组织部队开始出发。工腾大佐可不像山下奉文那样安于享乐,在他看来,只在在战场上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当初在中国战场上参战无数,打得中国军溃不成军,那段日子是他最为愉悦的日子,可自从部队改编成驻屯混成旅团后,就没有上过战场,这对他为说无疑是一种打击。 原来从丰台调防到通州来后,他以为会到冀东去打仗,可是结果在这儿一呆就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真真是让他失望了。所幸终于有作战任务了,作为作旅团的先锋去对付北平城外的中国骑兵,一个小小的骑兵团,根本不看在他眼里,所以在他看来这根本是去捞军功的。 步兵第一联队下辖步兵第一大队、第二大队、第三大队、机枪中队、山炮兵中队、辎重队、工兵队,足足三千五百人,可谓兵强马壮,作为联队长的工腾太郎对部队的训练一直没有放松过,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如此的信心。 前段时间听说山西战场上皇军接连失利,工腾太郎一直对此颇为不屑,这是没有碰到他,如果碰上了,不管对方是中国政府军,还是八路军,通通的消灭,不要说是一个团,就是一个中国师也不在话下。第五师团和109师团根本就是一群蠢货,徒有虚名而已。至于关东军的察哈尔派遣兵团,那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名号叫得响,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活该太碎。 他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与八路军交战,好显露一下第一联队的威风,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又怎么会放过呢,就拿这个八路军的骑兵团来试刀吧,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第一联队的风采,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日本帝国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行军队形的配置上,工腾太郎还是很小心的,虽说对于八路军的战斗力,他同样的不屑一顾,认为和一击即溃的中国政府军差别不会太大,但一旦开始行动,却又要谨慎很多。以第一大队和工兵队开路,其中一个小队担任搜索队,机枪中队和山炮兵中队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第二大队和第三大队,工腾太郎和他的联队指挥部也在其中,辎重队在最后。 可是让工腾太郎想不到的是,在他的第一联队出发的第一时间,就让八路军给盯上了,盯上他们的是特战大队的战士,而空上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内传达到了骑一团马兴华和李强的耳朵里。 鱼儿上钩了,好戏要开场了,马兴华一下子高兴得不得了,他带着部队再次拉开了与北平城之间的距离,距离达近,一旦通州的日军扑上来,到时候可不好收拾。 派出一营冲着日军就迎了上去,大部队则做好一随时撤退的准备,对于这种诱敌的任务,他们骑一团可是极为熟练的,做过知多少回,可谓是轻车熟路,用不着他交待,下面的同志都知道该怎么做。 他对李强笑道:“老李,好戏就要开锣了,你可准备好了?” 心情大好,李强也不免说笑起来:“时刻准备着。” 马兴华哈哈大笑,道:“你说这寺内寿一也真他娘的够笨的,城内的部队不派出来,偏偏从通州那么远调兵,也太看得起咱们了。” 李强道:“这不就正是咱们想要的吗?老马,不是我说你,别看你现在叫得欢,要是这老鬼子真的从城内派出部队来跟咱们决战,到时候我看你哭都来不及了。” 马兴华道:“少来,咱老马有什么好怕的,他是没出来,真要出来老子照样收拾他。” 李强微笑道:“调虎离山,咱这调的可不止一只老虎,城里的那只老虎同样也在算计之内,寺内寿一为什么不敢从城内派兵,我想他就是怕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计。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重点就是通州的那只虎,跟这北平没有啥关系,你要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想。” 马兴华笑道:“还能怎么想,无非是大骂一声八嘎,小鬼子不都喜欢骂这个吗。” 正文 第二二一章 奔袭(三十一) 这是白河支流河畔,骑一团一营与第一联队的搜索队遭遇,本来按照团部的命令是要遇敌即走,但是一营长却不这么想,如果敌人兵力多当然应当如此,但是这只是一个小队,可就不能放过了,不吃掉它都对不起自己。 听到了侦察战士的报告后,一营长下达了一个很简单的命令:“冲上去,消灭这个小队。” 于是,全营五百多近六百号人就向这个搜索小队发起一冲锋,毕竟这个搜索小队离鬼子大队太近了,只有全力出击,速战速决才行,否则很容易会把自己给陷进去的。 这边发起冲锋,那边的小鬼子当然也发觉了,这个小队可是训练有素的,一点也没有慌张,以他们的经验,凭一个小队的战斗力,完全可以阻击对方一阵子,等到大部队上来就可以将对方一网打尽。 但是让他们失算了,这可不是以往他们遇到的国军,而八路军当中最精锐的骑兵,因为江云的原因,这也是当今世界上训练和作战理念最为先进的部队之一,一个营如果连一个小队的鬼子都对付不了的话,那也别活了,这可是十比一的兵力对比啊。 老远,骑一团一营这边就开了火,首先开火的是机枪手,只是在第一时间,就把小鬼子给打蒙了,马上开枪不稀奇,但是这机枪也能在马上射击就有些难以想像的,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会感到恐惧的,小鬼子也不例外。 这骑兵操作机枪的威力让他们感觉到了恐惧,但还不至于让人他们后退,在他们的字典里,还没有后退这样的词。但士气下降是不可免的,这士气落下来,战斗力自然也就会跟着下降。本来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较量,这两个比较一下,此销彼长,如此一来,结果就很明显了。 当一营冲到这个小队的鬼子跟前的时候,还在抵抗的小鬼子只剩下十来个人。十来个人对五六百的骑兵,又是近战,结果还要说吗? 只是前面的战士挥刀一劈,战斗结束,一营长看着地上的鬼子尸体,不屑的吐了口口水,再看了看好像是小鬼子大部队要上来了,才不慌不忙的说道:“战场不用收拾,全体撤离。”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下的是一地的尸体,骑一团一营好不风光,而赶上来的小鬼子则欲哭无泪,特别是第一大队的大队长,看着这样的场面,如此密集的机枪射击,这还是骑兵吗? 接到情况的工腾太郎脸色微微一变,似乎,似乎这一次的作战没有想像中那么顺利,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是一个搜索小队被中国骑兵消灭,这是在兵力不对等的情况下发生的,并不能说明中国骑兵的战斗力有多强。唯一值得深究的就是这支骑兵的机枪手居然可以直接在奔驰的战马上射击,这倒是一个新情况。 想到这里,他越发谨慎起来,这支中国骑兵似乎并不是想像中一击即溃的军队,传言虽然不可信,但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这中共的八路军果然比中国政府军难对付。仅从这支骑兵的作风上就能看得出来,迅速出击,一击即走,连现成的战利品都不拿,胆大而又心细,是个不错的对手。 当上叫过一个传令兵道:“传令,不必再派搜索队,第一大队和工兵队集中兵力,注意防备,可以适当的放慢速度,拉近与主力之前的距离。” 工腾太郎很聪明,从刚才的那一场小小的遭遇战他就发现了中国骑兵的意图,如果分兵的话,很可能就给了中国骑兵的可趁之机,但是大部队抱成一团就安全得多了,对方再厉害,难道还敢跟自己的第一联队打野战?如果真那样,可就正是工腾太郎所盼望的结果,他得省多少事儿啊。 一营撤了一阵后停下来,营长叫过侦察战士一问,小鬼子没有再分兵,心下气苦,这帮小鬼子,怎么胆子这么小,才受了这么一点打击就不敢再派搜索队了?这让自己怎么打?以一个营跟对方一个大队打?那是自取灭亡,看来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带着小鬼子跑了。 一营的情况很快就上报到了马兴华这里,他一拍大腿,对李强大笑道:“这小子好样的,干得不错,不过咱们的对手也不简单,看上去很敏感,只损失了一个小队就连搜索队都不派了,显然是不可能再分兵,咱们少了很多机会啊。” 李强看了看一营送上来的战报,想了想,道:“我看这样也好,免得事多了节外生枝,这个中国驻屯混成旅团可不是什么守备部队,战斗力极强,咱们不能冒险,不是老老实实的完成任务就行,解决他们自有大部队,这是旅部和师部该考虑的事。” 马兴华却没有再跟他说话,他让身边的通讯员拿出地图来,打开细看一番后说:“这里离北平太近了,可不能乱来,再跑远一些再说。” 李强就问:“你是不是又有啥想法啊?” 马兴华道:“我还真是有想法,不甘心啊,这么肥的肉摆在面前不能吃可不好受。我是这样想的,独一团在南苑,咱可以把小鬼子前锋这一个大队引到南苑去,集中两个团的兵力吃掉它,怎么样?” 李强摇头道:“你就别打独一团的主意了,他们的行动师部是有安排的,再说,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对付北平城内的鬼子,跟咱们不是一路啊。” 马兴华拍了拍脑袋,道:“是啊,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低下头又对着地图推敲起来,好一会儿,又说:“老李,你看这样行不行,通知二团,让他们在南苑西边的郊区设下埋伏,咱们把中鬼子引过去,然后合力一击。” 李强摇头笑道:“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向旅部报告,服从旅部的安排,你说呢?” 马兴华就苦笑道:“你说得也是,咱可不能自作主张,万一影响大局就不好了,不过向旅长汇报的时候,把我刚才的设想也一起汇报,说不定旅长会同意呢。” 接到报告的丘平对舒智辉说道:“马兴华这小子可是越来越会用脑子了,这是典型的运动战啊,在运动中消灭敌人,而不是一味的诱敌,我看很有搞头嘛。” 舒智辉没有立即回答,而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想法是好的,但不能擅自作主,我看还是向参谋长汇报一下,如果只是咱们旅的战斗,当然是没有问题,但这一次是全师都出动了,一个不好可能就会影响整个战局,参谋长是咱们骑兵集才的总指挥,由他决定会比较好。” 丘平就说:“还是政委想得周到,就这样,马上向参谋长报告,不过同时也可以通知马兴华做准备,我想参谋长会同意的。” 舒智辉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让作战参谋去按照旅长的意思去发电报。 接到电报的马兴华高兴的说:“老李,看来旅长是同意我们的请求了,让我们先做准备,等参谋长同意后就可以开始了。” 李强没有他那么急性,把电文看完后,道:“咱们可以无准备,等上面的命令下来后再通知二团吧。” 马兴华道:“用不着通知他们,旅长会安排的,到时候他们主动跟咱们联系的,他们比咱们还急呢,等打仗只怕都等红眼了吧。”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旅部的第二封电报就过来了,参谋长同意了他们的想法,在适当的条件下,可以在不影响战局的情况下给予敌人打击,但要注意自身安全。 骑一团整个行动起来,马兴华还传令一营,全力配合,不要再作无谓的骚扰,尽快将小鬼子引过来。而大部队则开始向着南苑方向移动。但在走之前,他还派出一个营从北平永定门外跑过,中间还放了一阵子枪,按照马兴华的说法,这是要给寺内寿一留个念想。 工腾太郎见自己的安排见效,再也没有遭到攻击,很高兴,唱了几句小曲,对于战局又有了更多的信心,看来这八路军也不过如此,只能对付小部队,就知道搞偷袭埋伏,武士的不是。 第一大队一路上都会把沿路的情况向他报告,所以工腾太郎向乎随时掌握着面前的情况,慢慢的,心里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说是一个骑兵团么?不是说有两千多人么?怎么出现在前面的只有几百人呢?算起来,这应该只能算是这个骑兵团中的一个营。 这是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团的骑兵,现在只发现一个营,另外的同个营在哪里?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一想到这里,工腾太郎就安耐不住了,虽然他未必怕对方的阴谋,他对自己的联队有着绝对的信心,但如果真的中了中国军队的计谋,至少伤亡会增加,这是他不能容许的。 立即叫过一个通讯兵,道:“通知第一大队,小心敌人的埋伏。” 通讯兵走后,他又叫过一个作战参谋道:“给司令部发电,寻问这支中国骑兵团的位置。” 当接到司令部的电报,得知这个中国骑兵团已经离开永定门开始往南苑方向撤退时候,工腾太郎才终于放下心来。看来是对方得知了自己的部队前来,不敢与自己决战,所以撤退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 在司令决的电报里,还附有参谋长岗部直三郎阁下的一份通报,这对中国骑兵呈兵永定门外的分析,岗部直三郎在电报里说,这支中国骑兵很可能是想要引出北平城内的防卫兵力来一个调虎离山,然后攻占北平,所以司令官阁下没有从城内派兵,而是调驻屯混成旅团过来进行追击。 看完岗部直三郎的分析,工腾太郎大有拔开云雾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八路军居然有这么大有胆子,想要攻占北平城?那么他们的大部队在哪里?会不会在南苑?好像不太可能,一看就知道前面的中国骑兵想把自己往南苑方向引,这么说起来,八路军的原计划就应该是把北平城内的防卫兵力引往南苑,然后大部队从另外的方向攻占北平。那么至少南苑应该是安全的,就算有些许的兵力,也不可能是自己第一联队的对手,再说,不是还在旅团的大部队在后面嘛。 一番分析之后,工腾太郎信心大增,立即就给第一大队下达了一道命令,让他们全力追击前面的中国骑兵。即像你想要诱敌,我就吃掉你。至于北平方面,那是司令官阁下和参谋长阁下的事,还轮不到自己一个小小的联队长来操心。 接到了联队长的命令,这一下第一大队算是发足了力,如打了鸡血似的开始了追击,一营长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小鬼子要上当,立即向团部报告。 敌人要入瓮,马兴华当然不会客气,把情况通报给骑二团,他倒并没有加快多大的速度,如果大部队一直不出现,只靠一营引诱敌人,只怕敌人会产生怀疑。反正全团都在永定门外露过面了,也用不着再藏头露尾的。 当骑一团全团汇合到一处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小鬼子的第一大队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向联队长一汇报,工腾太郎精神大震,全都出现就好,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阴谋,自己可以更加大胆的追击。 驻屯混成旅团虽然是步兵,但都配有运兵车,行军并不是步行,所以速度比较快,如果不是骑兵的话,说不定还真会给对方追上给消灭掉。 这是平原地区,汽车虽然方便,但骑兵更快,骑一团始终远远的吊着小鬼子,不远也不近,看得见,却打不着。第一大队足了力也是如此,反正他们快,骑一团也快,他们慢了,骑一团也放慢速度。 在行进过程中,马兴华接到了骑二团的通报,骑二团已经在黄村附近一片丘陵地带布下埋伏,就等着敌人落网了。 这样一来,部队就可以绕过南苑直接去黄村,用不着惊动南苑的独一团,马兴华心里还在想,如果柳自立知道自己从他旁边经过,但是战斗却没有他的份,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骑二团团长马德明是原马家军骑兵团长,政委林海是老红军政工干部,两人布置完阵地后,凑到一块抽了根烟,议论着小鬼子什么时候到。 马德明说:“娘的,总算轮到咱们团打一回埋伏,老马这一次可算是大方一回。” 林海呵呵一笑,道:“他不大方也不行啊,他一个骑兵团跟小鬼子一个大队打野战,就算能打得赢只怕伤亡也不会太小。我敢打包票,他要是像独一团那样的步兵团,只怕这一回这战斗任务还落不到咱们团头上呢。” 马德明点头道:“是这个理儿,所以这一仗咱们团得打狠一点儿,让那小子喝汤去。” 林海就打趣道:“你啊,尽想美事儿呢,小鬼子可是人家引来的,就算是他们不打,这功劳啊,也得有他们一半。” 马德明就嘿嘿一笑道:“也是,看来啊,咱还得努力,争取有一天把骑一团给比下去。” 林海就说:“在步兵那边,个个主力团可都盯着独一团呢,咱们骑兵也一样,都盯着骑一团,不过真要做到的话,只怕不容易啊。” 两人正说着呢,就看到几个骑兵战士远远的跑过来,被外围警戒的战士拦住,马德明一看,就说:“这是一团过来报信儿子的,小鬼子不远了,老林,你去问问情况,我再到阵地上查看一下。” 果然如他所料,这几个战士就是马兴华派过来报信儿的,骑一团已经在十里外,小鬼子正死死的吊在后面,要二团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开火歼敌。 马德明一声令下,全团备战,枪上镗,刀出鞘,就等着小鬼子来送死。看得马德明摇了摇头,娘的,老子是骑兵,这一下几乎是在当步兵用,真是浪费啊。 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也就是抽根烟的事儿,没有多久,轰轰的马蹄声就传了过来,但是同志们都知道这是骑一团来了,小鬼子就跟在后面呢。阵地上早就做好了只有自己人才能看得懂的标识,顺着这样的标识,骑一团就可以顺利的穿过二团的埋伏圈。 马兴华没有丝毫的停留,带着全团一阵风似的就穿过了阵地,奔出没有多远,回头看小鬼子还没有上来,就对身边的几个干部说:“一营、三营立刻转向,从外围圩回到后面前,准备随时堵住小鬼子的退路,必须的时候还得阻击敌人的援军,由政委指挥。二营和直属部队跟着我随时准备回头打阻击,都听明白没有?” 众人齐声回答道:“明白了!” 马兴华一挥手,众人就散开,然后就看到骑一团一分为手,一部分继续前行,一部分则向两侧奔去,这是要去劫小鬼子的后路。 骑一团分兵没有多久,小鬼子第一大队就进入了二团的埋伏圈,马德明在上面看得分明,当小鬼子全部进来后,就率先开枪。 团长的枪声就是开火的信号,二团的伏击战开始打响,虽然是骑兵,但是打起阵地战来却是有板有眼,谁说骑兵就不能当步兵使了? 骑兵没有重机枪,但是轻机枪和迫击炮并不比步兵少,这一开火,小鬼子的第一大队就有些不堪承受,太出人意料了,谁也没有想这全力追击竟然追进了中国军的埋伏圈。 现在是晚上,小鬼子并看不清攻击他们的中国军队有多少人,但是从机枪声和迫击炮的数量上来判断,小鬼子大队长第一时间就确定为至少是一个师的中国军。 这个判断把得到消息的工腾太郎吓了一跳,这怎么又碰出一个中国师来了?当下他也不敢多想,只是催促部队加快行军,前去支援第一大队和工兵队,要是第一大人玉碎的话,就算是他打了胜仗,也是要受到指责的。 小鬼子虽然中了埋伏,但却并不慌张,抵抗起来有章有法,而且你不得不佩服小鬼子士兵的枪法,至少现在中国军队还不能比,就算是在独立师,也只有少数的几支部队的枪法能达到这种程度,这可不是速成的,而是经过累年累月的训练作战的结果。 打仗,伤亡是难免的,双方的伤亡都在加剧,当然,小鬼子的这个第一大队的伤亡要大得多这是肯定的,那么多的机枪和迫击炮一齐开火,他就是再训练有素也没有用,毕竟在兵力上的对比不是一个档次,而骑二团的武器也不差,战斗意志也不是像国军那样一击即溃,小鬼子又怎么可能以一当十? 正文 第二二二章 奔袭(三十二) 当骑一团从前后两端夹击过来的时候,小鬼子的这个第一大队彻底被瓦解,两个团加起来的兵力足有五千,而小鬼子只有不到一千人,两相比较下,在各方面都不占优的情况下,这个第一大队被消灭是不会有任何悬念的。 收拾战场的时候,四个团领导凑到一块,商量着接下来的战斗,据侦察战士报告,当他们这里打响的时候,小鬼子的大部队也正在接近,第一联队其余部队到现在离这里只有十里距离,而驻顿混成旅团也已经跨过了铁路线,正在接近中。 马兴华问道:“三团和旅部现在在什么位置?” 马德明道:“指望不上他们了,离得太远,现在旅部应该在良乡一带。” 马兴华拿出地图一看,道:“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小鬼子前锋联队距离其大部队应该差不多有三十里,就算是其全力行军,也至少得一个多钟头,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几位,想不想干一场大的?把这个联队也吃掉?” 三人大惊,吃掉这个联队,这可是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联队,就算是被消灭了一个大队,但至少应该还有两千五百人以上,关键是他还有一个炮兵中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强道:“老马,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对付一个联队咱可没有什么把握,那可是步兵,不是骑兵。” 马德明也说:“是啊,虽说兵力上我们占优,但野战能力我们并不如对方。而且就算能够打得赢,伤亡只怕不会小,这可不是我们的初衷。” 林海道:“关键是,我们不能打得太狠了,否则吓得敌人不敢再走了可就得不偿失,小鬼子在后面可是还有一个旅团呢,咱们的任务要是引着他们远离北平,现在任务可是还没有完成。就算了我们能够轻松的解决掉这个联队,那么后面那个旅团呢?干干净净的消灭一个联队,会把小鬼子吓坏了,要是人家转头回北平去可怎么办?” 马兴华一听三人的话,才明白自己有些想当然了,道:“可惜了,要是咱大部队都在,完全可以在这里吃掉这个旅团,现在好了,白白的放过了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强道:“你也用不着在这个急,把这个旅团引往良乡、房山方向,迟早要把他消灭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马兴华道:“即然不能打,那么也不能让敌人发现这里,我看这样,派出一支部队把小鬼子引开,不要让对方发现战场,好省去敌人的疑心,你们看怎么样?” 李强道:“我看行,还是让一营去吧,不过阵式一变一下,让同志们稍微做一下伪装,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仓惶而逃,这样可以增加小鬼子的自信心,让他们更快的过来送死不是。” 马兴华就笑道:“还是你们读书人阴险。” “去,师长也是读书人,你这话敢跟他说吗?” 一营连战场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带着团首长的任务往回赶,他们要在半道上让小鬼子“发同”,然后把小鬼子引开,如果让小鬼子发现了这里的战场,容易打草惊蛇。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就像江云常跟这些部下说过的一句话,我们不能把胜利建立在敌人的愚蠢上,而应该把胜利建立在自己的高明上。 第一大队这里战斗的时候,枪炮声也惊动了后面的工腾太郎,他一听就知道这是第一大队跟中国军交上手了,但具体情况如何主不得而知了,因为枪炮声虽然激烈,但持续时间很短,然后第一大队就失去了联系。 这一下把工腾太郎急的,如果第一大队完了,那他离完蛋也不会太远,成建制的被中国军消灭,那可是了不得大的责任,凭他一个大佐未必负担得起。 惊慌之下,他下令部队加紧行军,要赶去支援,但是没有想到没走出多远,就看到迎面冲过来一队人马,仔细一看,这就是一直在引诱他们的那支中国骑兵,差不多一个营的兵力。 一看到这队骑兵的出现,工腾太郎就命令部队停了下来准备战斗,原本他并不认为这支中国骑兵敢向他冲锋,一支五六百人的骑兵,怎么可能对着装备精良的两千多皇军冲锋呢。 可是他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支中国骑兵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冲了上来,大有要一决死战的架势。 而且远远的就开了火,那子弹似乎不要钱似的,也不管能不能打得中,就这么开火了。工腾太郎气得直咬牙,太嚣张了,他还没有开火呢,这支骑兵居然敢开火,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工腾太朗在心里暗道:“来吧,再近一点,让你看一看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厉害,几百骑兵居然敢对着自己一个联队发起这样的正面冲锋,我让你来得回不去。” 心里如是想,命令也一道道发了下去,所有人都得到了他的命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开枪。除了炮兵中队外,其他人都已经做好的战斗的准备,特别是机枪中队,那一排重机枪已经全部上镗,就等着联队长阁下的命令就可以开始扫射了。 这个时候,工腾太郎可是卯足了劲儿要给这支瞧不起他的中国骑兵一个教训,一个血的教训,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至少在亚洲,皇军是无敌的。 但是往往,结果总是会让人失望,这一次也不例外,本来气势汹汹的一营在进往敌阵两百米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大转身,打了一个大弯,居然开始往回跑了。整支骑兵在第一联队的阵地前划出一道弧线,留给了工腾太郎几百个后脑勺。 本来高举着右手准备下令开火的工腾太郎愣住了,怎么了这是?这个变化也太快了吧,还有这样打仗的,这算是什么意思? 身经百战的工腾太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但他马上就回过神来,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下令道:“追,他军集中一块,齐头并进,追击这支中国骑兵,我就不信还能翻了天去。” 一营没有中计,第一联队只能再次起行,工腾太郎也算是想明白了,对付中共的八路军,特别是这些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重兵压上去,挤压对方的生存空间,逼着对方出来跟自己决战。 这些中国人大大的狡猾,玩起计谋来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就是难以应付。以道是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空谈,工腾太郎相信,只要自己把整个联队都集中起来行军,就算是遇上了中国军队,不要说是一个团,哪怕是一个师,自己也不会吃亏的,这可是历次大战得出来的经验。 就这样,第一联队又继承了第一大队的大任,开始追着骑一团一营跑了起来,绕过了黄村一带,直接往着良乡而去。 而马兴华等人呢,则率领着骑一团、骑二团带着战利品撒开的马蹄往良乡跑去,因为在良乡方面,只有一个骑三团和骑一旅直属部队,兵力和两个团相当,但直属部队当中可是有着相当部分的非战斗单位,战斗力比较起来,还不如一团和二团呢。想要干净利落的解决这一个小鬼子联队,就必须集中骑一旅的主力,全力一击。 与此同时,马兴华等人的联名电报已经发到了骑一旅旅部,丘平大喜,对舒智辉说道:“干得好,这下好了,集中咱们旅的主力,消灭一个联队,这仗好打。” 舒智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拿过地图看了看,在上面一比划,才开口说道:“你说这仗好打,我看未必,咱们这一带的地形可不适合设伏,再说了,这个第一联队的武力可不差,比起关东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都是在中国战场上打过几年仗的老兵,你还是好好想想在哪里设伏吧。” 丘平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早就想好了,就在这里。” 他手指指向地图,舒智辉望过去,发现丘平指向的正是宛平和良乡之间,处于永定河畔的一处丘陵地带,这里地势平缓,但在河岸处却有着几处丘陵,倒也是一个设伏的场所。 舒智辉对旁边的一个做战参谋说道:“立即电告一团和二团,让他们注意路线。” 丘平补充道:“给参谋长去电,把我们的计划上报,解决了这一个联队,接下来可就要轮到剩下的鬼子,那是大部队,咱一个旅未必吃得掉,参谋长那边可要做好统一安排了。” 作战参谋去发电报,舒智辉笑了笑,说:“咱也别耽搁了,走吧。” 丘平也笑道:“是该走了,早点做好安排,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赶到了永定河边,两人站在河岸上看着清澈的河水,丘平道:“是个好地方啊,要是不打仗,能在这儿住下来也不错,忙完了农活还可以下河抓抓鱼啥的,小日子一定滋润。” 舒智辉道:“想美事儿吧,赶不走日本鬼子,消灭不了反动派,那样了日子你想都别想,要不是过不下去了,咱们当初也不会走上革命道路。” 丘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似是又回想起了当初在中央苏区的日子,还真是不堪回首,什么叫艰苦,那个时候才真正的叫做艰苦斗争,自从遇上江云后,大家伙的日子越过越好,似那样的日子,似乎离得已经很远了。但其实各人心里都清楚,并不是离得远了,而是红军的实力强了导至的。 现在虽然说日子好过了,但却如逆水行舟一般,不进则退。稍有差池,很可能又会回到过去,别看现在国共合作了,但任谁都清楚,只要赶走了小鬼子,国共之间就不再存在合作的基础,到时候,必然要分出一个胜负。这个想法在国共双方很多人心里都很清楚,很多第三方人士也明白,只不过为了抗战大业,都压着,一旦暴发出来,定会将要惊天动地。 丘平深有感触的说道:“等有一天革命成功了,我就到这儿来住,种种田,打打鱼,老舒,到时候你也一块来吧。” 舒智辉微微一笑道:“到时候你要是能走得了,我当然是不反对的,不过我看啊,这是不大可能的,革命是一辈子的,没有尽头,你我身为共产党员,这一辈子是别想入下这副担子了。” 拍了拍丘平的肩头,道:“好了,别在这儿感慨了,装什么文化人呢,赶紧布置阵地吧,马兴华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小鬼子也不远。” 丘平瞪眼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做装文化人呢,我本来就有文化。”这才转身过去开始布置阵地,事实上布置阵地也用不着他,怎么布置早有参谋人员展开了,各单位的领导各负其责,他和舒智辉也就是到处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纰漏没有。 马兴华等人一路狂奔,赶到河对岸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对面正在布置阵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来得不晚,旅部这边布置得也不晚。 刚要过河,就看到对面有人跑过来,这是一个通讯战士,传来的是旅长的命令,一团二团分开,过河后分别往上下游跑开,待战斗打响后从两面包抄冲击。 马兴华一听就明白了,旅长这是决定打一场阻击式的伏击战,真正的杀手锏就是一团和二团,等双方打得正起劲的时候,两个团从两面夹击而来,在出其不意的打击下,又是以骑兵对步兵,胜算更大。 当下不再犹豫,对马德明说:“德明,你们团往上游,我们往下游,就此分兵吧。” 马德明也不多言,吼了一声就带着二团往上游而去。骑一旅一团和二团就在这永定河边分开,一南一北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等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也就是小鬼子这一个联队至命灭亡的时候。 在独立师,骑兵团是不装备重机枪的,因为太过于笨重,不利于骑兵的机动性,所以在重火力方面,只装备了轻型号的60迫击炮。但是在旅直属部队当中,骑一旅和骑二旅各装备有一个重机枪连,各有36挺重机枪,这是在出征抗日后,江云特批装备的。 原因是骑兵集团常常要单独作战,重火力不如步兵部队太过于吃亏,所会有此安排,如果不是大炮不够的话,只怕还会各设一个炮兵营。原因就是骑兵虽然很少会打阵地战,但不是永远不会打,比如这一次,丘平就是要跟小鬼子打阵地战,在这样的情况下,重机枪的杀伤力可就比轻机枪和迫击炮强多了。 轻机枪、重机枪、迫击炮被丘平分三层布置,以三团为一线阵地,集中所以轻机枪,这可以算是阻击主力。重机枪营与旅工兵营在二线阵地。三团和旅直属的所有迫击炮被集中在三线阵地,所有直属部队都布置在这里,包括丘平和舒智辉两人也在,三线阵地也是指挥部所在地。 两个小时后,天快要亮了,这个时候就看到一团一营出现在的视线里,丘平心里一紧,小鬼子终于要来了。 一营在接应战士的带领下过了河,一直到了三线阵地上才停下来,不等一营长过来汇报,丘平就下达了命令,一营为预备队,暂时先在后方休息,等候旅部的命令。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一营长也知道自己这些人太累了,虽然速度上比小鬼子要快,但小鬼子是坐车,自己是骑马,体力方面是不对比的,也就没有说什么,让战士们好好休息。 一营这边刚刚坐下休息没有一会儿,老远就听得来路上传来了轰轰的汽车声,大家伙都知道小鬼子来了,战斗要开始了,所有人都提起了百倍精神。 丘平对舒智辉说道:“可惜这些汽车了,也不知道战斗结束的时候能剩下多少,这要是能全部缴获的话,能办多少事儿啊。” 舒智辉没有理他,这个时候说这个没有什么意思,死死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前方出现了灯光,渐渐明显起来,汽车灯光把前面照得通明,百多辆汽车啊,那灯光一打,车队附近哪里还看不清楚。 只不过很快小鬼子就遇到了困难,因为永定河,这河水虽然不深,但河床上的沙石可没有陆地上那么紧,最先入水的几辆汽车一到水里就陷住了。 工腾太郎走上前一看,不耐烦的说道:“人员下车过河,减轻汽车重量,留下一个大队帮助推拉汽车,辎重车和装甲车留在最后。” 就这样,所有车上的士兵开始跳下车来,排着队过河,这河水不太深,最深的地方也就齐大腿,就算是不会游泳的人也没有关系,地河倒是很顺利,但是看到这种情况的丘平却是兴奋的对舒智辉说道:“真是天助我也,没有汽车的掩护,这看这些小鬼子还能有什么办法,老舒,我看这样,等小鬼子大部队过了河咱就开火,这样说不定还能把后面的汽车和辎重都留下来。” 舒智辉点头道:“我看没有问题,不过得以防万一,可不能让留在后面的小鬼子跑了。” 丘平就笑道:“放心吧,这帮蠢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跑的,小鬼子可不是国军,一打就跑,行装收拾了过河的这些家伙,后面的那些上汽车、辎重还不是手到擒来,顶多是那些个装甲车要费点神。” 正文 第二二三章 奔袭(三十三章) 首先开火的是迫击炮,这可是集中了全旅的迫击炮,一团和二团也把迫击炮给留下来了,因为迫击炮这个东西不可能在马上发射,所以留在这里作用更大。 三个团的迫击炮集中使用,那场面可是够壮观的,已经过河正在整队的小鬼子这下有福了,几乎是在炮火中间跳舞的下场。 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老部队,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就开始了自觉的反击,而且反击的时候并不混乱,极有章法,虽然只是一些基层的军官的指挥,但各部队配合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反而是最着小的鬼子的反击,骑一旅这边的压力大增。 一线阵地上的三团和所有机枪手也不得不开火,和已经过河的小鬼子开始的对战,不过好在,骑一旅这边火力极猛,比小鬼子的火力还要强出不少,暂时还能保持压倒性优势,把过河的小鬼子压在河岸边打得抬不起头来。 在战斗中,丘平对身边的通讯员说:“去告诉重机枪营,他们的任务是要注意小鬼子的小队突击,一旦发现,全力消灭,不能给小鬼子任何机会。” 随着和小鬼子的不断交战,八路军对小鬼子的战术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对小鬼子在阵地战中的小队多面突击战术也极为了解,在江云的引导下,现在各级指挥官都学会了如何对付这种战术。你不是要搞小队突击吗?那我就集中火力打掉你的突击小队,我看你怎么办。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看到小鬼子中间冲出三个小队,分三个方向朝着骑一旅的阵地上冲过来,典型的多点突击。但是在骑一旅早有防备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让其得逞呢。这个时候,骑一旅重机枪营发威了,一直没有开火的战士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一下全力开火,子弹如大雨般罩向那三支突击小队。 结果毫无悬念,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别说只是小队了,你就是几个中队过来,同样也会吃掉你。在对岸观战的工腾太郎这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对面的中国军人数不少,武器更是了得,特别是那密的重火力,几乎超出了常理。对面看上去也就是几千人,可是显示出来的重火力太多了。以前跟中国政府军交战的时候,就算是几万人的大军也没有这样的重火力,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八路军独立师?看来传言不虚啊,消来了皇军几个师团的八路军独立师果然名不虚传,他有理由相信,对面的武器当中,肯定有相当一部分是从皇军手中缴去的,八嘎,简直太无耻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工腾太郎立即命令装四中队,快速过河去开路,看来只有利用装甲车来开路才行,而对如此密集的火力,单纯的依靠步兵突击显然不太现实。 同时还人了山炮中队下令,立即建立炮兵中队,给对岸的中国军阵地进行炮火打击,机枪中队也要过河去,要尽快建立机枪阵地,否则已经过河的士兵只怕顶不了多久。 多管齐下之下,形势的确有所好转,特别是那个山炮兵中队开炮以后,对骑一旅阵地上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炮这种东西,也许在有的时候没有什么用,但是在阵地战当中,却是真正的威力无限,而骑一旅这边没有大炮,这就使得阻击更加的困难。 这毕竟是一个日军联队,不是土鸡瓦狗,独立师虽然强大,但不可能强得太多,前几次消灭了那么多小鬼子,一来是战术正确,指挥得当,但另一方面也要看清楚,每一次独立师都是以多胜少,在兵力上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就这,还离不开八路军其他部队的支持帮助,否则单靠独立师自身,战果未必会这么大。 江云的穿越优势,独立师的百战百胜并不能改变中国弱于日本这样的事实,综合实力决定了军事实力,这也不为什么江云自与日军交战以来,一直都是以奇制胜,因为实力的差距让他无法堂堂正正的打,那只能是找死。 装四车中队一过河,小鬼子的压力就得到了缓解,但这并不代表装甲车队就真的无往不利,别忘了,骑一旅这边可是有着为数不少的迫击炮呢。加上小日本的这种装甲车因为其国内资源的原因,装甲极薄,不要说是迫击炮了,如果距离近些的话,重机枪子弹都能穿透。 所以这种陆战之王现在却显得极为尴尬,完全没有了那种横冲直撞的风采,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八路军独立师。在以往与中国军的交战中,这些个装甲车可是威风八面的。 骑一旅这边虽然占据着优势,但伤亡的增加也在加快,照这样下去,或许能取得胜利,但两败俱伤的结果不是丘平和舒智辉想要的,幸好他们早有后手,只要一团和二团能及时赶过来,就不会有问题。 工腾太郎的心已经越来越往下沉了,做为一个优秀的军官,他能看得出来,战局对他不利,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撤退的后路。所以只能咬牙坚持下去,看眼前这个状态,双方正在疆持,只要能坚持到旅团长阁下率大部队支援,把这部中国军消灭掉,那么这一切的损失就不用计较,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想到这里,他急忙让人给山下奉文发报,向旅团长阁下报告这里的情况,并请求尽快支援,到了这个份上,面子已经不重要了,心高气傲的工腾太郎现在最希望的是能够托到最后,以免受军法处置。否则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剖腹自尽。 发完电报,工腾太郎把所有还没有过河的人集中起来,分成两部,一部过河支援,一部作为预备队,暂时负责警备炮兵阵地。 事实上丘平这边打得也极为辛苦,虽然消灭的敌人越来越多,优势仍然在他的边,但是自身的伤亡也不小,而且连作为预备队的一营也派上了阵地,丘平自己甚至都操起了一杆步枪开始在阵地上射击。 如果照此下去,也许工腾太郎的希望会得到实现,但现实与希望总是会有差距的,因为一团和二团出现了,最让人惊喜的是,一团不但来了,而且又重新回到了河对岸,这样一来,骑一团冲击的对像可就成了工腾太郎的指挥部和他的炮兵阵地了。 二团则是冲向了已经过河的小鬼子,隔着老远呢,马背上的八路军战士就向着小鬼子开火,步枪和机枪同时开火,这两支生力军的加入,等于是彻底的瓦解了小鬼子的抵抗势头。 相对于日军的骑兵来讲,八路军独立师的骑兵没有那么刻板,可不是冲锋就亮马刀,那种事咱可不干,开枪多好玩啊。一直到冲进小鬼子的阵地,战士们才齐齐亮出马刀,开始了收割之路。 一见一团和二团来了,丘平哪里还呆得住,立即下令反攻,三团和直属部队都冲了出来,可惜的是为了打阻击,战马都牵到了远处安顿,大家伙只能暂时干步兵的活。 但是这个时候,谁还会计较这些呢,端起枪往前就冲,唯恐晚了小鬼子让人给杀光了轮不到自己,到这个时候,战场上的兵力对比可就十分的明显了,八路军近万人,而且鬼子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剩下还能战斗的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这中间还包括炮兵和辎重兵,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一团冲入阵地后,小鬼子的大炮也哑了火,而马兴华骑在马上照着工腾太郎就冲了过来,他的目的很明显,这个大佐是老子的,谁也别抢。 工腾太郎已经绝望了,当这两个团一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绝路,连指挥抵抗的心思也没有了,看了看混乱的战场一眼,对身边的通讯兵说:“给旅团长阁下发报,第一联队遭遇中国军重兵伏击,对方武器精良,火力更甚皇军,部队训练有素,绝对是江云部的独立师无疑,我联队危在旦夕,工腾欲决死抵抗,效忠天皇陛下。” 说完之后,并没有像报告上说的那样决死抵抗,而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抽出自己的战刀,眼看着就要切腹自尽,但是他已经被马兴华给盯上,自尽又哪有那么容易,才刚刚解开自己的上衣,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凉,一柄马刀横在了颈间。 马兴华已经跳下马来,马刀指着他的脖子,冷冷的说道:“想死吗?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工腾太郎见死都死不了,也死心了,站起来看着马兴华的眼睛问道:“你们是谁?” 马兴华嘿嘿一笑,道:“小鬼子,听好了,我们八路军独立师骑一旅,我是骑一团团长马兴华,记住爷爷的名字,你是被我俘虏的。” 工腾太郎淡淡一笑,道:“一切都只是陷阱,对吗?” 马兴华道:“算你聪明,不过知道得太晚了,太多的我不能跟你说,但是可以告诉你,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也不是你们那个所谓的驻屯混成旅团,而是寺内寿一那个不要脸的老货。话说回来,要不是那个老货太蠢,你也未必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师长不会放过那个老东西的。” 工腾太郎心里一冷,事情比他想像的更加糟糕,对方的胃口太大了,原来驻屯混成旅团也只是一个陪衬,人家是冲着北平去的,总着司令官去的。如果司令官落到了这些人手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也不是一场简单的失败,那将会是整个皇军的耻辱,如果可以,他都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司令官阁下的安全,可惜的是,如今他已身不由己。 一想到这些,他万念俱恢,忽然抓住马兴华架在他脖子上的马刀往脖子上使劲一抹,切断了喉管,总算是能见他的天照大神去了。 马兴华张大着嘴马看着倒下去的工腾太郎,好半会儿才骂了一句:“他娘的,倒也硬气。”却不知,人家本来是接受了被俘虏的命运,只因为他的多话,让这家伙不再敢活下去而已。 战斗结束了,战果也统计出来了,丘平拿着战果报告怔了好一会儿,这一仗战果很大,但是损失也大。骑一旅在此战中伤亡达到了1700余人,其中600余人阵亡,32人重伤,其余轻伤,等于是一个营没有了,另外还被打死了三百多匹战马。 至于缴获方面,倒是挺丰富,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就是一些辎重弹药,十来门山炮,轻重机枪和轻武器。主要是汽车不少,足足93辆完好无损的汽车,另外还有二十多辆损坏不大可以修复的。 丘平当场就对舒智辉说:“安排一些人把这些汽车开到房山去,把缴获的这些东西带上。” 舒智辉就问:“咱们不离开这儿?” 丘平点头道:“没有必要,这里是一个不错的战场,而且小鬼了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埋伏第二次,所以我想好了,无论如何要说服参谋长带着二旅过来,咱就在这儿吃掉那个驻屯混成旅团。” 舒智辉一皱眉头道:“那得赶快跟参谋长联系,要是晚上,只怕赶不过来,这小鬼子最晚天黑前就会来的。” 丘平正要让人去发电报,就有战士报告,说参谋长和二旅旅长政委全来了。两人看过去,只见一队警卫战士护卫着几个人策马而来,其中正有程子华。 两人忙迎上去,还隔着老远,程子华就大声说道:“你们两个干的好事,这一仗打得痛快吧。”说话间已到两人面前,程子华跳下马来。 两人上前敬礼,丘平才笑道:“参谋长这是在寒馋我呢,一个联队而已,之前还损失了一个大队的兵力,咱们旅一万多人要是搞不定,那不成笑话了。” 舒智辉则问道:“参谋长,你们怎么过来了?” 旁边的马宝林说道:“不光是我们来了,大部人都拉过来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到,可惜啊,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让你们吃了一回独食。” 廖海顺则说道:“是参谋长的意思,咱们两部分离得太远不好配合,现在诱敌目标也已经达到,可以合失一处,以防万一。” 程子华笑了笑,补充道:“主要是考虑这个驻屯混成旅团是一体,你们搞掉人家一个大人,接下来又搞掉人家一个联队,山下奉文怕是会找你们拼命,我就想,干脆咱们合兵一处,尽快把这个旅团吃掉,免得夜长梦多。” 舒智辉就乐道:“这回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参谋长,刚才老丘还在跟我说,要向你建议把大部队拉过来,咱们合兵一处把这个小鬼子旅团收拾掉,正准备给你发电报,你们就来了。” 三人一听,都望向丘平,还有这回事。丘平嘿嘿一笑,道:“我跟参谋长想到一块去了,我是想,这个旅团离得也不远了,天黑前就会到,小鬼子应该想不到我们会在同一个地方伏击两次,所以想向参谋长建议就在原地设伏,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程子华看了看众人,仔细想了想,赞道:“妙,这个想法好啊,连咱们自己都没有这么想过,小鬼子一定想不到,我看就这么办法,反正这会儿部队也都过来了,咱们现在就商量一下,阵地怎么布置。” 丘平就苦着脸说道:“参谋长,我们可是从天没亮就开打了,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是不是等我们吃了解早饭再说?” 程子华哈哈一笑,道:“吃什么早饭,这都快中午了,走,咱们一块吃了中饭再布置阵地,也不急在一时,这小鬼子脚程不会有这么快,你们这边的战斗肯定惊动了山下奉文,小鬼子现在行军肯定是万分小心,这一小心啊,速度就会慢下来,正好让咱们吃个饭,喝口水。” 一行人走到了骑一旅设的指挥部,炊事班早就已经开始做饭,赶上领导们都来了,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因为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还从缴获的战利品中拿出一些罐头来,还给首长们煮了一锅香喷喷的鱼汤,大锅内放了三条鲤鱼,每一条足有一斤重。刚才的战斗,把河里的鱼炸死不少,炊事班的战士正好就地取材,让首长和同志们开开荤,这一顿,战士们也都能喝上鱼汤。 程子华看着这锅鱼汤,笑道:“这打胜仗就是好啊,什么时候都能吃上好东西,我今天跟你们沾个光,开开荤。” 马宝林则说:“说实在的,这出来打仗啊,什么都好,就是很难吃上肉,我可是好久没有开荤了。” 丘平指着他笑骂:“你以为不是大西北啊,肉当饭吃,就算是大西北,也没有那么多肉吧,我看你是思想有问题,怀念你们在马家军的日子了吧?” 这话要是在其他部队说出来,可是极不合适的,形同指责。但在独立师,没有这样的说法,大家伙平常开玩笑开习惯了,都无所谓。 马宝林嘿嘿一笑道:“就算如此,也没有错,师长可是说过的,向往美好的日子是人之常情,革命不是为了贫穷,而为了改变贫穷,你小子还得多多学习才行。” 正文 第二二四章 奔袭(三十四章) 山下奉文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才一天时间,他的第一联队就没有了,虽说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但是工腾太郎那封诀别电却已经摆明了事实,事情的大概也交待清楚,第一联队毁在了八路军独立师的手里,又是这个可恶的江云。 真是想不到啊,之前听说在山西让这个家伙消灭了几万皇军勇士,现在又轮到了自己头上了。不过从电报上看,围歼第一联队的八路军也就一万来人,不过在半数是骑兵,这倒是有些让人纳闷,这难道就是江云的全部实力?不太可能,根据司令官的说法,江云部的主力在石家庄,可是这里却出现了大量的步兵,这就让人不解了。 现在山下奉文倒真有些进退两难的味道,退吧,违北军令,后果严重。进吧,万一中了八咱军的埋伏,后查也严重,该如何取舍呢?实在是不好把握,要知道第一联队可不弱,就算是拿到关东军里面去,那也是一等一的联队,就这样让人给全歼,山下奉文不得不有所顾忌,他可不想重蹈工腾太郎的覆辙。 让部队停了下来,思之再三,他给北平的寺内寿一发了一封电报,把情况说明,在电文里,他说话很有技巧,没有言明请求战术指导,但字里行间却是在述说自己的困难处境。山下奉文可不傻,要是请求战术指导,那就是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但说明了情况,暂时按兵不动,就等于把压力转到了司令官阁下的身上。 寺内寿一这个时候也不轻松,虽说他一力坚持要在石家庄消灭独立师,而且到现在他仍然这么认为,但并不代表他心里就没有担心,正如岗部直三郎说的那样,他这是在冒险,如果一旦他的推测是错的,后果则不堪设想,以他寺内寿一的身份,也未必承担得起。 接到山下奉文的电报,寺内寿一气得大骂饭桶,火冒三丈,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混蛋还在跟自己耍心眼,玩这种文字游戏。 “八嘎”当着岗部直三郎的面,寺内寿一骂道:“山下奉文无能,无耻,一个装备精良的联队让对方的骑兵消灭,还有脸发这样的报告。” 岗部直三郎看了看电文,心里也把山下奉文鄙夷得一无是处,真是个异想天开的家伙,这个时候还跟司令官玩心眼,难道他不知道司令官心情已经极度恶劣了吗?堂堂的帝国少将,在中国军面前吃了一点亏,就吓成这样,简直是丢尽了帝国军人的脸,皇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但他又不得不劝导寺内寿一,说:“阁下息怒,为这种人发怒不值得,这样的电文大可不必理会,严令他立即出击就是。” 寺内寿一这才消停了下来,道:“不过他说的情况也不得不注意,八路军出现的部队不但有骑兵还有步兵,这样看起来,江云是真正的分兵了,但即然这样,那我们就更不能让这支部队完整的回去,否则如果让江云部里应外合,那我们在石家庄全歼独立师的计划就难以实现,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支部队留在这里,不能让其南下了。” 岗部直三郎这一次倒没有反对,只要司令官愿意出兵消灭这支已经出现的中国军就行了,至于石家庄那边,就算是扑了空也没有关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出现的独立师部队达到了一万人,算起来,这至少应该算是江云部三分之一的兵力了吧,按照八咱军的师级建制,一个师也就是三四万人,这个独立师人数多一点,怎么也不可能超过五万人,在山西的时候几场大战,伤亡不会小,还剩个三万人应该正常。 对寺内寿一说道:“阁下,必须严令山下奉文追击,对方刚刚经历大战,属于疲劳之师,以驻屯混成旅团的实力,对付这支部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寺内寿一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你立即给山下奉文去电,如果让这支八路军的部队跑了,那么他的旅团长就让别人来做吧,至于他,就准备接受军事法挺的审判。” 岗部直三郎领命而去,作战室里安静下来,寺内寿一坐回椅子上,松了一口气,随羊时间的推移,他对之前的安排已经越来越没有信心,在岗部直三郎面前也越来越没有底气。现在的他,可以说只是靠着一股气或是一个危望在支撑着。 这时候,一个女兵端上一杯茶递到了他的面前,这是通信队的女兵,也是寺内寿一来到中国后搞上的第二个女兵,看了一眼茶杯,再顺着那双手往上,看到了那张俏脸,寺内寿一只觉得腹下一热,忙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在女兵的惊叫中,抱着她就冲向了里面的休息室、、、、、、 接到司令官的回电,山下奉文坐蜡了,从电文上看得出来,司令官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显然是生气甚至是发怒了。 对寺内寿一还算了解的山下奉文知道,司令官一向在人前总是风淡云清,极少发怒,特别是对于高级军官,很懂得拢络之道。现在对自己发火,显然已经是怒到了极点。山下奉文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只是发了一封电报,怎么就惹到了司令官阁下了。 无论如何,命令下来了,想要再拖延是不可能了,山下奉文只好下令立即出发,寻着第一联队的足迹而去,但现在因为第一联队的覆灭,他就更谨慎了。让骑兵大队为前锋开路,装甲大队紧随其后,两个大队为第一梯队,而第二联队、野炮兵联队、工兵队和旅团司令部直属部队则抱成一团,为第二梯队,两个梯队之前相隔为一千米,其实与一个梯队差不多。这样的距离能够在任何情况下进行呼应,又能够在任何情况下脱离,山下奉文这是做好了两种打算,他可不蠢,为天皇陛下效忠也没有必要搭上自己的生命。 经过这样的耽搁,直到傍晚时分,其骑兵大队才到达永定河边,大队长让一部分战士散开进行搜索,一部分战士则牵着马到河边喝水歇息,然后向旅团长阁下报告。 不一会儿,山下奉文也赶了上来,就地一看,就知道这必然是第一联队覆灭的现场,不过现在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八路军连个镙钉都没有给他留下,就算是炸掉的汽车也都理掉带走了,这也是江云曾经交待过的,这些废钢铁如果利用起来,可是大有用处的,不说别的,制造弹药就离不开它。 再一个,这里这所以收拾得这么干净,也是为了迷惑山下奉文,让他以为八路军已经离开,只有部队离开,才会打扫得这么干净。 派出去搜索的骑兵回来报告,把情况一汇总,山下奉文就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从整个再场的情况来看,这部八路军的火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大,至少不比皇军差啊,特别是那些弹坑,全是迫击炮打出来的,保守估计,这永定河边至少爆炸过上千枚迫击炮弹,不都说八路军很穷吗?这哪是穷的样子? 山下奉文看了看天色,心想这晚上行军实在是太过冒险,自己现在可没有冒险的本钱,天色已经黑了下一,不如就地宿营算了。这里刚刚经历过战斗,而且打得极为惨烈,离现在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正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八路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 一想到这里,山下奉文就做出了决定,不能再走了,再走的话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这样一来,驻屯旅团就开始在这河边安营扎塞。不过在山下奉文的命令下,部队要先过河再扎营,免得明天麻烦。虽说这里的河水不深,但河面沙石松散,汽车和装甲车很容易会陷住,过起河来时间要得比较长。 足足两三个钟头,驻屯混成旅团才完成过河,所有人聚集在河岸边开始扎营,都跳下了汽车、装甲车和战马,按编制聚集到一起,开始享用晚餐。还有的军官还让人烧水洗澡,骑兵们又忙着安顿战马,汽车兵们忙着给汽车做检修,忙成了一团。 却不知,这从头到尾所有的动静都落在了八路军战士的眼里,在远处的一个小高地上,程子华趴在地上拿着望远镜不时的观望,他的身边除了警卫战士外,丘平等四人也都在。 几人这会儿可都乐得不行,特别是马宝林,嘿嘿的笑个不停,对程子华说:“参谋长,你说这个山下奉文是聪明还是蠢啊,居然在这里宿营。” 程子华放下望远镜,笑道:“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这个山下奉文倒不是个蠢人,只是他没有打过什么仗,以前一直在日本国内任职,升到少将旅团长,七七事变后才来到平津地区,担任驻屯旅团的旅团长,在平津地区是他头一次参战,没有什么经验倒是真的。” 丘平在一旁道:“老马这话说的,蠢货能干到少将?” 马宝林不以为然的道:“那可不一定,寺内寿一还是大将呢,不也蠢得掉渣。我看小鬼子这些个大将、中将、少将也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倒是他们的中层军官和下层军官不得了,虽然比不上咱们八咱军,但比国军可经强出不少。” 程子华道:“你也不用往咱自己身上贴金,师长曾经说过,无指是士兵的单兵做战能力还是配合能力,无论是军官的指挥能力还是战术眼光,咱们八路军的整体实力还比不上小鬼子,最起码比不上他们的常设师团。” 马宝林呵呵一笑,道:“超过他们也是迟早的事,至少在战斗意志这方面,咱可不输任何人。” 丘平道:“这话实在,咱首先不怕死,就这一条,就把多少人给比下去。” 舒智辉也忍不住插嘴道:“好像小鬼子也没有几个怕死的吧,你们这话说得可有点满啊。” 丘平就说:“这怎么能比,小鬼子那是蠢,你看他们拼刺刀的时候,还傻巴拉叽的把子弹退掉,硬是不开一枪,这是傻是什么。” 程子华道:“这不是傻,这叫死板,小鬼子打仗一板一眼,正说明其训练有素,这可不是一朝一昔形成的,是经过很长的岁月打磨而成的飞惯。只能更说明日军的战斗力,他们的这种战斗力,是整体的,不像咱们中国人,良莠不齐,一盘散沙。” 丘平还待要再说,被程子华制止道:“别多话了,现在鬼子正在用餐,时机正好,可以开始了,让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等候开火命令。” 晚十点,战斗打响,就在小鬼子用晚餐的时候,程子华下达了开火的命令,首先开火的依然是迫击炮,几百发炮弹落在小鬼子中间,如开花般绽放,那场面、、、、、、但没有人来得及欣赏这样的夜景,紧接着两个重机枪营也开了火,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小鬼子的炮兵,两个营的重机枪往着小鬼子那几十门野炮招呼,不要说开炮,他能把炮架设起来都是个大问题。 山下奉文看呆了,真是出乎意料啊,在他以为绝对安全的时候,居然遭到了这样的打击,作为一个资深的军官,他看得清楚,不论其他,就是对方的迫击炮打击,就足以摧毁自己这方的抵抗意志,更别说那如密鼓一般扫射的重机枪。 当八路军这边全面开火后,山下奉文绝望了,如果自己的旅团正在行军时,或是有所准备,倒不是没有抵抗的可能,但是现在呢。自己这边正在用餐,加战斗队形都要临时组织,这个仗还怎么打。 特别是那几十门野炮,本来应该是他的大杀器,现在却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炮兵们只要一接近,就会被八路军的重机枪招呼上,那里几乎形成了一个禁区,只要接近,就必死无疑。 部分下层军官还举着指挥刀正在组织抵抗,但是收效极微,主要是八路军的火力太猛了,在这样的状态下根本没有办法组织有效的抵抗,更让山下奉文无法容忍的是对方的兵力明显的超过自己,什么万人左右,这至少得有个两万人吧,工腾太郎该死。 当八路军这边进行第三轮炮击的时候,山下奉文的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创造了日军的一个记录,他成了小鬼子在中国战场上第一个逃跑的将军,甚至是第一个逃跑的军官。 山下奉文见抵抗无望,居然带着他的一个警卫队和部分收拢了战马的骑兵开始往后撤,朝着河里冲了过去,意图非常明显,过河逃跑。他不知道这样回去后会面对什么样的处罚,但是他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会儿不走,他只有死路一条,或者被中国军俘虏,无论哪一条路,都是他无法接受的,所以他逃了。 程子华在望远镜里看得分明,对丘平说:“有人要跑,立即通知一团,跑过河去的人就交给他们了,不能放一个人离开,不论死活。” 丘平二话没说,就抓起电话,对着电话说道:“接一团、、、、、、马兴华吗?我丘平,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叁谋长刚才说,不能放一个人离开,不论死活,你自己看着办。” 一团并没有和大部队呆在一块,而是在对岸隐蔽,为了就是截断小鬼子的退路,动用这么多的部队,两个骑兵旅近两万五千人搞起这么大的动静,程子华也好,丘平等人也好,可都没有打算放过一个鬼子,必须得全歼才算胜利。 马兴华放下电话,翻身上马,大声吼道:“同志们,小鬼子不行了,有人想逃,你们说说,咱骑一团能答应么?” 两千多条汉子齐声吼道:“不答应!” 马兴华就叫道:“好,全体都有,跟我杀鬼子去。” 山下奉文顺利渡过了永定河,跟着他一起过河的除了他的警卫中队外,还有三百多骑兵,可谓是狼狈之极,他转过头看了看对岸的战场,皇军士兵正在八路军的枪林弹雨中跳舞,相信全体玉碎只是迟早的事。可是让他感到有些不好受的是,除了跟在他身边的这几百人外,再没有人跟着他后退,一方面他敬佩这样的士兵,另一方面却有些气苦,如果能多逃出一些人,他的责任或许会小一些,可现在这些个士兵宁死不退,那他的责任可就、、、、、、 叹了一口气,山下奉文一提缰绳,对部下们说:“走,回北平。” 刚刚奔出不到百米,就看着前方突然也出现一支骑兵,仔细一看,正是八咱军的骑兵,为数得有一两千,山下奉文脸色都白了,心往下沉,这下完了。 正文 第二二五章 奔袭(三十五) 山下奉文没有自杀的勇气,所以他不但创造的逃者的记录,更沦为八路军的俘虏,当马兴华将他俘虏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娘的,这是老子见过的最没有骨气的鬼子军官。” 整个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整个战场再一次的面目全非,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在清点战果后,程子华便立即起草电报向师部报告。 接到程子华的电报,江云对罗荣恒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罗荣恒道:“干得漂亮,这等于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填补了我们当初的战略空白,程子华同志做得不错。” 江云笑了笑,说:“主要是时机把握得不错,在我们将要发起总攻的时候,把这个驻屯旅团消灭,等于是从侧面很好的支援的主力作战。” 罗荣恒道:“不过他们的实力也等于是暴露了,得有下一步计划啊。” 江云道:“这样,给他们去电,让两个旅兵旅合兵一处,沿铁路南下清苑,再顺着公路往沧州方向集结,咱们到时候就在那里会合。” 说完骑兵集团的事,江云就把话头转向了北平方向,他说:“到现在为止,相信我们的整个战略意图都已经显现出来,也不知道寺内寿一会怎么做。” 罗荣恒道:“无论他会怎么做都来不及了,除非他现在就逃跑。” 江云冷笑道:“跑?他跑不了的,现在部队都已经集结到位,可以开始了,可以命独一团立即北上,与特战大队取得联系,在特战大队的配合下夺取北平机场,我要切断寺内寿一的后路。再命一旅、四旅、五旅立即全力出击,在明天天黑之前,必须合围北平城。” 陈京记录完命令,正要出去,却让罗荣恒拉住,他对江云道:“师长,特战大队该怎么处理?” 江云想了想,道:“告诉王强,特战大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寺内寿一,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京这才出去发电报,罗荣恒叹了口气道:“师长,你下这样的死命令,可不像你以往的作风啊,要是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江云笑道:“全力以赴吧,不是我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万一要是达不成目的,也没有办法,但我们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北平城啊,我就算是不想打也得打了。都到了这个份上,只有瓦解的北平城内的敌对势力,咱们才能轻松的从河北脱身。” 罗荣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配合了这么久,早已形成默契,罗荣恒知道,一旦江云做出一决定,就很难被改变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协助他尽量完善这样的计划。 江云一声令下,独一旅、独四旅、独五旅全都动了起来,三个主力旅三万大军齐头并进,向着北平开进,这样的架势,在独立师的作战史上可是很少见的,以往做战,都是分兵多批次行进,三个旅齐头并进只向着一个城市开进,从来没有过,打太原的时候也是分兵来着,天津更是如此。 永清独一旅指挥部,蔡立中对王南平笑道:“这一回虽然只出动三个旅,但也算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了。以前打国军、打马家军、打鬼子,虽然都是全军参战,但还没有这么认真过吧。” 王南平道:“不对吧,几个旅一块行动不是正常吗?打察哈尔派遣兵团的时候咱还是三个师一块干呢。” 蔡立中摇头道:“那不一样的,那是伏击战,想想吧,自出征抗战以来,咱一个团就能打一个县城,打太原、打天津虽说是全军一块动,但真正攻城的能有多少人?这一回可不一样,三个旅齐头并进,足见这北平城就是不一般啊。” 王南平则说:“那是北平难打,师长可是讲过的,要北平不能向城内开炮,更不能在城内搞爆破,全凭枪上的较量,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蔡立中笑道:“要不说师长厉害呢,想人所不敢想,当初要太原如此,打天津也是如此,现在呢,谁又能想到咱马上就要攻打北平了,寺内寿一那个老鬼子还以为咱都在石家庄呢。” 王南平打趣道:“这叫咱打咱的,他打他的,不过咱是打个正着,他就要放空炮了。” 这时,通讯连接到师部命令,两人停下谈话,接过电报一看,对视一眼,蔡立中就叫过一个参谋道:“立即布置下去,全军开拔,一个小时后向北平进军,命令各部队,留下辎重,轻装上阵,以最快速度行军。再向四旅和五旅通报,让他们也抓紧时间出发,务必在明天天黑之前到达北平城外。” 等参谋一出去,王南平就说:“看来师长是下定决心了,准备在两天这内解决北平的问题。” 蔡立中叹道:“不是北平的问题,是寺内寿一的问题,那才是重点,就北平城而言,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多重要,占了也守不住,城内的物资也比不上天津,完全是个鸡肋,主要还是为了人,就是这个老鬼子。” 王南平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主要还是为了政治影响,寺内寿一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谁让他是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呢,十个师团长也比不上他一个人影响大,不搞他搞谁。” 蔡立中道:“一团另有任务,咱们旅可就少了一个团的兵力,我看这样吧,让二团先行出发开路,这可是装甲团啊,也算是牛刀小试吧,让小鬼子先见识一下咱八路军装甲团的厉害。” 王南平也同意这个提议,说:“不过得提醒耿彪和向华,第一次装甲行军参战,必须万分小心,这一次主要是为了练兵,要让战士们在行军途中尽可能的熟悉装甲车的操作,到了北平后,可就没有时间给他们练习了。” 蔡立中道:“是这个理儿,政委,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吧,着重交待一下,要不然我还真是不放心。” 王南平点了点头道:“现在想想咱们旅还真是鸟枪换炮了,二团成了装甲团,三团成了骑兵团,一团装备了汽车,加上原来的骑兵团,咱们旅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初步成形的机动旅了。” 蔡立中就哈哈大笑道:“你这话可别往外面说,要不然老洪、老徐他们不得让你气死。” 独一团这会儿已经接近了北平,之前接到命令,独一团的目标是鬼子的机场,目的是要摧毁这个机场,柳自立并不担心这个任力,有特战大队的配合,相信不会有什么难度。试想想从太原到天津,全都是几乎没有伤亡就把机场拿下了,在他想来,北平的机场也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现在天还没有亮,但他已经接到了师部的通报,参谋长指挥两个骑兵旅在郎乡附近大展神威,消灭了驻屯混成旅团。这让柳自立不禁羡慕起骑一团的马兴华来。当初骑一团与他们分兵去骚扰北平,引诱小鬼子的时候,他就很想跟着一起去,可惜是军令难违,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后来骑一团和骑二团在黄村附近设伏,他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有命令不能出南苑的话,他早就带着部队参战了,对于他这样的战将来说,看着别人打仗可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看得到吃不到,心里痒痒啊。 现在好了,终于轮到他发威了,袭击鬼子机场,断小鬼子的后路,畅快啊。正行进间,就听到前面的战士过来报告说前面发现情况,疑有埋伏,但具体位置和人数却不能确定。 一听这个报告,柳自立就有些纳闷儿,这小鬼子不都在北平城内吗?怎么还敢出来埋伏。更让他奇怪的是,连他独一团的侦察兵都无法确定对方的位置和人数,这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子能做到的。 就算是在独立师,恐怕也只有特战大队能做到这一步,其他就算是女子别动队也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的接近独一团,独立师头号主力团可不是凭白叫出来的,那是打出来的威名。 看了看政委刘青山,说:“政委,你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北平周边的敌对势力不都被消灭了吗?怎么又蹦出来了?” 刘青山摇了摇头道:“这我哪知道,可能是一些小部队吧,要不然不可能躲过咱们侦察连的侦察,搞不好是小鬼子的特种兵,师长说过,小鬼子也有特种部队,是跟德国人学的。” 柳自立想了想,道:“娘的,老子倒是想见识见识,政委,你留在这里坐镇,我过去看一看。”说完也不等刘青山同意就一马当先的去了。 刘青山忙对身边的警卫连长说:“派两个排跟过去,不能让团长有任何闪失。” 赶到了队伍的最前头,侦察排的战士们见团长亲自过来,立即紧张起来,这可是最前沿,万一有敌人埋伏,团长可就成了最大的目标。 柳自立对他们摆摆手道:“没什么事,用不着这么紧张,你们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敌人还没有发现呢,就搞这么大的动静。” 侦察排长就报告说:“团长,我们已经可以肻一前面有埋伏,但就是弄不清楚准确位置,也弄不清楚人数,事实上我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只能凭地面上的痕迹来判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人数不会太多,最多不会超过一个连。” 柳自立就是眉头一皱,对于自己团里的侦察排的本事他可是最清楚的,以往任何敌人都不可能逃过他们的耳目,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回出现,倒真是奇怪。 碰上这样的事,柳自立牛脾气一上来,就要自己见识一下,对身后的两个警卫排说:“跟我过去看看。” 侦察排长和两个警卫排长正要劝阻,就听到前面有战士大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几人寻声望去,只见前面五十米处有一个战士正拿枪指着面前的一个草丛,然后就看到这草丛一动,从里面站出一个野人来,没错,至少看上去,这就是一个野人。 这个野人全身上下不是草就是树叶,看不到真面目,穿的什么衣服都看不见。但是柳自立见到这个人,就眼睛一亮,叫道:“是不是特战队的同志?” 这个野人就远远的朝着柳自立敬了个礼,然后大声回答道:“报告首长,特战大队三中队七连一排第一战斗小组组长江怀国奉大队长之命前来接应独一团。” 柳自立走上前,这个江怀国已经把头上的草都拿了下来,露出一张涂满的油彩的脸,同样是看不清脸容,不过独一团的战士对这样的装扮可是很熟悉的,一直以来,就数独一团跟特战大队合作得最多,战士们也大都认识。侦察排长上前一拳头就擂在江怀国的胸口骂道:“是你小子啊,你小大厉害啊,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江怀国笑了笑,没有说话。柳自立端详了他一会儿,才问道:“就你一个人过来吗?你是战斗组长,那你们小组的人都应该来了吧?全都同出来吧,用不着藏头露尾。” 江怀国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右手往嘴唇上一捏,发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声,接下来就看到不过处的地面上陆续的战起来六个野人,打扮都差不多。 江怀国等六人走到自己身边,站成一排,然后一齐向柳自立敬礼,柳自立回礼后,说:“行啊,你们,这好久不见,刚一见面就给我们团来了一个下马威,了不起啊。” 江怀国就解释道:“首长,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这里是敌占区,特战大队潜伏这么久,不得不小心行事,并不是有意为难。” 柳自立哈哈大笑,道:“行了,我没有那么小心眼,就算你们是故意的也没有关系,我还得感谢你们呢,也好让我们独一团的战士都看看,什么叫做差距,别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至少在特战大队面前,咱就是不如。” 这话说得侦察排长脸一红,作为独一团的侦察排,在他们的意识里,除了师部的侦察营外,就数他们厉害了,没想到今天遇上特战大队的战士,就在眼皮子底下都发现不了。 柳自立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机场的情况,江怀国说:“首长,机场不是由我们中队负责,所马具体情况并不是很清楚,现在正在机场外围监视的是一中队一连,我的任务是带儿一团与跟一中队一连汇合。” 柳自立点了点头,道:“那就走吧,你们在前面带路。” 北平南郊,特战大队一中队一连已经连续几在都在监视机场了,连长雷子也亲自去过,总体来说,情况正常,到少到目前为止,机场内没有异常情况,北平机场此时正忙着重建,所以警戒也不是相当的严格,这对监视行动倒是有利。 但也有不好的情况,就是机场的警备部队明显增多了,防空部队和装甲部队包括步兵在内,都有明显的增加,这对于一连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从目前的情况看,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守备队,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野战联队,而且是一个加强版的野战联队。特战队员们虽然一向自视很高,雷子也一向胆大包天,但他还没有自大到凭一个特战连对付一个野战联队,那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雷子早已接到大队部的通报,会有特战队员接应独一团来北平,到时候独一团会与他们一连会合,对机场的作战以独一团为主,由团长柳自立指挥,一连要全力配合。 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雷子心里可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就担心要他们一连独自解决机场方面的战斗,担心完不成任务,现在好了,有了独一团的加入,胜算大大增加,而且对于独一团他和战士们也是相当熟悉的,大家的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长征时候开始,几乎每逢大战都有合作。 至于配合作战,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特战大队一直以来不都是在配合主力作战么?至于在阵地战、攻歼战当中担任主力,那不是特战大队该做的事。 今天晚上,雷子就一直在等待,他知道在天亮前独一团主会赶到,然后战斗很有可能就会打响,对于雷子这样喜欢打仗的人来说,只要有仗打,他就异常的兴奋。 他已经三次寻问负责侦察的战士有没有情况了,眼看着都已经零晨三点,再等下去天可就要亮了,雷子心里也急,万一要是独一团在路上耽搁了可就要出大问题。 幸好,并没有让他再等多久,三点半的时候,有战士报告,说东南方向发现大人马,怀疑是独一团过来了。一听到这个消息,雷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迫击急待的往那边跑去。 果然,过来的正是独一团,最前面侦察带路的现在也不是独一团的侦察排,而换成了特战大队三中队的一个战斗小组。江怀国向雷子报告了情况后,才带着他去见柳自立团长。 雷子认识柳自立,全师有名的主力团长,谁不认识。而柳自立对于雷子虽然并不怎么熟,但也认识,与特战大队合作过多次,对于雷子这样年轻的连长不可能不注意,而且雷子当初在道县参加红军的事也是全师闻名。 正文 第二二六章 奔袭(三十六) 整整一个白天,独一团和特战一连都在休息,袭击机场,白天是不可行的,要等到晚上大部队对北平完成合围之后才能行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急。 相对于他们来说,大部队则没有这么多顾忌,正全力急行军,反正现在北平周边已经没有了日军的势力,就算是让人发现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关键是要在天黑前对北平完成合围才是重点,这也是师部下达的命令。 蔡立中、王光道、李清都是独立师的老资格战将,如今都是主力旅长,在合作的同时也免不了会有较力,都互相别着劲,可千万不能让人比下去,所有人都公认一旅为头号主力,但所有人可都盯着那个位子,谁都想有一天能超过一旅。 在这样的情况下,齐头并进的三个旅在互相的较劲中越赶越快,终于在天黑前全部赶到了北平城下,分三个方向完成了合围,而剩下的一个方向主是南面,典型的围三缺一的场面。 至于小鬼子会不会从南面突围,大家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一方面南面是鬼子机场所在,独一团就布置在这里,另一方面,骑兵集团也都在南面,相信寺内寿一不会蠢到往南走。 而且特战大队就在城内,他们的目标就是寺内寿一,只要能够盯住他,至于其他的小鬼子,出城来野战最好,那样还可以使用炮火,消灭起来更方便。 寺内寿一终于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驻屯混成旅团的覆灭消息传来,寺内寿一好半天没有说话,虽然从他的脸色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站在他身边的岗部直三郎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冷意充满了整个作战室。 只不过十几分钟时间,寺内寿一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他长叹了一口气,艰难的对岗部直三郎说道:“岗部君,可能你说的是对的,我的判断出现了误差,江云部的独立师主力很有可能并不在石家庄,要全歼驻屯混成旅团,就算是独立师,没有两倍的兵力是做不到的,而且如果是单一的骑兵也不可能做到,所以我想,这应该是独立师的主力出现了,它并不在石家庄。” 岗部直三郎心里也不好受,什么叫独立师的主力可能不在石家庄,根本就不在,这石家庄也许根本没有落到八路军手里,一直以来都只是司令官个人的猜想,哪有一个联络通畅毫无问题的城市会落到敌人手里面。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他只好说:“司令官阁下,是不是命令第二军的三个师团放弃对石家庄的合围,立即北上支援司令部?” 寺内寿一犹豫了一下,道:“给西尾寿造去电,第10兵团在石家庄待命,现在看来,石家庄应该还在皇军手里,并没有被八路军所占。第15师团和108师团立即沿铁路北上,把所有能利用的火车都利用上,速度一定要快,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江云部独立师的目的应该是北平无疑,倒是好大胆子。” 岗部直三郎心中暗叹,这仗打得,还没有开打,自己这方就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第二军的两个师团北上支援到底还来不来得及都不好说。毕竟石家庄离北平太远了,而八路军就是近在咫尺,随时都可以对北平发起进攻。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动静,只怕是正在调兵遣将吧。 他想了想,这个事情太过于重大,应该要上报大本营才行,偷偷看了寺内寿一一眼,小心的问道:“阁下,要不要向大本营报告,中国军陈兵北平城下,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重大,必须要让大本营知道。” 寺内寿一眼上阴光一闪,向大本营报告,这不是明显的向大本营报告自己指挥不当吗?该死的,一定是想看我的笑话,或者想取而代之,也不看看自己的份量,就算大本营把我撤职,这个司令官也轮不到你岗部直三郎吧。 他冷冷一笑,说道:“岗部君,向大要营报告的事,本司令官自有主张,你还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吧,我必须提醒你,事到如今,你我已是一体,想一个人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岗部直三郎的脸涨得通红,他知道寺内寿一这句话的意思,虽有心辩解,却不知从哪里开口,只好尴尬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寺内寿一冷哼一声,又说道:“立好把所有能战斗的士兵都组织起来,随时准备参加守城之战,八路军快来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等岗部直三郎出去后,寺内寿一的脸部变得狰狞之极,这一回真是失算了,接二连三的判断失误,如果让大本营知道详情的话,不要说司令官的位子能不能再做,就是能不能保住这条命都难说,判断失误、胡乱调兵、不听劝阻、损失折将,无论哪一条都够他受的了。 如今他唯一自救办法就是能够将这股八路军江云部消灭,如果第二军的两个师能及时赶到,在北平城下将这个独立师消灭,那么这样的功劳完全可以抵消之前所犯下的错误,甚至还能立下不小的军功。 要知道,寺内寿一现在已经做到了方面军司令官,接下来他的目光已经描准了陆相和总参谋长的位子,但这些不但需要资厉,更需要运气,如果他能消灭八路军的独立师,将华北治安的毒瘤完全铲除,功劳就够了,时机也将是最好的。 所以寺内寿一思之再三,又给西尾寿造发了一封电报,命第二军直属部队留守石家庄,并随时准备北上参战,第10师也和另外两个师团一样,立即北上。他这是打算集中三个师团的兵力要在北平城下,与城内的守备部队里应外合一战解决独立师。 算盘倒是打得震天响,但有句话说,理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句话形容现在的寺内寿一是最贴切不过的了,恐怕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还沉睡在美梦当中醒不过来。 岗部直三郎可没有他这样的乐观,也不会抱着侥幸思想去等待,离开作战室后,他立即来到了宪兵队。现在北平城内的防卫力量并不多,除了司令部警卫队外,就只有方面军直辖的防空队、独立攻城重炮队、通信队、铁道队、直属兵站部队和中国驻军宪兵队,其中只有司令部警卫队和宪兵队司于步兵编制,警卫队他是调不动的,但宪兵队却可以,只要把宪兵队握在手里,撤退的时候就有了保障。他已经对寺内寿一失望透顶了,这个司令官也太自我了,听不得半点意见,都不知道是怎么升到帝国大将的,看来有爵位的贵族就是好。 岗部直三郎找到宪兵队长本田大佐,把情况一说明,本田当场就表示一切服从参谋长阁下指挥,他能做这样的表示也是无奈之举,像岗部直三郎一样,他对于寺内寿一也是很失望的,如今北平几乎陷入死地,他虽然不是方面军下属部队,但也要一起陪葬,这可划不来,既然岗部直三郎有这样的想法,何不顺从他呢,有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寺内寿一靠不住了,但没准岗部直三郎还能东山再起呢。 两人其实对于第二军北上支援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太远了,时间上绝对来不及,等第二军赶到的时候,谁知道北平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与岗部直三郎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方面军副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这些天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包括之前司令官与参谋长的争执,他没有参予是因为职位太低,但不代表他没有情绪。北平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司令官阁下的一意孤行造成了,做为副参谋长,他可不想陪着寺内寿一去死,找条后路是最重要的。 他描准的是机场,因为一旦战事不顺,唯一的退路就只有机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进行,但他还是偷偷找到了机场新任守备队长的西川大佐,西川大佐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河边正三却能看得出来,他是同意了,只是这个人比较谨慎,不可能落下把柄。 都在准备后路,只有寺内寿一没有动,他是没有后路可走了,唯一的路就是战胜八路军独立师,否则等待他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让八路军可俘虏或击毙,二是接受军法的制裁。 是夜,寺内寿一终于等来了他最后的时刻,北平城东、西、北三面均出现大量中国军,根据判断,正是八路军的独立师,其中除了步兵和骑兵外,居然还出现了装甲部队,这可真是让他意外,这些个装甲车从外观上看应属于皇军,怎么就到了八路军的手里?难道是在山西战场上缴获的? 唯一没有出现八路军的只有南面,但是寺内寿一清楚,那是最危险的一个方向,从情报上来看,消灭驻屯混成旅团的那一部分八路军有着强大的骑兵集团,而现在出现在城外的八咱军只有少量的骑兵,人数上有差错,那么八路军独立师的骑兵集团去哪里了?不可能完全消失,只能是等在暗处,寻找机会要给皇军来了下狠的,极大可能就是南面的某一个隐蔽的地方。 等到各方情报汇总到寺内寿一面前的时候,他有些傻眼了,怎么这个独立师的兵力越来越多,消灭了驻屯混成旅团的差不多至少有两万人,现在出现在城外的居然也达到了三万以上,加起来超过五万,甚至还不止,江云这个混蛋,到底有多少部队?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站在他面前的岗部直三郎和河边正三也回答不了,事实上他们心里也在奇怪,八路军独立师的兵力人数与他们一直以来取得的情报极为不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不要说八路军还有没有别的援兵,就是这城外的都不是北平城内守备力量能够对付的,不这是三万人的问题,而是对方的装备上可不输皇军,只看那一排排的重机枪就能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虽然没有发现独立师的炮兵阵地,但是他们有理由相信,对方的大炮也不在少数,这样一来,北平的两个重炮大队根本占不到任何优势。更何况大家都清楚独立师的迫击炮可是非常强大的,这在以往搜集的情报当中曾经是列明了的。 寺内寿一问道:“岗部君,第二军的增援部队还有多久才能到?” 岗部直三郎心想这才不到半天时间,能走多远,嘴上却说:“报告司令官阁下,第15师团主力到达正定一带,其一部步兵第19旅团从火车已经到达新乐附近,第10师团和108师团目前才刚刚出发没有多主,因为火车不够,所以行军速度不会太快。” “八嘎!”寺内寿一骂了一句,说道:“皇军的行军速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慢了?全都是饭桶。” 想了想,对河边正三说道:“河边君,立即从侨民中抽调壮丁,一定要守住北平,北平不能丢,无关我个人的前程,这关系在大日本帝国皇军的面子,也是帝国的面子,天皇陛下的面子。” 岗部直三郎暗自腹诽:所有的面子都是让你自己丢光了,边累的却是所有的人,现在好像所有人都是错的,就你一个人正确。河边正三却是垂着头看着地面,似是这地面有什么花似的,他级别太低,不能有任何表示,只能是低头听训,但心里有什么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寺内寿一见两人没有反应一样,心里就生气,但是他也知道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关键是要自救,而要自救,就不得不仰仗这两个人。 他放缓语气说道:“岗部君,守城的事由你亲自指挥,除了司令官的警卫队之外,北平的任何部队都任你指挥,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撑到第二军的增援部队的到来。” 岗部直三郎立正回答道:“哈依!” 寺内寿一又对河边正三说道:“全力征调新兵,如果侨民中青壮年不够,可以从中国人当中抽调,但一定要控制好,另外组织宪兵部队全城搜集物资,可以告诉下面的士兵,搜集的粮食要上交,但其它东西包括钱财可以由小队进行分配,谁上交的粮食多,分配的财物就多。” 岗部直三郎心里面一紧,寺内寿一这道命令无疑是纵容士兵去抢劫啊。不过他也就是这么想一想而已,到中国来了以后,这种事他见多了,自己也干过,这是征服者的福利。 河边正三却是大喜,这件事由他安排,那么他可以直接从中获利,下面的人不可能不向他孝敬,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差使,当下欣然接受,道:“哈依,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河边立即下去布置。”然后就退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枪声传来,这是步枪的声音,两人面色大变,终于要开始了吗?仔细一听,好像是从东门传来的,难道那边打起来了。 两人没有说话,而是一齐冲出作战室,然后爬上了楼顶,拿起望远镜观望起来,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因为枪声零星,似并不是在交战,而且城外也没有什么动静,这枪声似乎是从城内传来了,难道东面的城门处出了问题,还是中共的特务在闹事想要开城门?这也太大胆了吧,要是几个特工就能夺了城门,那还得了。 他对岗部直三郎说道:“岗部君,你亲自去看一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是中国特工在闹事,就立即进行清理,城内的警戒也要加强,千万不能只把目光入到城外,而忽略了城内的中国潜伏特工。把城内的所有兵站部队的铁道兵全都集结想来,在城内几处重要据点布防,千万不能出任何问题。” 岗部直三郎正好不想呆在他身边,现在正求之不得,二话没说,就下楼走了,只要离开寺内寿一的身边,他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的话,如果一直呆在寺内寿一的身边,到时候就算不是替罪羊也是替死鬼。 在城内开枪的不是别人,就是早就潜伏在城内的独立师特战大队的战士们,刚才开枪的正是特战大队的狙击手们,都是躲在暗处射杀目标,没有一人暴露,打了一阵后,留下一地的尸体就消失在夜空里,等岗部直三郎赶到的时候,枪声早已停了下来。 但是在查看尸体的时候,却是让岗部直三郎惊出一身冷汗来,真是枪枪毙命,而且全都击中头部,可见刚才暗中袭击的那些人枪法有多准,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狙击手的水准了。 一想到狙击手,岗部直三郎就是一怔,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啊,这个独立师总是能出人意表,如果说江云的麾下出现了狙击手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不过这会儿他也来不及细想,在城门处一阵巡查,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就交待守备军官要注意附近的建筑物,小心再次遭到袭击。 城外大军云集,城内惶恐不安,最遭殃的还是城内的百姓们,宪兵队在河边正三的命令下开如的洗劫,城内乱成一团。以小鬼子的兽性,一旦没有了约束,后果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或者就是不敢想像的。 正文 第二二七章 奔袭(三十七) 北平城内,王强把任务分派下去后,自己并没有凑热闹参加抓捕寺内寿一的行动,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这是江云给他布置的秘密任务,这是早前曾经报告过的那个秘密军营。 这其实就是关东军731部队的一个小分队,准备在北平建立日军的第二支细菌部队,对于了解历史的江云来说,对这样的部队可以说是生恶痛绝的,所以了解了情况之后,就给王强下达了一个死命令,无论如何,这个小分队不能有一个人活着,这个小分队所驻扎的营地必须完全摧毁,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爆破手段进行操作。 从电报感受到了师长的重视后,王强决定亲自完成这个任务,他留下了一个连自己亲自指挥,城外,大部队已经形成了合围,王强的心里也没有了压力,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他也可以安心的对付这个小分队。 因为城东响过枪声的原因,这个军营也加强的警戒,但是好在兵力不多,大部分的兵力都已经被抽走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城防,谁也没有在意这个小分队。 王强远远的看着这个营地的大门口,心道要解决掉这些人倒是不难,但目前最好是不要弄出大的动静,要不然惊动了里面的小鬼子,让人给跑了可就不妙了,师长下了严令不能放跑一个人的。 想了想,他招过连长说道:“派一个小组过去,必须无声无息解决掉门卫,不能闹出动静,明白没?” 这个连长看了看寻了门口的警卫,才说道:“大队长放心,完全没有问题,咱特战队员不就是干这个的嘛,再说了,这里的小鬼子肯定不是对方的精锐兵力,战斗力不会太强,好办。” 王强就说:“万不能轻敌,眼看就要胜利了,要是出了事,那就得不偿失了,快去。” 不一会儿,一个战斗小组七名战士就默默出发了,摸黑窜向那个大门口,而王强这边则安排了好几个狙击手埋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庆付意外情况,毕竟现在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如果里面也有小鬼子的话,凭这一个战斗小组未必应付得过来。 几个特战队员慢慢的接近大门口,但是那在门口警戒的七八个小鬼子却是毫无所觉,不过由于城外大军云集,小鬼子的神经绷得很紧,所以这些个士兵也都没有开小差,一个个站得笔直,警戒着几个方向。 可惜的是他们碰上了特战队员,要知道这些可是江云亲自训练出来的战士,无论是战术动作还是战术思想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比起这个时代西方的特战术还要先进,如果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话,那就真是笑话了。 足足过了在二十多分钟,就看到夜空中两个特战队员飞一般的窜了出去,另外五人则一点也不落的跟在后面,这样的动静肯定会让小鬼子发现的,但是以这样的距离,特战队员们有把握在小鬼子反应过来之前将其解决掉。 果然,小鬼子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就接二连三的让这一个特战小组给解决了,全是近身的一击至命,还不用见血,可见这些特战队员的身手了得。 可是这会儿大家并没有放松,门外的解决了,但门里边呢,谁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解决完这几个小鬼子后,几个人队员把尸体放倒在地,然后就窜到了墙角上等待着里面的反应,毕竟刚才的一番搏斗就是再快也会有一些响动的。 并没有等到有人出来查看,只是听到了几声寻问,特战队员们都是经过日语训练的,这几句寻问他们还听得懂,用日语回答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小组长一打手势,七人再次窜了起来,冲进了大门,只听到几声闷哼后,夜空又恢复了安静,直到一个特战队员走出来打过手势,王强才着战士们轻手轻脚的往大门走去。 走进大门一看,里面倒着四个小鬼子,看起来这里警戒大门的只有一个班的鬼子,王强点了点头,现在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只要解决了这里的警戒,其他的事就好办了,战士们穿的都是日军的服装,只要能顺利的进入大门就不会再惹人怀疑。 看到战士们都进来了,王强大手一挥,道:“门口留一个小组,其他人分头行动,第一时间守住所有出口,不能让一个人逃脱,不能有一个人活着。” 接下来,王强带着一个连的特战队员开始了疯狂的扑杀,凡遇上的小鬼子没有一个能活着的,不论男女,不管是不是军人,反正师部的命令是如此,也不存在违纪之类的。 又过一大半个小时,王强接到处方汇报,这座营地里已经没有一个活口,才说道:“既然没有的反抗也就不需要用到爆破,烧了吧,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点,以小组为单位,将所有的房舍点燃,户外也不能放过,只有一个原则,这大院里所有的东西都必须烧毁,开始吧。” 当王强带着战士们离开的时候,这里已经燃起了冲天大火,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成为一座废墟,不会有任何的东西存在。 正在作战室里生闷气的寺内寿一听到有人报告,说关东军派过来的731部队的那个小分队住的院子起火了,忙不跌的冲出作战室,又爬上楼顶,只见那个地方的确是火光冲天,他拿起望远镜一看,什么也看不清,只是那冲天的火苗能看得出来,这一把火,那个小院子什么也不可能留下来了。 放下望远镜,寺内寿一暗叹一声,摇了摇头,神情前所未有的沮丧,他知道,那个地方起火,不可能是什么意外,这是八路军故意如此干的,既然是这样,那么皇军研究细菌武器的事情肯定也暴露了,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呢。 更让他胆颤心惊的是,城内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不可能只是潜伏的特工能干得出来的,没有想到江云居然早就派人混进城来了。他们既然连731这个小分队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付自己呢,一想到这里,他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原来自己离死亡居然如此之近。 步履蹒跚的回到作战室,坐下来后,感觉到身上有些粘糊,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真的是不可挽回了吗?这北平城真的就成了自己的绝地了吗? 寺内寿一以心里呐喊,不,我绝不能就这么失败,肯定还有办法,只要自己能够顶住两天,第二军的前锋部队就可以坐火车赶到,到时候自己就有救了。 他面露狰狞,恶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惊动了作战室里的参谋们,一个个全都看向了他,个个惊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司令官阁下,成了他的出气筒。 可是看在寺内寿一眼里却不一样,他从这些参谋眼里居然还看到了一丝的怜悯,真是笑话,什么时候,我堂堂帝国伯爵,陆军大将会要这些人可怜? 他大吼一声,把这些参谋赶出一作战室,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喘着粗气,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脑子里却在转着刚才的念头,要如何能守住北平两天。看城外八路军的架势,如果按照常规的话,想要守住两天实在不容易,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了,一座城市守几个月那种事已经不太可能出现了。在不知不觉中,寺内寿一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有了信心,或者是对他的对手,八路军独立师江云生出了恐惧,只是他自己还不愿意承认而已。 东城外,正在独一旅所在,临时指挥部队,蔡立中和王南平相对而坐,北平城内的布离图已经由特战大队派人送了过来,两人正在研究,师长可是说过的,这次战斗,不能损坏北平城内的建筑。当然,这也是独立师一直以来宣传的,除了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之外,还得保护国家民族的财产,而文物就是其中一项。 以之前,与国军交战的时候,几是带不走的东西基本上都会被销毁,比如说开不走的汽车等等,但后来江云就说,这些东西现在是敌人的,但是没准以后就是咱自己的,我们革命的目的是要解放全中国,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现在属于国民党的东西,将来就会司于我们,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能不损坏就不要损坏。 在于日军交战守程中,也是如此,特别是这些古建筑,这都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产,能保护就要保护,虽说现在被小鬼子占着,但终有一天会回到自己手中,总不能现在毁坏了,将来接收一个烂摊子吧。 最为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当初二十三师从武汉撤退的时候,有一次经过一座大桥,有参谋就建议可以炸毁桥梁,这样就能迟缓追兵的速度。 但江云当时就否决了,说我们要甩掉追兵有很多办法,但是造这么大一座桥得要花多少钱?这些钱可都是当地老百姓的血汗。我们是革命队伍,不是专搞破坏的流民,国民党修桥,我们炸桥,这像什么话? 蔡立中说:“我们三个旅分三方合围,其实对寺内寿一来讲,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比南面突围,不过估计他不会这么做的,这些小鬼子啊,有的时候就会自作聪明,咱们没有在南面布置重兵,他肯定会以为这是咱故布疑阵,反而不敢乱来。” 王南平笑了笑,喝了口水才说:“不管他怎么想吧,到了这个份上,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用了,如今已经是天罗地网,他想要逃出去,比上天入地还难。现下他唯一的指望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第二军,从师部通报过来的情报看,白天的时候,第二军已经从石家庄一带出发北上,其先锋一部乘坐火车只怕两天就能到。” 蔡立中就说:“做他的白日梦,咱们的骑兵集团是吃干饭的?从清苑到北平这沿线可都被咱们控制着,火车要是能开过来那才见鬼呢。” 王南平点头道:“所以啊,现在的寺内寿一就是这瓮中之鳖,就等着咱去捉呢,不过旅长,咱们现在按兵不动,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蔡立中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才一点多钟,急什么,再等等吧,四旅和五旅现在也该布置停当了吧,大家伙先休息一下,战斗一旦打响,可就没有时间休息了,咱必须一股作气拿下北平,不能给寺内寿一这老鬼子一点喘息的机会。” 说完就问一旁的作战参谋:“四旅和五旅情况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这个参谋当即回答:“刚才来电说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只在命令一下,随时可以开始战斗。” 蔡立中点了点头,道:“告诉他们,再过两个小时,零晨三点,三面同时打响。” “是!” 王南平这时说道:“旅长,独一团是不是可以开始行动了?” 蔡立中一拍脑门,道:“差点给忘了,幸亏你进醒,这样,马上通知柳自立,可以开始行动,把我们总攻的时间也告诉他,让他心里有个数。” 王南平点点头道:“机场就在南面,那边一打响,寺内寿一只怕更不敢往南面去,正好把他堵死在城里,让他上天入地都无门。” 柳自立独一团如今已经用不着隐藏,就停驻在离机场不远处的一处低畦地带,接到旅部电报,兴奋的对刘青山说:“老伙计,咱的生意来了,让大伙都动起来,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刘青山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就说身边的作战参谋去传达命令,让全团整备行装,做好进攻准备,特别是火力支援部队,这一次进攻机场,他们的作用会更大,要知道,这小鬼子的机场守备队不但有一个机枪中队,不有两个防空中队,防空队的武器是完全可以进行地面打击的,而且其效果绝对不差。小鬼子的阻击火力不是一般的强,如果不使用火力打击,就这样冒冒然的冲过去,要吃大亏。 布置完了以后,刘青山才对柳自立说:“老柳,机场的情况特战队的人比我们熟,你看是不是让找雷连找过来问一问?” 柳自立一想,道:“要得,通讯员,立即通知特战一连的雷连长,让他到指挥部来报到。” 二十分钟后,雷子来到了独一团,向两位团首长报到,刘青山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道:“雷连长,辛苦你们了,是这样的,我们已经接到了旅部的命令,总攻时间就在三点钟,咱们这边要率先打响,所以找你来商量商量,看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突破敌人的火力封锁,为我们团的攻击开路?” 雷子忙站起来说:“请首长下命令吧!” 柳自立笑道:“用不着跟我们来这一套,你们是特战队,我对你们的战术虽然了解,但毕竟不如你们自己,所以这个事情呢,不是向你下命令,只是问一问,如果有办法当然好,如果不行,咱就硬攻,虽然麻一些,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雷子想了想,说道:“柳团长、刘政委,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部队暂时不要动,等我们特战一连先摸进去,如果我们顺利摸进机场,会想办法解决小鬼子的重火力,到时候以枪声为号,只要一响枪,你们就进攻。” 刘青山就问:“你们有多大的把握,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 雷子道:“六成把握,至于危险嘛,是有,但不是太大。虽然现在小鬼子加强的警戒,但我们会把握分寸,一旦有情况,会立即撤退的。不过这样做也有一个坏处,就是独一团在攻击的时候不能使用炮火,否则很可能会误伤到我们自己。” 刘青山就看向柳自立,柳自立想了想,咬牙道:“好,雷连长,就这么办,你们立即准备,尽快开始行动,我在这边等你们的好消息,二十分钟后,我们让部队前移,随时准备进攻。” 雷子敬礼离开,时间越来越紧迫,他必须尽快的组织特战一连摸进机场,配合独一团的进攻。 柳自立看雷子离开后,对刘青山说:“命令部队,二十分钟后,开始前移,以营为单位,分批次行动,否则动静太大让小鬼子发现,特战一连的行动可就泡汤了。” 刘青山说道:“好的,就这么办,不过不能使用炮火,是不是先让所有炮击炮都退出来,让他们随部队行动?” 柳自立想了想,道:“不用,还不知道特战一连的行动能不能成,如果成了,再让所有炮兵撤出不迟。这样,各重机枪部队可以开始前移了,他们负担重,行军速度慢,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正文 第二二八章 奔袭(三十八) 雷子回到特战一连监视的地点,把独一团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对几个排一分工,同志们就忙活了起来,五分钟后,他亲自率领一个小组打头,全连如一把尖刀一样向着机场摸去。 躲过了几次探照灯的扫视,顺利的摸到了停机坪外围的铁丝网处,拿出早先准备好的铁钳,三下五除二就剪开了一个大口子,八个人鱼贯而入,钻过了铁丝网。 一进来,在雷子的手势指挥下,八人他散窜了出去,分八个方向进行警戒,然后对后面打出信号,接下来就如预想的一般顺利,有了前面这一个小组的警戒,后面的战士都顺利的摸进了机场。 这里只有四架飞机,按道理来讲,其实这个时候只要把飞机炸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是现在任务又不一样了,特战一加的任务是配合独一团打掉机场的守备力量,所以暂时还不能炸飞机,只能先摸进去,找准小鬼子的防空阵地,解决掉对方的重火力才行。 雷子的动作最为迅速,不过一个战斗小组一直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指导员可是交待过的,连长要是有什么闪失,唯他们是问。 其这监视了这么久,也曾经做过一些侦察,对于小鬼子的兵力布置还是有一些了解,没有多久,一行人就找到了防空阵地,这个时候,由于城里的内乱,阵地上都是小鬼子,雷子没有敢太接近,看了看这个架势,只有强攻一途了。 以特战一连的战斗力,如果处理得当的话,对付这些防空兵倒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时机要找准,必须要待独一团打响才行,要不然等小鬼子的大队全部扑上来,特战一连就算是再厉害也没有用。 问题是原来约好的信号是以枪声为号,雷子有些犹豫,如果现在就开火,也不知道独一团那边准备好了没有,如果那边没有准备好,这边又开了枪,只会引来敌人的围攻。 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两点钟了,再有一个小时,就是发起冲攻的时间,时间上并不仓促,因为根据命令,只要在总攻发起前打响就行。 但雷子却有他的想法,最好是能有总攻打响前结束这边的战斗,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参于攻城大战,毕竟相比起来,这边的战斗是没办法与总攻相比的,不是一个档次。 想了想,雷子一咬牙,叫过一个突击队员,吩咐了几句,这个队员点了点头,就往后退去。没有几下就消失有夜空里,他安照连长的命令,准备回去通知独一团的柳团长,让独一团先打响,这样一来,特战一连就可以趁乱收拾这两个防空中队。 柳自立正在等待特战一连的信号,结果信号没有等到,却等到了一个特战队员,这个队员转达了雷子的意思,柳自立一听,正合他意啊。 他对刘青山笑道:“看来这特战大队还真是藏龙卧虎,懂得随机应变,是个打仗的好苗子。” 刘青山笑道:“你以为这特战大队都是些什么人?这个雷子我可是听说过的,在道县人,在长沙念过书,后来在我们占领道县的时候加入红军,可以说是文武双全的人物,要不然能当上特战一连的连长?” 柳自立叹道:“可惜了,当初怎么没有到咱们团来,别的不说,当个营长是可以的嘛。“ 刘青山摇了摇头道:“别想美事了,能去特战队的谁原来咱们团。” 柳自立道:“怎么没有,刘老六不就是吗?特战大队、狙击大队不都找过他,可人家就是不原意离开咱独一团,嘿嘿。” 刘青山苦笑道:“你也好意思说,就这么一个,人家早先还不原当干部呢,要不是一连长牺牲,他这会儿还呆在炊事班。” 柳自立站起来,挥了挥手,道:“好了,不废话了,既然一切准备停当,那就开始吧,让小鬼子见识一下,咱们独一团的战斗力,我独立师攻占北平之役,将由我独一团打响。” 刘青山无奈的笑了笑,推了他一把,说:“行了,别往自己脸上抹金,真要说起来,这打响的第一枪,怎么也算不到咱们头上来,准备战斗吧。” 柳自立道:“从刚才这位同志的通报情况来看,停机坪现在是一个空当,我看就从这里开始,完全可以使用炮火,先让炮兵们炸他几轮,趁着乱冲进去。” 刘青山也同意他的说法,道:“我看可以,既然特战一连都不在停机坪,那么也不存在误伤这回事,我看不仅是这时在,还有小鬼子的军营,也是如此,都可以用炮火解决。” 柳自立点头道:“再看吧,让炮兵准备,五分钟后开始炮击,一营、二营、三营分批次进攻,必须在二十分钟内攻进去,五十分钟内解决战斗。” 机场守备队队长西川中佐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呆,没有想到,这才转眼的功夫,事情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在关东军的时候,似乎做什么都很顺利,可是一到华北呢,才发现似乎很多事情都跟想像的不一样。原以为皇军在华北战场上肯定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可是到头来发现,所向披靡居然不是皇军,而是一向被称之为叫花子的中共部队。 特别是现在,这八路军居然把北平给包围了,几万大军近在咫尺,这可是没有半点掺假的,之前皇军在山西的失利就算是宣传上有出入,但是现在却是事实摆在了眼前,作为华北方面军的大本营,司令部所在的北平城,已经眼看着就要落到中国军的手里了。 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他非常明白,做为北平机场的守备队指挥官,他不可能逃脱得了,现在就是想走也不可能,而且没有命令,他又怎么走? 一时之间,西川从内心深入升起一股悲凉,为皇军在华北的困境,为司令官阁下的命运,也为自己的命运,无论如何,这北平城内的同僚们,包括自己在内,似乎已经没有了后路。拼死一搏的结果是怎么样的,这个似乎并不太难以想像。 虽然八路军的进攻还没有开始,但是地内已经响过枪声了,还起过一阵大火,谁都知道这是八路军在城里的内应在闹事。 至于机场方面,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敌人,但西川知道,八路军不可能放过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只怕正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扑过来咬一口,一旦扑了过来,很可能就是至命的一击,自己到时候会不会有反抗的机会都很难说。 西川是一个坚定的军国主义者没有错,但他并不狂热,他有着清醒的头脑,对战局有着自己的判断,他知道,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当北平城被八路军包围的时候,他就已经加强的机场的警戒,所有战斗人员不得离岗,原本呆在宿舍内的飞行员们也被他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很清楚,这是司令官阁下唯一的退路,飞行员和飞机现在可以说是司令官阁下保命的最后底牌。 所以他不但把飞行员进行了转移,还给机枪中队下了一个死命令,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必须保证那四架飞机的安全。可惜他没有想到的是,特战一连从停机坪摸进来,他的机枪中队居然没有发现。 正在他愣神间,只听得咻的一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西川心里一紧,他是个老军官了,对一过样的声音再也熟悉不过了,这正是迫击炮弹发射出来后在空中划出的声音。 守备大队是没有装备迫击炮的,两个步兵中队只有掷弹筒和步兵炮,也就是说,这迫击炮并不是由皇军发射的,如此一来,事情就很明显了,不是皇军就是八路军,现在的北平周边,皇军的敌人只有八路军。 正在他寻思间,爆炸声已经响起,西川微微叹气,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过他马上就站起来,紧给的张起耳朵来,听了一会儿,忽然如泄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从到椅子上,这爆炸声居然是从停机坪那边传来的,很显然,八路军炮击的目标就是停机坪上仅剩的四架飞机。 从对方迫击炮的密度来讲,那四架飞机是不可能保住了,也就是说,司令官的后路已经被八路军切断了,而他,做为守备队长,对于现在的战局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紧接着,机场内又响起了枪声,一时间枪炮声交织在一起,尤如疾风暴雨般倾撒在机场里,西川沉重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事到临头,似有一种要解脱的感觉。 独一团的炮声一响,特战一连这边也响了枪,小鬼子的防空兵都是操纵高射炮和高射机枪的技术兵,对于步兵战术本来就不擅长,何况他们碰上的是独立师里面最为精锐的特种兵。 雷子很高兴,这样的战斗不但能轻松的解决敌人,还能完整的缴获这些高射炮和高射机枪,他可是知道的,在天津,原师新兵团已经集体改为防空团,现在缴获这些防空武器,加上北平城内的缴获,完全可以再组建一个防空团,到时候,说不定独立师就会有自己的防空旅。 独立师打仗重缴获,特战大队也不例外,用师长江云的话说,没有丰厚的缴获,就算是打胜仗也是亏本的买卖,这种亏本的仗打多了,自己的底气就会被打掉。就是这样,也培养了独立师全体指战员在战斗过程中对缴获的重视,一场战斗下来,缴获的多少,甚至可以算到战功里去。 这也使得独立师从当年的十八团开始,打仗越来越有底气,从来不用为弹药而操心,只因为缴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发挥火力打击,就缴获不了丰富的物资,部队就会越打越穷。 事实上,当初江云打灌阳、打道县、打武汉、、、、、、很大的程度上都是为了物资,熟知历史的江云很清楚,共产党的队伍一直都缺少物资,所以自他穿越过来后,就一直在为此而努力,发展军工业如是,发展军垦军牧如是,攻城掠地也如是。 雷子手持一支八一自动步枪,冲锋在前,以他的枪法,出手必有,特战一连八十几个战士在小鬼子的防空阵地横冲直撞,基本上都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抵抗。 加上独一团的炮火掩盖了他们的枪声,小鬼子的步兵并没有发现防空阵地上的异常,这可是给了特战一连很大的便利。 当特战一连在防空阵地上的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独一团那边也吹响了冲锋号,小小的铁丝网根本不可能挡得住独一团的步伐,很快就突破了小鬼子步兵的火力线,全团涌进了机场。 两个步兵中队也就相当于独立师一个营的兵力,在武器并不占据什么优势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挡得住独一团的冲锋呢,刚一接火,就开始被打得节节后退,一直呆在办公室里的西川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危机,他并没有惊慌,冷静的走出办公室,在同个卫兵的护卫上走向交阵的阵地。既然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结局,那么就死在阵地上吧,这正是西川的想法。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刘老六的一连,刘老六手上拿的同样是八一自动步枪,这种步枪是由宁夏兵工厂研制出来的,很受各部队的欢迎,但由于产量有限,不要说别的部队,就是在独立师,也只是少量的装备,像一连这样的尖刀连,虽然在宁夏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换装,但战士们装备的都是八一半自动步枪,而自动步枪目前只有三十支,刘老六作为连长,又是全团的头号神枪手,自然也有一支,原本作为连长,是不会装备步枪的,他这支自动步枪还是团长和政委特批的。 小鬼子的反击火力还是很强,特别人重机枪的扫射,给独一团的冲锋造成了一定的困难,刘老六猫着腰往前冲,不时的抬手一枪,均能命中敌人。 一连的战士们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但却没有人能追上他的步伐,他跑得太快了,就算是在枪林弹雨中也是如此,急得后面的指导员郭大川直跳脚,连长冲得这么靠前,身连都没有人,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但是在刘老六想来,指导员是个书生,这打仗冲锋的时候,自己理所当然要冲在最前面,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后方指挥,那起码得是团长以上才行,连排长、营长都是要领着战士们冲锋的。 只不过很少有像刘老六这样的,这枪林弹雨中跑得连战士们都追不上了,这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这个连长的单兵作战能力,在全连已经是没有人比得上,不仅如此,还得超出其他战士一大截才做得到。 小鬼子阵地上的一个机枪手早就发现了刘老六的影子,只不过刘老六技战术太纯熟,速度又快,这个机枪手描了几次都让刘老六给躲过。 终于,他找准了一个机会,刘老六似是脚下被什么拌了一下,身子略微有些停顿,这个机枪手果断开枪,一梭子弹就窜了出去。 正在冲锋当中的刘老六只听到一声大喊:“连长小心!”然后就感觉到身后在个重物压了过来,事出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被扑到在地。 扑倒他的正是指导员郭大川,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对面那个机枪手,发现对方描准备了连长后,就奋起跑两步,一把把刘老六扑倒在地。 这一梭机枪子弹从两人身体上方飞过,击中了后面的一个战士,这个战士胸口几乎被打成了马蜂窝,一声没应就倒在地上,连动弹一下都没有。 刘老六回过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郭大川为什么把自己扑倒,看着那个倒地的战士眼里闪过一丝悲痛,然后对郭大川说:“指导员,算你救了我一命。” 郭大川没有好气的说:“你给我注意一点,别只顾着自己冲,全连还得靠你指挥呢。” 刘老六嘿嘿一笑,道:“行了,指导员,郭大川同志,等战斗结束后,你怎么批评我都行,现在可没有这个时间。” 说完爬起来,眼睛只是稍稍一瞟,然后抬手就是一枪,对面那个正准备再次朝他开枪的机枪手就被爆了头,倒在血泊中。 郭大川看着刘老六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也冲了上去,刚才连长差点牺牲可是都看在战士们眼里,特别是几个排长、班长,这会儿个个大吼着一个劲的往上冲,似乎气势一下子高涨不少,士气大增。 小鬼子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了,当后面的部队陆续冲过来的时候,小鬼子已经放弃了好处阵地,全都宿回到了军营的大院子里作困兽之斗。 小院子里面,西川也在,他冷冷的看着正在抵抗的士兵们,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嘲弄,这些个平时不怎么听他指挥的家伙,现在却个个绝望,正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正文 第二二九章 奔袭(三十九) 一番战斗下来,外围的小鬼子已经被全部消灭,现在就只剩下军营里作困兽之斗的小鬼子,早已被独一团的战士团团围住,柳自立走到队伍前,拉开挡在他面前的警卫战士,说道:“让人喊话,五分钟之内不投降,我就把这座军营轰为平地。” 一个作战参谋上前用日语喊话,连喊了三遍也没有得到回音,柳自立嘿嘿一笑,对刘青山说:“你还别说,对小鬼子的这一点,我还是蛮佩服的,硬气,比起国民党可强多了。” 刘青山道:“任何一个队伍或一个集团都有坚定份子和不坚定份子,就像咱们党内,不也出过很多判徒和烈士吗?师长曾经说过,评价一个人的品质,应该经过几方面的极端考验才能有最终结果,就是古人所说的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富贵不淫。这些小鬼子现在不怕死,很大程度上只是受了军国主义的毒害,无关气节。” 柳自立道:“这倒是,不过这小鬼子不出来投降,该怎么办?真用炮轰?” 刘青山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心软?” 柳自立笑道:“也是,只能怪他们太死板了,老子的炮火可不是饶人的。” 正当他准备下令开炮的时候,却见军营的大门口走出一个人来,这还是一个中佐,柳自立忙止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命令,看着这个走出来的鬼子中佐。 这个中佐就是守备队长西川,他在独一团战士的警戒中走到柳自立面前,说道:“我是北平机场守备队长西川次郎中佐,请求与你们最高长官对话。” 原来当独一团这边开始喊话的时候,西川心里就已经动摇了,他可以死,但是这些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不能这么毫无价值的死去,做为帝国军人,牺牲在战场上是本份,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知灭亡的时候,如果还死守着宁死不降的信念,如此屈辱的死去,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当三遍喊话过后,他就跟两个中队长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开始的时候两个中队长是不同意的,堂堂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勇士,怎么能够向中国军队投降呢。 但西川这时候却搬出队长的威严,解说了自己的想法,还说投降是暂时的,但战斗是永不停止的之类的道理,终于说服的两个中队长,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出来得晚了一些。 听到西川的要求,柳自立和刘青山对视一眼,才说:“你听清楚了,打败你们的是八路军独立师一旅一团,我是团长柳自立,这位是团政委刘青山,对了,还有为我们开路的队伍你可能也听说过,是我独立师特战大队一连,中佐阁下,你应该感到自豪,你是败在了八路军独立师战斗力最强的两支队伍手上。” 西川双眼一凝,对于独立师,他是专门了解过的,独一团他是知道的,独立师的头号主力团,江云亲手带出来的部队,据说这个团里连排长的任命,江云都会亲自过问,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没想到今天让自己碰到了。 西川说道:“柳团长,我的部下可以投降,但必须安照日内瓦公红享受俘虏待遇。” 柳自立一听,当下就火了,冷笑道:“这位中佐,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俘虏待遇?恕我直言,任何一支军队都有资格提这样的要求,但唯独你们这些日本小鬼子无权提这样的要求,这一点你要明白。” 西川道:“我对你的说法提出抗议,你们也必须明白一件事情,一现在为止,我的部队并没有放下武器,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是俘虏。” 柳自立往一旁指了指,说:“你自己看一看,你认为我还会在乎你们有没有放下武器吗?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相比起俘虏你们,我更愿意杀死你们,你们这些小鬼子,在中国的土地上不是一直都在这么干的吗?” 西川顺眼看过去,心底凉透,在独立团队伍的后方,那一排排一迫击炮整齐的摆放在那里,战士们已经拿起了炮弹,就等着一声令下,到时候手一松,上百的迫击炮弹就会落向前面的大院。 西川知道,只要一轮炮击,他的部下就不会再剩下多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依仗了,不投降就死,这就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别无选择。只好问道:“那么,请问你们的条件是?” 柳自立道:“投降免死,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交出武器,放弃抵抗,我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多余的就不要想了,中佐阁下,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现在请你回答我,降还是不降?” 西川终于低下的头,答道:“我们投降,不过请阁下信守你们的承诺,保证我们的安全。” 就这样,在西川的带领下,守备队剩余的三百多名鬼子走出院子,接受缴械投降。柳自立意气风发,自与小鬼子开战以来,什么时候如此成建制的俘虏过日军?从来没有,他们独一团可是开了先河了。 看了看时间,还差十分钟就三点了,也就是说,离总攻时间还有十分钟,心下有些庆幸,在总攻之前解决这里的战斗,或许可以参加即将到来的冲攻。 当即叫过九连长,让他们连看押俘虏和战利品,九连是万般不愿意,但是柳自立却是一顿喝斥,又不得不势得命令,押着这些俘虏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西川次郎居然直接撞上一个战士的刺刀,双手抓住刀柄用力一绞,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中队长上前扶住他,泣声问道:“阁下,为什么?” 西川笑了笑,道:“战争的失败,总要有人负责,你们记住,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勇士们带回家去。”说完就断了气。 把西川安放在地上,一个中队长走到柳自立面前,道:“指挥官阁下,我请求亲手安葬西川阁下。” 柳自立点了点头,道:“可以!” 看着小鬼子的俘虏抬着西川的尸体在九连的押送下离开,柳自立叹了一口气,身旁的刘青山道:“很有感慨是吗?” 柳自立道:“站在中国人角度,全不值得同情,但是站在一个军人的角度,他又什得尊敬。” 刘青山说:“这就是战争的矛盾,何况中日之战,并非战争那么简单。” 柳自立点头道:“我明白,快向旅长报告吧,希望能同意我们也参加总攻。” 刘青山笑道:“只怕你的希望会落空,这南面没有其他部队,旅长很有可能会让我们就地防守,防止小鬼子从南面走。” 果然,旅部的回电很快,正如刘青山所说,独一团在机场就地防守,防犯日军从南面突围出去。柳自立接到命令,暗叹真是倒霉,随即抬头看向了北面的北平城,总攻马上就要开始了,了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只盼小鬼子最好从这边来,让老子也过过瘾。 零晨三点整,蔡立中走出临时指挥部,对身边的通讯连长说:“立即发信号弹。” 红色的信号弹冲上天空,带着无边的杀气绽放出眩烂的光彩。一时间三方齐动,开始了对北平的最后攻击,只见一旅炮兵团前面推出一十几门步兵炮。 大规横的轰炸当然是不允许的,但是用步兵炮轰开城门却是必须的,这些个步兵炮都来自日军,是在战场上缴获的,经过几次使用,战士们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炮,相比起大炮来说,要轻便得多,比起迫击炮,威力又大得多。 炮火无情,八路军三面齐动,北平市的城门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轰击,几轮炮击下,城门应声而开,在冲锋号当中,八路军独立师的战士们涌向了城门,朝着北平城冲去。 寺内寿一如今早已经没有了司令官的几采,在南面的机场战斗打响的时候,他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凭借北平的城防,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八路军的进攻的。如果是别的部队倒难说,但这是独立师,是江云这个魔鬼的部队。 岗部直三郎这会儿还保持着对他最后的尊敬,说道:“阁下,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寺内寿一看了他一眼,道:“走?走到哪里去,还能走得出去吗?机场被攻击,这是在切断我们的退路,没有了飞机,在八路军的重围下,你能走得了吗?” 岗部直三郎道:“阁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八路军三面合围,唯独在南面没有布置大规模的部队,如今机场也被对方破坏,在他们想来,我们已经不可能从南面走。相信不会在那里布置多少兵力,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寺内寿一摇了摇头,长叹道:“晚了,岗部君,要走的话,你走吧,我的责任必须由我来负责,是我托累了你,现在我给你下最后一道命令,带着我的警卫队突围,你是奉命离去,不是临阵脱逃,大本营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 听了寺内寿一的话,岗部直三郎颇有些感动,但他更明白,只要他离开,无论有没有寺内寿一的命令,他的责任都小不了,再说了,如果寺内寿一阵亡或被俘,大本营必然会拿他开刀,所以他必须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寺内寿一的安全,只要寺内寿一安全,那么战败的最大责任就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所以对于寺内寿一的好意,他可不敢接受,仍坚持说道:“阁下,你是帝国大将,不能落到中国军的手里,这关系到大日本帝国的面子,所以,您必须离开。” 寺内寿一双眼一凝,微怒道:“我还是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吧,怎么岗部君,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岗部直三郎道:“为了大日本帝国的荣誉,我不得不如此,请司令官阁下谅解。” 这时候,河边正三站了进来,叫道:“不好了,司令官阁下,不好了,机场已经落到中国军手里,机场守备队大部阵亡,余部在西川带领下向中国军投降了。” 叭--寺内寿一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如果说机场守备队全体玉碎,他倒不会太惊讶,可居还有人投降,还是在守备队长的带领下向中国军投降,这就太不可思异了,这还是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吗? 岗部直三郎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河边君,能确定是在西川的带领下投降的吗?” 河边正三点头道:“可以确定,随他一起向中国军投降的士兵有在百人左右,全都放弃了抵抗,真是皇军的耻辱。” 已经恢复过来的寺内寿一这时说道:“岗部君、河边君,这个消息一定要封锁,你们记住了,机场守备队全体玉碎,西川中佐为国捐躯,不存在投降,这完全是八路军放出来的假消息,意图瓦解我军的士气。” 两人齐声道:“哈依!” 两人话间刚落,就听到了城外信号弹升空的声音,三人脸上的表情一时定住,继而一齐冲出作战室,往楼顶上跑去,还没有等他们跑上楼顶,炮声就响了。 寺内寿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到在楼梯间,幸好让另两人扶住,岗部直三郎急道:“阁下,千万保重。” 寺内寿一惨然笑道:“到了这个地步,还用得着保重吗?放心吧,我没事,走,上楼去看看。” 三人来到楼顶上,就看到三处城门都在遭受炮击,从炮火上可以判断得出正是皇军的步兵炮,寺内寿一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恶的江云,用皇军的武器攻击皇军,卑鄙无耻之极!” 岗部直三郎暗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司令官阁下真是急糊涂了,战场上还讲究这些吗?说道:“阁下,城门是经受不住这样的轰击的,我们城内的兵力有限,肯定守不了多久,还是走吧?” 河边正三也说道:“司令官阁下,咱们还有警卫队,还有宪兵队可以调动,趁着现在八路军还没有进城,完全可以从南面突围,我了解过,攻击机场的八路军只有一个团,机会很大。” 寺内寿一却是极度的不甘心,诺大的一个北平城,难道就这么拱手相让不成?他说道:“立刻命令重炮队,向城外开炮!” 哪知道他话音刚落,布置重炮的位置也响起了枪声,而且枪声极为密集,不时的还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这一下,寺内寿一真是无语了,他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然后叹息道:“走吧,没有机会了。” 相对于王强来说,特战大队三中队中队长赵无常却一点也不轻松,三中队的任务是小鬼子的两个重炮大队,虽然目前已经弄清楚了两个大队的位置,但由于防卫森严,一直都没有机会进去。 如今只有趁着北平城内混乱的时候化妆成小鬼子混进去,但这样一来时机就很重要了,至少在战斗打响之前是不可行了,只在战斗打响,三中队趁乱混进去,然后将其摧毁。 眼睛,他带着整个中队大部分人正守在这炮兵阵地的四周,侍机而动。三中队除了少数有其他任务的人外,全部都来了,也足以显示王强对他们这次任务的重视。活捉寺内寿一是战略目的,而摧毁重炮阵地则是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如果让小鬼子的得炮发威,不知道会有多少战士要牺牲,所以赵无常也感觉责任重大,一点也不敢马虎大意。 在暗中潜伏了大半夜,终于迎来了总攻的信号,赵无常精神一震,对身边的七连长说:“七连从正面攻击,掩护其余人从侧面突破,明白没?” 七连长道:“放心吧赵队,您就瞧好吧。” 七连全体从暗处走出来,程战斗队形朝着小鬼子的重炮阵地冲过去,当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冲锋马上就让鬼子的警戒人员发现,战斗开始。负责警戒重炮阵地的是一个鬼子步兵小队,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城内居然也出现了这么多的八路军。 总体来说,以一个特战中队袭击一个重炮阵地,其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的,也许最大的难度在于之前的潜伏和监视,至于战斗,一个步兵小队而已,而那些个炮兵在近战中根本就发挥不了什么战斗力。小鬼子的炮兵可不像独立师的炮兵,独立师一个炮兵团不仅会配备一个步兵营,所有的炮兵甚至包括炮械修理人员也都装备了步兵武器,而且必须进行步兵的训练,江云当初作出这样的指示防的就是炮兵在遭受突然袭击的情况下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但是小鬼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炮兵遇上特种兵,如待宰羔羊,当东边的城门被轰开的时候,特战三中队也完成了对于重炮阵地的袭击,看着满地的尸体,赵无常说道:“把留下一个连收拾战场,一定要把这些重炮保护好,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其余人跟我走。” 他身边的教导员问道:“中队长,咱们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还要往哪儿去?” 赵无常头也不回的说道:“干什么去?抓寺内寿一去!” 正文 第二三零章 奔袭(四十) 三面城门相继被轰开,八路军独立师三个主力旅涌入北平古城,小鬼子的防卫力量不断被压缩,北平被独立师收复已经不可逆转。 接下来就是扫清残余的抵抗,这对于独立师的三个主力旅来说驾轻就熟,这样的事儿可是没有少干,蔡立中一进城就问:“有没有寺内寿一的消息?” 王南平笑道:“你急什么,我跟你一块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蔡立中笑了,道:“马上找人联系王强,这城内的情况啊,你比我们都清楚,问他准没有错。” 说曹操,曹操到,刚提一王强呢,就见王强在几个战士的带领导下朝着两人走来,到了两人面前,王强敬礼道:“蔡旅长、王政委,欢迎为到北平。” 蔡立中上前拍着他的肩头说:“好小子,终于露面了啊,怎么样,寺内寿一抓到了没有?” 王强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么快,不过他跑不了,我们大队的一中队一直盯着他呢,刚刚还接到报告,说寺内寿一、岗部直三郎、河边正三这几个老鬼子在一大队小鬼子的护卫上往南面去了。我们大队几个中队都追上去了,除飞他长了翅膀,要不然根本没有出逃的机会。” 蔡立中点头道:“南面?那正好,我们独一团正在那边布防呢,他们过去正好撞枪口上。” 王强又道:“小鬼子的重炮已经全部落到我们手里了,所有重炮完整缴获,另外,师部直接命令的一个关东军731部队的小分队也已经被全部消灭,蔡旅长、王政委,你们先等着,我得去向师长复命。” 王南平就拉住他,笑道:“王大队你急什么嘛,要复命等抓住了寺内寿一再说也不迟,这可是你们大队的主要任务吧,任务没完成就复命不太合适吧。” 王强一拍脑门,道:“对对对,把这茬给忘了。” 这时候,不断有战士过来报告战况:“报告,二团击溃敌防空队,完整缴获所有防空武器和弹药、、、、、、” “报告,四旅王旅长通报,敌军火和弹药仓库已经全部落入我军手中,没有损坏、、、、、、” “报告,五旅李旅长通报,消灭敌装甲车队,缴获装甲车十八辆、、、、、、” “报告,四旅十团已占领敌宪兵司令部、、、、、、” “报告,五旅十三团已消灭敌工兵队、、、、、、” “报告,四旅骑兵团击溃敌通信队,缴获敌所有通信设备、、、、、、” “报告,五旅骑兵团占领敌卫生队及医院,俘虏医务人员三十多名,缴获药品及医疗器械无数、、、、、、” “报告,三团占领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报告,我骑兵团占领敌铁道兵司令部、、、、、、” “报告,独一团来电,已与敌突围部队交火,下在缴战、、、、、、” “报告,特战大队正在与独一团两面夹击敌突围部队、、、、、、” 一连串的报告让人眼花僚乱,然后听报告的人却是喜形于色,王南平问道:“旅长,要不要给独一团和特战大队那边派援兵?” 蔡立中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了王强,王强笑道:“我独立师最强的两支部队两面夹攻,不要说是寺内寿一,就是日本天皇也不可能逃得了,两位首长,还是静等佳音吧。” 寺内寿一此时已经是完全六神无主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如岗部直三郎和河边正三两人,被警卫队和部分宪兵保护着往机场方向撤,而他们后面的追兵队伍却在不断的扩大。 岗部直三郎看了看寺内寿一,心下鄙夷不已,他已经完全接过了指挥权,不断的指挥着警卫队阻击后面的追兵,并亲自护卫着寺内寿一撤离,他生怕寺内寿一吓坏了,走不动了,那可就真是歇菜了。 他对河边正三道:“河边君,从现在开始,部队由你指挥,我来保护司令官阁下,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阻击住后面的追兵。” 想了想,又凑到河边正三的耳边小声说道:“尽量用宪兵阻击,警卫队留到最后,机场那边肯定还有激战。” 河边正三会意的点点头,道:“请参谋长阁下放心,誓死保护司令官阁下离开。” 就这样,他们在特战大队的追击中来到了机场边缘,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才刚刚到达这里,就让独一团发现,并率先开了火。 一我火,岗部直三郎就感觉到自己心脏似被人扯了一下,对方的火力太强大了,警卫队根本抵挡不住,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他只是听说过山西战场上八路军独立师的厉害,但到底厉害到什么承度,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具体什么情况并未亲眼所见,所以他一直觉得独立师再强也是有限的。 第5师团当时建制并不完整,还有一个旅团在南方作战呢,可能是由于兵力上的不足才被独立师消灭,而109师团只不过是特设师团,战斗力本来就只有二流,至于关东军的察哈尔派遣兵团的覆灭,也很好理解,听说那一次,八路军集中了三个师的兵力,尽十万大军,以八路军的战斗力,十万大军消灭察哈尔派遣兵团,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这独立师的战斗力非同一般啊,根本超出了他的想像,以往与中国政府军作战,不要说是一个团,就是一个师,也不可能有前面这支部队的火力强大,甚至是差得太远。以往中国政府军为什么会被皇军打得溃不成军,很大程度上是火力的优势,空中打击、集群炮火打击,再加上步战武器的先进,而中国政府军呢,没有空中优势,没有炮火优势,就连步兵武器也不齐全,这样的两相比较下,胜负其实早就定了。 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反过来了,皇军在对面的这支八路军部队面前几乎没有反击的能力,那密集的迫击炮覆盖,机枪扫射,都能震憾到人心里去。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寺内寿一说话了:“算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再怎么抵抗也是徒劳的,让士兵们放下武器吧,否则所有人都要死。” 岗部直三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令官阁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投降,难道堂堂的帝国大将,再加上一个中将和一个少将,要一齐向中国军投降?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寺内寿一,寺内寿一也看着他,冷冷的说道:“难道要所有的勇士都去见天照大神吗?帝国还有多少勇士可以牺牲?牺牲我的荣誉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保住勇士们的生命,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听了这话,岗部直三郎也好,河边正三也好,不禁肃然起敬,原来司令官阁下是这样的想法,这种为了帝国可以牺牲所有的将军,的确值得尊敬。河边正三甚至跪了下来,抱着寺内寿一的大腿哭道:“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我们拼死也要保护阁下突围。” 寺内寿一却在心里暗骂,一群蠢货,再打下去,对方的炮火一延伸,大家都得没命,你们想死,我可不想死,当了俘虏至少还有生存的机会,死了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去他的天照大神,欺骗老百姓的玩艺儿,想让我尽忠,门儿都没有。 岗部直三郎和河边正三可不知道他的心思,两人正合计要怎么才能冲出去,但时间可不等人,这一耽搁下来,形势对他们更加的不利,警卫队被两面压缩,空间是越来越小,再如此下去,不要说打了,围也要被围死。 司令部警卫队可是整个方面军的精锐,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一个大队,但每一个士兵都是从各师团挑出来的精英,战斗力与一般的大队不可同日而语。若是以前,在这个警卫队的保护下,哪怕是面对国军一个军,也可以堂而煌之的突围而去。 可如今遇到的是独立师一团,这一支江云亲自带出来的部队,加上后面追击的特战大队,不要说突围了,再打下去,被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寺内寿一看得很清楚,至于岗部直三郎和河边正三,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只是对帝国的忠诚和皇军的荣誉让他们不得不继续抵抗。 他们想死,但寺内寿一不想,面且寺内寿一是司令官,拥有绝对的指挥权,见两人不听自己的,寺内寿一咬了咬牙,也豁了出去,这个时候,生命高于一切,至于面子,等能够活下去再说吧。 在两人合计着如何突围的时候,寺内寿一忽然高声叫道:“全体听令,放弃抵抗,向中国军投降!” 他这一声喊得很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因为在皇军当中,一直都不存在这样的命令,自明治维新以来,这样的命令已经几乎从皇军当中绝迹了。更何况这样的命令还出自一位帝国大将之口,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岗部直三郎和河边正三也愣住了,看了看寺内寿一,又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也满是惊讶。岗部直三郎对寺内寿一道:“阁下,你刚才说什么?”问话的语气,已经隐隐有质问的意思,没有了之前的尊敬。 寺内寿一哪管他这个,大声说道:“你想让这么多帝国勇士为你陪葬吗?” 岗部直三郎终于确认了他的意思,司令官刚才居然下令投降,这是怎么了?他真的生气了,这前寺内寿一无论作任何的决定他就算不同意也会一丝不苟的执行,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帝国伯爵,陆军大将,方面军司令官居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岗部直三郎怒了,他大声的质问道:“阁下,这是一个帝国伯爵、皇军大将该说的话吗?” 寺内寿一有些心虚,但是为了生命,却更加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个人荣辱与帝国无关,但勇士的鲜血不能白流,我可以为战败负责,但必须保证这些勇士的生命,他们是帝国的希望,不能毫无意义的牺牲在这里。” 岗部直三郎语塞,他不否认寺内寿一的话有道理,理智上来讲,现在投降是最好的结果,不投降只能是死,到时候或放会很壮烈,但对于帝国来讲,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是感情上却又无法接受,道:“可是阁下,你想过没有,中国军俘虏皇军大将,这对于帝国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寺内寿一反问道:“那么被击毙就可以保全帝国的面子吗?” 岗部直三郎忽然冷冷的说道:“阁下,你可以以一个武士的方式结束,既成全了您的忠义,又保全的帝国的脸面。” 他话音刚落,后面的河边正三已经递上了一柄武士刀,很明显,他也同意岗部直三郎的说法,司令官阁下切腹自尽,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寺内寿一的脸色越发的惨白,颤抖的指着两个人,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这已经算是逼宫了,两人这是要逼死他。再看看周围的士兵,却发现一个个都冷冷的注视着自己,他明白,这些士兵再也不会听他的指挥了,岗部直三郎已经夺过了指挥权,他是想死得死,不想死也得死。 原来就已经极为颓废的寺内寿一,神情更显萧索,似片刻间就老了二十岁一般,他稳住自己即将倒下的身躯,整理了自己的服饰,才说:“好吧,请给我准备一壶清酒。” 岗部直三郎道:“战场之上,一切从简吧。” 寺内寿一怔了怔,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推开河边正三递过来的武士刀,抽出自己的战刀,细细的抚摸一遍,才开始解衣扣。 战场形势已经越发严峻,岗部直三郎两人逼迫寺内寿一的时候,独一团已经发起了全面进攻,警卫队的战线被进一步挤压,眼看就要突破。 也许是被寺内寿一的事情分了神,岗部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形势的严峻,两个人盯着寺内寿一,似是要亲眼看着这位司令官把刺刀送进自己的身体才罢休。 寺内寿一刚刚解开衣扣,就听到一片呐感声接近,终于惊动了几人,岗部直三郎再也顾不得寺内寿一,大声的喊道:“快,挡住中国军的攻击、、、、、、” 还没有等他喊完,声音嘎然而止,眉心处一个小小的血洞,显得特别的诡异,这位华北方面军的参谋长就这样去见他的天照大神了,竟然比寺内寿一还要快。 不远处,刘老六收起自己的八一自动步枪,他旁边的郭大川笑道:“连长,你下手可真狠,那可是个中将,要是能俘虏该多好。” 刘老六撇撇嘴,道:“看你那点出息,没看到那地上还坐着一个大将吗?那才是大头,要俘虏也要俘虏那位啊。” 说完就冲了过去,刘老六的目标很简单,他就是要俘虏那个鬼子大将,这可是一条大得不能再大的大鱼啊。可是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还要快,就是特战一连的连长雷子。 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特战一连的任务目标就是寺内寿一,虽然后来有所变动,但他可是一直念念不忘,现在机会来了,哪还能放过。 刘老六一看雷子居然跑到他前面去了,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娘的,跟老子抢大鱼,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两个人都把速度提到了极限,竟视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于不顾,直向寺内寿一奔去。 岗部直三郎死了,指挥权自然就落到了河边正三的手里,到了这个时候,他哪还有心思去管寺内寿一死不死,只顾着指挥部队抵抗,一边个阻击前后两面的进攻,一边自己则带着少部分士兵往侧面退去,至于寺内寿一,这会儿除了刘老六这些人谁还会管他的死活。 寺内寿一其实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当岗部直三郎中弹倒下后,他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不用死了,果然,岗部直三郎一死,河边正三也不管他的,自顾自的带着一部分人边打边退。留下寺内寿一坐在那儿,手里还握着他自己的战刀。 刘老六和雷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到了寺内寿一的身后,齐声喝道:“举起手来。” 发现对方居然各自己不相上下,两不禁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刘老六道:“兄弟,好身手,这个人归你了。” 雷子也笑道:“果然不愧是独一团的枪神,这人是你先盯上的,理应归你。” 两人的对话让寺内寿一郁闷不已,他可是会中文的,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让两个中国军人像货物一样的推来推去,但他却不敢乱动,生怕有人手上不稳一颗子弹过来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这人的心理防线一旦崩溃,就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寺内寿一就是如此,他见两人争相推让,不敢乱动,却开口说道:“这就是你们对待一个将军的态度吗?” 正文 第三三一章 奔袭(四十一) 刘老六呵呵一笑,道:“将军?不好意思,现在你是俘虏,我的俘虏。” 雷子也调侃道:“寺内寿一是吧,真是佩服你,你的肚子蛮硬的,切了半天也没有切进去,怎么着,要不要让我帮帮你?” 寺内寿一气节,站起来,把衣服扣好,也知道跟这些当兵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便道:“我是寺内寿一,要见你们最高指挥官。” 刘老六点点头,道:“你会见到的,不过现在,麻烦你自觉一些,要不然嘿嘿,我的枪法可是不错的,保证绝不会放空,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寺内寿一不再说什么,刘老六对雷子说:“雷连长,这人交给你吧,我估计师长会有兴趣见他的。” 雷子连忙摇头,道:“还是你们押着吧,我们人少,可没有这份心情。” 刘老六摇了摇头,叫过几个战士,让他们押着寺内寿一去见团长。 柳自立正和刘青山说话,要向旅部汇报战果,就看到几个战士押着一个日军大将走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这是什么人,等走到面前,柳自立严肃的说道:“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呵呵,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寺内寿一面无表情,道:“我要见江云。” 刘青山道:“我会转达你的要求,不过见不见你,就要看我们师长的心情了。” 柳自立对几个战士道:“押下去,严加看管。” 这一战打下来,独一团伤亡还是比较大的,主要是这个警卫队的战斗力实在强悍,而且个个死硬死硬的,到最后,居然连个俘虏都没有抓到,伤员都没有。 柳自立对刘青山说:“看到没,这寺内寿一还没有一个普通士兵硬气,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刘青山道:“他是日本贵族,天之骄子,从生下来就高高在上的人,没有经历过挫折,当然不如这些普通士兵。” 柳自立说:“所以说,一个人的人格高贵与地位高低是没有太多关系的。” 、、、、、、 蔡立中、王南平、王光道、韩伟、李清、郭述申六位首长聚集一处,一齐走进了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作战室,两个小时间,寺内寿一还在这里,两个小时后,这里已经成了八路军独立师北平临时指挥部,由于撤离得仓促,那副挂在墙上的巨大地图还没有撤走。 一进门,蔡立中就径直走到地图前,这副地图包括了中国全境,华北各重要据点都已经作了标识,他对众人说道:“你们看,这日本人的地图就是比咱们用的详细。” 李清道:“咱们用的都是局部地图,东拼西凑,有了这副地图可就好办多了,我看可以让人复制一些,咱八路军各部队都需要。” 王光道笑道:“咱们之前占领小鬼子的作战室、指挥部也不是一处两处了,除了突然袭击之外,还没有缴获过地图,全让小鬼子烧掉了。没想到在这儿还有这样的好东西,看来这个寺内寿一也是名不符实啊。” 郭述申道:“咱们不是常说,这越有钱的人啊,就越小气,这个寺内寿一就是个典型,职位越高就越怕死,连个小兵都不如啊。” 这时候,一个通讯兵进来报告:“报告首长,独一团俘虏了日军大将寺内寿一,正押往指挥部。” 哦,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顿时大喜,攻占北平固然是了不得的胜利,但相对来讲,师长发动北平之战,重点就是为了这个鬼子大将,如果让他跑了或者是死了,那这个任务的完成度就得打折扣,现在好了,寺内寿一让独一团俘虏,众人也就算是放心了。 “哈哈、、、、、、”蔡立中大笑,道:“大功告成,可以给师长报捷了。” 王南平道:“得请示一下师长,看我们什么时候撤离,这北平又做何安排。” 蔡立中立即叫来作战参谋,给师部发报,这时就见几个战士押着寺内寿一走了进来,王光道上前看了看这个鬼子大将,道:“司令官阁下,你的作战室连军用地图都没有撤走,对此有何感想?” 寺内寿一已经麻木了,他这会儿心里在寻思,如果当时岗部直三郎逼死了他,没准还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接二连二的受辱。而且,这样的屈辱他还得一直受下去,也许,这就是生命的代价吧。 对于王光道的问话,他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那副地图,然后转过头看向一旁。李清见状,上前一步,道:“大将阁下,现在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中国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寺内寿一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叹了口气,道:“成王败寇。” 蔡立中大叫道:“好,成王败寇,这句话说得好,不过谁是王谁是寇,将来你会看到的,另外,我再免费送你一个消息,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天津就已经落到了我们独立师手里,现在我独立师师部就设在海光寺。” 这一下,还真是把寺内寿一给震住了,怎么可能?占领天津?这、、、、、、好半天,他才开口问道:“贵军从来没有到过石家庄?” 蔡立中道:“石家庄?原本有这个打算来着,可是后来我们师长认为石家庄只是一个中转站,没有多少油水,所以才拿天津开刀,还别说,这天津还真是富得流油,不怕实话告诉你,缴获了你们屯集在天津的物资,我们独立师至少三年内不用为部队扩编的武器发愁,不用为粮食发愁。打下天津,我军有了第一支装甲部队,至少装备了五个炮团。不过你放心,这些东西我们是不会浪费的,会全部用来打鬼子。” 寺内寿一身体一颤,不再说话,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知道天津被占,他才明白,从一开始自己就输了,江云果然厉害,处处占先一步,而自己呢,却是一步错,全盘皆输,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蔡立中让人把寺内寿一押下去,对众人说:“我们得到情报,敌第二军先头一部乘坐火车已经到达望都一带,虽说过了清苑后,会有咱们的骑兵集团一路拦截,但是敌第二军大部队马上也要北上,北平不是久留之地,得开始准备撤离工作为,越早撤离越好。” 王光道问道:“不用等师长的命令了?” 蔡立中道:“师长的命令马上会到,不过真要走,还得再等一天,天亮后,我们就可以向世界通报此次战果,到时候一定会让全世界都吃一惊。” 李清道:“这不止这个,明天师长肯定也会向全世界能报我军攻占天津的消息,到时候只怕是世界震惊,全国哗然吧。” 王南平道:“这些都只是政治上的事情,与军事没有太多关系,咱们的任务是要及时撤离,避开敌第二军的锋芒。” 韩伟却有些不甘心的说:“真想跟这个第二军也干一场。” 王光道笑道:“你这个愿望只怕要落空,得再等等,以我们师现在的实力,还不具备同时和日军一个军作战的能力,暂时只能避其锋芒。不过也不用灰心,迟早是要收拾他的。” 这天晚上,江云和罗荣恒都没有休息,守在作战室里等消息,北平之战的关键在于能否俘虏寺内寿一,就算是不能俘虏也要击毙,如果不能的话,意义上就打了折扣,所以两人心情并不轻松。 担心的并不是能不有打得下北平,这勿用置疑,以一、四、五三个旅加上特战大队,拿下北平是肯定的,驻屯混成旅团已被骑兵集团消灭,凭北平城内的那点防卫力量,根本不可能跟这三个旅抗衡。唯一担心的就是寺内寿一这老鬼子会蹓掉。 直到零晨五点多,才等到了蔡立中等人的战报,江云拿过一看,哈哈大笑,对罗荣恒道:“大功告成,寺内寿一已被我军生擒,政委,这下我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罗荣恒也拿过电报看了看,松了一口气,却苦笑道:“睡觉?师长,今天只怕没有时间睡觉了,吴焕先同志来电报说,今天早上七点之前会赶到天津。” 江云一听,反而高兴的问道:“真的?这下好了,只要他们回来了,咱就可以加快南撤的步伐,再在这儿呆下去,我的神经会受不的,边地方太敏感了。” 罗荣恒道:“问题是到目前为止,外界还不知道天津已经被我军所占,你看什么时候对外公布?” 江云道:“这样吧,就天亮后召开记者会,向外界公布这一个月以来我军的战果,北平那边也一样,命令蔡立中,在今天天黑之前,部队必须全部撤离北平城,小鬼子的第二军速度不慢,不能跟他们碰上。” 罗荣恒微笑着问道:“就这么放过这个第二军,你就甘心?” 江云苦笑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那可是一个军,三个师团加上直属部队,其战斗力不下于四个师团,那可是有一个野战重炮旅团的,硬碰硬可划不来。再说了,这河北不能再呆下去了,平原地区,没有什么山区,一旦小鬼子得兵过来,咱想走都走不了。就让这小鬼子先嚣张一阵子,反正他们也是迟早会下山东的,到了山东,咱再跟这个第二军较量较量。” 罗荣恒点了点头,道:“我们的物资转运也差不多了,两天前从冀东过来的这十万人一加入,速度可是快了一倍不止,现在就剩最后一点扫尾的,相信一天后就可以全部清完。不过这些天,胡征同志可是忙坏了,都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人都瘦了一圈,看着都让人心疼。” 江云道:“特殊时期不得不如此,等过一阵子咱有了稳定的根据地就好了,女子别动队有没有什么消息发回来?” 罗荣恒摇了摇头,看向陈京,陈京也摇头道:“报告师长政委,女子别动队就前天发回过一封电报,再也没有过。” 江云眉头皱了皱,心下升出一丝担心,无论如何,那毕竟只是一群年轻女孩,就这样孤军在外,要说完全放心那是不可能的,对陈京说:“必要的时候,可以主动联系她们,现在咱们全军都要去山东,她们就成了咱们师的眼睛,不得有半点马虎大意。” “是!” 罗荣恒道:“女子别动队的战斗力你是知道的,不用太过担心,不跟师部联系,一是为了安全,二来可能是不太方便,毕竟是敌占区嘛。” 江云点了点头,想了想说:“咱们在这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部队撤离的时候不可能不让小鬼子发现,一、四、五三个旅从现在开始变为后卫部队,其他部队可以开始南下了,等老吴过来后,你跟他一块走,我留在后面,除警卫团和六旅骑兵团外,其余部队由你们指挥南下。” 罗荣恒道:“不行,你是总指挥,身系大局,要留下是我留下,这个事你说到中央也是这个道理,不是我批评你,你这个喜欢弄险的毛病得改改了,现在不是十八团,也不是二十三师的时候,一二十万大军可都指望着你呢。” 江云看罗荣恒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若是不能说服他只怕还真是得不到中央允许,就说:“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等到天亮我们向外界一公布消息,到时候这天津就会成为全世界的焦点,我要是先走了,日军肯定会有猜疑,所以我必须留下,要给外界一个我独立师还在平津一带的假像,这样也好把鬼子的第二军吸引过来。等你们顺利南下了,我再走不迟,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就算不放心我的身手,总要相信警卫团吧,我留下的都是骑兵,真要一心想走,还没有什么人能把我留下。” 罗荣恒道:“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旦日本人知道了平津失守,关东军会坐视不管吗?到时候关东军的战机南下轰炸,你能担保自己会没事?” 江云笑道:“不用担这个心,就算是关东军的飞行集团南下,他也找不到我的,至于天津,这是日本人花了无数心血才搞起来的,他不可能进行空中轰炸,只要离开天津,他再多的飞机也别想找到我,好的,我的大政委,这些问题我心里都有数,你啊就放心好了。” 罗荣恒翻了翻白眼,道:“我能放心才怪呢,不过这个事得先向总部和中央请示,如果中央和总部同意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否则,你就是说出个大天来,也别想我同意。” 江云无奈,只好点头道:“没问题,马上就中央和总部请示,哦,还得向中央和总部通报战果呢,另外还得电告中央,请首长们向国民军事委员会转告我们占领平津的战果,怎么着也得让老蒋先高兴高兴嘛。” 罗荣恒道:“他未必高兴得起来,这仗都是咱们八路军打的,他的中央军到现在还在集体后撤,你这只会让他尴尬。” 江去无所谓的说道:“无论如何,他是咱们名义上的领袖,咱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必须向他通报,总不能让人家委员长从报纸上看咱们的消息吧。” 又把陈京叫过来,吩咐了一阵,就让陈京去发电报,末了还加了一句:“联系一下吴主任,问问他们到了什么置了,我跟政委发了去接他们。” 十分钟后,陈京进来报告说,吴焕先同志率领冀东一干同志已经到达天津,再有半个小时就要进城了。 江云一听,就对罗荣恒道:“走,去迎一迎,这一次他们干得不错,在冀东闹出不小动静,善兵工作也做得好,起义队伍得以保全,吴焕先同志功不可没。” 罗荣恒肯定道:“是该去迎一迎了,也要和冀东的同志们见见面,以后的工作安排还得听取一下他们自己的意见。” 江云戴上帽子,笑道:“工作上的事好安排,等咱们到了山东,要的是干部,只怕到时候还得向中央要人呢。” 吴焕先一行人正朝着天津急赶,跟他一块的是独三旅旅长徐海东、政委郑位三,以及李运昌、胡锡奎、周文彬等冀东的一干同志。由于冀东暴动,可以说冀东特委已经暴露了,经北方局向中央请示后,同意这部分同志随独立师南下,去建立新的根据地。 以前是搞地下工作,现在随独立师南下,那可就是光明正大的开展工作,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同志们情绪都很高,李运昌骑马走在吴焕先的身边,问道:“吴主任,你说江师长和罗政委会出来接我们,是真的吗?” 吴焕先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电文里说明了的、、、、、哎,你看,前面那些人可能就是师长跟政委,这是来接咱们来了。” 李运昌看过去,果然,前面有一群人迎了过来,走以近前,就见为首的一个年轻人跳下马走过来,嘴里喊道:“吴焕先同志,辛苦你们了!” 正文 第二三二章 反应 吴焕先急忙下马,上前与江云两人中只手紧紧握住,用力的上下摇动:“师长,幸不辱命,冀东起义总指挥部已完成任务,吴焕先主求归队。” 江云笑道:“不但是顺利的完成任务,而且是超额完成任务,前两天聂荣臻同志还发来感谢电,你们给晋察冀军区输送了十万新兵,这部分新兵将会送往115师及总部,可以说,整个八路军系统都将因此而受惠。当然了,主要还是咱们师,有了这十万新兵的加处,部队扩大一倍,假以时日,我独立师必提二十万精锐横扫山东。” 吴焕先呵呵一笑,谦虚的说道:“师长过奖了,一切都是安照师长的指示做的,说实话,在去冀东之前,我还一直担心完不成任务,可是没有想到,冀东的情况和师长所说一样,这才得以顺利完成。不过这其中少不了冀东甚至河北省委的的同志们的帮助。” 江云点了点头,道:“给我介绍一下同志们吧。” 吴焕先忙把李动昌、胡锡奎、周文彬等同志向江云、罗荣恒等人介绍,对于这些人,罗荣恒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而江云,却是个个闻名而从未见面,现在见到这些人,虽然没有了当初见主席等人那么激动,但也是很高兴。原来的历史上,这些人大多数都牺牲在了冀东的暴东中,现在能把他们拉到独立师来,等于是保留了一份财富,到了山东以后,让这些人参于地方工作再合适不过了。 这时,徐海东、郑位三走上来敬礼道:“报告师长政委,独立师三旅顺利完成冀东任务,请求归建。” 江云回礼道:“三旅先休息一个白天,晚上护送师部机关南下。” “是!” 江云见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头,笑道:“好好休息休息,我让师部炊事班给你们留了饭菜,吃顿好的,养足了精神,准备直下去开避更大的根据地,要做好独当一面打大仗的准备。” 这话让两人一喜,独当一面打大仗,这对于军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小的诱惑。徐海东道:“请首长放心,独三旅保证完成师部布置的一切任务。” 郑位三也说:“是啊,师长、政委,这一回虽然我们在冀东闹的动静也不小,可是跟主力打天津和打北平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了,下一次有什么好事可一定要想着咱们独三旅。” 罗荣恒道:“行了,少不了你们的,走吧,先回去再说。” 江云道:“对,同志们,咱们先回去大吃一顿再说,老实说,知道你们要来,我和政委可是早饭没有吃就出城来迎接了,咱们先去吃饱喝足,睡上一觉。” 一行人回到了天津海光寺指挥部,解决了五脏庙的问题,然后开了一个小会,在会上给各人布置了几项任务,比如李运昌被任命为独立师副政委,协助政委罗荣恒和政治部主任吴焕先两人负责政治思想工作,现在独立师一下子多了十万新兵,这个任务可是前所未有的重要,为此江云把李运昌和胡锡奎两人都安排在了这方面,胡锡奎任政治部副主任,为吴焕先的助手。 周文彬则被任命为后勤部政治部主任,协助胡征同志工作,目前重点为物资南运转移。天津市委书记姚林依则被任命为后勤部副政委。至于天津、冀东还有北平的其他同志,则全被安排在了政治部和后勤部。本来江云还想着安排一些人到各旅拉任政工干部,现在各旅、团的政治部主任可都还没有呢,但是后来一想,这些人都不懂军事,这样安排下去不合适,加上到了山东后,这些人都要下地方工作,就不了了之了。 军事干部还得要懂军事的人来干,即便是政治部主任,如果不懂军事,关键时刻很可能就会坏事,看来还得加强培养干部,抗大一分校还得扩大啊。 在会上,江云还宣布了一个决定,从现在开始,各旅新兵营扩大为新兵团,除了已经组建的新一团到新七团七个团之外,各旅还要再组建一个补充团,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各旅的战斗步兵团要达到六个,还要加强内部的干部培养,必要的时候,每个旅可能会一分为二,分成两个旅,到时候,可是需要两套班子的。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下去休息,江云和罗荣恒回到作战室,两人坐下后,江云说:“政委,你们晚上走,有些事情我们两个商量一下,我想到了山东后,组建一个新兵编练司令部,专门为各部队训练新兵,你看怎么样?” 罗荣恒想都没想就点头道:“我看很好,咱们现在各旅的战斗任务本来就重,如果要让他们训练新兵,的确有些不合适,组建新兵编练司令部,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即可以有源源不断的新兵补充部队,又不耽误各部队的作战任务,很好。” 江云道:“但问题就是现在咱们紧缺干部,子华同志和焕先同志任务本来就重,不可能让他们分心,这样一来,这编练司令部的司令员和政委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我这些天想了想,看是不是向中央打一个报告,让中央派些人来。你想想,要是这十万新兵到时候都上了路,咱们的部队扩大,到时候,缺少的干部可就更大了,从旅团到营连,全都缺少,团营连和干部还好说,可以逐级提拔,但是旅级干部可就不是那么简单能解决的,我想着只能是向中央求救了。” 罗荣恒呵呵笑道:“敢情你早就打好主意了?那还跟我商量个什么劲儿。” 江云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不是还没有做最后决定吗,我是想问问你,到底合适不合适,咱们独立师从当初的二十三师开始,就不断的向中央要干部,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罗荣恒就摆手道:“你这个思想可不对头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干革命工作,下面遇到了困难,向上级求援这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来开这个口。” 江云忙道:“是我想错了,这样,就以咱们两个的名义向中央和总部打一个报告,请他们援助一批中高级干部过来,最好全是军事干部,多少没有关系,哪怕一个人我也要。” 罗荣恒道:“行,我想中央会点头的,多的没有,几个人还是有的,虽说现在全军干部都有缺口,但是在后方还是有着一批有战斗经验的中高级干部,别的不说,抗大和保安师、警备师总能抽调出一批人来的。” 陈京走了进来,报告说:“师长、政委,记者见面会已经安排好,记者们也都已经到了会场,首长看什么时候开始?” 江云就对罗荣恒道:“我看就现在吧,政委,这个事我就不出面了,你去吧。” 罗荣恒道:“你是一号首长,你不去不合适吧?” 江云摇头道:“我懒得去磨嘴皮子,你是知道我的,到了那儿,被记者一问,我这脾气一上来,搞不好就会说错话。” 罗荣恒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看咱八路军这几个师,也就是我这个政委当得最累,哪有你这样的师长,动不动就当甩手掌柜。” 江云嘿嘿一笑,道:“能者多劳嘛。” 罗荣恒笑了笑,摇着头往外走,做为政委,召开记者见面会也是合适的,江云不愿去,也只能他去。事实上江云不去,倒不全是他自己说的这个原因,只因这些记者里面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江云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骂人,甚至动起手来可就不好了。 就在独立师在天津召开记者会的时候,在武汉,蒋介石也在召开中央军事会议,在会议上,老蒋一脸的黑线,零晨天没有亮的时候,他就接到了中共方面的通报,在电报里详细的讲述了独立师占天津打北平俘寺内寿一的经过。 开始的时候,蒋介石还是挺兴奋的,想想吧,自从开战以来,国军各部不断的丢城失地,弄得他是颜面尽失,现在这样的大胜可是大大的提气。可是高兴过后,冷静下来一想,他又开始发愁了,这独立师也太能打了吧,在山西的时候一连消灭两个师团,后又联合115师和42师消灭了察哈尔派遣兵团,现在更不得了了,收复天津北平,消灭大量日军、缴获大量物资这些还不说,更是俘虏了寺内寿一,这可是日军大将啊。 按道理如今是抗战时期,中国军队能打是好事,可是这打胜仗的怎么老是共产党的部队,而他的中央军却是连连失利,在上海战役中,他可是几十万大军齐动,连自己的心肝宝贝教导总队的几个德械师都派上去了,结果还是损失折将,加上海也没有保住,最后连首都南京都丢了。 两相比较一下,这不是更显得国军的无能吗?想想吧,这胜仗的消息一传开,人们会说什么,人们只会说八路军能打仗,而这底下谁不知道八路军是共产党的部队? 如果说开始的几次胜仗,能增加他蒋介石物威信的话,那么这接二连三的胜利消息,又都为自八路军。再联系到国军的不断失利,到最后,只会增加人们对于共产党和"mao ze dong"的信任,于他何利? 很多事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这蒋介石越想就越觉得憋屈,他才是中国抗战的领导袖,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共产党的作用比他还要大。长此下去,后果会如何?这不难想像。原以为中共在抗战中肯定会被消耗不少实力,可是没有想到却是越打越利害,这地盘可是越打越大啊。不论在几次战斗中,八路军的伤亡如何,但只要有了地盘,还怕拉不起来部队吗? 还有这个独立师,特别是这个江云,能够在华北腹地俘虏日军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是不是说只要他愿意,也能俘虏自己?真是不敢想像啊。 老蒋让人在会议上把中共方面发来的战报读了一遍,这一下,会议室里可热闹了,各个交头接耳的议论,由中共中央直接发来的电报,没有人会认为有假,也就是说,现在天津和北平已经被这个独立师收复了,这可是了不得的胜利啊。 白崇禧等几位将军还起身来到地图前,在地图上比划,讨论着独立师长途奔袭天津和北平的行军路线,连称鬼斧神工,简直就是奇迹。何应钦则指着山东对一众同仁说如今日军第二军北上,山东日军兵力必然空虚,我国军必能有所作为云云。 蒋介石不些不耐烦,看这些人的兴奋劲儿,难道不知道这可都是共产党打的吗?陈程最先发现了他的神色,心下一紧,看来委员找不高兴了,便说道:“各位,现在是中央军事会议,如此成何体统。” 众人才安静下来,特别是何应钦,他和陈程一向不对付,这会儿一见陈程如此说,条件反射似的去观察蒋介石的反应,这才发现老蒋的神色有些不对,心里一琢磨,忽然明白了原委。敢情委员长不高兴了,也是啊,这仗都是共产党打的,对国家民族来说,是好事,可对于国民政府来说,却未必,照如此发展下去,等到有一天,中共必成尾大不掉之势啊。 见众人安静下来坐回原位,蒋介石才开口道:“独立师自太原、雁门关两次大胜之后,如今又孤军深入接连收复天津、北平两大重镇,国家甚幸,民族甚幸,对此事,诸位有何看法?” 因为蒋介石态度不明,所有众人一时也不好开口,白崇禧一看,便率先开口,他说:“委员长,我看这是好事,日军在华北连遭败绩,损失必然惨重,到时候必定会从华东、华南调兵填补空虚,这正好缓解我华东华南各军的压力。” 见蒋介石不置可否,又说道:“日军在各大战场上连胜连捷,士气旺盛,骄狂无比,如今独立师以华北给其狠狠一击,正好向国际社会表明,我中华民国不但有抗日之决心,亦有抗日之实力,不但打破了日军三个月可以占领中国的狂言,亦可打破日军不可战胜之谣言,余以为,可广为宣传,不但可提升国军抗战的士气,还有凝聚全民抗战之决心。” 白崇禧说得痛快,但何应钦和陈程两人却有些担心,生怕老蒋发火,但出乎两人的意料,蒋介石并没有发火,而是点了点头,道:“健生说得有道理,如此大胜,于国于民都是大事,着宣传部加紧宣传,我国民革命军十八集团军独立师挟山西大胜之余威,长途奔袭,孤军深入,连克天津、北平两座重镇,俘虏日军大将,发动冀东起义,功在千秋、、、、、、” 老蒋在说话的时候,把国民革命军咬得特别重,而十八集团军独立师却说得非常轻,甚至你不注意听都未必听得清楚,对此,坐在他身边的陈布雷心下明白,他点了点头,道:“请委员长放心,我会马上安排。” 在会议上,蒋介石对于独立师和江云的立功奖励只字未提,他不提,其他人当然不可能自找没趣的提及,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部队,管那么多干什么,没有必要惹得委员长不高兴不是。 会议最后,蒋介石对何应钦说:“立即命令于学忠,趁日第二军北上之机,适时发动反击,扩大我军在东北部的影响。再电告德龄和韩复渠,加紧布署行动。” 会议结束后,蒋介石把戴笠叫到办公室,把中共方面发来的电报狠狠的摔在他的脸上,说了声:“废物!” 戴笠吓得冷汗直冒,丝毫不敢妄动,他知道如果不是气得不行,委员长是不可能做出如此不得体的举动的,作为民国领袖,蒋介石一向都很注意自己的形像,很少像今天这样发火。上一次对自己发火还是因为当是在湘南剿匪不利,而自己对于江云的情报又不清楚。没想到现在又是因为这个江云。 蒋介石坐下来看了他一眼,道:“独立师收复天津半月有余,你丝毫不知,我要你何用?” 戴笠忙道:“学生无能,请校长责罚。” 蒋介石没有好气的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几个有用的都跑到共党那边去了,留下的全是些废物。山西的事你之前一无所知,河北也是如此,你自己说说,整天都在干什么?都要亡党亡国了,你们还在争权夺利。” 这话可是说得很重了,戴笠本来还只是以为挨顿训的心思有些提起来,不会真要处罚自己吧。好在蒋介石接下搂的话又让他放心不少:“立即着手安排,看能不能派人接近这个江云,权力、美色、财富都可以给他,要是能易帜中央,可以给他一个集团军总司令的位子,他喜欢的仗,能打仗,就是当战区司令官也是可以的嘛。” 戴笠小心的说道:“校长,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个江云可是"mao ze dong"的死忠份子,当初"mao ze dong"被排挤靠边站的时候,他就曾打明了旗帜支持"mao ze dong",甚至在他自己编写的军歌里面,就提到"mao ze dong"的旗帜这句话,所以学生以为,这个人很难拉拢。” 蒋介石冷哼一声,道:“不去做怎么知道不行?听说他才二十几岁,血气方刚,又没有结婚,身边也没有女人,你们不知道从这方面下手?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做?” 戴笠忙道:“是,学生这就去安排。” 正文 第二三三章 反应(续) 阎锡山自从再次从太原撤出后,对于收复太原已经撤底死了心,他终于明白,就算是八路军也不可能跟日本人硬拼,何况他的晋绥军。 在晋西南山区里头,阎锡山在自己的防空指挥部内唉声叹气,对身边的杨爱源说道:“不能搞了,不能搞了,谁都搞不过的。日本人不好惹,中央军不好惹,共产党更不好惹,江云这个娃娃,连寺内寿一都抓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这山西境内,八路军几个师十几万大军,卫立煌手下也是十几万中央军,日本人第一军也是十万大军,都惹不起。” 杨爱源道:“主任,我绥晋军二十几万大军也不是好惹的。” 阎锡山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就说:“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没啥,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免得惹人笑话。” 杨爱源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事实上他心里又何况不清楚,如今山西四路大军,最弱的还就是晋绥军,日本人那不用说,中央军那是老蒋的精锐,八路军更是有战绩摆在那儿,唯独他们晋绥军,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地方。 “主任,现在共产党可越来越不像话了,在咱们山西大扩地盘,再这样上去,整个山西可都成了他们的根据地了,我听说聂荣臻还带着115师一部分人马去了阜平,要建立晋察冀根据地。”杨爱源见阎锡山兴致不高,便说起这件事来,在他看来,山西是属于晋绥军的,怎么能够落到其他人手里呢。 阎锡山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谁让咱晋绥军不如人家能打呢,那些地方共产党不占你以为就是咱的?日本人、中央军可都瞪大着眼睛盯着呢。老汉我现在是在三个鸡蛋上跳舞,我是踩着哪一个都不行啊。” “可是主任,您才是第二战区的司令长官,这朱德跟卫立煌可都得听您的指挥,现在弄成这样,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吧。” 阎锡山抬头瞪了他一眼,道:“朱德听"mao ze dong"的,卫立煌听蒋介石的,就是没有一个人听我的,到头来还得我求着他们,敬着他们,你以为我这个司令长官的份量有多重?共产党自成一家,关键时刻,他们连蒋介石的话都不听,我呢,蒋介石我得巴结着,共产党我也得敬着,有苦难言啊。” 说着就拿起桌上的一封电报,说:“八路军又打胜仗了,就是那个独立师,你安排一下,给西安方面和八路军总部发一封贺电。看看,他八路军隶属于战区,这个独立师在河北闹出这么大动静,连我这个战区司令长官都不知道,难啊。” 杨爱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就拿着电报出去了,留下阎锡山一个人坐在那儿嘴里喃喃的念道:“憨娃啊,使劲闹,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是能让老汉我也沾沾光。” 西安,中革军委总参谋部作战室,"mao ze dong"一大早就来了,昨晚又有好消息传来,独立师连北平都拿下了,还俘虏了寺内寿一,这可是大喜事啊。 当初中央虽然同意了江云奔袭天津的计划,但也是建立在他一直的战绩上的,事实上几个人对于这个计划并没有多少信心。结果没有想到,占领天津居然如此的顺利,到了昨晚,居然顺带着北平也拿下,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期,照这么下去,只怕抗战胜利会比预期的大大提前啊。 此时的"mao ze dong",可谓是意气风发,当初撤离中央苏区,一路上损失折将,包括"mao ze dong"在内的中央领导人个个心急如焚,后来虽然情势好转,但也是战战兢兢如覆薄冰,生怕一个不好就要重蹈覆辙,幸好,经过两年的休养,部分不但恢复元气,更是不断的发展壮大。 最开始的八万红军撤离,在湘江边上损失惨重,但到了西安,却是发展到了十几万大军,而且是精锐力量,到出征抗日时候,不算保安师和警备师在内,仅八路军一部,就达到了二十多万人马,更有着装备不逊于中央军的独立师。 现在的共产党,已经不是当时那样,蒋介石想剿就剿的了,占据西北四省之地,如此大的后方根据地,加上强大的军事力量,已经有隐隐和蒋介石分庭抗礼的架势。"mao ze dong"相信,就算没有日军侵华,凭借当时红军的战斗力,蒋介石也不敢再随意用兵。 正当"mao ze dong"在作战室内憧憬着未来的时候,任弼时和叶剑英走了进来,两人打过招呼,任弼时笑道:“主度今天心情可好?” "mao ze dong"呵呵一乐,道:“本来心情不错,可惜江云和罗荣恒一封电报,又让我发起愁来。”说着还指了指桌上的一封电报。 任弼时拿过一看,继而笑道:“这个江云同志,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又要干部,上次不是给他们派了一个干部队了吗?” 叶剑英看过后道:“独立师跟其他几个师不一样,其他各师虽说各方面都不如独立师,但都有老底子,可独立师就不一样了,发展太快,干部这一块一直都缺,现在又增加了十万新兵,这军事干部的确是个大问题。” "mao ze dong"嘴上说发愁,其实心情很好,兴致很高,见叶剑英如此说,就问:“剑英同志,独立师要组寻新兵编练司令部,你怎么看?” 叶剑英道:“主席,我认为这是好事,等独立师到了山东,把编练司令部拉起来,不但可以为独立师训练新兵,也可以为其他各师包括新四军输送新兵,山东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不缺兵员,如果独立师能在那里站稳脚跟,完全可以成为我党我军的第二个大后方。” 任弼时点头道:“剑英同志说得没错,独立师经营山东,其他各师则分散于晋、察、冀、绥、豫各地,加上新四军在苏皖一带,如此一来,从西北到华北再到华东完全可以连成一片。” "mao ze dong"笑道:“这么说起来,你们是同意给独立师再派军事干部啰?” 两人一齐点头,任弼时说道:“相对来讲,独立师往山东建立根据地,已经是我军现在的头等大事,应江云同志和罗荣恒同志的要求,支援一些干部,我看很合理。” 叶剑英笑道:“如果不是离不开,我都想去了。” 任弼时一乐,道:“你去?你这级别太高,去了可没有位置。” 叶剑英道:“这有什么关系,当个副师长也行嘛,不为别的,只为了独立师打鬼子打得多,就这一点就足够了。” "mao ze dong"道:“军人向往征战沙场,这倒是可以理解,不过现在中央人手也坚,老总在前线主持大局,恩来在武汉跟蒋介石周旋,现在中央就剩我们几个人,本来懂军事的人就不多,你要是走,我跟弼时同志可就抓瞎了。” 任弼时道:“是啊,主席主持全局,我敲敲边鼓,这参谋长的活,我们可干不来,你不干谁干。” 叶剑英也就是这么一说,没有在意,道:“我看可以从后方的保安师和警备师抽调一些干部,这两个师是原红五军团和红九军团,虽说实力不如其他几个师,但干部还是有一些的。” "mao ze dong"想了想,道:“独立师组建新兵编练司令部,没有合适的领导人选,就从中央派吧,这样,把警备师的副师长陈树湘调过去当司令员,他原来跟江云搭过班子,互相熟悉,好开展工作,再让谭震同志去当政委,其他的干部你们再商量一下,从两个师调一些,再从总政治部和抗大调一些,人也不要太多,不能耽误中央工作。就五十个人吧,包括陈树湘和谭震两位同志在内,由陈树湘同志带队,从保安师和警备师抽调一个团的兵力交给陈树湘指挥,可以把这个团做为编练司令部的骨干,便于他们去了之后开展工作。” 机要科长来到门外喊道:“报告,中华民国中央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和第二战区阎总司令长官分别发来贺电,祝贺我八路军独立师收复平津重镇、、、、、、” "mao ze dong"把电报放到桌上,微微笑道:“这两位发这封贺电,只怕是心有不甘,情也不愿吧。” 任弼时道:“自开战以来,国军在各大战场上连连失利,损失惨重,反观我军,不但旗开得胜,又连战连捷,我们的蒋委员长只怕是脸上无光啊。” 叶剑英道:“国军鱼袭混杂,训练疏忽,指挥疆化,临阵指挥又颇多制肘,打败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当初跟我们打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嘛。” "mao ze dong"道:“除了这些之外,更多的还是战略上的一些原因,蒋介石实施的是焦土抗战,说是要保卫每一寸土地,但结果呢,不但保不住土地,连部队也是损兵折将。江云同志说得好啊,日本强而中国弱这是事实,我们必须得承认并面对。所以只有坚持持久抗战的原则,才能获取最终的胜利,存人失地,人地两存,存地失人,人地两失,此言大善啊。” 、、、、、、 独立师召开记者会,对外公布收复平津地区,一时间引起掀然大波,各方惊动,不但是国内的媒体及各党各派,就连国际社会,也是高度重视。 号称不可战胜的日军,在华北战场上连连失利,损兵折将不说,连方面军司令官都被八路军俘虏,这可是惊天的大新闻啊。 一时间各方媒体纷纷报道,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又一次的抗战热潮,众多的青年学子弃学从戎,报效国家,更因为八路军在战场上的胜利,使得各地的不少青年纷纷往西北而来,大西北的红色根据地成了全国热血青年最向往的地方。 有识之士纷纷篆文发表对抗战的拥护,还有些人更是开始质疑为何八路军能打胜仗,而国军却是连战连败,连首都南京都丢掉云云。 中央日报也发表的文章,称此次收复平津为前所未有之大胜,而俘虏寺内寿一更是极大的搧了日军一个大耳光,但是文中却只是提到此次收复平津的部队为国民革命军某部,对于具体番号却是闪烁其词,此掩耳盗铃之举却并未影响民众以真象的认识,盖因随着记者会的召开,八路军之名已经传遍了全世界。 对于这些,独立师这边却是不为所动,江云和罗荣恒正忙着南迁呢,物资虽然都撤出去了,但部队都还在平津一带,独三旅护送师部机关南下,二旅、七旅早已南下开路,而六旅也在昨日南下,剩下的就是北平方面的一旅、四旅、五旅,这三个旅将担任后卫部队,随时准备阻击来自于日军第二军的追击。 而骑兵集团在程子华的带领下,在对平汉铁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后,也安照早前就制定好的路张开始南撤,以骑兵集团的机动能力,相信只要想走,日军是不可能追得上的。唯一让江云担心的关东军飞行集团,直到现在仍然没有看到影子,这让江云放心不少,只要开始撤离,关东军的飞行集团再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作用了,以独立师的行军飞惯,昼伏夜出的,根本不给你空袭的机会。 傍晚时分,江云把罗荣恒一行送出了天津城,在杨柳青附近告别,江云拉着罗荣恒的手道:“你们先走,我最多再等两天,咱们在武城会合,政委,你们到了之后,可对武城、临清、清河三地做个调查,看看把我们的指挥部设在哪里比较好。” 罗荣恒一脸的担忧,道:“行了,这些我都知道,倒是你,身边只剩下两个团,各万给我小心。你记着,独立师没有你不行,我罗荣恒担不起这个重任,二十万大军安危系于你一身,千万不可弄险。” 江云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我的安全你完全不用担心,不要说身边有两个团,就是单枪匹马,这小鬼子也别想对付我。再说了,我留在天津,完全是诱敌之计,又不会真的跟小鬼子干上,根本没有什么风险,你们就放心好了。” 说着又叫过徐海东和郑位三,对两人说道:“我可是把政委交给你们两个了,可千万别给我出什么乱子,要不然有你们好看。” 徐海东道:“请师长放心,哪怕独三旅还剩下一个人,我也会保证政委的安全。” 江云斥道:“你这是什么话,独三旅剩下一个人?那还得了?那还要你干什么?你给听清楚了,部队要带好,政委也要照顾好。” 把徐海东拉到一旁,小声说道:“林月琴同志已经有了身孕,你们行军的时候要小心些,可千万要注意,虽说有卫生队的人照顾,但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明白没?” 徐海东恍然,点了点头,轻笑道:“请师长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个未出生的小侄子的。” 罗荣恒见两人走到一旁嘀嘀咕咕的,眉头一皱,心想这肯定说的是哪自己有关的话,但又不好问出来,只能喊道:“我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马上就要出发了。” 江云拍拍徐海东的肩头,呵呵一笑,走了回来,对罗荣恒道:“你就不允许我们有点儿小秘密吗?虽说革命者无私心,但总有一些不方便于人说的秘密吧。” 罗荣恒道:“我不管你的秘密,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们在武城等你,你一定给我完整的回来。” 江云只好点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堂堂一个大政委,怎么如此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这么啰嗦。” 罗荣恒瞪着眼道:“我有你啰嗦?” 又对江云身后的警卫团长黄国清道:“黄国清同志,你要以你的党性保证,必须保护好师长的安全,当初在银川的时候,师长可是被刺杀过一次的,那一次师长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没有处分你们,要是再来一次,你知道什么结果。” 黄国清立即立正敬礼道:“请政委放心,警卫团全体战士向您保证,誓死保卫师长安全。” 罗荣恒这才转过脸对江云道:“好了师长,不用再送了,咱们武城见。” 两人互相敬礼,江云有些激动的说道:“武城见,政委保重。” “师长保重!”罗荣恒说完后就转身,大步朝着队伍走去,从湘南道县罗荣恒调任二十三师政委开始,两人几乎没有分开过,在战场上分开这还是头一回。 天已黑了下来,回到海光寺指挥部,江云就对黄国清道:“分出两个营,一个营封锁火车站,一个营封锁各汽车站。” 又对六旅骑兵团团长郭子乾道:“郭团长,你们团负责维持市内的治安,一定要保持市面的稳定,你们两个都要记住一点,我独立师大军并未撤离,全都在天津效外待命,明白了没有?” 两人敬礼道:“明白!” “明白就去执行吧!” 郭子乾转身就走出了作战室,黄国清却有些犹豫的说道:“师长,你身边就留下一个营,不太好吧?” 江云道:“你怕什么?一个营警戒指挥部,你不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天津附近没有敌人,北平的三个师很快也会撤过来,有什么好怕的。” 黄国清这才无奈的走出去,虽说他要负责师长的安全,但是师长是上司,根本不可能听他的安排,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把任务安排好后,亲自带领一营警戒指挥部。 正文 第二三四章 南下(一) 当日军先锋一部进入北平后,才发现这里虽然保持完好,但是什么都没有了,军火粮食被清空,日伪军被消灭,只剩下一些正在等着救济的日侨。 此时已经进入石家庄的西尾寿造惨然坐倒在椅子上,司令官误我啊,要不是之前一心想着围攻石家庄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下场,现在好了,司令官阁下被俘,北平虽失而复得,但也损失惨重,最起码方面军屯集的所有物资均落到了八路军的手里。 想到自己的三个师团全部北上,石家庄可是兵力空虚,江云不会趁这个时候过来吧?西尾寿造惊出一身冷汗,差一点就要下命令让10师团和108师团立即转向南下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身边的实力不弱,第二军直属部队可不是方面军那么一点,方面军那边只有一个驻屯混成旅团,这个旅团被消灭后,事实上北平已经丧失了防卫能力。 而石家庄呢,第二军的直属部队可是非常庞大的,不亚于一个师团啊。仅仅一个野战重炮第6旅团就足够对付的了,再加上此时河北重兵云集,三个师团随时可以南下支援,倒真是不怕江云打过来,只要他过来,就让他见识一下第二军真正的战斗力,搞不好还能立下战功,给予其重创。 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寺内寿一被俘虏了,那么谁会接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职务?会是自己吗?似乎不太可能,第一军的司令官香月清司无论资历还是北景都要强过自己,看来自己是不用想了。 而太原方面,本来是准备抽调两个师团入冀作战的,但当寺内寿一被俘的消息传来后,香月清司立即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让两个已经在出发路上的师团就地驻扎,等待下一步命令。 他没有让这两个师团回来,是因为他清楚,河北发生这么大的事,大本营一定会有动作,八路军独立师在河北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俨然已经成为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头号大敌,到时候,或许会云集各路大军予以剿灭,作为华北方面军直属的第一军,肯定会有任务。 他倒是没有想过自己会当上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虽说他有资历有背景,但他比起西尾寿造来,更看得清形式,一来华北治安形势如此严峻,大本营肯定会派一位重臣过来方持大局,二来,独立师在华北闹出这么大动静,寺内寿一被俘,岗部直三郎被击毙,作为华北方面军下属的第一军司令官,他或多或少都是有责任的,从这一点来讲,从内部升任一个司令官并不现实。很有可能会从国内调过来一个能够完全压得住台,又熟悉中国情况的大将过来。 香月清司料想得不错,此时日本国内大本营可谓是翻了天了,裕仁天皇召开的御前会议上,各方人马各执一辞,互相指责。最后,还是裕仁亲自指定了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为彬山元大将,另任命梅津美治郎为方面军参谋长。这才算是平息了争论,至于问责,都没有人提,如果寺内寿一没有被俘,倒是可以拿他问罪,问题是现在寺内寿一还在八路军手上,而这个消息又不能让国内的民众知道,所以只能是沉默,不要再提及,这无关于个人利益,而是关系到帝国的面子,以前民众对圣战的支持程度。 新的司令长官没有到任,但命令却已经从大本营下达到了第一军和第二军,命令第一军紧守山西,断不能容八路军各部趁机反击,尤其是晋中一带,此为山西之粮仓,切不可落入八路军手里。至于第二军,则很简单,八路军独立师在平津占了如此大的便宜,大本营可是没有想过要放过江云部,命令第二军以北平为指挥部,挥动三个师团对占据天津之八路军独立师发起进攻,断不能使江云部逃了出去。 为了加强华北的防卫力量,调往华中方面军的原5师团第9旅团,也就是国崎登支队即刻调回,为华北方面军直属,现在的国崎登支队可不是当初的第9旅团可以相比的,在华中的时候,部队可是扩编了不少,除原第9旅团的11联队、41联队,还有独立山炮兵第3联队、骑兵大队、工兵中队、辎重兵中队以及通信队、卫生队、医院。其人数达到了一万多,相当于大半个师团,如果再加上两个步兵联队的话,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师团了。 西尾寿造接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命令第10师团从北平出发,沿平津线直扑天津,抓住独立师正在天津的时刻,尽量缠住对方,不对给其撤离的时间,西尾寿造担心的是独立师会趁着山东北部兵力空虚的时候南下进入山东,到那时候,想要对付就难多了,山东多山区,这对于皇军作战是极为不利的。 另第15师团自涿县顺永定河向天津进发,为中路军,其主要任务是在第10师团缠住独立师后,尽快驰援,断不能让第10师团落入被包围的境地。 108师团则从清苑出发,以最快速度赶到马厂,切断自天津南下的铁路线,断了独立师南下的道路,到达马厂后,可挥兵北上,集三路大军合围天津,如此一来,这独立师等于是在陆地上没有了退路,除非他能飞上天去,要不然只能是被困死,海上可都是大日本帝国的舰队。 至于国崎登支队,因为还得从南京赶过来,需要时日,暂时还赶不上,但以西必寿造想来,就算是国崎登支队现在北上,也只能做为方面军直属部队使用,不可能划归哪一个师团。之前方面军直属部队损失惨重,被独立师一网打尽,现在得尽快重建起来。 日军几路大军,说起来得数第10师团速度最快,因为这一路去天津可都是铁路。但是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却是放弃了铁路,顺着公路往天津进发,参谋长铃木率道问他为何,他说得很明白:“独立师非一般中国军队,其战斗力之强悍,可能为我等进入中国战场以来首见,若是我师团乘火车行军,只怕会中了江云的圈套,想想吧,根本不需要一枪一弹,只需要在铁道上拧掉几颗镙丝,就能让一火车的人落入地狱。” 这样一来,第10师团放弃了火车,以步兵第8旅团和骑兵第10联队为前锋,先期顺着公路朝天津进发,为师团开路。矶谷谦介可是认真的研究过江云部独立师的作战习惯的,在山西的时候,除了攻占太原之外,其对付第21旅团、第109师团和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的手法都如出一辙,就是趁着皇军在行军途中予以伏击。其中最经典的莫过于伏击第21旅团,可以说把火力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至,这在与其他的中国军作战时是不可能遇到的。 所以在矶谷谦介心里,这个独立师就是一支最擅长搞伏击的部队,而江云此人,则是一个只知道搞偷袭的卑鄙小人,英雄的不是。但又不得不配服他的战斗力,战术方面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独立师已经有能力单独消灭一个师团的皇军,这才是重点,如果自己不小心为其所趁,难保自己的第10师团不会步察哈尔派遣兵团的后尘。 鉴于此,矶谷谦介在行军的时候便果断的放弃的火车,而是顺着路行军,火车太危险,而走公路,怎么说都是脚踏实地的,只要侦察搜索严格一些,是不容易为敌方所趁的。 第10师团的前锋部队刚从北平出发,已经撤退到廊坊的蔡立中等人就接到了侦察营的报告,蔡立中笑道:“这小鬼子动作不慢嘛,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第10师团,份量倒是不小,跟我们在山西的时候打过的第5师团一样,是日军当中一等一的主力师团,有点意思。” 王南平道:“按照师部的命令,我们一旅负责防御北平方向的追兵,第四旅赶往永定河一线,而五旅则直接南下,意为阻止从清苑出发的日军。旅长,你准备怎么办?” 蔡立中道:“师长有明令,不能硬碰硬,而且凭咱们一个旅的实力,是不可能对付得一个师团的,但是对其前锋一部,却怎么也不能放过,全歼只怕不太可能,但是怎么也得让他们掉块肉吧。” 王南平想了想,道:“其实想要吃掉这支前锋,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个步兵旅团也就是两个步兵联队,再加上一个骑兵联队,兵力上与我们相差不多,想要一口吃下去当基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一口一口的吃,多吃几口,倒也是有办法可想的。” 蔡立中笑了笑,摇头道:“不用想了,我们的任务是阻扰日军的行军速度,以袭扰为主,至于吃掉这个旅团,我可是不敢想的,集中咱们全师的兵力,吃掉对方一两个师团倒不是什么大部题,但咱们才一个旅,就妄想吃掉一个日军旅团加一个骑兵联队,你啊,这是轻敌思想在作怪。” 王南平一想也对,双方兵力相差不大,而对方又是日军的常设师团,其战斗力肯定是一等一的。如果自己的独一旅所有人都像独一团这样的素质,倒是可以一搏,可惜的是,独一团只有一个,现在的独立师,包括独一旅在内,大部分的指战员相比起日军的常设师团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蔡立中问道:“现在滞留在最后面的是哪一支部队?” 王南平道:“是骑兵团,以时间上来看,他们现在应该在安定一带,其余部队均已到达廊坊,旅长,你的意思是想让骑兵团担任沿途袭扰任务?” 蔡立中道:“没错,骑兵团有机动能力,完全可以完成这样的任务。” 王南平急道:“可是旅长,日军前锋部队中就有一个骑兵联队,兵力不输咱们的骑兵团啊。” 蔡立中点了点头,笑道:“没有关系,相信马自新他们心里有数,只要不跟小鬼子硬拼,这个骑兵联队想追上他们,是不可能的。再说了,矶谷谦介如此谨慎的人,连铁路都不敢走,他的骑兵联队又怎么敢脱离大队,独自追击咱们的骑兵团呢。” 王南平这才放心,又道:“还有别的安排吗?” 蔡立中道:“主力要尽快撤离,不能耽误,现在就出发,不过把工兵营留下来,让他们在这廊坊城中好好布置布置,等骑兵团赶到之后,就可以把工事完整的防地交给骑兵团,工兵营立即后撤追上大部队,你看怎么样?” 王南平想着他的话,在地图上一比划,道:“你是想在廊坊给小鬼子来一下狠的?” “没错!”蔡立中坚决的说道:“人家盛情难却,咱总不能没有什么表示吧,失了礼数,可是会让人瞧不起的。” 、、、、、、 罗五全正带着独一旅骑兵团在安定休息,跑了一整天了,就算是人挺得住,这马也受不了,坐在地上,啃着发硬的干粮,对政委曾文成说道:“真是羡慕二团啊,这行军跟休息差不多,也不用停下来。” 曾文成喝了口水,道:“你以为装甲团那么简单?不说这技术上的事,单单对道路的要求就麻烦得很,哪能像咱们这么随意,哪儿都能去,哪儿都能停下来。还不用耗油,听说那玩艺可贵着呢。” 罗五全道:“你看看,人家的装甲车吃油,咱们的战马吃草,这一比较就分出高下了。现在好了,人家都走了,就留下咱一个团在这后面吃灰尘,真要是赶上了战斗,只怕也没有咱的份儿了。” 曾文成道:“未必吧,小鬼子不是从后面追上来的吗?真要是打起来,肯定是咱们团先接火。” 罗五全撇了撇嘴,道:“得了吧,咱现在可是撤退,还接火,想都别想,再说了,人家一上来就是一个师团,最少也是一个旅团吧,凭咱们骑兵团这一千多号人,能打得了?” 正说着,就有通信员送来了旅部的命令,罗五全疑惑的看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看得一旁的曾文成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儿,刚才还满腹的牢骚,现在就乐成了这样。 从罗五全手上抢过电报一看,曾文成也乐了,这真是渴睡了有人递枕头了,他笑道:“怎么着,现在有你高兴了吧?” 罗五全嘴都险此合不拢了,乐道:“还是旅长他老人家体恤咱们骑兵团,知道咱们大家伙都盼着打仗呢,这任务就来了,呵呵。” 曾文成却皱眉道:“任务是来了,仗也有得打了,可是团长,这可是一个步兵旅团外加一个骑兵联队,单单是兵力上的对比,就比咱们多出一个旅团,要怎么打,这可得想好了,否则,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旅长的命令上可是说得很清楚,不能造成大的伤亡,要把一个完整的骑兵团带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罗五全也冷静了下来,的确,形势是严峻的,对手不但不弱,而且兵力雄厚,不过好在只是沿途袭扰,倒也不用担心会硬碰碍。但问题就是对方也有一个骑兵联队,如果有个闪失,很可能就会陷入与这个骑兵联队混战的境地,那对于骑兵团来说,无疑于灭顶之灾。 罗五全问道:“在后面侦察的同志有消息传来没有?” 曾文成道:“还没有,很可能还没有发现日军,从旅部通报的情部来看,小鬼子的前锋部队离开北平还没有多久,相信到达安定还需要相当的时间,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从容布置。” 罗五全点点头,也不说话,看了看地图,又低头思索一番,这才抬头道:“这样,派一连往回路上去,如遇敌军,在尽量保全自己的情况下予以骚扰,不为杀敌,只为迟缓小鬼子的行军速度,我们就留在这里,好好布置一下,给小鬼子送一份大礼。” 曾文成一惊,道:“你想在这里阻击日军,这能成吗?” 罗五全笑道:“放心,我还没有糊涂到要跟小鬼子决战,不过最起码也要吃掉他的搜索队吧,咱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曾文成这才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又道:“可是派一个连去骚扰是不是太冒险了?” “不会,一个连刚刚好,太多了撤退起来麻烦,少了无法造成影响,咱们一个连一百二十个战士,就是每人开一枪也够小鬼子受的。” 曾文成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是在抗战出征时调到一旅骑兵团当政委的,以前一直在中央总政治部工作,这是头一次到战斗一线工作,对军事上的事不是怎么在行,所以一般的军事行动,他不会干涉,只是会尽到自己政委的责任,对于不了解的地方提出疑问而已。 一连在接到团长命令后,一刻也不停留就出发了,一百二十个人,全连除了有九挺轻机枪外,还有六门迫击炮,再加上全连人手一支步枪、一柄马刀、三颗手榴弹,还有携带的一部分地雷,可以说,速个一连几乎是武装到了牙齿,这在以前可是不敢想像的,不但是在红军部队不敢想像,在马家军部队也不敢想像,可是现在一切都实现了。干部战士无论以前是红军还是国军,都充满的信心,士气高昂。 正文 第二三五章 南下(二) 步兵第8旅团的旅团长濑武平少将此刻志得意满,骑在自己的战马上,想像着第33旅团田鸠荣次郎气急败坏的样子。作为第10师团下辖的两大步兵旅团的旅团长,又同为帝国少将,濑武平和田鸠荣次郎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对眼,总想争个高下,从部队编号来讲,第8旅团当然要好听一些,但是与师团为同一编号的第10联队却在33旅团,这就造成了两个旅团的平衡。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平衡是好事,但这并不是两位旅团长所希望的,谁都想成为师团最精锐的头号主力,所以一直以来都在暗中较劲儿,比如这一次吧,师团奉命追击八路军独立师,但任前锋任务无疑是一次展现实力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落到了濑武平的第8旅团头上,怎能不让他志得意满呢。 不过濑武平知道,这个八路军独立师可不是一支简单的中国军了人,与以往碰到的中国军队有很大的区别,就是与同为八路军的其他部队,也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必须认真对待,这可不是那些一击即溃的中国政府军和地方杂牌军,综合各方面情报至少可以得出三个结论,第一,八路军单论做战意志,并不下于皇军,相对于国军来讲,他们更勇敢,又更灵活,第二,八路军在编制上与国军也有区别,其一个师至少相当于国军一个军,如此推算的话,也就可以得出,八路军一个旅就相当于国军一个师了,而独立师有几个旅?从目前来看,至少有四五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也就是说,独立师应该在五六万人上下,第三,独立师的武器装备并不比皇军差,这是早就已经得出结论的,更让人惊讶的是,在连续击溃了多部皇军,又连续占领了太原、天津、北平后,独立师的重火力装备已经大大超出了皇军,谁也没有想到,叫花子一样的八路军,现在居然拥有了空军。 从以上情况可以得知,步兵第8旅团现在所面对的敌手是一支有着精良装备、全面训练、丰富的作战经验、顽强的作战意志的部队,完全有资格成为皇军的对手。不过濑武平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而且他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击败对方,从司令部通报的敌情来看,现在整个第10师团所面对的只不过是独立师下属的一个旅,其人数只在万人之间,比自己的第8旅团多不了多少,再加上自己还配备了第10骑兵联队,可以说在兵力上是没有差距的。 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下,濑武平完全有信心击败对手,从独立师的战史上看,红军时期基本上是以少胜多,但以对皇军作战的时候,均是以多胜少,都是集中优势兵力,以完全优势的火力进行集中的打击,说起来,皇军几次败得都比较冤,均是被独立师进行伏击偷袭,虽有正面野战的时候,但都是局部进行,从几次大战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八路军独立师还没有底气与皇军进行正面野战。起码在兵力相差不大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底气。 了解了这个情况之后,一切都简单多了,只要自己稍微的谨慎一些,不中对方的埋伏,就不会有任务问题。打仗嘛,无非就是这几种办法,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不被对方算计,自己一个步兵旅团带一个骑兵联队还能让人吃掉。对方要真是有这个打算的话,那就正好,自己正愁追不上,只要对方敢来,濑武平完全有信心在野战中击败对方,击溃不敢说,但退是完全有可能的。 若是按照以往的行军习惯,这个时候,应该让第10骑兵联队在前面探路,第8旅团紧跟在后面,但是濑武平没有这么做,几个联队之间完全没有拉开距离,骑兵第10联队在前,后面跟着三辆坦克,然后就是步兵第8旅团的两个联队,最后是三辆坦克押尾。 濑武平自己没有坐车,骑在高头大马上,颇有一番马上将军的风范,相对于他来讲,做为骑兵第10联队联队长的桑闻贞二中佐此时心下却有些忐忑,他可是没有濑武平那样的自信。 经过连番的失利后,他已经开始对于八路军的这外独立师生出了惧意,特别是当他知道对方还有着强大的骑兵集团后,心下就更为担心自己的命运。皇军虽然也多骑兵,但都是配备给步兵使用,一个师团有一个骑兵联队,事实上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现在的皇军中,骑兵基本上就等于是步兵的附庸,完全没有自主权,而骑兵在战场上的作用也减到了相当低的程度,这无疑于是骑兵的悲哀。 像在第10师团,所有的联队长都是大佐,只有他和野炮兵联队的谷口春治是中佐,但是比较起来,谷口春治却要比他受得视,说到底,是由部下实力决定的,他的骑兵联队连工兵联队都比不上。 而八路军独立师呢,却有着上万的骑兵集团,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战斗力?作为骑兵指挥员的桑妆贞二非常清楚,在平原野战中骑兵对于步兵的冲击力有多大。虽说皇军的装甲部队并不畏惧骑失的冲击,但是做为骑兵联队,如果与兵力超出自己很多倍的骑兵集团遭遇的话,结果要本不用去想。 他骑在自己的战马上,走在队伍的前列,心下腹诽着濑武平的不公平,那三辆坦克明明是用来开路的,但是现在却让他的骑兵联队走在最前面,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自己吗。要知道自己的骑兵第10联队可是师团的直属部队,并不受濑武平的辖制。 桑闻贞二心下不服气,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人家是少将,又是师团长指定的指挥官,自己怎么也无法与其相争,搞不好一个抗命的罪名压下来,前途可就毁了。 在骑兵联队的前面两百米远,有他派出的一个小队,下大前面探路,但此时却停了下来,一个士兵回来报告说前面发现一些痕迹,疑为行军痕迹,请示联队长阁下该怎么办。 桑闻贞二看了看还在后面好远的濑武平,心想这么子点小事没有必要汇报,就淡淡的说道:“鸣枪!” 接着就看到前面的搜索小队架起了一挺机枪对着道路两旁的荒野处一阵扫射,却没有发现什任情况,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行军。这是皇军最常用的做法,可以称作为打草惊蛇,两边若有伏兵的话,这一开枪,对方肯定也会开火,若是没有,自然不会有反应。 部队继续前行,但是桑闻贞二心里却是隐隐有些担心,既然有行军痕迹,也就表明有部队从这里经过,这肯定是八路军独立师的部队,但是据他所知八路军好像走的不是这条路啊,他们是顺着铁路走的,可是这里怎么会出现痕迹呢?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难道在前面会有独立师的大部队?那个被称作独立师第一主力的独一旅就在前面等着?也不对,如果情报没有错,独一旅这会儿应该已经到达廊坊了,离这里可不近。当然也有可能是独一旅的一支小部队,比如侦察兵这类的,如果是这样,倒不用在意,自己这方近万大军,除非是对方大军来袭,要不然根本用不着任何担心。 继续走了有二十来分钟后,忽然,搜索小队当中发生的爆炸,两三声爆炸后,整个小队损失至少三分之一,剩下的士兵全都跳下马来,趴在地上不敢妄动,生怕步了已死同伴的后尘。 看得分明的桑闻贞二心下一紧,这就来了吗?连地雷的用上了,这可不像是伏击啊,如果不是伏击,又是为什么呢?他有些不解,又派出一个小队前去查探,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小队过去后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当人了们往前走几步后,却又遭遇到了地雷。 这一下,桑闻贞二不敢擅自作主了,命令部队停下,自己策马往后跑到濑武平身边,道:“阁下,前面遭遇地雷,怀疑是八路军独立师的部队在前面。” 濑武平离得并不远,前面的动静他自然也看在眼里,见桑闻贞二上来,他就知道这是要自己拿主意了,也不推辞,就说:“先派工兵排雷,这只是中国军的骚扰,没有什么大事。” 就这样,在濑武平的安排下,工兵出来排雷,排完雷后,部队继续前进,但比起之前却是要小心得多了,担任搜索的一个骑兵小队可再也不敢乱跑,小心的控制着战马在公路上走着,心里却是一个个无比的紧张,担心一不小心踩到了中国军的地雷,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这个搜索小队完全沦为了开路小队,没有起到丝毫搜索的作用。 桑闻贞二心里也不好过,濑武平命令不予理会,但是被地雷炸死炸伤的可是他的部下,这是在消耗他的实力啊,虽说在战后会有补充,但是补充进来的可是新兵,骑兵的要求可是比步兵还要高,如果补充进一些新兵,想要恢复战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紧皱眉头,看着前面的搜索小队,既盼望前面的八路军出现,好让自己一股作气将之消灭,又担心八路军的出现,对方一出现,自己的骑兵联队自然会有伤亡。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支配下,桑拿闻贞二陷入了不自觉的紧张中,精神亦高度集中,至少以前每次作战,他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主要是八路军的作战方式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之前可没有这样的经验。 在日军部队前方两里外的公路旁边的一个小山头上,骑兵团一连大部分都在这里,连长听完退回来的侦察战士的报告后,说道:“团长交给咱们的任务就是要骚扰小鬼子,延缓其行军的速度,地雷虽然有些作用,但是作用不是太大,最后还得靠咱的枪炮才行。” 同志们就一齐点头,一至认为还是得打他一下子,要不然这小鬼子可嚣张了,现在又这么谨慎,地雷也不管用了,人家让工兵一排雷,照样前行,什么损失也没有,反而可惜了咱们自己的地雷,毕竟这地雷也只能搞一下子,第二回人家都有了防备,地雷的作用也就会大打折扣,甚至不会再起到作用。 见同志们都是同意,连长就说:“咱们连有六门迫击炮,九挺机枪,我是这样想的,把机枪和迫击炮集中起来。一排二排留在这里阻击,三排到后面两三里的地方建立阵地。等小鬼子上来后,迫击炮先开火,五发连射,然后立即撤往三排阵地,这个时候,机枪就开火,两个排也一齐开火,咱首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就好,不求杀伤多少敌人,主要是给小鬼子造成压力,要让他行军的速度降到最低,大伙都听明白没?” “明白了”众人一齐回答。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鬼子大部队远远的开过来,最前面的当然是其搜索小队,虽然骑着战马,但却是个个小心翼翼,宛如摸着石头过河一般,生怕陷下去有生命之忧。 一连长看到这副样子,不由暗骂一声笨蛋,就这点本事还敢来中国闹事,敢跟咱独立师叫板,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离搜索小队后面两百米处就是鬼子的骑兵联队,紧跟在后面的肯定就是第8旅团,一连长看到那望不到尽头的部队,头皮也有些发麻,幸好自己的任务只是扰敌,要不然,很可能就是独一旅全旅一齐上,也未必有吃掉这些鬼子,就算能吃得掉,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赔本买卖,这种事儿独立师可从来不干的。 当小鬼子的搜索小队离一连阵地只有三百米的时候,一连长已经下令准备了,在他看来,这个小队的鬼子不足道哉,三下五除二就能干掉,主要是后面的骑兵联队,怎么也能给对方来一下子不是。 从三百米到两百米,只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看着小鬼子越来越接近,一连长一咬牙,断然下令开火,不过在开火之前,却是作出了一些调整,本来是安排的迫击炮先开火的,但是现在一看小鬼子的情形,只能改一下计划了。 让所有人一齐开火,迫击炮对准后面的骑兵联队,机枪和步枪则专门收拾前面的这支搜索小队,两个排加起来上百人,收拾这个搜索小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迫击炮就不用浪费了。 就这样,当小鬼子的搜索小队接近一连阵地两百米的时候,一连这边就开火了,九挺机枪,好几十支步枪一齐开火,子弹如下雨般扑向了这个搜索小队。这一下太过突然了,而且距离这么近,加上独一旅的部队又都是精锐,这一开火,这个搜索小队一时间就倒下了一半,其余人居然不敢冲锋,而是跳下马来,趴在地上开始还击。 与此同时,六门迫击炮也开火了,六发炮弹毫无偏差的落在了骑兵第10联队的行军队伍中,炸开了几朵花,这一下,桑闻贞二也坐不住了,不断的下令散开,一时间没有弄清楚前面伏击的中国军有多少人,他可不敢冒进。 这个时候,桑闻贞二中佐也顾不上前面那个搜索小队了,丢一个小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他的骑兵联队没了,事情可就大发了。所以,他顾少是落下来的炮弹,大声的下达着命令,让部队尽量散开,以降低中国军炮弹的杀伤力。 这只是第一时间的反应,没有清楚对方的实力,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接下来的发展就让桑拿闻贞二傻眼了,听来听去,这对面阻击的中国军似乎最多也只有一百多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只有这么一点人,还是对方在隐藏实力,等着自己冲过去再给予至命一击? 他弄不明白,只能就地还击,这个时候,前面的搜索小队已经全军覆没,没有一人生还。一连长一看骚扰目的达到,迫击炮已经连发四轮,再发射一轮后就能后撤了。 当即对战士们说道:“大家停火,迫击炮再发一轮后撤,其余人随我原地等待,看情况再说。” 战士们都停火了,六门迫击炮又发射了一轮,也不管其他的,就开始收看收拾起东西往后撤去,去与后面的三排会合。 一连长这一下令停火,可把桑闻贞二弄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打这么几下子就停火了,是撤退了?还是有什么阴谋? 这时候,濑武平赶了过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反击?” 桑闻贞二立马说道:“阁下,对面情况不明,只怕会有阴谋。” “八嘎!”濑武平骂道:“这是八路的扰敌战术,以小部队阻扰皇军的前进速度,你的上当了,现在对面肯定已经没有人,刚才停火的时候就撤走了。” 桑闻贞二一阵汗颜,心道还是这信旅团长看得清楚,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真是的,错过了一个好机会,要是刚才对方一开火的时候自己就下令冲锋,没准现在已经将八路的这支小队部给消灭了。 正文 第二三六章 南下(三) 桑闻贞二懊恼不已,也顾不得濑武平的责骂,立即下令整队出发,追击中国军,骑兵联队便在他的指挥下向着前方疾驰而去。他也是不得不如此,濑武平就在一旁看着呢,总不能让他说自己怯战吧。 濑武平看着远去的骑兵联队,满意的点了点头,收拾一股骚扰的八路军小部队,出动整个骑兵第10联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风险。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命令部队立即行军,不得耽搁,一定要和骑兵联队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可离得太远,否则一旦遭遇强敌,想要增援都来不及。这也是日军在与独立师作战中得出来的经验,否则以他们跟国军交战的经验,是不会有这样的担心的,只有这个八路军独立师,举凡作战都是速战速决,根本不给对手增援的机会。在出来之前,师团长矶谷廉介阁下曾再在交待,追敌过程中,千万不可分兵,不能给独立师任何各个击破的机会。 当桑闻贞二带着部队冲上那个小高地的时候,才发现早已不见人影,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些来不及带走的弹壳,似是在无声的讽刺着皇军的无能与胆小,把堂堂的联队长阁下气得不行。 他看了一眼后面的大部队正在行军,心下也没有了顾忌,就带着部队立即追赶了过去,跑了也不行,就不行你能跑得过骑兵。 一连长带着同志们退到了三排的阵地上,来不及歇口气,就立即指挥布置阵地,接下来可是一个联队的急速行军,必须全连一齐上,造成一定的伤害后立即撤走,每一个环节都不能放松,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很有可能就要全连覆没。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这边阵地刚刚布置好,那边小鬼子的骑兵已经上来了,整整一个骑兵联队一千多人马,就这么追过来,场面可是非常壮观的。 一连长看得真切,微微一笑,道:“都听好了,在我开枪之前,谁也不准开火,以我的枪声为号。”这一回他可是没有分批次开火,对付这么多的骑兵,只能是全连一齐动,而且打完一家伙必须果断退走,如果是让小鬼子缠住了,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连长早已描准的枪叭的一声,开了火,最前头的一个鬼子应声落马,去见他的天照大神去了。 连长一开火,其他人哪里还按捺得住,全连一百五十多人全都开火射击,一百多支步枪,九挺机枪,六门迫击炮一齐冲着那小鬼子的骑兵开了火。 这一次既在桑闻贞二的意料之中,但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早就料到八路军会沿途骚扰的,但是没有想到间隔的时间这么短,难道就不用休息一下,更让他惊讶的是,对方的速度可是惊人啊。 而且对方人手虽然不多,但火力十足,这一开火,就给他的联队造成不小的伤亡,可见对面的八路军士兵真的是训练有素,名不虚传啊。 桑闻贞二只能在心里感慨一番,便抽出指挥刀,大力一挥,大声道:“杀给给!” 整个骑兵联队不但没有因为对方的骚扰而停顿,反而是迎面冲了过去,盖因对方看上去人并不多,这也使得桑闻贞二有点底气,以他骑兵第10联队的实力,难道还对付不了一百多个八路军吗。 小鬼子这一冲锋,一连这边的压力就猛增,战士们只能尽量的加快开火的速度,九挺机枪欢叫着,没有丝毫的停顿,迫击炮弹也不断的落到了小鬼子的队伍中间,不断的掀起一朵朵的烟火。 而小鬼子也不断的有人落马,虽然八路军的人不多,但火力强,训练有素,又都是百战老兵,在这样的冲击下不断没有慌神,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志,使得骑兵联队冲击了整整五分钟,也没有前进一步。 桑闻贞二看得心急,要是他一个联队还对付不了一百多个八路军,那他这个联队长也就不要当了。皇军在中国作战,一向都是以少胜多,现在兵力超出对方如此之多,如果还拿不下来的话,不光是面子的问题,前途很可能就从此没有了。 见这样正面冲锋实在是困难,便大声命令道:“以中队为单位,分多路冲锋,不要集中一处。” 命令一下,就见五个中队长各自带着各自的部下分散开来,把整个战线拉长,然后发起了多面进攻,这一下果然凑效,正在组织阻击的一连长一看这个阵式,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必须马上撤退,再晚可就真来不及了。 当下不再犹豫,一声令下后,一连一百多号战士分批次退了回去,跳上战马扬长而去,留下了一地的烟尘,气得桑闻贞二破口大骂,他策马来到一连刚刚开火的阵地上,跳下马来仔细一查看后,道:“应该是八路军的一个骑兵连,胆子倒是不小啊。“ 这时,濑武平铁青着脸走了过来,大部队离得并不远,他赶过来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一看到这个场面,再回头看看那一地的尸体,忽然挥手对着桑闻贞二就是两个大耳光。 “八嘎!你的无能,损失这么多帝国勇士,连敌人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大大的无能。”打完耳光还不解气,仍旧骂道。 桑闻贞二可不敢造次,等级的差别决定了一切,哪怕他是直属部队,但此刻他归濑武平指挥,只好忍气吞声的低头道:“哈依!” 濑武平瞪了人他一眼,怒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追啊!” 桑闻贞二这才手忙脚乱的爬上战马,带着他的骑兵联队又追了出去,这一回人可是下了死决心了,不管如何,一定要干掉这支八路军的小部队,要不然这耳光的滋味可不好受。 另一边,骑一连的撤退的路上,指导员问连长:“准备不准备再搞一下子,要是再多搞几次,小鬼子的这个骑兵联队可就完了。” 连长嘿嘿一笑,摇头道:“没有机会了,小鬼子也不傻,事不过三,他们吃了两次亏,这第三次肯定一上来就全力冲锋,咱真要是再干,死伤的可就是咱们连,而不是小鬼子了。” 指导员就叹道:“唉,可惜啊。” 连长就笑道:“你就乐吧,连干两次,加起来也消灭了一两百的小鬼子吧,就咱们连这点人手,能有这样的战果,就已经不错了,太贪心了可会出事的。” 这时一个战士追了上来叫道:“连长、指导员,小鬼子又追上来了,就在后面两里处。” 连长点了点头,对指导员说:“看来小鬼子这是让咱们给惹急了,什也不顾不上就追来了,咱们得加快速度。” 然后放开嗓子道:“同志们,加快速度,全力撤退,小鬼子追上来了,咱们回安定跟团长会合,到时候,敲掉这支鬼子骑兵好不好?” “好!”同志们轰然响应。 一连长就大叫:“走了!” 全连一百多号战士立即提速,全力朝着安定方向驰去,只要能够赶到安定,跟团长会合,就可以集中全团的力量,吃掉这个支鬼子骑兵,到时候,有小鬼子哭的。 这一追一赶,足足过了三个小时候时间,终于来到了安定附近,这里已经有人接应了,一连长也不耽搁,骑在马上就喊道:“快告诉团长,小鬼子来了,前面是一个骑兵联队,后面有一个步兵旅团,前面相隔不近。 原本骑兵联队和步兵旅团之前是没有距离的,但是经过这几具小时的追逃,早就已经拉开距离,一连长很清楚,如果想要全歼这个骑兵联了人,现在正是好时机,如果让那个步兵旅团上来,可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至少凭骑兵团是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的。 不用特别去报告,一连长话音刚落,团长罗五全就出现了,看了看保持完整的一连,笑道:“你小子干得不错,一个人也没有少,怎么样,干掉了多少鬼子?” 一连长跳下马,敬了礼才笑道:“没仔细看,不过估计至少也得三个小队吧。” 罗五全想了想,道:“不错,两三个小队,也就是一百多人,后面什么情况?” 一连长道:“本来小鬼子的骑兵联队和步兵旅团是抱成一团的,不过以追击我们的过程中,已经拉开距离了,经过我们连两次打击,现在这个骑兵联队还有一千人左右,跟我们的兵力差不多,团长,干吧。” 罗五全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巴掌,笑道:“放心,少不了你们一连的份,你们先下去休息一下,等打起来的时候,你们一连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作战,去吧。” 一连长忙道:“团长,我们一连可是主力连队啊,怎么能当预备队呢,我们都不累,不需要休息。” 罗五全脸色一板,道:“让你休息就休息,这是命令,有什么好争的。” 一连长这才乖乖的带着同志们下去休息去了,罗五全则跑到早已布置好的阵地上,对正在检查阵地的政委曾文成道:“老曾,都准备好了没,小鬼了可马上就要上来了,咱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必须在小鬼子的步兵上来之前,把这个骑兵联队全歼,可马虎不得。” 曾文成翻了个白眼,道:“不都是你亲自布置的吗?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好了,虽说我们和小鬼子骑兵联队的兵力相当,但咱们火力不弱啊,又是伏击,胜算很大。” 安定是一个小镇,因为车站的原因,后被日军改建成一个小城,前后都有一道城门,此时,独一旅骑兵团就全部隐藏在这个小城里,而城门却在大开,当罗五全的准备战斗的命令下达后,小城里再也没有了声音。这里的百姓早就被迁走了,打败了小鬼子占领这里后,这里就成了无人的地方,正好可以让骑兵团做为战场。 桑闻贞二一路疾行,追击着前面的八路军,却意是追不上,但也没有追丢,这让他极为懊恼,不过他现在只能是硬着头皮追,他可不想停下来再挨濑武平几个耳光,当着那么多人打自己的耳光,难道濑武平阁下不知道我是骑兵联队的联队长吗? 追到安定,他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对面出现一座小城,他知道这个地方,这原来是皇军的一个车站所在,但是后来被八路军所占,只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前面的八路军小部队肯定是进城了,但是为什么不关城门呢,明知有大队皇军前来,却如此大开城门,一点防备都没有,这时面肯定有问题。 驻马停了下来,桑闻贞二有些担心,要是冒然进城的话,会不会被八路军袭击,而且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中国军,如果有的话,那就更加麻烦了。 他问身边的一个作战参谋:“旅团长阁下还有多远?” 这个参谋想了想,回答道:“报告联队长阁下,旅团长阁下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 桑闻贞二皱了皱眉头,这可是如何是好啊,要是自己不采取地动,肯定会让濑武平责骂,甚至再次打耳光也有可能。可是现在情况不明,如果冒然进攻,中了埋伏损失的可是自己的部队,今天自己的骑兵第10联队的损失已经不小了,可不能再损失,再损失下去,自己可就成大队长了。 就这样,放着眼前城门大开的安定城,桑闻贞二却不敢前进一步,驻足观望了足足半个小时,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总是要派人去查看一下的,总不能一直站到濑武平过来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起濑武平的耳光,咬牙道:“第一中队,进城搜索。” 第一中队两百多人开始朝着安定城进发,慢慢的接近,由于受联队长阁下的影响,大家都很小心,之前吃过八路军的亏,都知道不好对付,一不小心就会上当。 但是直到城门之下,也没有发现任何情况,这一下,无论是桑闻贞二也好,这个中队的军官士兵也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什么情况,如果是有埋伏的话,不可能放一个中队进城的。 不过桑闻贞二只是高兴一下,就心里一紧,不能太早高兴,必须进城确认后才行,八路军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为的,而且总是会出人意料,必须万分的小心才好。 他立即让人发旗语,让第一中队先进城,得到命令,第一中队开始陆续进城,当部队完全进入城门洞里的时候,异变发生了,不是遭遇八路军部队的袭击,而是发生的连环的爆炸,就在这城门洞里,爆炸声不断的响起。 这个时候,第一中队两百多人马全都集中在城门洞里,这个时候发生连环爆炸,结果可想而知,不要说这爆炸威力,就单凭这声响,加上城门洞的效果,就足以可以把人震晕。 看到这种情况的桑闻贞二心下一沉,不用再仔细看,他也知道自己的第一中队完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发生这样的爆炸,就算是有人能活下来,也不会有几个的,而且活下来的战斗力也肯定会丧失,第一中队就这样在爆炸声中全体玉碎。作为联队长,他心里几乎在滴血,整整一个中队,是他五分之一的兵力啊。 当爆炸声停下来的时候,城门洞里的情况已经没有人看得清楚了,浓烟笼罩了一切,一直等了十几分钟,当浓烟散去后,桑闻贞二才发现,他的第一中队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活下来,这是彻底的玉碎了。 桑闻贞二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关,又手用力握着拳头,欺人太甚了,这帮土八路,只会干一些偷袭的事,不敢光明正大的跟皇军交手,一群小人。 旁边的参谋问道:“阁下,现在怎么办?” 桑闻贞二看了看那如地狱入口一般的城门洞,道:“城内情况不明,不要冒然行动,原地警戒,等待濑武平旅团长阁下过来后再作决定。” 他怕了,真的怕了,按道理,城门洞里发生了这样的爆炸,这个地方现在可以说已经是安全了,但是他不敢这么想,城门洞安全了,但城里呢,那静悄悄的大街难道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不可能,如果是没有人的话,爆炸不会这么巧合,这肯定是人为启动的爆炸,如果是触发式地雷,部队刚进去的时候就会爆炸,不可能等到整个中队全部进入城门洞才爆炸的。 濑武平这一天来觉得什么都不顺,本来意气风发的想要建功立业,给其他人看看,八路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这一路走来,八路军的人影都没有看到,却损失了不少的士兵。 本来以为骑兵联队的追击能有些效果,可是到头来呢,一个小小的城门洞里的爆炸,就使得一个骑兵中队全体玉碎,这可是他自从来到中国战场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成建制的被中国军消灭,别说一个中队的,一个小队都没有发生过,现在好了,对方只是消耗了一些炸药,就打掉了一个中了人。 更让他生气的是,这个桑闻贞二就是一个废物,他能干什么?一个骑兵联队追不上八路军的一支小部队,到了这时在,又损失一个中队。这敢罢了,只不过是遭遇到了一点挫折,居然就不敢再前进一步,胆小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丢大日本皇军的脸。 正文 第二三七章 南下(四) 濑武平厌恶的看了桑闻贞二一眼,又看了看浓烟早已散尽的安定城门,虽然城门洞里发生了大暴炸,但是并没有毁坏城墙,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因为城门洞里的爆炸,路面已经被毁坏,而且堆了很多日军的尸体,看着都让人心寒。 自与中国军作战以来,濑武平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这么多的皇军被一个城门洞给吓住了,他虽然也有些心悸,但更为气恼,如果这么下去,还没有正式交战呢,自己这方的士气都被对方给搞垮了,这仗还怎么打。 所以他当即对桑闻贞二说道:“这只不过是八路军撤退时留下的东西,现在已经被毁坏,再派一个中队过去。” 桑闻贞二虽然为难,但是军令难违,只好再一次派出了一个中队开始往城里进发。一个中队的骑兵脱离大队,开始向城门驶去,这一段路倒是没有人会担心,毕竟之前那一个中队已经走过了,直到进入城门洞,大伙才开始紧张起来,生怕再一次遇到袭击,但是结果却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当这个中队所有人都进城的,料想中的爆炸和袭击并没有发生。 濑武平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哟西,干得不错,桑闻君,立即率队入城。” 桑闻贞二这时也放下了担心,即然危险已经过去,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也不敢再耽搁,带着他的骑兵联队就开始出发,但是还没有等到他走出几步,城里就传出一枪声。 众人脸色大变,因为枪声实在太过于密集了,比之前他们在半路上遇到的袭击还要密集得多,桑闻贞二不敢再走了,他再次看向濑武平。 这会儿濑武平也不淡定,死死的盯着城门,心下有些犹豫,现在该怎么办?按道理,入城的中队遭遇袭击,他应该立即派兵去支援,但是他现在却担心着八路军还会不会有后手。之前在半路上袭击的只有差不多一个连了人,现在呢,单单从枪声上听,就可以确定远远不止一个连队,说是一个团也不过份。 他这一犹豫,桑闻贞二了却步,那密集的机声居然慢慢的开始变得零星,然后完全消失。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片冰凉,他们知道,这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进城的那个中队也完了,这八路军到底在城里布置了怎么样的阵地,只不过几分钟时间就消灭了整整一个中队。 那可是一个中队,如果是正面野战,濑武平也好,桑闻贞二也好,他们都有信心,以一个中队对抗中国军至少一个营,有的时候,一个团也不在话下,可是现在呢,只不过说话间的功夫,一个中队就这么完了,这个事情还就发生在他们的面前,又是这样的场面,别说他们本来就在犹豫要不要支援,现在看来,就算是当时就是出兵支援,只怕也来不及的。 桑闻贞二跳下马来,走到濑武平面前,道:“阁下,用装甲车开路吧,八路军太狡猾了,用骑兵冲锋,只会作无畏的牺牲。” 濑武平不语,在心里衡量着,对于桑闻贞二的建议,他也有些动心,但是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只有六辆装甲车,损失不起啊,看对面的八路军这个势头,是要与自己大战的,对方肯定是有所倚仗,难道会没有对付装甲车的办法。虽说装甲车在中国战场上一直以来都所向披麾,但现在面对的可不是普通的中国军队,而接二连三让皇军吃亏的独立师,别的不说,就说对方缴获的北平和天津的物资,现在单单论炮火实力,恐怕已经不在第10师团之下。 濑武平对于自己这些装甲车的性能是很清楚的,远距离的防一防子弹还行,但绝对防不住大炮的,如果距离近了的话,连机枪都防不住。这样就派出去,要是毁了自己可是连开路的工具都没有了。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一阵憋屈,皇军什么时候要这么小心的对付中国军了?这该死的八路军,该死的江云。 濑武平不想让自己的装甲车冒险,但也知道必须解决前面的阻击,要不然,追究下来,还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又打起了桑闻贞二的主意,说道:“桑闻君,我们的装甲车你还不清楚吗?用装甲车开路,在这样密集的枪声下,是很危险的,而且敌人还有炮,说起机动能力,装甲车可不如骑兵,不过这一次,是不能再分兵了,速个骑兵联队扑上去,你放心,步兵会跟上的,我们必须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发起进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桑闻贞二想要反驳,可是却找不到理由,他军出动,以他的骑兵联队为先锋,这是合理的战术,他也找不到毛病,再说了,旅团长说得可是实话,皇军的轻型装甲车缺点太明显,装甲太薄,的确是受不了对方密集炮火的打击。 无奈之下,桑闻贞二只好带着他剩下的三个中队开始向安定城攻击,这一次,没有让他多等,还没有等他们冲到城门处,那对面的城墙上就冒出无数的枪口开始射击。 这其实是早就布置好的,胡五全在这面城墙上布置了一个营的兵力隐藏起来,为了就是要给日军以正面的打击,虽然小鬼子兵力雄厚,但只要对敌造成一定损失,就可以算是胜利。他也没有想过要真正的对付这一个旅团的步兵,那太异想天开了,只要能重创这一个骑兵联队就算是大胜了。 在桑闻贞二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开火,可以说是占了先机,特别的这还是骑兵冲锋,步兵防御,又有城墙作掩护,可以说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小鬼子的骑兵经过几次的挫折,本来士气就不高,现在这样来一下,哪里还能有什么像样的抵抗,虽说也没有人会后退,便抵抗的力量已经降到了紧低点。任凭桑闻贞二大喊大叫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这一个营的八路军可不是吃素的,机枪子弹似是不要钱似的尽力的扫射着,收割着小鬼子的生命。 濑武平在后面看得心中一冷,他顾不得许多,大声的命令道:“快,步兵炮准备,对城墙开炮。” 小鬼子的步兵不但装备了轻重机枪和掷弹筒,还有步兵炮这样的杀器,这步兵炮一开火,八路军这边的火力就被压制住了,但是打得仍然很顽强,团长没有命令撤退,就只能一直打下去。 胡五全放下望远镜,对政良曾文成说道:“一营有危险,小鬼子的炮火太猛烈了,必须马上撤退,把小鬼子拖到城里来再打。” 曾文成皱着眉头道:“我们的战果已经很大了,是不是可以考虑撤退了?” 胡五全道:“这点战果算得了什么,只要把敌人拖进城来,敌有明,我在暗,正是最佳的打击机会,不能放过,不过也不能不作防备,这样,咱们规定好时间,等小鬼子进城后,咱们只开火五会钟,五分钟后必须撤退,怎么样?” 曾文成点头道:“我同意,现在最重要是把一营撤出来。” 胡五全道:“你亲自去吧,直接把一营撤出城去,在城外等我们,打完之后我带其余人出城跟你们会合,一定要注意安全,让同志们撤退的时候换上小鬼子衣服。” 曾文成应了一声,就带着一个警卫员开始往城门处摸去,虽说要一营撤退,只需要派一个通讯员去就行,但两人都不放心,让曾文成这个政委出面,可以更好的安排接下来的事。 一营撤离,让桑闻贞二一阵莫名其妙,这打得好好的,怎么就撤走了呢,他回头看了看后面拿着望远镜的濑武平,放下心中的疑惑,这才开始检查自己的部队。一番清点,桑闻贞二差一点没有哭泣出来,三个中队一阵冲锋,这才多久啊,一个中队又没有了,剩下的两个中队也是多数都带伤,好好的一个骑兵第10联队,完整建制的五个中队,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只剩下一个中队了,他现在的兵力,连一个大队都不如,真是欲哭无泪。 但是濑武平接下来的命令,却更让他无泪,趁着八路军撤退,要趁胜追击,桑闻贞二实在看不出这算什么趁胜追击,这完全是对方自动撤退的,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呢。 不过这一次,濑武平还算是“通情达理”,派出了一个步兵大队进攻,只是让他的骑兵继续配合而已,这也算是给了桑闻贞二一个小小的安慰吧。 一个步兵大队和两个骑兵中队再一次开始了进攻,进城倒是很顺利,没有遇到抵抗,但是这一次可是谁也没有放松,是个人都知道,更激烈的交火很可能在下一刻就要开始。 可是这一次,一直走到了安定小城的中心大街上,也没有见到八路军的影子,这让桑闻贞二稍微的心安,当即命令给旅团长阁下发安全信号。 可是这信号枪刚刚发射,八路军又再一次开火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骤然一下开火,也确实打了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特别是刚刚还紧张过渡,现在刚刚放松下来,就遭遇打击,心里落差太大了,匆忙之间反应过来,已经落了后手。 桑闻贞二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他的部下,加上一个步兵大队完全陷入了被八路军围歼的架势中,这时候,他才发现,这支八路军部队的兵力其实也不多,顶多一个团,甚至还不到,但其火力密集程度可是比起中国政府军还要强悍,真是邪了门儿了。 这时候,濑武平也带领着大部队走到了城门处,一听到里面的开始交火,就知道危险,立即命令部队加快进攻,上前支援,但是城门只有那么大,想要一下子进城是不可能的,经过一番安排,当又一个大队顺利通过城门的时候,里面的枪声又一下子消失了。 濑武平脸色失青,今天一天,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从未有过的耻辱,但他却只能是心里发发火,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指望着这支八路军的部队兵力不要太多。 他立即命令部队加紧进城的速度,但又不能再分兵,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只要不分兵,一切都没有问题,但只要一分兵,肯定就会吃亏,这八路军简直就是甩不掉的马蟥,就知道搞偷袭,而且专门在他分兵的时候,真是不要脸。 当他赶到城中心的时候,看到了一副差一点让他气炸肚子的场面,整整一个大队的步兵,再加上两个骑兵中队,现在还能动弹的士兵顶多只有一两百人,而且个个带伤。更让他担心的是没有看到桑闻贞二的身影,一个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难道桑闻贞二玉碎片?这可不好,桑闻贞二真要是玉碎了,那可是比损失一个骑兵联队更严重。 就像这一次的北平事件,驻屯混成旅团和方面军直属部队的玉碎,虽然让人心痛,但更让人心痛的却是寺内寿一的被捕。 第二军之所以这么大动静,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报复八路军独立师,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却是想要找机会营救寺内寿一,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寺内寿一被捕后,江云就对他失去了兴趣,而是命令特战大队派出一个连,专门将寺内寿一及一些重要的俘虏押往阜平,交给聂荣臻,请他转交给总部。至于总部会怎么处理,江云可管不了那么多,枪毙也好,交给国民政府进行审判也好,反正这家伙是死定了。无论是"mao ze dong",还是蒋介石,都不可能放过这个罪大恶及的家伙。 有句话说得好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濑武平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他没有看到桑闻贞二的身影,却是看到了他的尸体,桑闻贞二中弹身亡,身上足有十几个弹孔,看来他这身中佐服装成了他被重点打击的目标,那个步兵大队长也是如此。 经过搜索,濑武平发现这安定城里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八路军早就撤退了,现在只怕已经离开好远了吧。第8旅团与独立师之前的交战,他算是输了第一阵了,虽然他真正的损失只有一个步兵大了人,而几乎全体玉碎的骑兵第10联队并不是他的直辖部队,但目前归他指挥,所以说到底,还是他输了。可是让他心惊胆颤的是,从头到尾,与他交战的八路军,都没有超过一个团的兵力,而且看起来,这还只是对方的一支骑兵偏师,这样两相比较下,他可以算是惨败啊,近万皇军,被一个团的八路军打得这么惨,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濑武平有些有气无力的对身边的参谋说道:“给师团长阁下去电,我军遭遇八路军独立师部队伏击,骑兵第10联队玉碎,桑闻贞二中佐阁下为帝国尽忠,第8旅团损失一个步兵大队,八路军独立师部队正在往天津方向撤退。” 他在报告中故意的忽略了八路军的兵力,堂堂第8旅团被一个团打得这么惨,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另外他也不想承担这样的责任。皇军的军法可是无情的,再说他只是忽略,也不算欺骗,真要是到时候追究起来,他也有话可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追上去,真正的和八路军打一仗,重创对方,到那时候,这之前的一点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独一旅骑兵团正在胡五全和曾文成的带领导下撤离,上千人纵马飞驰,胡五全更是兴奋得不得了,这一次他的骑兵团可算是露脸了。要知道他们这一千两百多人,面临的可是近万的小鬼了,而且是小鬼子的精锐部队,居然打得这么轻松,而且战果不小,至少小鬼子那一个骑兵联队算是完了,再加上差不多全歼小鬼子一个步兵大队,加起来此次歼敌人数可是近两千人。而他的骑兵团的伤亡只有六十几个,其中阵亡的只有五十三人,另十几个全是轻伤,没有重伤。 这些伤亡还是小鬼子的步兵炮造成的,否则他差一点就可以做到零伤亡歼敌两千来人了,可惜了,想到这里,胡五全叹了一口气,就差那么一点啊,如果小鬼子当时没有开炮该多好啊。 他身边的曾文成听到他叹气,就问道:“怎么了老胡,打了胜仗该高兴才是啊,你刚才不还是挺兴奋的吗?怎么现在就叹起气来了?” 胡五全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要是没有伤亡该多好啊,那咱可就要出名了。” 曾文成道:“你也太贪心了吧,零亡歼敌两千,这种事你也敢想,从井岗山到现在,我也只是听说当初在湘江边上,师长当时有过这样的战绩,你啊,就别想了。” 胡五全不服气的说道:“看你这话说得,师长能做到,我们就为什么做不到?再说了,我这是理想明白不?有理想才能有进步,这可是师长亲口说过的。” “师长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 “我在抗大学习的时候听师长说的。” 正文 第二三八章 南下(五) 天津,海光寺临时指挥部内,江云正在看独一旅发来的电报,报告了骑兵团在安定的战果,心下高兴,下面的部队越来越会打仗了,这也就是说,经过他这几年的努力,已经有相当一批指战员成熟起来了。特别是团一级的干部,大部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现在的独立师虽然缺干部,但是独当一面的人才还是不少,如果不是干部缺口大,这些团一级的干部中,有相当一部分完全可以提到旅一级来,团长当旅参谋长,团政委当旅政治部主任是完全没有部题的。 叫过陈京道:“给一旅去电,获息你部骑兵团战果,我心甚幸,但日军兵力过强,不可恋战,尽快撤离,不必往天津来,可考虑与四旅、五旅会合,尽早南下为重。” 陈京记录完毕,拿给江云签字,这才出去发电。 等陈京一出去,江云就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配枪往外走,却在门口被黄国清拦住:“师长,去哪里?” 江云一怔,继而笑道:“出去走走,看看市面上的情况怎么样。” 黄国清则道:“师长,你不能出去,现在太危险了。” 江云脸色一板,道:“你是师长还是我是师长,危险,有你在我身边,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天津的汉奸不是被我们全部肃清了吗?我军才刚刚撤离,天津城内的市民还不知道,能有什么危险,小题大作。” 黄国清却道:“政委走的时候可是交待过的,我要对您的安全负责。” 江云就卟噗一笑,道:“我说你这个黄国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政委没有交待,你就不用对我的安全负责了?你是负责我的安全,但是还没有让你负责我的行程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呆在这儿,二是跟我一块出去,现在给我让开。” 黄国清就是不让,硬着头皮道:“不行,街上太危险,出了事我可负不起责任。” 江云冷哼道:“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 黄国清道:“我身手不如师长这我知道,不过除非你枪毙我,否则我是不会让开的。” 江云微微一笑,道:“黄国清!” 黄国清一愣,然后立正道:“在!” “立正、、、、、、向右转、、、、、、齐步走、、、、一二一、、、、、、” 在江云的口令下,黄国清走到了旁边,这才反应过来,但这时江云已经走出一作战室的大门,笑道:“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黄国清你给我听着,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请你搞清楚一件事,保护首长的安全,在要是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得到的,如果我天天呆在屋子里,还要你干什么?现在,陪我上街。” 黄国清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立正道:“是!”接下来就一挥手,从四周立即出现一个连的战士,这是警卫团一连,他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负责保护师长的安全。 江云看了看这些战士,道:“用不着整天如临大敌似的,保持警戒性是好事,但是过了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整天把神经绷得那么紧,对身体可不好。” 然后就迈步出了院子,黄国清立马带着战士们跟上,当初在银川的时候呆是着过一次道,现在孤军在外,而且是天津这样的城市,小鬼子重兵又在往这儿赶,可得万分小心。 罗荣恒走的时候可是说过的,如果师长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黄国清可是要负全责的,到时候连银川的事都要一起算。他黄国清不怕死,但警卫团的荣誉可再也经不起抹黑了,自银川师长被剌之后,警卫团可是一直担负着很大的压力,各部队的同志对他们都很有意见,特别是几个旅长,像蔡立中、洪亮他们,可是提出过要解散警卫团,再从各部队抽调精兵强将重组警卫团,由几个旅长当中调一个人当团长。 这些话很伤人,但是上次出事,的确是跟他们警卫团有关,也的确是警卫团的责任,让黄国清和孙长路都无话可说,要是再出一次事,不要说上级处分了,他黄国清自己就没脸再活下去。 独立师撤走的消息并没有让天津市民知道,有警卫团和六旅骑兵团在天津城内警戒,消息不会走露这么快,这个时候,天津城内的大街上到处还张贴着独立师的宣传标语,市民还有议论着八路军进城后的各种见闻,一副热闹的场景。 走在大街上,江去不禁暗自叹息,等小鬼子来了以后,只怕这些同胞们又要吃苦了。怪只怪现在中国太弱,不没有到决战的时候,很多同胞还得再受几年苦啊。 现在的独立师看似强大,但江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局部的强大,如果对阵的只是日军的一两个师团,凭独立师就可以解决。但问题是现在日军派遣到中国的军队足有几十个师团,近百万的大军。而且日本国内还有着强大的预备役集团,随时可以补充兵力。何况,日本还有着强大的工业能力,和东北源源不断输送到日本国内的资源。 一个师团的装备,人家只需要短短的几天就能生产出来,别看独立师把华北方面军的飞行集团给损毁了,但是以日本的生产能力,只需要一个月,就能生产出一两百架飞机。以目前中国的实力,必须要保持几年的打击,才能真正的让日本伤筋动骨。 这还是在保证八路军不断发展,独立师能保持现在的势头,蒋介石不搞内战磨擦的情况下,否则的话,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 作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江云一直有一个心病,那就是直到二十一世纪,日本人也不肯承认中国战败的事实,他们只承认是败给了美国人。这也是理由的,在整个八年抗战中,中国军队从来就没有成建制的消灭过日军,反而是中国军队总是让日军打得望风而逃,直到日本宣布无答件投降,中国军队在对日战场上也没有取得真正的优势。 这对于中国人来讲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江云现在就是想要扭转这种情况,他要带领独立师,在战场上真真正正的打败日军,不仅是独立师,八路军各师都应是如此,只有这样,才能从心理上击垮日本人。以日本人的民族性格,只要你真正的打败他,超越他,他才会真正的尊敬你,甚至臣服于你。 就像后世那样,日本人对于在二战期间所犯上的罪行一再的不予承认,但是却不防碍它在美国人面前卑恭屈膝,原因就是美国的强大。这种典型的岛国心态,跟狗差不多,欺软怕硬,你强,他就卑恭屈膝,极尽巴结之能事,你弱,他便会不顾一切的踩踏、欺凌。 逛着逛着,江云就没有了兴趣,自己终是要离开的,这些市民现在高兴,但是等到小鬼子重回天津的时候,可是让他们有苦受了,说起来,还真是自己对不起他们。以日本人的报复心态,等到日军重回天津,只怕少不提要杀一些人,算起来,是独立师给这些人带来的灾难啊。 江云开始往回走,跟在他后面的黄国清有些不太明白,师长这么想要出来走走,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他上前几步,问道:“师长,这就回去?” 江云头也不回的说道:“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再过几天,等小鬼子一回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唉!” 黄国清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师长是替这些天津市民担心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师长所担心的问题,他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连师长都只能叹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但见江云如此模样,黄国清又有些不忍心,不禁说道:“师长,暂时的牺牲是难免的,只要有一天咱们强大起来,把小鬼子全部消灭掉就行了。” 江去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黄国清,微微一笑,道:“就你多话,我什么时候要你来开导了?我是在想,这抗战啊,还得打几年呢,这几年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啊。” 说完又迈开脚步,往海光寺走去,黄国清立即跟上,道:“不怕的,只要最终能胜利,就值得。” 江云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走了一会儿,又问道:“黄国清,想不想到下面部队去带兵?” 黄国清这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跟在首长身边挺好的,挺好的,呵呵。” 江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动了,便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知道你不想一直呆在警卫团,打仗的机会是少了些,这样吧,等到了山东以后啊,就让你下去带兵,不过至于能带多少兵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黄国清这一下子心中大喜,忙问道:“师长,你是说让我独自带一支部队?” 江云点头道:“等我们有了根据地,少不得要组建几支警备部队,你可以去做指挥员。当然了,这也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你要是想去主力旅的话,当个参谋长还是可以的。” 黄国清忙道:“当参谋长还是算了吧,还不如当团长呢。” 江云撇了他一眼,道:“你还别看不起参谋长,真要让你当你还不一定当得上呢,一个团参谋长的素质要求比一个团长的要求还要高,你看看咱们的部队,有几个参谋长?就是因为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从理论上来讲,参谋长都必须是经过系统的学习的专业人才,可是咱们的队伍中这样的人才太少了。这其中啊,最难做的就是团参谋长,大部队的参谋长是做全面的规划,可是团参谋长却要做细节上的安排,其中精度要求非常高,就你这样的,还真是干不了。” 黄国清有些不服气,道:“让我干也不干,干旅参谋长不如干团长,干团参谋长不如干营长。” 江云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事实上他自己又何偿没有这样的心思呢,带兵打仗的,谁不原挑大梁?参谋长虽然也是首长,但没有实际的指挥权,就像后世一些影视剧里说的那样,敲敲边鼓,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反正啊,他可以拿大道理说别人,但是轮到他自己的话,肯定也是不愿意干的。 事实上,从八路军当中就可以看出来,当师长的几个人都是闻名天下的战将,几个政委也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可又有谁记得几个参谋长的名字呢。 这并不是思想上的问题,这是现实,在国军当中也是如此,一个师长升任军长很正常,很多师可以直接扩编为军级编制,但一个军参谋长升军长,可就少见了。 回到海光寺作战室,江云松了口气,把配枪挂到墙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走到地图前,继续研究战局,现在日第二军三个师团分头压向天津,一、四、五三个旅沿途节节阻击,可以说已经成功的迷惑的敌人,让日本人以为现在的独立师大部队还在天津,他的撤离计划可以说已经实现了一半。 接下来就要等三个阻击的主力旅和他自己完全撤离,才能算是功德圆满,但这也已经不远了,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都在计划之中。现在江云的考虑重点已经开始往山东那边转移了。 进山东容易,可是要在那里立足,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相比起来,山东的形容可比河北要复杂得多,虽说那里地大物博,人口也多,但多方势力交错,形势并不乐观。 随着独立师进入山东,日第二军也会随之而来,加上那里还有着大量的国军留守部队和伪军,斗争形式复杂,不如河北单一啊,这对于指挥员在政治上和军事上的要求将更加的严格。 在山东,最让江云观注的应该算是东北军的于学忠部,虽说他一直瞧不起张学良,但对于学忠还是比较欣赏的,在原来的历史上,国军当中,于学忠是在抗战中与八路军合作最积极的国军将领,建国后并没有去台湾,而是积极的参加新中国建设。 这样的人,在江云看来,完全可以算作是自己人,虽说现在的第三集团军总司令是韩复渠,但江云很清楚,再过几天,韩复渠就会因为放弃济南而被蒋介石处决,到时候于学忠就会升任总司令。 对于别的国军部队,江云是不怎么放心合作的,但是对于学忠,江云还是比较放心的,一来于学忠算东北军一系,与蒋介石不是一条心,二来这个人抗战坚决,不会无故的搞摩擦,跟他合作,不会有太多的顾虑。虽说现在张学良没有了原来历史上的悲惨命运,对东北军的控制力还是比较强的,但在蒋介石的策划下,其实际上已经渐渐的失去其军界的地位,基本上已经没有再带兵的可能了。 目前来讲,想要把于学拉过来不现实,大环境不允许,但只要搞好关系,现在密切合作,再过几年也不是没有机会,要知道,这个第三集团军可是有好几万人马,而且除了第五十一军外,其他三个军都是基本部队,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对此,江云可是很动心的。 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1938年1月4日,也就说,历史上历经四个月左右的徐州会战就要开始了,著名的台儿庄大捷了不知道会不会如历史上那般发生,但可以想像的是,以八路军一连串胜利的策激下,国军或许会打得更好。 而到时候,独立师虽然不能参加大战,但是敲敲边鼓,从旁打击日军势力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在徐州会战中起到重要作用的第五师团和第十师团一个主力被全歼,一个目前还在北平跟独一旅纠缠,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整个徐州会战中,独立师完全可以牵制日第二军的行动。 这个第二军不可以全部南下,留守到少一个师团在平津一带是肯定的,那么也就是说最多会有两个师团南下,如此一来,如果时机好的话,独立师完全可以把这两个师团都吃掉。那个时候,日华中方面军正与第五战区的国军大战,可以很好的吸引注意力,这也就是独立师的机会。既然去了山东,不可能看着国军大战,独立师却袖手旁观的道理,他江云愿意,下面这些骄兵悍将还不愿意呢。 现在济南已经失守,再过几天,韩复榘就会在军事会议上被蒋介石命人扣押,然后会被秘密处决,在这样的情况上,徐州会战已经势在必行了。 看来还得加快去山东的速度啊,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很好的巩固根据地,至少在鲁西北地区,目前来讲,属于日军兵力空虚的地带,特别是津浦铁路以西的广大地区。 正文 第二三九章 南下(六) 彬山元和梅津美治郎的坐机在北平机场降落,西尾寿造到机场迎接,一下飞机,彬山元就没有给西尾寿造好脸色看,事实上他这会儿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心情。 当初没有他什么事,现在华北治安乱成这样了,天皇陛下倒是想起他来了,这是让他来救火啊,干得好了还行,要是干不好,那岂不是跟寺内寿一一样的无能?再说了,这华北还有着一颗毒瘤,这八路军江云部的独立师还在那儿呢,这支部队占领的天津和北平,物资被洗劫一空,可谓是兵强马壮,战斗力肯定超出在山西的时候。 面对这样的敌人,彬山元虽然不至于害怕,但却不高兴在这个时候上任,该死的寺内寿一,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这收拾起来得有多麻烦。而且这第一军和第二军又不是他的嫡系,指挥起来只怕也不会太过顺利,特别是香月清司和西尾寿造两个人,这前肯定曾经打过这个方面军司令官位子的主意,现在自己算是抢了他们的位子,心有怨恨是必然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让他们完全配合自己的指挥还真是不太好说。 一路上几人都一言未发,一直到了作战室,彬山元坐下来,才开口说道:“西尾君,你们都在干什么?被中共的八路军甩得团团转,损兵折将不说,连天津和北平都守不住,寺内寿一是怎么指挥的?” 西尾寿造没想到这位司令官阁下一上任的第一句话就是责问自己,心下诽然,这关我什么事,第二军的所有行动都是在方面军司令部的指挥下展开的,现在失败了,倒问起自己了,我怎么会知道寺内寿一阁下是怎么指挥的,你得去中共那里部他本人才行。 低头立正答道:“哈依,请司令官阁下责罚。” 彬山元看向一旁的梅津美治郎,只见梅津美治郎轻微的摇了摇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刚刚上任,要给西尾寿造一个下马威无可厚非,但是不能太过火,寒了对方的心就不好了。 他放缓语气道:“西尾君,我也明白你的无奈,你执行的是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责任追究不到你身上去,但是我现要想要知道,最近几天你的第二军是怎么布署的。” 西尾寿造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自己这几天的安排说了一遍,特别介绍了一下三个师团追击八路军独立师的情况。 “阁下,大概的安排就是这样,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取得任何战果,江云部的撤退速度太快了,根本追不上,另外,第10师团在追击独立师一旅的过程中,遭遇阻击,骑兵第10联队玉碎,步兵第8旅团损失一个大队,第15师团、108师团目前还未与敌接触,请司令官示下。” 听完西尾寿造的介绍,彬山元双目一凝,问道:“追击过程中居然还损失一个骑兵联队,矶谷廉介是怎么指挥的?真是奇怪,为什么别的战区皇军进攻顺利,中国军的任何抵抗都无法阻挡皇军进攻的脚步,可偏偏在华北,却是如此的不顺,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下,西尾寿造还真是不敢说话了,如果是之前的话,他还可以解释一下,现在是他的部队也受到的挫折,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损失一个骑兵联队和一个步兵大队,这让他没有了解释的底气。 梅津美治郎看差不多了,这才对彬山元道:“司令官阁下,现在并不是追分责任的时候。再说华北战区的江云部可不是中国政府军能比的,对这支中国军的手里,我们已经损失至少三个师团的兵力了。” 彬山元也不真的在发火,他就是要给西尾寿造一个下马威,新上任,总得把自己的权威竖立起来才行,要不然,接下来的指挥如果不能顺自己的意,只怕还会遭遇更大的败仗。 “好了,我现在说这些并不是要处罚你,西尾君,我是希望你明白一件事,这个江云和他的独立师,与其他的中国军队是不一样的,所以在对待他的问题上也不能以常理渡之,像你这样,三个师团追击对方三个旅,看上去是具有压倒式的优势,但是你想过没有,八路军和中国政府军是不一样的,他们一个旅基本上就相当于中国政府军的一个师,从兵力上虽然要弱于我们一个师团,但只要皇军分兵,这支部队就会像疯狗一样咬上来。在上任之前,我曾经仔细的了解过这个独立师的情况,发现这支部队不但装备清良,不弱于皇军,而且训练有素,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显示,这个江云从两年前开始就在他的部队中和共产党的红军大学里进行对日作战的教育,这方面几乎成了他们的主要课程,所以对这支部队作战,必须万分的小心。皇军一个联队可以消灭中国政府军一个师,但一个旅团却未必能消灭甚至战胜独立师一个旅,这就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现实。” 梅津美治郎接着说道:“司令官阁下说得没错,这个独立师与我们皇军以往遇到的所有敌人都不一样,特别是这个师长江云,极其的狡猾和无耻,为求胜仗而无所不用其极,是一个毫无武士道精神的指挥官,而且极其善于蛊惑人心,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显示,他的部下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士兵原来都是中国政府军和地方部队,是被他俘虏后加入红军的,如今都已经成为了他的死忠。西尾君,我可以总结性的告诉你,八路军独立师是一支狡猾、顽强、无耻、难缠,士兵训练有素,军官诡计多端的部队,不仅是我华北方面军的大敌。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将会成为我大日本皇军的大敌。根据大本营的命令,我华北方面军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极尽全力的消来这个独立师,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动用,无论金钱还是美色,我听说这个江云非常年轻,目前尚未结婚,身边又没有女人,这方面倒是可以考虑。” 西尾寿造一阵恍然,自己可是第二军司令官,指挥的是作战部队,难道司令官阁下是想让自己用这样的方式去跟这个独立师打仗吗? 彬山元道:“西尾君,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自有特科部门去执行,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指挥第二军,在方面军司令官的命令下采取有效的军事行动,对这个独立师进行打击,明白没有?” 西尾寿造这才松了一口气,立正道:“请司令官阁下放心,第二军绝对服从阁下的指挥!” 彬山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了梅津美治郎一眼,然后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有什么情部我,可以随时报告给我,你先下去吧,这些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哈依!”西尾寿造走出了作战室。 见西尾寿造一走,彬山元就对梅津美治郎道:“怎么样?” 梅津美治郎笑道:“阁下就放心好了,西尾寿造已经完全臣服于您,相信从现在开始,第二军绝对会一丝不苟的执行您的命令。” 彬山元点了点头,道:“现在就剩下第一军了,也不知道香月清司有什么样的想法。” 梅津美治郎淡定的说道:“这一点,请司令官阁下不必担心,只要第二军完全听从您的指挥,第一军就不是问题,香月清司中将虽然有野心,但更识时务,他会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再说目前阶断来说,第一军在山西不会有什么大事,主要还是在河北这边第二军和独立师的交锋。” 彬山元不置可否,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良久,才抬头对梅津美治郎道:“给第一军去电,调第20师团及直属装甲车第2大队、山炮第8联队、野战重炮第2旅团立即回军河北,到石家庄集结待命,由主面军司令部直接指挥。” 梅津美治郎有些不解,又有些惊讶,问道:“阁下,这样合适吗?只怕香月清司会难以接受啊,这已经是第一军三分之一的兵力了。” 彬山元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他执行命令,第一军的实力会减弱,便于控制,如果不告诉行的话,我就可以提请大本营,撤消了他的司令官职位,我的参谋长阁下,你认为怎么样?” 梅津美治郎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毒了,这个命令一下,香月清司无论如何选择,不管是执行还是反对,都对受制于彬山元,更狠的是,这个命令下得堂堂正正,并无丝毫阴谋,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看了看彬山元的脸色,忽然觉得这位司令官阁下一下子变得莫测高深起来,看来以后自己也要注意了,这位司令官可不是好对付的。 在天津呆了几天了,今天的江云这边却是高兴异常,因为特战大队回来了,一接到消息,可是把他高兴坏了,自从在山西分别后,这已经差不多两三个月都没有见面了。 在海光寺作战室里,王强向江云敬礼道:“报告师长,特战大人顺利完成任务,请求归建。“ 江云回礼后,一把握住他的手喜道:“王强同志,可算是把你等来了,怎么样,现在特战大队的情况还好吧,伤亡大不大?” 王强也是很激动,这么久没有见江云,一直挺念想的,要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算是江云的学生,他的特种战术和胡大海的狙击战术都是江云亲自教会的。 “报告师长,特战大队现在情况良好,目前伤亡三十七人,其中二十三人牺牲,十四人轻伤,没有重伤。” 江云一听这个伤亡数字,虽然极其微小,但心里还是抽了一下,这特战大队可是集中了全师的精英啊,就算是一个普通战士到了普通步兵团,当个排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一下就少了二十三个人,等于是二十三个排长阵亡。 “你们做得很好,等我们情况稳定了,特战大队还要补充人员,而且还要再扩编一个中队,以后仗会越打越大,我们独立师的部队也扩大了将近一倍,在以后的战斗中,你们特战大队要随时能够分作两部分作战,所以干部也经配齐,你的政委、参谋长、政治部主任全部要到位,这些人员你自己物色,上报师部批准就行。” 王强大喜,忙道:“谢谢师长。” 江云拉着他坐下来,又亲自给他倒水,说道:“你们回来了我就放心了,要是再晚一天啊,我也要走了,这天津可不能再呆下去了。” 王强接近水杯,道:“师长,你现在也太冒险了吧,就一个警卫团和一个骑兵团,要是敌人来了可怎么办,我刚进城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情况,可是吓出一身冷汗呢。” 江云笑道:“敌人离得那么远,能有什么危险?现在你来了,我不就更安全了吗?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目前特战大队没有作战任务,就随我一块行动。对了,送寺内寿一等俘虏去阜平的人回来了没有?” 王强点头道:“已经回来了,要不是为了等他们,我可早就来了,这不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主要是担心他们人少,现在平汉路一线上又是大军云集,怕他们出问题,这才等了几天。” 江云道:“嗯,你做得对,想得也周到,小心无大错啊,总不能战斗打胜利了,结果在行军路上吃了小鬼子的亏吧,在跟上碰到什么情况没有?” 王强想了想,道:“情况倒是有,不过都不是太重要,沿路的县城都被小鬼子重新占领了,一些汉奸伪军又冒出来了,还杀了不少人,要不是有军令在身,我真想再干一场。对了,有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听说山西的日军第一军第20师团正在往河北这边来,我想很有可能是冲着咱们师来的。” 江云一怔忙起身到地图前,看了看,道:“看来,彬山元这位新上任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是准备全力对付咱们独立师了,山西的日军在将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已经无力进攻,应该会转为守势,这倒是咱们八路军的机会。” 王强有些担心的说道:“对于八路军其他各师来说可能是好事,但对于咱们独立师可就不有些不妙了,师长,这一次可是四个师团啊,其中三个还是常设师团。” 江云呵呵一笑,道:“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咱怎么打,现在还怎么打,四个师团又怎么样,除非他全部抱成团,否则我们就有机会。你想想,河北这么大,四个师团防卫的面积也大,不要说四个师团抱成团,两个师团凑到一起都不容易,只要他会落单,我们就有的是机会。” 王强这才释然,笑道:“倒也是,碰上咱独立师,算他小鬼子倒霉。” 江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把精神养足了,明天晚上咱们就撤出天津城南下,去创建新的革命根据地,政委他们,可都眼巴巴的等着我们呢。” 王强这才敬礼出去,他也的确是累了,这些日子,可真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归建了,精神放松下来,睡意也来了。 看到王强离开的背影,江云却是皱起了眉头,浑没有刚才表现的那么轻松,盯着地图,喃喃的念道:“第20师团,好家伙,这个彬山元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没错,江云是有些担心了,多一个20师团没有什么,关键是从这一步就可以看得出来,日华北方面军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很有可能从同在开始,独立师会成为日军重点打击的目标,这种重视程度几乎超过了国军,这对于独立师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被盯上,哪还有精力发展根据地?独立师南下,这四个师团也一定会跟着南下的,到时候恶战是免不了的了。但是要怎么应对呢?江云一时还没有想到办法。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彬山元不得了,才刚刚上任,就掌握了主动,可见其手段毒辣,心思慎密,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至少比起寺内寿一来说,要难对付得多。寺内寿一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家伙,加上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简直可以用无能来形容,而这个彬山元,只看他从第一军调出一个师团就看得出,这家伙是要心思有心思,要手段有手段啊。 就算是对了山东,独立师也将面临巨大的威胁,看来,要走的路还长得很,任何时候都来不得半点马虎,容不得半点自满。更重要的是,到了山东,独立师可就真的是孤军作战了,八路军其他部队目前都还没有能力支援山东,要想把晋冀鲁豫连成一片,恐怕得努力个几年才行。 次日晚十一点钟,在天津城西的杨柳青,八路军独立师的警卫团、特战大队、六旅骑兵团集合一处,正等待着江云的命令,江云现在也是全副武装,跨坐着战马,在队伍的最前头,看着排列的整齐的队伍,心中豪情万丈,就是这样的部队,在对日军的作战中,真正的显露出了中国军人的风采。 他没有讲话,也没有作什么动员,只是对身边的黄国清等人道:“好了,部队都集结完了,咱们也要离开了,现在我命令,特战大队在前,六旅骑兵团在后,警卫团居中,目标鲁西平原,出发!” 正文 第二四零章 南下(七) 江云撤离天津比大部队晚了四天,有这四天的时间,大部队早已走出不知道多远,所以江云也没有想过追上大部队,反而是放缓了速度,做出了随时准备接应后卫三个旅的姿态。 独四旅沿永定河后撤,经固安、永清、霸县,到达文安,这个阵路线就已经摆明了不会去天津了,但是敌第15师团仍然紧追不舍。 一路上都没能交火,但是到了文安之后,师长王光道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把小鬼子甩掉?必须得打他一下子,把小鬼子打疼才行。 所以部队一到文安,王光道就找来韩伟,说:“老韩,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娘的小鬼子,追得这么紧,明知道咱们不去天津还这样,必须得打一仗,把他打怕了,不敢再追才行。” 韩伟是原红三十四师一百团团长,王光道则是原红三十四师参谋长,两人极熟,现在又成了搭档,默契当然是很不错的,韩伟非常了解王光道,他既然提出来了,自然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自己反对也不改变不了什么。而且从内心来讲,这几天的后撤,韩伟自己也觉得憋屈,独立师自出征抗战以来,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 当即便开口支持王光道的这个提议:“我同意师长的意见,现在是不打不行了,这个15师团太嚣张,必须给他点教训才行,不过师长,这小鬼子可是一个师团呢,还是一个常设师团,咱们一个旅硬拼是不行的,得想想怎么个打法啊。” 王光道喝了口水,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道:“还是老办法,攻其一部,歼其一部,大打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局部的打一打,得让小鬼子不敢再跟得这么紧,否则是别想甩掉他们了。” 韩伟问道:“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没有?” 王光道想了想,道:“我是这样想的,大部队继续行军,不要受影响,派一个团左右的兵力担任后卫,找机会打掉小鬼子的先头部队,最好是全歼,这样才能震慑敌胆,迫使其不敢靠近。” 韩伟笑道:“是啊,这几天,小鬼子几乎是贴在咱们屁股后面追击,不要说你了,连我都快忍不住了,这眼看着就要跟一旅和五旅会师了,总不能带着小鬼子一个师团过去吧,我同意留一个团打一仗,从我们侦察得来的情报看,小鬼子的前锋是一个骑兵联队和一个步兵联队,具体番号不明,不过两个联队之前距离不近,这几天都保持在五里左右,这个时间差我们倒是可以利用,但是必须要能做到速战速决才行。” 王光道拿出地图,仔细看了看,一番沉思,这才抬头问道:“清不清楚这两个联队和敌大部队相隔多远?” 韩伟道:“大概十里左右,现在的小鬼子学聪明了,都不敢拉开大距离行军,怕中了我这各个击破的埋伏,仗是越来越不好打了。” 王光道没有说话,站起来点起一支烟,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一转身,咬牙道:“干脆,把这两个联队都吃掉算了,娘的,老子要让这个第15师团以后每走一步都要观望半天,只有把这两个联队一口吃掉,速战速决,在其大部队赶来支援之前结束战斗撤离战场,才能真正的起到震慑作用。” 韩伟大惊,这个想法可是真够大胆的,这可不是简单的多一个联队和少一个联队的差别,小鬼子的一个骑兵联队和独四旅骑兵团差不多,但其一个步兵联队的兵力可是足足三四千人呢,而且小鬼子的步兵联队无论从啊方面来说都是绝对的精锐,可不是说对付就能对付的。 再说了,独四旅可不是独一旅,虽然不服气,但是从内心里又不得不承认,在独立师当中,一、二、三旅是绝对主力,而其中一旅更是主力中的主力,相比起来,独四旅的战斗力可是差着一个档次的,独一旅敢以一个步兵团对付小鬼子一个步兵联队,但是独四旅却不能也不敢这么做。 “师长,你可要考虑清楚啊,多一个步兵联队,咱可就得至少多投入两个步兵团才行。如果只是对付一个骑兵联队,只要一个团就行了,要是两个联队加在一块,恐怕至少得三个团才行。” 王光道目光坚定,道:“什么三个团,我要集中全旅兵力,以最短的时间吃掉这两个联队,步兵联队怎么了,老子照样打,咱们旅现在一万人马,三个主力团、一个骑兵团,一个炮兵团,再加上新四团和直属部队,搞掉他这四五千人绝对没有问题。” 韩伟担心的说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怎么脱身,那后面可是有一个师团呢?” 王光道微微一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所以咱们不能白天打,只能晚上打,现在是中午,时间上还来得及,就定在今天晚上,天黑下来的时候打他一下子。” 韩伟眉头一皱,这话说得轻巧,但是布置起来可不容易,两军都在行军途中,连布置阵地的时间都没有,这还怎么打呢?他仔细想了想,也没有想出办法来,只好问道:“师长,你干脆说清楚一点,到底要怎么打?” 王光道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说道:“老韩你看,咱们现在的位置是这里,文安,再往南几十里就是就是 汽车公路线,咱们就这附近设伏。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留一个团在后面假扮大部队拖住敌人,而大部队则急行军南下,这样,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设置阵地,你看怎么样?” 韩伟也是主力团长出身,一听就明白了,点头道:“我看不错,就这么干,不过你准备留哪个团在后面,这风险可不小。” 王光道想都没有想,就说:“当然是十团,也只有把这个任务交给周富民我才放心,这个任务重,最关键的是心思一定要细,要稳得住,稍微急一点都不行,从这一点上看,咱们旅这团级干部里面,没有人比周富民更合适了。” 韩伟也点头道:“可以,周富民本来是政工干部出身,现在又是主力团长,由他负责这个任务很合适,我看就这么办吧,现在已经快两点,部队也快要动身了,先把任务布置下去。” 王光道点了点头,然后就让通讯员通知各部队负责人开会,在会议上,王光道详细的介绍了敌我双方的情况,以及旅部的作战构想,布置了各部队的作战任务,在会议结束后,两人又单独把十团团长周富民和政委李世文留下,着重交待了十团的任务,这才带着大部队南下,而十团则留在了最后迷惑敌人。 走出旅部,周富民对李世文道:“老李,这一次任务可不轻啊,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李世文笑了笑,道:“团长,我看你是早已成竹在胸,就不必卖关子了,直接说该怎么办吧,说老实话,这方面你的经验比我多,我听你的。” 周富民道:“一个团摆出一个旅的架势来行军,要说难倒也不难,但要说容易的话也不怎么容易,首先在侦察方面一定要搞好,不能让小鬼子的侦察兵靠近侦察,一旦靠近,咱可就全露馅儿了。然后以各营为单位,拉开行军,一个营扮一个团,从班开始,一级级往上升,尽量把行军队伍拉开拉长,你看行吗?” 李世文想了想,道:“我看行,反正咱们和大部队走的是一条道,脚印上不会出现差错,只要队伍阵容一搞大,敌人肯定会上当的,就这么搞吧,对了,再多弄几面红旗,咱们每个团都有自己的旗帜,现在营扮团,旗子也要打起来。” 大部队出发了,而十团这边也在开始布置,任务一交待下去,人人都乐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任务,大家伙儿都觉得新鲜,倒是干劲十足,在各级干部的布置下,一个旅的架子就这么搭了起来,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这只有一个团。 十团一撤,后面的小鬼子就紧紧的跟了上来,这几乎是耗上了,或许小鬼子心里也没有底,不敢冒然攻击,所以这几天来一路上都还算平静,但是这样继续下去对独四旅是不利的,反而对小鬼子有利,时间越长,双方的了解就会越深,小鬼子的胆子也就会越来越大。 一旦小鬼子发起攻击,独四旅现在可是还没有对付小鬼子一个师团的实力,倒霉是肯定的,所以王光道才会想出这个办法来打一仗,这也是让小鬼子这种步步紧逼的架势给逼出来的。 大概走了一两个小时吧,周富民听了侦察战士的报告,小鬼子没有什么异常动静,还是如前几天一样紧紧的跟在后面,心时这才放松下来,对李世文道:“顺利就好,我还真是怕让小鬼子察觉,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李世文道:“小鬼子开始是很小心的,这几天跟下来,胆子已经越来越大了,这胆子一大啊,自信心就高涨,哪里还会想到咱们有这样的手段。再说了,小鬼子这几天可是把咱们旅的实力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在他们看来,咱们旅一万来人,怎么可能对他们一个遇团两三万人发起反攻,有这样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 周富民道:“你这话有道理,所以说什么时候都不能自满,更不能轻敌,师长一再提醒也是有道理的,骄兵必败啊。” 李世文道:“其实啊,小鬼子如果仔细一些,认真的研究一下咱们独立师的战史他就会发现,咱们师最擅长的就是速战速决,前锋部队在大部队之间敢拉出十里远的距离,这基本是把前锋部队送到咱嘴里来吃,要是不吃,都对不起人家一片热情。” 两人哈哈大笑,惹得旁边的战士一阵侧目,两位首长有说啥高兴事儿呢,都乐成这样了。 日军第15师团的前锋部队是骑兵第20联队和步兵第38联队,骑兵第20联队的联队长是笠井敏松中佐,步兵第38联队的联队长是助川静三大佐。 骑兵第20联队属于师团直属部队,而步兵第38联队隶属步兵第30旅团,从编制上来看,骑兵联队长要高于步兵联队长,但是笠井敏松只是中佐,而助川静三是大佐,前锋的指挥权自然就交到了助川静三的手里。 这些天跟着前面的八路军部队跟得这么紧,两人都有些志得意满,昨天还得到了师团长中岛中朝伍中将阁下的表扬,所以今天两人跟得越发的紧了。 按照助川静三大佐的说法,前面的八路兵力不足,根本不敢中皇军决战,派小部队阻击只能是白白送死,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胆的追,等八路跑不动了,皇军就会让他们知道大日本帝国的枪炮是什么滋味了了。 对他这样的说法,笠井敏松中佐可是斥之以鼻的,这家伙夸夸其谈,根本就不了解中国八路军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这支部队的前身就是原中共红军,红军的看家本领是什么?是行军,特别是急行军。这样一支部队会跑累?会跑不动?真是可笑。 他曾经试图提醒助川静三,可是不但没有被接受,反而被讽刺了一顿,说他胆小,如果害怕的话,可以让步兵第38联队在前面,让他的骑兵第20联队在后面,这样,骑兵就不会有危险了。 笠井敏松气得直咬牙,但又无可奈何,现在指挥权在助川静三手上,他只能服从。他也没有想过上报,反正自己提醒过了,如果出了问题,追究起来,责任都在这个自大的家伙身上。 此刻,骑兵联队距离前面的八路军后队已经很近了,不会超过十里,甚至有可能更近,笠井敏松可是一路的提心吊胆,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八路军独立师能连连重创皇军,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连第五师团和驻屯混成旅团都在独立师面前集体玉碎了,他笠井敏松自认不可能比板垣阁下和山下阁下高明。 正在行军间,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向他传达了助川静三的命令,让骑兵第20联队加快速度,再靠近一些,一定要死死的咬住前面这支八路军部队的尾巴。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弄清前面这支八路军部队的番号,只知道是独立师的一支。 接到这样的命令,笠井敏松差一点就火冒三丈,要打就打,要跟就跟,靠这么近干什么?难道这个助川静三连最起码的军事常识都不懂吗?以为前面的八路军是傻瓜?小看敌人的结果只会是自取灭亡,这一点道理都不懂,真是不明白,师团长阁下为什么让这么一个白痴指挥两个联队。 但是他也不能抗命,只能服从,计算了一下距离,这才命令部队稍微的加快一点速度,但不能过度的惊动前面的八路军,笠井敏松很清楚,想要对付前面这支八路军部队,只能是整个师团一起上,至少也得再增加一个旅团的兵力,单凭现在的两个联队是肯定不行的。 这时候,助川静三骑着马跑上前来,到了笠井敏松的身边,自得的笑道:“笠井君,你看,前面的八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我的命令是正确的。” 笠井敏松嘴角微微抽动几下,才道:“阁下亲自上前,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助川静三哪里有什么事,他就是过来眩耀的,见笠井敏松不冷不热,认为他这是心虚了,反而更加的得意,道:“我早就料到了,中国军就是这样,只要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就不用有任何担心,中国军只能打顺风仗,只会以多胜少。” 笠井敏松真想给他来一拳,这家伙真是个活宝,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已经生气了吗?见助川静三还要说下去,他连忙打断:“阁下,你现在应该呆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不是到我这里来。” 助川静三一怔,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往后退去,笠井敏松知道自己彻底的把他得罪了,但并不后悔,这个家伙太讨厌了,烦得不行,真是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皇军大佐的,而且还是常设师团的步兵联队长。 前面的搜索队不时的传来消息,笠井敏松也总是认真的研究,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些异常现像,好像从今天下午开始,前面的这支八路军似乎一下子大张旗鼓起来了,行军的动静比之前更大,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想不明白,但负责任的中佐阁下还是把这个消息通报给了后面的助川静三大佐。 十分钟后,传令兵传回了助川静三大佐的话:小题大作,是不是笠井阁下害怕了,如果是的话,现在交换两个联队的位置还是来得及的。 笠井敏松差一点没被气得吐血,真是没有想到啊,堂堂的皇军步兵联队长,大佐阁下,竟是如此的无知,战场之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异常表现,往往都预示着很大的疯狂,如果不加以警戒,迟早会上当的。更何况自己这两个联队跟了人家几天了,泥人尚有三分火,何况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难免对方不会调转枪口打过来。 正文 第二四一章 南下(八) 笠井敏松在这里提心吊胆,而助川静三却是志得意满,憧憬着自己的美梦,一时无法自拔,在他想来,中国军嘛,对有多难对付,那八路军再厉害也有限度,肯定是那些个打了败仗的家伙故意夸大其辞好推卸责任,精明的助川大佐可不能上这个当。 相对来讲,周富民和李世文两人可就轻松得多了,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这么久下来,敌人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跟在后面的距离更加近一些而已,这倒也没有什么,反正天黑后就开战了,就算让小鬼子发现什么不对劲也没关系,总不能现在就动手吧,量小鬼子现在也没有这个胆量。 王光道和韩伟带着独四旅大部队急行军南下,直到把后面的独十团甩开二三十里外,才在一处地势走伏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正是两人选定的伏击地点,大路两旁都是起伏的丘陵,灌木丛生,很容易隐蔽部队,更不要说是晚上了。 为了速战速决,王光道命令各团自行建立迫击炮阵地,此次伏击,以炮击为第一番攻击,以旅炮兵团的一炮为号,只要炮兵团一开炮,其他各团的迫击炮就必须开火。同时,还命令各团的重机枪也要集中使用,万不能使敌人漏网。 布置完任务后,王光道对韩伟笑道:“要是咱们旅没有这个炮兵团,我还真是不太敢打,这小鬼子的大部队离得太近了。” 韩伟笑道:“是啊,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咱们旅可都摊上炮兵团了,还一色的山炮,足足三十八门啊。想想当初,整个中央红军才一门山炮,寒酸啊。” 王光道感慨地说道:“当年的中央军委炮兵营只有一门山炮,算起来,还不如咱们现在的一个火力支援排呢。” 韩伟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励出,咱们就是因为经历过那样的苦难,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壮大,也才会珍惜今天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有道理,想想国民党,那也是从一个革命政党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这革命的道路啊,还真是如逆水行舟,不进行退。” 按照王光道的命令,十一旅在东,十二旅在西,两个主力旅从两侧进行集中打击,而正面,则是安排了新四团,另外还有一个补充团的干部架子也随新四团行动。加上旅警卫营、炮兵团步兵营、工兵营,兵力上可算是超过了任何一个主力团了。面其他的直属部队和骑兵团则为预备队,当然也包括担任惑敌任务的十团。至于炮兵团嘛,被布置在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反正山炮的射程远,而且这样布置的话,方便到时候大部队撤离。 安排的场面很大,而王光道本人也是信心十足,想想吧,估且不论他的兵力和那一溜的迫击炮和重机枪,单单是那个炮兵团的火力,就够小鬼子受的了,只不过是一个步兵联队和一个骑兵联队,兵力也只是独四旅的一半,武器方面也是自己占有优势,如果还打不赢的话,这个旅长也别当了。 他这儿正在巡查阵地呢,骑兵团团长马自新找了过来,不依不饶的非要旅长给安排任务,不能让他的骑兵团吃剩饭不是。 开始的时候,王光道还给他耐心的解释这么安排的理由,后来被缠烦了,便喝道:“马自新同志,你这是想干什么?旅说布置的任务什么时候可以像你这样讨价还价了?乱弹琴,你要是不想干这个团长我可以马上换人。” 一见旅长发火了,马自新顿时软了上来,但还是有些不服气,轻声的念道:“反正我们骑兵团是后娘养的,之前的诱敌本来就应该是我们骑兵团的活儿,给让十团占去了,现在打起来又没有我们骑兵团的份,知道的是旅部的命令,不知道还以为是我这个团长没有本事,连个任务都抢不来。” 王光道被他这一番话给逗乐了,笑道:“你小子给我听说好了,我现在也没有心思跟你在这儿磨,你们团是预备队,到时候用得上的时候如果给我搞出漏子,以后打仗可就真是没有你们的份了,现在你给我滚回团里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整个阵地上也都安静了下来,都知道大战将致,人人都在等待着,这几天让小鬼子如影随形的追着跑,同志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正要找一个发泄口了呢,作战命令就下来了,可把这些家伙给高兴的。 亮子大名叫赵亮,是北平人,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全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从此就靠在街上擦皮鞋为生,日本人进城后,他没少被欺负。 前些天八路军进城,他就报名参加了八路军,被调到独四旅十一团,成了一名八路军战士。他所在的班此刻正趴伏在阵地上,所有人都盯着来路上。 亮子只有十六岁,生性好动,这趴在地上的时间一长,就开始乱动起来,却被旁边的班长拍了一巴掌道:“你小子安静点,这可是打仗,一不小心命都没有了。” 亮子这才不再乱动,但嘴上却有些闲不住,问道:“班长,你杀过鬼子吗?” 班长没有回答,反而是另外一个老战士笑道:“看你这话问的,班长有没有杀过鬼子?你应该问一下班长杀过几个鬼子,咱们全班,除了你之外,谁手上没有沾过小鬼子的血。” 亮子一愣,这才道:“这么厉害,那我今天是不是也可以杀鬼子?” 班长笑道:“是可以,不过能不能杀得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入伍时间短,没有经过新兵训练,今天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好好感受一下战场上的气氛,以后真正杀起鬼子来就不会慌,明白没?” 亮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班长你的意思是我今天主要是看?” “看?你手上的东西是假的?怎么也得开几枪吧。” 亮子这才安静下来,经过一番对话,他明白同志们对他没有信心,谁让自己一入伍就来到主力团呢,连新兵训练都没有参加过,行军的时候就老是挨批评。 握着步枪的手紧了一紧,这是一个九成新的三八式步枪,日式装备,这几天可是让他当宝贝一样抱着,不过现在他的想法不一样了,枪就是用来杀鬼子的,要是不能杀鬼子,这枪保护得再好也没有用处。 所以他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同志们小看,呆会儿小鬼子过来的时候,一定要杀几个鬼子给班长看看,让他知道我亮子也是有本事的。 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在概半个小时后,就听到了动静,这动静一听就是大队人马在行军,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小队八路军战士高举着红旗走了过来。班长的话在耳边响起:“这是十团的同志们,小鬼子就在后面,大家准备,不过没有命令不许开枪,都听清楚了?” “清楚了!”大家伙齐声回答,但声音都压得很低,都是老战士了,战场上的规矩他都懂,只有亮子一个人却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已经开始紧张了,连该说什么都忘了。 十团的队伍拉行老长,而且红旗招展,动静做得很足,当十团的同志通过了伏击圈后,没有多久就看到了小鬼子的身影,那是小鬼子的骑兵联队。 亮子由于紧张,双手把枪握得很紧,连手心出汗都不自知,这时候班长的手按在他的手上,轻声说道:“亮子,放松一点,现在还轮不到咱们开枪,等炮火过后才会轮到咱们。” 亮子也知道自己不该紧张,但是现在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听他自己的指挥一样,紧张得不行,打仗啊,特别是打小鬼子,这可是自己一直向往的事情,怎么现在就开始有些害怕了呢。 这其实只是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的正常反应,但是他没有经历过新兵训练,所以有些不知所措。到时候会不打得中鬼子?开枪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他的心里胡思乱想起来。 随着小鬼子的骑兵第20联队走进独四旅的伏击圈,步兵第38联队也随后跟进,进入了伏击圈,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听到“咻----”的一声,然后就看到一枚烟花升上空中,落向了鬼子的队伍中,继而一声震天响的爆炸响起。 这是炮兵团的试射,紧接着,几十枚山炮弹就一齐发射,冲着小鬼子的队伍就去了,在步兵队伍中爆炸开来,掀起一朵朵血色的浪花,妖艳而又诡异。 炮兵团一轮发射后,十一团和十二团的迫击炮也随继开火,虽然没有达到万炮齐鸣的程度,但是场面也够壮观的。迫击炮的威力自然是不如山炮的,但架不住炮多啊,一轮发射手就达到了一两百枚迫击炮弹,这一炸起来,战场顿时被浓烟笼罩。 就在这时,轻重机枪的声音响了起来,早就确定了射击方位的机枪手们,几乎根本就不用进行描准,只管尽情的扫射,这样的仗打起来,对于独四旅的战士们来说,早就驾轻就熟了。一打起来,几乎都不用指挥,战士们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亮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在班长命令开枪后,他也拿着自己的枪开始描准,但怎么也找不到目标,耳边传来班长的声音:“亮子,静下心来,就想着前面的小鬼子是一只鸟,你是有用弹弓打鸟,明白没?” 亮子眼睛一亮,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才静下心来,心里想着班长的话,把小鬼子看成一只只的鸟,用手中的步枪描准,叭-----他开了生平的第一枪,但是可惜并没有打中。 班长安慰道:“一开始是这样的,不用急,慢慢来。” 亮子在班长的鼓励下一连开了三四枪,到第五枪上,才打中一个小鬼子的胸口,看着那个小鬼子胸前开了一朵小血花,然后软倒在地,他兴奋的跳了起来,还在高声叫道:“我打中了,班长,我打中了。” 刚叫了几声,就听得班长吼道:“混蛋,你趴下---”然后就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回头一看,推开自己的正是班长,而这会儿班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胸口几乎被打成了马蜂窝。亮子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爬过去,来到班长身边,看着现身是血的班长,哭道:“班长,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 班长努力的张开嘴,笑了笑,道:“亮子,记住,打击敌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护了自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亮子这会儿止住了哭声,抚上班长的眼睛,轻声的说道:“班长,从今以后,亮子这条命就是你的,以后我都替你打鬼子,班长,亮子现在就给你报仇。 说完他趴回工事上,端起手中的钢枪开始射击,这个时候的亮子心里无比的冷静,虽然枪法还是不怎么样,但是开几枪总能打中一个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不能死,还要替班长杀鬼子。 笠井敏松在发现中了埋伏后就痛苦的闭上的眼睛,原本还想着反攻的,但是当他发现那密集的炮弹落下来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一回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作为骑兵部队,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这不仅是炮火的原因,还有那无比密集的机枪声音告诉他,凭他这一千多号骑兵,不可能跑得出去。 他不知道后面的步兵第38联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他可以想像得到,自以为是的助川静三完了,无论如何他都完了,就算是能逃出去,也会受到军法处置的。可以说,两个联队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几乎是助川静三一手造成的,可惜的是自己也成为了这个蠢货的陪葬品,真是不值啊。 想到这时在,笠井敏松忽然眼开眼睛,抽出自己的战刀,在空中一扬,怒吼道:“杀给给-------”就策马往前冲了过去。反正是个死,就让自己死在冲锋的路上吧,大日本帝国皇军可以被击败,但作为帝国军人,永远不会退却、、、、、、 相比起笠井敏松,助川静三这会儿的表现可就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了,原本还趾高气昂的他这会儿却是吓得瑟瑟发抖,那模样,根本不堪入目,哪还有一点大佐联队长的风范。 他早已翻身下马,趴在地上,对身边的警卫士兵命令道:“还击,赶快还击、、、、、、” 连他身边的士兵都对此感到不耻,没有想到威风八面的联队长阁下居然会有这样的表现,不过对于还击的命令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但是对独四旅这么强大的火力面前,却是显得如此的无力。 一个大队长猫着腰窜到他的身边,急道:“阁下,对方的火力太强大了,必须立即组织突围才行,请阁下马上下达突围命令。” 助川静三本能的点了点头,想要同意,但马上又意识到了什么,说道:“突围?敌人这么大的火力,怎么突围,应该就地死守还击,等待师团长阁下前来救援。” 这个大队长一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阁下,以对方的火力,只怕等不到师团长阁下的救援,我们就会集体玉碎的,而且由于今天下午的加快追击,我们与师团大部队的距离拉得更远了。” 助川静三一下子爬起来,不过马上脸色又一变,趴了回去,怒道:“你是在指责我的不是对吗?我怎么会想到会中了八路军的埋伏?你,胆小的干活。” 大队长气结,这到底是谁胆小啊,但助川静三是上司,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组织就地防守,可惜的是,独四旅根本不可能给他机会。 原本诱敌的十团在通过了伏击阵地后,周富民就接到了王光道的命令,命令十团从侧面绕过去,等小鬼子进入伏击圈后,从后面进行打击,也就是说。要十团从前队变后队,断掉小鬼子突围的后路,给它来个包圆。 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周富民和李世文就带着十团从阵地的左侧绕向了后方,只走到了半,战斗就打响了,周富民心里急,就高声叫道:“放弃所有物资和重型武器,所有人随我冲---” 就这样,十团放弃了物资、迫击炮、重机枪,轻装上阵,往小鬼子后方冲去,这样一来,速度加快不少,当赶到小鬼子后面的时候,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周富民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吼道:“十团全体冲锋。” 助川静三正在组织就地防守,幻想着师团长会前来救援的时候,他的队伍后方响起了冲锋的声音,密集的子弹从后面直扑而来,这一下,可把小鬼子给吓住了,连后路都没有了。 事情还不止于此呢,见十团发起了冲锋,王光道立即给骑兵团下令,让他们从正面进行冲击。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马自新只来得及大吼一声,就当先一马冲了出去,后面一千多骑兵指战员紧跟而上。 这一下,算得上是四面夹击了,十一团和十二团在两侧实施火力打击,而骑兵团和十团则在头尾进行挤压,小鬼子的防守阵地也是越来越小。 王光道看得真切,这时候对韩伟说道:“差不多了,吹冲锋号吧。” 韩伟点了点头,就对后面的战士下达的命令,冲锋号响了起来,独四旅全体战士都冲出一工事,向小鬼子发起了总攻。 这一冲锋,火力就会减弱,让小鬼了轻松了一下,但接下来就感受到了更加强烈的冲击,想想吧,近万名八路军指挥员朝着伤亡过半的两个联队发起冲锋,这样的打击下,本来就已经丧失了抵抗信心的小鬼子哪里还能抵挡得住。 原本还组织有序的抵抗开始混乱起来,一部分开始了近身的肉搏战,一部分则开始突围,但无论如何,经过不到二十分钟的激烈交锋,小鬼子被全歼。 王光道来不及清点战果,就大声命令道:“十分钟打发战场,牺牲的同志来不及处理,把装备带走就行,小鬼子的武器弹药能带走多少带走多少,十分钟开如撤离,骑兵团为后卫。” 正文 第二四二章 南下(九) 当独四旅骑兵团最后撤离战场的时候,日军第15师团前锋已经很近了,马自新骑在马上朝后方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道:“小鬼子,跟在爷爷后面准备吃屁吧。” 然后转身大喊:“八路军独立师四旅骑兵团全体都有,出发!” 骑兵团的身影刚刚消失,日军就上来了,但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混乱的战场,和遍地的尸体。武器基本上都没有剩下,何况是弹药了。 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跳下汽车,走到这战场上,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个场面,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实在是太、、、、、、太丢人了,原本自以为极不保险的行军队伍,却落得个如此的下场,一个骑兵联队和一个步兵联队就这么没有了,甚至连个活口都找不到,只能依靠战场上留下来的痕迹来判断当时的情形。 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走到他身边,道:“阁下,从现场情况来看,对方就该是全体出动了,这支八路军的火力惊人,迫击炮众多,轻重机枪无数,而且看上去,应该还有一个山炮联队的重火力。师团长阁下,我不得不做出一个结论,这支八路军在火力方面已经超出了皇军一个旅团的火力。” 中岛今朝吾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问道:“伤亡如何?” 中泽三夫道:“骑兵第20联队和步兵第38联队集体玉碎,无一活口,对方也留下了一百二十三具尸体,应该是没有来得及带走,至于有没有带走,带走了多少,无从得知。” 中岛今朝吾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带走,就不可能留下,可以确定,对方阵亡一百二十三人,出乎意料啊,强大的15师团近五千人居然被这支八路军在半个小时内全歼,代价仅是阵亡一百二十三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无法让人相信。” 中泽三夫也有叹道:“实在无法想像,想不到这支八路军部队居然这么厉害,难怪天津和北平会相继失守。” 中岛摇头道:“情报部门已经得出结论,我们追击的这支军队是八路军独立师第四旅,而独立师实力最强的是前三个旅,也就是说这还不是八路军江云部最厉害的部队,就已经如此了,那么第10师团追击敌第一旅,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真不敢想啊。” 中泽小心的问道:“阁下,对方刚刚经过了一次大战,相信不会跑远,要不要追击?” 中岛一怔,继而摇头,道:“追?对方的指挥官是个了不起的战术高手,时机选择很非常好,如果是白天,完全可以追击,但现在是晚上,我在明而敌在暗,追上去吃亏是只会是我们自己。中泽君,你要分清楚,一在与我们对阵的不是中国的政府军,也不是地方杂牌军,而是中共领导的八路军之中最让皇军头疼的独立师,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命令下去,就地宿营,开始打扫战场,不能让帝国的勇士抛尸荒野。” 中泽点头,又问:“那一百多个阵亡的八路军要不要、、、、、、” 中岛今朝吾犹豫了一下,道:“都是勇士,一起埋了吧。” “哈依!” 正在撤退途中的马自新得知小鬼子宿营了,并没有派部队追击,顿时哈哈大笔,对政委何宗亲道:“老何,小鬼子怕了,总算是可以甩掉了。” 何宗亲也很高兴,这些天让小鬼子跟得一肚子的火气,如今打了一仗,气算是消了,现在小鬼子不再追击,确实值得高兴,就说:“快把这个消息报告旅长吧,让他也高兴高兴。” 马自新自然应允,马上就让人去汇报了。 王光道正在指挥大部队撤退,这晚上行军啊,各团都是没有什么问题,最难搞的就是炮兵团和辎重队,物资和大炮都太重了,行军确实有些影响速度,如果是平常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可不是平常,独四旅刚刚吃掉了小鬼子近五千人,这小鬼子还不疯了一样扑上来啊,速度就是生命啊。 这时候,骑兵团的一个通讯员上前报告了鬼子宿营的情况,王光道先是怔了一怔,然后对韩伟大笑道:“哈哈哈,老韩,这下咱可以放心了,小鬼子不追了,总算是让咱给甩掉了。” 韩伟道:“现在说甩掉还为时过早,小鬼子只是暂时给吓住了,天亮以后只怕又会追上来,不能大意啊。” 王光道自信满满的说道:“只要拉开距离,他再想追上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要论行军速度,咱八咱军自认第二,就找不出第一来。” 韩伟对此也不否认,这是事实,八路军从红军时代就以徒步行军闻名,两条腿跑得过别人四个轮子,这可不是瞎吹,最重要的是,八路军最擅长的是昼夜行军,长的不敢说,连续行这个两天两夜是不会有任何部题的,这一点就连日军也不可能做得到。 见王光道太过于兴奋,韩伟道:“我们是痛快了,可是不知道师长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王光道就来气,埋怨道:“这可不是我要批评领导,师长太任性了,十万大军的指军员,责任如此重大,怎么能够以身犯险呢,你说政委也是,当时怎么就会同意呢。” 韩伟笑道:“师长决定的事,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要是别的事情,倒有可能听政委的,但打起仗来,不要说是政委了,只怕连两位老总都未必能劝得住他吧。” 王光道摇头道:“我看这个事一定要在会议上提出批评,这是原则问题,现在咱们独立师是孤军在外,独自作战,稍有不慎就会出大事,作为师长,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对于全师的重要性?我看他这就是让中央和总部的首长们给惯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韩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我不否认你说得有道理,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问题是你也只能在这儿说说,真要是见了师长,你也敢这么说?” 王光道被他这么一激,便道:“那有什么,你就等着看吧,下次开会的时候,我就这么说,还要当面说,必须当着所有同志的面提出批评。” 韩伟无奈的笑了笑,不置可否,问道:“师部没有给我们准确的行军路线,你准备怎么走?” 王光道想了想,道:“这一点我也早就想过,这几天都在想这个问题,最好是直接去武城,但是现在好像也不是太急切,我的意思是先跟一旅和五旅会师后再一起南下,你看呢?” 韩伟道:“我同意,咱们三个师南下,小鬼子派了三个师团跟在后面,如果直接去山东,只怕会把这三个师团的小鬼子带过去,还是保险一些,跟蔡师长和李师长会师后,一起再作决定。相比之下,如今南下的部队实力不弱,我们去了也起不到更大的作用,倒不如集合三个旅的兵力在这冀南跟小鬼子好好玩一玩。” 王光道赞许道:“说得好,山东日军兵力空虚,江苏方面的日军有国民党军队应付,我们师目前最主要的敌人还是日军的华北方面军,其中就以这个第二军为主,反正迟早要打,不如趁着现在有时间,跟他们玩一玩,搞不好能找准机会吃了一口。” “就是不知道一旅和五旅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跟鬼子纠缠。” “你就放心吧,老蔡跟老李可都不是吃素的,老蔡那边就不说了,凭一旅的实力,就是硬拼起来,也不一定会吃亏,至老李那边嘛,他要想走,鬼子也是拦不住的。” “报告!”一个作战参谋赶过来喊道。 王光道精神一震,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这个参谋道:“报告旅长、政委,师长已经安全的撤离天津,正率领警卫团、特战大队、六旅骑兵团南下,一旅已摆脱追兵,正在全速南下,王旅暂无消息。” 王光道摆了摆手,让这个参谋回去,才笑道:“这下可以放心了,有特战大队在,师长就安全多了。” 韩伟笑道:“看你这话说的,好像警卫团跟六旅骑兵团是摆设似的,他们就保护不了师长的安全?” 王光道嘴角色撇,道:“六旅的骑兵团不知道,跟咱们的骑兵团应该差不多吧,至于警卫团嘛,他们要是有本事,师长在银川的时候就不会受伤了,我对他们可不报希望。” 韩伟道:“你这话可有些武断了,要是让警卫团的同志听到,会伤害同志们的感情的,再说了,在银川那不是意外嘛,你也用不着记到现在吧。” 王光道说:“我说,记得当时好像你比我还激动吧,是谁嚷嚷着要处分警卫团的领导?怎么现在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我这哪叫装好人,我本身就是个好人,再说了,当时激动那是情绪使然,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总不能让人一辈子翻不了身吧。” “要是这一回师长能安全的跟大部队会合,那就算了,要不然,警卫团全都该打屁股。” 、、、、、、 江云带着警卫团、特战大队、六旅骑兵团共五千来人出了天津,一路南下,第二天傍晚,就已经到达青县境内的唐官屯,足足一天一夜的行军,跑了三百多里路。 黄国清策马到江云身边,道:“师长,找个地方宿营吧,人受得了,马可累坏了,再这样下去,有的马可扛不住。” 江云放眼看了看,不但是马受不了,很多战士也都精神不震,想想也是,这骑马跟走路可不一样,走个一天一夜还好,这骑马一天一夜,很多同志只怕大腿内侧都脱皮了,是该找个地方歇一歇了。 就说:“告诉王强,找个合适的地方宿营,全体休息一个晚上。” 黄国清这才让一个战士追到前面去向王大队长传达师长的命令,然后对江云说:“师长,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有个两天咱就能跟大部队会合了吧?” 江云笑了笑,才说:“别想得这么乐观,虽说大部队走过没有多久,但这样带形势比较复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搞不好,还有仗打呢。” 黄国清惊讶道:“不会吧,咱们师的大部队才刚过,这一带连日本人都没有了,怎么可能还有仗打?” 江云哈哈一笑,道:“你啊,难道你忘了现在中国大地上,除了咱们的队伍、国军和日伪军外,还有一种武装力量吗?” 黄国清想了想,使劲摇了摇头,道:“我还真是想不是出来,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武装力量。” 江云微笑着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土匪!” 黄国清一愣,继而乐了,笑道:“师长,你可真是会吓唬人,土匪算得了什么,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家伙,一般都只有几十条破枪,不要说跟咱们打了,远远的看到咱,都得吓得尿裤子。” 江云脸色一收,道:“不要小看这些人,这里面可有的是大鱼,如果是普通打家劫舍的土匪倒是没有什么,但有一些土匪原来可是国军,日本人打过来以后,这些人就占山为王,美其名日打游击,实力呢也大小不一,大的几千人马,小的百十条枪,人人都是司令,真要说打鬼子不一定行,但是打家劫舍,袭击后勤辎重可是一把好手。而且这些家伙抢起物资来可是不分敌我的,不管是鬼子的、国军的,还是咱们的,只要让他们盯上,找机会就会下手。” 黄国清皱着眉头道:“这不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吗?” “是啊,但问题是人家打着抗日的旗号,你想剿还不好下手呢,特别是在山东,这样占山为王的武装力量有很多,等咱们过去以后,如何跟这些人打交道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 “照我说,还不如干脆全部激械,编入咱闪的队伍算了,靠他们抗日,能有什么指望。” “问题是现在国难当头,抗日是大意,只要人家没有明显的投敌卖国的动作,咱就不能动手,否则就是破坏抗日统一战线。” “就算是这样,咱也不用怕啊,这样的队伍,不要说是几千人了,就是几万人也奈何不了咱们的,照我看,这一路上,各路神仙只怕是没胆子下山了。” 江云看了看黄国清,问道:“国清,如果让你自己带领一支队伍单独作战,在你的防区里有这样的队伍,你打算怎么做?” 一听师长问这样的问题,黄国清就严肃起来,仔细的想了想,说:“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能整编最好,不能的话那就保持互不干涉的局面,至于合作抗日,那还是算了吧,我信不过他们。” 江云点点头,道:“这个想法比较妥当,但太过于保守了,你要记住一句话,任何人的利益也大不过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对于这样的武装力量,只要有机会,就应该进行整编,必要的时候强制整编也是可以的,但有一个前题,就是不能引起国共冲突,否则问题就大了。” 黄国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师长。” 这时候,忽然从前方传来几块枪响,两人均是一怔,黄国清仔细一听,道:“师长,这不是咱们的人开的枪,枪声不对,距离也不对,应该是前面出了什么事了。” 江云一夹马肚,道:“走,上前去看看。” 几分钟后,江云来到特战大队的队伍中,这个时候特战大队已经停了下来,王强正在最前面张望,一见江云上来,就想要敬礼,这才想起来战场上不能敬礼,现在虽然不是战场,但前面响了枪,与战场无异。 江云也没有管他,开口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王强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听到前面有枪响,已经派人去侦察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这个时候,前面的枪声还在陆陆续续的响起,但只是零星的枪声,看起来不像是交战的样子,听着听着,江云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似是从枪声里听出了什么。 王强一看师长的脸色,就问:“师长,不会有什么事吧?” 江云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道:“没有什么大事,前面不是小鬼子在杀人放火,就是土匪在打家劫舍。” 这一下,王强的脸色也变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他怒道:“要是小鬼子也就罢了,如果是土匪,那就全部该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祸害自己的同胞。” 江云摇了摇头,冷笑道:“土匪不祸害自己的同胞祸害谁?不过你说得对,全都该杀。” 不一会儿,侦察战士回来了,也带回了前面的消息,前面是一个村子,有着差不多二三十户人家,有一帮土匪正在抢劫,杀了不少人。” 听完报告,王强就看向江云,意思是请师长下命令,江云想也没想,就说:“你们特战大队先过去,不要放走一个敌人,明白没?” 王强道:“明白!”带着队伍就过去了。 等江云赶到村子里的时候,战斗早已经结束,事实上也称不上什么战斗,这是一伙只有十几条枪、四五十人的土匪,或者叫流匪也差不多,他们没有固定的地盘,走到哪儿算哪儿,走到哪儿就祸害到哪儿。已经被特战大队击毙了二十几个,剩下了二十几个全被押在村子中间的一片空地上。 江云走进村子,看到有几间正在燃着大火的房子,一群特战队员正在救火,好几间屋子外面还躺着村民的遗体,显然是被这伙土匪杀死的,他皱了皱眉头,对走过来的王强问道:“情况怎么样?” 王强道:“六间房子着了火,死了十三个村民,其中三个老人,两个孩子,八个壮年男子,要不是我们赶来,村里的年轻女人都会让他们抓走。土匪一共四十八个人,我们打死了二十三个,俘虏二十五个。” 江云咬了咬牙,道:“畜生!” 就转身走向那二十几个俘虏,这二十几个人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圈子,一眼就能看出为,坐在最中间的那个是头领,周围的人围着他而坐,形成了一个保护圈。乍一看,倒是颇为有几分部队的感觉。 江云冷声道:“谁是领头的?” 中间那个中年人站起来,一副死猪不怕开火烫的样子,道:“我就是,请问这位长官,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江云心里一怔,这么问,看来这个人还真是行伍出身,搞不好这很有可能是一支失散的国军部队,比如东北军的人什么的。 “你当过兵?”江云试探的问道。 中年人抬头道:“我本来就是兵。” 江云双眼一凝,问道:“哪支部队,什么职务,叫什么?” 中年人愣了一愣,才开口道:“东北军上尉连长田大壮。” 江云又看向其他那些人,问道:“这些人都是你的老部下?” “是!” “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当年跟着少帅入关的时候,走散了。” “一个连全都在这里?” “嗯,其他兄弟都死了。” 问到这儿,江云就没有再问了,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东北军的一支走散的小部队,落草为寇成了土匪。从某种角度来讲,这是一群可怜人,但其所作所为只会让人觉得可恨。 对王强说:“全部枪决。” 这话一出,可是吓坏了这些人,本来以为投降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一个死,田大壮站起来叫道:“为什么?” “为什么?”江云冷笑道:“你们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这个村子让你们祝害成什么样了?这事没少干吧,死一万次都狗了,还哪来的为什么?” 田大壮一怔,又喊道:“这算什么,就算了们不祸害,迟早也会让东洋鬼子祸害的。” 江云已经懒得跟他们说了,留下一句:“害祸自己的同胞,罪加一等。”转身就走,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枪响,这二十五个人全部被枪决。 正文 第二四三章 南下(十) 1938年1月11日,蒋介石亲赴第五战区召开军事会议,会议上提出了韩复榘丢失济南的事件,会议结束后,韩复榘被秘密带走,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三集团军总司令由于学忠接任。 蒋介石会同李宗仁等军方大员制定了徐州会战的计划,旨愿以徐州为中收,在第五战区发起一场大的会战,以打击日军在华东及华中战场上的嚣张气焰。由于受到八路军独立师连战连捷的刺激,蒋介石不仅抽调了最大的兵力,还提出了战略目标,那就是要消灭日军一两个师团为目标。 在原来的历史上,谈到作战目标,只有李宗仁在蒋介石面前说过一句,若战区内各部队能紧密配合,倒是可以打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就算是台儿庄大捷,前后也只是消灭了日军一万多人,但并没有成建制的消灭地日军部队,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当江云得知韩复榘已被拿下的时候,心里了然,这家伙死定了,关健不是他后退面丢失济南,问题是时机太不对了,从中央军事委员会到第五战区,从蒋介石到李宗仁,上上下下都做好的准备要在第五战区大打一场,誓要以一场胜利来挽回丢失的民心。千万别小看民心这个东西,如今国家的主要矛盾就是中日矛盾,谁能打败日本人,人民就会支持谁,这是谁都明白的一个道理。前段时间八路军老是打胜仗,国军却总是一败再败,如果再这样下去,是会影响到蒋介石的统治地位的,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韩复榘弄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正好撞到枪口上吗?再说他并非老蒋嫡系,在地方实力派当中也只不过是一个边缘人物,这种位高但权不重的家伙,他不死谁死? 而且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人去同情他,对日作战,可不是当初的军阀混战和国共同战,不同于争权夺利和抢夺地盘,在这上面作文章,只会让人唾弃。 江云看了看通报电文,就再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好想的,也用不着说什么,只不过徐州会战开始了,只是不知道台儿庄大捷会不会如期到来,经过自己的蝴蝶效应,会不会出现一些变故,被自己刺激了的蒋介石和李宗仁等人,在战略上作为出了一些调整,会不会出现更好的结果。 南京大屠杀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改变了,真希望徐州会战也会因为自己改变,历史上只是局部的胜利,现在说不定会出现一场大胜,从某方面来讲,只要蒋介石真正的下定决心,放手让李宗仁施为,以李宗仁的本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把局部的胜利改为整个会战的大胜,看似很难,其实只是在排兵布阵的时候适当的作出一些调整就行了。 再一想到在原来的历史上,徐州会战中,汤恩伯不太听指挥,他的第二十军是中央军嫡系,李宗仁指挥得不太动,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动用,记得在会战的紧要关头,李宗仁一再命令第二十军同击,都没有得到响应,最后还是上报老蒋,让蒋介石亲自下命令,汤恩伯才出击,虽然最后也取得的胜利,但无疑延误了太多的战机。 而现在,如果汤恩伯这样的人能够真正的配合,相信战果会大大的搞高不少,必竟要论真正的战斗力,杂牌军就算是一个集团军也比不上中央军一个军。 跟在江云身边的是师参谋处长陈京,江云问他:“一、四、五三个旅有消息了没有?” 陈京道:“报告师长,一旅和四旅已经成功摆脱追兵,而且对日军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一旅担任后卫的骑兵团消灭敌第10师团一个骑兵联队和一个步兵大队,四旅集中全旅兵力消灭了敌第15师团的前锋部队一个骑兵联队和一个步兵联队。如今两个师正全速行军南下,相信不日就能与大部队舍合。” 江云点了点头,见陈京没有提到五旅,就知道可能还没有消息,或是五旅还没有摆脱追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问道:“五旅呢?” 陈京想了想,道:“五旅暂时还没有消息,相信还没有摆脱日军的追击,不过他们是从清苑出发,到达任邱后忽然转向南下,以他们的出发时间和速度来判断,现在就该在饶阳和武强一带。” 江云有些放心不下,另外两个旅都已经没事了,唯独五旅还是没有消息,想想李清,这个自己第一个搭档,十八团时候的政委,这是个政工干部出身的旅长,相比起蔡立中和王光道都是军事干部出身,李清在军事方面的才能的确是比不上另两位,担当这样的重任是有些冒险。但当时其他各旅都有自己的任务,二旅和三旅都有自己的任务,江云也是别无选择。 再说,江云心里还是有一些信心的,李清是最早跟自己搭班子的干部,应该可以说是受自己影响最大的干部,如果连这个事都摆不平,那也只能说明他还真不合适独自担挡军事上的重任。 安平县和深泽县交界的地方,支中河边的一片荒野中,一支部队正在此休息,寒风凛冽,连阳光照在身上都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这支部队正是江云牵挂着的独五旅,从清苑出发后,独五旅在李清的命令下,一直是昼伏夜出,这样的命令一度让下面的同志感到不解,原因是现在华北方面军的航空兵团已被瓦解,暂时失去了空中打击的能力,所以独立师这段时间行军都没有避开白天。 当郭述申就这个问题与李清商量的时候,一向温和的李清却是前所未有的决断,根本不容半点商量,不断命令部队昼伏夜出,还要实行无线电静默,没有他本人的命令,所有电台都不能开机,第天的行军路线都要由他亲自决定,在出发前一小时下达命令,不得有异意,不得寻问、、、、、、 如此强硬的态度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也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其实早在三天前,独方旅就已经甩掉了在后面追击的敌108师团,但行军方式还是一直未变,细心的同志还发现行军的方向似乎已经偏离了南下的方向,下在向西转去,这是要去哪里?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部队从早上休息到现在,也差不多了,但必须要等到天黑后才能行军,所以大家伙都窝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郭述申一早就醒了过来,到各部队走了一遍,回到李清这里,见李清正坐一块大石头上喝水,就坐到他身边,道:“师长,这都多少天了,白天不能行动,电台也不能开,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清想了想,看着郭述申道:“政委,首先我得向你道个歉,按道理讲我作出的任何决定都必须经过你的同意才行,但是一次可以说是我的一次冒险,而且我一直都没有把握,怕影响同志们的士气,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请你谅解。” 这话还真是说到郭述申的心里去了,这几天他可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部队的行军方式、行军方向他这个政委居然被蒙在鼓里,这在其他部队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为了顾全大局,本着一个共产党员的肚量,他一直都没有说出来,现在李清这么一提,他心里也好过多了,至少李清认识到这个问题,还主动道歉。 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所以这些天都没有怎么问你,不过我可先说好了,现在你要还是不说的话,可别怪我跟你急。” 一听他这话,李清就知道,郭述申原来是有气的,现在也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严肃的说道:“老郭,谢谢你的理解。” 郭述申一摆手,道:“别在这儿婆婆妈妈的,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就算是冒险,就算是没有把握,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也是好事。” 李清又喝了一口水,把水壶放到地上,擦了擦嘴,这才开口说道:“老郭,你知道自从撤离中央苏区之后,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吗?” 郭述申一怔,不是要讲部队接下来的打算吗,怎么又扯到这方面去了。心下一阵疑虑,不过还是说道:“我听说过,但不是很清楚。” 李清想了想,理了理头绪,接着道:“在第五次反围剿之前,我们一帮人就被打成了毛派,被撤了职关了起来,说得好听是停职反醒,其实那时候我们这些人就是罪犯。所幸的是大军撤离的时候把我们也带上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跟着中央纵队走,后为就慢慢走散了,押送我们的战士也上了战阵,我们这些人没有武器,部队打仗也不让我们跟着,一来二去,就跟部队失去了联系。到了湘江边上的时候,我们只剩下十来个人,在湘江边收拢了三四百的战士,几乎是连滚带爬山的避开了桂军的追剿。后平我跟洪亮他们几个一商量,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如干一场大的,死了也算是光荣了,就这样,我们带着三四百人把目标定在了桂军一个团的身上,准备打一次伏击,其实大家都明白,这跟自杀没有什么两样,三四百人只有一百多条枪,子弹不到一千发,能干什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碰到了师长,那时候他刚刚重组十八团并担任代理团长,而且打几好几个胜仗,部队扩大到了两千来人,可以说是兵强马壮,装备精良,你可能无法想像当时我们这些人的心情,眼看着就要死了,却发现前景是如此的美好,就这样,我成了十八团的代理政委,开始跟着师长开始了新的旅程,那一段时间,我才明白仗还可以这样打,这几乎是颠覆了我以前对战争的看法,实在无法想像,一支被打残的部队在他的带领下间然像是滚雪球一样,每打一仗,部队就要扩大几分,真是一发不可收拾啊,转眼,十八团成了二十三师,然后在长沙分兵,师长跟政委北上,我和老王西进,接下来二十三师成了八军团。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以前我们的很多同志瞧不起游击战,其实他们都错了,游击战跟部队规模大小没有关系,也不仅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游击战是一种战法,既然是一种战法,那么小部队有小部队的打法,大部队就应该有大部队的打法,纵观师长这一路走来,其实一直都在打游击。”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才道:“所谓阵地战和攻坚战和游击战相比起来,其实游击战更全面,阵地战和攻坚战更着重于实力,而游击战,才是真正的谋略的较量,攻敌必救、围点打援、长途奔袭等等,其实都可以算是游击战的组成部分,这无关部队的大小,人数的多少。” 郭述申听得很认真,也有些同感,他说:“你说得有道理,而且你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当初二十五军也是在弹尽粮绝的时候遇到了师长,和二十三师会师的。不过你说的这些跟我们接下来的行军有关系吗?” 李清微微一笑,道:“在遇到师长之前,我就已经是主力团的政委,但是直到遇到他之后,我才真正明白应该怎么打仗,想想那一路走来,打灌阳,大闹湘南,围长沙,占武汉,进陕西,全都是打在了别人想不到的地方,真正的攻其不备啊。老郭,我问你,师长为什么要打太原?” 郭述申想都没想就说:“兵力空虚、物资丰富。” “那么天津和北平呢?” “虽然目的有差别,但是大同小异吧,打天津是为了物资,打北平是为了寺内寿一,这个人人都知道啊。” 李清点了点头,又道:“当初我们兵指北平的时候,日本人以为我们在石家庄,这才造成了石家庄日军云集,但北平却是兵力空虚的原因,但是现在呢,咱们三个旅这么一撤退,只怕日本人早就知道我们要南下了吧,老郭我问你,现在河北有多少日军?” 郭述申想了想,道:“就是这个第二军三个师团嘛,其他的一些守备队可以不算。” 李清紧接着又问:“那么石家庄有多少日军?” 郭述申道:“第二军北上,现在城里应该没有多少兵力、、、、、、天啊,老李,你不会是想打石家庄吧?这,这也太突然了。” 李清呵呵笑道:“你都想不到,何况是日本人,你再想想,这河北境内,除了天津外,哪个地方的物资最丰富?” 因为知道了李清的意图,郭述申这一回谨慎多了,想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石家庄,天津是补给中心,而石家庄则是补给中转站,你是想打这些物资的主意?” 李清道:“不全是,现在咱们独立师南下,日军三个师团尾随,可以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何况就算是我们到了山东,目前相当一段时期内的主要敌人还是这个第二军。既然这样,现在有机会打他一下子,为什么不打呢。再说了,你不是一真说我们的炮兵团不如一、二、三、四旅吗?要是能攻占石家庄,至少一个山炮团是有了,运气好的话装备一个野炮也是有可能的。” 郭述申笑道:“师长不是说了嘛,骑兵集团缴获了那个山炮联队的大炮全部给咱们旅,到了山东以后就可以组建山炮团了。” 李清摇了摇头,道:“那是骑兵集团的战利品,就因为咱们的番号是五旅,就交给咱们,这不太好,还是自己缴获的用起来舒服。现在全师四个步兵旅,一、二、三、四旅都是身经百战的部队,从红军时期就参加过多次大战的,而咱们五旅和六、七三个旅都是后来组建的,咱们旅组建的时候,国共差不多都要停战了,组建后也没有参加过大战,经验不如前四个旅,战斗力自然也就不如。老郭,如果是你,一旦发生大战,在排兵布阵的时候,你最先想到的是哪支部队?” 郭述申叹道:“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一、二、三旅,顶多再加上四旅,谁让他们是老部队呢,换了谁当师长,都会对他们信任一些。” 李清点头道:“你想想,本来咱们战斗经验就不如前四个旅,现在分配战斗任务我们又争不过他们,常此以往,咱还怎么跟人家比?所以咱们只在主动出击,才能不断的提升部队的战斗力,才能真正的成长为独立师的主力。” 郭述申想了想,才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先具体说一说想法。” 李清让通讯员拿出地图,打开后,道:“打看,咱们是从任邱转向南下的,这三天来又开始西进,加上我们一直实施无线电静默,行军也是昼伏夜出,可以说。现在独立师就咱们旅的行踪最为隐密,这就是咱们的机会,当所有人包括师长在内者取为我们会顺势南下的时候,咱们却去了石家庄,到时候,只怕小鬼子想救援都来不及。而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们一旦占领石家庄,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吸引日军的注意力,到时候日军肯定会回援,这样就能免去小鬼子对我大部队的骚扰。” 郭述申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忽然皱着眉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日军的第一军派兵来冀,很有可能会在石家庄驻扎,到时候咱可就一头撞进人家怀里了。” 李清点了点头,道:“我想过,从我的判断上来讲,敌人从太原派出的支援兵力应该在一个师团左右,一旦来冀,应该就会驻扎在石家庄,但不会这么快,只要我们动作迅速,就能避开鬼子重兵,在小鬼子山西援军赶到之前撤离石家庄。当然了,危险不是没有,而且很大,不仅是日军从山西调来的援军,如果我们的行踪暴露出来,很可能会成为众矢之地,但我认为值得。” 正文 第二四四章 南下(十一) 见郭述申还有些犹豫,李清又说道:“我们这些天一直实施无线电静默,为的是什么?就是不想让小日本确认我们的方位,在他们的意识里,咱们和一旅、四旅一样都南下了,否则的话,倒是可以向师长报告,但是现在不行,电台一开,很有可能就会暴露我们的方位。” 这个道理郭述申也明白,但是他的经历远比李清要多,而且自加入到红八军团后又没有在江云身边工作过,思想上总有些放不开。要知道,李清的这种作法可是有抗命和擅自出战的嫌疑的,到时候一旦上面责问起来可不好交待。 再一个,这一仗利益很大,同样的风险也很大,不说可能正在往石家庄进发的山西第一军增援日军。待五旅在石家庄暴露了方位后,势必引起日第二军这三个师团的回军围剿,那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刻,到时候五旅能不能跑得出去?能不能跳出鬼子的包围圈?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看着李清急切的表情,问道:“老李,你老实的告诉我,打下石家庄有几成把握?打完之后跳出日军的包围圈又有几成把握?” 李清知道,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不能说服郭述申,是不可能继续下去的,而且作战的时候,他必须得到政委的支持和协助才行。但他也不想欺骗郭述申,就说:“打石家庄有七成把握,至于跳出鬼子的包围圈,最多只有四成把握。” 说完之后,他紧张的看着郭述申,生怕他不同意自己的计划,那样一来这几天可就前功尽弃了,但是郭述申却是毫无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微微一笑,道:“一个七成,一个四成,这样算起来,平均超过五成啊,好吧,我同意了。” 李清大大放松,笑骂道:“没想到你也学会开玩笑了,刚才可把我吓得。” 郭述申道:“你是旅长,军事上你的决策权,我能做的是协助你支持你,不是监督你限制你,军事上我并不是太在行,这个你是知道的,咱们以前啊,出现过太多外行领导内行的事,结果呢,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也为此付出一很大的代价。所以啊,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又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我怎么可能拦着你,刚才那么问,只是为了让你考虑更周全一些。” 李清感激的拍着他的肩膀说:“谢谢你老郭,谢谢你的支持,你放心吧,这一次是咱们单独作战,我一定会万会小心,必要的时候,一旦有什么危险,就立即撤退,不会恋战的。” 郭述申这才放心的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只要你自己冷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事关重大,从现在开始,你就放心的思考作战上面的事,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我,行军、宿营什么的都不用你操心,我来负责,你就一门心思的好好想想打仗的事就行了。” 李清点点头,道:“老郭,你看是不是把几个团级干部召集起来开个会,把我的这个想法传达一下?” 郭述申肯定的点头说道:“不错,让他们心里有个底,总是有好处的,否则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士气。” 李清就对通讯员说道:“立即通知各团团长政委、直属部队负责人过来开会!” 十几分钟后,两人身边聚集了十几个人,包括三个主力团的团长和政委,新五团的团长兼政委刘三亚、骑兵团团长马成家和政委鲍平西,炮兵团团长冯周和政委邓子刚,还有旅直属部队如警卫营、工兵营、侦察营、辎重营、卫生队、通讯连的负责人都到齐了。 郭述申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同志们,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事要通报一下,相信大家也发现在了一个问题,这些天我们的行军方向已经偏离的向南,而是转为向西,很多同志心里可能会有疑虑,这不怪你们,事实上之前我也是在这样的疑问,谁让咱们的李旅长守口如瓶呢。” 众人都呵呵的笑了起来,郭述申抬手压了压,让大家止住笑声,继续说道:“刚才旅长和我商量了一下,我们有一个战斗计划,准确的说,现在我们旅其实已经等于是隐形了,你们想啊,又是昼伏夜出,又是无线电静默,现在谁还知道咱们在哪儿是吧?” 大家都说是,郭述申笑了笑,接着道:“那么我们现在就等于是一个隐形人,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那么谁也不会知道我们现在想干什么,这个时候我们要是一下子出现在敌人面前会怎么样?或者说我们要是一下子出现在一座城市面前会怎么样?” 这时候就看到十三团团长伍子强站起来,大声道:“这还用问,吓也得把他吓个半死,我明白了政委,是不是要打仗了,我先说好啊,我们十三团一定要打头阵,谁也别想跟我争,谁争我跟谁急。” 这话一出,大家伙都不答应了,十四团团长陈家谷颇有些挑衅的说道:“这打算跟谁急呢?你们十三团哪方面强得过我们十四团,凭什么你们打头阵啊?怎么着伍子强,当了团长了就不认老班长了?” 这话一出,伍子强就翻了翻白眼,娘的,每次就提这茬,可谁让这陈家谷还真就是他的老班长呢,本来只在他们两个知道,可自从两人都当上团长后,就开始较劲了,这一下,陈家谷一宣传,整个独五旅都知道陈团长是伍团长的老班长,是陈团长教伍团长开的枪云云。 十五团团长王思宁凑起了热闹:“我说你们两个老这么吵有意思啊?一切行动听指挥知道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忘了?谁打头阵谁打后阵轮得到你们两个这么吵吗,都听旅长跟政委的。” 一番义正严辞的说得两人都没有了话坐下来,王思宁这才对李清和郭述申道:“报告旅长政委,请下达作战命令,十五团坚决保证完成任务,包括打头阵。” 说完也不等答复,就自行的坐下来,惹来一片白眼,看着大家都积极请战呢,新五团刘三亚不淡定了,他站起来,冲着两位首长敬了个礼道:“报告旅长政委,新五团刚刚成立,急需战斗锻炼队伍,请首长考虑。” 李请看这几人争成好这个样子,心里也感觉一阵好笑,目光在冯周和马成家几个人脸上扫了扫,问道:“冯团长,马团长,他们都在这儿争,你们两个怎么没有动静?” 冯周和马成家两人对视一眼,冯周就说:“不管谁打头阵,也离不开我们炮兵团的炮火支援,再说了,战斗任务,是由两位首长全盘安排的,争也没有用。” 马成家则道:“骑兵团,全旅独一份,我就是想争也没有一个对像啊。” 看这两人得瑟那劲儿,众人就一阵鄙视,现在五旅有四个步兵团,不久之后还会组建一个补充团,到时候可就五个步兵团了,这增多肉少,总有不公平的时候。但这与炮兵团和骑兵团无关,相对来讲,这两个团的确是独一份,所以受重视是理所当然的。 郭述申则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看看你们都说些什么话,成什么样子,这打仗嘛,排兵布置各有各的位置,每个位置都是一样的重要,不存在孰重孰轻的说法啊。都好好听听旅长把他的话说出来,这什么都还没有说呢,一个个就吵起来,谁告诉你们要打仗了。” 一听他这话,几个团长就是一阵泄气,敢情不是要打仗啊。 李清也不再耽搁,开口道:“同志们,这些天做了这么多的事,其实都是为了一件事在做准备,我跟政委已经商量过了,准备独五旅所有兵力,攻打石家庄、、、、、、” 刚刚出口,现场就嗡的一声议论开了,个个眉开眼笑的,跟过节似的,本来还风淡云轻的马成家这时候忽然站起来,道:“旅长,我们骑兵团愿担任先锋,扫清石家庄的外围势力。” 见又要吵起来,李清忙抬手让大家安静,道:“先听我把话说完,根据我和政委的推测,由于我军先后占领天津和北平并俘虏寺内寿一的重大影响,敌华北方面军肯定会从山西抽调部队支援河北,这支增援部队很有可能会驻扎到石家庄,而我们就要是赶在这支部队之前占领石家庄,把拿走的拿走,这里风险很大,如果碰个正着,我们面临的很可能是一个师团以上的日军,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谁也说不准。就算我们顺利的占领了石家庄并安全撤离,到时候得到消息的日第一军三个师团肯定会回军支援,到时候我们旅将陷入重围,这里的风险更大,如果能够跳出包围圈,收益是巨大的,如果不能,则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所以大家要考虑清楚。” 伍子强站起来道:“没什么好说的,打他娘的,打仗哪有不危险的,这么好的机会要不打,我是会后悔的。” 几个团长也一齐附合,异口同声的支持打石家庄,倒是几个政委一直很冷静,没有开口凑这个热闹。十三团政委荣锦华这时候站起来,道:“旅长、政委,我同意打石家庄,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有一个,只要我们在石家庄一打,那么追击我军的这三个师团必定全回援,到时候我们的大部队就会安全得多,就这一点上来讲,就算咱们旅找光了也值得。现在虽说我们都摆脱了日军的追击,大部队看似安全,但敌人对我军的行动方位已经了解,这三个师团难保不会南下山东,到时候说不得会有一场恶战。我们独立师刚到山东,根据地不稳,加上新增人员太多,暂时不太适合大战,总得需要一个喘口气的时间,这个时间就应该由我们来争取。” 他这么一说,曹红军、朱有达、鲍平西、邓子刚四人也站起来,齐声道:“请首长下令,进攻石家庄。” 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郭述申,郭述申笑道:“士气可嘉。” 李清让大家坐下,道:“现在离石家庄还远,大家下去做准备,到了无极县后,再分配战斗任务。” 、、、、、、 第二天一早,独五旅就到达了无极县境内,休息了一个白天之后,傍晚时分,李清下达了攻战石家庄的任务,命令大概兵团沿沱河北岸而上,破坏正定县南郊的铁路,切断石家庄北上交通。十三团配属侦察营沿公路西进,直扑石家庄,由伍子强指挥,任务是在不大打的情况下进入石家庄。十四团绕过石家庄直扑获鹿县,任务是占领县城后监视西面的动静,随时候好阻击日军山西增援部队的准备。 其余部队随的行动,随时准备支援任何一方。这么布置也是有考虑的,在李清的想法里,打石家庄只能智取,如果硬攻的话还不如不打。 至于如何智取,那就是伍子强的事了,之所以把侦察营交给他指挥,就是这方面侦察营的同志会更擅长一些,相对来讲,侦察部队应该是一支部队的精英,独五旅侦察营也不例外。侦察兵为了侦察敌情,会使用各种办法,从这一点来讲,脑子就要比普通的士兵灵活,而伪装就更是他们的强项,这一次进石家庄,没准他们还是主力呢。 晚上,这公路上不要说是车了,连人影都没有,伍子强骑在马上,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侦察营长石宝柱,笑道:“石营长,我算是看明白了,旅长狡猾啊,说是让我们团打主攻,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有你们侦察营在,只怕轮不到我们开打,你们就能把城门打开吧?” 石宝柱矜持的笑了笑,道:“伍团长说笑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如果是白天的话,混进去倒是容易得多,现在是晚上,城门早关了,只怕不打是不行了。” 伍子强怎么也不相信,道:“扯吧,真要开打的话,也不用你们跟着啊。” 荣锦华这时开口道:“老伍你吵个什么劲儿?这能智取就智取,不能智取就强攻,用得着现在操这个心吗?” 石宝柱接口道:“是有这个意思,我们侦察营很多同志为了侦察敌情跟鬼子伪军都打过交道,到时候换上小鬼子的衣服试试,如果能诈天城门就好,不行的话只能是强攻了,不过伍团长不用担心,石家庄不是城市,没有城墙,那就是一个车站,虽然可能防守严一点,但打起来还是不会太难的。” 伍子强这才放心,不过又有些奇怪的问道:“这石家庄不是县城啊?我说呢,旅长这么有把握就派我们一个团过来,我还以为是重视我们团呢,敢情这任务不难啊。” 石宝住暗暗笑了笑,没有说话,荣锦华摇头叹了口气,说:“那你能怪谁啊,只能怪你自己没有文化。” 也的确像石宝住说的那样,石家庄此时只是一个车站,20世纪初,石家庄还是获鹿县辖下的一个小村,那时的获鹿就是通燕赵、连三晋的货物集散地,素有“日进斗金的旱码头”之称,但是,随着正太铁路的兴建通车,日进斗金的旱码头东移,石家庄逐渐取代了获鹿的地位,日渐繁荣的商业、服务业,成为石家庄向近代化城市迈进的又一重要因素。 整整一夜的行军,十三团和侦察营才赶到了石家庄东二十里的地方,这时候已经是零晨四点钟了,再有一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经过了一夜的行军,伍子强仍然精神抖擞,他停下来问石宝柱:“石营长,现在我们的具体位置是个什么情况,你给说一说。” 石宝柱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在石家庄东面差不多二十里的地方,前面有一个路口,一条大路南下可以到达乐城。” 一阵寒风吹过,伍子强紧了紧衣领,道:“石营长,这样,你们营先走,我们十三团落后你们三四里距离,中间派一个班长战士互相联系,如果能够顺利进去就好,如果不能,千万不能硬来,立即退回来,强攻的话交给我们团,明白没?” 石宝住敬了个礼道:“明白了,伍团长放心吧,我有分寸,走了。” 然后一声招呼,就带着侦察营三百多战士脱离大队朝前走去,等他们的身影消失的,伍子强才下令:“十三团出发,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走!” 石宝柱来到石家庄车站附近,已经能远远的看到车站的灯光了,才停了下来,这时一个早就出发过来侦察的战士跑了回来,说道:“营长,我白天在这里打听了一下,全都搞清楚了,小鬼了第二军北上以后,这里根本没有留下部队,只有原来的一个守备队和一个铁道兵中队,加起来只有一千来人,车站里有几个大仓库,不过听说第二军在这里驻扎时候开过两个仓库,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东西。” 石宝柱感到有些奇怪,问道:“你真弄清楚了,这里可是小鬼子的物资中转站,这么多的物资,就只有一千人看着?” 这个战士呵呵一笑,说道:“营长,你以为谁都是咱独立师吗?有这一千人守着,除咱独立师谁敢来捣乱?” 石宝柱这才释然,倒也是,河北全境早已让小日本占领,国军又是连连败退,如果没有独立师,不要说一千人,一百人也是安全的。 正文 第二四五章 南下(十二) 侦察营消失在夜空里,伍子强才带着十三团跟上,虽然感觉不会有太大的事,但也做好的万全的准备,一理有个不妥,便可在十分钟之内赶上去支援。 无论是伍子强还是荣锦华,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本来是做好了大打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会这样的结果,如果侦察营能够顺利的打天通道,这仗还真的是不用打。 伍子强甚至颇有些郁闷,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找不到着力点。从理智上来讲,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石家庄这样的重要据点,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从内心来讲,没有打仗,虽然避免了自身的伤亡,但也没有有效的杀伤小鬼子,做为军人,还真是很难找到成就感。 正在他思量间,前面忽然传来了枪声,而且越来越激烈,两人对视一眼,均脸色大变,知道这是出事了,侦察营和鬼子交上火了,想想侦察营那么一点人,一旦打起来,肯定要吃亏。 当即,也不多说,伍子强就大声命令部队火速前进,自己也一提缰绳,一马当先的驶了出去。荣锦华紧跟在后面,并大声说道:“老伍,不用急,侦察营能顶得住的。“ 伍子强没有说话,他也知道侦察营虽然危险,但只要自己能及时赶到就不会有事,但怎么说,这侦察营可是旅直属部队,要是在他的指挥下出现重大伤亡,可不好向旅长和政委交待啊。 几分钟后,大部队终于赶到了,远远的看到前面火光闪烁,双方正在激烈的交火,这时候一个战士跑了过来,在两人面前报告道:“报告伍团长、荣政委,侦察营已经控制住了大门,正在抵抗小鬼子反扑火力,请伍团长支援。” 一听他的话,两人均大喜,原来情况比他们想像得好,侦察营虽然暴露,但却顺利的控制了大门,这等于是给他的十四团打开了通道,可以长驱直入啊。 伍子强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同志们,大门已经被打开,都跟我冲啊。” 十三团两千多指战员在伍子强的带领下朝着前面交火的地方冲了过去,如滔滔洪水一般涌向了石家庄,这样的兵力,足以摧毁小鬼子的抵抗,伍子强勒住缰绳,看着冲锋的队伍,心情大好,本来还提心吊胆的,没想到结果来了个大反转,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原来侦察营赶到这里的时候,见这里守卫还算森严,但大门处的兵力并不是很多,石宝柱心里就有了计较,现在全营都扮作了日军,可以暂时的有效的迷惑敌人,至少可以轻松的接近大门口,到时候,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没有关系,近距离抢夺大门,凭侦察营的战斗力还是能做到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他就跟下面的干部交待下去,大家都是侦察兵,对于这样的事也都驾轻就熟,营长一交待,都心里有数。 安排妥当以后,石宝柱就当先走了过去,他是骑在马上的,肩上挂着少佐的军衔,牛皮哄哄的冲向那道大门,刚刚出现,就被小鬼子的警卫发现,大声的呼喝,一阵拉枪栓的声传来。 石宝柱面不改色,怒道:“八嘎,快打开大门。” 大门前面有一道工事,摆着两挺机枪,有一个班的鬼子在值守,那大门两旁的围墙上也伸出了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而且大门里面也传来了脚步声,石宝柱初一判断,这里差不多有一个小队的鬼子,五六十来号人,心下大定,这么一点兵力,只在自己把握住时机,完全可以夺取大门,然后据点而守,等十三团过来就大功告成了。 一个上等兵从工事后面站起来,拦住石宝柱问道:“口令!” 石宝柱看了看跟在自己后面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同志们,然后冷哼一声,跳下马来,走到这个上等兵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耳光,然后才放开他骂道:“八嘎,我们是108师团的搜索队,正在追击八路军独立师,怎么知道你们这种守备队的口令,你的良心大大的坏。” 这个一等兵被打成了猪头,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弯腰低头道:“哈依。” 石宝柱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我后漫条斯理的说道:“我是108师团步兵105联队第1大队第3中队中队长中川重德,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这个一等兵早已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哪还敢说半个不字,连忙让开身子,请这位少佐阁下进去,还一边招呼后面的士兵赶快开门。 大门被缓缓打开,石宝柱也没有再上马,而是直接步行着往里走,刚走到大门口,里面就走出一个少佐来,石宝柱心里就有些急了,都是少佐,自己可就不好再发脾气,如此一来,还怎么蒙混过关。 这个少佐其实并没有起什么疑心,只是相对谨慎一些,迎上来两人互相敬了个礼,这个少佐才开口道:“石家庄车站守备队一中队中队长秋山一郎,欢迎阁下的到来。” 石宝柱只好再说了一遍自己的身份:“108师团搜索队,步兵105联队一大队三中队中队长中川重德,奉命搜索八路军独立师部队的行踪,给你们添麻烦了。” 秋山一郎微微一笑,道:“进来吧。” 看着侦察营开始走进大门,秋山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上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总感觉这支皇军队伍有些别扭,总是看不顺眼。 看到他疑惑的眼神,石宝柱问道:“秋山君,有什么问题吗?” 被他这么一问,秋山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些人的个子太高了,而且精神上与皇军是有区别的,更奇怪的是这支队伍竟然全部装备的手枪和冲锋枪,连支步枪都没有,这可不是普通步兵部队该有的装备,难道、、、、、、 秋山有些不敢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要出大事了,看了看石宝柱,这个少佐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日语也是标准的东京口音,便试探性的问道:“中川君,你是帝国士官学校毕业的吗?” 石宝柱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是试探,一个不好就要暴露行迹,便点了点头,也不开口,但秋山并不甘心,继续问道:“中川君是第几期?” 石宝柱一愣,这让他怎么回答,这个什么帝国士官学校到现在开办了多少期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一开口准要露馅儿。但人家都问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能不回答不是。 暗自琢磨了一下,便微微一笑,一边靠近秋山,一边说道:“说起来,秋山君,你我虽然不是同期同学,但当年在学校也是见过面的。” 秋山一郎一听这话,也生出好奇心,便想听个明白,见石宝柱走过来,反而自己也靠近了一些,但迎接他的并不是其他,而是石宝柱全力的一刺,一柄三棱刺送进了秋山的腹部,然后狠力的一绞,秋山就这样一声不哼的就命归黄泉,去见他的天照大神去了。 石宝柱身边的战士一直都盯着他的动作,见营长动手了,一个连长大喝一声:“动手!”手中的冲锋枪就开了火。 全连三百多人,等于三百多支冲锋枪,这样的扫射之下,不要说这里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就是一个中队,也是顶不住处的,三下五除二,就夺取了大门。 但是并没有让他们高兴得太早,大门处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里面的鬼子,这边刚刚占据大门,里面就有小鬼子冲了过来,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小鬼子的确是训练有素,这可是地方守备队啊。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在这零晨最好睡的时间,就反应如此的迅速。 石宝柱顺利就捡起一支小鬼子的步枪,一边开火一边叫道:“就地反击,一定要守住大门,大部队马上就到,同志们,胜利就在前方,给我狠狠的打。” 说老实话,由于装备的原因,在这里跟小鬼子交火有些吃亏,侦察营装备的都是手枪和冲锋枪,射程和威力上都比不上小鬼子,幸好同志们就地取材,把门口警戒的那两挺机枪调转过头来开火,这才堪堪挡住小鬼子进攻的脚步。 但是伤亡也在加剧,石宝柱看头心疼,但也无可奈何,以往他们都是执行侦察任务,就算是战斗也是小规模的局部的战斗,像这样的集中兵力的战斗还是头一次,加上武器的原因,出现伤亡也是正常的事。 而且里面进攻的小鬼子越来越多,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石宝柱判断得出,只怕连那一个铁道兵中队也参战了,看来小鬼子是想把自己的这个侦察营全部消灭在这里。不过他倒是不慌,反正十三团马上就到,只要十三团一到,凭十三团的兵力和战斗力,收拾这些鬼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看同志们有些抵挡不住,石宝柱再次大喊:“同志们坚持住,十三团马上就到。”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这儿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喊杀声,一时间,石宝柱和侦察营的同志们精神大震,援兵来了,前面的小鬼子要遭殃了。 十三团冲进了大门,没有一点的停留,就向着小鬼子压了过去,打头的正是一排机枪手,机枪的火苗一直冒着,子弹如暴雨般向着小鬼了了倾撒而去。只是一瞬间就瓦解了小鬼子的攻势,这还不止,小鬼子连过都守不住,被十三团压得直往后退却,军官压都压不住。 看到伍子强和荣锦华过来,石宝柱上前道:“伍团长、荣政委,你们来得可真是及时,再迟一会儿,我都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伍子强当胸给了他一拳头,笑道:“你们干得不错,比咱们预料得好,这么轻松就夺取了大门,这可是省了我不少力气啊。” 荣锦华却是关心的问道:“你们营伤亡情况怎么样?” 石宝柱神色一暗,道:“还没有来得及清点,不过伤亡不小,主要是我们的武器不适合阵地战,这一点上吃亏比较大。” 伍子强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本来就不是侦察兵干的事,手枪和冲锋枪虽然方便,但毕竟威力太小,射程也太近了些,打这种阵地战,最好是机枪,没有机枪就得用步枪。” 石家庄火车站站长叫荣田四郎,是一个日军中佐,他的手下有一支铁道兵中队,领兵队长就是秋山少佐。另外这里的守备队队长叫小松义田,中佐军衔,带领着一支八百人的过备队,手下有三个中队。这个守备队虽然是地方部队,但大多数的士兵和这官可都是从野战师团退役后重新应征入伍来到中国战场的,所以单就战斗力而言,还是不错的,至少不输于那些特设师团的步兵大队。 荣田四郎本来不是军人,他原本只是日本的一个小手工业者,后来随着一个商团到了中国的东北,从此发家,关东军占领东北后,他走了关系,被特招入伍,成了关东军的一名后勤军官。 七七事变后,他被抽调到华北战场,由于他擅长后勤工作,而石家庄又是重要的物资中转站,上级就把他派到这里当了站长,还特意给他升了一级军衔。 名义上来讲,作为站长,这里无论是铁道兵中队也好,守备队也好,都应该由他指挥,但是他并不是军人出身。所以不仅是小松义田不怎么听他的,就连他手下的秋山一郎也时常指挥不动。想想也是,这些人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军校毕业的,冲锋陷阵多少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而他呢,只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小手工业者,花钱买了个中佐,当上了这里的站长,谁会服他。 石家庄的位置很重要,但石家庄也很危险,这里不是县城,没有城墙的保护,如果部队不听从站长指挥,那可是个大问题。但这种现状一直没有得到改变。一来这个荣田四即不仅不是正规军人,他还是一个外来者,在华北方面没有人脉,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去理会他,真正是做好了是本份,做不好是责任。二来嘛,整个华北都在皇军的控制下,特别是河北,这石家庄政处在最中心,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在意。 而荣田四郎本人也是如此,反正这车站也没有外敌的威胁,这两支部队听不听他的指挥也无所谓,再说了,就算是听他的指挥他也不懂啊。所以他也是放任自流,只要能够维持车站的运转,也没有必要再寻那些个麻烦,把这些人惹急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在这里势单力薄,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这晚上,荣田四郎喝了点清酒,感觉浑身气血翻腾,就到了车站中心唯一的一条小街上散散步,被冷风一吹,舒服多了。这条街着是新建的,根本没有多少店铺,再说了,皇军一来,中国人都跑光了,哪里还会有人来这里做生意。仅有的几家店铺也都是日本人开的,其中就有一家小酒馆,这个酒馆很简陋,是一家三口开的,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年轻的儿子。 这种事情在中国现在很普遍,自从皇军占领中国东北以后,很多本土的日本人都来到中国讨生活,聪明的开始官商勾结,大赚特赚,狠一点的则巧取豪夺,本份的就只能做点小生意,赚一点小钱。这一家三口就很本份。 本来喝过酒的荣田四郎闻到里面传出来的香味,又情不自禁的直了进去,接着开始喝了起来,这一喝就一直喝到了后半夜,醉得人事不知躺在了地板上。 这一家三口见他喝成这样,也不敢关门打烊,只好守着,这一守,就守了一夜,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枪炮声,三人脸然大变,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打起仗来呢。 他们这一家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落户,就是看上这里处于皇军占领区的中心,不会有战事,比较安全,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安全啊。 没有过多久,就看到一个军官在几个士兵的护卫下闯了进来,三人都认得这个军官,正是守备队的队长小松义田阁下。老人上前问道:“尊敬的阁下,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小松义田没有理会他,在酒馆里坏顾一遍,才问道:“荣田在哪里?” 老人会意,忙道:“站长阁下正在里面休息、、、、、、” 还没有等他说完,小松就已经闯下里屋,一进屋,就看到了睡得像死猪的荣田四郎,屋子里充满了刺鼻的酒气,小松义田道:“让这样的人穿上军装,简直就是大日本皇军的耻辱。” 看到桌上有一杯水,端起来就朝着荣田四郎的脸上沷去。荣田四郎悠悠醒来,看到严阵以待的小松义田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依稀记起这里应该是在小酒馆,脸上就是一红,问道:“小松君啊,你怎么来了?” 小松义田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站长阁下,难道你听不到这激烈的枪炮声吗?” 本来还迷迷糊糊的荣田四郎这才清醒过来,听到了激烈的枪炮声,心里就是一阵心惊胆颤,急忙问道:“小松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中国军打过来了吗?那我们守不守得住?需不需要请求援助?” 小松义田厌烦的摇了摇头,道:“援助来得及吗?你还是根着我走吧,否则要是被击毙了或是被俘虏,可怪不得别人。” 人命关天,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荣田四郎极其爽快的说道:“放心吧小松阁下,从现在开始我会本力配合你的指挥。” 小松义田摇了摇头,往外面走去,心道配合,我需要你的配合吗?现在秋山死了,这里的军队全都由我指挥,有你没你都是如此。只不过是看在你是站长,如果落到中国军的手里,丢的是大日本皇军的面子,这才过来找你的。 正文 第二四六章 南下(十三) 刚走出小酒馆,就看到一部分日军退了过来,小松义田一看到这些人,就知道前面战斗不利,皇军已经被击溃了,当即掏出手枪击毙两名士兵,吼道:“顶住,给我死死的顶住。” 这些溃兵才不再后逃,就地趴下,进行阻击,而小松义田则带着荣田四郎一行人往后逃去,这里是不可能守得住了,最重要提能够逃出去,不能落到八路军手里。 但是跑了没有多远,前面又碰到了一支溃兵,被八路军追击而来,小松义田一看连退路都没有了,一拉荣田四郎道:“走,去月台上。” 两人在一行士兵的护卫下向着火车站内逃去,便是八路军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呢,伍子强本人就在刚才追击的队伍里,也早就看到了小松义田一行,嘿嘿一笑,对手下一个营长说道:“留下两个连对付这些小鬼子,其他人跟我来。” 就朝着小松义田一行追了过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念叨:“娘的,想开火车逃走,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小松义田产确如伍子强说的那样,是想着要进站台开火车逃跑,但是却没有想到伍子强根本不会给他机会,进了站台,还没有来得及上火车,伍子强就追了上来,激烈的交火开始了,到了这一步,小松义田也很清楚,只怕今天是要交待在这里了,他也只得放弃逃跑的想法,命令护卫在身边的一个小队的士兵还击。 一个小队的鬼子在伍子强亲自营领的一个步兵连和两个警卫连面前,哪里够看,只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枪声就停了下来,小鬼子一个也没有幸免,全部就地阵亡,包括小松义田和荣田四郎两人。 一直用步枪射击的伍子强把步枪交给自己的警卫员,走到小松义田身边,用脚踢了踢,道:“两个中佐,还不错,根据情报,这两个人应该就是站长和守备队长,来人,把这些人扒光了再埋掉,小心些,这些衣服虽然都被打破了,但布料不是有用的,不能浪费。” 趁着同志们打扫战场,伍子强则四处看了看,这里停着两辆火车,而且全部是空的,看起来是准备装上物资运到别处去啊,幸好自己攻占这里来得及时,再来晚个一两天,只怕物资都要让小鬼子运走了。 这时候,一个通讯员跑过来道:“报告,旅长和政委带着大部队来了。” 一听到李清和郭述申来了,伍子强就精神一震,道:“好,咱们走,去迎接首长。” 李清等人早就进来了,在街上碰到了伍子强,李清笑道:“伍团长,干得不错嘛,以极小的伤亡消灭了小鬼了,还没有损失什么物资料,值得表扬。” 伍子强则有些惭愧的说道:“报告旅长、政委,这一次侦察营的功劳最大,而且他们的伤亡也不小,这是我的失误。” 郭述申摆了摆手道:“他们的功劳是他们的,你们的功劳是你们的,这一点我跟旅长还是分得清的,至于伤亡嘛,侦察营的伤亡是不小,差不多损失了在分之一,但这也是难免的。这看不如这样吧,就从你们十三团抽调一批精兵强将,补充侦察营的损失,如何?” 伍子强本来就有些惭愧,现在能为侦察营做点贡献,当然不会拒绝,不即保证道:“请政委放心,这个事就交给我们十三团了,保证个个都是精英。” 李清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除了战士外,侦察营现在还缺少一个教导员,这个人就从你们十三团调,调谁由你和荣锦华同志决定,” 这一下伍子强终于苦脸了,道:“旅长,你这是趁火打劫啊,咱们团本来就缺干部,现在团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都还没有呢,各营也没有配备副职,我哪里抽得出干部。” 李清呵呵一笑,道:“这就是你的事了,刚才你可是打过包票的,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我告诉你啊,这可是任务,不论如何都要完成。” 伍子强苦着脸看了看两位首长,知道这人是必须得调了,仔细想了想,不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侦察营虽然只是营级,但也是独当一面的部队,教导员除了政治上过硬外,军事上也不能外行。 见荣锦华走过来,就无奈的把旅长和政委的决定说了出来,问道:“老荣,你看这怎么办啊,我想了一下,还真是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先,侦察营是咱们全旅的耳木,作为营领导,责任可是重大得很,依我看,怎么也得找一个副团级的干部才行,可是咱们团就没有副团级的干部,至于营级干部里,也没有副职,几个正职也是一个罗卜一个坑,难啊。” 荣锦华见他摆着一张苦瓜脸,不由觉得好笑,道:“既然这是旅长和政委交待的任务,我们当然要全力配合,我看这样吧,就抽调一营教导员瞿正平同志去侦察营,至于一营的教导员一职,就从下面的连指导员当中升任,现地连排级的干部还是不缺的。” 伍子强有些犹豫,道:“你可真是大方,这么一员大将就这么放走了?” 荣锦华呵呵一笑,道:“我记得师长当初在湘江边上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叫天下红军是一家,更何况咱们一个独五旅呢,有什么放走不放走的,侦察营侦察得来的消息难道咱们团用不上?你这思想可是有点问题啊。” 伍子强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行,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就这样吧,把瞿正平调到旅侦察营去,另外再从全团抽调一百二十名老战士补充侦察营的损失。” 商量定了之后,伍子强让通讯员把一营教导员瞿正平叫了过来,对他说:“瞿正平同志,经旅首长要求和团党委研究决定,调你到咱们旅侦察营担任教导员一职,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瞿正平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这是命令,必须服从,而且从一营和侦察营都是一线部队,除了作战任务有些不同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便敬礼道:“服从组织安排。” 荣锦华点了点头,道:“调你去侦察营当教导员,是为了加强侦察营的领导,使之能更好的完成侦察任务,而且对你自己来说,这也是好事,可以多多学习侦察战术。另外,根据旅部的命令,要从咱们团抽调一百二十名老战士补充到侦察营,这些人就由你去选择吧。我先提醒一下啊,你从现在开始可就是旅侦察营的教导员了,所以这选择人员的时候要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就不用我说明了,我和团长可是保证过全都是精英的。” 瞿正平嘿嘿一笑,敬了个礼道:“请团长和政委放心,我老瞿的眼睛亮着呢,只希望到时候两位首长不要心疼就好了。” 看着他转身离去,伍子强道:“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小子只怕不会手软。” 荣锦华笑道:“那又能怎么样,一百二十个人,一个连都不到,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伍子强叹道:“如果换了是我啊,我就会转挑各团警卫连、侦察连和各营的警卫排和侦察排挑人、、、、、、天啊,他不会真的这么干吧,唉!刚才我应该直接下命令调出人员的,失算了。” 让两人幸庆的是,瞿正平这个人还算是厚道,并没有真的从这些部队挑人,而从三个主力营分别抽调了四三十个人,又从团辎重队、火力支援营、侦察连各抽调十人,组成一百二十人。 当瞿正平到侦察营上任并带过去一百二十名战士后,石宝柱还专门来到十三团向伍子强和荣锦华两人道谢,说这回侦察营欠了十三团的人情了。 李清把旅部设在了原守备队军营的指挥部,刚刚安顿好,不迫不及待的听取了这一次攻占石家庄的战报,骑兵团顺利完成任务,已经切断了北面的铁路交通,并原地防卫待命。 十四团已经到达获鹿县,并顺利的占领县城,只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全团只有二十一个同志阵亡,全歼一个日军小队,和伪军保安团三百二十人。 重要的还是石家庄这边,全歼鬼子守备队和铁道兵中队共一千零六十八人,击毙火车站站长荣田四郎中佐、守备队长小松义田中佐,铁道兵中队长秋山一郎少佐,并俘虏十三人。另缴获异常的丰厚,除了小鬼子使用的武器弹药外,还有两列火车和三个仓库。 经过清点,这两个枪手其中两个为粮食,总共大约有二十万斤粮食,另一个仓库为弹药仓库,其中有三八式步枪六千支、九六式轻机枪两百挺、九二式重机枪八十挺、掷弹筒一百具、山炮四十门、步兵炮二十门,弹药无数,正在统计中。 李清看着手上的清单,对郭述申说:“看起来,这是一个旅团的装备啊,有了这些武器,完全可以装备一个步兵旅团和一个山炮兵联队。” 郭述申点头道:“这应该只是日军的补充武器,虽然只有一个旅团的装备,但在如果只是作为补充,但却可以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李清道:“山炮有了,咱们的炮兵团也可以鸟枪换炮了,让炮兵团立即更换装备,把这四十门山炮全部换上,换下来的重型迫击炮下发到各团的火力支援营,还有这一百具的掷弹筒和二十门步兵炮,也全部下发到各团,至于步枪、轻机枪和重机枪就和弹药,暂时不用拆箱了,全部运走,到时候我们的新五团要扩大、还要组建补充团,就不用为武器发愁了。” 郭述申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并提醒道:“老李,现在石家庄也占了,是不是应该马上向师长和政委报告一下咱们的情况,只怕两位首长这会儿也等急了。” 李清忙道:“你说得对,这样吧,立即给师长和政委发报,说明我们的情况,看看首长有什么指示没有。” 正如李清和郭述申所想的那样,无论是江云也好,罗荣恒也好,由于一直没有五旅的消息,又联系不上,的确是比较着急。 罗荣恒给江云发过三封电报,全部是寻问有关独五旅的消息,还一度认为是他给了独五旅什么命令,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江云告诉罗荣恒,他也在为五旅的事情烦恼,这撤离北平都快一个礼拜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更何况一旅和四旅一直都没有断过联系,每一天都有向师部报告现状。 这就更加显现出独五旅行踪的诡异,江云一路上拿着地图研究,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在他想来,五旅只有南下一途,就算是被小鬼子缠住,但也应该能够脱身出来。 这事情一想多啊,就会想偏,比如他曾经想过独五旅的战斗力不如一旅和四旅,会不会出什么危险,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还真就又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独五旅让小鬼子全歼,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日军的108师团也不是吃素的部队,而且兵力上远远强过独五旅,一旦大打起来,很有可能会被其全歼,而且这样一来,现在这种情况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这天早上,部队经过一夜的行军来到了南皮县境内,江云下令扎营休息。原本江云出天津后开始的时候是白天行军,晚上休息,但是后来王强、黄国清等人为了安全着想,强烈要求安照独立师的老传统行军,昼伏夜出,江云也只好接受。 安顿好后,江云就吩咐陈京:“立即开启电台,不间断的联系五旅。” 陈京忙活去了,江云找了块石头坐下,念道:“这个李清,到底是搞什么名堂,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黄国清安排好警戒后,走到他面前,道:“师长,别想那么多了,李清旅长可是当年跟着您从湘江边上打过来的,相信他不会有事的。而且这么多天施实无线电静默一定有他的原因,如果是让小鬼子给、、、、、、那电台总不会一直关着吧。” 江云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拍了黄国清一掌,道:“还真是当局者迷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没有想到,你说得很有道理,就算是五旅全体牺牲,这电台不可能全毁,以五旅的战斗力,给我们发一封电报还是能够做得到的。现在这样,一定是故意如此,那么这里面很可能就会有大文章。” 黄国清只不过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话来安慰师长的,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师长,什么大文章啊?” 江云瞪了他一眼,还以为这家伙变聪明了呢,没想到还是老样子,说道:“我差不多能想到李清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只有实施无线电静默,才能真正的隐"zhang du"五旅的行踪,这样一来,独方旅就可以真正的逃过小鬼子的追击,转而去干一些别的事情,呵呵,李清这家伙还真是敢想啊,这会儿大家伙都在向南撤离,他倒是打起了这样的主意。” 黄国清还是不明白,问道:“什么主意啊,我怎么没有听明白?” 江云没有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主意?我只知道独五旅肯定会有所动作的,只怕到时候会让人大吃一惊。” 正说到这儿,就见陈京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面带着难掩的喜色,道:“报告师长,好消息,独五旅联系上了,李师长带着五旅占领了石家庄。” “什么?”江云和黄国清两人异口同志的问道,均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 江云接过电文一看,电文里李清详细的报告了这几天的行踪和他最初的想法,以及占领石家庄的战果,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江云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真的,好一个李清,一声不响的居然干出这么一件事,虽说这占领石家庄的难度并不大,但是逃过小鬼子的耳目可不容易,更难的是占领了之后行踪暴露,想要走就难多了。 黄国清也看完了电文,说道:“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缴获一个旅团的装备,这买卖可不算么划得来。” 江云斥道:“你懂什么?他们这是为了引吸日军的注意力,将小鬼子这三个师团的目光全部吸引到石家庄去,这样一来,师主力就可以从容的在山东建立根据地。再说了,一个旅团的装备你都看不上,你小子胃口不小啊。” 黄国清赶紧闭嘴,免得再被批评。江云也不理他,而是对陈京说道:“拿地图来!” 这会儿,六旅骑兵团的团长郭子乾、政委向斌和警卫团政委孙长路都走了过来,江云干脆让大家都坐下来,开一个会议,毕竟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嘛,听听大家的意见也是好的。 把情况介绍一遍后,说道:“各位,我刚才说过,李清同志之所以这么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吸引日军重兵的注意,把小鬼子的目光从山东转到石家庄去,给师主力建立根据地创造一个安全的安静的环境。但是如此一为,也等于是把五旅带入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步。石家庄是日军华北战区最重要的物资集散地,或者叫中转站,独五旅占领了这里,就等于是切断了日军华北方面军南北、东西的交通运输线。介时,这尾随我军的三个师团必将回援,而且根我们的推测,北平方面,只怕早已抽调山西第一军的部队兵力支援河北,这至少一个师团的援兵来河北,石家庄是必经之路。” 环顾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想想吧,四个师团的日军很快就会把目光对准石家庄的独五旅,四个师团啊,加起来十万大军,就算是咱们师主力全在,我也不敢跟人家硬拼,何况只是一个五旅。把你们几个召集起来,咱们一块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给五旅找出一条出路。” 然后指着地图上说道:“大家看,这石家庄北面的铁路已经让五旅骑兵团破坏掉了,而西面的获鹿县城也让十四团占领,从日军的兵力分布来看,第二军三个师团目前位置在东面,而且全部在沧石路以北,而第一军的支援部队应该是顺着正太铁路线过来,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看法?” 王强看了看众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说道:“师长,现在看来日军兵力最空虚的就应该是南边,是不是可以让他们直接南下?” 江云问道:“南下不是不可以,但是行踪呢,还有速度呢,现在的情况是日军有十万大军,而独五旅只有近万人,十倍差距,一旦让小鬼子追上,可是想跑都未必跑得了。” 陈京道:“那就坐车南下吧,他们的报告时不是说缴获了两列火车吗?” 黄国清反驳道:“这不太可行吧,两列火车能装得下多少人,还有那么多的物资,再说了,这条铁路线又不是去山东的,到时候怎么办?”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开始的争论,你说这样,他说那样,各有各的道理,但好像都说得有漏洞,吵成了一团。 一直盯着地图的江云,这时却开口了,道:“利用这两列火车倒是个办法。” 众人停止争论,看向他,江云道:“火车是装不下那么多人,但是可以把物资装上火车运走,这样一来,部队轻装上阵,行军速度就会快很多,可以派出少部分人随火车南下,保护物资的安全,主力随的南撤,而骑兵团留在最后把沿途的铁路全部破坏。” 正文 第二四七章 南下(十四) 听江云这么说,众人一齐怔住,这是不是太简了些,但毕竟是师长说的,也不太敢反对,陈京问道:“师长,这样一来,行军速度是快多了,但是这些物资怎么办?” 江云道:“南面没有什么日军,火车应该可在顺利南下直到邯郸,到了邯郸就可以走公路到山东的冠县,至于汽车的问题,别忘了我们的大部队已经到达山东,可以让政委派一个旅占领冠县,再派出一支运输队伍直达邯郸,接应这些物资,同时也可以接应五旅。” 王强听完后盯着地图看了看,一拍大腿道:“如果时间上把握得好的话,这完全可行,而且不会有什么风险。” 江云这才露出微笑,对大家伙说道:“好了,你们下去准备一下,今天我们不休息了,继续赶路,尽快到武城与政委会合,政委这会儿可能已经在武城县城里休息了,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 众人走后,就只剩下陈京,江云对他说:“按照我刚才的意思给政委和李清同志分别起草电报,马上发出去,现在我们等于是跟日军抢时间。” 陈京忙应是,当即起草好电文,交给江云签字后就去忙着发电报去了,江云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看着正在忙碌的同志们,心情舒畅,虽说离开河北让自己有些不甘心,但是在山东建立根据地的战略目标眼看着就要实现,倒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石家庄,李清没有想到刚刚给师长发出电报没有多久,就接到了回电,江云在电文里先是表扬了他们思想灵活,能够为了顾全大局而甘冒风险,又批评了他们不经上报,就擅自行动,难道最开始的时候不能发个电报说明一下吗? 接着又把撤离石家庄的方案说了出来,李清看完后,怔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对郭述申说:“师长批评得有道理啊,在这一点上我是犯了错误的,虽然在行军路上没有办法汇报,但在实施无线电静默之前完全可以发封电报跟师长说明的,是我思想上没有这样的意识,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郭述申放下电报,道:“能有这样的认识就好,再说师长也没有说什么,你也不用太自责。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撤离吧,十四团已经来电,据他们的侦察,日军第一军的增援部队前锋已经抵达井陉,兵力在一个师团以上,其中还有一个重炮旅团,不可小视啊。” 李清一愣,道:“重炮旅团?” 郭述申递过十四团的电报,说道:“你自己看吧,不仅有一个重炮旅团,根据他们的侦察,这支增援部队除了一个正常的师团编制外,炮兵部队极其强大,一个重炮旅团,一个野炮兵联队,一个山炮兵联队,另外还有一支装甲队,应该是一个装甲大队的编制。” 李清看完电文后,颇有些惊讶的说道:“这小鬼子的增援部队不简单啊,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这是抽调了日第一军的部分直属部队。按照日军师团的编制,一般只会辖一个炮兵联队,第一军的三个师团都是常设师团,应该是野炮兵联队,装甲车队也会有,但不会有一个大队这么多,这么说起来,这装甲大队、山炮兵联队和重炮旅团都是第一军的直属部队,看来这香月清司不简单,连直属部队都派出来了。” 郭述申笑道:“我看啊,这是彬山元厉害,如果没有他的命令,香月清司不可能这么做吧,这等于是分了他的兵权啊。” 李清道:“彬山元刚刚上任,在华北方面军根本没有威信,但是香月清司却能这么听话执行他的命令,所以我才说他不简单啊。他应该是看清楚了彬山元的用意,如果不执行的话,虽然彬山元拿他没有办法,但却可以上报大本营,到时候他这个军长只怕都要做到头,能看得清大势,又能够隐忍,了不起啊。” 郭述申道:“你啊,就别感叹这个了,还是想想师长的命令吧,赶紧得撤离这里,不要说这第一军的援军咱们惹不起,到时候几个师团一起围过来,咱可是想走就走不了了。” 李清点了点头,问道:“这样,让十五团、新五团和辎重营全力把所有物资装上火车,在今天天黑之前,火车必须开动。你再亲自去一趟,给我们控制住的几个中国籍火车司机做做工作,干脆动员他们参加我们八路军,反正我们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郭述申道:“这个没有问题,只荣锦华同志报告说,他几个火车司机情绪都还不错,也都是普通的中国人,被日本人逼着做事的,工作比较好做。” 说完转身就要走,李清又叫住他:“如果他们不愿意参加八路军,那就不用客气,就算是拿枪逼着,也要帮我们把火车开到邯郸再说。” 郭述申一愣,拿枪逼着?这好像不太好,便说:“这么做合适吗?咱们的政策上可没有这么一条。” 李清笑道:“放心好了,知道我们当初在湘江战役后,为什么队伍发展那么快吗?就是因为师长在这方面的创举,只要是俘虏,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只有一条路走,加入红军,安师长的话说,先让他们参加进来,然后再慢慢的教育。也有同志想不通,反应过这个问题,师长说既然是为他们好,就不用管他们愿不愿意,包办婚姻也是可以幸福的嘛,总不能好不容易俘虏,又放掉,然后又来跟我们打。现在也是同样的道理,火车司机可是人才,把他们放了,然后日本人来了,他们还得给日本人做事。” 郭述申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没有再反对,而是笑道:“想不到师长还挺有意思的,把谈心诉苦运动说成是包办婚姻,不过挺贴切。鼓动俘虏参加我军,等于是媒婆说媒,先把婚结了,再好好过日子。” 两人都乐了,如果江云在场的话,只怕会狠狠的批评两人一顿,当时他可没有这么说过,这都是李清添油加醋后的说法。 乐完了,李清又道:“对了,既然日第一军的援军这么强大,我看十四团完全不必触其锋芒,根本不是对手,阻击也没有用的,留下侦察部队后就撤离获鹿,来跟大部队会合,怎么样?” 郭述申道:“我同意,既然打起来,也没有留在那儿了,全旅集中兵力,力量更大,万一有什么意外,把握也大一些。” 郭述申走后,李清就叫来一个参谋,让他给十四团发报,留侦察部队继续关注日第一军援军的动向,十四团往石家庄撤离,与主力会合。 又让给师长江云回电,独五旅将照命令执行,请派部队和汽车到邯郸接应,这时候,罗荣恒的电报也到了,罗荣恒可是没有江云那么客气,在电报里把李清狠狠的批评了一顿,然后才告诉他,已经派出一百二十辆汽车和独二旅赶往冠县和邯郸。 看到罗政委的电报,李清不禁苦笑,看来这一次,不管立了多大的功劳,缴获多少的物资,杀伤多少的鬼子,到时候在师党委会议上做检讨是免不了的了。 莫子青今天三十岁,很上的时候就曾去了法国留学,学的是机械制造,在留学期间,他学分的开火车,并且考到了火车驾驶执照。 回国后在北平大学教书,日本人占领北平后,他逃回老家获鹿县,但却没有想到,日本人的速度那么快,没有几天的功夫,获鹿县也让日本人给占了,他也被抓到石家庄车站做事,因为他会开火车,被日本人发现后就成了一名火车司机。 可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只过了几个月,不到半年的时间,八路军就打到了这里,他又成了八路军的俘虏,这半年来的变适真是让他眼花僚乱、目不瑕接。八路军他是知道的,但是以前听多了国民党的宣传,所以对中国共产党多有误解,对八路军自然也没有多少好感。 在他想到,像他这样为日本人做过事的人,肯定会被八路军杀了的,但是没有想到,刚被抓的时候,一个据说是团政委的八路军干部就分别找到他们几个火车司机谈话。谈话的内容无疑是在宣传他们的政策,可是却和他之前了解的共产党完全不一样,这让他异常的费解。 中午的时候,有人给他们几个人送来的饭菜,很清淡,但也不是太差,他看过了,那几个看押他们的八路军士兵吃的和他们一样,这让他从心里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吃过中饭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八路军干部走了进来,把他单独叫到一个屋子里,并自我介绍说是八路军独立师第五旅政委郭述申。 莫子青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戴着眼镜,气质比较文弱的八路军军官,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会不会杀我?” 郭述申一愣,继而哈哈一笑,道:“你叫莫子青吧,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为什么要杀你?” 莫子青没有回答,他总不能说共产党不是喜欢杀人吗这样的话吧。 郭述申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便说道:“是非不辩不明,事实不看不清,我们共产党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时间长了,你自然会明白的,我现在怎么跟你说你可能都不会相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不会杀你,但你必须跟我们走。” 莫子青有些惊讶,问道:“既然不杀我,为什么不放了我?难道要囚禁我?” 郭述申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你的资料,发现你是北大老师,还留过洋,学的是机械制造,可以说,在当今中国,你这样的人才可是非常稀缺的。我稀望你们加入我们,用你的专业知识帮助我们,发展属于我们自己的工业科技,怎么样?” 这一下莫子青的脑子有些想不过来了,当初他从法国回到中国的时候,也曾满怀的抱负,想要在国内大展拳脚,可惜却是处处碰壁,最后不得不在一位老同学的介绍下到北京大学教书。日本人抓住他以后,也了解过他的情况,可也只是让他开火车。没想到今天,一个八路军的军官,被称之为叫花子军队的军队跟他在这里大谈发展工业科技,这不能不让他震惊。 见他的样子,郭述申微微一笑,道:“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在西北根据地,我党已经建设了自主生产的钢铁厂和兵工厂,有及一些能源开采企业和轻工企业,当初我们师长从武汉带过去的大批人才如今正在西北大展拳脚。我军现在装备的八一自半自动步枪和八一自动步枪就是我们自己的兵工厂自主研制生产的。莫子青同志,我是衷心的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队伍,不怕告诉你,我八路军独立师现在正要去山东建立根据地,到时候需要各方面的人才,而莫子青同志你,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莫子青在心里判断着这些话的真假,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既不想跟着他们走,又怕拒绝之后会被杀掉,很是犹豫。 郭述申继续说道:“以现在这种情况,你认为我以必要骗你吗?你如果留下来,等我们走了之后,日本人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还要继续帮日本人做事?” 说到这儿,郭述申的语气已经很严肃了,甚至带上了几分冷意,这让莫子青心晨一颤,是啊,现在自己可是落到人家手上了,如果不答应的话,还真是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便问道:“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都可以兑现吗?” 郭述申道:“当然。” 莫子青咬了咬牙,道:“那好,我可以答应你跟你们走,但是要不要参加你们的队伍,以后再说。” 郭述申这时笑道:“完全没有问题,我们随时欢迎你的加入,我可以先给你透个风,我独立师在华北与日军做战中,缴获了大量的汽车和装甲车,这些设备都需要日常的维护保养,所以到了山东以后,肯定会要先开一个修理厂,这方面你倒可以考虑一下,好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晚上的时候还要你们帮忙开火车南下呢。” 莫子青松了一口气,走出了这间屋子,他却不知道,因为今天的这一番迹遇,他后来成为了新中国汽车制造业的奠基人,正是在他的领导下,新中国在成立前昔,就自主研制生产了第一台汽车,又是在他的领导下,在新中国成立五周年之际,生产出了拥有自主产权的内燃机火车。 、、、、、、 傍晚时分,骑兵团和十四团均抵达石家庄,而这时候,李清等人已经做好的撤退的准备。见十四团团长陈家谷和政委曹红军过来了,便问道:“日军到什么位置了?” 陈家谷道:“报告旅长,已经从井陉出发,估计在今晚半夜的时候能到达获鹿县城。” 见众人都在,李清当即命令道:“由旅辎重营、十三团一营随坐火车南下,保护物资安全,在邯郸会有大部队和汽车队接应,到时候服从接应部队的指挥。旅主力沿铁路线向南撤离,骑兵团殿后,将沿路的铁路都给我破坏了,切记不可与敌人交战,眼睛最重要的是安全撤离,明白了没有?” 当场的各团团长政委及直属部队负责人齐声应道:“明白!” “明白了就行动吧,今晚八点,准时撤离。” “是!” 就在独五旅忙着撤离的时候,赶到武城的罗荣恒顾不上休息,就给江云发了一封电报,并听取各部队的汇报,林月琴把炊事班做好的饭菜给他端到桌上说道:“老罗,先吃饭吧,这都饿了一天了。” 罗荣恒看了饭菜一眼,又看了看爱人那隆起了肚子,道:“我饿点没关系,你别饿着就行,你吃过了?” “吃了,早就吃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也没人敢打扰你,老班长专门找到我,让我给你送进来。我看你现在就是个火药筒,逮着谁跟谁发火,都怕了你了。”林月琴没好气的说道,嘴上虽如此说,脸上却满是关怀之色。 罗荣恒也知道自离开天津后自己的脾气就越来越大,苦笑道:“这是心里急啊,师长身边就那么点人,山东这边又是千头万绪,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林月琴道:“那也不能不吃饭吧,师长不在,你责任重大,你要是倒下了,谁来指挥?等吃饮了饭,随你怎么发火都行。” 罗荣恒只好入下手头上的事,端起碗来吃饭,刚吃几口,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有没有女子别动队的消息?” 林月琴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刚进城的时候我就问过参谋处的同志了,他们说到还没有联系上,根据部队的同志反应,女子别动队曾经在这里停留过,不过三天前就离开了。” 罗荣恒脸色一变,道:“师部与女子别动队的联系就是在三天前中断的,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就好,临清方面也没有消息吗。” “二旅的洪旅长来电说,临清也有女子别动队活运的痕迹,不过早就离开了。” 罗荣恒想了想,说:“让参谋处给洪亮同志发一个电报,让他立即派出人员,侦察女子别动队的行踪,无论如何要找到她们。” 正文 第二四八章 南下(十五)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作战室,彬山元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西尾寿造和梅津美治郎,一字一句的问道:“告诉我,你们参谋课的作战计划就是这样的吗?” 梅津美治郎觉得自己真是冤枉,参谋课所有的作战计划都是在司令官的主导下进行的,完全是安照司令官的作战意图来制定的,现在出了问题,怎么就是参谋课的责任了呢。再说了,谁也没有想到在皇军如果规模大军的压迫下,居然还有一支八路军队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居然回兵攻占了石家庄。 他小心的说道:“司令官阁下,我们的作战计划并没有问题,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八路军江云部已经放弃了天津,被迫南下。问题就是石家庄方面的兵力太薄弱了,而且我军对于八路军独立师的行踪了把握不够。” 西尾寿造心道不好,这个梅津美治郎好阴险啊,石家庄兵力薄弱,这不就是把责任推到第二军的头上吗?之前石家庄可是第二军的指挥部所在,但是在北上的时候,却把部队全带走了,直属部队也都拉到了北平。 见彬山元司令官看向他,西尾寿造忙道:“阁下,这是我的疏忽,请原谅。” 原本如果他想要解释或都再推卸责任的话,彬山元是准备要痛斥两人一顿的,但是现在西尾寿造态度如此之好,又主动承认自己的疏忽,让他的怒火一下子发不出来。 愣了一愣,就把矛头又转向了梅津美治郎:“参谋长阁下,现在的敌情已经明了了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应付?” 梅津美治郎见自己嫁祸之策并没有凑效,只好说道:“司令官阁下,从情报上来看,占领石家庄的八路军差不多有一万人左右,从这里可以判断得出,这应该就是独立师其中的一个旅,兵力上并不是太多。而我第一军的支援部队已经到达井陉,下大往获鹿进发,另外,第二军的三个师团也已经开始回军,我想,以四路大军对石家庄进行合围,相信这支八路军是跑不了的。” 西尾寿造心想,如此一来,那么前一段时间对独立师的追击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刚想反对,但是看到彬山元正在点头,只好闭嘴,司令官阁下对自己本来就很提防,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太多的事好,再说了,调回大军合围石家庄,至少可以消灭一部八路军,也算是不错。 但是没想到彬山元却说:“有这个必要吗?以第一军的支援部队的实力,难道还对付不了八路军一个旅?这可是三倍的兵力啊。” 梅津美治郎解释道:“阁下,从前段时间的经验来看,以皇军一个师团的兵力对付独立师一个旅,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想要全歼对方,就不得不再增加兵力。八路军太狡猾了,而这个独立师更是奸诈,稍不留神,就会让他蹓掉的。” 西尾寿造看着梅津美治郎在那儿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不免有些鄙夷,集中四个师团以上的兵力,对付一个旅的步兵,从而丧失了追歼独立师大部队的时机,真是愚蠢之极。 彬山元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有错,对付这个独立师,不能依照常理,这支部队与其他的中国这是不一样的,一定要谨慎行事,立即命令川岸文三郎,20师团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切断这支八路军南逃的路线,等待第二军大军一到,就可聚而歼之。” “哈依!” 川岸文三郎这时候很不爽,前段时间,本来是要调他的20师团到河北的,后来又不了了之了,现在又要把他从山西调离,到河北去支援第二军作战。 虽说这一次司令官阁下还把一部分的直属部队交给他指挥,但这种几乎是毫无目标的作战,让他很不适应。但是他又不得不服从司令部和军部的命令,除非他不想干这个师团长了。 到了井陉后,得知石家庄让八路军占领,他高兴了一阵,总算是找到了敌人的位置了,这一下他的20师团可要立大功了。所以当他得知消息后,立马就带着部队离开井陉,奔着获鹿而来,从情报上显示,这获鹿县也被八路军占领,但兵力不多,一个团的样子,凭20师团如此强大的兵力,对付中国军一个团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是当他赶到获鹿的时候,却人现早已人去城空,看来八路军这是收缩了兵力,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问题是正当他要率领部队往石家庄去时,就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报,司令部居然命令他切断中国军的南下路线,等第二军大军到来后再聚而歼之,这是什么意思?区区一个旅的八路军,难道20师团还对付不了吗?居然要动用四个师团的兵力进行围歼,根本就是小题大作。 一来是觉得司令部小题大作,二来又不忿自己少了一个立在功的机会,所以现在的川岸文三郎师团长阁下心情极为不好,撤消了刚才下达的进军石家庄的命令,一个人坐在临时指挥部里生闷气。 参谋长杵村久藏大佐走进了,看了看师团长阁下的脸色,小心的问道:“阁下,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按照司令部的命令行事?” 川岸文三郎没有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说呢,司令官亲自下的命令,我敢违抗吗?” 杵村久藏连连点头,道:“那么现在、、、、、、” 川岩文三郎没有回答他,反而是问道:“杵村君,你说这司令官阁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下达这样的命令,只是为了围歼一个旅的八路军,我大日本帝国皇军什么时候变得胃口如此之小?” 杵村久藏苦着脸站在那里,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他虽然是师团参谋长,但是说到底只是一个大佐,这种事哪里轮得到他来评价,但师团长问起来,他也不能不回答,只好说道:“阁下,这可能说明了司令官阁下对于八路军独立师的重视,从我们的情报上看,前面的这支部队正是八路军独立师的一个步兵旅,差不多有一万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战斗意志并不输于皇军,比较难以对付。” 他越说,川岸文三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他一说完,就真接问道:“杵村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认为凭借我们20师团的实力,还对付不了这一个旅的中国军?” 杵村久藏忙道:“对不起阁下,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想说的是这是一支不一样的中国军队,以往的战绩说明了他们的高明,必须要谨慎对待,否则就很有可能吃亏,第五师团、109师团、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驻屯混成旅团的玉碎就说明了这一点。” 他这几乎是豁出去了,壮着胆子说出来的,只是希望师团长阁下能够冷静下来,为此哪怕自己挨顿骂也是值得的,无论是小看八路军还是怀疑自己的上司,都是不恰当的行为,作为参谋长,他必须尽到自己的责任进行提醒。 说完后他就已经做好了要挨骂的准备了,但是没有想到川岸文三郎却是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头,满意的说道:“哟西,你是一个负责任的参谋长,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轻敌,既然司令部的命令已经下达,那就必须执行,不能有丝毫质疑。” 杵村久藏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他说道:“阁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切断八路南下的通道,如此才能将这支八路军部队困在石家庄,以达到司令官的作战意图。” 川岸文三郎点了点头,微笑道:“你说得对,而且我们的速度必须要快,如果让对方发现了,可能就晚了,立即命令骑兵第28联队南下占领元氏县城,切断南下的铁路交通,步兵第四十旅团占领乐城、赵县两地,切断公路交通,其余部队在槐河一带布防。” 杵村久藏听完后,恭唯道:“这样的防卫布置,石家庄的八路军就算是插上了翅膀也休想飞过去了。” 他这一说,川岸文三郎也很高兴,说:“这是当然,只要我们堵住了南下的通道,这支中国军队就算是困死在石家庄了,东、北两线有第二军的三个师团,西面更是不行,我第一军就在山西,去山西也是死路一条,一这次,还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语气一转,又严肃的说道:“不过,动作一定要快,你要知道,中共八路军的行军速度一向都是让人惊讶的,他们总是能靠着一双腿赶路而超过他们的对手,这一点上我总是禁不住要佩服他们,所以现在我20师团一定要注意这一点,立却把命令发下去,马上行动。” 、、、、、、 两列火车开走了,李清和郭述申策马离开石家庄,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对郭述申说道:“真是来去匆匆啊,想想了实在是有些憋屈,中国军队在中国的领土上,面对一支外国军队,却要如此的藏头露尾。” 郭述申苦笑道:“你就别在那儿感慨了,只要我们团结努力,总有一天,会把侵略者赶出去的,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李清道:“我也没有怀疑啊,只是不知道还要几年。” 郭述申道:“那就得看我们自己的本事了,或许三年,或放五年,或许十年,相信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用师长的话说,在这方面,谁也帮不了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 李清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却是微微一笑,道:“也不知道这小鬼子到了石家庄却发现我们走了,会是个什么心情。” 郭述申摇头道:“那还用想,当然是恼羞成怒,大骂八嘎亚鲁。” 这时一个骑兵战士飞驰而来,到了两人身前勒马站住,大声报告道:“报告旅长、政委,发现敌人追兵,大约一个联队的骑兵,从获鹿县南下,正朝着我军而来,我们团长让我过来报告,顺利问一下两位首长,要不要打掉这个骑兵联队?” 李清大惊,这么快就有追兵了?难道是五旅从石家庄撤离的消息泄露了?看向郭述申说道:“老郭,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行动?” 郭述申也颇为惊讶,这才刚刚离开石家庄没有多久,顶多两三个小时啊,怎么这么快追兵就来了,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不过如果是敌人得到我们撤离的消息的话,只怕这个问题就复杂了,到底是谁泄露的。” 李清忽然一脑门,笑道:“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如果真是追击我们的,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骑兵联队,就算是步兵联队,也比骑兵强得多吧,这或许是有什么文章在里面。” 郭述恍然大悟,道:“你说得有道理,如果真是追击,至少也应该有一个旅团才行,那么这个骑兵联队是怎么一回事?” 李清低着头沉吟一番,才抬头道:“看来,这小鬼子不简单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鬼子这是想要切断我军南下的通道,想想啊,获鹿离石家庄我多近?可他们不攻石家庄,却派兵南下,这不是舍近求远吗?所以我认为,这是敌人出于谨慎考虑,想要把我们旅困死在石家庄,然后调集大军聚而歼之,倒是好算计啊。” 郭述申想了想,道:“我倒是佩服从山西过来的这位日军指挥官,三万大军,而对我们一个旅,居然还能忍得住不冲动,不简单啊。” 李清就问这个骑兵战士:“你们团有没有开始破坏铁路?” “报告旅长,还没有开始。” “很好,告诉你们团长,从现在开始,你们团的任务就是尽量的清扫我们南下的行军痕迹,至少不能让小鬼子看出我们已经南下,明白吗?” “是!” 这个骑兵战士离开后,郭述申问道:“老李,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清笑道:“火车站的行驶记录已经被销毁,知道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跟着我们南下了,我们又是晚上离开的,只要把行军的痕迹打扫好,至少可以迷惑小鬼子一段时间,让他们暂时搞不清我们到哪儿去了,往哪个方向撤退了,等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咱们只怕早在千里之外。如果现在就于小鬼子交战,就算能吃掉这个骑兵联队,也会暴露我军的行军方向,得不偿失啊。” 郭述申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要是不破坏铁路,小鬼子追上来怎么办?” 李清道:“没有那么快,你想想,石家庄没有火车,他们想要用火车追,只怕还得从北平那边调集火车呢,时间上我们是占了大便宜了。” 郭述申就没有再说什么。 而骑兵团团长马成家接到了新的命令后,不甘心的跺脚道:“唉,可惜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政委鲍西平笑道:“旅长既然下达这样的命令,就在他的道理,一切行动听指挥,局部要服从全局,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你啊,还是赶快安排一下吧。” 马成家苦笑道:“那还能怎么样,真是,多好的一个立功的机会啊,就这么放过了,不过小鬼子也别得意,迟早老子要收拾他的。” 鲍西平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是皱起了眉头,跳下马来,看了看这路面,有些担心的说道:“老马,你先别在那儿自怨自唉的,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更好更快的清扫这些痕迹。” 马成家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他也跳下马来,蹲下来看了看路面,道:“娘的,这破地方,要是在西北草原,根本用不着这以麻烦。这种夯土路,的确是麻烦,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样,让同志们都去砍树枝,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拖着树枝行军,完全可以把这些痕迹清扫干净。不过太干净也不行,安排一个连的同志在后面,不要骑马,牵着马走就行了,这样可以留下一些稀疏的人马脚印,才不会引起怀疑。” 鲍西平听得眼前一亮,赞成道:“想不到你老马想得这么周到,一般人也就是清扫掉痕迹就完了,你还要故意留下一些脚印,恩,不错。” 马成家嘿嘿一笑,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至于会不会起到作用,那就只能看小鬼子够不够聪明。不过旅长的意思只是暂时为惑小鬼子,问题倒是不大,反正就算我们再做得天衣无缝,人家迟早也会看穿的,只要小鬼子几路大军云集石家庄,到时候什么都清楚了。” 当独五旅大部队抵达元氏的时候,李清立即命令,部队绕过元氏县城,不要惊动城内的任何人,继续南下,他的意思很明显,这小鬼子既然要切断南下通道,那这元氏县城肯定是必占之地,所以独五旅当然不能在元氏县城留下什么行迹,避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对此,郭述申也是赞成的,反正现在部队的主要任务是撤离,没有必要再为了一坐小县城费精力,但此时他却有些担心那两列火车的安全,对李清说道:“这沿路可是有好几处车站的,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清摆了摆手道:“放心好了,我们用的司机都是原来在石家庄工作的司机,十三团一营和辎重营所有指战员都扮作了日军,目前还是可以迷惑一阵子的,就算是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凭一营的战斗力,总不会连一个小车站都过不去吧,这沿路的车站可不是石家庄能比的,估计一个车站内最多只会有一个小队的鬼子,起不了什么作用。顶多会暴露我们的行踪,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是小鬼子的地盘,我们不可能做到不露一丝风声。” “现在我们又实施了无线电静默,到时候怎么跟接应的部队联系啊?” “不用我们联系,一营和辎重营到了邯郸自然就会跟接应部队联系上,反正我们也是顺着铁路南下的,总会碰上的。” 正文 第二四九章 南下(十六) 第20师团动作很快,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川岸文三郎的布署,在槐河一线布下了重兵,几乎完全阻断了石家庄南下的通道。 可是直到现在,好像石家庄方面却是毫无反应,难道这支八路军部队就一直窝在里面没有出来?川岸文三郎有些怀疑,这有些不太可能啊,自己这方这么大动静,不就相信八路军没有发觉,可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他问杵村久藏:“杵村君,中国军不会跑了吧?” 杵村久藏道:“阁下,既然如此,不如派出侦察部队,对石家庄进行侦察,相信很快就会得到结果的。” 川岸文三郎一想有道理,便让杵村久藏下去安排,务必要在天黑前搞清楚石家庄方面八路军的动向,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傍晚时分,结果终于出来了,石家庄除了部分滞留的侨民外,已经空无一人,物资也被搬空了,三座仓库现在连一粒粮食都没有剩下。 接到消息的川岸文三郎久久不语,苦思之下而不得其解,铁青着脸走出指挥部,跨上战马,对杵村久藏道:“跟我去看看。” 在一个步兵联队和警卫队的护卫下,川岸文三郎走进了石家庄,还真如报告上所说,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一番查看后,川岸文三郎气得身子直发抖。中国军撤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是直到现在,居然没有人知道这一支中国军部队到底撤到什么地方去了,连方向都不知道。这里滞留的侨民也是一问三不知,他们一直囚禁着,是20师团的侦察兵把他们放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又接到了北平方面的电报,寻问布署情况,川岸文三郎咬牙切齿的说道:“若不是司令部的胡乱指挥,我20师团早已将这支中国军消灭了,哼” 杵村久藏问道:“阁下,我们该怎么回电?” 川岸文三郎没有好气的说了句:“如实报告,并请示下一步行动的方案,既然我们这位司令官阁下喜欢指挥,就让他指挥到底好了。” 说完就走了,留下杵村久藏一个人愣在当场,他知道,这一回师团长阁下是真的生气了,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有很大可能会将这支中国军消灭在石家庄,就算不能,至少也不会让中国军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跑了,现在好的,说到底,还真是方面军司令部的指挥失误,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朝着川岸文三郎的方向追去,无论如何要请示一下该如何是好,他可不敢擅自作主。 第20师团的报告报到了北平,这一下可真是引起了掀然大波,所有人开始都是不怎么相信,好好的一支中国军部队,明明就是在石家庄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而且还消失得这么的干脆,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彬山元想不通,梅津美治郎想不通,连西尾寿造也想不通。 但事实已经是这样,想不通也只能是接受,其中最为尴尬的当为彬山元,正是由于他的命令,20师团才没有直接进攻石家庄,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是另一个结果。 但是作为方面军司令官,他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失误呢,等惊讶过后,他对梅津美治郎说道:“把消盵通知其他三个师团,让他们保持警惕,这支八路军部队不可能跑远,一定还在附近,很可能正躲闪在哪儿准备突围呢,一定要加强侦察搜索,把这支可恶的中国军找出来消灭掉。 梅津美治郎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安照他说的去布置,但内心里还是有些腹诽,照这样下去,华北方面军还真要被这个八路军独立师耍得团团转了。 聊城,可以说是山东抗战的风云之地,只因这里有一个范筑先,这位历史上赫有名的抗日名将,一位令人尊敬的老人,此时正是山东抗日游击第六区司令,于其他那些个司令不同的是,他是积极支持国共合作的一位,而且主动和共产党合作,以聊城为中心,与小鬼子展开了殊死的斗争。 范筑先,原名范金标,1881年生人,1904年加入北洋军,后拥护辛亥革命。1913年后,任中央陆军第四师炮兵营长、补充团长、师参谋长和第八旅旅长。后因厌恶军阀混战,抛弃高官厚禄,辞去第八旅旅长职,回乡隐居。1926年,国民革命军出师北伐,毅然复出,投入冯玉祥部下,更名为筑先,表示其革命的决心,被冯委任为高级参议、汉中镇守使署参赞。1930年中原大战中,任冯部第一路军参谋长。1931年回山东,任韩复榘第三路军少将参议。1932年5月,被任命为山东省沂水县县长,第三路军指挥部军法处处长。任上生活俭仆,关心民众,深得当地百姓的爱戴和尊敬。 1933年11月,任临沂县县长。到任后,以身作则,廉洁奉公,凡要下属办的事,自己首先做到。平时衣着俭朴,布鞋便袜,粗茶淡饭,不烟、不酒、不茶。每次到区、乡视察,从不接受招待,皆到小学与教师同吃同住。上面来人,不备烟,不置酒,更不设宴。其亲友来临沂谋事者,均晓之以理,一概婉言谢绝。在任期间,大力禁烟禁赌,革除陋俗。他先令人将吸毒的种种危害编成歌曲,绘制漫画,广泛宣传,继之发布命令,对种鸦片及吸毒者从重惩处。他还亲自带人赴各区、乡检查,发现鸦片烟苗,一律铲除净尽。对赌博者,亦责令各区乡派员查缉、严惩,并多次亲带随员四处视察抓赌,使吸毒、赌博之风逐渐绝迹。他还大力整顿吏治,严惩恶绅,采取了重新陈报土地、调整税收负担、分柜收税等项措施,并组织扩街修桥,建立公园,修建医院,赈济灾民和救济残疾人等。1936年7月,调离临沂,临沂城老百姓夹道相送。沿街摆了许多桌子,桌上铺红纸,置明镜一面,清水一盆(喻范筑先官明如镜,清廉似水)。范筑先每走几步,即对相送人群拱手致谢。许多人泪流满面或啜泣成声。直至中午,范筑先一行才走出长街。 1936年11月,升任山东省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保安司令兼聊城县县长。1937年七七”事变后,任山东省第六区游击司令员,遂发动民众建立抗日武装,保家卫国。同时,并与中国共产党建立了统战关系。同年10月下旬,日军进犯黄河北岸,山东省主席韩复榘电令撤退,为其断然拒绝。并在聊城主持部下开会,通过了给全国抗战军民的通电,被全国各大报转载。 此刻,在聊城与堂邑之间的黄河河畔,正隐藏着一支部队,正是八路军独立师女子别动队,自从离开天津南下后,他们就直到来到了山东境内,在临清、武城一带活动,侦察鲁西北一带的敌情,所幸的是这个时候,日军都只是占领了一些重要的城市,目前还顾不上鲁西北这片土地。 但是经过他们的侦察,这鲁西北的情况也很复杂,虽然鬼子的兵力不多,但每个县城都有把守,这是因为当初国民党第二十九军反攻石家庄失败后,撤退到山东,经聊城越过黄河南下,使得日军追了过来,在这里留下了一些守备兵力。而聊城,则因为范筑先的原因,没有被占领。 这些日子以来,女子别动队都是在暗中行动,因为孤军在外,不敢暴露行藏,怕让日军发现而坏了大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独立师大部队来到了鲁西北,武城和临清等地相继被独立师占领,日军的守备队全部被消灭。 莫心兰窝在一个草丛里,现在是冬天,这草地都是干草,坐在上面挺舒有,黑夜漫漫,除了黄河的流水声外,什么也听不到。莫心兰嘴里咬着一根草茎,盯着夜空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仔细一看,她手上拿的并不是平常使用的武器,而是一把小巧的手枪,正是江云送给她的那一把。 政委吴朝祥摸到她身边,看了看人手上的枪,笑道:“大队长,是不是想他了?” 莫心兰才回过神来,弄明白吴朝祥的意思后,啐了一声,道:“谁想他了,我是在想,敌人怎么还不来,我们的情报不会有问题吧?” 吴朝祥见她嘴硬,也不拆穿,回答道:“情报不会有问题,都是我们的战士侦察得来的,可能是小鬼子方面有什么问题吧,或许也可能是有意外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盯上这一队小鬼子的不光是我们,还在聊城的范筑先抗日纵队。” 莫心兰摇了摇头,道:“跟聊城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是赶在了他们之前的,就算让他们得到消息,这会儿只怕也来不及布置。一中队有消息没有?” 吴朝祥摇头道:“还没有,认号没有响,就是那边没有情况,你就不用太担心了,其实说起来,咱这一次也算得上是擅自行动了吧,要是让师长和政委知道了,到时候还不知会怎么批评我们呢。” 莫心兰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枪插回枪套里去,拍了拍双手,道:“虽说咱们女子别动队也算是战斗部队,而且是特战部队,但是真正执行过几次战斗任务,一向都是配合主力作战,敲敲边鼓而已。在别人眼里,只怕咱们大队跟辎重部队、工兵部队一样,都是辅助性的部队。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他们每次都能打大仗,我们就只能是搞搞警戒,摸摸情况之类的?这一回,咱就是要单独跟小鬼子打一仗,让他们也看一看,女子别动队也是有战斗力的。” 吴朝祥呵呵一笑,问道:“到底是要给谁看啊?” 莫心兰一怔,然后推了吴朝祥一把,道:“谁瞧不起咱们女子别动队,就给谁看,哼,只要咱们打出威风为,到时候看谁还敢小看。” 吴朝祥心领神会,但也不想说穿,她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这爱情啊,会让人迷失的,你可得小心了。” 莫心兰一听这话,浑身一紧,然后不耐的道:“说什么呢,我可是为了咱们女子别动队的名誉着想,想为咱们女同志争一口气。还记得当初吗,咱们妇女独立师两千多人,结果,大部分同志都被调到了后勤部门和政治部门,这不是很明显的重男轻女嘛。” 吴朝祥抬头望着夜空,道:“我当然记得,特别是那一次,咱们可是被师长给吭苦了,想想当初他那付样子,就好像咱们这些女同志都是过家家一样,只有他的特战大队才是军队。不过也不能怪他,当时也是咱自己不争气。” 莫心兰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告诉你,他这是明显的瞧不起咱们,我看要不是上面有命令,只怕当时他会把我们全部打东散,调往各部门,不是干后勤保障,就是干文职,要不就当卫生员抬伤员。想想每一次战斗,咱们大队都是预备队,结果只能是打完仗之后打扫战场,这可都是他安排的。” 吴朝祥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而且笑个不停,搞得莫心兰莫名其妙,好一会儿之的一,她才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了,别人都恨不得把自家男人夸得像一朵花似的,你倒好,在这儿不停的说自家男人的坏话,真是服了你了。” 莫心兰这一下可真是害羞了,脸红得都发烧了,可惜是晚上看不出来,她斥道:“谁是我男人,你把话说清楚。” 吴朝祥躲着她伸过来的手,道:“这还用得着说明吗?明摆着的事。”说话的时候,眼睛就盯着莫心兰那腰间的枪套上。 这时候,一个女队员猫着腰跑了过来,道:“大队长、政委,敌人来了。” 哦?两人对视一眼,心道总算是来了,来了就好,这几天总算是没有白等,要知道为了等这一队日军,女子别动队从四天前开始就实施了无线电静默,一直呆在这附近,就是为了隐藏行踪。 两人摸到一大队埋伏的阵地上,看到一中队中队长苏青红正拿着望远镜在那儿观望,教导员刘丽看到两位首长过来,推了苏青红一把。 苏青红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看到是大队长和政委,就道:“大队长、政委,小鬼子来了,架势不小,几十辆汽车呢,一溜的灯光。” 莫心兰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拿起望远镜一看,果然,远处的来路上一溜的车灯闪烁,差不多有三四十辆汽车之多,但至于有没有装甲车就不知道了,这黑天瞎地的,也看不清楚,只能依靠灯光来判断。 其实这是一支小鬼子的辎重大队,是从济南过来给鲁西北各据点送辎重物资的,几天前女子别动队在临清的时候得知了这个情况,就打起了主意,一个辎重大队,只有六七百人,重要的是那么多的物资,那才是最吸引人的。 莫心兰放下望远镜,蹲下来看了看几个人,正要说话,又听到动静,正是二中队和三中队的几位领导过来了,一见人都到齐,莫心兰清了清嗓子,道:“从距离上来看,鬼子还有半个小时就能进入咱们的埋伏圈。我再重复一遍命令,由二中队拦头,三中队击尾,一中队及大队直属部队负责火力打击和主攻,明白没有?” 一中队中队长苏青红、教导员刘丽,二中队中队长苑知秋、教导员张心平,三中队中队长高阳、教导员曾华华齐声答道:“明白!” 莫心兰点了点头,道:“你们要记住,这一次是咱们女子别动队的正名之战,我们要以此战来证明,女同志不比男同志差,女子别动队不仅是战斗部队,而且是独立师一等一的精英部队,要让同志们都知道,我们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很好,记住了,以我的枪声为信号,我没有开枪之前,谁也不准开火,到时候谁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别怪我军法从事。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现在让政委说几句。” 吴朝祥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掠过,才开口道:“同志们,这是咱们女子别动队第一次独立做战,不是以前的与主力配合作战,也不是平常的小打小闹,而是正儿八经的战斗,小鬼子有一个大队,虽然是辎重兵,但是你们要明白,当初平型关大捷的时候,115师集中了近万人的兵力,付出了八百多人的伤亡,才消灭小鬼子一千五百多人的辎重部队。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轻敌,小鬼子的辎重兵战斗力也是相当凶悍的、、、、、、” 一番交待之后,便各就各位,则呆在了一中队这边,大队的直属部队包括警卫连、通信排、辎重队、卫生队也都集中到了一起。 十分钟后,观察哨的战士报告敌人已经进入埋伏圈,莫心兰小声的命令道:“全体进入阵地。” 命令被战士们一个个的传达了下去,所有人都扑上了阵地,趴在早已设置好的工事里做好的战斗的准备,莫心兰也拿起了一支狙击步枪,这是从日军那里缴获来的,全大队也只有一支,属于莫心兰的专用步枪。大队的其他狙击手和特战大队的狙击手以及狙击大队的队员一样,用的都是在宁夏的时候,兵工厂的技术人员在八半自动步枪的基础上装配上望远镜的初级版的狙击步枪。 江云虽然知道狙击步枪的原理,但无奈现在的技术材料的限制,一直做不出符合标准的狙击描准镜,后来在山西缴获了一批狙击步枪,不云留下一批,另一批全部送回了宁夏,让兵工厂的同志们参考复制。 小鬼子有三四十辆汽车,每辆汽车上都有几名士兵押车,军官则坐在了驾驶室内,大部分的士兵都是跟着车队跑步前进。由于车灯的作用,下面的情况看得很清楚,莫心兰默默的观察着,等到情况差不多的时候,果断的抠动了班机,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就看到最前面一辆车上的一个小鬼子应声倒地。 枪声为号,一中队和直属部队也全面开火,我在暗而敌在明,女子别动队又是经过特战训练的,个个枪法都不错,特别是其中的狙击手。只不地几轮射击,坐在汽车上押车的小鬼子就一个不剩的被解决掉了。而徒步行军的鬼子士兵们则开始寻找掩护进行反击。 小鬼子的确是训练有素,一开始反击,就显现出其战斗力不弱,特别是他们借着汽车的掩护,让女子别动队这边的射击难度增加。 莫心兰见这个情况,知道如果不用炮火恐怕是不行了,总不能冲下去近战吧,所以当即下令迫击炮手开炮,其余人可投掷手榴弹。 这一下,小鬼子可真是遭殃了,本来借着汽车的掩护他们还抵抗得似模似样的,但是女子别动队这边炮火一开,一下子就让他们没有的脾气,特别是那从在而降的手榴弹,造成的杀伤力太大了。 小鬼子大队长一见这个情况,知道利害,也不拖延,果断的就下令向前突击,连那些汽车都不要了,谁让汽车目标大呢,而且开车的时候必须开车灯,这更加能让对方看清楚目标。 可是他们并没有突击多远,在前面的二中队也开了火,阻击火力可不小,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给打蒙了,那个大队长第一时间趴在了地上,连连骂了几句之后,又要下令部队往后突击,可是还没有让他来得及下令,后面也响起了枪声,原来是三中队中队长高阳见小鬼子向前突击,就事三中队冲了过来。 这一下,等于是把小鬼了围在了中间打,莫心兰一见这个情况,知道时机已到,当即下令全体冲锋,僚亮的冲锋号响了起来,整个女子别动队所有人冲出了阵地,向着那中心的小鬼子扑了过去。一支特战性质的娘子军,这会儿也成了冲锋陷阵的步兵。 在围攻之中,女子别动队长年的特战训练的效果显露无疑,别看一个个全都是青春少女,但杀起人来可是毫不含糊的,凶神恶煞的小鬼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袭击他们的居然是一群年轻的女子,而且战斗力是如此的强悍。 当战斗结束的时候,莫心兰终于松了一口气,胜利了,女子别动队每一次单独作战,全胜一个鬼子大队,而自身只是伤亡了三十四人,其中牺牲十六人,其作轻伤,没有重伤。 此战全歼敌一个大队,击毙大队长以下七百三十一人,无俘虏,缴获完整汽车二十七辆,物资无数,其余的汽车和物资均被炸毁或烧毁。 正文 第二五零章 南下(十七) 全歼鬼子一个辎重大队,还缴获了这么多的物资,女子别动人的同志们人人都像是过节一样兴奋,正积极的打扫战场,一个战士向莫心兰报告,说是发现一支从聊城方向过来的队伍正往这边赶来,问大队长该怎么办? 莫心兰眉头一皱,问:“他们有多少人?” 战士回答:“差不多有两三百人,没有重武器。” 莫心兰与吴朝祥对视一眼,然后命令道:“放他们过来,所有人保持警戒。”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队人马在战士们的带领下朝这边走了过来,看上去只有两百多人,且个个都是便装,虽然精神都不错,但武器实在落后,莫心兰看出这些人拿的步枪基本上都是汉阳造,摇了摇头,心道也不知道是哪支游击队,或者是地方武装。 为首一人在战士的引领下走到莫心兰和吴朝祥面前,问道:“你们是不是八路军?” 莫心兰看了看自己等人身上的衣服,微微一笑,道:“没错,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女子特别行动大队,我是大队长莫心兰,你们是什么人?” 这要脸上顿时露出喜色,道:“我们是范筑先将军领导下的山东第六游击区第一支队,我是支队长,共产党员廖运生。” 又指着他身边一个戴着眼镜的人说:“这位是指导员李福尧,也是共产党员。” 莫心兰指着吴朝祥道:“这是我们大队政委吴朝祥同志,廖队长、李指导员,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廖运生这才来得及观察这支女子别动队的人员武装,一看之下可真是吓了一跳,那一色的手枪、冲锋枪、还有步枪机枪迫击炮,八路军什么时候这么阔气了。 听到莫心兰的问话,忙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我们是得到小鬼子有一批物资要从这里经过的消息,想过来看一看,没想到还没有赶到这里,就听到了枪炮声。” 莫心兰摇了摇头,道:“你们胆子倒是真大,小鬼子有一个大队,七百多人,武器精良,弹药充足,就凭你们这点人,也想打主意?” 他这话虽然是实话,但关实有些伤人,廖运生还好,李福尧可有些受不了,他反问道:“请问这位莫大队长,你们这个女子特别行动大队在八路军中算是什么级别?” 莫心兰一听就明白他的心思,直言道:“女子别动队是特战部队,是八路军独立师的直属部队之一,团级,有一千人出头,前身是当年四方面军的妇女独立师,后编入红八军团,从近三千人当中挑选出一千人组成的一支特战部队。” 这一下,李福尧可没有话说了,兵力和武器都没法比,这级别也没有人家高,他只是一个指导员,就算是拔高一点也只以能是营级,而且人家说的还是实话。 莫心兰也没有想过要为难他们,见他的表情后,说:“这一次我八路军独立师下山东,将会在鲁西北开辟根据地,我女子别动队为全师先锋,是来探查敌情的,就在四天前,我独立师大部队已经到达武城和临清一带,希望你们把这个消息带给你们的上级。” 廖运生这时候饭然开口问道:“莫大队长,请问你们独立师在多少人?” 莫心兰看了吴朝祥一眼,微笑道:“十万大军。” 啊,两人这一下可真是惊呆了,在他们想来,一个师嘛,有个一两万人就不得了了,没想到会是十万大军,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这是莫心兰夸大其辞呢。 廖运生看着这个脸上被画得花花绿绿的年轻的八路军女干部,小心问道:“真有十万大军?” 不等莫心兰开口,吴朝祥接过话头道:“看来你们是在这山东呆得久了,对自己党的部队都不了解了,我可告诉你们,我八路军六个师,除我独立师外,其他五个师至少也有三万多人马,而咱们独立师,早在出征抗战前就已经有近十万大军,何况在山西和河北战场上还整编了不少伪军和国民党溃兵。” 这时候廖运生忽然大叫一声,问道:“独立师,独立师是不是就是江云江师长的部队?”原来他们呆在山东这边,消息一直被封锁,平常得到的消息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不过对于独立师在山西和河北的战绩还是知道的,但一直听到的都是江云部、共匪江云、江云匪部等等各种称呼,反而疏忽了独立师这样正式的番号。 莫心兰点头道:“没错,不过两位请注意,观于我军兵力的事情,不得外泄,就连范筑先将军也不例外,最好是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明白没?” 李福尧有些不明白,问道:“为什么?” 莫心兰道:“没有为什么,这是纪律,必须执行,如果不是看你们在这里坚持头争不容易,这些事是不能跟你们说的。” 两人一齐敬礼道:“是。” 莫心兰又看了看两人身后的那些部队,然后低头一寻思,就抬头说:“我们这一仗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这车上的物资要运回师部上交,但是从小鬼子手上缴获的这些你们可以随便拿,能拿多少拿多少,全部拿走也行,不过我可要提醒两位,这些武器最好掌握在自己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惊喜莫名啊,小鬼子的这些武器,可比他们手上的强多了,廖运生还是有些犹豫,问道:“这些武器你们不要吗?” 莫心兰干脆的回答道:“我们用不上,快点吧,我们得撤了。” 两人不再多言,带着手下的人就去收集战场上丢落的武器,等半个小时以后,收拾完毕,莫心兰一看,好家伙,这个游击支队是不是太穷了,缴获的这些武器全让他们给收集了起来,看样子是全部带走。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全部带走也免了他的麻烦。 廖运生和李福尧走过来,没口子的不停的感谢。廖运生说:“莫大队长、吴政委,太感谢了,有了这些武器弹药,我们的队伍至少可以再扩大两三倍。” 李福尧也说:“是啊,看把同志们高兴的,莫大队长,吴政委,你们看是不是可以和独立师的领导商量一下,让我们也加入独立师算了,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还真是没有意思。” 莫心兰笑了笑,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不过据我了解,范筑先将军现在的抗日队伍也是在我党同志的帮助下建立的吧?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吴朝祥说:“队长说得对,本来是一家人,而且现在你们要是脱离范筑先将军,不太合适,一切都要服从组织决定,不过我们会把你们的意思向师长汇报的,放心,不论如何,我军要在山东开辟根据地,到时候都是统一领导了。” 李福尧也知道自己提的这个要求不太合适,要知道为了拉起鲁西北的抗战队伍,为了争取范筑先将军,从党中央到省委,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做了不少的工作,怎么可能随意的就更改。 看看时间不早了,莫心兰就对两人说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先离开这儿吧,我们也马上就要走了。对了,这里有些销毁的汽车,虽然没有什么用,但这些废钢铁都是好东西,你们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处理一下,处理不了的话就埋起来,等以后大部队过来了有用。” 两人齐齐敬了个礼,廖运生道:“请莫大队长和吴政委放心,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先走了。” 两人带着队伍扛着武器弹药离开了,莫心兰对吴朝祥说:“聊城一带的抗日武装我也听说过,还以为有多少人呢,现在总算是见识了,一个支队就这么一点人,实在是寒酸啊。” 吴朝祥笑道:“你啊,想想以前咱们是什么样,是不是独立师呆久了,这眼界也高了。” 莫心兰呵呵一笑,没有说话,看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就下令出发。女子别动队是特战部队,开车当然是必须会的,这一点没有难度,莫心兰和吴朝祥也分别坐进了一辆汽车的驾驶室。女子别动队倒转方向,朝着临时清驶去。 独立师入山东,各部队也分散开来,二旅在临清、夏津一带,三旅护卫师指挥部及直属部队在武城、恩县一带,而六旅、七旅则已抵达馆陶、邱县一带。 鲁西北最边缘的六个县均被独立师占领,这还只是暂时的,在江云和罗荣恒商量的计划中,独立师进山东,第一步就是要占领鲁西北黄河以北的所有地区,包括堂邑、莘县、朝城、冠县、德县、桑园,以及河北境内的故城、南宫、清河、广平、大名冀南地区。 当然了,从历史的发展来看,冀南地区将来可能会移交给115师或者是129师。八路军虽然有两个军级编制,事实上各师都是独当一面,军一级的编制几乎形同虚设,几位军一级领导也只是持个名而已,甚至第7军参谋长曾中生同志现在还留在总部,和左权一起协两位老部指挥前线作战。 其实之前江云曾经动过心思,想要打报告给中央,调曾中生到独立师工作,但后来想一想,没有合适的位置,那可是真正的军团级的干部。就算可以调他过来,应该干什么呢,当副师长?不妥,副师长虽然排名在参谋长之上,但实权却不如参谋长。 江云不知道的是,当初让115师分兵建立晋察冀根据地的时候,中央就曾经考虑过让曾中生同志当司令员,但后来考虑到这个同志虽然军事上很厉害,但政治上却很幼稚,要不然当初在红四方面军也不会被整得那么惨,让他独当一面的话有些不放心,这才点了聂荣臻的将。 、、、、、、 接到江云的电报后,罗荣恒再三考虑之下,决定派出七旅占领冠县,六旅出师邯郸接应五旅南下,后勤部也派出了一支运输队跟随六旅行动。 六旅旅长张勇接到命令后,与政委张琴秋一商量,派出十六团护送汽车队经冠县沿公路赶往邯郸,刚刚完成兵员补充的新六团也不随军出发,正在组建过程中的补充团和部分直属部队留守邱县。而全旅主力则走小路,从邱县出发,直接赶往邯郸。从邱县直接过去,要近得多,这也会节省些是境,以期能够早一点与五旅接上头,以防不测。 从邱县去邯郸要经滏河,没有大路,这对于独六旅的行军来说是有一定的难度,但对于走惯的小路的同志们来说,这都是小菜一碟,从中央苏区到现在,什么样的难关没有走过。 张勇是当年江云在湘江边碰到的几个主力团干部之一,张琴伙更是四方面军老资格的女干部,两人搭档两年了,对六旅的建设从来没有放松过,虽然一直以来,因为部队组建得晚,在外人看来算不上独立师的主力,但两人自己却是充满信心。 想想六旅的组成,那可是以马家军的俘虏组成了,只要思想上的工作做好了,还怕没有战斗力?两人都曾带着部队与马家军作过战,对于马家军的凶悍可是领教过的,所以他们有绝对的信心,现在的独六旅的战斗力,就算是比不上一、二、三旅,但也相差不远了。 张琴秋并没有如原来历史上那样,与陈昌浩结婚,反而是在江云的有意促使下在1937年初就与当时被调到红军总医院的苏井观结为夫妇,这也是原来历史上的最终结果,江云中是让其少走了一些弯路而已。 两人结婚没有多久,苏井观便被派到苏联协助陈云工作,独立师出征前,组织上曾经想过把张琴秋调到总政治部工作,但是她本人拒绝了,仍坚持留在部队。 “旅长,我们是直接去邯郸还是干脆往北一点,到半路上去跟五旅会师?”张琴秋骑在马上,问道。 张勇想了想,说:“还是直接去邯郸吧,这冀南也没有多少日军,凭五旅的战斗力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是那两车的物资,只有两个营护送,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张琴秋笑了笑,道:“我听说五旅在石家庄缴获了一个团的山炮,现在他们的炮兵团换炮了,你说骑兵集团的那一个山炮联队的装备是不是就要归咱们旅了?” 张勇摇摇头,没有说话,从内心来讲,他是不甘心接收那一个联队的山炮的,虽然他也很想把炮兵团那六十门中型迫击炮全部换成大炮,但是却不是从别的部队手里接收,如果能够自己缴获就好了。但是现在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机会。 那一个联队的山炮原本师部是安排要给五旅换装的,但是现在五旅自己缴获了四十门山炮,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五旅把一个炮兵团的装备让给了六旅。这让张勇心里很不是滋味,五旅和六旅可是同时组建的部队,可是现在五旅却明显的走到了前头。 张琴秋是女同志,心细如发,见张勇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明的,也觉得颇为即笑,独立师的这些个主力旅长和主力团长,总是喜欢互相较劲儿,弄得跟小孩子似的,但这也使得各部队进步都很快,谁也不愿意被比下去。 她说道:“旅长,不用灰心,等将来打了胜仗,咱们弄搞一个野炮团,那才叫厉害。” 张勇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啊,机会太难找了,跟小鬼子大战,那都是几个旅一起上,到时候就算有缴获也不能算是咱们旅的,唉,让这老李给比下去了,真是不甘心啊。” 六旅一路疾行,只花了两天时间,就赶到了邯郸,这里是东安公路和平汉铁路的交汇点,又是历史名城,比较繁荣。 当六旅赶到的时候,五旅运送物资的两列火车还没有到,这邯郸城里没有多少日军,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三百人的伪警察部队,在强大的独六旅面前,根本就没有抵抗就打开了城门,那一个小队的鬼子倒是反击了几下,但这么不成比例的实力对比下,根本没有翻起什么浪花,就被六旅警卫营全歼。 倒是在车站里,一个铁道兵中队给六旅造成了一些麻烦,但这也没有什么关系,派出一个团后,只一番攻击,就占领了车站,这些小鬼子也都成了枪下亡魂。 张勇随即下令,十七团立即出击,北上占领临名关,十八团占领永年县城,新六团占领阳城和曲周,这样一来,从邱县到、阳城、曲周、永年、邯郸,就等于是被独六旅连成了一片,加上控制住临名关,掐住了平汉线南下的咽喉之地,这一下,这冀南几个县的地盘,就等于是入了独立师的手。 安排后一切后,他对张琴秋说:“给七旅高声同志去电,通报我旅情况,请七旅出兵攻占肥乡和广平,这样一来,我们两个旅就等于是抱成一团,可以互为支援,凭借这冀南八县和鲁西两县就成了我们两个旅的根据地,大有可为啊。” 张琴秋则说:“这样不妥吧,按照师长曾经所说的,我独立师的任务是经营山东,这冀南之地,就算是暂时占领,迟早也会移交给其他部队的。” 张勇道:“没有关系,到时候移交就移交,反正都是自家部队,没有什么彼此的。要是能早些越过黄河进入向整个山东进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琴秋一想也是,但还是提醒道:“要不要向师部汇报一下,我可是听说了,五旅擅自出击石家庄,政委和师长可是都发了火的,这擅自出兵可要不得。” 张勇哈哈大笑,道:“政委啊,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不正是在执行师部的命令吗?只不过师部的命令是到山东接应五旅,但是我们六旅为了安全,把这周力的敌人扫清,也是为了参够顺利的与五旅会师创造条件嘛,不用担心。” 张琴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在偷换概念吗,但她也没有再劝阻,事实上她心里也明白,在独立师,师长和政委其实不太喜欢太过刻板的人,能够灵活机智的动用自身的优势,准确抓住战机而给敌人以打击,才是首长特别是师长最欣赏的。别看独五旅这一次擅自行动,师长和政委都发了火,可是两位首长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而另一边,刚刚占领了冠县的七旅临时指挥部,接到张勇电报的高声这时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他哈哈大笑,对政委姚立国道:“老姚,这老张还真是有一手,这个事都让他想到前边去了。” 电报姚立国也看过,他与张勇也曾经是老搭挡,对其人很了解,微笑道:“老张这个人只怕是憋坏了,这么久以来,六旅一直都没有什么独当一面的机会,现在时机来了,他不不得好好过把瘾啊。” 高声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的资历与张勇相当,但在红八军团当中,他的升职是最慢的,当张勇等人都是团级干部时,他只是一营营长,当其他人都是师级干部的时候,他也只是个团长。直到出征抗战到山西后,江云才将收拢的一部分晋绥军和中央军的溃兵组织起来,组建了独七旅,他才升任旅长。 现在张勇给他创造了这么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呢,当即对姚立国说道:“我看这样行不行,让十九团顺着公路沿途占领大名、成安两地,二十团占领广平和肥乡,二十一团去南乐县,可以给他们自主权发展地方武装。” 姚立国没有多想,略一寻思,就点头道:“我看没有问题,就这么办吧,机会可不等人。” 正文 第二五一章 南下(十八) 最终,在姚立国的坚持下,高声还是给罗荣恒去了一封电报,把张勇的设想汇报了过去,没有想到,半个小时候就接到了罗政委的回电,电报里同意了六旅和七旅的战略构想,并说明已经征得师长同意。 武城县,原县长府邸,现八路军独立师临时师部内,罗荣恒想起高声的那封电报,不由觉得好笑,现在全师各旅,特别是七个步兵旅已经开始要互相较劲儿了,这倒是好事,没有况争就没能进步。 他正在暗自思量着要不要让二旅和三旅也把部队展开来,把现在的地盘扩大一番时,林月琴冲了进来,高兴的说道:“老罗,有消息了。” 罗荣恒一怔,这没头没脑的话让他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消息,搞得你这么高兴?” 林月琴把手里的一纸电文扬了扬,道:“女子别动队有消息了,这是莫心兰同志和吴朝祥同志发来的电报,他们在聊城附近的黄河边上打了一个大胜仗,全歼鬼子一个辎重大队,缴获了二十多车的物资,现在正朝着临清赶去,再有一天就要到了。” 罗荣恒一听,也迫不及待的接过电文,仔细的看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不仅是女子别动队的安全,更让他心里高兴的是没有想到女子别动队居然碰到了聊成的抗日武装,这支武装还是共产党发展起来的,现在有了女子别动队支援他们的武器,力量也会更加壮大,这对于独立师来说是好事。 毕竟这些人可都是地头蛇,将来有他们的配合,独立师经营山东的进程将会顺利得多,这样看起来,中央在山东可是没有少花力气,这里的基础还是不错的。 他抬了抬手,道:“这样,立即给师长去电,告诉他女子别动队正在返回临清的路上,另外、、、、、、” 说到这里,他略微的犹豫了一下,接着道:“莫心兰同志安全。” 林月琴等他说完,问道:“就这样?” “就这样,对了,月琴,等咱们会师以后,你多上上心,我算是看明白了,师长和莫心兰同志在这方面根本不可能会主动,你多搓合一下,早点让他们把喜事给办了,我也算是对中央和总部首长有了一个交待。” 林月琴卟噗一声笑了出来,道:“我说你们这些大首长,管得还真是宽,你这个当政委的连师长的婚事都要操心。” 罗荣恒也觉得有些好笑,道:“没有办法啊,师长虽然年轻,但毕竟是高级领导,不成个家不太好,当年在宁夏的时候,主席就交待过这个问题,可是那会儿太忙,给错过了,出征的时候,周副主席也交待过。在太原我们办婚礼的时候,两位老总还专门拉着我谈这个事。我估摸着首长们是担心师长年轻,心太野,总喜欢弄险,想给他成个家,这人一成家啊,心就安定下来了。” 林月琴摇头道:“我看难,你想想师长的性格,再想想莫心兰同志的性格,这两人走到一块,可有好戏看了。老罗,你等着看吧,他们两个就是结婚了,那也不可能一块过日子的,师长不用说了,责任重大,莫心兰也是不可能离开女子别动队的,一切还是照旧,这跟没有结婚其实差不多,只是多了个名份而已。” 罗荣恒一想,倒也有道理,本来是想找一个人好好照顾师长的生活的,但是现在看起来,这莫心兰你让她打仗还行,照顾人?可说不准。 但是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总得继续下去吧,只要把这两个人绑到一块,至于日子他们怎么过,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对林月琴道:“我的任务就是搓合他们,至于日子怎么过,这个别人可帮不上忙,到时候让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吧,莫心兰同志调回师部也好,留在女子别动队也好,也是可以的嘛,我们也不强求。” 见林月琴出去,罗荣恒又叫住她,说道:“你等一下给女子别动队回个电报,就说让她们把物资留在临时清,部队尽快赶到武城来。” 想了想,又道:“你现在有身孕在身,小心着点。” 林月琴小脸一红,也没有说话,低着头就出了门,罗荣恒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都结了婚了,还这么容易害羞,真是、、、、、、 却不知道出了门的林月琴心里甜丝丝的,一路走到参谋处,脸上的红晕才消退下去,到参谋处交待完事情后,就跑到了师部炊事班,吩咐晚上做饭的时候给政委加点肉。 林月琴是师党委秘书,还兼任师政治部宣传科党总支部书记,平党工作也多,特别是现在,因为参谋处长陈京带着部分参谋跟在江云身边,所以师部的一些事都是由她张罗着,这一忙完,又来到政治部宣传科,现在部队新到鲁西北,宣传工作可是重中之重,所以同志们都忙着脚都沾不了地,林月琴到了宣传科,也没有看到几个人,都出去忙去了。 她转了一圈,一份要张贴的告示上说是要号召老百姓打土豪之类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妥,这可与师长以前说的不相符啊。拿着这份告示找到了政治部主任吴焕先同志,道:“吴主任,你看这张告示上写的,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吴焕先一见林月琴,笑道:“我说林月琴同志,你不照顾好罗政委,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林月琴脸上微微一红,道:“吴主任,我今天找你可是有公事,你看,这告示说要号召老百姓起来打土豪,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吴焕先这才收起笑脸,拿过告示一看,脸上神情越来越严肃,看完之后,道:“打土豪本身是对的,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宣之于众就不妥当了,这么一宣传,只怕到时候,老百姓会把所有的有钱人都当成土豪来打,这是要出事的。” 吴焕先当年在鄂豫皖根据地经历过肃反,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中央的政策已经调整了很多,不要说是一般的有钱人,就算是地主,只要没有恶行,都不会进行打击。而且跟江云合作这么久,也明白了很多,共产主义不是极端主义,所谓打土豪,是要打击那些有重大恶行的地方豪强。 这种事情本来就需要相关部门进行严格的调查与臻别的,可是如果这么宣传,到时候势必会造成一股风气,这种风气一大,把群众发动起来,如果一个掌握不好,就会搞得人心惶惶,甚至会弄出许多冤假错案来。 共产党号称为人民打天下,人家辛苦经商好不容易经营起一点家产,你共产党一来,就全部充公了,这种事情一多,对党的声誉是有很严重的影响的。地主也是一样,有些地主是靠着巧取豪夺吞并的大量的田地,这种人该打,但有的地主却是几代人辛勤劳作苦心经营才发家的,这就要区别对待了。更有些开明地主,都是支持抗战,甚至是支持共产党革命的,你总不能连这种人都打击吧。 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对林月琴说:“林月琴同志,你立即却查一下,这样的告示有没有张贴出去?其他的告示当中,和我们的宣传工作的过程中,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全部查清楚,另外,你通知一下,就说今天晚上,我会到宣传科开会。” 林月琴点了点头,道:“好的,吴主任,还有其他事吗?” 吴焕先本来想说没有的,但转念一想,道:“这样,你把这个事情跟罗政委说一说,就说今天晚上宣传科的会议希望他也能来参加,好好给同志们上上课。” 林月琴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回到师部跟罗荣恒一说,就看到罗荣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荒唐,这些事情从几年前就开始一直强调的,中央的政策都调整了,我们有些同志还是不注意,只图个说得痛快,从来不考虑后果,当年中央苏区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林月琴还是头一次见到罗荣恒发火,忙道:“你消消气,好在及时发现,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让罗荣恒从下,给他倒了一杯水,又说:“吴主任说今天晚上他会到宣传科召开会议,请你也参加。” 罗荣恒冷静下来,道:“是要开个会好好说说这个问题了,不光是宣传科,我看要召开师党委扩大会议,让政治部各科、后勤部各部门,及在武城的各部队各单位的负责人都要到位参加,你去跟吴焕先同志说一下,我给师长起草一封电报,这个事必须跟师长通气,让他做个指示。” 当天晚上,在武城,独立师召开了师党扩大会议,到会的除了党委副书记、师政委罗荣恒和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吴焕先外,还有党委委员副参谋长林中则、党委委员保卫部长邹平原、党委委员炮兵旅旅长朱瑞,以及在武城的各部队和各部门的负责人,政治部各科、参谋处各科、后勤部各科的负责同志也全都列席会议。 会议由政治部主任吴焕先同志主持,看同志们都到齐了,吴焕先站起来,说道:“同志们,现在开会,我在这里先说一件事情,正是由于这件事情的发生,我和罗政委才决定要开这个会的、、、、、、” 他把林月琴下午的时候在宣传科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现在请独立师党委副书记、政委罗荣恒同志讲话。” 在众人的掌声中,罗荣恒站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电报,说:“下午的时候我把刚才吴主任说的这件事汇报给了师长,现在我手上拿的就是师长给我们的回电,这是写给独立师全体同志的一封信,现在由我来宣读师长的回电。同志们,我中国共产党自1921年成立至今,我军自1927年建军至今,经历过无数的挫折,也犯过许多错误,甚至有很多的领导同志,一路走来,也没有少犯错误,可是为什么,我党我军却能够从无到有而发展到今天拥有了广大的根据地和几十万大军?就是因为我们一直都有勇气正视错误,敢于承认错误,积极改正错误。无数次失败的教训让我们的革命事业遭受重大损失的同时,也给我们提供了无数的革命经验,对于我们现在的同志来说,我们是幸运的,因为我们现在的事业是建立在无数先烈的鲜血上的,是他们用鲜血给我们指明了一条革命的道路,是他们用鲜血给我们提供了无数的教训,我们不必好么辛苦的从头探索就可以顺着这条道路依靠无数的经验走下去。” “我军在改编为八路军之前叫做中国工农红军,号称为工农打天下,但是我要告诉同志们,我们的人民,我们要保护的人民,也绝不仅仅是工人和农民,同样也包括知识分子、手工业者、正当商人,甚至是开明的地主和民族资产阶级,我们不仅要团结全国各族同胞,也要团结各阶层的同胞,只有这样,才能够打败帝国主义的侵略,并取得革命的最终胜利。可是我们有些同志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些同志的眼里,只有工人和农民,那么我倒想问一问,没有知识份子的工作,工人怎么生产?没有商人的工作,我们的物资商品怎么流通?没有民族资本家的经营,我们的工商业失去了竞争力,如何还发展得起来?现在有的同志啊,有一种非常要不得的思想,就是仇富,把天底下所有的有钱人当成坏人,我再问一问,我们为什么革命?说到底是因为老百姓穷,穷得都活不下去了,可是我们革命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要把全国人民都变成穷人吗?今天由罗荣恒同志和吴焕先同志召开师党委扩大会议,我认为你们应该发好的讨论一下这些问题,要从思想深处去认识这些问题,从中吸取教训,更改错误,更好的为发展我们的革命根据地,为抗击日本侵略者,为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而努力。公元一九三八年一月十八日,江云。” 念完之后,罗荣恒放下电报,也不说话,而是用目光从每一个同志的脸上扫过去,足足安静了两三分钟,才开口说道:“师长的电报念完了,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想法,反正我的感受很深,师长有句话说得好啊,难道要把全国人民都变成穷人吗?同志们,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会场一片安静,吴焕先一看没有人开口,就说:“同志们为什么不回答,答案是很明显的,不!我们革命的目的是为了让全国人民都过上幸福快乐安康的生活。” 罗荣恒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吴主任回答了刚才的问题,回答得很好,很正确,今天在政治部宣传科发现的这一件事可能在有的同志眼里上一件小事,但是我要说,这件事一点也不小,而是很严重,严重到事关我党我军的发展大计,严重到关系我们革命的前途,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把有钱人都杀光,抢光,那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成了什么了?那叫流冠,连古代的农民起义都不如,还谈什么革命?” 说到这里,罗荣恒的语气已经是相当严厉了,就差当场怒吼,在场的同志都是第一次见罗政委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会场气氛降到了冰点。 这时炮兵旅长朱瑞站了起来,大声道:“我支持师长和政委的意见,我认为说得很对,同志们不妨想一想,当初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中央苏区,除了军事上的失败之外,难道就没有政治上的原因吗?想想那个时候,整个中央苏区有几个做生意的?我们把有钱人不是杀了就是赶跑了,但是苏区的老百姓日子就更好过了吗?我认为人的好坏与财富无关,有钱人可以是好人,穷人当中也有坏人,我的话说完了。” 敬礼坐下后,在罗荣恒和吴焕先的带领导下,会场上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吴焕先这时候站起来说道:“我来讲一点,现在我党我军发展壮大了,但是革命远还没有到成功的时候,同志们一定要万分的小心,在工作当中一定谨慎认真,一定要注意工作方法,比如主今天这个告示,我相信同志们对于党的政策是了解的,比如这中间提到的打土豪在我们看来是没有问题,但是你这样张贴出去就会让老百姓误会,会误导老百姓,让他们以为有钱人就是土豪,这就是典型的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如果我们小心一些,在告示上把内容再细化一下,详细的解释一下,就不会出问题,你们说是不是、、、、、、” 接下为很多同志都涌跃发言,整个会议开了足足三个小时才结束,结束以后,罗荣恒又会同几个党委委员进行总结,形成报告后,除了给江云发去一份外,还要上报总部和中央。 山西八路军总部,位首长看过独立师的报告后,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朱德才开口说道:“从根本上来讲,除了杨虎城的42师之外,就数独立师底子是最薄弱的,老红军的比便相当低,但是你们看一看,反而是独立师把政治工作抓得最紧。就报告上说的这件事情,放在其他各师,只怕也就是小事一件,甚至我们有的干部会认为就该如此。但是在独立师,他们的领导同志却能够及时的发现问题,并及时的做出这样的动作进行纠正,同志们,这件事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彭德怀还是那副老脾气,说话直接而简单,却总能直入人心:“我只说一点,在中央苏区的时候,我们打倒一切,只留下工人和农民,但是老百姓该穷的他还是穷,甚至连我们自己也是穷得饭都吃不上。可是在西北根据地,我们对等地主、商人甚至资本家和国民党官员,都会进行区分,区别对待,结果呢,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我们自己的队伍也是不断的壮大,钱粮枪炮都有了。这样的对比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但是我们有些同志他就是视而不见。” 左权说道:“我赞成彭总的话,很多事情都是显而易见的,我认为没有必要进行讨论,可以自上面下的直接下达命令。” 朱德又看向曾中生,道:“中生同志,你也说一说嘛。” 曾中生在四方面军吃过很多苦,现在虽然已经平了反,但却变得更加小心谨慎,除非是军事上的事,否则他一向是不发言表态的,但是现在朱老总问到他头上了,不说也不行了,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我认为独立师的这份报告上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们革命的目的是为了让全国人民都过上幸福快乐安康的生少在,而不是为了把全国人民都变成穷人。另外总结江师长电文的意思,就是其实各个阶层都有他存在的必要,区别只是他能不能接受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如果能,那么哪怕资本家,也是正义的,如果不能,哪怕是工人和农民,也是邪恶的。” 他这话一出口,朱德、彭德怀、左权三人都是一怔,因为曾中生一向谨慎,没想到他今天这话居然会是这样的。刚才那番话已经说得很重了,还真是不符合他一惯的表现。 见三人都盯着自己,曾中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有些话憋在疏里久了,总是要说出来的。” 朱德呵呆一笑,道:“说出来好啊,就是要有什么说什么嘛,以前面我们经历过很多,有的时候想说不敢说,当年我也是一样,现在党的政策不一样了,我们一直畅导自由言论,总不能在党内就不让人说话吧。更何况你这话说得好啊,可谓一针见血。” 正文 第二五二章 南下(十九) 石家庄,川岸文三郎已经在地图前琢磨了两天了,这两天都没有人敢打扰他,北平方面曾经给他发过两封电报,让他扩大搜索范围,都让他进行了冷处理,开什么玩笑,如果八路军能够搜索得出来,之前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创皇军了。 事实上20师团的搜索部队早已经石家庄周边展开,但一直都没有半点消息,好像这支八路军部队就这么凭空消失一般,一下子没有了踪迹,连一点停留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如果不是那上千多具尸体和那空荡荡的仓库,川岸文三郎甚至都要怀疑八路军到底有没有来过。 杵村久藏走了进来,看了看师团长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阁下,我们在军营外面抓到一个中国人,他说有重要情报要报告。” 川岸文三郎脸色一板,道:“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来问我吗?你自己处理了就行了。” 杵村久藏道:“是这样的阁下,这个中国人坚持一定要见到我们的最高指挥官才肯说,他说这个情报很重要,他需要最高的报酬。” 川岸文三郎心火上升,马上就要发作了,不过马上又冷静下来,重要情报?莫非是关于八路军的行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中国人还真是值得自己亲自去见一见。 王麻子本名叫做王振国,是元氏县的一个地主,这个人在当地恶名昭著,没少干欺压老百姓的事,因其人一脸的麻子,所以大家伙都当面都叫王老爷,背地里都叫王麻子,时间一长,大部分人连他本来叫什么都忘了。 前一段时间独五旅过元氏的时候,他正好多外地回来,在赶夜路的时候发现了一支军队悄悄南下,连元氏县城都没有进,心里就有些纳闷。当时他也没有在意,反正这军队只要不进城,也不关他的事不是,这两天他发现石家庄来了大队的东洋军,而且派出了不止一支搜索队,心里就生出一计,也许这也是一个亲近日本人的机会。 王麻子虽然只是一个土财主,但他是有野心的,日本人占据河北后,一些本来什么都不是的家伙,一摇身就成了县长、保安团长,这让他羡慕不已,可惜的是他们直都没有机会,现在好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够放过呢。 他可是一个有见识的人,别看现在中国到处一片抗日的呼声,但是日本人实在太强大了,跟皇军比起来,不管是张大帅的军队还是蒋总司令的军队,都没法比,否则这东北怎么会让日本人占了,这河北山西山东河南怎么会让日本人给占了? 王麻子打心眼里对于抗日这件事就看不上眼,一帮穷叫花子,没事跟着瞎叫个什么劲,就凭你们这些连饭都吃不上的家伙,也想打败日本人?简直异想天开。 所以他观看了两天的动静后,终于忍不住来到石家庄,向皇军报告这一个消息。经过一番交涉,顺昨的进入了石家庄,见到了师团的参谋长杵村久藏大佐。 王麻子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别的他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很明白,那就是参谋长绝对不可能是这支皇军的最高长官,所以他一再的坚持要见最高长官,为此,就连日军的一再威胁恐吓都没有让他屈服。 无奈之下,杵村久藏才让他等着,王麻子一个人呆在一间屋子里,门口有两个皇军士兵守着,他也没有想过要出门干什么,反而安心的坐下来,喝了口茶,感觉这日本人的茶就是香啊,比自家的茶叶就是要讲究多了。不禁想到要是自己立下大功后,不知道皇军长官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奖赏呢,要是能让自己当上元氏县的县长就好了。 正在他沉浸自己编织的美梦中的时候,门外出现了动静,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是的队皇军士兵在屋外散开警戒。 不一会儿,就看到刚才的那位太君陪着另外一位太君走了进来,这位太君一看就是个大人物,只看这个架势就了不得,在自己的地盘上,进个屋子也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王麻子连忙迎了上去,低头哈腰的叫道:“太君好,太君辛苦。” 川岸文三郎厌恶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杵村久藏大佐喝道:“有什么事坐下说,这是我们的师团长阁下,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果然是大官啊,王麻子心里一喜,忙道:“报告太君阁下,我叫王振国,是元氏县高树镇、、、、、、” 没有等他说完,杵村久藏就打断道:“好了,你的什么人,皇军会查明白,快说你的情报,师团长阁下很忙,没有那么时间。” 王麻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只好放弃详细的介绍自己,说道:“太君阁下,这几天皇军是不是在寻找一支中国军队?” 他这话一出,不仅是杵村久藏,就连川岸文三郎也双眼一瞪,显然引起了他们的极大重视,这两人可是中国通,本身中文就说得不错,当然也听得明白王麻子的意思。 杵村久藏看了川岸文三郎一眼,才问道:“你知道这支中国军的消息?” 王麻子很会察颜观色,一见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说到了重点,这会他就不急了,反而拿起了架子,慢条欺理的说道:“请问太君阁下,如果我能提供消息,是不是有什么奖赏?” 这个杵村久藏可不敢作主,他看向川岸文三郎,后者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他才说道:“当然,凡是给大日本皇军提供帮助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一向是不会亏待朋友的,王先生,你需要什么样的奖赏,如果我说得没有错的话,高树镇的维持会会长还没有人选择吧,如果王先生愿意,师团长阁下是有这个权力的。” 王麻子心里无比的泄气,娘的,老子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才弄了一个镇维持会会长的职务,这也太小瞧咱了吧,把我王老爷当叫花子吗? 他小心的说道:“我听说,元氏县的县长工作很不得力,下面很多人都有些不服气,两位太君阁下,你们看、、、、、、”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chi luo"裸的要官了,在他要想法里,只要他提出这个要求,这位太君阁下是一定会答应的,但是没有想到,坐在他面前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日本鬼子,又怎么可能如人的愿呢。 川岸文三郎冷哼一声,开口道:“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后果,你刚才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威胁皇军?” 王麻子心里一个咯噔,妈呀,这位太君阁下好大的气势啊,只是一句话,就差点让他跪下了。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冷静下来,脑子也清明很多,这才起想,日本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这可都是一些动不动就杀人的主啊。 这么一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忙道:“请太君息怒,如果二位太君信得过王某,这高树镇的维持会会长就让我来干吧。” 杵村久藏道:“快说出你的情报。” “是是是,是这样的,三天前我从外地回来,在元氏县城的东效外发现了一支正在悄悄南下的军队,至于这支军队到底是哪个部分的,我没敢细看,但可以肯定不是皇军。” 杵村久藏心中大喜,问道:“你能确定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吗?” 王麻子忙道:“敢以人头担保,绝对千真万确。” 他刚说完,川岸文三郎就站起来走了出去,王麻子见这个大官出去了,心里有些不放心,就问杵村久藏大佐:“这位太君,这个维持会长的事、、、、、、”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杵村久藏就再也没有客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已经是高树镇的维持会会长了,自己上任去吧。” 说完不再理会王麻子,就走了出去,王麻子想要追出去,却被门口的士兵拦住,只等杵村久藏走远了,才有一个士兵带着他出去。 一路直走,直到出了石家庄,王麻子才一口吐沫吐在地上,朝着石家庄啐了一声,喃喃道:“一帮什么玩艺儿。” 回到作战室,川岸文三郎并没有因为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而高兴,反而皱情眉头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来问道:“杵村君,你入伍多少年了?” 杵村久藏一愣,道:“十六年了,阁下。” 川岸文三郎点了点头,道:“我入伍已经二十八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部队,撤退的时候居然还会清扫部队的行军痕迹。我们的电台监测不到对方的方位,这肯定是实施了无线电静默。杵村君,我们的对手不简单啊。” 杵村君没有想到师团长阁下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他想了想,说道:“阁下,这只不过是谨慎了一些,没有您说得那么夸张吧?” 川岸文三郎摆了摆手,道:“一点也不夸张,你要知道,作为一支军队的指挥官,谨慎是最难得的品质,皇军在华北为什么会连连遭遇败绩,说到底就是因为不谨慎。事实上纵观世界各地的战争史,你就会得出一个结论,大多数的败仗都是因为不够谨慎造成的。” 杵村久藏一低头道:“哈依,阁下说的是!” 川岸文三郎继续说道:“这还只是江云麾下的一个旅而已,那么这个传说中的江云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皇军在中国战场上所向披靡,偏偏在江云的手上却吃了这么多的亏,这个问题就没有人想过吗?情报部门的工作太不负责任了。” 杵村久藏道:“从我们得到的情报上看,这个江云很年轻,据说他是当年中共红军最年轻的军团长,也是现在八路军中最年轻的师长。” 川岸文三郎叹道:“年轻?年轻好啊,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有志不在年高。只要有真材实学,年轻人将会更加的让人难对付,因为年轻,所以不会循规蹈矩,打起仗来有如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头脑,见不着头绪。也难怪华北的治安形势糜烂至斯,这不是没有原因的,面这个原因的根结,就在这个江云身上。” 杵村久藏其实对于这样的话是不太认同的,但他也不敢反对,只好说道:“阁下,现在已经知道八路军南顺着铁路南下了,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川岸文三郎走到地图前一看,然后说道:“命令第40旅团为主,配属骑兵第28联队、工兵第20联队南下追击,由上月良夫指挥,你告诉上月良夫,此次旨在追击,把这支八路军往南压就行了,千万不要轻易出击,部队要抱成一团,不可分兵,切忌晚上行军,不能给八路军任何的可趁之机。” 杵村久藏有些不太明白道:“阁下,难道您不准备、、、、、、” 川岸文三郎摆了摆手,道:“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江云部的独立师已经全部南下,估计就在鲁西北和冀南一带,这一支八路军南下,肯定是会与独立师大部队汇合,在这样的情况下,单凭我一个20师团能有什么作为,别忘了第5师团和我09师团以及察哈尔派遣兵团的结果。按照中国的兵法,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是杵村君,你知道这个独立师的详细情况吗?你道他们有多少兵力?又有多少的重火力?步兵是多少?骑兵又是多少?” 见杵村久藏愣住了,他继续说道:“中国的军队番号太杂了,而且极其的不正规,中国军只要知道我皇军的番号,就能大致的判断出兵力和火力配置,可是我们对于中国军呢?特别是八路军,几乎一无所知,他们一个师有多少人?以前我们认为根中国政府军一样,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八路军一个师的兵力相当于中国政府军一个军,而这个独立师呢,据我的估计,其至少是相当于两个军,甚至更多。这些都只是我的判断,还需要情报部门去核实。” 杵村久藏低头道:“哈依!可是阁下,这个消息要不要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 川岸文三郎道:“报告吧,另外也要跟香月清司阁下报告一下。” “哈依!” 邯郸火车站,张勇和张琴秋站在月台上,两列火车一前一后进站,停下之后,从车上跳下了些站士,这正是独五旅辎重营和十三团一营的同志们。 一营长顾洪柱和辎重营长时三年一下车,往站台上一看,好家伙,那不是张旅长和张政委吗?是来迎接自己这些人的?这个阵势也太大了些吧。 两人整理了一下军装,齐步走到过去,敬礼后,时三年大声道:“报告张旅长、张政委,独五旅辎重营和十三团一营奉命运送物资到邯郸,现已全部进站,请指示,五旅辎重营营长时三年。” 顾洪柱道:“十三团一营营长顾洪柱。” 回礼后,两人走上前,热情的跟时三年和顾洪柱握手,张勇说道:“你们辛苦了,祝贺五旅取得了重大胜利,现在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六旅的同志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和热水,赶快安排同志们洗个热水澡,吃顿热饭,然后再休息一个晚上。” 等两人事带着同志们下去后,张勇看着这两列火车,问张琴秋:“政委,十六团他们什么时候到?” 张琴秋道:“大概要明天早上才能到,他们绕了一个圈子,走得比较远,能在明天早上赶到已经很快了。” 张勇叹道:“汽车和火车都很好,可是咱们中国的道路条件却是太差强人意了,不但不利于后勤运输,也不利于兵力的投送啊。” 张琴秋道:“所以我们才要革命,等到我们革命胜利的时候,一切西方列强有的东西咱也会有的,到时候我们还要把中国建设得比西方帝国更好。” 张勇想起江云曾经说过的话,道:“建设不应该等到革命胜利以后,应该从现在开始着手,我们每到一个地方,不但要做到军民鱼水,还要做好地方建设。哪怕是战争时期,国家建设也不能懈怠,只有这样的坚持,我们才能够真正的得到全国人民的拥护。师长还说过,你纪律严明,秋毫无犯,老百姓会支持你,但是这只是暂时的,最终还得看你能不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打个比方,有两个县长,一个县长贪污了不少的钱,但是他却可以把县里建设得很好,可以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而另外一个县长呢,两袖清风,但在工作上却毫无作为,下面的老百姓该穷的还是穷。你认为哪一种县长更可取?” 张琴秋想了想,道:“两种县长都不可取,一个品质有问题,一个能力有问题。” 张勇点点头,道:“我们都会这么分析,但是老百姓不会这么去看,他们只在乎实实在在的利益,谁能带着他们过好日子,他们就会支持谁,所以,建设是关键,半点都马虎不得。” 正文 第二五三章 南下(二十) 次日一早,十六团和一支汽车队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邯郸,张勇立即下令开始装运物资,这些物资放在邯郸总是让他放心不下,虽说现在邯郸被六旅所占,但是他很清楚,这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铁路沿线,日军是不可能不管的,所以到时候县城是必须要放弃的,顶多是占领县效的一些山区乡村。 这时候接到了十七团的电报,已经发现在独五旅的前锋部队。张勇大喜,找到正在指挥装运物资的张琴秋说道:“政委,五旅过来了,很快就会跟十七团会师,你看我们是不是过去迎接一下?” 张琴秋想都没想,道:“当然,都好久没有见了,总得运迎一迎的。” 当下两人骑上马,带着两个警卫连就朝着临名关奔去。当他们赶到临名关的时候,五旅的部队已经在开始进关,远远的看到一大队人马过来,正中间两位正是李清和郭述申。 四人在关口相会,好一阵的寒暄,进了关,在十七团团部,四人坐下来,互相介绍了一下情况,李清和郭述申主要说了打北平和打石家庄的事,而张勇和张琴秋主要介绍了一下鲁西北的情况。 张勇道:“老李啊,这一回你们搞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啊,好家伙,甚至把整个华北的日军都调动了,了不得。” 李清呵呵一笑,道:“你就别寒馋我了,谁都知道我这回是擅自行动,等见了首长还不知道会挨什么批评呢,处分是少不了的。” 张勇撇了撇嘴,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这样的收获,伤亡还这么小,已经很不错了,挨顿批评有什么,只怕到时候首长嘴上批评,心里不知道怎么乐呢。” 李清道:“行了,我看你这一回动静也不小嘛,听说你连周边的几个县城都占了,好家伙,你这是要单独建立一个根据地啊。” 张勇道:“你可别扯上我,以为我跟你一样呢,我这可是上报了师部的,政委亲自批准的。” 郭述申放下手中的水杯,笑道:“不对吧张旅长,我听说好像是你先把事情都做下了,还把人家高声同志给拖下了水,最后还是高声同志向师部汇报的,这怎么成了你汇报的?” 张琴秋见这几个家伙一见面就像小孩子一样互别苗头,也笑着打趣张勇:“怎么着,旅长,露馅儿了吧,主意是你出的,人家高声同志也沾了光,到头来你是擅自行动,高声呢,却是落了个好名声。” 张勇叹了一口气,似模似样的说道:“唉,谁让咱是老实人呢。” 卟、、、李清一口水给喷了出来,指着张勇笑道:“你是老实人?你老张要是老实人,那人家高声就是个文化人。” 张勇不屑的说:“文化人?高声?就凭他那样,斗大的家认识不了一箩筐,扁担倒了都不知道一个一字的大老粗,也能叫文化人?” 李清点头道:“如果你是老实人的话,那他就是文化人。你还别说,这两年高声同志的文化水平可是提升了不少,别用老眼光看人。” 张勇把手搭在李清的肩头,认真的说道:“老李啊,你主误会我了,我的确是挺老实的。” 这一下不仅是李清,郭述申和张琴秋都翻起了白眼,这个张勇,脸皮还真是厚,都到了这份上了,还在那儿扮老实。 张琴秋道:“好了旅长,你就别说这个了,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何必呢,再说了,你可是堂堂旅长,要是老实过头了,那咱们六旅还不得让小鬼子欺负啊。” 张勇这才哈哈大笑,道:“还是政委说得对,我还真是不能老实,一老实就得吃亏,不过老李,你平常可是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一回可是大大的狡猾一回,让人大跌眼镜啊。” 四人哈哈大笑,这段时间,独立师各部队可是一直都把神经绷得紧紧的,难得像现在这样放松,四人也都放开了怀抱,不再拘谨。看得旁边的警卫人员一阵阵的乍舌,原来首长还有这样的一面,与平常的严肃可是截然不同。 可是并没有让他们放松多久,一个独五旅的参谋跑了进来,道:“报告,后卫侦察部队发现敌情,石家庄的目军派出一支军队南下,顺着铁路向我们追来。” 四人脸色均是一变,李清问道:“敌人有多少兵力?” 这个参谋回答道:“一个步兵旅团、一个骑兵联队、一个工兵联队,至少上万人,目前已经到达内邱附近,根据侦察,发现这支日军行军很谨慎,天亮出发,天黑前宿营,一万多人的队伍挨得紧紧的,几乎抱成了一团,只派出几支小队规模的搜索队。” 四个首长脸色严肃的走到十七团的作战地图前,李清指着地图上内邱的位置道:“还好,距离这里还有这么远,以他们的行军速度,相认至少还得等三天才能到达这里,老张,看来这一次,我们两个旅要合作一把了。” 张勇正愁自己六旅没有仗打呢,真是磕睡了有人送枕头,一听李清的话,他立即说道:“没有问题,敌人兵力雄厚,单凭我们一个旅的兵力是不行的,必须两个旅合兵一处,而且还必须采用得当的战术,否则就算是咱们两个旅也不能跟这股小鬼子硬碰硬,咱可拼不起。” 李清道:“没错,如果硬拼,就算赢了也划不来,何况未必拼得赢,这一回得小心一些,而且从敌人的行军可以看出,这支日军比以往我们碰到的日军要谨慎得多,机会也会少很多,所以必须得仔细研究一下。老张,我们五旅暂时就在这里集结,你们六旅是不是也要把部队都招过来?” 张勇点了点头,对张琴秋道:“政委,你去通知一下,让十六团、十八团、新六团全都到临名关来,还有邯郸的直属部队也都调过来,这一回咱们要开劳打大仗。” 张琴秋笑了笑,道:“放心,这个事就交给我吧,你和李旅长就认真的研究一下对敌之策,其他一中交给我好了。” 李清笑道:“哪能让你一个人操持呢,这样吧,我们现在分一下工,我和老张负责研究战术,老郭负责情报和上传下达,张政委就负责后勤保障,怎么样?” 几人都没有意见,郭述申和张琴秋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军事,这么一分工也算是合理,而且分工以后,也更加有利于工作,有利于接下为的战斗,可以把李清和张勇解放出为,专心的研究制敌之策。 分好工后,李清指着地图上临名关前的名河和沙河县的沙河说道:“从现在情况来看,最有利的战场就在这两处,这两处的铁路桥是重点,就要看我们怎么利用。” 张勇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还真是另说,这两条河离临名关都不远,但是名河似乎太近了,这等于是在关前作战,便说道:“还是沙河比较妥当,离我们现在的信置不远,但又有一点距离,是个合适的战场。不过以这支日军的谨慎程度来讲,这铁路桥似乎又利用不上,要不要炸毁算了?” 李清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思量着,不时的瞄一眼地图,好半晌才说道:“炸掉了铁路桥,日军就必须徒步过河,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可以半渡而击?” 张勇摇了摇头,道:“半渡而击虽然不错,但是我们能想到,只怕敌人也能想得到。可是如果不毁铁路桥,这小鬼子从铁呼桥上过河,我们也没有多少机会吧,不如这样,把工兵营的同志叫过来问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做到在铁路桥上安装炸药包而不被日军的搜索部队发现?” 李清道:“我看可以,这种专业上的事当然要问专业人员。” 不一会儿,五旅工兵营长程光明被叫了过来,听了首长们的寻问后,他说:“首长,这几乎没有可能,在这样的条件下,日军肯定会先出动工兵对铁路桥进行搜索的,我们可以瞒得过小鬼子的步兵,但绝对瞒不过工兵,而且铁路桥上的隐藏点太少了。” 李清和张勇都有些失望,李清一挥手,程光明就转身离开,但是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张勇叫道:“等一下,程营长,还有一个问题。” 程光明又转过身来,看向张勇,张勇问道:“程营长,水下爆破行得通吗?” 程光明开始一愣,继而笑道:“这个技术并不难,我们自己现在就在防水炸药包,张旅长的意思是不是要炸掉铁路桥的桥墩?” 张勇看向李清,两人相视而笑,李清道:“程光明同志,你们的这个防水炸药包可以埋在河床底下吗?” 程光明道:“如果水不是太深的话,是可以的,操作起来也没有问题。” 张勇就拉着李清对程光明道:“走,我们一起过去实地查看一下。” 当一行人赶到沙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一到这儿,李清就笑了,对张勇说:“老张啊,还是你脑子灵活,这里的地势正好,只要把铁路桥炸了,这小鬼子必须得从这里渡河。” 他们的面前正是一片浅水处,河面大概一百米宽,而浅水易渡的河段差不多有两三百米长,其它上游和下游的水都太深,不适合徒步渡河,这正是实施半渡而击的最佳位置。原本半渡而击是有风险的,只要小鬼子谨慎的话就不太容易实现,但是现在如果采取水下爆破的方式,在小鬼子大部队过河的时候实施爆破,完全可以达到半渡而击的目的。 张勇则是看向了程光明,程光明也没有说话,他带着十几个工兵走到了河中间,实地查看了一番,才回来报告,道:“首长,没有任何问题,这里完全可以进行水下爆破,而且由于水位比较浅,威力也会不小。” 张勇大喜,对道:“那这样,你们现在就开始展开布置,让得先把这铁路桥给炸掉,等我们六旅工兵营赶过来后,两个营一起行动,争取在后天天亮前布置完毕,有问题没有?” 程光明想了想,道:“如果六旅工兵营明天早上能赶到,就不会有问题。” 张勇道:“这个你放心,他们今晚后半夜就能到这里。” 李清看了看天色,对张勇道:“老张,我看啊,咱们也不用回临名关去了,就在这儿住下吧,部队陆陆续续都要开过来了,明天就可以开始布置阵地,控掘工事了。” 张勇也同意,说:“正合我意,今晚咱们再研究一下,这个阵地该怎么布置。” 次日一早,五旅全旅和六旅部分部队都到奉命到达了沙河岸边,从邯郸赶过来的十六团一到这里,团长杨光就对十七团的周则夫说:“老周啊,真是没有想到,咱现在还能摊位上仗打。” 周则夫笑道:“看你这话说的,打仗有瘾啊?” 杨光道:“那是,军人不打仗干什么。” 十三团团长伍子强走了过来,听见两人的对话,也笑道:“杨团长,你这个思想可是不对头啊,照你这么说,将来咱们革命胜利了,是不是咱们这些当兵的就没有用了?” 都是独立师主力团的团长,彼此之间都挺熟悉,以前在一块的时候也都喜欢开玩笑,杨光笑骂道:“老伍,这有阵子没见了,咋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的,怎么着,娶老婆了?” 后面十四团团长陈家谷接过话头道:“就他这样,有哪家的姑娘能看得上,老杨,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用心不良啊。” 伍子强眼睛一瞪,道:“陈大团长,我看你也是光棍一条嘛,还以为你比我老伍强多少呢。” “都在聊什么呢?”李清的话传过来,众人闻声看去,就见李清、张勇带着几个团长政委走了过来,两旅会师,战友重逢,个个都是喜气洋洋,跟过节似的,浑没有一点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 几人一齐敬礼,伍子强嘿嘿一笑,道:“两位首长,我们刚才在讨论个人问题,看看咱们独立师这些个级干部,清一色的光棍啊,刚才我们可是说了,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你们这些当首长的没有带好头。” 他这一下可是把几个人全都拖下水了,陈家谷忙道:“千万别听老伍胡说,我们刚才只是讨论伍子强同志一个人的婚姻问题而已。” 李清指了指两人,笑道:“行,不错,都知道边排首长了,一个个都长要事了啊?” 张勇则说:“不过老李,刚才伍子强同志说得还真是有道理的,的确是首长没有带好头啊。”说到这晨又转向伍子强,道:“伍团长,不过你也不能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我们也得向首长看齐啊,咱们独立师最大的首长是谁,是师长,你的这个意见很好,我建议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当面向师长提一下。” 伍子强怔了怔,然后强顶着脑袋说:“提就提,什么时候见了师长我一定要提一提的。” 杨光上前道:“伍大团长,你是不是寻思着现在反正也不容易见到师长,所以才说这个大话?” 众人哈哈大笑,伍子强瞪了杨光一眼,正要反驳,李清便说:“这个你们可以放心,等师长到了武城后,可能会招开团级以上的干部会议,到时候你们都要到场。” 伍子强立马哑巴了,身子往后一缩,正被拉开一点距离,众人也是开玩笑,并没有较真,张勇这时说道:“好了,玩笑也开过了,是该想想正事了,找个地方开个会,布置一下战斗任务。” 在作战会议上,李清宣布的战斗方案,由两个旅的骑兵团到河对岸的上游隐蔽待命,十三团及新五团到对岸下游陷蔽待命。其余部队全部集中在沙河的南岸建立阵了,两个炮兵团以及独五旅换下来到各团火力支援部队的那四十门重型迫击炮集中到一处,建立炮兵阵地,在水下爆破后,立即对敌进行炮火打击。 在沙河南岸留出了一大看空地作为缓冲,这样才能让小鬼子在遭遇袭击的时候还能往前冲锋,而正面的阻击阵地设三道防线,由十六团、十四团为第一线防守,十七团、十五团为二线防守,十八团、新六团为三线防守,两个旅的其余直属部队为预备队。 指挥所就设在三线阵地上,两旅的通讯连带着各团的通讯排开始铺设电话线,各部队开始修筑工事,而两个工兵营则在河中间忙活着。 李清和张勇察看了一遍阵地,轻舒一口气,道:“说实话,还真是有些紧张,以前都是全师集中兵力埋伏小鬼子,现在咱们就两个旅和小鬼子正面作战,心里总有些忐忑。” 张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心里何偿不是,现在他们要面对的可是日军第20师团的一个步兵旅团再加上两个联队,其兵力相当于当初的第21旅团加一个炮兵联队,可那个时候是全师五个步兵旅一齐一阵才全儿该部的,现在可是两个旅在单干,而且指挥上两人自认为也及不上师长,所以不紧张才怪。 正文 第二五四章 南下(二十一) 上月良夫是步兵第40旅团的旅团长,皇军少将,但他并不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份子,事实上,对于军国主义,他一向都是瞧不上眼的,只不过生活在日本这样的环境下,又是军人,他必须得屈从在这样的精神之下,否则就会影响到个人的前途。 他一向以职业军人而自居,从不参予政治,也从不谈论政治,在他的意识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他的一切行为都只是奉命行事,正是由于他这样的态度,所以在日军当中,他的第40旅团军纪还算是不错的,虽然也会干一些出格的事,但是集体屠杀平民的事还从未出现过。 这也得益于第40旅团是一支新编的部队,以前一直在日本国内,七七事件之后才调到中国来,下面的官兵并没有被那种血腥的狂野给感染。 上月良夫的偶像并不是日本的历史人物,而是法国的拿破仑,所以他对于拿破仑以前所说过的有关中国的言论是有同感的。自从皇军在华北连遭败绩后,他就开始有些担心了,担心中国这头沉睡的雄狮已经开始苏醒了。 这一次奉命追击八路军独立师的部队,作为上月良夫本人,其实是有些排斥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皇军之所以在华北连遭败绩,就是因为这个独立师的原因,想想那一个个葬送在独立师手里的帝国将星和军队,难道师团长阁下以为凭40旅团就能对会那连第5师团都对付不了的八路军独立师? 对此他很是怀疑,皇军勇士是不怕死,但并不代表要这样作无谓的牺牲,他骑在马上,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多么美好的年纪啊,正是人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却要一个个如此的被带上枪林弹雨的战场,为了那毫无意义的所谓军国主义,所谓武士道精神,为了向那高高在上的天皇陛下效忠、、、、、、 他摇了摇头,想起国内的宣传,这些士兵的父母只怕到现在还在为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战场而骄傲吧?真是幼稚得可笑,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呢。鼓吹大东亚共荣的时候,谁又能知道日本国内的人民几乎献出了所以,为了支持帝国的战争,很多民众都把工作时间延长到了极限,而收入也被压缩到了极限,强大的日本帝国,其国内的民的生活未必就比中国的老百姓好多少。 不过他对于师团长的命令还是挺赞同的,这样抱成一团行军,相信应该是在华北缺少空中力量的情况下对付八路军最好的行军方式了。所以他严格的安照川岸文三郎的交待行事,骑兵第28联队在前,工兵第20联队紧随其后,然后是他的步兵第40旅团,互相之间几乎没有空隙。他还派出了两支步兵小队在大道两旁进行搜索,但在他看来,这样的搜索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如果八路军有心在前面埋伏的话,怎么会不考虑皇军的搜索队呢。 但聊胜于无,基本的行军规则他还是要照作的,起码也会在士兵们心里有一个安慰作用。上月良夫在同情这群士兵的同时,又对他们极其的不屑,一君愚蠢的人啊。 参谋长中山文夫中佐出现在他的身旁,道:“旅团长阁下,前面就到沙河县了,要过沙河,部队是从铁路上过还是徒步过河?” 上月良夫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情况如何?” 中山文夫道:“情况不明,要等待报告,已经有人前去侦察了。” 上月良夫点了点头道:“那就等探明情况再说吧,中山君,你要记住,与八路军特别是独立师作战,谨慎才是王道,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我宁愿停步不前也不会草率前进。” 中山文夫有些不明白的点了点头,还是问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行军速度就没有办法保证了。” 上月良夫呵呵一笑,然后笑容一收,冷冷的撇了中山文夫一眼,道:“做好你自己的事,这可不是该你来关心的。” 中山文夫一愣,然后只觉得背后一片冰凉,低头道:“哈依!”他是真吓坏了,别看上月良夫一向很平和,不怎么会发脾气,但只要真的惹到了他,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这位少将阁下虽然算不上残忍,但绝对不能称之为善良。 摆了摆手,让中山文夫离开,上月良夫脸上出现了一丝厌恶的神色,对于自己的这个参谋长,他是很不喜欢的,这个家太阴险了,总是喜欢在下面弄出一些小动作,挑动士兵的情绪,这就是一个极端份子,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份子。 但是上月良夫却不得不忍受他在自己面前出现,因为这可是师团长阁下亲自安排到步兵第40旅团的参谋长,他可没有权力撤换,只好尽量的进行约束,不让他闹事。上月良夫很清楚,自己并不得川岸文三郎的信任,谁让自己并不是他们一个系统的呢。 上月良夫正是现任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彬山元大将,而川岸文三郎则属于寺内寿一这一系,所以现在他在第20师团才会这么不受川岸文三郎的待见。寺内寿一被八路军俘虏,而彬山元则上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这在寺内寿一一系来讲,是抗拒的。 如果不是天皇陛下的无上威望,和彬山元个人的资历足够,只怕这会儿根本指挥不动这第一军和第二军的部队,不要看皇军阶级严明,但派系更复杂,在皇军内部,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军令如山,不从军令者便要切腹自尽。这是要看人的,有的人就算是闯出天大的祸来,也不会有人让其自尽的,但是有的人明明没有犯错,却会成为替罪羊不明不白的就去见了天照大神。 寺内寿一完了,他这一系的将领对于新来的彬山元当然会排斥,这种排斥现不敢直接作用的彬山元的身上,却让他这一系的军官遭了殃,上月良夫就是典型的代表。 对此,上月良夫也颇为无奈,他无意介入这样的派系之争,但是由于他是彬山元的学生,所以别人自然的会把他划归到彬山元这一系之中。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哪怕他现在明确表示与彬山元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有人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是主观动物,相信自己多过别人。 一小时后,前方传来侦察报告,铁路桥被从中炸断,无法通行。上月良夫苦笑,还真是如此,看来对主是料到了他的到来,才炸断了铁路,让他们不得不从河里徒步过河。更让他有些苦恼的是,如果是徒步过河,危险系数可不低,半渡而击可是谁都懂得的道理。 但是他又必须尽快过河,而且别无选择,想了想,对中山文夫说道:“中山君,你去安排一下,派一些人去河里看一看,找一个可以徒步过河的地方再说。” 中山文夫的动作很迅速,不多时就过来回报,说前面的沙河由于水流的关系,大部分的河段水都挺深圳,只有一个地方,就是铁路桥东面一里处的一个渡口,那里有一段长达两百多米的浅水地带,水深顶多齐腰部,是个理想的徒步涉河的地方。 上月良夫点了点头,策马朝着沙河而去,他得亲自去看一看,否则有些不放心。再说了,八路军费了那么大的劲把铁路桥炸坏了,难道会放过这个位置,要是换了他,可不会这么做。 来到中山文夫说的这个地方后,上月良夫用望远镜观看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哟西,是个好地方,完全可以短时间内完成渡河,中山君,立即派出三个搜索队,过河后分三个方向进行搜索。” 中山文夫点了点头,立即安排了三个步兵小队过河搜索敌情,如果能够确定了对面没有敌情的话,皇军大部队就可以放心渡口河了。 三个小队在上月良夫的观注下,就悠悠然的渡过了沙河,分三方进行搜索,如果照他们这样下去,那么埋伏在正面的独五旅和独六旅就会暴露,到时候可就前功尽弃了。 一直以观察着对面的李清和张勇,均在心里念叨,可千万别出事啊。为了这一仗,同志们可是忙活了两天两夜了,很多人都没有合过眼,如果就这么暴露了,那可真是、、、、、、 三个小队的鬼子过了河,两个小队分往上下游搜索,这倒是没事,反正南岸上下游也没有安排埋伏,只是那支朝着阵地搜索过来的一个小队比较麻烦。 李清放下望远镜,道:“这该怎么办?” 张勇道:“怎么办?好办,打掉就是了,过来一个小队咱就打掉一个小队,过来一个中队就打掉一个中队,过来一个大队就打掉他一个大队,不过相信这小鬼子不是蠢东西,不可能这么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往这里填的,就盼着他到时候蜂涌而来,咱就可以半渡而击了。” 李清大赞,道:“是啊,关渡而击未必要偷袭,光明正大的来也是可以的嘛,想来只要路们的阻击阵地打起来,小鬼子是不可能想得到我们还在河里布下了炸药。” 张勇嘿嘿一笑,道:“没错,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跟老子们斗,这小鬼子还得再学几年呢。” 李清转而又眉头一皱,道:“问题是如果大打起来,对方的大炮可不饶人啊。” 张勇笑道:“老李,你糊涂了吧,这部分小鬼子可没有大炮,顶多是步兵炮,再说我们阵地上的防炮工事可不是摆着看的,只是步兵炮和迫击炮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清一想也是,独立师的阵地工事在中国可是独一份啊,就算是八路军其他部队都会,但也不可能修筑得像独立师这么牢靠,不要说是步兵炮和迫击炮了,就是山炮野炮也能防得住。 想到这里,李清拿起电话,接通了十四团,道:“陈家谷吗?听好了,把小鬼子的搜索队打掉,但不得暴露火力。接下来小鬼子肯定会大举进攻的,你们一定要有策略的逐步显现火力,明白没、、、、、、好,就这样。” 放下电话对张勇说:“咱们要出招了,就看这小鬼子会怎么应付。” 一线阵地上,十四团团长陈家谷放下电话,对通讯员说:“去通知十六团杨团长,就说按指挥部命令,打掉小鬼子的攻击,由我们团先开火,十六团暂时待命。” 通讯员走后,陈家谷对政委曹红军说:“老曹,你安排一下,让一连开火,收拾掉这个鬼子小队,一定要干脆利落。” 这个小队的鬼子浑没有感觉到死亡的临近,正朝着十四团的阵地上摸了过来,而对岸的上月良夫也有些紧张的举着望远镜观望,他总有一种感觉,如果有问题,那肯定就在正对面。 果然不出他所料,五分钟后,对面响起了枪声,而且枪声密集,这个搜索小队一下子被打蒙在了当场,虽然也及时的进行了反击,但效果甚微。 十四团一连可是全力开火,除了迫击炮之外,轻重机枪全都用上了,这才五十多个小鬼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打击,只是第一轮就倒下了二三十个。 整个战斗只持续了三分钟不到,枪声停下,整个沙河畔陷入了可怕的安静当中。好一会儿,一连长才跑到陈家谷这里,向他报告情况,一连此次阵亡四人,重伤一人,轻重十三人。 听完报告后,陈家谷默然,突然袭击、兵力火力优势,又有工事保护,还出现以这么大的伤亡,可见小鬼子的本事,这个小队的鬼子虽然死得快,但其战斗力可不弱啊,真要是兵力相当面对面的干,那可就、、、、、、 陈家谷甩了甩脑袋,命令道:“一营作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开火,等我命令!” 而在日军这边,上月良夫开始是头冒冷汗,继而又有此高兴。开始是被吓的,没有想到还真是让自己料对了,八路军在对面布下的阻击阵地,但继面又醒悟,虽然牺牲了一个小队,但却发现了八路军的位置,看不见的敌人才是可怕的,现在看得见了,可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他看了看旁边脸上露出狂热之色的中山文夫,道:“命令,79联队派出一个大队,汇合过河的两个小队,向对面敌军阵地发起进攻。” 说完之后,又念道:“可惜啊,我们没有大炮。” 中山文夫道:“阁下,我们可以用迫击炮和步兵炮。” 上月良夫真想给他一巴掌,道:“那也得过了河才行啊,否则射程太远,精准度和威力都太差,执行命令吧。” 一个大队加上两个小队,又开始了进攻,陈家谷一看情况出乎意料,对曹红军说:“好家伙,我还以为这一次小鬼子会派一个中队过来的,没有想到啊,一个大队再加两个小队,这样的话,咱们的一营肯定是抵挡不住的,这样,通知杨光,这一次咱们两个团一齐开火,不要用炮火就行了,轻重机枪用一半。” 曹红军点头道:“这样好,即保证伤亡,又不彻底的暴露火力。” 杨光一接到陈家谷的通知,大喜,对金泽乡道:“政委,终于轮到咱们团大显身手了,哈哈。” 金泽乡是朝鲜人,与其他很多朝鲜的有志之士一样,为了反抗日本侵略者,而投身到了中国革命中来的,他微微笑道:“团长,你也另高兴得太早,陈团长可是说得很清楚的,不能用炮火,轻得机枪用一半,只不过是一个大队加两个小队的鬼子,咱们两个团一起上,算不得大打,哪来的大显身手。” 杨光顿时无语,这也是,只好道:“先干掉他一个大队,接下来就是一个联队,那就有得打了。” 当这一个大队的鬼子摸到了之前那一个小队的鬼子尸体旁的时候,枪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回,别要说身处战场中的鬼子了,后方的上月良夫也是吓了一大跳,之前他判断开火的八路军是一个连左右,现在这样的场面,这得差不多有两在个团吧。 上月良夫也有些不淡定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派出一个大队,对方居然有这么多人,敢情之前试探,听上去这样的火力攻击已经超出他一个联队了,至少得四五千人的样子。而且对方机枪不少,火力很猛,一个大队是跟本不可能攻得上去的。 他本能的想要命令那一个大队撤回来,但是看看那个场面,整个大队的士兵被对面的八路军火力压制得在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心知就算这人时候撤的话,也未必来得及了。 上月良夫也是一个果断的人,他一咬牙,道:“工兵联队和骑兵联队一齐进攻,其他部队做好渡河准备。” 命令一下,就见骑兵第28联队、工兵第20联队一齐往河里冲了过去,他们是过河支援前面的那一个大队去的。照道理来说,骑兵是不适合这样的冲锋的,但是上月良夫明白这前面的冲锋都是炮灰,总不能让自己40旅团的步兵去送死吧。 李清放下望远镜,对张勇说:“不好,小鬼子增兵了,看上去应该是对方的工兵联队和骑兵联队,这样一来,对方的兵力就会达到三千多近四千人,不好对付啊。” 张勇道:“是啊,工兵联队还好说,这个骑兵联队比较麻烦,骑兵在这样的条件下冲锋虽然伤亡会很大,但是对阵地的冲击同样也大,凭十四团和十六团未必能顶得住啊。” 李清咬牙道:“顶不住也要顶,不能再暴露兵力了,否则小鬼子很可能会跑掉。” 张勇没有说话,抓起电话就叫通了十六团,对着电话说:“杨光吗?我是张勇,你听好了,现在敌人增兵了,但我和李旅长都决定暂时不能再暴露兵力,所以一切都靠你们十六团和十四团,你告诉陈家谷同志,一线阵地必须顶住,把你们的迫击炮都用起来。” 十六团的通讯员把张勇的话传给了陈家谷,陈家谷也发了狠,对通讯员说:“告诉你们团长,这一次要火力全开,一线阵地没有得到命令,不得后退半步。” “是!” 随着日军一个工兵联队和一个骑兵联队进入战场,双方的态势开始颠覆,十四团和十六团在苦苦的阻击,而日军的进攻却是一次比一次猛,有几次都冲进了阵地了,最后是战士们用肉搏战把小鬼子赶出了阵地。一线阵地上的防炮工事也遭到了破坏,陈家谷等团领导一个个也是跟个血人似的。 又打退了一次小鬼子的进攻,陈家谷和杨光凑到了一块,把两个团的团部合到一处,点起一根烟猛吸一口,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对杨光说:“老杨,没想到啊,你小子拼刺刀有一手,不比我差。” 正在喝水的杨光差一点就喷出来,笑骂道:“你这是骂我呢,跟你一样的话还混个屁啊。” 正文 第二五五章 南下(二十二) 上月良夫已经恢复了冷静,前面打得越惨烈,对他来说,就越是好,一来,他的旅团并未伤筋动骨,二来嘛,直到现在八路军还没有再增加兵力,说明其兵力有限。这样的话,不要说伤亡惨重了,就是把工兵联队和骑兵联队全都打光了,也是值得的。 中山文夫这时说道:“旅团长阁下,是不是可以全面进攻了?看起来对面的八路军兵力有限,这应该只是一支偏师,虽然火力强大,但人数不人超过五千。” 上月良夫撇了他一眼,道:“做为军官,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能够抵挡诱惑,现在看起来,对方兵力已尽,但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八路军的诱敌之策,或许对方的指挥官正在等待着我们的大举进攻呢。” 中山文夫眼睛一眯,道:“旅团长阁下,我必须提醒你,就在河的对岸,我们的勇士们正在为帝国圣战牺牲流血,而我们如此强大的兵力却只能是隔着一条小河眼睁睁的看着。” “八嘎!”上月良夫怒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在佐参谋长,也敢以我面前指手划脚,你刚才的言论可有扰乱军心的嫌疑,不要逼我军法从事。” 中山文夫脖子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不闪即逝,低头道:“哈依!” 上月良夫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中山文夫,这种货色,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丑,自以为了不起,事实上如果直要计较的话,他就算当场枪毙了这个家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又是打退了一次小鬼子的进攻,陈家谷和杨兴这会儿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看了看阵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悲愤,两个团现在的伤亡可不小,这几轮的攻坚,双方伤亡几乎持平,保守估计,十四团和十六团加起来,至少损失三个营以上了,可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两个团有史以来最大的伤亡。 但是他们两个也明白,如果对岸小鬼子的大部队不出击的话,他们是没有援兵的,而且连退路都没有,后面二线阵地上的兵力现在是不能暴露的,所以哪怕是剩下最后一个人,也必须死死的守住一线阵地。 “轰”一枚迫击炮弹在杨光身边炸开,幸好他已被陈家谷扑倒在地,倒是没有受伤,坐起来,摇了摇脑袋,把头上的土抖掉,杨光笑道:“行老陈,老子现在欠你一条命。” 陈家谷也是狼狈不堪,摆了摆手道:“少他娘的废话,小鬼子又进攻了,赶快组织阻击吧。” 扑到阵地上,陈家谷超起一挺轻机枪,哒、哒、哒的开始扫射,不过他可没有那么鲁莽,没有站起来,而是趴在工事上,把自己掩护得严严实实的。 杨光正拿着一支步枪点射呢,就发现旁边的一挺重机枪哑火了,转头一看,射手和副射手都牺牲了,他二话没说,就爬了过去,抄起重机枪就开了火,通红的火苗从枪口冒了出来,尽情的收割着面前的小鬼子。 十六团政委金泽乡身上已多处负伤,手里拿着一支手枪,一面射击,一面给旁边的战士打气,他的左手中了弹,用绷带吊着,身上多处被弹片划伤,脸上也有在四道备痕,可以说若不是情况太危急,是用不着亲自上战场的,但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别说是他了,现在连十六团的炊事兵都加入了战斗。 十四团政委曹红军稍微好一些,他一直守着指挥所,不时的向指挥部汇报情况,也是忙个不停,倒是没有受伤。 “旅长,我们快顶不住了,敌人攻势太猛,我十四团和十团六伤亡很大,阵地数次易手,极其惨烈、、、、、、我不是讲条件、、、、、、旅长,我、、、、、、是,保证守住阵地。” 放下电话后,曹红军骂道:“一定要守住,说起来一句话的事,做起来何其难啊。” 这时,旁边一个参谋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上,然后就听到轰的一声,一枚迫击炮弹在他们旁边暴炸,曹红军气不打一处来,推开那个参谋,爬了起来,骂道:“小鬼子,有种的一炮把你爷爷炸死算了。” 这时才发现异常,那个参谋居然没有动静,曹红军心里一沉,蹲下来翻过参谋的身子,叫道:“小王、、、、、、” 刚叫出名字,就愣住了,这个小王参谋的背上插着一片大大的弹片,正在后心上的位置,小王同志已经牺牲了,他是为了救曹政委牺牲的。 曹红军痛苦的将小王的双眼蒙上,然后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才站起来,对他身边的通信排长说:“守着电话,随时向首长报告战场情况。” 说完他抄起一支步枪就冲了过去,他必须战斗,哪怕是为了小王,他也必须战斗。 双方数次争夺,已经到了穷途现匕的地步,可是双方的大部队却一直按兵不动,所不同的是八路军这边在暗处,而日军这边在明处。 上月良夫终于下定了决心,猛然抬起头,目光坚定的命令道:“命令,步兵第79联队、步兵第80联队全体同动,立即过河支援作战,尽快拿下对面的阵地,消灭前方的八路军。”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上月良夫的谨慎可见一斑,若是换了别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只派出一个联队就能保证完胜,何需动用两个联队,这可是他整个旅团的主力啊。 两个联队一出,上月良夫身边就只剩下一些直属部队,不到两千人。但在他看来,不仅要消灭前面的八路军,还必须把步兵第40旅团的伤亡控制到最低才行。只要前面打得好,他这里就是安全的。 中山文夫看了看旅团长,小心的说道:“阁下,我们是不是也跟着过河,现在的局势已经掌握在皇军的手里,不会有多大的变数了。” 上月良夫懒得理他,只说了一句:“留在这里看吧”然后就不再说话,心里则打定了主意,等打完了这仗,一定要把这个参谋长换掉,留着这么子个隐患在身边,始终不是个事儿。 李清放下望远镜,长舒一口气,颇有些震奋的说道:“好了,小鬼子的大部队终于出动了,总算是等到了。” 张勇点点头,没有放下望远镜,一直看到小鬼子大部队开始渡河,而大半进入水中,前头都已经上岸的时候,才飞快的抓起电话:“工兵营吗?我是张勇,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即起爆河水下面的炸药包。” 只过了十几秒后,就听到了一连串的爆炸声,在那宽阔的河床上,被掀起一条一条的水柱,日军渡河的队伍被炸得稀烂,没有被炸死的鬼子则不知道是该继续前进呢还是后退,大部分人都愣在了当场的。 79联队的联队长森木伊市郎大佐右手举在空中,手里还拿着他的指挥刀,也怔住了,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眼看着皇军就要胜利了,只等着两个联队压上去,就可以全歼对面的八路军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是幸运的,因为第80联队的联队长铃木谦二大佐比他可倒霉得多,直接就被一个炸药包在脚底下爆炸,他连同战马一起被掀上空中,然后落入水里,虽然没有死,但是两条腿都没有了。他疼得哇哇大叫,被两个士兵抬着还不断的挣扎,那副惨样,真叫人不敢直视。堂堂的联队长,大佐阁下,一下子没有了两条腿,其结果已经注定。 森木伊市郎被铃木谦二的叫声惊醒过来,一看铃木谦二的样子,他暗叹一声,走过去说道:“铃木君,对不住了。” 然后就在铃木谦二绝望并哀求的眼神中,举起手中的指挥手,刺进了铃木谦二的腹部,然后用力横切,把铃木送到了天照大神的面前。 抽出指挥刀,在空中一挥,森木伊市郎大佐大声吼道:“杀给给、、、、、、”就当先冲了出去。士兵们看到大佐阁下事带头冲锋,一时间有了主心骨,也跟着冲了过去。 这些情形上月良夫看得清楚,他也被水里的一连串爆炸给惊呆了,这八路军可真是会算计啊,一步步都算得死死的,更让他胆寒的是,之前与皇军拼得两败具伤的八路军真的就是对面的全部兵力吗?如果不是的话、、、、、、不敢再想下去了。 当他看到森木伊市郎杀死断了双腿的铃木谦二后,指挥着部队继续冲锋,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除了勇往直前,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上月良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忍再看,到这一刻,他已经彻底明白,这是一个陷井,一个足够让他和他的步兵第40旅团玉碎的陷阱。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不要说胜利,就连撤退都已经来不及了。 当水中爆破之后,紧接着,八路军炮兵阵地上的山炮、重型迫击炮、中型迫击炮分别发射了发炮弹进行试发。然后,四十门山炮、四十门重型迫击炮、六十门中型迫击炮全面开火,一枚枚的炮弹向着鬼子队伍中落去。上月良夫就是看到了这些落向队伍中的炮弹后,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在这样的炮火打击下,他的旅团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他更明白一点,之前阵地上的殊死争夺,并不是八路军兵力有限,那只是假像,只是为了引他入瓮,只是为了让他的旅团全部进入到八路军炮火的射程之内。相信其大部队很快就会出现,到这时,他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指挥官,真是沉得住气,要知道那一轮争夺战,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伤亡,没想到对方比自己还能忍,可谓败得不冤。 炮弹不断的在鬼子队伍中开花,小鬼子的进攻队形已经被完全的打乱,事实上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再保持什么队形,炮弹可是长眼的,何况还是这么多的炮弹。 李清和张勇在后面看得真切,都知道这是到了全面出击的时候了,李清道:“看来我们没有必要再进行所谓阻击了,直接冲锋就可以。” 张勇道:“给我们的炮兵一点时间,让他们再痛快一下,另外,还得等对岸的伏兵出现,总不能让对方的指挥官跑了。” 李清点了点头,道:“那这样,让二线阵地上的十五团和十七团接管第一线阵地,把十四团和十六团换下来,这两个团可以下来休整了,他们伤亡太大,恐怕得休整一阵子,才能恢复战斗力。” 张勇也同意这个意见,道:“我看行,就这么办吧。” 但是当十五团和十七团到了一线阵地上传达了指挥部的命令后,陈家谷和杨光却拒绝执行,陈家谷道:“老子都打到现在了,这马上就要胜利了,让我们下去?不去,谁的命令也没有用。” 杨光也没有好气的说道:“就是,我说你们两个倒是挺轻闲的,就等着捡现成的是吧,我告诉你们啊,这阵地是咱们守住的,不彻抵打挎小鬼子,别想让我离开,就算我跟老陈同意思,你们去问问同志们,看他们同意不同意。” 十五团团长王思宁和十七团团长周则夫对视一眼,无奈的说道:“那行吧,老杨、老陈,我跟两位首长报告一下,咱们四个团一起防守这里行不?” 陈家谷冷哼了一声,虽说心里不是滋味,但也知道十四团和十六团伤亡太大了,如果有两个完整的主力团加入,会轻松得多,只好默认了。 杨光跟他的心思也差不多,反正只要不让老子下去,随你们怎么搞,他点了点头道:“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呆会儿反攻的时候,老子要第一个冲锋的。” 陈家谷道:“我也一起,谁也别拦着,要不然我跟他急。” 王思宁苦笑着给指挥部挂了个电话,把几人的意思说了一遍,嗯啊了几声后放下电话,道:“好了,两位首长都同意了,这下你们两个满意了吧。” 两人齐声冷哼,王思宁又是一阵苦笑,对周则夫说:“得,现在还是我们两个不是了,这好心啊就是没有好报。” 周则夫道:“唉,看他们两个这满身伤的狼狈样,就别跟他们计较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部分鬼子冲出了炮火轰击的范围,朝着这边的阵地冲过来,王思宁道:“行了,各位,小鬼子又上来了,准备战斗吧。” 因为有了两个团的加入,阻击一下子变得轻松无比,陈家谷和杨光也能够喘了一口气,事实上现在十四团和十六团的指战员都在工事里休息,主要是十五团和十七团的指战员们在阻击。 这一歇下来,陈家谷就感觉到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呲着牙哼道:“妈呀,这一下破相了,老子还没娶媳妇儿呢。” 杨光骂道:“去你的,就你这熊样儿,毁了更好看,有利于、、、、、、啊、、、、、、” 话还没有说完呢,就牵动了伤口,疼得叫出声来,一下子把陈家谷给逗乐了,道:“老杨你真是下流,一提到娶媳妇儿就叫春。” 冲出炮火轰炸范围的鬼子士兵越来越多,十五团和十七团也渐渐感到吃力,但是无论王思宁也好,周则夫也好,都没有想过让十四团和十六团的同志一块阻击,他们太累了,伤亡又那么大,如何忍心。 上月良夫睁开眼睛,看到面色苍白的中山文夫,暗暗鄙视,这些个狂热份子,真要到了最后关头,也未必个个都不怕死,这个中山文夫就是个儒夫。 他了懒得理会,看了看周围目瞪口呆的这些士兵,心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用不着让他们再上去送死了,就算是临阵脱逃,也不可能追究士兵的责任。 他正想下令主这些直属部队的士兵自己撤退,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一阵骤急的马蹄声传来,已经麻木的上月良夫苦笑起来,没有想到啊,还有这样的后手。 转身放眼望去,只见上游处一支骑兵正疾驰而来,足足两千多人的规模,还没有到近前,已经开了火,让上月良夫没有想到的是,这支骑兵队伍中居然还有机枪手。他无奈之下,抽出战刀,大叫道:“就地防御。” 步兵第40旅团直属部队的士兵们就地展开防御阵形,开始还击这支冲击而来的八路军骑兵,然而此时他们的身后又响起了喊杀人和枪声,有人回头一看,几千八路军正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 到了这个地步,只要是人就知道完了,士兵们还真是训练有素,在上月良夫还没有下命令的情况下,居然自动的分出两个部分,一部分对付八路军的骑兵,一部分对付八路军的步兵。 上月良夫知道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全部阵亡,他不想看到这些帝国的勇士为了狗屁的军国主义就这么毫无意义的献出自己的生命。猛的站起为,吼道:“士兵们,放下武器,放弃抵抗,向八路军投降。” 他这一声吼声音特别大,不但是日军士兵愣住了,连八路军那边也听到了,团级干部可都是懂一些日语的,明白了上月良夫的意思后,两面的攻击也缓了下来。 但这个时候,原本还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中山文夫却跳了出来,怒吼道:“上月良夫阁下,你不能这么做,帝国的勇士是不会投降的。” 上月良夫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刀,刀锋从中山文夫的喉间划过,把他的吼叫切断了,也切断了他的气管。上月良夫收回自己的战刀,高声道:“勇士们,想想日本,想想家里的亲人,为什么那些大人物一句话,就要我们抛家弃子的来到中国为他们卖命?你们死了,除了家里的亲人又会有谁来惦记?你们再想想皇军在中国的所作所为,想想家乡善良的亲人,我们在干什么?愿意投降的,跟我一起放下武器,不愿意的,可以继续抵抗,也可以开枪杀死我们,毕竟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所谓耻辱。” 说完他放下了手中的指挥刀,又把腰上的手枪解下来扔到地上,士兵们一阵犹豫后,也都放下了武器,这幸好这40旅团是新到中国战场的部队,如果是关东军那样的部队,只怕上月良夫早就让士兵给击毙了。 伍子强等人本来还以为是一次杀敌的机会,可是没有想到刚刚冲到这里,小鬼子居然投降了,这也太,太意外了吧,这可是成建制的投降啊,看看这时在,得有个一千多人吧,还有一个少将。 伍子强大步上前,走到上月良夫身边,正想说句什么,就听到对岸传来了冲锋号的声音,他来不及说什么,就命令道:“新五团看押俘虏,其余人冲过河去,消灭小鬼子,跟我冲啊。” 但是他还没有冲出去,就让上月良夫叫住:“将军,请尽量多抓俘虏。” 伍子强一怔,止住要跑出去的身形,道:“那也得他们肯投降才行啊,你是知道的,你们的武士道精神把这些士兵都给毒害了。” 上月良夫忙道:“不,我的士兵我清楚,他们会投降的,请将军务必答应,尽量多抓俘虏,拜托了。”然后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伍子强虽然不太明白,但大致意思还是知道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朝着部队追去。 正文 第二五六章 南下(二十三) 看着伍子强朝着战场跑去,新五团团长刘三亚郁闷的哼了一声,但也无可奈何,伍子强是北岸的指挥员,让他们团看押俘虏是命令,不得不执行。 没好气的一挥手中的驳壳枪,喝道:“全都给我排好队,乖乖的蹲下,不准交头接耳,如有违抗,就地正法。” 离他不远的上月良夫道:“这位八路军长官,我们是主动投降的。” 刘三亚一顿,然后不忿的瞪了上月良夫一眼,道:“不降就死,便宜你了。” 哪知他这一句话却是惹怒了上月良夫,只见上月良夫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严肃,怒道:“如果你认为我怕死,可以用你手中的枪试试。” 哦,这一下刘三亚也来了兴趣,走近一些,问道:“既然不怕死,你为什么又要投降,你们的那个什么武士道精神不是宁死不降的吗?” 上月良夫冷声道:“我只是不想让这些士兵为了无聊的军国主义送命,再也回不到家乡才上令投降的。他们都只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羞辱他们。” 刘三亚撇了撇嘴,道:“我呸,跟我来这一套,不羞辱他们,羞辱你可以吧?” 上月良夫一步不让的与刘三亚对视,道:“我宁愿被你的子弹击中。” 刘三亚摇了摇头,小鬼子人人都可恨,可是对着这个家伙,还真是有些讨厌不起来,他悻悻然的收起手枪,道:“老实呆着吧,怎么处理你,自有首长们作主。” 一见到北岸的部队已经对小鬼子的指挥部进行了包抄,李清和张勇两人都知道到了最后关头了,相视一笑,李清没有去拿电话,而是对站在他身后的十二名司号员道:“吹冲锋号。” 于是,在三线阵地上,十二名司号员一定排开站定,然后就一齐吹响了手中的军号,“嘀哒、、、、、、” 僚亮的军号声响彻整个战场,一线、三张阵地上的八路军全部跃出了工事,扑向了前面的鬼子,和残余的鬼子绞杀在一起。 张勇看了看指挥处外面几位直属部队的干部,对李清笑道:“既然总攻了,就让他们也下去开开荤吧。” 李清转身看了那些人一眼,道:“去吧!” “是!”大喜的干部们齐声应道,然后不等两位首长回礼就跑回自己的部队,现在动作可一定要快,慢一点连口汤都未必喝得上。等他们一走,李清也抽出自己的手枪,对张勇说:“走吧,我们也上去。” 张勇二话不说,喝道:“参谋人员留下,其余人跟我和李旅长杀鬼子去。” 一直待命的两个旅的警卫营本来早就迫不及待了,但又不能离开首长,这会儿一听到这样的命令,兴奋得大叫起来,齐声相应,跟着两人就冲了出去。 其实两人自当上旅长后,就很少上战场了,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只有战场才能证明自己价值,只有在战场上,他们才能找到存在感。而且都是从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虽然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但本事可没有落下。 李清的枪法不错,几乎能做到出枪就有,何况是这种近战,根本连描准都不用,就能心情的用手枪收割鬼子的性命。 而张勇则不同,他干脆端着一支步枪,中小鬼子拼起了刺刀,一个个小鬼子被他捅穿,当真是热血依旧啊,两人的警卫部队虽然紧紧的护着两位首长,但发现首长的表现后,也生出了杀敌的心思,渐渐的开始各自为战,寻找目标。 但是小鬼子的限啊,没有多久,就再也找不到目标了,八路军战士们端着枪站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直到张勇怒吼一声:“我们胜利了!” 这才暴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胜利,虽说也是偷袭埋伏,但真正打起来后,可是面对面的,这没有半点花俏,完全是实力上的胜利。 李清和张勇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以两个旅完胜日军常设师团的一个步兵旅团加两个联队,这样算起来,以独立师的实力,完全可以同时对阵两个日军师团,就算是面对三个师团,也致少可以做到不落下风。 不说别的,只要想想独立师强大的炮火支援,炮兵旅可是有着三个野炮团和一个榴弹炮团、一个加农炮团,如果加上各旅的炮火,几乎只需要使用炮火,就可以全歼鬼子一个师团,真是不敢想像啊,这一眨眼的功夫,独立师已经强大到如此的地步。再想一想,如果在山东站住脚跟,只在最近就可以拉起二十万大军,这是何等的气概。 高兴过后,就要打扫战场,清点战果,这个时候,无论李清也好,张勇也好,心里又开始有了一丝不忍,伤亡肯定不小,特别是十四团和十六团,这两个团这一回已经被打残了,接下来将会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休整,不过好在如今打退了小鬼子的进攻,相信最近一段时间这冀南和鲁西北会平静下来,正是休整的好时机。 战果出来了,此战全歼日军一个步兵旅团、一个骑兵联队、一个工兵联队共12497人,其中击毙8361人,俘虏敌旅团长上月良夫以下4126人,缴获无数。而我军伤亡6723人,其中阵亡2795人,重伤148人,轻伤3780人,可谓伤亡惨重啊,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十四团和十六团,两个团损失达到了一半,可以说已经被打残了。 李清叹了一声,对张勇道:“就这样上报师部吧,伤亡太大,也不知道师长和政委会怎么看。” 张勇道:“伤亡的确是大,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相信师长和政委会理解的,这一仗也是不得不打,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追着我们南下吧。” 李清点了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自当年的十八团以来,这一次算是少有的重大伤亡了,记得还只有当初与马家军大战的时候,有过这样的伤亡,可那是兵力不如对方才会如此的。” 张勇没有再说什么,虽然打了一个大胜仗,但是如些大的伤亡,等于是两个旅加起来,损失一个主力团不不止。 李清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深呼吸一口,然后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把尽快把情况上报吧,特别是这一次俘虏了这么多日军,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现在想起来,这支部队与以往的日军似乎不一样啊。” 他一提这个,张勇也似想起了什么,道:“我也有些奇怪,你注意到没有,这些日军俘虏,基本上都是属于那个步兵第40旅团的,而之前的那个工兵联队和骑兵联队除了极个别的人外,没有一个人投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李清道:“刘三亚报告的那个情况你怎么看?” 张勇道:“很有可能这个原因就在那位上月良夫少将的身上,不如你去找他谈谈吧。” 李清笑道:“再说吧,现在还是抓紧时间打扫战场,然后退兵,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依我看,邯郸也是呆不住的,还是退走吧,这的路沿线是小鬼子志在必得的地方,我们站不住脚的。” 张勇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之前想得有些简单了,现在仔细想一想,这交通要地,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还真是占得了,守不住,不如主动退让,也好安一下小鬼子的心。” 、、、、、、 当云星夜兼程,终于赶到了武城,在武城外,罗荣恒、吴焕先等人一行迎了上来,战友见面,自然是一番感慨,特别是罗荣恒,握着江云的手,眼里泪花直闪,说:“师长,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得派人去找了。” 江云哈哈大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小鬼子都让你们吸引了,我安全得很,这段时间同志们都干得不错,倒是我轻闲了许多天。” 话是这么说,但其他人却知道,这只是江云的谦虚而已,如果不是他以身试险,只怕小鬼子早就发现了大部队的行动,那样一来,他们能不能安全到达鲁西北还要两说呢。要知道,日军华北方面军虽然空中势力出现了暂时的真空,但是其他战区他们还有的是飞机,如果小鬼子一旦确定了独立师大部队的方位,到时候,实施空中打击,那样造成的损失,将是无法估计的。 一行人来到师部,江云一眼看过去,罗荣恒、吴焕先、胡征、林中则、邹平原、朱瑞、徐海东、郑位三、戴季英、林月琴、李南强、、、、、、繁是在武城的团以上干部都到了,在这一群人中间,他还看到了莫心兰,便笑道:“怎么着,我一来,你们都不要工作了?” 众人呵呵一乐,徐海东说:“放心吧师长,工作耽误不了,不过师长,这一回你可真是让我们好一阵担心啊,同志们可是说了,等你来了以后,得好好批评你。” 江云,看了看众人,道:“这个批评我接受,但其实在之前已经充分的进行过评估,确定了没有太大的危险才会这么做的,再说了,我身边一个警卫团一个骑兵团,加上一个特战大队,小鬼子想要对付我,至少一个师团,想要杀我的话,那就得一个军了,至于俘虏我,凭他一个华北方面军想都别想。” 众人一乐,一番寒暄之后,大家伙都散了,只剩下几个师领导,坐下来的,江云道:“子华同志那边情况如何?” 罗荣恒就望向林中则,林中则道:“参谋长带着骑兵集团也是昼伏夜出,目前已经到达南宫县的苏村镇一带,相信再有两天就能赶到。” 江云点了点头,道:“这么说起来,骑兵集团已经跳出来日军的重兵范围,这样,等一会儿给子华同志去电,就说是我的意思,让骑兵集团就在南宫、清河、广宗这三角地带休整,他跟丘平、马宝林等同志来武城,鲁西北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暂时装不下这么多的部队。” 罗荣恒问道:“在那里休整,不会惊动小鬼子吧?” 江云笑道:“没关系,这一带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很近,要以做到互为支援,再说,日军在河北是以平津为中心的,就算是重兵南下,也只在几条交通要道沿线。而且这南宫等地,也应该划为我们的控制区,否则,鲁西北将不得安宁。将来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在这鲁西北扎要根,一定要做好对周边地区的控制。六旅和七旅就做得很好,不过可以告诉张勇,应当在适当的时候放弃邯郸,那里正处在平汉线上,太过敏感,我们暂时还站不住脚,就算勉强站住脚,代价也会太大,划不来。” 看到朱瑞一脸认真的在听自己说话,江云想到了炮兵的问题,就说:“朱瑞同志,一旅他们从北平缴获了两个重炮队的装备,这些重炮威力不错,交给你们旅组建一个野战重炮团。” 朱瑞站起来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让他坐下,双道:“我们已经有了炮兵司令部,可以统一指挥全师的炮兵,我看这样,按照炮兵司令部的模式,组建骑兵司令部,战时可统一指挥全师骑兵,由丘平任司令员,舒智辉任政委,马宝林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廖海顺任政治部主任。组建工兵司令部,战时可统一指挥全师工兵,由腾子青任司令员,吴安国任政委,组建后勤司令部,由胡征同志任司令员,李南强任政委,免去林月琴同志政治部宣传科总支书职务,以师党委秘书兼任后勤司令部副政委,组建特战司令部,由王强任司令员,胡大海任政委,莫心兰任副司令员,另组建新兵编练司令部,由即将从西安赶来的陈树湘同志任司令员,谭震同志任政委,这两位同志同时也是我们的党委委员。” 江云的这一番安排,看似动作挺大,其实都只是名义上的,具体的并没有多大的改动,大家当然也不会有意见,至于新兵编练司令部,这是早行就定好的,并且已经上报中央和总部批准,而陈树湘和谭震则是由中央派来的。 罗荣恒点头道:“这样一来,一旦遇到大战,调度起来就会容易得多,也算是减轻了师部的负担,我看很好,至少从此以后,也用不着专门把程子华同志派出去指挥骑兵了,师部没有参谋长,实在不便。” 江云笑了笑,道:“另外,再拟一份通知上报中央和总报,并请转交八路军各师和新四军,让他们派干部过来训练新兵,可以说明白,派一个团的干部,将来可以带一个团的新兵回去,派一个旅的干部,就带回一个旅的新兵,一个旅是上限,一个连是下限,想要多少新兵,就派多少干部过来。” 这一下可把同志们给说蒙了,还有这样的,吴焕先问道:“师长,这是为什么啊?” 江云呵呵一笑,道:“你们想想,咱们师本来就缺干部,到时候组建新兵编练司令部哪来的干部?所以只好打兄弟部队的主意,不过我也不亏待人家嘛,到时候一个团的干部至少要给我练出两个团的新兵,我让他们带走一半,已经够意思了。” 几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朱瑞笑道:“师长这一招妙啊,借别人的手,练自己的兵,还让双方都不吃亏,这买卖做得好,皆大欢喜。” 罗荣恒笑完之后,道:“我这些天和老吴还一直为将来训练新兵的干部发愁呢,没想到你还有一这手,我看这样,从各部队挑出一批基层干部和骨干战士到编练司令部,到时候各师的干部过来后,不但帮我们训练了新兵,也等于是帮我们培养了干部。” 吴焕先点头道:“一举两得,我赞成。” 江云一见众人都没有意见,就说:“那好,就按这个意思上报中央和总部,请他们通报给各师以及新四军。” 林中则问道:“新四军派得出干部吗?他们才那么点人。” 江云慎重的说道:“新四军人虽然少,但全都是经过三年游击战的艰苦斗争,从中大浪淘沙,留下来的精英,要他们派兵,可能派不出来,但干部,多的不说,一个团的干部绝对没有问题。新四军情况特殊,到时候他们派干部来,能练出多少新兵,全都让他们带走,都是党的部队,能帮一把是一把。” 散会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江云、罗荣恒、吴焕先三人,江云才算是彻底的放松下来,掏出一根烟点上,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道:“总算是回家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罗荣恒道:“我已经交待过炊事班,让他们准备了一点菜,我那儿还有一瓶从山西带过来的汾酒,一会儿我们三个人喝一顿。” 江云一怔,惊讶的说道:“哎呀,我们的罗大政委开窍了?不容易啊。” 吴焕先也凑趣道:“是啊,想喝政委的酒可不容易,难得难得。” 罗荣恒摇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政委怎么了?不同样要吃喝拉撒。” 正文 第二五七章 喜讯 晚上,江云回到早已安排好的屋子,还没有进门,就看到屋里亮着灯,还有一个人影倒映在窗户上,本来心生警醒,但马上又放松下来,他已经看出屋子里是什么人了。 推门进屋,就看到莫心兰正在屋子里收拾,一看到他进来,小脸一红,道:“你回来了?” 江云心知肚明,这肯定是罗荣恒安排的,不过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抗拒了,对于莫心兰,他是有感情的,而且他相信,莫心兰对他的心思也是一样的。 笑了笑,道:“喝得有点多,辛苦你了,没有人收拾吗?” 莫心兰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忙道:“有的,本来有人收拾,不过我、、、、、、” 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江云笑道:“我明白,坐下吧,我们说说话。” “哦!”莫心兰应了一声,并没有马上坐下来,而是给江云倒了一杯水,才在他对面坐下来,却是低着头,也不说话。 江云刚喝完酒,嘴里本来就有些干,拿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才放下杯子说道:“听说你前些天在聊城附近打了一仗?” 莫心兰道:“嗯,是在聊城和高邑之间的黄河边上打的。” 江云道:“有些冒险了。” 莫心兰却抬起头来,说道:“打仗肯定要冒险的,再说那一仗我有绝对的把握,女子别动队也是战斗部队。” 江云哑然失笑,他当然明白莫心兰的意思,肯定是有所不服,想要用战绩来证明女子别动队的价值,证明女同志照样能打仗。 “虽然有些冒险,但总的来说,打得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支援了聊城的第一支队,这个事儿干得好,值得表扬,但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这前为什么不上报请示?我发现自从五旅占领石家庄以后,一个个接二连三的擅自行动,你一个,张勇也算一个,到是都凑到一块去了。” 莫心兰这一回没有辩解,说道:“我接受批评,没有事先请示,是我的不对。” 江云呵呵笑道:“好了,没有要真的批评你,其实你们做得也没有错,如果人人都靠请示打仗,那我不得忙死,再说战机稍纵即逝,你们这些一线的指挥员完全可以随机应变。” 莫心兰暗道,不对是你说的,对也是你说的,真是官字两张口。 江云不以为意,也没能去管莫心兰暗自腹诽,继续说道:“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你出现意外,你明白吗?” 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莫心兰脸上红晕再起,不敢抬头直视,低着头道:“知道了。”这会儿的她,哪里还像一个果敢刚毅的大队长,分别就是个小女孩。 见江云没有再说什么,莫心兰站了起来,道:“你、、、、、、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江云点了点头,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也没有理由把人家留下来,站起来说:“回去之后,安心训练部队,我有时间的话去看你们。” “嗯!”应了一声,莫心兰就朝屋外走去。 江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到莫心兰消失在门外,才叹道:“唉,怎么穿越到现在,胆子也变小了。” 说完之后,忽然心里一动,抬脚就追了出去,莫心兰并没有走远,没多久就追上了,被江云叫住,她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有人,这才放心下来,问道:“还有事吗?” 江云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把就抱住了她,在她的一声惊呼中,四片嘴唇碰到了一起,莫大队长已经完全愣住了,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任江云把他紧紧的抱住,亲吻着她的樱唇。 好半晌,唇分,莫心兰止不住的大口喘息着,刚才给憋坏了,江云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们结婚吧?” “啊!”莫心兰还沉浸在刚才的吻中,就又被扔了一个重磅炸弹,反应出现了停顿。 江云又道:“我明天就向中央打报告,心兰,你愿意嫁给我吗?” 莫心兰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一反应过来,就只觉得脸上发烧,心跳得都快压不住了。不过这会儿一股更大的喜悦充斥着她心身,结婚?嫁给他?要不要答应呢。 寻思间,看到江云期盼的眼神,心里一软,继而一阵甜蜜,微微点了点头,道:“嗯,我原意。” 江云大喜,一把又将她抱住,紧紧的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会好好对你的。” 莫心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挣扎了一下,道:“你抱疼我了。” 江云忙松开她,道:“好了,你去休息吧,等我的好消息。” 看着莫心兰三步一回头的离开,江云长舒一口气,紧握拳头,喊了一声“ye“,又猛然一惊,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什么人,就张口问道:“谁在这晨值勤?” 二十米外的草堆一动,两个战士站了起来,笑呵呵的看着师长,很显然他们目睹了刚才的全部经过。 江云严肃的走到他们面前,问道:“刚才你们看见什么了?” 两人一怔,然后齐声道:“报告师长,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江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保密纪律你们是清楚的,明白我的意思吧,好了,继续值勤。” “是!” 江云笑着摇了摇头,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心道自己也太不谨慎了,旁边有人都没有查觉,丢人啊。 “什么,你要结婚?”次日一早,在作战室里,罗荣恒一脸稀奇的看着江云,惊讶道。 江云一脸的黑头,这叫什么反应,不满的说道:“我说罗荣恒同志,你这叫什么反应,我结婚很奇怪吗?” 罗荣恒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反差太大了嘛,之前我跟你谈这具事你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直接拒绝,怎么今天开窍了?” 江云难得的脸上一红,道:“昨晚决定的,这不是想起她在聊城跟小鬼子作战,心里担心嘛,我也想通了,迟早都要办,不如现在把事办了。” 罗荣恒心里也高兴,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有了眉目了,想到之前几位中央首长的交待,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江云看他半天没有说话,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发什么愣啊,到底行不行,给个话啊。” 罗荣恒一摆手道:“行不行你问我有什么用,跟人家姑娘说过没?征得她同意了?” 江云笑道:“我办事你放心,她已经同意了,你是政委,这个事你负责,这不向你请示来了嘛。” 罗荣恒笑道:“以你的级别,应该向中央和总部请示才行,不过也就是走一个过场,首长们都是知道的,可都一直盼着你的喜讯呢,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向首长们交差了。” 江云嘴一撇,道:“敢情你把这事当成了任务,难怪之前那么热心呢。” 罗荣恒知道他这是开玩笑,不以为意,说:“我马上就给中央和总部发报,相信很快就有回复,你想好了没?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 江云想了想,道:“就这几天吧,也不用办什么喜事,就把几个老战友叫过来聚一聚,这样,等陈树湘同志和谭震同志过来了就办,怎么样?” 罗荣恒道:“这样吧,我和林月琴也有些奖金,全拿出来,把全师团以上干部都叫过来热闹热闹,如何?” 江云道:“钱我有,几次奖励的银元我都没有花,大概有二三十块吧,请客足够了。” 罗荣恒道:“不够,要办就办好一点,这样,我再跟老吴、老程他们说一说,让他们也贡献一点,总得让同志们吃饱喝足吧。” 江云无奈,只得由他去张罗,真是不知道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政工元帅,怎么喜欢操办这种事。 莫心兰刚刚带着女子别动队进行了五分里的野外拉练回来,就看到林月琴站自己的屋子外面,把事情交给吴朝祥后,跑上前叫道:“月琴姐,你怎么来了。” 林月琴笑眯眯的打量了她几眼,才说道:“有好事,先进屋里洗一洗吧。” 两人比较熟,又上又是同年,莫民兰只是小了几个月而已,一向谈得来,也不客气,自顾自的洗嗽之后,才拉着林月琴坐下来,说:“月琴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师部不忙吗?对了,还没有恭喜你升官呢,后勤司令部副政委,级别可比我还高呢。” 林月琴道:“别瞎说,师部的文件很明确,胡部长这司令员当然是副军团级的李南强同志这个政委是副师级的,我和你一样是团级。”(因旅一级编制太过混乱,八路军的旅相对于国军的旅,要大得多,不好明确,所以后来八路军内部改回采用原来中央红军的编制级别,比如八路军师级为军团级,旅一级为师级。) 莫心兰明悟道:“原来是换汤不换药啊,不过月琴姐,后勤司令部副政委,总比你以前那个什么宣传科总支书好,最起码以后我们大队要领点什么物资,直接找你就方便得多了。” 林月琴没好气的说道:“美得你。我只是挂个名而已,现在的工作重点在师党委,你到后勤部根本找不着 我,再说了,你要的物资难到还有谁敢留难不成,他不怕挨师长批评啊。” 莫心兰啐了一声,道:“月琴姐,你说什么呢,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月琴不再说笑,道:“很快就有关系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师长已经向中央和总部打了报告,要跟你结婚,小妮子,你马上就是师长夫人了。” 莫心兰颇有些慌张,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人才放心下来,道:“小声些,我的大政委夫人。” 林月琴道:“好啊,你敢取笑我。” 莫心兰道:“是你先取笑我的。” 林月琴道:“那行,不过你们的婚事可是由我来操办的,今早上罗政委已经跟我交待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莫心兰这才一脸笑容的扶着林月琴的肩头,道:“我的好姐姐,你就放过我吧,你放心,等下一次打仗,我一定帮你弄一把好枪。” 林月琴一脸的受用,道:“必须是德国造的。” “没有问题。” 林月琴又想起一个问题,道:“心兰,要是你跟江师长结了婚,还打算留在女子别动队吗?” 莫心兰一愣,继而脸色一变,道:“月琴姐,你不会是来劝我离开女子别动队的吧?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别的什么都可以答应,就算我这个大队长不当也行,但就是不能离开女子别动队。” 见她一脸的坚决,林月琴知道这肯定是无法改变了,忙道:“行了,你急什么,也没有人要求,只是我觉得吧,既然你跟师长结了婚,是不是应该呆在他身边照顾他,江师长身系十万大军安危,对咱们独立师来讲,可以没有任何人,但不能没有江师长,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家老罗就让我来劝劝你,但不勉强,主要是看你自己的意愿。” 莫心兰顿时感到为难,林月琴说得也没有错,师长身边是要人照顾,可是要让她离开女子别动队,她又是一万分的不愿意,离开这里去哪儿?师部?那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上战场了,想想都可怕。 见她一脸的犹豫,林月琴说:“不用现在做决定,等你们结婚了再说。” 林月琴走了,但莫心兰心里却不淡定了,到底该怎么办?想到为难处的时候,真想不结婚算了,但是一想到江云,心里又软了,为难啊。 西安,中革军委作战室,"mao ze dong"拿着电报笑道:“独立师顺利在山东落脚,江云同志安全撤离,回归部队,再加上我们的江师长要成这立室,这是三喜临门啊。” 任弼时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我看中央得有所表示才行,江云同志劳苦功高,这些年为党为革命,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就要成家了,我们总要恭贺一番吧。” "mao ze dong"这时候心情好,八路军连战连捷,几乎完全抢的国军的风头,加上如今家业不断的发展壮大,早已不是昔日老蒋嘴里的共匪了,闻言道:“这是自然,不过如今我党领导的军队中,就数独立师最富裕,平常东西只怕江大师长看不上眼啊。” 叶剑英道:“这个简单,我听说江云同志对主席的诗词情有独衷,不如就由主席手书一纸诗文送给过去好了。” "mao ze dong"忙摆手,道:“我的字不值钱,拿不出手啊。” 任弼时道:“那就安照古人的办法来办。” "mao ze dong"和叶剑英一听,均望向他,想听听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办法,任弼时笑了笑,道:“古人无非两种办法,一是赏锡钱财,二是封官许愿。我们穷没有钱,那就封官,独立师进山东创建根据地,我看可以组建山东局和山东军区,由江云同志任山东局书记兼山东军区司令员,如何?” "mao ze dong"哈哈大笑,叶剑英也是莞尔,只因这个事早就定好了,一直没有宣布而已,任弼时这可是有蒙混过关的嫌疑。 "mao ze dong"笑毕,道:“弼时同志不愧是在大上海跟国民党特务斗过法的,这脑子就是快啊,我看可以,反正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只能给个名份。另外,我再写一副字,等有机会让人带给他。” 说完了这个事,又把话题转到了军事上,"mao ze dong"道:“独立师进山东已成定势,虽然目前还在黄河以北,但是南下也是迟早的事,我们来研究一下,随着独立师抵达山东,这战争局势的变化。” 叶剑英走到地图前,道:“主席,弼时同志,你们看,目前华北方面军两个军,其第一军山西,由我八路军主力牵制,暂时脱不开身,相信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山西的局势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敌我顽再加上晋绥军和中央军,几乎已经把山西塞得满满的。而河北方面,目前第一军的第20师团在石家庄,第二军的三个师团分别在安新、武强、静海三地,对我军暂时构不成威胁。而山东方面,黄河南面日军兵力也不多,只占据了几个大城市以及交通要地。” “而此时,徐州会战正在进行,国民党在徐州一带布十了几十万大军,这就使得华东和华中的日军必定不可能抽兵北上对我独立师用兵。从目前来看,独立师的主要威胁还是日华北方面军的第二军这三个师团。而我115师分兵后,聂荣臻同志在建立晋察冀军区,加上115师主力南下冀南,42师经营晋中,129师和17师往河南发展,虽然目前没有看出效果,但只要再过两看,到时候在整个华北,我八路军将会拥有山东军区、晋察冀军区、晋绥军区、晋西北军区、晋中军区、冀鲁豫军区、晋冀鲁军区,加上新四军,预计两三年后,我党领导的搞日根据地,将会扩大到山西、绥远、察哈尔、河北、河南、山东、安徽、江苏八省之地,而且将与我们的大后方陕甘宁青连成一片。” 正文 第二五八章 重逢 1938年1月31日,江云、罗荣恒等独立师党委委员,一齐策马来到了冀南广平县,迎接中央派来的干部队伍,这支干部队从西安出发,经山西入冀南,终于到达了独立师控制的广平县。 这支干部队以陈树湘与谭震为首,这些日子穿州过府,一路疾行,历经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赶到了冀南,原本一路上都是穿的便装,但是在进入冀南后,全都换上了八路军的军装,这是在离开的时候,特意准备的斩新的军服。 谭震虽然在西安的时候与江云见过面,但并没有过交流,互相之间还是比较陌生的,这会儿他心也有些忐忑,以谭震的为人,其实一向是不在乎这些的,但是江云不一样,一来他太年轻了,二来嘛战功太大,所以在他的想法里,这样一个在山东军政一把抓的人物,难免会有些高傲,所以为自己即将开展的工作有些担心。 但是陈树湘不同,他和江云极熟,而且还是一段时间的搭挡,当年大闹湘南就是他们两个的杰作,至今仍被陈树湘引为生平最得意之战。真要计较起来,当时的情况,如果没有陈树湘的支持与配合,凭当时江云的资历,还真的未必能稳得住台。 谭震问道:“老陈,你跟江师长比较熟,你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树湘笑了笑,但张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也说不清楚,而且我跟他也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年纪给骗了,总而言之,在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一些特点,除了喜欢弄险一条外,其他的都与他的年纪不符,只要注意这一点,那你就会觉得其实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谭震更糊涂了,陈树湘这么一说还不如不说呢,这叫什么话,其实说了这么多,就是一个字,不要把江云当成一个年轻人,可人家本身就是一个年轻人嘛。 陈树湘看谭震的样子,心里明白这是对未来的担心,担心到了山东以后,跟师长配合不好,耽误工作,便笑道:“好了老谭,不用担心,等见了江师长你就明白了,其实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也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这样说的话,你们两个还是有挺相像的,当初我们占领灌阳的时候,他就明确的打出了"mao ze dong"的旗帜,要知道那时候还是三人团指挥呢,我当时提出疑问,你猜他怎么回答,他说他只支持对的,反对错的,如果明知是对而不敢支持,明知是错而不敢反对,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 这话倒是深得谭震之心,他点头道:“说得好啊,共产党员就应该是这样,不过江师长当时胆子够大的,在当时的环境,不要说明确支持了,就是提到"mao ze dong"三个字,都很有可能挨批。” 陈树湘又道:“后来我们取得了湘南大胜,他坚支将大批俘虏和武器弹药送到中央,有的同志不同意,说可以扩大二十三师的队伍,他说天下红军是一家,革命的胜利要靠所有党员和所有红军的共同努力,单靠一个二十三师是成不了什么事的。” 谭震点了点头,头脑中对江云的印像更清晰了,一个大公无私的、胸怀宽广的年轻的无敌战将,想到这里,他又开始迫切的想要早一点见一见这位时下最闻名的战场将军了。 一个侦察战士这时过来报告说已经进入广平县境内,陈树湘对谭震道:“从中央给我们的情报上看,这一带的大名、成安、广平三县现在正是由独立师七旅的防区。” 谭震大喜,道:“这么说,我们已经进入独立师的地盘?” 陈树湘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对身后的几个干部说道:“去打听一下,这驻守广平县的是哪支部队。” 不一会,就打听出来了,驻守广平的是独立师七旅的补充团,是新成立的一个团,团长叫图至新,陈树湘看向谭震,两人均露出疑惑,这个名字不真是没有听说过,要知道,在八路军的团级干部中,大部分人他们可都是知道的。 陈树湘摇了摇头,笑道:“独立师的部队扩展太快了,很多同志我们都不认识,这敢正常,不要说现在,当初还是八军团的时候,他们的干部中就有很多是原国军的军官,以马家军最多,特别是骑兵干部。” 谭震也说:“这是好事,只有这样,我们的队伍才能不断的发展,补充团,看来独立师部队架子越发大了。” “是啊,七个步兵旅,每个步兵旅有五个步兵团,听说现在已经达到十五万人了,可是我们江师长还不满足,还在不断的训练新兵,我们要组建的编练司令部就是为了这个事,估计再有个一年,二十万大军就可以纵横这齐鲁大地了。” “更让我佩服的倒是这位江师长还能够顾全大局,为其他部队着想,搞编练司令部不光是为了独立师,八路军每个师包括新四军都有份儿。” 陈树湘微微一笑,道:“这一点你可就想错了,江师长肯定是看到独立师的干部不够,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名义上是为兄弟部队练兵,可是事实上呢,却是借兄弟部队的干部为他自己练兵。你想想,八路军五个师和新四军,各派出一个团的干部,那就是六个团的干部,到时候每个团的干部训练出来两个团的新兵,带走一个,留下一个,这样一来,其他各部队都能获得一个团的新后人,而独立师却能够独得六个团的新兵,你说说这到底是谁占便宜?” 谭震哑然,这个不真是不好说,要说独立师占便宜,但他确实为各部队都输送了新兵,可问题是独立师得到的最多,谁占便宜谁吃亏,还真是不好说,只能说这位江师长太狡猾了,也太会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了,山东兵员丰富,他不愁新兵,而独缺干部,所以就想出这样的法子,算起来的话,还真是皆大欢喜的事,一举多得啊。 没有多久,就看到一队人马尘土飞扬的驰来,走到近前,为首一个干部上前敬礼道:“报告陈司令员、谭政委,独立师七旅补充团团长图至新向你们报到,请指示。” 陈树湘两人翻身下马,上前分别跟图至新握手,陈树湘说道:“我们刚来,哪有什么指示,就是到了你们的地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谭震也道:“是啊,我们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这些天风餐露宿的,也累了,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盘上,这食宿方面可就要靠你们了。” 图至新呵呵一笑,道:“两位首长说笑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师部和旅部早有通知,让我们留意中央干部队的动向,并要做好接待工作,早就准备好了,请首长和同志们跟我去县城吧,热水、热饭菜都准备好了。” 陈树湘大手一挥,道:“走,我们进城去。” 一行人向广平县城走去,图至新带来的一个连的战士忙着帮干部队长同志提行礼,牵马,忙得不亦乐乎,搞得中央干部队的同志都有些不好意思。 当干部队的同志刚刚洗完澡,吃饱喝足了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报告,师部首长已经到达城外,图至新就看向陈树湘和谭震二人。 陈树湘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出去迎一迎。” 一众人在城门处相见,老远的看到陈树湘等人,江云就跳下马大踏步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高声道:“老政委别来无恙啊?” 然后两人就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松开后,陈树湘看到罗荣恒也走了过来,就退后一步,与谭震站齐,两人敬礼,陈树湘道:“报告江云同志、罗荣恒同志,山东军区编练司令部司令员陈树湘(政委谭震)向二位首长报到,请首长指示。” 江云和罗荣恒回礼后,道:“欢迎你们的到来,也欢迎干部队的同志们,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江云看面前的谭震个子不高,还有些消瘦,但目光坚定,脸上棱角分明,一个就知道是一个性格方正的同志,他握住对方的手,道:“谭震同志,你是我党的老同志了,是我的前辈,希望到了山东军区以后,我们能够合作愉快,我年轻,常犯错误,需要你们这些老同志把关,时常敲打,所以在以后的工作中,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谭震同志一定要直言相告,我会虚心接受的。” 谭震微微有些感动,一般来讲军队其实是一个排外欺生的地方,但是江云能帮到如此坦诚,已经是格外的不容易了。 他紧握着江云的手道:“请师长放心,我一定全配合陈树湘同志做好工作的。” 罗荣恒这时也上来跟两人握手,他们都是老相识了,这时异地重逢,自有一番感慨,罗荣恒拉着谭震的手道:“不光是新兵训练的工作,你们两个可都是独立师党委委员,陈树湘同志还是山东军区的党委委员,你谭震同志又是山东局委员,全面工作也要关心嘛。” 之前中央和总部已经下令,成立中共中央山东分局,直接向中央负责,书记江云、副书记罗荣恒,组织部长郭洪涛,宣传部长黎玉,委员有谭震、李运昌、胡锡奎、周文彬、姚林依等人。 成立山东军区,军区党委书记司令员江云、党委副书记政委罗荣恒,委员有参谋长程子华、政治部主任吴焕先、副司令员陈树湘、后勤部长胡征、炮兵司令部司令员朱瑞。 谭震和罗荣恒是当年中央苏区的老相识了,都是当年追随"mao ze dong"的嫡系,自然是极熟的,听罗荣恒这么说,笑道:“请两位首长放心,我服从命令听指挥。” 接下来,陈树湘和谭震又把干部队的一众干部介绍独立师的领导们,众人在这城门口好一阵寒暄,幸好这个时候广平县不在实行军管,到处都是自己人,否则这样的情报要是传出去,只怕要出大事。 到了七旅补充团的团部,一众人坐了下来,江云道:“有个事我要先说一下,经我向总部和中央请示,对陈树湘同志和谭震同志的职务有所更改,经中央和总部批准,任命陈树湘同志为山东军区党委委员、副司令员,独立师党委委员、副师长,兼编练司令部司令员。任命谭震同志为山东局委员,独立师党委委员、副政委,兼编练司令部政委。” 说完后带头鼓掌,只是陈谭二人却有些惊讶,因为离开西安的时候,只是被中央告知担任编练司令部的司令员和政委,并进入独立师党委,没想到现在一个成了副师长,一个成了副政委。 再看看现场众人,均是一脸的惊讶,只有江云和罗荣恒脸上没有异色,他们才明白这应该是后来才上报中央的,应该是江云和罗荣恒的意思。 江云看到众人惊讶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道:“陈树湘同志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当年我不是二十三师师长的时候,他就是政委,后来调任红五军团副军团长,在来我们独立师之前是西北抗日特别政府警备师副师长。谭震同志虽然跟我不太熟悉,但是我是知道的,当年追随毛主席参加过秋收起义,后来上了井岗山,历任红四军党委秘书,红四军三纵队政委、红十二军政治部主任、红一师政治部主任等职,在一咱们独立师之前,是中革军委总政治部副主任。这两位都是老同志,革命斗争经验丰富,一个擅军事,一个擅政治,我希望两位同志到了独立师以后,同志们能够积极的支持和配合他们的工作、、、、、” 散会后,罗荣恒拉着谭震一旁说话去了,这两人真的是老战友,当初在井岗山的时候,罗荣恒是四军三纵队的政委,后为负伤严重,就由谭震接任政委一职,可见两人当初的关系。罗荣恒自从和江云搭班子以后,虽然职位升了,地位高了,但却很少到中央走动了,之前跟着江云转战四方,后来又要建设宁夏军区,接着就是出征抗日,除非是到中央开会,否则两人很少见面,这好不容易重逢,自然的说不完的话。 而江云也理所当然的拉着陈树湘话家常,自当初陈树湘调离二十三师后,除了在红军大学的那段时间聚过几次外,其他时候就是开会的时候碰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会匆匆而别。 江云让陈树湘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道:“老政委啊,你来了就好了,我身上这担子就轻松多了。” 陈树湘摇了摇头,道:“你可千万别抱这么大危望,我对独立师还不怎么了解,这刚一开始只怕很难上手,你得给我把关啊。” 江云摆了摆手,道:“没有那么严重,编练司令部,训练新兵嘛,这种事对你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活儿?老政委,说实话吧,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当初跟我搭过班子,对我那一套熟,级别也合适,是取好的人选。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上来讲,都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要是换了其他人我肯定是不放心的。现在我们刚到山东,连黄河都没有过,任重道远,我和政委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正需要各方面的人才一起来分担才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树湘也不好再推拖,他点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放心吧,以后新兵编练这一块就交给我和谭震同志好了,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江云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政委,正好你们来了,我最近经结婚。” 陈树湘一愣,继而大乐,呵呵一笑,问道:“这是好事啊,让我们给赶上了,你也是该结婚了,这么大个首长,本来就年轻,要是不成家,会让人看轻的,是哪家的姑娘,部队上的吗?” 江云道:“就是咱们师的,原来是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的警卫连长,现在是我们独立师女子别动队的大队长,叫莫心兰。” 陈树湘道:“是咱们同志就好,这是真正的革命家庭,而且还是军人家庭,女子别动队我是知道的,能当大人长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啊,你小子有福气。” 经过刚才的谈话,陈树湘也不再把江云当首长,恢复了当初一起合作的时候的语气,这也正是江云希望看到的,他自穿越以来,得到过很多人的支持,但是其中陈树湘对他的帮助是最大的。当初堂堂一个师长,给一个代理团长当政委,这要是换一个人,未必会有这样的胸襟。 说完了这些,江云高兴的说道:“王光道同志和韩伟同志要是知道你们到了,肯定会非常高兴,还在我们原来二十三师的同志们,其实都挺想你的。” 陈树湘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激动,当初调离二十三师,从内心来讲他是不情愿的,但是当时的客观条件使得他不得不离开,本来就缺独当一面的军事干部,总不能让两个擅长军事的人都呆在二十三师吧。中央也不可能让他一直干政委,正好当时二十一师缺师长,中央就想到了他,这才有了他和罗荣恒的调换。 但事实上他和江云心里都明白,随着二十三师的扩大,那个时候升格为军团是迟早的事,而以他的有级别,难道要当军团政委?这显然不现实。 陈树湘叹道:“我也很想同志们,说老实话,这一段时间看到你们在前线打得这么过瘾,我在后方心里也急啊,恨不得飞过来跟你们一块战斗,没想到中央居然把我派过来了,你是不知道,当接到命令的那天晚上,一向作风谨慎的谭震同志专门拉着我喝了一顿酒,为可以上前线打小鬼子庆祝。” 江云听得心里好笑,也有同感,都是军人,看着别人打得这么欢,自己却只能呆在后方瞪大着眼睛等消息,这滋味当然不好受。 正文 第二五九章 重逢(续) 当天,在广平吃了一顿饭,一行人就上路,往武城方向赶去,为了迎接两位同志,师领导除了朱瑞呆在炮兵旅外,其他人都出来了,自然是不能久呆,师部不能没有人主持工作。 当然了,这么多的领导一齐出来,也不仅仅是为了迎接陈谭两人,顺路还视察了沿路几个旅的驻地,检查了他们的工作。 日夜兼程,沿路又有自己的部队接应,速度是相当快,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武城,一行人刚刚进城,就看到不远处跑过来两个人,隔着老远就叫喊起来:“老师长、、、、、、” 正是独四旅的王光道和韩伟两人,独四旅南下后,就驻防在武城北面的郑家口,意思等于是防卫师部的安全,听说陈树湘来,两人有些等不及,本来师部的命令是要明天在武城召开团级以上干部会议。 陈树湘激动的跳下马,和两人抱在一块,江云笑了笑,大声道:“你们好好叙叙旧,陈树湘同志晚上到师部来。” 回到师部,陈京上来报告说独五旅的李清、郭述申和独六旅的张勇、张琴秋正在会议室里等首长,江云和罗荣恒相视而笑,这四个人只怕是在这儿等着挨批评吧,这一回南下过程中,两个旅先后不经上报师部就撤自行动,严格的来讲,的确是违犯的军法,批评是应该的。 走进会议室,四人一齐站起来,向两位首长敬礼,江去回礼后,笑道:“四位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战友重逢,怎么搞得这么严肃?” 李清嘿嘿一笑,道:“我们是来向首长承认错误来了。” 江云自顾自的坐下,还招呼罗荣恒也坐,然后才说:“承认错误?你们犯了什么错误了?” 然后转向罗荣恒,稍有戒事的问道:“政委,我怎么不知道呢,你知道他们犯的是什么错误吗?” 罗荣恒也摆摆手,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江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然后转向四人,微微一笑,道:“我很高兴,非常高兴啊,你看我们平常批评犯了错误的同志,有些同志还不服气,现在你们四个做得很好嘛,敢于积极的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工作,做得好啊。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这样,要擅于发现自己的错误,并进行改正,这样革命才有希望,你们说是不是啊?” 李清等四人有些愣神,师长这是怎么了,不会说的是反话吧。见师长寻问,李清道:“报告师长政委,我们的确犯了很大的错误,请首长批评处分。” 江云忽然脸上笑容一收,冷哼一声,才说:“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犯了错误,那么现在就说一说,你们四个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让我跟政委也明白明白,堂堂的八路军大旅长,大政委,到底犯下了什么错,还搞了这么一处戏来。” 罗荣恒看着江云的表演,微微摇了摇头,但也不发一言,严肃的坐在那儿。李清见状,知道这一关不好过,苦笑道:“前一段时间,咱们师南撤的时候,我们不上报不经批评,就擅自行动。” 江云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四人一怔,李清心里发苦,这师长分别什么都知道,就是要自己说出来,只好说道:“然后取得了一些胜利,不过在沙河与敌一战,损失不小。” “啪---”江云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一脸的怒火,指着四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了不起,凭借两个旅全歼敌一个旅团加两个联队,几位现在可是大功臣了。” 张勇道:“报告师长,这一次的战斗是我要打的,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哟,不挺讲义气啊”江云讽刺道:“你们当独立师是什么?是上海滩的帮会,还是山寨里的土匪?还有没有组织观念?” 一连三问把四人问得哑口无言,看着四人低着头不应声,江云气不打一处来,又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先把事情做下了,至于处分不处分的,总不能把你们都撤了吧是吧?但是我告诉你们,别以为独立师缺了你们就不行,这个地球缺了谁照样转。” 张勇道:“可是师长,我们打赢了。” 江云的声音更高了:“打赢了?打赢了你还有理了是吧,我告诉你,如果你们打输了,你们以为不能好好的站在这儿吗?我们的军事法庭是摆设是吧?都是老同志了吧,怎么就这么一点觉悟,就知道争功,图自己痛快,什么时候能顾全一下大局。” 张琴秋见江云一直在骂他们,其实就是在骂李清和张勇两个人,有些不忍心,道:“师长,我们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正是从大局考虑才这么做,真的。” 江云冷笑道:“师部是摆设对吧,有什么原因不能各师部汇报的?我看就是你们的认识有问题,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算来算去的,有意思吗?你们以为立了功了不起,我就不敢处分你们了是吧,我告诉你们,现在就处分,我、、、、、、” 刚说到这儿,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蔡立中、洪亮、高声等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把江云给围住上下打量,洪亮嘴里不念叨道:“还好,没有少什么零件。” 高声更是夸张的一把把江云抱住,喊道:“我在大师长啊,可想死我老高了。” 蔡立中道:“没有受伤就好,这一回警卫团表现不错啊,值得表扬,不过师长,以后可不敢这样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我们怎么办,这么大的队伍,没有你可不行啊。” 洪亮应道:“就是,你以为现在还是十八团的时候啊,师长,以后要自觉一点,冲锋陷阵的事已经不适合你了,乖乖的呆在师部发号施令比什么都强。” 高声也道:“说得对,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就得做什么样的事,不能乱来的。” 随后进来的王南平、赵山等人也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反正说来说去就是让江云以后不可再以身犯险云云。弄得江云半天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详怒道:“都闭嘴,没看我这儿有正经事吗?” 几人这才发现会议室里的情况,李清等四人正老老实实站在那儿,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高声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个啊?随便批评两句不就完了嘛,再说了,师长,这会儿没准你心里乐成什么样呢,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荣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江云道:“我看还是高声同志最了解你。” 李清等四人这才醒悟过来,敢情刚才是虚惊一场啊,互相对视一番,也跟着笑了起来。刚才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真是没有当回事,可后来师长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他们才开始着急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个乌龙。 江云没有好气的说道:“笑什么笑,你们还好意思笑得出来,明天的会议上,你们四个人全都要做检讨,一定要深刻,明白没?” 四人齐声道:“明白!” 接下为,就是叙战友情了,自出兵河北后,战友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聚得这么整齐了,互相寻问着情况,吹嘘着自己的成就等等,会议室里一时间其乐融融。 趁着这个时候,江去和罗荣恒出了会议室,江云问道:“子华同志回来后我们还没有见过,去看看他吧。” 罗荣恒点头道:“是啊,我们也好久没有见了吧,是该好好叙了叙了,估计现在他正在作战室里研究地图吧,我们去看看。” 程子华从南宫赶到武城的时候,江云等人已经出发迎接陈谭二人去了,当然他也很想追上去,但一想到师部没有人主持大局不太合适,所以才留下来。 今天师长他们会回来,他也是知道的,刚才会议室那边一阵喧哗,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问了一个战士才知道,师长回来了,就在会议室里。 他正想过去,就看到作战室的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正是江云和罗荣恒,久别重逢,当然是百感交集,当实分别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到河北,而现在重逢他们已经在鲁西北站稳了脚跟,感慨万千吧。 寒暄过后,江云问道:“参谋长,在地图上研究出什么结果没有?” 程子华笑道:“地图上能研究出什么结果,不过结合当今华北华东及华东的局势来讲,倒是得出一个不太好的结论。” “哦,不太好的结论?你说说看。”江云示意他继续说。 程子华走到地图前,说:“师长、政委,你们看,这鲁西北和冀南这一块,现在被我独立师控制,看上去地方不小,但其实战略空间并不大,山东境内的大中城市都已经被日军所占,南面,国民党几十万大军正在与日军激战,而北面,却有一个华北方面军虎视眈眈。暂时来讲,我们是安全的,但是以后呢,等徐州会战结束以后,华北方面军也缓过劲儿来了,到时我师势必陷入腹北受敌的局面。” 江云点了点头,道:“老程,你能看到这一点就好,的确如你所言,情况并不如大家想像的这么乐观啊。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小鬼子的眼上钉,只要他们缓过神来,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到时候大军压境,腹北受敌,如何应对,就是我们现在的头等大事。” 程子华笑道:“师长,原来你早就想到了。” 罗荣恒道:“老程,师长刚到武城就跟我说是了,鲁西北现在的安宁只是表像,一切的危险都被隐藏了起来,一理爆发,将是雷霆万均之势。” 程子华就问道:“那师长有没有应对之策?” 江云眉头一展,微笑道:“其这也没有那么严重,据我估计,徐州会战肯定不要持续至少三个月左右,国军虽然可以在局部取得一些胜利,但挽救不了大局,整个徐州会战必会以国军的失败告终。而北面,华北方面军的第二军虽然兵力雄厚,但河北现在太乱了,彬山元要整顿过来至少也得三个月的时间,甚至更多。但这三个月的时间就是我们的机会,现在我军所占领的地区只是鲁西北,全部集中在漳卫河的北岸,但是如果我们能在三个月时间内把黄河北岸全部占领会如何?” 程子华把目光移到了黄河,再一看,果然,如果能把山东黄河以北的地方全战领,占略空间将会大增,这样一来,哪怕是日第二军的三个师团全部南下,也不用怕了。至于南面的敌人,有黄河作为依托,想要北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让人心动的是,现在黄河以北山东境内的日军不多,只有一些警备部队,真正的野战部队都集中到徐州周围去了。以独立师的实力,把这一片区域全部占领,根本不用花多大的力气。 罗荣恒道:“还要考虑一个问题,地盘大家了,我们的部队压力也会大增,到时候肯定要分兵,这样一来,岂不是给小鬼子可趁之机?” 江云道:“分兵是必然的,我的想法是山东将来要分为几个军区,第个旅负责一个军区,比如,我让七旅负责冀南军区,那么七旅不但要负现冀南的防务,更要在冀南发展起一支警备部队,至少要有一个旅的规模,这样一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地方防务交给警备部队,而几个主力旅则可以抽调出来,专门用于野战。” 程子华大赞,道:“这个想法好,我看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黄河以北可以划分为三个军区,分别是冀南军区、鲁西北军区、鲁西军区,冀南不用说,已经控制在我军手里,可以再派两个旅负责肃清鲁西北和鲁西地区的日军,那么我们的大部队就可以集中兵力,等待即将到来的日军围剿。” 江云想了想,道:“这样吧,由独六旅负责冀南防务,任命张勇同志为冀南军分区司令员,张琴秋同志为军分区政委,鲁西北为总指挥部所在地,就抽调警卫团四营、炮兵旅步兵团、重机枪团步兵营再补充新兵,组建鲁西北警备旅,由警卫团长黄国清同志任旅长,由炮兵旅政治部主任秋青华同志任政委,警卫团团长由政委孙长路担任,政委由少年先锋营教导员何红生担任,少年先锋营教导员从内部升任,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少年先锋营的教员们可以调出来了,所有职务均由少年担任。” “另由独五旅负责鲁西地区的防务,任命李清同志为鲁西军分区司令员,郭述申同志为政委,这两个旅不是喜欢擅自行动吗,我现在就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好好的作一回主,军分区的工作我们一律不干涉。” 罗荣恒和程子华都笑了,原来还有这一处啊。 第二天,独立师在武城召开了团以上干部会议,全师所有团级以上干部济济一堂,本次会议上,同志们对于如何建设山东根据地进行了讨论,就如何应对日军的围剿和国军及地方游击部队的骚扰也讨论出了一套方案。 师长江云在会议上宣读了在关建立军分区的决定,并任命了军分区领导班子及负责部队。由政委罗荣恒同志在会议上对前一段时间的军事行动进行了总结。会议最后决定由江云同志起草本次会议报告,并上报总部和中央。 江云结婚了,结婚后,莫心兰依然回到了女子别动队,这不仅是她自己的意愿,也是江云的意思,八路军面能打仗的女同志不多,好不容易有一个,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而断送。 徐州会战正在进行,而华北方面军暂时又要收拾河北的烂局,特别是在冀东方面,开滦煤矿被工兵团炸毁,等等原因,一时无瑕南下,独立师获得了休整的时间。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115师参谋长周昆如原来的历史上那样出走,这件事在党内军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但已经发生无可挽回,最后由总部报请中央,任命曾中生同志兼任务15师参谋长。 这与江云当初的想法有一些出入,在他想来,如果周昆出走的话,115师参谋长将很有可能由副参谋长刘志丹接任,没有想到出了曾中生这个变数。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结果或许更加有利于115师的发展,曾中生可是原四方面军参谋长,甚至可以说,其游击战思想,连"mao ze dong"也是推崇倍至的。 独立师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军事行动,主要是前段时间连续作战,部队已经很疲劳,二来,许多部队也有伤亡,急需休整。而且对于从冀东带过来的新兵也要时间来进行整编训练。 按照师部早前的要求,各旅也完把建制进行了完善,并补充了兵力,现在各旅下辖三个主力团,一个新*团、一个补充团共五个步兵团,加上炮兵团、骑兵团、工兵营、辎重营、侦察营、警卫营等直属部队,全都已经达到15000人以上,全师七个步兵旅,两个骑兵旅,一个炮兵旅,加上直属部队,加起来已经达到十五万人以上。 而在鲁西北和冀南的地方工作也在深入的展开,中央已经任命李运昌同志为山东局委员、省抗日民主政府主席,在山东局的指导下,主持山东的地方建设工作。胡锡奎、周文彬等冀东来的同志以及之前从西安来的工作队全部都在抗日民主政府中任职。 随着陈树湘和谭震的到来,编练司令部也正式组建,已经在开始训练新兵,在中央和总部的要求下,八路军各师均派出一个团的干部来到鲁西北,参于编练司令部的新兵训练工作。 正文 第二六零章 第四支队 黄国清奉命组建鲁西北军分区和鲁西北警备旅,但是现在手上只有一个团和两个营的部队,不算直属部队,都还缺少一个步兵团和一个步兵营。 他和政委腾子青一商量,最后绝定以炮兵旅步兵团为鲁西北警备一团,警卫团三营与重机枪团步兵营再补充部分新兵合编为警备二团,一团团长田顺子、政委刘复生,二团团长刘平、政委白齐山。 至于警备三团,两人一至认为全用新兵不合适,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堂邑附近的一支地方武装上,这支地方武装也是党的队伍,那就是活跃在堂邑一带的山东抗日游击第四支队。 黄国清道:“根据师长给我们的交待,这个第四支队的活动范围应当在堂邑、阳谷、寿张这一线,只要与他们联系上,我想,在改编的问题上是没有什么太大争执的。其司令员洪涛同志本身就是西安派来的干部,政委林浩也是共产党员,支队的骨干也大多是党员,与我们是同根同源的。” 秋青华听得直点头,他来本是炮兵旅政治部主任,这一次升任政委,算是升职了,与黄国清一样,职位升了,当然是卯足了劲要大干一场,证明师首长的任命是英明的,同时也要向师首长交一份满意的答卷,这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部队拉起来。 他说:“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才能跟他们联系上,我们虽然名义上占了鲁西北,但是日军的势力并没有清除,再加上还有不少的地方势力,形势错综复杂啊。” 黄国清道:“没有办法,只能去找了,这样,老秋,你带着一团留在馆陶,我带二团去,反正大概的位置是知道的,到了那里说不定还能碰上。” 秋青华也没有意见,就这样,秋青华带着一团留在馆陶继续开展工作,而黄国清则带着二团往堂邑方向赶去。 黄国清和秋青华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计划着要改编这个第四支队的时候,第四支队正面临着一次着一次看成军以来的最大的一次危险,从济宁北上的一个鬼子步兵大队盯上了他们,一路追到阳谷。 现在的第四支队人数不少,有两千多人,但是洪涛和林浩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两千多人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进行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而且武器弹药也是严重不足,全部加起来只有八百多支枪,没有重火力,跟一个大队的鬼子打,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都两天了,是怎么也甩不掉,主要是目标大,行军不规则,很多人连最起码的行军常识都不懂,这也大大的降低了他们的速度,而这种情况下,行军的速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正是决定生死的关键所在。 在阳谷县东效的一个小山头上,第四支队正就着夜色休息,跑了一个白天了,大家伙也累得不行,洪涛和张幼平倒是想昼夜行军呢,但这不太可取。这只是近期仓促间组织起来的一支部队,不是当年的红军,如果太累了,会把部队拖垮的,这几天已经有逃兵现像出现了。 洪涛叹了一口气,望着无尽的夜空,道:“鬼子越来近了,但是我们的士气却是一天比一天低,这样下去,不用打,咱自己就先垮了,可如何是好啊。” 林浩看了看他,心里也不好受,两人受命组建第四支队,好不容易拉起这么多人,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如果再有一些时间,对这些战士进行训练,战斗力上去,这肯定能成为一支真正的军队,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小鬼子来了,而且这个鬼子大队好像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 “司令员,这里面有问题啊,想想这鲁西北可不止咱们一家抗日武装,为什么这小鬼子就只冲着咱们来?真要论起来,咱们的目标可没有聊城大,这小鬼子怎么就一付不死不休的样子,非要把我们逼到绝境。” 林浩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这两天他一直都在寻思这个问题,照道理,小鬼子派部队北上清剿的话,目标应该是这鲁西北所有的抗日势力,可是现有看起来,人家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第四支队,原因在哪儿呢?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洪涛虽然只有二十六岁,还很年轻,但却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红军干部了,早在1927年,所仅十五岁的他就开始跟着方志敏、吴先民等同志干革命,1929年,参加过军事学习的他就在红军中任排长、连长、营长、副团长。在方志敏领导下。为建设、保卫赣东北根据地英勇斗争,做出了贡献。 在长征前,他是红七军团十九师五十六团的团长,长征开始后,调到红九军团,跟着党中央一路北上,到达西安,后进行红军大学学习,算起来,他还是江云的学生呢。 在红大毕业后,他回到红九军团担任了二十一师副参谋长,七七事变后,中央为加强山东党的力量,派了一部分军事政治干部入山东开展工作,洪涛就是其中之一。可以说在独立师进山东之前,他是山东我党同志中少有的懂军事的人才。 听林浩这么一说,洪涛眉头一皱,叹道:“是啊,但问题是我们知道了也没有办法,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服掉这股小鬼子,首先要保证同志们的安全啊。” 林浩想了想,说:“司令员,你说咱有没有可有跟鬼子打一仗,再这样被追下去,还不如打他一个痛快,死也要死得壮烈些不是。” 洪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政委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军事,打他一个痛快,不要说伤亡会很大,哪怕是可以跟小鬼子同归于尽,他也想打一仗,问题是就算把这两千多人拼光了,也未必能消灭得了鬼子,这样的话,打又有什么意义,凭白的让同志们去送命?革命是需要热血,但更需要的是智慧。 不知不觉,他又想起在红军大学时候江校长讲过的话:在战场上,作为一个指挥员,你首先想到的应该是部队的安全,如何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如果连自身都无法保存,那么又如何去消灭敌人呢?战场上的对抗,不是江湖仇杀,光有一腔热血是没有用的,如何调动敌人、牵制敌人并最终消灭敌人,这就如一盘旗局,必须走好每一步,必须留有后手,必须争取主动,必须抓住时机,必须做到不击则已,一击必中。作为指挥员,最忌冲动盲目,需知你一人的决定,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用人命填出来的胜利,算不得胜利、、、、、、 想到这里,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当时学的时候总觉得是那么的简单,现在真正要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才感觉到是如此的困难,战士素质不高,武器不够,弹药不足等等各方面因素其实都在制约着他的指挥,但是作为这支部队的指挥员,他又不得不考虑这些因素。 这时一个战士上前道:“司令员、政委,鬼子过来了,离这儿还有四五里左右。” 洪涛一怔,问道:“大柱子,鬼子离得这么近了,怎么现在才报告?” 大柱子急道:“我们有几个侦察战士走错了路,所以给耽误了,直到鬼子走近了才发现。” 洪涛摆摆手道:“好了,你先去吧,记住,随时报告鬼子的位置。” 然后对林浩说:“老林,赶快组织部队,马上离开这里,四五里的距离,虽然是山路,但是鬼子训练有素,顶多半个小时就能到,咱们继续往北,相信过了漳卫河,到了堂邑县就能喘口气了。” 林浩没有犹豫,急忙去安排,他不懂军事,所以只能在其他方面尽量的帮助洪涛,至于军事上的事,就全交给洪涛去想了。 看着林浩离开,洪涛右脚一蹬,脸上怒容一现,但马上又转为无奈,部队缺泛骨干,连最起码的侦察都搞不好,这样下去是非常危险的,可是他又真的找不出真正的侦察兵来。这两千多人,包括那一部分党员在内,基本上以前都没有上过战场,这段时间虽然也袭击过一些小队鬼子,但都是打顺风仗,可以说战斗经验极其缺泛,连八路军主力部队的新兵都不如,新兵还是参加过训练的。 小鬼子要来了,第四支队的同志们一听到这个消灭,第一时间就慌了,好在林浩工作做得不错,在短暂的惊慌后,部队开始排成队形向北撤退,很多同志的睡意都还没有消除,走起路来还歪歪斜斜的,看得林浩一阵摇头,这哪像一支军队啊。 洪涛走到林浩身后,道:“老林啊,等部队安全了,一定要抓紧时间进行训练,再不好好练练,真就没有救了,看这付样子,连土匪都比他们强。” 林浩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完全同意,是该好好练练了,包括我们的党员,甚至包括我在内,我以间是搞地下工作的,一直以来在我想来,打仗嘛,就是那么一回事。现在我才明白,很多事情想跟做是两回事,只有自己经历过了,才知道其中的难处。” 洪涛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这话说得好啊,等甩掉了鬼子,稳定下来后,咱们两个好好谈谈,部队要怎么发展,我们两个要交换一下意见,好好商量一下,另外,要尽快和上级取得联系。唉,要是有台无线电就好了,这样靠送信联系,消灭太封闭了。” 林浩道:“前一段时间听省委通报说八路军独立师在河北打了个大胜仗,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你说他们要是来山东该多好啊。” 洪涛笑道:“我也想啊,要是江师长能来山东,那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让小鬼子追得满山跑。不过我想不太可能吧,至少现在不太现实,那河北可是小鬼子的老窝,独立师在那边作战,一定也是非常艰苦,只怕没办法脱身南下。” 部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大柱子又过来了,说:“报告司令员政委,敌人来了,离这儿还有两里地。” 洪涛摇了摇头,这帮菜鸟新兵蛋子,只是组只起来行军,就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对大柱子说:“撤吧,你们侦察排也要小心一些,别让小鬼子给发现了。” 大柱子道:“是,司令员,你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洪涛对林浩说:“咱们也走吧。” 两人快走追赶部队去了,第四支队在这个小山头才休息不到一个小时,又让小鬼子给赶跑了,一时间,战士们心里的阴影更重,逃兵再次出现。 洪涛两人没有走几步,就看到有战士押着另外两个战士过来,报告说抓到两个逃兵。 两人走上前一看,这是两个很年轻的战士,顶多只有十八岁的样子,洪涛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 这两个战士吓得不轻,其中一个开口道:“报告司令员,我叫赵虎娃,十八岁,这是我弟弟,叫赵虎子,十七岁,我们是堂邑人。” 这么年轻,洪涛心里一疼,问道:“不初为什么参加我们的部队?” 赵虎娃道:“杀鬼子,我们村儿被鬼子祸害过,死了好多人,我想为乡亲们报仇。” 林浩上前道:“那为什么还要当逃兵?我们四支队不就是杀鬼子的部队吗?” 赵虎娃这下不说话了,看了他弟弟一眼,然后一咬牙道:“首长,你们要罚就罚我,跟进虎子没关系,是我让他跑的。” 洪涛叹了口气,道:“没有关系,你跟我们好好说说,为什么要走。” 赵虎娃这才说道:“我们到部队这么多天,都没有杀过鬼子,一直东躲西藏的,现在看到鬼子还要逃,所以我不想干了。” 洪涛和林浩互视一眼,均无奈的长叹一声,原因就在这里,战士们看不到希望,所以要离开,看了看这两兄弟,洪涛语重心长的说道:“赵虎娃同志、赵虎子同志,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是我们做得不够好,不过我要跟你们说的是,打鬼子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人都在说抗日,但拉起队伍就可以抗日吗?你看我们第四支队这么多人,但是有多少枪?又有多少人参加过真正的军事训练?只怕很多人连枪都不会开吧。这一回我们遇到的鬼子是一个大队,有近千人,他们武器精良,弹药充足,而且个个训练有素,很多小鬼子都是上过很多次战场的,就凭咱人这些人一旦打起来,只有送死的份。你们想想,咱们的队伍还没有训练,武器都还不够,就让小鬼子给全部消灭了,还谈什么抗日。这些天我一直带着大家跑,并不是我怕死,只是想先避开小鬼子的锋芒,等我们的实力真正的成长起来以后,再来跟小鬼子开打,到时候就不是小鬼子追着我们跑,而是我们追着小鬼子跑了。” 说到这里,他对林浩说:“政委,我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走算了,强留也没有意思,好来好散嘛。” 林浩想了想,对着周围的战士点了点头,战士们这才松了手,洪涛说:“好了,你们两个快走吧,小鬼子离得很近,千万别让小鬼子发现了。” 赵虎娃拉着弟弟的手回头就走,走了十几步后,忽然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挂起了泪水,道:“司令员,我们不走了。” 洪涛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可要想清楚,下次要是再让我们发现你当逃兵的话,可是要严惩的。” 赵虎娃坚定的说道:“请司令员放心,我们再也不当逃兵了。” 洪涛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归队吧。” 见两兄弟回到队伍当中,洪涛对林浩说:“如果不扭转这个形势,部队迟早要散,老林,这样,你带着部队走,让第一中队留下,我想找机会给小鬼子来一下,不求杀敌多少,但至少要挡一挡小鬼子追击我们的脚步。” 林浩大惊,这个时候带一个中队去打小鬼子一下,这也太冒险了,他急道:“司令员,你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洪涛无奈的说道:“不仅是冒险,这简直就是九死一生,但是现在部队这种情况,我不得不去啊,要是再不打一下,部队散了,说什么都晚了。趁着部队还在,我带着一中队去骚扰一下鬼子,只要让战士们知道咱也是敢跟小鬼子打的,这军心就会稳定得多。” 林浩虽然不懂军事,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简单的说,这也是让部队给逼的,不拿出点实际行动来给大家伙看一看,是没有人会心服的。这毕竟只是一支新组建起来的部队,而且大我数都是农民,不像主力部队,要是在主力部队,那才真叫一个拖不垮打不烂,可是在四支队就行不通。 正文 第二六一章 第四支队(续) 洪涛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带着第一中队留了下来,一中队是四支队的老底子,最开始的四百多人全在一中队,现在全中队八百人,是战斗力最强的中队。 等林浩他们一走,洪涛就带着一中队迎向了小鬼子,他已经想好了,真要是打起来,别说是八百人,就是全支队一起上,肯定也是不行的,所以他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跟小鬼子硬碰硬。 所以他带着一中队钻进了路旁的林子里,准备对小鬼子进行骚扰,这样的放,不但可以让小鬼子的脚步放慢,又能减少自身的伤亡。而且这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有利于游击做战。 大部队一走,洪涛心里也冷静了下来,现在他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但又不得不打,但要怎么打,这就得小心了,在林子里让埋伏起来,静等着敌人的靠近。 侦察排的战士不断的报告着小鬼子的位置,当还有一里的时候,洪涛对战士们说道:“传令下去,谁也不准出声,我不开枪谁也不准开枪。” 命令传达后,立时安静下来,战士们其实多少有些紧张,第四支队自成立以来,只是以前袭击过一些小据点,但是对面一个大队,这还是头一回。整个四支队,除了洪涛之外,还真是没有人参加过大战。 连洪涛自己也紧张得深呼及好几次,嘴里还不时喃喃的念叨着:“出其不意,一击即走,绝不念战,保存自己,打击敌人、、、、、、” 直到前面出现亮光,这是小鬼子的火把,洪涛紧皱着眉头,放眼望去,一支长长的火把队伍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越走越近,气氛越来越凝重。 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左右,小鬼子这回真的是跟第四支队卯上了,因为照常理,小鬼子是不会晚上行军的,但这一次却是例外,连晚上都不放过,洪涛想起林浩说过的话,心道这肯定是有什么猫腻,否则小鬼子不可能单单盯着四支队不放,但具体到什么原因,又难说得准了,难道有内鬼?不太可能,如果是内部出了奸细的话,只怕早就让小鬼子给围了,那么就是外部的原因。这样想来,倒是很有可能是这山东的哪一股地方实力跟小鬼子达成了某种协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后的斗争形势将会更加的严峻。 旁边一中队中队长迟义州碰了碰他的手,道:“司令员,鬼子来了。” 洪涛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走神,往前一看,小鬼子前部离阵地只有两百米了,这已经在射击范围之内,如果是换了一个没有地指挥经验的人,现在可能就已经开火了,但是洪涛可是老手,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从十七岁的时候,就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 他抬起枪,看准了一个目标,然后就咬着牙等着,直到小鬼子前锋离阵地只在八十米的时候,才果断的开枪,枪声响起,一个鬼子倒地。他的枪声就是开火的命令,一中队的战士们也跟着开了火。可惜的是四支队虽然有八百多支枪,但不可能全部装备到一中队,整个一中队只有四百来支枪,半数无枪。这四百来支枪还弹药不足,又没有重火力,连机枪都没有,所以火力有限得很,杀伤力自然就不强。 只是第一轮的射击,让小鬼子进攻的脚步停顿了半刻,然后就看到小鬼子似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洪涛一连开了五枪,干掉了三个鬼子,再一看战士们基本上开了有三枪了,但对于鬼子的杀伤去少得可怜,实在是战士们的枪法太不尽人意了。 见如果再打下去,这小鬼子就要冲到阵地上来了,洪涛忙命令道:“迟义州,带着没有枪的同志往后撤,到二号地点待命,我们来顶一阵子。” 迟义州道:“司令员,还是我留下吧。” “少废话,执行命令、、、、、、同志们给我狠狠的打,描准了打。” 在同志们殊死的抵抗中,没有枪的战士撤走了,洪涛一看自己这边,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这么一会儿,伤亡就这么多,足足近百名战士阵亡,而小鬼子的第一进攻虽然被打退了,但是留下的尸体顶多只有二十多具,伤亡比例相差太大。而且洪涛相信,再打下去,这个差距会更加的大。 见小鬼子正要准备第二次进攻,洪涛不敢再耽搁,当即下令撤退,带着剩下的战士,收起阵亡战士的枪,就经离开,但这个时候出了一点问题,有十几个受了伤的战士不愿意走。 洪涛走过去一问,一个战士哭着说道:“司令员,我这样子就算是不死也残了,你把手榴弹给我们留下吧,我们跟小鬼子同归于尽。” 洪涛拼命止住要流下来的眼泪,什么也没有说,让战士们留下了一些手榴弹,就带着同志们撤了,等走出大概一里路后,就听到后面的阵地上传来了好几声爆炸声,他转过身,看着前面那冒起的火光,沉声道:“向牺牲的同志们致敬,敬礼!” 庄严的敬礼后,收拾起心情,带着同志们奔着二号地点而去,这是早先定好的地方,算是第二个埋伏地点,一到这里,就看到迟义州急跑过来,看了看洪涛,见没有受伤,这才放心,道:“司令员,还打吗?” 洪涛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战士们之间,说道:“同志们,听到刚才那几声爆炸了吗?那是我们受伤的同志,主动留在了阵地上,他们抱着敌人拉响了手榴弹,跟小鬼子同归于尽了,同志们,你们告诉我,要不要报仇?” 没有人回答,旁边的迟义州看不下去,怒道:“你们还他娘的是不是个爷们儿?我们的战友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跟小鬼子同归于尽了,司令员问你们要不要报仇,你们要怎么回答?” 这一下众人才反应过来,齐声吼道:“报仇报仇、、、、、、” 洪涛抬起手止住大家的叫喊,道:“有枪的同志把手榴弹交给没有枪的同志,大家进入阵地,以我的枪声为开火命令,听到没有?” “听到了!” “行动!” 这一回,整个气氛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之前是紧张不安,但现在却变成了同仇敌恺,洪涛也感到很满意,在战场上刺激出来的士气有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可惜的是武器弹药都不足,否则的话他还真想跟小鬼子拼一场。 但这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结果几乎是注定了,除非奇迹出现,否则一中队这些人绝大部分都可能要牺牲,为的,只是给大部队争取时间,让他们走得更远一些。让四支队可以继续存在下去,发展下去,将来可以完成这些人没有完成的事业,这就足够了。 准确的说,当洪涛决定率领一中队滞后御敌的时候,他已经准备牺牲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也想保全自己,但情况不允许,只能以生命去换醒更多人的斗志,去换得更多的反抗的勇气,只有这样,抗日事业才能继续下去,才能有最终胜利的那一天。 刚刚布置好没有多久,小鬼子又上来了,还依然是那样的队形,依然是那样的阵势,连火把数量都差不多。洪涛看了看身边的同志,暗叹一声,如果换了是八路军主力部队,而对如此嚣张轻敌的日军,不说全歼,击溃是必然的,可是、、、、、、实力啊,有的时候,还真是实力决定一切。 同样的是在八十米距离的时候,洪涛开了火,其实他也想放得更近一些,但是却又不敢,这不是老红军部队,如果是老红军部队,哪怕再没有弹药,他也敢放到三十米的时候再打,但是现在他带领的是一支没有战斗经验的部队,如果放得太近了,很可能会让小鬼子在第一时间就冲上阵地。 激烈的交火再一次开始,这一次,小鬼子没有了前面那一次的轻松,同志们没有了紧张的情绪影响,枪打得准了,一个战士牺牲,旁边没有枪的战士会马上捡起他的枪继续战斗,一个接一个,生死,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洪涛左肩处也中了弹,但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仍然坚持着抬手射击,只到打完了一个弹夹,一只手也没有办法换,才让旁边的战士帮忙,这个时候,同志们才发现司令员受了伤。 迟义州劝他退下去休息,洪涛理都没有理他,都到了这份上了,他还能下去休息?现在哪还有司令员和战士的分别。 部队的伤亡越来越大,小鬼子的进攻也是越来越猛烈,好在小鬼子由于进山追击,没有带重武器,只有几门迫击炮,这才让一中队的同志们可以继续坚持。 、、、、、、 黄国清带着警备二团到达了堂邑县境内,二团是由警卫四营和重机枪团步兵营补充部分新兵组建的,从战斗力来讲,不输于一团,虽然有部分新兵,但警卫团四营的战斗力可是一等一的,而重机枪团步兵营也是老部队,这就把平均水平拉高了不少。 这一次他之所以带二团出来,是因为警卫四营是他的老部下,比较熟悉,指挥起来也方便得多,少了磨合时间。到了堂邑后,黄国清把二团团长刘平、政委白齐山叫到一处,问道:“侦察到什么情况没有?” 刘平是原警卫四营营长,是黄国清老部下,他答道:“没有,这堂邑现在还驻着一个鬼子中队,没有发现第四支队的影子。” 白齐山也说道:“有些奇怪,这个鬼子中队是紧近才过来的,以前这里活动的抗日武装现在基本上都往聊城那边集中去了。至于第四支队,也打听到一些消息,自一个月前南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只有四百来人。” 黄国清想了想,道:“这么说起来,我们得继续南下了,不管如何,为了我们自己也好,为了这个第四支队的安全也好,都要找到他们,他们的司令员洪涛同志我是认识的,要说起来当年在中央苏区的时候,他还是我的领导,在红军大学的时候,我们是同班同学。” 刘平道:“看起来这个第四支队情况有些不妙啊,这堂邑都进驻了一个小鬼子中队,那么只怕这一路南下肯定也会有日军势力,我有些担心。” 黄国清站起来,道:“命令部队不用再休息了,立即南下,向阳谷方向进军,侦察部队要再扩大范围,务必要把第四支队找到,我相信,阳谷和寿张这两地,必定在其中一个地方,过黄河南下是不可能的。” 部队出发了,但黄国清心里却更加不淡定了,他是真的替洪涛担心,从师长所介绍的这个第四支队的情况来看,说是一个支队,也可能有一两千人,但其实就是乌合之众,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又没有经过训练,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战斗力可言,如果让他们碰到小鬼子的大部队,不要多,只需要一个大队,那就是一场灾难。 自己还准备将这个四支队编为警备三团呢,如果让小鬼子先一步给消灭了,那还得了,特别是洪涛,他早就想好了,要是把四支队改编为警备三团,洪涛就是旅参谋长兼三团团长。事实上凭洪涛的本事,当个旅长也是没有问题的,这样的人才,比起那一两千人来说,要重要得多。 足足大半天,部队才进入了阳谷县境内,这时有侦察战士报告,说前方三十里处有行军队伍,敌我难辩,黄国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这一次他除了带着二团出来外,还把新组建的旅侦察连也带了一个排过来,这个侦察连可是刻了他不少心思,把脸皮都豁出去不要,从师警卫团、侦察营、特战大队求来的人,比旅警卫连还上心,用他的话说,警卫连差一点没有关系,但侦察连如果不行,那可是会影作战的。 这会儿他对自己的先见之明非常得意,如果侦察连的战士不得力,又怎么可能侦察这么远呢。 既然前面有队伍行军,那么不管是敌是友,自己都必须上前去看个究竟,看了看黑下来的天色,当即命令加快行军速度。 两个小时后,又有侦察战士回报,前方十里处有交战,另正有一支上千人的队伍正向这边赶来。黄国清一听,对刘平说道:“交战双方肯定有一方是小鬼子,以小鬼子的习性,不可能一边交战,一边却以反方向行军,你马上派一个连去接应一下,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我有预感,这应该就是我们此次南下的目标。” 刘平应了一声,就派出一个连上前去接应,同时部队的行军并没有停下,没有多久,情况就搞清楚了,一个战士事着一个着便装配驳壳枪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到了黄国清身边。 这个年轻人向黄国清敬礼道:“报告首长,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四支队政委林浩向你报到。” 黄国清回过礼后,道:“我是山东军区鲁西北分区司令员、鲁西北警备旅旅长黄国清、、、、、、这是警备二团团长刘平、政委白齐山,长话短说,前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人正是林浩,他作梦也没有想到会碰到自己的队伍,来见黄国清的路上,有战士已经向他说明白了,八路军独立师南下山东,已经在鲁西北站住了脚根,而现在这支队伍就是新组建的鲁西北警备旅二团,看看这一个团,足足两千多人,而且枪炮齐全,装备精良,这还是咱共产党的部队吗。 他激动的把情况跟黄国清一说,黄国清二话没说,道:“林浩同志,我现在鲁西北军分区司令员的身份命令你,让你的部队就地休息,我立即赶去救援洪涛同志,你记住,就在这里休息不要走远了。” 然后带着二团就冲了过去,走了有四五里的路,就听到前面传来了枪炮声,黄国清暗暗庆幸,总算是来得及时,刚想让战士们冲上去,但转念一想,道:“刘平,派一个人过去联络一下,告诉洪涛同志,我们五分钟后上阵地,不冲锋,让同志们不要误会。” 刘平派了一个参谋过去向洪涛同志说明情况,二团则在原地停留了五分钟,五分钟后,黄国清一挥手,道:“全体注意,不得喧哗,不得冲锋,跑过去,把前面的同志们换下来,消灭小鬼子。” 、、、、、、 洪涛看着同志们不断的倒下,再看看小鬼子的攻势却是越来越猛,淡然一笑,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至少他们把小鬼子拖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大部队应该已经安全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战士带着一个穿着八路军服装的人走了过来,一介绍,竟然是独立师的人?洪涛也来不及详问,只是知道了来了竟然是自己的老同学,还带来了一个主力团,心下大喜,大声吼道:“同志们再坚持一下,援军马上就到。” 果然,几分钟后,一支部队悄悄的摸上阵地,黄国清找到洪涛,紧紧的抱住他,道:“差点以为你光荣了。” 洪涛笑道:“谁让我命大,马克思不收我。” 黄国清道:“不多说了,把你的人带下去,阵地交给你们,特别是你,伤口马上处理,我告诉你,师长可是一直挂念着你,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没有办法跟师长交待。” 洪涛点头笑道:“行,你来了我就放心了,娘的,你们这装备比小鬼子也不差吧。” 黄国清撇了撇嘴道:“那是,你快下去吧,等着让同志们打扫战场,枪炮弹药我们全不要,算是送给四支队的见面礼。” 洪涛笑了笑,让战士们扶了下去,看到四支队的同志都撤出了阵地,黄国清看着正埋头往上冲的小鬼子,心道:“小鬼子,叫你们偿偿厉害。” 然后命令:“开火!” 正文 第二六二章 从希望到绝望 安倍次郎中佐很兴奋,自从皇军占领济南后,他就被派到了济宁这个交通要地,想想吧,一个中佐大队长,如果是在野战师团,就是一个连提鞋都不配的小角色,可是现在呢,在济宁,他就是真正的土皇帝,作为负责济宁防务的皇军大队长,不管是伪县长还是伪保安团长,亦或是伪警察局长,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但是他也很清楚,守卫交通要地,这是一个很让人眼馋的职位,现在整个山东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呢,就盼着他犯下一点错误好取而代之,别的不说,就说济南城里那些个无权无势的参谋,还有那些被配到边远地区的大队长,哪个不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做为一个背景并不怎么雄厚的中佐军官,安倍深知,只有立下战功,才能堵住别人的嘴,才能坐稳现在的位子,当然了,如果能够升职就更好了。但是作为济宁的安备大队,让他上哪儿去立功呢,中国军已经快被赶出山东了,一些地方武装离得又远,而且现在各有各的防区,他总不能无故的到别人的防区去吧。 可是,也许是天照大神开恩,就在他为如何立功而烦恼的时候,一个大大的机会降临到他的面前,居然有一个中国人告秘,说有一支抗日武装近期要经寿张过黄河,而且还点明了这支抗日武装是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四支队,人数足有两千余人,但枪弹均不足。 真是磕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从寿张过黄河,那就是进了他的防区了吗?至于那个告秘的人,他不感兴趣,这样的中国人太多了,谁又会在乎呢,而且这个人并不是在投靠皇军,说得简单一点就是,这是一个对于这支抗日武装有偏见的人,想借着皇军的手将其消灭。不管这个人打的会么主意,但安倍只知道这对于自己有利。 所以安倍二话没有说,就带着他的大队早早的就来到了寿张县黄河南岸的安山镇,这个地方正好处在黄河渡口,如果这支抗日武装要渡河南下,安山是必经之地。所以安倍打算在这里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布置好阵地等着这支抗日武装自己送上门来。 一到安山,安倍就对安山镇下达了戒严令,他很清楚,这些地方远离大城市,皇军虽然名义上已经占领了这些地方,但是却不可能真正的派兵控制,这也使得山东境内地方武装多如牛毛,数次清剿效果都不怎么理想,均因为这些地方武装与当地的民众牵扯太深,对于皇军的行动他们总是能够先收到消灭,而众容应对。 对此,到目前为止,皇军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把这些中国人全部杀了吧,皇军要占领中国是为了发展大日本帝国,而不是为了一块死地,这里的资源丰富,但总要人去生产,没有了人,财富还如何产生。 但是让安倍急得跳脚的是,虽然他已经对安山镇进行了戒严,但消灭不是传了出去,这支中国抗日武装只是到了河对岸观望一阵,然后就急急忙忙的撤退了,这一下把安倍气得。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这支地方武装肯定是要过河的,一气之下,他在安山大开杀戒,杀一上千人才住手,然后就气势汹汹的带着他的大队追过黄河来了。他安倍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再说了,现在他也有理由对这支抗日武装进行追击了,方便的让他们曾经试图渡过黄河呢,这已经对他的防区构成的威胁,有了这个理由,他就可以堂而惶之的北上追击。 这一追,就一连跑了两天,害得他把重武器都丢下了,这帮乌合之众,不仅跑得快,而且专挑一些山沟跑,如果不是那大大的功劳在向自己招手,如果不是立功受奖的诱惑太大,安倍甚至都想放弃追击算了,这样追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过好在这附近皇军的实力薄弱,他暂时还不会跟友军发生冲突。 一连追过了寿张县,进入了阳谷县境内,安倍的信心虽随着两军之间距离的靠近也回来了,这个时候,皇军训练有素的结果就体现出来,虽然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但是凭着良好的素质,硬是一点点的在接近两军之间的距离。而这支抗日武装呢,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开始跑得那么快,这才两天时间,速度就慢了这么多,而且这一路上,他已经抓到了好几个逃兵了,这些逃兵都是受不了这样昼夜行军而逃跑的,看来对方的士气滑落很快。 安倍绝对有理由相信,照这么下去,不用打,这个所谓的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四支队迟早会溃散的,只要皇军能在其后面保持威胁,这样的压力比起真枪实弹来更能让人害怕,从而崩溃。所以这些接下来的这一天,在安倍的示意下,虽然离得越来越近,但是日军并不开火,只是有一点一点的压迫这支抗日武装的斗志,想要从精神上将其压垮。 但是让安倍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主动开火了,进入阳谷县一天后,这天晚上,他的大队居然遭到了对方的阻击,初一开始交火的时候,安倍还有些不相信,就凭对方的武器和战斗力,居然敢主动向自己开火,不过现实告诉他,还真的就是如此。 安倍并没有慌张,他冷静而沉着的组织了进攻,一群乌合之众,缺枪少弹的情况下跟自己玩这一套,这是嫌死得慢了。不过既然对方要打,那就打得狠一点,以安倍的命令下,皇军发进了进攻,而且进攻得相当猛烈,子弹和炮弹无情的收拾着前面的这支中国军。 整个战斗过程中,安倍都很平静,信心十足,脸色都没有变过,一个大队的皇军精锐,如果连这么一支地方武装都对付不了,那可就是天下奇闻了,想想当初来到中国的时候,一个联队就可以消灭一个中国师,这么算起来,他一个大队,完全可以消灭一个精锐的中国团,又何况这支乌合之众呢,而且据说是完全没有进行过军事训练的乌合之众,很多人连枪都没有开过,这也叫军队? 不过在这次战斗结束的时候,安倍皱了眉头,他没有想到这么一支完全没有进行过训练的队伍中,会有这样的勇士,十几个受伤的人居然在皇军冲上阵地后,拉响了怀里的手榴弹,与皇军来了一个同归于尽,之前的战斗中,皇军只有二十多人阵亡,但这一次的爆炸,被炸死的皇军居然达到了三十一人,这个损失也太大了些。当然了,最让安倍不能容忍的是对方居然跑了,而且在跑的时候居然会给他的大队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当然不可能罢休,组织部队又开始的追击,这一回没有让他追多久,只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又交上了火。但是让他惊讶的是,这一次的交火似与之前那次不一样了,对方的士气似乎得到了提升,而且皇军的进攻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顺利。 不过都打到了这个份上,安倍也不可能后退,攻击不顺,那么就继续,皇军保持着完全的优势,只要这支八路军的抗日武装不逃走,那么迟早会被皇军消灭的。一连数次的进攻,都让对面的抗日武装给打退回来,但安倍却是平静了下来,因为他已经从这几次交火中判断出,对方的手榴弹似乎用光了,子弹似乎也越来越少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只怕对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皇军拼刺刀了,而这正是皇军的强项。 又一次进攻被击退,不过安倍却是高兴异常,因为对方已经没有子弹了,在最后时刻的交火中,对方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枪没有开火。这么看来,只需要再进行一轮攻击,就可以将对方的子弹全部耗光,但安倍却不这样想,这一次他加大了兵力,派出了足足两个中队进行攻击,准备一举将对方的阵地攻克,只需要攻克阵地,这些没有了子弹的乌合之众,再算是士气再高,也只能是挨宰的份儿。 两个中队在他的命令下又开始了进攻,士兵们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不光是他,就算是普通的士兵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后一次进攻了。看着蜂涌而上的士兵们,安倍心情格外的好,他已经在心里构画着自己的蓝图,全歼这个所谓的第四支队,向济南司令部报告战果,想想吧,在中国抗日武装进犯他的防区的时候,能够有先见之明,将敌击退,并主动出击,歼敌两千余人,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就算没有别的奖励,至少在济宁已经站住脚,不再害怕虽人打他的主意了,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就等于他已经在济南司令部挂了号,不是什么人都能动得了的。 可是他失算了,大大的失算了,这两个中队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对面的火力居然在瞬间变得无经的强大,只看那似乎不要子弹一样的机枪扫射,还有了如下雨般下落的手榴弹和迫击炮弹,安倍睁大着眼睛,简直就不敢相信眼睛的一切,这反差太大了,大到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这怎么可能呢,对方的实力他早就已经搞清楚了,两千多人是没有错,但只有八百来支枪,而且武器极其落后,根本没有重武器,可是现在看起来,不逃是武器齐全,而且轻重机枪和迫击炮也不在少数。天啊,这还是一支地方武装嘛,这还是一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乌合之众吗?就算是中国政府军最精锐的部队也不可能这样的武器配置吧。 几乎是只在安倍的惊讶之时,这两个中队的进攻就被打垮,而且伤亡惨重,剩余的士兵不断的后退,但就算是后退当中,也不得不承受站对方的攻击,当完全退下来的时候,安倍真是欲哭无泪,两个完整的中队,现在剩下来的连一个中队都不到,惨败啊。 安倍的脸色变得苍白,这不仅是伤亡的问题,这样的失败如果一旦让济南司令部知道的话,他的命运可就、、、、、、一想到这一点,安倍就一阵心颤,皇军中可是没有人情可讲的,何况他也没有资格讲人情,为了追击这支中国抗日武装,他带着整个大队出了自己的防区,如果是胜了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失败了,这就不仅仅是兵败的问题,上面肯定还会追击他擅自出战的责任。 一脸灰败的安倍看到跑回来的溃兵,气不打一处来,真想狠狠的骂一顿,但他又不能这么做,而且他也没有时间这么做了,因为对方的阵地上响起了军号声,安倍脸色一变,他听出来了,这可是冲锋号啊,难道对方要发起反攻吗? 安倍心情似乎一下子又好了起来,进攻的时候吃亏,但并不代表防守会吃亏啊,而且皇军的战斗力可是摆在那里的,这样一来,攻守双方倒过来,倒是很有可能会扭转整个战局的。 一想到这个,他就来了精神,大声的命令就地防御,一定要抵挡住中国军的进攻。士兵们在他的命令下,开始做防守的准备,但哪里还来得及,他的合令刚下,就看到对面的中国军已经冲出阵地工事,向着这边扑来,安倍心里一紧,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仅仅是看对方的冲锋队形就能看得出这支部队的素质不差皇军多少,这哪里是那支地方武装,这肯定是中国军的正规部队。 一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安倍,他的对手在他不知不觉间换了,那支乌合之众已经走了,现在对付自己是一支正规的军事力量,而且从对方的服装上判断,这应该就是中共的八路军。安倍的脸色变得铁青,八路军,在这个时候,能够进入山东的八路军正规部队只有那传说中的独立师,号称华北治安最大毒瘤的江云的部队。 黄国清站了起来,看着同志们冲向小鬼子,兴奋得哈哈大笑,道:“我鲁西北警备旅对日第一战,今天老子要全歼,同志们都给我狠狠的打。” 其实不用他说,同志们打得已经够狠了,那打头的机枪正无情的收拾着小鬼子的性命,全团两千多人冲向敌人,这么一个被打残的鬼子大队,哪有可能幸免呢。团长刘平手里端着一支步枪,冲进了小鬼子的队伍中间,如一只猛虎一般,每一个突刺,必有小鬼子丧命。 双方已经展开了肉搏战,二团人多势众,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刘平毫无顾忌,反正是胜利之局,他倒是可以自己过过瘾瘾,至于指挥,他在冲锋的时候就已经交给了政委白齐山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当初他在警卫团的时候,可是难得上一次战场的,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其实并不痛快,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师长,他只怕早就打报告调离了。 安倍次郎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彻底的完了,不仅是他自己完了,这一个大队也全完了,现在看起来,恐怕只有玉碎的命运了。在绝望之中,他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恨意,是这些人,是这些八路军把自己害成这样的、、、、、、他忽然抽出自己的战刀,冲向了前面的一个八路军战士。 安倍是职业军人,帝国士官学校毕业,从底层爬起来的军官,军事素质那也是一等一的,只一个回合,这个八路军战士就让他一刀劈在脖子上,当场阵亡。安倍杀得性起,一连解决了三个战士,这时候,刘平也注意到他了。 刘平一看是个中佐,心道这应该就是鬼子的大队长了,功夫不错啊。当即从一个鬼子肝子里抽出自己的刺也,就向着安倍冲了过去,双方的指挥官碰到了一起,两个杀红了眼的家伙交上了手。 这一交手,双方均是吃了一惊,安倍没有想到,凭自己如此精湛的刀法居然拿不下对方,要知道他安倍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可是一等一的搏击好手,到了中国战场上之后,每次作战,繁近战之中,他可是从来没有碰到过敌手。 而刘平呢,他也没有想到,凭自己从小练武的功夫,这个鬼子中佐居然还能抵挡得住,心里不禁暗暗佩服,但手上却是一点也没有留情,反而是攻势更加的凌厉。 足足十几个回合,刘平才寻了一个破绽,一个突刺,刺伤了安倍的左手手腕,这一下,安倍只能是单手握刀了,战力自然也下降了许多。刘平嘿嘿一笑,道:“小鬼子,还是乖乖投降吧,老子们不杀俘虏。” 安倍右手握手,冷冷的说道:“皇军勇士,只有死,没有降。” 刘平不屑的说道:“扯蛋吧,老子们俘虏的小鬼子可不少,不过你小子既然想死,今天老子就成全你、、、、、、” 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扑了过去,一枪就撞开了安倍手中的战刀,然后就刺穿着对方的腹部,在安倍怒瞪的眼光下,刘平冷笑道慢慢的将刺刀抽了出来,然后一脚踢在安倍的胸口,将安倍踢倒在地,挣扎两下就咽气了。 而这个时候,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一部分战士已经开始打扫战场,黄国清这时候走了上来,道:“刘团长,干得不错,不过做为团长,以身涉险,这种事以后注意点,别什么事都跟师长学。” 刘平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旅长,过了这回瘾也够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正文 第二六三章 警备三团 二团的战士们正在收拾战场,洪涛一个战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他不但左手臂上中弹,右腰上也被子弹打了个血槽,只不过没有伤到内脏,不算太要紧。 握着黄国清的手道:“老黄啊,你这一回可算是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只怕这会儿已经见马克思去了。” 黄国清笑道:“放心吧,你洪涛就是个劳碌命,没那么早解脱,还得为中国革命劳心劳力,马克思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收你。”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洪涛说道:“我到了山东以后,信息也不通畅,你给我说一说吧,你来了,江师长肯定也来了山东,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黄国清道:“我们在山西打了几仗后,就出兵河北,奔袭天津,又在冀东策划起义,然后占领北平,活捉了日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不过日军兵力太重,我军才安照中央指示南下山东,意创建山东根据地,现在师长已经被任命为山东局书记、山东军区司令员,我现在也不是警卫团长了,前不久被任命为鲁西北军分区司令员兼鲁西北警备旅旅长,不过师长只给了我一个炮兵旅的步兵团,一个警卫团四营,和一个重机枪团步兵营,我们已经组建了警备一团和警备二团,现在还缺一个三团,怎么样,老洪你有没有兴趣?” 洪涛笑了笑,道:“你这回带过来的这么多人真是你们的警备二团,一个团有这么多人?” 黄国清笑道:“当年的红八军团你是知道的,我们全都是大团编制,而且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在北平、天津、石家庄还有历次战斗中缴获不少,就是再组建几个旅也不是问题,我们南下的时候,从冀东带来了十万人的起义部队,这些人现在已经整编了五万人到各旅,还有五万人下在进行训练。” 洪涛意动,如果能够加入正规部队,他当然是愿意的,而且从此就可以在江校长的领导下战斗,这根本就是求之不得的事,但他现在毕竟属于省委领导,如果没有命令,他可不敢擅自作主。 “老黄,我自己当然是愿意加入你们的,总好过现在这样东躲西藏,但是我作不了主,得由省委批准。” 黄国清哈哈大笑,道:“用不着省委批评,我告诉你,现在你们的省委书记郭洪涛同志已经是山东局委员了,省委已经撤销,现在全部接受山东局和山东军区的领导,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实话跟你说,是师长的意思,他说你现在在鲁西北情况不好,很困难,让我们想办法找到你。老洪,我还不怕打击你,如果不是师长的意思,我未必看得上你们这些人,咱们的编练司令部有的是新兵让我挑,你这些人真要论起战斗力来,未必比得上那些新兵。” 洪涛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问题是我们只有这样的条件,别说训练了,连个安全的地方都没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黄国清道:“那你的意思究竟是怎么样的?” 洪涛道:“既然是江师长的意思,我当然服从,这也是我的本意嘛,你们不是缺一个三团嘛,我们这些人刚好可以编成警备三团,要是你不嫌弃,我给你当团长。” 黄国清乐道:“我马上向师长报告你的情况,并请求任命你为我们鲁西北警备旅参谋长兼三团团长,老洪,以后咱们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 这个时候,白齐山过来报告说:“报告旅长,战果清点已经出来了,全歼鬼子一个大队983人,无一活口,无一逃窜,缴获步枪831支,手枪27支,掷弹筒12具,迫击炮16门,子弹2万多发,手雷1023枚,电台一部,战马四匹。” 黄国清点了点头,说:“把这些缴获全部交给第四支队的同志们,对了,缴获里面没有干粮吗?” 白齐山道:“有一部分,大概够这个大队长鬼子吃两天的。” 黄国清道:“也都交给第四支队的同志,让他们先吃一了饱的,然后上路,咱们回驻地去。” 等白齐山离开后,黄国清对洪涛说:“老洪啊,你们先将就一下,等到了驻地,会重新给你们配发武器,一切跟我们一团和二团看齐,不过部队可能会进行调整,我打算从一团调一个营到你们三团作为战斗骨干,还有会调整一批干部,现在你们的这些干部,全都要到抗大分校学习,基层干部也要到旅教导队学习。” 洪涛点了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既然我们加入了鲁西北警备旅,当然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再说,这是好事,我们这些人,你别看有小两千人,但真正会打仗的没有几个。” 、、、、、、 已经十二点了,江云还在作战室里忙碌着,现在部队是在鲁西北站住了脚跟,但事情也多起来,虽然暂时没有仗打,但是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形势他不得不时时关注,而且根据地的建设、山东的党建工作都是个大问题,来不得半点马虎。更重要的是从天津带过来那么多的物资、设备、人才,都城要安顿,虽然已经指定了由胡征同志全权负责,但是作为一把手,他也需要时时过问。不是他不相信胡征,而他的意识超前,生怕胡征领飞会不了他的意图。 而胡征也时常向他请示,特别是遇到困难的时候,总会来找江云,因为他知道,师长总是有办法的,搞得江云有的时候直摇头,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了,让下面的人都有了依赖思想。但是仔细一想,又不得不如此,他的很多想法和做法都太超前,如果不亲自把总的话,很容易就出问题。 陈京走了进来,报告说:“师长,鲁西北警备旅黄国清同志来电,他们已经顺利与洪涛同志会合,而且全歼鬼子一个大队。” 江去抬起头,看向陈京,道:“哦?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有没有说?” 陈京道:“是这样的,黄旅长带着警备二团南下寻找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四支队的队伍,但发现这支部队早已离开了堂邑,黄旅长只好继续南下,最后在阳谷县境内碰到第四支队正在与鬼子交战,第四支队被告这个鬼子大队追击了两三天,最后是洪涛同志让政委林浩同志率大部队撤退,他自己带着一中队回军抵挡日军,在关键时刻,警备二团赶到,不但救了这个第一中队,还全歼了这个鬼子大队。洪涛同志在战斗中负伤,不过伤势并不严重。另外,黄旅长请示,要让洪涛同志但任鲁西北警备旅参谋长兼警备三团团长。” 江云一怔,洪涛受伤了?记得原来的历史上,洪涛也是在这个时候受的伤,最后由于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才牺牲的。虽然黄国清在电报里说他受的是轻伤,但这种事谁又说得定呢。 他想了想,对陈京说:“给黄国清回电,同意由洪涛同志担任鲁西北警备旅参谋长和三团团长,但三团部队暂由黄国清亲自代理,洪涛同志必须马上赶到武城来,我要见他。” 陈京没想到是这样,有些犹豫,江云却说:“就照这个意思发给黄国清,快点。” 陈京这才敬礼出去,师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一定要洪涛同志来武城呢,他想不明白,但师长既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就必须执行。 陈京出去后,洪亮放下手中的铅笑,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的到来,能够改变洪涛的命运吧,这么年轻的人才,要是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自己既然做了一回他的老师,那么就尽到一个老师的行吧。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不禁摇了摇头,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自去年九月出征,到现在二月,已经半年了,抗战暴发也已经大半年,仔细算起来,自己也做了一些事,但对于整个战局来说,影响并不是太大,只不过华北的形势会比历史上好得多。 至于山东嘛,就看自己的本事了,什么时候能够在全省境内建立起一整套的军事政治体系,什么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掌控山东,这期间不但要对付日本人的清剿,还得对付国民党的小动作。无论是蒋介石也好,还是国民政府的即得利益集团,都是不可能对于共产党的发展视而不见的,摩擦是避免不了的。 记得在原来的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摩擦是由国民党的朱怀冰挑起来的,这位朱军长最后被邓小平礼送出境,算是丢了一次大大的脸面,但这只是大型的,小型的摩擦从未间断。而以独立师的实力,如果国民党要抗摩擦,只怕小了,到时候如何应对,这是个问题。这可不仅仅是军事问题,它更侧重于政治方面,如何把握好分寸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搭挡是罗荣恒,江云就放心不少,这方面的问题,完全可以交给罗荣恒去处理,这位赫赫有名的政工元帅,对付这样的问题,还不是小菜一碟。 江云收拾好东西,出了作战室,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进屋子,就看到莫心兰和吴朝详在说些什么,一见他进来,吴朝详就马上站起来,道:“师长回来了。” 江云微笑道点了点头,道:“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谈工作?” 莫心兰道:“谈在兴头上,反正你也没有回来,给忘了时间,怎么,事情处理完了?” 江云叹道:“事情这么多,哪里处理得完。” 吴朝详这时说:“师长、大队长,我先回去了。” 江云点了点头道:“路上小心点,你们的营地在城外,注意安全啊。” 莫心兰把吴朝祥送到门外说:“按我们说好的,你先做好准备,我一早就过来。” 两人刚结婚,加上女子别动队现在就驻扎在武城外,所以现在两人还能住在一起,江云问道:“怎么,你们明天有行动?” 莫心兰瞪了他一眼,道:“谁让你一直不给我们安排任务,所以我们只好自己找一点事做,高唐县的杨官屯有一个鬼子的据点,我准备明天搞一次长途拉练,顺利把这个小据点给端掉,怎么样,这不算违犯纪律吧?” 江云想了想,倒也没有什么危险,就笑道:“行,都不错,知道自己找事做了,其实不光是明天,以后你们都可以进行这样的行动,反正这鲁西北没有鬼子重兵,你们可以利用现在没有战斗任务的时候,把一些小据点给拔掉,也算是支援师部肃清黄河北岸的作战计划了。必要的时候可以跟李清、张勇、黄国清他们联系,到他们的防区帮助他们进行这样的清理,相信他们会很欢迎的。” 莫心兰这才笑起来,道:“我给你留了点吃的,快吃了吧,这么晚了,肯定饿了。” 江云愣道:“晚饭不是吃过了吗?” 莫心兰道:“是月琴姐送过来的,前几天我们女子别动队在接练的时候打了几只野鸡,给月琴姐送了三只给她补身子,刚才她给我送了半只来。” 说着就端了出来,江云一看,还真是半只鸡,熬了一大碗汤,食欲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对于他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到了这个时代最难受的就是吃,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哪里会吃这样的苦。 再说因为纪律问题,他就算自己打只野味也不可能吃独食,所以今天一看到这碗鸡汤,都差点儿流口水了,对莫心兰说:“你也一起吃吧,你现在训练任务重,比我更需要补充营养。” 莫心兰心里一暖,不过却摇了摇头,道:“你比我忙多了,再说你是全师首长,身体要是累垮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还是你吃吧。” 江云拉过莫心兰的手,柔声道:“心兰,我们现在是夫妻,是一体的,不光是工作是要共同进退,生活上也是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不是说说的。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两个也算是患难夫妻,有了好吃的,你能记着我,我当然不能忘了你,来听话,一起吃。” 莫心兰被江云一番话说得心里甜丝丝的,点了点头,开始盛鸡汤,一人一小碗,喝到嘴里,甜到了心里。 、、、、、、 黄国清、洪涛一行人刚刚离开阳谷,进入堂邑县境内,就接到了师长的回电,黄国清看完后,对洪涛笑道:“想不到啊,师长在红大那么多学生,怎么就单单念着你老洪呢。” 洪涛一脸的茫然,问道:“师长说什么了?” 黄国清道:“师长同意了你的任命,正式任命你为鲁西北军分区参谋长、鲁西北警备旅参谋长兼三团团长,不过你的职务暂时由我亲自代理,至于你本人嘛,要尽快赶到武城去,师长要见你。” 洪涛一怔,急道:“这,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黄国清呵呵一笑,道:“你急什么,这是好事,说明师长一直念叨你,再说了,分开这么久了,你不想见一见师长,部分上你放心好了,由我亲自把关,加上林浩同志协助,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还你一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警备三团。” 洪涛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急,只是有些舍不得,现在第四支队刚刚脱险,同志们加入鲁西北警备旅,会有更好的发展,我想亲自见证这个过程,不想离一部队。” 黄国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却牵动了他的伤口,搞得洪涛一阵轻颤,黄国清心里一动,道:“其实你去武城更好,到了那里,你这些伤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再就近闻听师长教诲,说不定能学到更多东西呢,最主要的是你以前不是八军团的,现在很多领导你都不认识,去了武城,也可以认识认识这些领导嘛。” 见洪涛点头,又说:“再一个,去了之后如果见到后勤部的胡部长,想办法拉拉关系,能够搞一点好的装备就更好了。” 洪涛卟噗一声笑了出来,道:“没想到你这么贪心,看看这二团的装备,你还嫌不够?” 黄国清撇了撇嘴,道:“这算什么?我告诉你,现在独一旅的三个主力团,一团已经全部用汽车代步,实现了机动化,二团一色的装甲车,现在是全师独一份的装甲团,三团也全部配备了战马。现在全师七个主力旅,除了七旅外,全都配备了山炮团,七旅虽然没有山炮,但是六旅把六十门中型迫击炮全部交给了七旅,现在七旅的炮兵团共有一百二十门中型迫击炮,再看看咱们旅,别说炮兵团了,炮兵营都没有,旅直属炮兵连那十二门步兵炮还是我从一旅蔡旅长那儿死皮赖脸要过来的呢。” 洪涛一下给惊呆了,原来独立师已经这么强大了,真是不敢想像啊,如果真像黄国清说的这样,那这独立师的武器除了战车和飞机会,只怕已经不比鬼子差了。惊讶过后,又是一阵激动,对黄国清说:“请旅长放心,见到江校长以后,我一定向他提要求,豁出我这张脸不要,也要让他给批点装备。” 黄国清就大笑道:“行,这个样子才像我的参谋长嘛,哈哈。” 正文 第二六四章 行动 高唐县与清平县交中间的交界处,莫心兰停下奔跑的步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他的身边,跟着七八十个女战士,这是女子别动队警卫连的同志。也一个个累得跟狗喘气似的,连长楚乐青调整了一下呼吸,道:“大队长,要等她们吗?” 莫心兰点点头,道:“原地休息,等待后面的同志,你再计算一下,看最后面的同志到达这里,与我们相差多长时间,哼,在武城呆了几天,安稳日子过惯了,这一拉练,就成了这个样子,再这样下去,也用不着小鬼子来打,咱们自己就得散伙,幸好这是在野外拉练,要是在武城训练,不得丢死人。” 楚乐青吐了吐舌头,看来大队长这一回是真的发火了,也难怪,以前拉练也好,行军也好,大队都挺整齐的,这才休息了几天啊,就变成这样了,也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几分钟后,吴朝祥随着大队上来了,走到莫心兰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队长、、、、、、不行了、、、、、、看来这训练不能落下啊。” 莫心兰微微一笑,道:“我今天就是要看一看,队伍前后相差多少,仗还没有打完呢,一个个就开始懈怠了,政委,你今在可是落后了。” 吴朝祥脸上一红,有些郝然的说道:“我可是尽力了,不能跟你比啊。不过你说得对,的确是有所懈怠,包括我在内,这一点上我要作检讨,咱们是作战部队,而且是特种作部队,按照师长的话说,那就是快速反应部队,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战斗状态,现在看来,做得还很不够啊。” 两人说话间,队员们三五成群的过来了,直到最后一名队员赶到,楚乐青向莫心兰报告:“报告大队长,前后相差十五分钟。” 莫心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集合!” 楚乐青上前喊道:“以连为单位,全体集合、、、、、、向右看齐、、、、、、稍息,立正、、、、、、报告大队长政委,八路军独立师女子别动队应到一千一百二十三人,实到一千一百二十三人,请指示。” 莫心兰道:“稍息。” 楚乐青转身大声喊道:“稍息。”然后跑回队伍中间,站在警卫连最前头。 莫心兰上前一步,目光从每一个战士的脸上扫过,然后冷哼一声,道:“讲几句、、、、、、请稍息,我要讲一件事,首先,要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们女子别动队这个名称其实是一个简称,真正的全名应该是八路军独立师女子特别行动大队,准确的来说,是一支全部由女同志组成的特战大队。也就是说,在独立师,有两支特战大队,一支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就是咱们师的特战大队,另一支就是我们,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在我看来,除我们全都是女同志外,其他方面和特战大队根本没有区别。” “但是今天我必须承认,我的这个想法可能是错误的,我一直以来都错误的高估了咱们女子别动队的实力,还一直妄想着要与特别大队、独一团、警卫团、狙击大队、骑一团别别苗头,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比起这些独立师的王牌部队,我们也一点都不差。可惜啊,我是大错特错,咱们根本就没法跟人家比,我必须得认清这样一个现实,那就是我们女子别动队只不过是独立师的一个点缀,只是用来安置我们这些女同志的一个地方,与通信营、辎重团这些部队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比他们都不如,人家可是有自己的核心任务,但我们呢,只能是在战场上做做配角,接受一些不重要的边角任务,躲在那些男同志的身后打扫战场而已。” “报告!”一中队长苏青红大声喊道。 莫心兰道:“说!” 苏青红上前一步,大声道:“报告大队长,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们女子别动队也是一支主力部队,我们的战斗力不比任何一支部队差,所以对于你的说法,我无法接受。” 莫心兰让她归位,然后对所有人问道:“苏中队长刚才说了她不能接受我刚才的说法,那么你们呢?你们接不接受?” “不接受!”队员们扯着嗓子叫道,刚才莫心兰那么说的时候,可是把她们给气坏了,这一声吼叫,可真是卯足了劲儿。 莫心兰冷笑了几声,等大家伙安静下来后,才不屑的说道:“不接受又能怎么样?事实就是事实,不可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们以为我甘心这么说吗?我是大队长,女子别动队不如别人,第一个丢人的是我,再是政委,然后才轮到你们,我也是要脸的人,我当然也希望咱们大队能够成为像刚才我说过的那几支部队一样的绝对主力。但是的我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师长早就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也必须尊重事这,事实就是我们的确比不上人家。” 说到这时在,莫心兰忽然提高了声音,怒道:“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再想想之前的拉练,你们是什么样的表现?还用我说吗?我就不信,以武城休整了几天,还能养出大小姐的身子来,队伍不像队伍,你们让我怎么能生出信心?刚才苏中队说她不能接受,但是我想问一下苏青红同志,这些天我不在军营的时候,你有没有按照训练操典上的规定进行训练?还有你们,你们是怎么表现的,前一段时间大家是辛苦,但我们辛苦人家就不辛苦了?一次长途拉练,队伍前后相差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啊,这么长的时间,足足能够打一场挑战规横的战斗了,如果真的打起来,前面的同志在拼命,后面的同志还没有赶上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谁能回答我?” 全场鸦雀无声,全都惭愧的低下了头,特别是苏青红,小脸更是憋得通红。莫心兰一提醒,所有人才明白过来,原来大队长是为了这个发火的。不过想想刚才的表现,也的确是该骂,刚才拉练的队形的确是早就乱了,虽说这一回有莫心兰故意发难的嫌疑,她做为大队长跑在最前头,而且速度提到了最快,以她的速度,全大队又有谁能跟得上。警卫加跟着,那是职责所在,再说了,但你不见现在的警卫连累成什么样了吗?但这种事可没有理由好讲,大队长能做到,为什么大家都做不到呢?而且大队长那么忙,不光是要训练,还要处理大队的各项事务。 莫心兰看着大家的表情,知道刚才的话说到大家伙心里去了,稍微等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们以特战部队自居,什么是特战部队?我想大家其实都明白,但我要说其中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必须能够做到快速反应,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随时参加战斗,这才叫做快速反应。但是你们做到这一点了吗?我看你们差远了,刚才的拉练只是一次很平常的拉练,如果是真正的战时行军,后面的同志掉了队会怎么样?这是很危险的,我早就说过,每一次训练演习,我们都必须当做战斗来进行,但是你们呢,这是对待战斗的态度吗?我看你们是在玩游戏,是在过家家,不说别的,刚才的拉练过程中,如果小鬼子来袭击怎么办?都给我好好想想。” 吴朝祥上前清了清嗓子,道:“同志们,大队长刚才的话都明到了吧?脸红不脸红?丢人不丢人?我可以告诉大家,我是不好意思的,因为我和大家一样,在刚才的拉练中算是掉队了,所以首先我要当着大队长和同志们的面作一个检讨,作为女子别动队的政委,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这是我的错,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一定会吸取教训,改正工作态度。请同志们共同监督。现在我要说的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不整顿,那么女子别动队真的会从此沦为二流甚至三流的部队,同志们,你们告诉我,愿意吗?” 全大队的指战员怒吼道:“不愿意。” 吴朝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不愿意就好,那么从现在开始,就一定要保持战斗力,加强训练,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懈怠,能不能做得到?” “做得到!”吼声震天。 吴朝祥就看向莫心兰,莫心兰会意,上前又说道:“从现在开始,除非是有战斗任务,否则每一天的训练都必须加强,要像我们当初参加女子别动队选拔一样。好了,现在听我命令,原地休息十分钟,十分钟继续出发。” 她这命令一下,大部分战士都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但马上又站了起来,都不好意思的看着莫心兰,莫心兰面无表情的说道:“坐下休息。” 队员们这才坐下,而莫心兰则把各中队的中队长、教导员和直属部队的负责人叫到一边,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女子别动队此行除了拉练行军外,还有一个顺带的任务,那就是端掉杨官屯的鬼子据点。除了锻炼部队的战斗力外,同时也是帮助鲁西北军分区肃清日军势力,方便根据地的建设。 莫心兰把几个人叫到一块,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把任务分配下去,一中队担任前锋,如果有可能的话,一中队可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独自完成此次任务,毕竟这只是一个小据点,顶多也就是一个鬼子小队,五十来号人,任一中队的兵力和战斗力,想要拿下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这一下可算是把苏青红给乐坏了,嘻嘻一笑,对莫心兰说:“大队长放心,一中队保证完成任务,绝对干净利索,不会麻烦大家伙的。” 二中队长苑知秋颇为不服气的打击道:“苏中队,你还是悠着点吧,万一要是解决不了,这牛皮可就吹大了。” 三中队长高阳也点头道:“就是,这还没有开始,地方都没有到,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敢放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苏青红知道两人没有领到任务,心里不服气,对两人的话语也不以为意,道:“两位放心吧,真要是咱们一中队吃不掉,我也不可能硬撑的,到时候一定要麻烦到两位。” 莫心兰道:“好了,下去休息一下吧,马上就要出发了。” 时间一到,全队出发,一中队在最前面,大部队在后,中间相隔两公里,这也是为了不暴露目标,一个中队的目标要小得多,有一中队在前面开路,后面的大部队也会安全得多。虽说这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敌对目标,但从行军守则上来讲,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杨官屯是一个村子,而且是一个拥有集市的大村,位于高唐县的东效,正好处在济顺线上,也许是因为交通的原因,使得这里的繁华程度不亚于一般的乡镇,在村子的东南角上,有一个大院子,这个院子很大,院墙足有一丈多高,从外面是绝对看不到里面的。而且也不会有人敢去偷窥,因为那院子的四角上都有哨楼,哨楼上那黑洞洞的重机枪口无言的震慑着所有想要接近的人。 女子别动队是用步行的,所以走得比较慢,只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一中队才到来了杨官屯的西北角,没有进村,苏青红可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惊动了小鬼子,这一次的行动就很有可能泡汤,那样一来,不仅是偷袭失败,更重要的是她丢不起这个人,一中队也丢不起这个人。 让部队停下来,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几个侦察战士向苏青红报告了里面的情况,重点介绍了一下鬼子驻扎的那个大院的情况。 苏青红听完后,问道:“这个院子有多大?” 一个侦察队员想了想,道:“横竖都超过一百米,很大,不要说一个小队,就是一个大队也能装得下,也不知道小鬼子怎么修了这么大一个院子。” 苏青红一怔,眉头一紧,问道:“你是说,这个院子是小鬼子修建的?不是原来就有的吗?” 侦察员摇了摇头道:“是啊,我打听得很清楚,这是小鬼子修建的,不过不是鬼子兵,七七事变之间,一个日本商人修建的,后来小鬼子部队开过来,就住了进去。” 苏青红感觉到有些异常,一个小队的鬼子才五十来号人,为什么要住那么大的院子?再说了,这只是一个村子,离县城也有那么远,日本人当初为什么要在这里修这么大的院子呢?这里面一定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等莫心兰上来后,苏青红把情况一说,解释了自己的疑惑,莫心兰点了点头道:“很好,在情况不明之前,不冒然行动,做得好。” 她又把那几个侦察员叫过好仔细的寻问了一遍,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对吴朝祥说:“政委,我看这里面问题不小,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听说这附近的高唐、清平两个县城都没有小鬼子驻扎,这说明什么呢,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这杨官屯的小鬼子其实担负的任务就是负责这两个县的防务?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小队,至少也应该有一个中队才对。” 吴朝祥赞成她的说法,道:“说得对,如果是一个中队的话,那我们之前的布署就必须改变。另外,大队长,如果对方超过一个中队呢,我们该怎么办?” 莫心兰想了想,道:“此次我为攻,敌为守,如果是一个小队,则我们动用一个中队就可,如果敌为一个中队,则我们至少要整个大队一齐动手才行,如果对方是一个大队,那么,我们就只能撤退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打得过一个大队的鬼子的。虽然之前在堂邑和聊城附近咱们消灭过一个鬼子大队,但那时是突袭埋伏,而且是一个鬼子的辎重大队,人数武器都不如野战大队。” 苏青红插嘴道:“问题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这个据点里的鬼子。” 莫心兰微微一笑,道:“不用想了,这里肯定是一个鬼子中队,错不了。” 其余人一怔,吴朝祥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大队长,你怎么敢这么肯定?难道之前派人侦察过?” 莫心兰道:“你们想啊,一个小队的话没有必要弄这个大个院子,但是如果是一个大队的话,这地方又显得小了,一个大队有上千人,不可能会集中一处。如果是一个中队的话,分兵不合适,所以才能会弄出这么一个阵仗,既保证了他们自身的安全,又能有效的迷惑敌人,一举两得啊。” 苏青红就急问道:“大队长,你说该怎么打吧。” 莫心兰根据侦察员的描述在地上画出一那个大院子的平面图,说道:“这是正门,由一中队从正门处进行佯攻,集中全大队的迫击炮进行火力打击,最好把敌人的兵力都吸引到正门这方来,二中队负责从南面侧攻,分散敌人兵力,而三中队及直属部队则寻找机会从后门处突破。大家记住,一定要安排狙击手对付这四个哨楼,最好让小鬼子的机枪手没有办法开枪。” 苏青红一听自己的一中队怎么就变成佯攻了,不过又听到集中全大队的迫击炮给自己使用,心里便一喜,问道:“大队长,如果我们从正门方向打败了小鬼子怎么办?” 莫心兰笑道:“那还不简单,当然是佯攻变主攻,打进去再说。” 见大家再也没有疑问,就说:“还有什么别的意见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这么定了,给大家五分钟时间准备,五分钟后行动,记住,一定要悄悄的从村外摸过去,在开火之前,不要惊动这里的村民。” 几人下去后,吴朝祥道:“大队长,是不是有些冒险了,你能保证敌人的兵力不超过一个中队?” 莫心兰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敢保证,我只能推断得出不可能有一个大队,就算是超过一个中队,也多不了多少的,政委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大不了打不赢咱就撤呗,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吴朝祥有些担心,说:“我是担心咱们的伤亡,这才刚刚补充了一些新兵,如果再出现伤亡,可不好办啊。” 莫心兰道:“伤亡是难免的,就看是个什么情况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特战大队也不可能不出现伤亡,只要把伤亡控制有一定的范围内就不是问题。” 正文 第二六五章 行动(续) 杨官屯,的确是驻有一个日军中队,而且正如莫心兰猜测的那样,这个中队负责的就是高唐和清平两县的防务,当然,这也主要是因为山东境内随着韩复榘部的撤离,国民党正规部队都在往徐州方向集中,造成了山东东、西、北三方的兵力空虚,才使得日军如果的嚣张,否则的话,以一个中队负责两县的防务,肯定是行不通的。 当然了,说是负责两县防务,这只是名义上的,一个中队两百多人,就算是全部散开,也不可能守得住每一个地方,这个中队的主要任务还是防卫济顺路的安全,保证南北交通的顺畅,这才是日本人真正在乎的。至于地方上的防务嘛,除了一些主要的城市之外,普通的县城最终还是要依靠皇协军来防卫的。 而且从目前,日军已经开始在山东等地发展伪军实力,有着东北和华北的经验,这种事情其实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驾轻就熟的,山东多土匪,七七之后,又有那么多的所谓抗日游击队,这些游击队的着抗日的大旗,行占山为王之实,这些人都是日本人要后拢和打击的对像,还有就是一部分国民党军的俘虏及降卒,这些人就构成了伪军的主力,再加上招收新兵,皇协军未来的山东将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不过现在才1938年初,时间还早得很,山东皇协军真正发展起来,还要等到1939年以后,必竟须要一个过程。在这期间,这齐鲁大地的所有地方武装都将会遭到日本人的拉拢,各种手段将层出不穷,很多实力派都将会在日本人的恩威并施之下投入到日本人的怀里。而将来,他们都将成为由汪精卫名义上领导的所谓和平救国军。 女子别动队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接近这个鬼子据点,一中队悄悄的摸到了正面,相隔三百米左右,苏青红右手一抬,队员们安静下来,个个屏声静气,生怕打扰到中队长。 苏青红仔细的等待着,只到那哨楼上的探照灯扫过几次后,心里对期探照的时间有了分寸,这才对后面的队员吩咐:“都听好的,以排为单位接近,一次前进一百米,从一连一排开始,快。” 一连一排二十多个队员提着武器开始摸了过去,经过几次躲避探照灯后,到了前面一百米处,借着黑夜的掩护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接着第二排又开始了、、、、、、当最后苏青红到达的时候,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但苏青红是一点也不急,黑夜漫漫,她们有的是时间。 接下来,又是新一轮的向前进,当一中队最终到达据占正门外一百米处的时候,前前后后共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苏青红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深呼吸几次,静下心来,拿起望远镜观察着那两个哨楼上的动静,当然,那正门外的一道防守工事也没有放过,根据她的判断,那工事里面至少有一个班的小鬼子在值班,但是显然这些小鬼子并不是那么负责,否则的话,她们如此接近还没有被发现。 按照大队长定好的进攻时间是十二点,但现在苏青红看了看手表,才十一点四十五分,还得在这儿等十五分钟。他转过头,趁着探照灯的灯光刚刚扫过的时候,对着后面的几个狙击手打了几个手势,几个狙击手得令,回了几个手势,然后就分开成两队,一队三人,共名狙击手专门负责对付那哨楼上的敌人,她们的任务就是只有一个,就是让小鬼子那哨楼上的重机枪没有办法开枪,她们要在小鬼子的机枪手开枪之前就将其击毙,不管小鬼子有多少人,都不能让人接近那两挺重机枪。 一中队集中了全大队的迫击炮,在前进过来的过程当中已经被集中到了一块,当然,他们没有跟得这么近,而是停留在了两百米的位置,迫击炮的射击,没有必要靠那么近。太近了反而会成为小鬼子射击的目标,要知道小鬼子就算是普通士兵的枪法都是不错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接近,苏青红紧张的盯着手上的手表,心里默默的念着什么,没有人知道,当秒针对准十二点的位置的时候,苏青红忽然沉声道:“开火。” 首先开火的是狙击手,几枪之间就把那哨楼上的机枪手给解决了,然后整个中队就全部开火,目标正是那正门外工事里的一个班的小鬼子。 非常的顺利,几分钟就把哨楼上还有工事上的小鬼子全部解决了,但无论是苏青红也好,还是队员们也好,都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刚才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正菜马上就要来了,因为里面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哨楼上也有鬼子爬了上去,院墙上冒出了枪口,但是大门却关得紧紧的,没有要开门的迹像。 苏青红微微一笑,拿出手电筒,对着身后闪了几下,就看到一枚迫击炮弹冲上天空,落向前面的院子里,轰的一声,冒起一片火光,但似乎并没有命中什么目标,一分钟后,几十门迫击炮全部开火,大院正门内外被炸得全面开花。 但是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的是,那道院墙却是丝毫没有被炸毁的样子,这还是院墙吗?城墙也不过如此吧。 苏青红不禁暗暗叹息,原本还想利用炮火的打击轰开这边的院墙,带着一中队冲进去,变佯攻为主攻,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佯攻似乎只能是佯攻啊。 也幸好有迫击的火力压制,加上狙击手对哨楼上的控制,才使得小鬼子最的重机枪没有办法开火,院墙上的小鬼子又被迫击炮死死的压制。否则的话,一中队的伤亡还真不好说,毕竟这里距离太近了,而且一片平地又没有什么掩护。 看着那在几轮迫击炮的打击下都纹丝不动的院墙,苏青红也很无奈,这个时候她不禁想如果自己有几门步兵炮就好了,那玩艺的威力可是比迫击炮强大多了。这种轻型的60迫击炮其实严格来讲,威力还不如重机枪。 这个时候,大院南面也响起了枪声,二中队也开始了进攻,苏青红很清楚的看到对面院墙上有部分小鬼子士兵撤走了,她知道,这是支援南面去了。眼睛一亮,小鬼子分兵了,这边的抵抗就会弱下来,也许自己的一中队还有机会。 当即命令一中队全体同志加强火力,这一加强火力,一下子打得对面的小鬼子都抬不起头来了,但是无奈那院墙不破,她们就是进不去,只能趴在这里射击,真是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没有着力点啊。 在后门外两百米处,莫心兰一直按兵不动,她在等待,直到正面和南面两处开了火,她才微微一笑,对吴朝祥说道:“现在咱们的机会来了,两面都已经打开了,还打得这么激烈,小鬼子的兵力肯定全抽调过去了,这边顶多留一点警戒哨之类的,没有太大的威胁。” 吴朝祥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心,点头道:“是啊,这边的兵力空虚,正好给了我们机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莫心兰从身边的警卫员手中接过一支八一自动步枪,抬起来描准了对面哨楼上的一个鬼子,轻声道:“以我的枪声为号,准备进攻。” 说完后枪就响了,对面哨楼上的一个鬼子掉了下来,而莫心兰的枪一响,同志们也一齐开火,朝着对面冲了过去,只有狙击手暂时没有动,她们必须保证进攻的顺利,只要院墙上出现一个脑袋,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打掉。 但是让莫心兰没有想到的是,部队刚刚冲上去,还没有冲到大门旁,几枚手雷就从院子里面被抛了出来,女子别动队的队员们急忙躲避,但也有两名队员牺牲。莫心兰见状,大声道:“扔手榴弹。” 她自己率先掏出一颗手榴弹,拉掉引线手扔进了院子里,然后就听到了阵惊慌的叫声,爆炸声响起,而且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队员们也都有样学样,跟着大队长一样把手榴弹扔了进去。 大门被炸开,莫心兰大声吼道:“冲进去,消灭所有鬼子!” 女子别动队三中队及直属部队在她们的大队长的带领下冲向了这个大院,一进大院,莫心兰就发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院子。院子里是整齐的平房,没有楼房,这些平房排列得整整齐齐,与军营一般无二,而且由于院子太大了,加上平房很多,就不是那么容易消灭敌人。 而且由于她们冲了进来,与小鬼子近距离接确,双方展开了巷战,不过这正好是女子别动队的强项,莫心兰果断的命令:“以小组为单位,分散歼敌。” 一个小组七个人,武器配置非常完整,对付起小鬼子来更是得心应手,加上她们的特种战术让小鬼子很不适应,结果被打得节节改退,退往正门方向。 而正门外呢,苏青红咬着牙齿,看着对面的院墙,心里不断的咒骂着,不过她忽然眼睛一亮,爬起身来,动作敏捷的退到了迫击炮阵地上,对着一个炮手问道:“你们都学过迫击炮平置吧?” 这个炮手道:“学过,不过迫击炮平置开炮的话,要进行改装,我们的炮都没有进行过这样的改装,暂时做不到。” 苏青红气结,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办法又行不动,但还是不死心,又问道:“你看到那个大门没有,如果要把那个大门轰开,需要什么样的配合?” 这个炮手想了想,道:“苏中队,没有必要那么麻烦,只要把所有迫击炮集中描准那个大门,自然就可以轰开,这个大门肯定没有院墙那么牢固的。” 苏青红一拍额头,暗骂自己真是猪脑袋,怎么早没有想到,忙道:“好了,就安你说的做,集中所有迫击炮专门向那道大门发射,我去安排让机枪手给你们提供掩护。” 说完她又窜到了前面阵地上,吩咐了下去,让机枪手加强火力,掩护迫击炮集中火力轰击那道大门,只有把大门轰开,一中队才有可能变佯攻为主攻,冲进大院去。 苏青红终于得偿所愿,在迫击炮的集中轰击下,大门被炸得四分五裂,苏青红一见大门被打开,大声道:“机枪手掩护,其余人跟我冲。” 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大门既然已经被打开,冲进去已经是很容易的事,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一中队已经冲进了大院,一进大院,苏青红再次命令道:“以小组为单位,消灭所有抵抗力量。” 一前一后,女子别动队开始了对小鬼子的两面包抄,而且均进入大院,开始了对小鬼子的清点,当莫心兰和苏青红在中间会合的时候,莫心兰笑道:“行啊,还真让你冲进来了。” 苏青红也是颇为得意,道:“没办法,谁让我们是一中队呢,天生的打主攻的命。” 吴朝祥在旁边道:“行了,要说话有的是时间,南面二中队还在跟小鬼子交火呢。” 莫心兰呵呵一笑,道:“行,听政委的,以连为单位,向南边压过去,打信号枪,让二中队发起冲锋。” 这一次是真正的两面夹击、里应外合,小鬼子的残余力量被扫清,阻击二中队的本来就只是一少部分的鬼子,在整个女子别动队的火力面前,已经显得不足为道。 战斗结束后,莫心兰让人对大院进行清点,不能放过任何死角,小鬼子处心积虑的弄这么一个据点,藏了一个中队的兵力在这里。这里一点有古怪,至少物资应该不会少,搞不好这是一个鲁西北的物资中转站也说不定。 趁着队员们都在打扫战场,莫心兰对吴朝祥说:“政委啊,我看这里条件不错,不如干脆向师部汇报,让女子别动队就驻扎在这里吧。” 吴朝祥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莫心兰又追问:“我说真的,现在鲁西北已经是我们独立师的地盘,一些歼余的小鬼子很快就会被肃清,不会有什么危险,反下这个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我们驻扎在这里,这儿离县地远,地势一阔,更适合训练。” 吴朝祥这才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关键是师长会不会同意,你们两个才刚刚结婚没有多久,你又不肯离开女子别动队到师部工作,这要是让咱们大队到这里来驻扎,你们小两口不得两地分居,这合适吗?” 莫心兰小脸一红,啐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结婚不结婚我们首先是军人,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要服务于战争,再说了,国难当头的,哪还会计较个人的事。” 吴朝祥道:“问题是还有罗政委那一关啊,师长当然会同意的,可是罗政委不一样,他未必会同意,如果有战斗任务,那没有办法,但是现在问题是没有战斗任务,罗政委巴不得你天天跟师长在一块儿呢,怎么可能同意让咱们来这里。” 莫心兰脸色微微一变,吴朝祥说的这个倒真有可能,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一再坚持,江云又支持的话,罗政委早就将自己调到师部去了,唉,这结了婚真是麻烦。 吴朝祥看到她低头在那儿不说话,就凑了过来,说:“怎么着,后悔这么早结婚了吧,嫁的还是师长,罗政委当然会以师长为主,让你照顾师长也是就应该的。” 后悔吗?莫心兰心里念叨着,然后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后悔,不地心烦倒是有的,这一结婚就没有以前自由了。对吴朝祥说:“先向师部报告吧,至于罗政委会不会同意,到时候再说。其实我们呆在武城根本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拉出来,说不定还能消灭一些小鬼子呢,相信罗政委会明白的。” 这时候苏青红跑了过来,兴奋得小脸绯红,对两人说道:“大队长、政委,我们发财了。” 发财了?两人不解的望向她,苏青红道:“这院子中间是一个大仓库,里面放满了枪支弹药,初步估计,有三八式步枪一千支左右,更多的是子弹,步枪子弹、机枪子弹都有,堆得满满的,估计至少得有两三百箱左右,还有迫击炮弹和步兵炮弹,也有不少。” 听到这里,莫心兰点了点头,道:“差不多算是一个联队的辎重了,的确不少。” 吴朝祥也点头道:“如果节省一点,可以供应一个旅团消耗一阵子的,不过这鲁西北暂时也没有一个旅团的鬼子,估计一个联队都欠奉,这些物资应该是小鬼子为了以后向鲁西北增兵准备的吧。” 苏青红道:“哎呀,两位首长,听我把话说完嘛,还不止呢,在仓库下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地下室,里面堆得满满的全是粮食,清一色的面粉,还有部分罐头和油盐。” 莫心兰这才动容,对吴朝祥说:“走,看看去。” 两人来到仓库里,还真是如苏青红说的那样,枪支弹药,堆得整整齐齐的,占满了大半个仓库,这么多的弹药,如果是女子别动队的话,至少以后两三年只怕都不用嘴师后勤部要弹药了。就算是主力团,用个一两年也是不成问题的,这里毕竟只是一个中队守卫的仓库,有这么多的物资已经算是不少了。 再走到地下室里,看着一袋袋堆得整整齐齐的面粉,还有角落里那一箱箱的罐头和油盐,莫心兰笑道:“这一下胡部长要笑了,政委,等跟后勤部交接的时候,一定要跟胡部长好好的讨价还价一番,别的不说,银川兵工厂生产的狙击步枪送过来以后,得优先考虑我们大队才行。这一次加上在聊城的那一次,我们大队现在等于是成了后勤部的采购大队了,不得意思一下啊。” 正文 第二六六章 各有心思 女子别动队占领杨官屯的鬼子据点,虽然是半夜才动的手,但也惊动了屯内的百姓。为此,吴朝祥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工作,除了宣传外,更重要的是还拿出一部分的粮食,分发给当地的百姓,以安定民心。而莫心兰责对杨官屯的周边地区开始的研究。 要知道小鬼子的势力是不可能如此孤立的,一定还有另一股小鬼子的势力可以与之相呼应,但到底在哪儿呢,莫心兰对着地图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搞明白。她拍了拍脑门,甩了甩头,长叹一声,才直起腰来,默念道:不可能没有,没有找到就是因为没有找到,可是会在什么地方呢。 原来随着女子别动队顺利占领杨官屯的据点,消灭了一个鬼子中队,让莫心兰偿到了甜头,她决心以此为中心,对周边地区进行侦察,如果情况允许,女子别动队完全可以再立新功,鬼子是杀不完的,女子别动队的行动也是无止境的。 特别是想到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很有可能再也出不来,她就万分不甘心,所以决定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也许可以寻找到战机,只要打起来,自然就有理由不用回武城去。虽然她对江云有信心,但却架不住罗荣恒这个政委的命令,如果罗荣恒真的下令让女子别动队驻扎在武城,只怕连江云本人也是不可能反对的。 莫心兰很清楚,除非是打仗,江云会有些独断外,其它的事情上,他一向都挺尊重罗荣恒的,要是没有原则上的冲突,他是不可能反对罗荣恒的意见。这个事全师大部分的干部都知道,罗荣恒能当江云一半的家,这就是因此,两人才会如此的默契,合作到现在,几乎从来没有过争执。 就因为担心这个,所以在打下杨官屯后,莫心兰一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只是向师部发了一封电报,报告了一下占领杨官屯的详细经过和最后战果,至于部队下一步行动,根本提都没有提。不是她喜欢擅自行动,实在是她太害怕以后不能带兵,而要呆在师部。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有战士报告,说外面有一个商人要见她,莫心兰眉头一皱,本能的想让人打发走,但又想起江云曾经说过的商人的重要性,便说:“把他带到会客室,我一会儿就到。” 十几分钟后,莫心兰来到会客室,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高大男人正坐在那儿喝茶,这人比较高瘦,看上去精明干练,一见有人进来,忙站起来客气的说道:“敝人江顺民,请问你们的长官来了没有?” 莫心兰打量了几眼,才开口说道:“江先生请坐,我就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这个江顺民一惊,最高负责人,就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他有些疑惑的打量着莫心兰,脸上的表情摆明了不太相信。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中国历史上女子领兵实在太少,数来数去也就是那么几个无法证实的传说,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都在提倡男女平等,但那只不过是几句口号而已。 山东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抗日前线,在这样的地方,一支部队在杨官屯消灭一个鬼子中队,占领了此地,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却是一个女子,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更保况眼前这个女子也实在太年轻了些,要是上了年纪倒还好理解,又或者在土匪中也有这样的事,但是在正规军里面可就、、、、、、 进来的时候,江顺民可是细心的观察过,占领杨官屯的这支队伍可不是普通的队伍那么简单,不要说是土匪了,就算是国军也未必有这样的装备。当然,他也发现了一些异常,这支队伍的士兵好像多数都是女人,或者是他没有发现有男人在其中,但这些都比不上他此时的惊讶异,一个女指挥官,太不可思异了。 莫心兰一看他的脸色,心中了然,道:“怎么了江先生,你在怀疑我的身份?” 江顺民回过神来,忙道:“不敢,小人失态了,请长官见谅,只是没有想到攻克杨官屯,消灭鬼子一个中队的,竟然是如此一位年轻的巾帼英雄,真是失敬。” 莫心兰摆了摆手,道:“不用多礼,江先生,现在该说说你的来意了吧?” 江顺民点了点头,想了想,才小心的说道:“这位长官,请怒在下冒昧,请问长官的队伍是属于哪一个部分的?” 莫心兰双眼一凝,眼产精交一闪,沉声道:“怎么,你想探听我们的底细?” 江顺民忙说不敢,站起来抱拳着:“长官误会了,我是个做生意的,打听清楚你们的身份,这生意也好做不是。小人绝无其它的企图。” 莫心兰走在他身边,双眼在他的手上盯了那么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道:“生意人?阁下这生意只怕做得比较特殊吧,到底是什么生意可以把江先生的手磨得起了这么多的老茧。” 江顺民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手,学别说,这还真是一处破绽,只要是内行人就能看得出问题,这绝对是一只握枪的手。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莫心兰已经用枪指着他了,冷声说道:“说,是谁让你来的?到底有什么样的企图。” 江顺民无奈的笑了笑,道:“这位长官也太武断了吧,没错,我是会开枪,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做生意的要是没有一点实力,早让人吞得连渣都剩了,我家里的保镖,我自然也会开枪,呵呵,也不怕长官笑话,在下的枪法还是很不错的。” 莫心兰不为所动,喝道:“说出你的身份和目的,要不然我可要开枪了,我连小鬼子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了,也不怕多你一个。但你这副德性,搞不好就是个汉奸。” 江顺民忙道:“长官息怒,好吧,我说,我是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的人,奉我家司令之命过来探听情况。不瞒这位长官,对于杨官屯,我们也一直想打,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再加上一个中队的鬼子也不好对付,这里离济南又不太远,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夜之间,杨官屯就换了主人,所以我家司令才让我过来看看。” 莫心兰半信半疑的说道:“什么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再说了,你是国民党的部队,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江顺民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马上就掩饰了过去,正色道:“都是抗日的队伍,大家的立场一致,加强一下联系,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一起杀鬼子呢,这位长官,你们到底是哪部分的?看长官的队伍可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较之中央军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下实在是敬佩得紧。” 莫心兰这才收起枪,冷哼了一声,道:“哪部分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既然都是打鬼子的,我也不会为难你,回去告诉你们司令,大家河水不犯井水,对了,你们的队伍在什么地方?” 江顺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想,才道:“不瞒长官,我们的队伍一直在徒骇河流域一带活动,具体在什么地方驻扎,恕在下不能相告。” 徒骇河?莫心兰想了想,离这儿可不远,不过这徒骇河太长了,流经好几个县,这具体位置还真是不好判断,撇了江顺民一眼,道:“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记住,井水不犯河水,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们不讲同胞情面。” 江顺民倒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莫心兰已经没有一耐心,让人把他送了出去。然后回到大队部指挥室,把事情跟吴朝祥一说,又补充道:“看起来,这应该是国民党的地方武装,我估计其实就是一股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名义上属国军序列,其实根本就是一股天不管地不管的土匪,对这些人我是知道的,他们打鬼子不一定得力,但起内讧却是一把好手。今天这个叫江顺民的过来,一定是过来探听虚实的,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打起我们的主意来了,也不怕碰坏了大牙。” 吴朝祥想了想,道:“大队长,还是小心些为好,这山东地面上,地方杂牌武装太多,很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没有几个好货色。但是受统一战线的限制,我们也不能无端端的动武。虽说这些杂牌部队的实力不足为惧,但一旦纠缠上,是很麻烦的。你看是不是向师部报告一下,听听师长和罗政委的意思?” 莫心兰摇了摇头,道:“还是先别汇报了,把侦察员都派出去,一定要尽快探明这个所谓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的情况,把情况摸清楚之后再向师部报告,请求首长指示。” 却说江顺民从杨官屯出来后,一路疾行,七拐八拐的来到了河边,跳上一艘渔船把帽子和二中的包递给了船老大,就钻进了船舱。 在般舱里,坐着两个人,一见到江顺民进来,便站起来恭声道:“参谋长。” 江顺民点了点头,坐下来道:“回去” 渔船划动,向着下游而去,其中一人问道:“参谋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江顺民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差不多吧,虽然没有交上朋友,不过对方的底细也差不多清楚了,你们说说,打鬼子,又讨厌国民党的部队,会是哪个部分的?” “那还用问,当然是共产党的队伍,哼,我就说嘛,这共产党也太无法无天了,看看这山东的地面上,哪儿没有共产党的队伍,连聊城的范将军手底下都有共产党。” 另一人道:“其实跟咱关系也不大,共产党也好,国民党也好,都管不到咱们,一样的喝酒吃肉,一样的打鬼子,管他谁当家呢,反正现在这山东是日本人当家。” 江顺民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我观察过,这支队伍差不多有一个团的规模,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肯定是正规部队,绝不是以前咱们见过的那些乌合之众,聊城的队伍在这支队伍面前,根本就是叫花子,其这咱们也一样。” “那就抢了,这枪炮不都是咱们的吗?” 江顺民瞪了他一眼,道:“你说抢人就让你抢?都说是多少次了,现在咱们是抗日的队伍,别老把自己搞得跟个土匪似的。” “参谋长,你这话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咋的?老子们本来就是土匪,都不知道司令是怎么想的,抗什么日啊,韩向方十几万大军都让日本人赶跑了,就凭咱们这几条破枪就能打赢日本人?” 江顺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跟这种大老粗没有什么好说的,想起今天见的那位女军官,心里却是有些激动,共产党的队伍,总算是来山东了,看来回去以后,得好好跟大哥说道说道,干脆投奔八路军好了。要不然这样山里躲水里藏的,也没能多大意思,而且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让日本人给一窝端了。 渔般顺河而下,拐了十几道弯,最后在一道河湾处靠岸,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人烟,河两边都是密林,下船后,三人钻进林子里,又走上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一处空地,这空地也不完全空,盖着许多房子,而且到处有人警戒,根本就是个山寨的样子。 大门处的守卫一看到江顺民,就叫了一声:“三当家!” 江顺民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刚刚走进大门,就看到一群人迎了上来,为首的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正是这里的大当家赵顺生、二家当秦震东。 江顺民上前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出来了。” 赵顺生哈哈笑道:“三弟这些日子辛苦了,我跟你二哥迎一迎,也是应当的。” 秦震东也笑道:“是啊,现在世道不太平,日本人在山东遍布势力,你不在寨子里的这些天,我跟大哥可是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江顺民感激了说道:“让两位哥哥挂念了,不过小鬼子想要对付我,只怕还没有那个本事。” 这里本来还个是个土匪窝,七七之后,几位当家的顺应时势,接受了国民政府名义上的改编,扯起了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的旗子,赵顺生被任命为司令,他又任命秦震东为副司令,江顺民为参谋长,但实际上,山寨还是老样子,该怎么过日子,还得怎么过日子。只不过挂着这样的旗子,也做了些抗日的事,比如对付日军的小股部队,抢劫日军的辎重,倒也不是无所作为。 三人进了聚义堂,也就是现在的司令部,赵顺生热情的亲自给江顺民倒茶,问道:“三弟,我听说杨家屯的小鬼子让人给干掉了,怎么样,摸清楚情况了没有?” 江顺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震,好家伙,去杨官屯本来就是自己临时起意顺便去的,自己这才刚刚回来,大哥就什么都清楚了,看得可真是紧啊,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一看他露出苦笑,赵顺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忙道:“三弟,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兄弟一起商量着办嘛。” 秦震东一向冷静沉默,看到这个情形,心里有了数,大哥在自己与三弟身边派了探子这是一直都有的事,但是今天这个事,但今天这个事也太露骨了,难道说,大哥对三弟已经、、、、、、 他摇了摇头,道:“老三,都是自家兄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江顺民便收起心思,说道:“从我看到的情况来判断,占领杨官屯,全歼鬼子一个中队的应该是共产党的正规军,很有可能就是八路军。只不过他们对我持怀疑态度,所以只是谈了几句,就被他们礼送出来了,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把自己在杨官屯遇到的情况详细的说了出来,然后说:“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赵顺生一怔,继而笑道:“能有什么打算,既然人家都说了,井水不犯河水,那咱也别惹这个麻烦,不过这杨官屯离徒骇河太近,对咱们总是一个威胁,我看派几个弟兄过去探一探情况再说吧。” 江顺民一愣,问道:“大哥,这打鬼子,光靠咱们一家实在是太弱了,难道大哥就没有想过跟共产党合作?” “合作?”赵顺生连忙摇头,道:“老子连国军都懒得理睬,何况他共产党,再说了,现在这样多好啊,天不管地不管了,老三,你要明白,咱们说是抗日支队,其实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无论共产党也好,国民党也好,都不可能真心待咱,用得着的时候,给个甜头,用不着就一脚踢开,这还算好的,搞不好还会让人给吞了。我算是看透了,人家是猫,咱是老鼠,老鼠跟猫合作,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江顺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我听大哥的。” 赵顺生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老三啊,这有些日子不在山上了,你可是参谋长啊,这部队训练的事可得上点心,不管是打鬼子也好,对付其他什么人也好,还得靠咱自己的实力。” 说着又看向秦震东,道:“老二,你的意思呢?” 秦震东微微一笑,看了看江顺民,又看向赵顺生,道:“我也听大哥的。” 正文 第二六七章 各有心思(续) 罗荣恒拿着一封电报走时了作战室,对江云说道:“师长,有个情况跟你商量一下。” 正趴在桌上研究地图的江云抬起头来,问道:“什么情况?” 罗荣恒把电报放到他面前的桌上,说道:“据郭洪涛同志报告,在徒骇河流域有一股地方武装,其中有我们的同志,这支部队原来只是普通的山寨,也就是土匪,后来被国民政府改编为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其首领有三个人,分别是司令赵顺生、副司令秦震东、参谋长江顺民。原来只有两三百人,但抗战以来,打出的抗日大旗,倒是收编了不少人中,估计现在已经有两三千人。这股势力对徒骇河沿河一带极有控制力。” 江云脑子里不断的翻转,努力的回忆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历史上有这样的记载,不过从刚才罗荣恒说的这些情况来看,这倒是一股可以收编的武装。 “郭洪涛同志有没有告诉你谁是我党的人员?” 罗荣恒笑道:“说了,就是这个参谋长江顺民,他与赵顺生和秦震东两年前就已经结拜,而且据江顺民的报告,这个赵顺生的确是胡子出身,而秦震东则大有来头,他本来奉系军官,曾留学日本,是个很有军事才能的人,回国后在奉系内部遭到排挤,又不想投奔中央军,结果就落到这个地步。” 这倒是给了江云一个惊喜,没有想到啊,这个所谓的第八支队,三个首领当中,居然一个是共产党,一个又是曾留学日本的军事人材,这么说来,自己更没有放过的必要了。 陈京走了进来,道:“报告师长政委,女子别动队的电报。” 江云接过来一看,哈哈大笑,对罗荣恒说道:“政委,真是没有想到啊,我们不在这儿议论呢,女子别动队倒是跟人家打过照面了。” 罗荣恒一愣,不明所以,接过电报一看,也笑了,说:“这么看起来,这个江顺民倒是有心啊,居然找上门来了。” 江云点头道:“他是自己同志,这么做倒也好理解,只是只怕他在这个第八游击支队里面没有什么话语权啊。” 罗荣恒道:“他在这其中呆了这么几年,应该也发展了一些心腹人员,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发展党组织,如果有的话,就更好了。” 江云摇了摇头,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才道:“不太可能,这支队伍虽然有两三千人,但只是最近发展起来的,以前人太少,发展党组织不现实,不过心腹肯定是有一些的,这在关键时刻倒是用得上。另外,我们必须要探明这个赵顺生的态度,他是司令,又是大当家,他的态度才是关键。” 罗荣恒摇头道:“难啊,这个人是胡子出身,受不得管束,大义名份对他来说,只怕没有太大的作用。他是大当家,也就是说这支队伍是他的,这一改编就得交出部队,我想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江云微微一笑,在地图上看了看,道:“他的态度很重要,但我不在乎,倒是这个秦震东必须要引起重视,以他的才能,必得赵顺生的依仗,从江顺民报告的情况来看,秦震东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在队伍中威信很高。还有一个情况也要注意,赵顺生是胡子出身,秦震东又在日本留过学,这一点我们能知道,日本人也肯定会知道,说不定也在打这支队伍的主意。” 这个时候,程子华走了进来,自他回来后,江云就已经把部队上的事大部分都交给了他,所以他现在可是一天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主要是一下子增加这么多的新兵,任务太重了。 见程子华进来,江云把情况一介绍,程子华眉头皱了皱,道:“江顺民?这个名字倒是挺熟悉的,当年在鄂豫皖根据地的是候应该有这个人,但是印像不太深,好像是个参谋吧,只不过没有多久就离开了。不过他们胆子倒是挺大了,居然用真名。” 江云道:“老程,你对这个事怎么看?” 程子华坐下来,道:“这还用说,又不是真正的国军,日本人也有可能打主意,当然是收编过来。” 江云对两人笑道:“黄国清那里现在只有三个团,太少了,该给他们增加一个独立团,如果把这支队伍收编过来,这个秦震东可以当团长,江顺民干政委。” 罗荣恒就问:“赵顺生怎么办?” “他?如果他识大理,可以给他一个副旅长的职务,但必须先到抗大分校学习,如果不识大体的话,会有他的去处的。” 罗荣恒和程子华明白江云说的识大体的意思,如果赵顺生倒向日本人的话,就是不识大体,那么也就不用客气。 武定县城福满楼,是一家远近闻名的酒楼,虽然现在武定已经让日本人占领,但是依然繁荣,福满楼的东家攀上了日本人,这日子倒比以前更加的火红了。 有了日本人撑腰,这东家大胆了对城里的其他酒楼进行打压,挤垮了好几家酒楼,现在福满楼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你想啊,这可是有日本人背景的,没有人敢招惹,只会有更多的人来捧场,生意想不好都不行。 几个行脚商人打扮的汉子进了福满楼,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要了一个雅间,关上门后,为首的一位中年人把帽子一拿掉,道:“娘的,穿着这身行头还真是不自在。” 这人正是赵顺生,其他几人也都是他手下的头目,也是他的心腹手下,这不在山里呆久了,想出来透透气,这方圆百里,就数武定县最繁华,要玩当然得来这里不是。 三子是他的警卫队长,见司令这般说,忙道:“司令,好不容易来了趟,要不要叫几个姑娘过来陪酒?” 赵顺生意动,但马上又故作严肃的说:“这不好吧,咱们可是抗日的队伍,现在又在日本人的地盘上,喝酒找姑娘,合适吗?” 三子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司令,您是大人物,不管走到哪儿,这排场不能少,叫个姑娘怎么了,至于日本人,那就是个屁,这么大的武定城,日本人哪有那么大的神通知道司令您来了。就算是知道了,以司令您的威名,只怕早把日本人给吓跑了。” 赵顺生虽然明知道三子是在拍马屁,但对这番话却是极为受用,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了三子一个赞赏的笑容,才道:“你看着办吧。” 三子就屁颠屁颠的出去安排去了,他下了楼,走到酒楼后门外,就看到一个穿便装配短枪的家伙走了过来,三子一见这个,忙迎上前去笑呵呵的打招呼:“牛爷,老没见了,您老精神啊。” 牛爷照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骂道:“精神你婆娘,你舍得露面了?” 三子没敢躲开,硬生生的挨了牛爷一脚,然后笑道:“牛爷,大角色来了。” 牛爷一怔,继而脸色一变,十分严肃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是这个吗?”他伸出右手大姆指。 三子点头道:“就是这个,我现在去安排姑娘给他陪酒,你快去通知太君吧。” 牛爷这回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又嘱咐道:“行,我马上去见太君,你好好稳住他,要是人跑了,拿你是问。”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三子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声,这才骂骂咧咧的走回酒楼大堂,找到了掌柜的让他安排姑娘。 上得楼来,对赵顺生说:“司令,您稍待片刻,姑娘马上就到。” 赵顺生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坐下一起吃吧。” 要说起来,这个三子其实算得上是赵顺生的头号心腹,因为他是赵顺生的远房侄子,虽然隔了很多代,但总是沾亲带故的,所以对他最为信任。在赵顺生想来,他与三子是一家人,他的利益就是三子的利益,要是他有个不好,三子肯定也会受牵连。 过了有差不多半个钟头,赵顺生已经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姑娘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正当他想问一下三子的时候,大街上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赵顺生脸色一变,冲到窗户边往外一看,好家伙,一队几十人的小鬼子已经把酒楼给围住了,这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赵顺生抽出随身枪支,道:“弟兄们,跟鬼子拼了。” 但是却被三子一把抱住,哀求道:“司令不能啊,日本人人多势众,咱不是对手,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赵顺生一愣,忽然如泄气一般坐回椅子上,有气无理的说:“三子说得对,在这里跟鬼子硬拼,就是送死,都不要反抗。” 门被打开,十几个鬼了冲了进来,缴了众人的械,除了赵顺生和三子外,其他人都被带出去了,就看到一个挂着少佐军衔的小胡子日本军官走了进来,对着赵顺生打量了好几眼,才露出一丝笑容,道:“久仰大名,赵司令。” 赵顺生转过头去,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小胡子坐到他对面,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日本皇军济南守备司令部武定守队备队的队长立川一雄少佐,赵司令,我的上司对你很感兴趣,相信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赵顺生转过脸看着他,道:“不要做梦了,我赵顺生这辈子,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敢做汉奸。” “皇协军第二军军长。” “你少、、、、、、你什么意思?” “如果投降皇军,我们可以把你的部队扩编为皇协军第二军,并补充到七千人,让你做军长,怎么样赵司令,这个条件你还满意吧?” 赵顺生站起来,道:“你们不用这样,我是不会投降的。” 立川一雄微微一笑,走到窗户旁边,说:“你看看下面,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 赵顺生疑惑的走到窗户边,往下面看去,顿时心里一紧,他的手下在大街上跪成了一排,后面一排日军士兵,枪已经上镗。 接下来的一幕让赵顺生不禁闭上的眼睛不忍再看,跟着他来武定的手下,除了三子外,全部被小鬼子击毙,脑袋开了花,红白相间的东西从后脑勺喷了出来、、、、、、 三子这时走到赵顺生身边,道:“叔,我不想死。” 赵顺生睁开眼睛,看了看三子,没有说话,然后对立川一雄道:“你们也太狠毒了。” 立川一雄得意的笑了笑,道:“不知道赵司令看完之后有什么感想,是不是想亲自偿试一遍?” 赵顺生顿时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扶住桌子,稳住心神,道:“就算你们抓住我也没有用,队伍不是我一个人的。” 立川一雄道:“我明白,你还有两个兄弟,这是两个很有本事的人。” “那么你就应该明白,如果他们知道我跟日本人合作,就不可能再听我的,甚至会杀了我,我的队伍也是以抗日的名义招集起来的,下面的弟兄都恨日本人,就算我安全的回去,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服从我。”赵顺生没有好气的说道,心里则是悔恨交加,没事跑出来干什么,在寨子里呆着不是好好的吗? 立川一雄似乎早有准备,他说道:“这个不是问题,我们会把你囚禁,并不会向外界宣布你跟皇军合作的消息,让你的手下把你救回去,你就可以不动声色的解决掉反对你的人,到时候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赵顺生身子一软,趴倒在桌子上,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三子不想死,他更不想死,不想死就只能跟日本人合作。他更清楚,上了日本人的套,再想脱身是不可能的,日本人一定有办法抓住他的把柄,就算把他放回去,他也只能为日本人效力了。 立川一雄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说:“好了,赵司令,现在跟我们走吧。” 次日,一张赵顺生怒斥日军士兵的照片出现在当地的报纸上,这一来,所有人都知道赵顺生让日本人给抓了,所有人都知道赵顺生是条汉子,敢当着日本人的面怒斥日本人。 、、、、、、 江顺民拿着一张报纸找到秦震东,急道:“二哥,大哥落到日本人手里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震东显然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他没有说话,反而是点起一支香烟,猛吸一口,这才开口:“你我与大哥是八拜之交,大哥身陷牢狱,不能不救,这样,你守在寨子里,我带人去武定。” 江顺民摇头道:“不行,二哥,咱们这支队伍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啊,还是我去救大哥吧,我常在外面跑,地头比较熟,我去方便一些。” 秦震东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跟日本人打交道,我比你在行,你好好的在寨子里呆着,我保证把大哥安全的带回来。” 说完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却被江顺民拦住:“二哥,我在外面有帮手,情况熟,你要是去的话,人生地不熟的,只怕连人在哪儿都找不到,还是我去吧。” 秦震东疑惑的看向江顺民:“你在外面有帮手?” 江顺民点点头道:“二哥,我知道你虽然不怎么说话,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说出来。” 秦震东忽然笑了笑,道:“看来我想得不错啊,你小子藏得够深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也要万分小心,武定是日本人的地盘,千万别把自己陷进去,说句不恰当的话,你活着比大哥有用。” 江顺民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去准备一下,立即出发,这里就靠二哥一个人了。” “放心,有我在,山寨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 武城独立师指挥部作战室,林中则走了进来,对江云和罗荣恒说道:“师长政委,我们侦破了小鬼子的电台,发现一封电报的内容有些奇怪。” 江云正容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林中则道:“是从武定县发往济南的,你们看,这是电报内容。” 江云接过一看,电文的内容很简单:已擒敌首,施苦肉计待敌救援。 江云和罗荣恒对视一眼,然后问林中则:“最近武定方面有什么特别的情报没有?” 林中则摇了摇头,道:“没有,而且我们在武定的组织力量非常薄弱,一般重要的情报是没有办法获得的,不过武定最近几天倒是出了一件事,都上了报纸了。” “什么事?” “说是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的司令赵顺生在武定福满楼被日本人抓获,这个赵顺生倒是条汉子,当场就怒斥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和其侵略本质。” 江云心里一动,看向罗荣恒,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还微微的点了点头。转头对林中则说:“你有没有想过,这封电报跟赵顺生有关?” 正文 第二六八章 新的战斗 “苦肉计?”林中则满脸的不可思异,但是马上又意识到其中的关系,脸色大变,道:“这么说来,这个游击第八支队岂不是危险了?” 江云看向罗荣恒,罗荣恒道:“不和是秦震东还是江顺民,这两个要都不可能坐视赵顺生被擒而不管,相信他们现在已经在准备救援赵顺生了。” 江云揉了揉眉心,在地图上找出武定的位置,问道:“我们哪支部队离武定最近?” 林中则道:“应该是第五旅的新五团,目前在平德县一带,正在准备拿平德县城开刀,如果急行军的话,一天一夜就可以赶到武定。” 江云点了点头,又看向罗荣恒问道:“可以跟江顺民联系上吗?” 罗荣恒道:“可以,不过需要时间,他种事情一向是单线联系的,在时间上也有规定,不可能随时能联系上,我想现在随系他是来不及了,不过如果他们要救赵顺生的话,江顺民很有可能会主动跟武定县的党组织联系,这个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江云道:“立即通知郭洪涛同志,让他通知武定县委,无论如何一定要联系上江顺民同志,把我们了解的情况通知给他。另外通知李清,让新五团立即快速的向武定靠拢,如果武定方面一旦发生战斗,则全力歼灭小鬼子。” 罗荣恒道:“武定可不是普通的县城,一旦打起来,只怕会惊动济南方面,师长,你这是准备跟济南方面大打吗?再说是我们现在大部队离武定都太远,如果小鬼子通过铁路向武定运送兵力,只怕新五团应付不来啊。” 江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离济南最近的是哪支部队?” 林中则道:“是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他们现在正在长清县的赵官村一带,到济南也要一天一夜的路程。” 江云道:“通知他们,狙击大队留守赵官村,特战大队向济南运动,如果有可能,最好能尽快的混进城去,在济南城内搞出点乱子来,吸引日军济南守备司令部的注意,不能让他们分兵增援武定。” 林中则又道:“不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小鬼子的国崎登支队已经北上,于昨天到达济南,相信马上就会继续北上的。” 这还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国崎登支队?江云对罗荣恒道:“政委,看来小鬼子是不想让我们安静几天啊,这个国崎登支队其实说白了就是原第5师团的步兵第9旅团,只不过加强了一些直属部队,兵力装备比之前更加强大了,还真是有些不好对付啊。” 罗荣恒道:“我们现有几个主力旅都太分散了,否则这个国崎登支队倒也没有什么,师长,是不是想反这个国崎登支队吃掉?” 江云道:“可千万不能小看这个国崎登支队,我们的五旅六旅之前曾经在沙河歼敌一个旅团和两个联队,但是我要告诉你们,那一次是埋伏偷袭,而且那个什么40旅团根本就不可能跟国崎登支队相提并论,没有可比性,如果单论战斗力,40旅团连给第9旅团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这个国崎登支队还是一个加强版的第9旅团,事实上国崎支队是由步兵第9旅团加上其它部队组建的,其中包括步兵第9旅团、独立山炮兵第3联队、第2后备步兵团、骑兵队、工兵队、通信队、辎重队、卫生队和医院。如果再加上一个步兵旅团,那几乎就是一个满编的师团,而且是一等一的常设师团。” 林中则有些不服气,说道:“就算这个国崎支队的实力超过了40旅团很多,我们就当作他相当于一个师团,那又如何,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消灭过一个师团。” 罗荣恒也有些不相信,说:“师长,没有你说的这么邪门吧?” 江云苦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支队的指挥官国崎登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的本事并不输于板垣征四郎,而相对来讲,板垣受声名所累,日益骄横,不免露出破绽,而这个国崎登呢,现在只不过刚刚暂露头角,正是最锋利的时候,而且他不受声名所谓,地位又不是太高,所以一旦打起来就会放得开手脚,又能冷静的对待战局,这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见两人一付不相信的样子,江云继续说道:“这么说吧,别看我之前为了俘虏一个寺内寿一搞出那么大的动作,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他的重视,我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相反,我更在乎西尾寿造、川岸文三郎这些人的动静。在日军当中,最难对付的并不是那身居高位的大将元帅,最难对付的就是那些常设师团的师团长,和个别的旅团长,这些人一直在一线做战,经验丰富,而且作风谨慎,不像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全都是一些信口开河之倍。” 听他说完,罗荣恒才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对付这个国崎支队?是不是要集中兵力进行伏击?” 江云就问:“这个国崎支队有没有立即北上的准备?” 林中则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发现,估计要在济南停留一段时间。” 江云点了点头,道:“立即通知情报科和侦察营,全面展开对济南的侦察监视,对于这个国崎支队的任何异动,都必须随时上报,明白没?” 林中则道:“明白了,师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就出去了,江云便转向罗荣恒道:“原本想让部队休整一段时间的,没有想到马上就又有仗打了,这他娘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罗荣恒微笑道:“这个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应该去问小鬼子,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撤出中国。” 撤出中国?江云眼中凶光一闪,道:“撤出中国?这也太便宜小日本了,他们派了多少人来中国,这些人就留在中国永远不要回去了,真以为咱们中国是他们的后花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门儿都没有。” 罗荣恒笑道:“你这个想法可有点激进。” 江云道:“该激进的时候就必须激进,我们党以前有很多人是该激进的时候不激进,不该激进的时候却激进,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挫折。” “你不来劲了,什么叫做该激进?什么又叫做不该激进?” 江云笑了笑,道:“比如说我们有些同志,对待国人那是想杀就杀,动不动就要杀人,可是一到苏联人面前,马上就变成了奴才,真他娘的恶心。” 罗荣恒脸色微微一变,道:“看来你是对苏联有偏见啊?” 江云道:“不存在什么偏见不偏见的,在我眼里,苏联也好、美国也好、英国也好,甚至日本也好,其实都是一个样,没有太多的分别,日本人侵略我们是为了掠夺资源,苏联人帮助我们共产党是为了主导一个世界性的共产组织,美英等国现在没有支持我们的抗日,是因为他们这些国家现在还没有受到伤害,如果有一天日本人伤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一定会站出来支持中国的,利益,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罗荣恒没有说话,仔细的思考着刚才江云所说的话,感觉有道理,便又有些震惊,有些不敢相信,他说:“师长,以后这些话少说为妙,要是让人抓住把柄,搞不好给你戴上一顶高帽,想摘都摘不下来。” 江云呵呵一笑,道:“这个你就放心了,你以为王明、康生这些人是傻子吗?他们不可能逮着谁都批的,在批斗之前,也会掂量一下份量。老罗,我告诉你,对于这种人,千万不能逆来顺受,那只可能助长他们的气焰,你要跟他们针锋相对的辩论斗争才行,打个比方,他们要是敢说我诬蔑苏联、对抗共产国际,我就敢说他们是汉奸卖国贼,看看最后老百姓支持谁。毛主席有一话说得非常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些人没有兵权,他能闹出多大的动静。只不过我们的许多同志,包括一些领导同志,在政治上太过幼稚,总是把组织看得无限大,从来不想一想,组织就一定对么?组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能反抗,连争辩都不允许,那跟封建王朝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什么区别?有些同志受了委屈还美其名日顾全大局,真是笑话,难道让错误的路线一直延续下去,就是顾全大局?你看看毛主席,他在革命的道路上几起几落,有几次差一点都被开除党籍了,但他什么时候妥协过?这就是他获得尊重和拥护的最重要的原因。” 还有一句隐藏的话江云没有说出来,老子手底下十几万大军,还会怕王明、康生那样的小丑?真要是惹急了,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一帮狗屁一般的玩艺儿。 这个想法可不是没有道理的,为什么当初撤离中央苏区的时候,瞿秋白等人只能乖乖的服从中央指示留在了苏区,而"mao ze dong"原本也安排在留守之列,最后却可以随队离开,说到底中央不得不考虑部队的情绪,"mao ze dong"在中央红军中的威望太高了,特别是一些高级的指战员都是支持他的。这就是笔与枪的区别。 罗荣恒摇了摇头,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有的时候听到一些江云的言论,还总是会感觉到心惊肉跳,他笑了笑,止住江云的话头,道:“别扯远了,说说眼前吧,这仗要怎么打?” 江云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火了,不过这也是因为对罗荣恒的信任,真要是换一个人,他可说不出来,道:“以高声的第七旅为主,黄国清的鲁西北警备旅为辅,再配备炮兵旅的三个野炮团,以及女子别动队、特战大队、狙击大队,组成鲁西北前线指挥部,以高声为总指挥,黄国清为参谋长,立即将两个旅的主力移动到禹城和齐河之间的地带,随时准备对国崎支队作战。你看怎么样?” 罗荣恒想了想,问:“你这是打算练兵了?” 江云点头道:“一直以来,一、二、三、四旅都是从当年与国军的战斗中经历过无数次的考验的,战斗力当然是不用担心,而五旅、六旅经过上一次的沙河一战,也打出了水平,打出一威风,不用我再操心,但是七旅是我们出征抗日到山西组建的,鲁西北警备旅晚是最近才组建,这两个旅的战斗力如何,能不能上去,就看这一次对国崎支队的作战。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对方是一个完整的师团,肯定轮不到这两个旅唱主角,现在好了,让他们好好锻炼锻炼。” 罗荣恒也没有反对这样的安排,江云考虑得已经很周到了,这个方案也算是定了下来,江云立即让陈京向以上提到的各部队进行通报。 接到师部的命令,高声顿时大喜,在他的七旅旅部,一把抱住姚立国,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才松开,惹得姚立国连连擦脸:“老高你冷静些。” 高声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上去了,道:“冷静?我没法准静,想我老高混到今天容易吗?老姚,想想七旅刚刚组建那会儿,老实说,当时我死的心都有,我在三旅呆得好好的,独七团可是老子一手带出来的,没想到师长一纸命令,让我跟你带这么一群乌合之众。从出征抗日以来,我们就没有摊上过什么大仗,唯一的一次还是与115师和42师合作,我们也就是敲边鼓的角色。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看看这命令上可写得清楚,以独七旅为主,鲁西北警备旅为辅,配属三个野炮团、女子别动队、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全权负责对日军国崎支队作战。老姚,咱们的机会来了,只要打赢这一仗,咱们独七旅以后就是真正的主力旅了。” 姚立国止住自己兴奋的情绪,道:“不是要打赢,而是要打好。” 高声道:“对对对,你说得对,一定要打好,要打出水平来,打出威风来,让其他人也看一看,咱们独七旅那也不是吃素的。” 姚立国呵呵乐道:“你也先别顾着乐了,这还是跟黄国清同志说一声,一起去见见师长跟政委,总不能现在就开打吧。” 高声道:“那是,咱们这儿离师部也不远,你通知一下老黄,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师部,命令虽然下达了,但具体事项还得听听师首长的想法和安排不是。” 几个人策马来到武城师部,高声跳下马,看到黄国清正在不远处等着,上前就骂道:“老黄,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么运,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黄国清道:“我现在是听你指挥,你才是我的上司,到底是谁捡便宜。” 高声道:“你就知足吧,我们七旅都组建多久了,才摊上这么一次,你们倒好,刚刚组建几天就有仗打,你说你不是走狗屎运是什么?” 黄国清身边的鲁西北警备旅政委秋青华道:“高旅长啊,有些事情呢,是羡慕不来的。” 高声眼睛瞪得老大,道:“去去去,老秋啊,我说你一个炮兵旅的政治部主任,不在炮兵旅呆着,跑到一个警备旅当什么政委啊,人都是往高处走,你怎么愣是往低处流?” 秋青华呵呵一笑,道:“你高大旅长呢?发好的独三旅头号主力团的团长不当,跑到七旅领导一帮降卒,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高声一阵语塞,忙对身边的姚立国道:“老姚,这小子伶牙利齿的,我说不过他,你也帮帮忙啊,我现在被围攻了。” 姚立国说:“你这叫活该,谁让你没事往人家埋伏圈里跳,现在知道利害了吧。” 四人走到指挥部作战室外面,一齐整理了一下军容,都知道江师长对这方面要求比较严,整理完毕后,高声就大声的喊道:“报告。” 里面传来江云的声音:“进来!” 四人进得屋,一齐敬礼道:“报告师长政委,高声(黄国清、姚立国、秋青华)奉命前来报到,请指示。” 江云看了四人一眼,道:“都坐下吧,一路辛苦了吧。” 四人连道不辛苦,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罗荣恒这时说道:“师部给你们的命令都知道了吧,集中你们两个旅的兵力,再加上三个野炮团、女子别动队、特战大队、狙击大队,这样的兵力跟战斗力,可想而知师部对这个国崎支队的重视。” 高声道:“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不就是一个旅团嘛,我们七旅就可以搞定的,师长,要不干脆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七旅,由我们七旅单独完成就好了。” 江云冷笑道:“一个战斗力比40旅团高出两倍以上的第9旅团,加上一个山炮兵联队、一个后备步兵团以及骑兵队、工兵队、通信队、辎重队等直属部队,你们七旅可以单独解决?” 高声立马闭嘴,如果单单只有一个旅团的话,认真一些,小心一些,或许还有机会,但是如果再加上那么多的直属部队,可就不行了,特别是一个山炮兵联队,要道他的七旅炮兵团现在还只是配备的迫击炮呢。一想到山炮兵联队,忽然又乐了,对江云道:“师长,你看现在七个旅里面就我们旅的炮兵团还是迫击炮,这一次要是、、、、、、嘿嘿。” 江云道:“如果能够完整的缴获这个山炮兵联队的话,所有山炮装备你们旅的炮兵团,至于你们现在的那些中型迫击炮,到时候全部移交给黄国清,他们的鲁西北警备旅也要组建炮兵团。” 正文 第二六九章 故人 江顺民还着一部分精干人员摸进了武定县城,准备把赵顺生救出来,虽然他也知道这很难,从日本人的手里救人,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更何况作为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的司令,赵顺生的身份还是蛮重要的,日本人肯定会严加看管,劫狱?不容易啊。 但又不得不做,不论是为了支队的发展,还是为了兄弟情谊,江顺民和秦震东都必须尽力的营救,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人虽然各有所长,但对于整个支队或是整个山寨来说,赵顺生的威望还是最重的,如果没有他,大有散伙的危险。 所以于公于私,都没有不营救的理由,进得武定城,江顺民就把手下的二三十号人全部散了出去,让他们打探消息,主要是要找出关押赵顺生的准确地点,才能够实施营救。 而这个时候,赵顺生在干什么呢?赵顺生正在一间屋子晨享受着无与伦比的男女之乐,和一具白花花的身体在一张大床上尽情的纠缠着,吼叫着,冲击着、、、、、、直到风平浪尽,云雨方歇,赵顺生坐了起来,回头看了看那卷成一团的女人"chi luo"的身体,不禁又吞了吞口水,娘的,真是个妖精。 这里是日本人控制的一个小院子,来到这里已经五六天了,赵顺生从开始的忐忑,慢慢的冷静下来,最后心安理得,所以当昨天日本人把这个女人送来的时候,他安然接受,在他想来,老子汉奸都当了,还在乎这些个事吗? 大名鼎鼎的赵司令就这样在日本人的手段下堕落了,也许就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已经从一个痛恨日本人的游击司令变成了任日本人拿捏的狗腿子,虽然他可能不会承认,但事实却就是如此,现在他已经再也不可能拒绝日本人的任何要求了,哪怕所提的要求再怎么不合理,再怎么让他为难,他都不会拒绝,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那样的胆量。 声名赫赫的赵大当家,赵司令,就这样沦为了日本人的走狗,可能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也许在赵顺生的骨子里他就不是一个有担当有胆色的人,之前只是他的外表蒙住了那颗懦弱的心,现在一切都显现出来了。他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转换得是这么的快,这么的自然,这只能说明本质上他就是一个软骨头。 这时候,三子开门进来,对着赵顺生嘿嘿一笑,道:“叔,起来了。” 赵顺生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到现在他如果还不明白自己是让这个远房侄子给出卖了,那就是个棒槌,但明白了又是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也没有办法回头了。所以他现在也只能是摆摆脸色,因为以后跟日本人打交道也好,掌握自己的部队也好,都不可能离得开三子。 而三子也明白,日本人之所以重用他,是因为赵顺生的关系,没有赵顺生就没有他,所以这些天不管赵顺生什么态度,他都是笑脸相迎,以前在寨子里得靠着赵顺生,等将来到了皇军的队伍里,他还得依靠赵顺生,这两人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相互依存在关系。 “嘿嘿,叔,还满意吧,太君说了,如果不满意的话,换一个就是,姑娘多的是,只要您真心跟皇军合作,以后要什么就有什么,美人、财富都少不了。” 赵顺生撇了他一眼,冷声道:“三子,你记住,如果哪一天你叔我让人给害死了,这凶手肯定就是你,狗娘养的,老子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白眼狼。” 三子依然是满脸的笑容,不过现在却带上了一点的哀怨,道:“叔,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我欠了赵麻子的钱,中了他的圈套,我也不会落到小日本的手里。再说了,叔,咱们一直呆在山里有啥出息?投靠日本人不好吗?吃香喝辣,荣华富贵,还有枪有炮,多美的事啊,我也是为了叔您着想,呆在山里当司令哪有给皇军当军长快活不是。” 赵顺生忽然站起来,一脚把三子踢倒在地,骂道:“你个背祖忘宗的货,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三子忽然大声道:“行,你杀了我吧,我背祖忘宗,你现在又怎么样?大家都是一路货,叔,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子,寨子里也就是我跟您一条心,要是没有我,您就算回到了山里,那部队也不一定全听你的吧。” 赵顺生怒起心头,就想踹死这个混蛋,但刚抬起脚又收了回去,长叹一声,厌恶的看了三子一眼,道:“三子,你行,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三子又嘿嘿一笑,出了屋子。赵顺生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看床上那个卷躲在被子里的女人,心里一股无名火起,只觉得下身处又来了精神,忽然暗吼一声,扑了上去、、、、、、 江顺民走在武定的大街上,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路过一个古董店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发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走进古董店却又发现那个人不见了,江顺民摇了摇头,心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那样的打扮,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唉,这几天担心大哥的安危,一直没有睡个好觉,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古董店,左右看了看,正准备往左边走,眼角处又出现了刚才看到的身影,他猛然转过头去,却是看到一个影子在右边二十米外的巷弄口一闪就消失了。 江顺民咬了咬牙,果断了追了上去,拐进了这个巷弄,往里走了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距离,正要拐个弯,却被人用硬邦邦的、冰凉的东西顶住了后脑勺,他的心如堕冰窟,难道自己让小鬼子发现了? 从他的身后传过来一个声音:“江顺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刚才是熟悉的身影,现在又是熟悉的声音,江顺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冷静了下来,道:“原来是你。” 说着就转过了身来,落入了眼里的是一个穿着日军大尉服装的女子,看着她的这身打扮,江顺民眼睛一眯,道:“叶梅,你这是、、、、、、你这身衣服不会是真的吧?” 叶梅笑道:“难道还有假的?这个年头大白天冒充日本军官,可是死罪,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江顺民一听这话,心里一疼,然后冷笑道:“真是没有想到啊,当年燕京大学的奇女子,如今居然成了日本人的走狗,当真是世事难料,怎么,你想要抓我吗?” 叶梅收起脸上的笑容,又收起枪枪说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只不过是老同学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江顺民冷笑道:“日本人抓人还用讲为什么?杀人也是常事吧,打个招呼,用得着拿枪打招呼吗?叶太君,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是这样称呼你。” 叶梅脸色平静的说道:“你不用这么讽刺我,我只是给日本人当翻译官而已。” 江顺民不想再理她,加上心里的疼痛,忍住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道:“既然不是来抓我的,我可以走了吧,叶小姐,再见。” 他跄踉着走出小巷子,叫了一辆黄包车离开了,而留在巷子里面叶梅这时却已是泪流满面,昔日的有"qing ren"今日相见,却是这么一番光景,天意弄人啊。 江顺民回到居住的地方,这是他们租的一间屋子,处在县城的最边缘,安静也安全,一回来,就躺到了床上,心里不断的出现昔日在燕京大学时候的片断,还有今天看到的叶梅穿着日本军装的样子,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不多时,其余人也都回来了,江顺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召集大爱开会,把各自打探到的情况说出来进行汇总,经过商议,最后确定了一个位置,就是位于城南军营外的一个小院子,这个院子被盯了好几天了,直到今天,才有人发现三子居然出没在这个院子里。 根据这个情况,江顺民推断得出,赵顺生应该就被关在这个屋子里,只是三子为什么可以自由出入呢?想不通,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半夜,一行人摸到了军营外的那个小院子后面,距离院子还有在概一百米的样子,躲在阴暗处,江顺民对众人吩咐道:“弟兄们,这一次最重要是救出大当家的,其他的就不用管了,记住,一旦让小鬼子抓住,都自行了断吧,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山上兄弟的事情,明白吗?” “放心吧三当家的,我们省得、、、、、、” “想抓住我,就凭三尽高的小鬼子,再练几年吧、、、、、、” 江顺民抬手止住大家说话,低声道:“安静些,别惊动了小鬼子,现在把小鬼子惊动了,大当家可就救不出来了。” 说完就朝着那个小院子摸了过去,一百米的距离,如果是平常,也就是几十秒的事,要是快跑的话,十几秒而已,但是现在包括江顺民在内,所有人都觉得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可是让他们都感到奇怪的是,怎么这院子周围都没有警戒,一直爬到院墙下,江顺民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有些疑惑的站了起来,一个翻身就过了院墙,到了院子里,他就更不明白了,这院子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人。 待到大家都进了院子,才朝着那些屋子里搜去,江顺民一连搜了好几间屋子,都没有发现,正当他想去后院的时候,听到左边有一间不显眼的屋子里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摸到这间屋子外面,仔细一听,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原来这屋子里正有一对男女在办事呢,差一点就让他给打扰了,他正想要离开,却听到里有人说:“骚娘们儿,老子"gan si ni"。” 让他停下来的不是这句话的内容,而是说这句话的人,他听得很清楚,这就是他大哥赵顺生的声音啊。江顺民心头大喜,也来不及多想,就冲进了屋子,叫道:“大哥,是你吗?我们来救你了。” 赵顺生别提有多郁闷了,正在兴头上让人给打断,而且不能发脾气,毕竟是来救自己的,加上本来心里就有愧疚,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兄弟见面,当真是感慨万千,但江顺民看了看床上的那个女人,疑惑的问道:“大哥,这是、、、、、、” 赵顺生老脸一红,道:“兄弟,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着了日本人的道。这天天让日本人关着、盯着,只能这样蒙混过关。” 其实江顺民也了解这个大哥在某些方面的毛病,对此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道:“大哥,快走吧,要是让日本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赵顺生才忙点头,道:“对对对,快走,兄弟,大哥这回真是谢谢你了。” 江顺民笑道:“大哥言重了,都是兄弟,用不着这么客气,大哥放心好了,山寨里有二哥坐镇,不会出乱子,只要咱们顺利出了武定,就万事大吉了。” 赵顺生点了点头,但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异光,还真是如此,秦震东已经可以坐镇山寨,也就是说他这个大当家的作用正在降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三个是结拜兄弟,赵顺生也一直很仰仗两人的才能本事,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容忍自己的山寨被他人掌探,兄弟也不行。 一行人拥着赵顺生刚刚出了院子的大门,就发现不远处灯光闪烁,一队队小鬼子正往这边赶来,江顺民一见这个场面,忙对大家说道:“三人一组,分散逃命,你们两个保护司令,跟我来。” 两个兄弟一左一右保护着赵顺生,跟在江顺民后面绕过院子,往后面逃去,到了一处巷子口,江顺民说道:“走这条巷子就能出城,大哥你们行走,我来殿后。” 赵顺生倒底还是顾着兄弟情,忙道:“兄弟,这如何使得,三弟啊,跟我们一块走吧,打不过小鬼子的,留下来就是个死啊。” 江顺民摇了摇头,不理赵顺生,对那两个弟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着大当家走啊。” 两人才架着赵顺生进了小院子,江顺民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才四周一张望,往另一个方向逃去,这个时候,日本人已经开始了全城搜索,江顺民知道,这一次过来的兄弟,能活下来的只怕没有几个。 他避过几支小鬼子的搜索队,摸到一个大弄堂里面,正想喘口气歇一歇,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是白天碰到了叶梅,不由苦笑道:“到底还是没有跑掉,怎么着,叶小姐这回是要亲手抓我向日本人邀功吗?” 叶梅走到他面前,道:“江顺民,你们上当了。” 江顺民一愣,然后冷笑道:“上当,这从何说起?” 叶梅道:“你也用不着瞒我,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是徒骇河水寨的三当家,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的参谋长,这一次来武定,就是为了营救赵顺生的吧?” 江顺民心往下沉,既然对方什么情况都清楚,那也就是说他今晚怎么也不可能跑出去的,对自己他倒是不太担心,主要是担心赵顺生的安危。 叶梅见他不说话,又道:“日本人抓住的人,你以为那么容易救啊?那个院子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江顺民心里一个咯噔,急道:“你是说这是日本人故意安排的?这是个圈套?这么说大哥他也跑不出去了?” 叶梅摇了摇头,颇有些讽刺的说道:“真是亏你这个时候还想着赵顺生的安全,可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们不来,日本人也不可能杀赵顺生,反而会想方设法让他出困回到你们的寨子里的。” 江顺民愣在那里,一时没有听明白,叶梅一急,骂道:“真是笨,跟你明说吧,这根本就是日本人和赵顺生串通好了设的一个局,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安全回到寨子里去,并且是以英雄的姿态回去,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江顺民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问道:“可这是为什么啊?” 叶梅叹了口气,道:“这还不简单,赵顺生投靠了日本人,日本人需要赵顺生的队伍,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明白了?” 江顺民明白了,有气无力的靠着身后的墙壁,身子往下一沉,就坐到了地上。真是想不到啊,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大哥居然当了汉奸了,这么容易就当了汉奸。 叶梅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心疼,道:“人各有志,你了不用难过,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是国军队伍,可是他赵顺生一个人的财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制止他的阴谋。” 江顺民忽然眼睛一亮,心里把刚才叶梅说的话重复一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站起来,微微一笑,说道:“叶小姐说得对,游击支队是中国的抗日队伍,不是他赵顺生的财产,我不会让他得呈的,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只是没有想到,叶小姐藏得也够深的,不知道叶小姐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中统还是军统?” 叶梅眼睛一眯,道:“我明白了,你是共产党?呵呵,真是有意思啊,你们的那个游击支队是国军任命的,可是共产党却在几年前就打起了主意,江顺民,你才真是藏得深。” 江顺民哈哈一笑,道:“叶小姐,后会有期了。” 正文 第二七零章 路遇 江顺民心情大好,原本以为叶梅真的当了汉奸,没想到不是,虽说她现在是国民党特工,与自己共产党的身份从根本上是对立的,但只要不是给鬼子当走狗就是好事。在江顺民的意识里头,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给鬼子做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想都不敢想。现在好了,不管她是中统还是军统,至少暂时来讲,两人现在的立场都是一样的。 心情一好,行动自然也就迅速得多,不消片刻就出了武定城,但是由于黑灯瞎火,又被鬼子追了一通,给弄错的方向,原本是打算向南撤了,但他却是跑到了武定城的西北边,这要是再绕回去,耽误时间不说,只怕赵顺生他们早就跑远了。况且现在还隔着一条沙河,要过河不得惊动小鬼子吗?想了想,江顺民还是放弃了追上去的打算。 赵顺生就算是顺利回到家里,但真正想要策动那么多人一起投降小鬼子,也不是两三天的事儿,至少秦震东那一关就不好过。江顺民对自己这位二哥可是很了解的,那可是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想要让他同意追随赵顺生投降日本人,根本就没有可能。 想到这一点,江顺民反而不急了,对于这件事,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好解决,必须尽快找到组织,通过组织上的努力才行。独立师已经到了鲁西北,如果能找到独立师的部队,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可是要怎么联系呢?江顺民不禁有些自责,这一次到武定,怎么就没有找党组织联系一下呢,要是有同志们的帮助,说不定这个赵顺生现在已经落到共产党手里了,这样的话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不过从另一面来讲,如果当时让同志们参加这次的营救行动,只怕也不太可能遇到叶梅,那样的话搞不好现在还不清楚赵顺生跟日本人的阴谋,那后果可就真是不堪设想了。看来武定是回不去了,不过好在江顺民的上线其实并不在武定,而是在德平,只要现在能赶到德平,找到党组织把问题说清楚,然后请省委出面联系独立师,这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江顺民便向着德平方向赶去,现在是冬天,还有三天就是除夕,正是寒冬腊月时节,天上飘着小雪花,阵阵北风刺骨,加上又是晚上,这个时间,这样的季节赶路,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但对于江顺民来说,这不算什么,比起第八支队既将发生的事,这一点寒冷算得了什么呢。如果第八支队真的让赵顺生带到鬼子那边去,那才叫大事,不论如何,绝对不能叫赵顺生得逞,更不能让小鬼子得逞。 当然,此时的江顺民心里是暖的,不但遇到了大学时的恋人叶梅,更是弄清楚了她的身份,开始还以为她真的当的汉奸,结果不是。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心情实现了一次逆转,从无比冰冷到现在的直暖心窝。精神上的温暖,从某种程度上也对于外界的寒冷有一定的缓解作用。事实上,共产党能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中生存并发展壮大,从某方面来讲,正是因为共产党员的内心足够强大,这种强大就是精神上的力量,有了这样的力量,在很多外界不利因素面前,都能够做到无往而不利。 从当年党中央在上海蒋介石的发祥地,国民党的眼皮子底下指导全国革命,发展那么多的武装革命根据地,到后来又在江西这样的四战之地发展出一片红色的中央苏区,再接着又是敌几十万大军的围攻中冲出重围,到西北建立更大的根据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是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在起作用。 很多人都说早期待的共产党人思想极端,特别是在思想上,讲究信仰的纯粹性,但就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当时那个年代不可战胜的党和军队,才能做到真正的思想与行动一至。 江顺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因为从武定出来得仓促,身上穿的还是有利于行动的单衣,当时在城内的时候由于紧张还不觉得怎样,但是现在让风一吹,立时觉得冷得不行。 朝着德平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头上已经落满了雪花,但他并不在意,只要能顺利的将这个消息上报给省委,阻止赵顺生和日本人的阴谋,别是下雪了,下刀子也得走。 一想到赵顺生,江顺民就感到一阵心痛,他虽然是奉了组织上的命令潜伏到赵顺生身边的,但是他和赵顺生之间那种生死与共的感情可不是假的,那是一次一次的生死经历中所产生的兄弟情义,不可能因为立场的改变而变质。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向敬重的大哥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也成了鬼子的走狗。这才几天的时间啊,一个抗日武装的司令转眼就成了汉奸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忽然,江顺民浑身一顿,脚步停了下来,一种莫名的危机从内心生出,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那种多次生死经历才产生的所谓直觉告诉他,这附近有情况。 江顺民蹲了下来,放眼环顾四周,可惜,虽说满天的白雪,但还是看不了多远。下雪天就是这样不好,虽说有利于隐蔽,但也不利于侦察。作为一个地下党员,他江顺民的反侦察的本事可是不小。但在这样的大雪纷飞的黑夜,却也是无济于事。 他蹲在地上,慢慢的往路边移动,只要到了路边,才能找到合适的位置掩护自己,这大路上太空旷了。但是他没有移动几步,就不动了,因为他的身后有了动静。 江顺民知道,自己肯定是让人给盯住了,而且这人很可能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很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什么人要对付自己?自己从武定城出来可是没有停留的,武定方面的人不可能来到这里的。那么又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赵顺生他们没有往南去,而是往这边跑了? 正在他思量间,他感觉到后面有人正在接近,而且那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和声音也听得清楚,江顺民心里一紧,手已经伸进衣服里面,握住了藏在腰间的枪,就等着最后一击。如果对方只有一个人的话,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其制服甚至杀死。但是他马上就绝望了,脚步声一下多了起来,听上去至少有五六个人。 握枪的手又松开,抽了出来,双手举起来,道:“诸位好汉有话好话,我不会反抗。” 身后传来一声严肃的命令:“双手举过头顶,慢慢站起来!” 江顺民乖乖的举着手站了起来,慢慢的转过身,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有六个人,或者说是六个雪人,这些人身上都批着蓑衣,上面已经铺了一层雪花,看上去就像是个雪人。 再一看这些人的武器,好家伙,可全都是三八式步枪,这可是日本人的制式步枪,难道这些人是日本人?不对,口音不对,日本人就算是能说中文也不可能这么地道。那么就是汉奸队伍了,江顺民暗骂一声走狗,然后笑道:“各位老总,我可是良民啊。” 为首一人笑道:“大雪天的,这么晚了还在赶路,良民有你这样的?你可别想骗我,刚才你的手伸在腰间,现看你这腰上鼓起这么高,别告诉我这不是枪,良民会带着枪赶路?而且还是短枪。老实一点,乖乖的配合,否则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江顺民一顿,他还真是没有什么话好说,如果身上没有枪的话还可以编话来骗人,但这枪一露,可是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只好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那人呵呵一笑道:“用不着你管,快说,这么大晚上的想去哪里,要干什么?” 江顺民道:“去德平,走亲戚。” 那人对身后一人说:“小张,去向连长报告,我们抓住一个奸细,请示一下该怎么办。” 那个叫小张的道:“是,班长。”说完跑步走了。 这位班长对江顺民冷笑道:“走亲戚?不带礼品带把枪,你当我傻子呢?我也懒得跟你多话,等我们连长来了,让他亲自问你吧,顺便告诉你,咱们连长的脾气可不大好。” 说完走到江顺民面前,把他的枪给掏了出来,这么几支枪指着,江顺民也不敢有丝毫的异动,保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枪落到了对方的手里头。 班长看了看江顺民的枪,嘿嘿一笑,说道:“行啊,这么好的枪,连我都用不上,看来你小子不简单。让我猜猜,瞧你这意思,应该是从武定城赶过来的吧,武定可是日本人的地盘,你带着枪出城,又没有人追你,看来你应该是给日本人做事的,我说的对吗?” 江顺民冷笑道:“就凭我带着枪从武定跑出来,你就断定我是给日本人做事的?这也太武断了吧,难道我就不能是打小鬼子的?” 这个班长忽然笑了,边后面的几个人也一齐笑了,班长笑道:“哟嗬,口气倒是不小,还打小鬼子,就凭你这样的?我看你让小鬼子打还差不多。” 江顺民心里一动,因为这位班长说的是小鬼子,而不像一般的汉奸队伍那么称太君或皇军,难道这不是日本人的军队?那么又会是谁的呢?国民党还是共产党?亦或是哪支地方武装? 这时候一个穿着棉衣的人走了过来,他身后还哪着几个士兵,这人一来,班长忙迎上前说:“报告连长,抓到一个可疑分子,这家伙从武定过来的,身上有枪。” 说着就把枪递了上去,连长接过枪看了看,又看向江顺民。江顺民也在打量这个连长,连长没有穿蓑衣,而是穿的棉衣,身上有雪花但是不多,但是的棉衣也无法判断是谁的队伍。 连长走到江顺民面前,看了看,问道:“你真是从武定过来的?” 江顺民道:“正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连长没有回答他,而转头问那个班长:“只有他一个人吗?” 班长点头道:“是的连长,同志们已经搜索过了,没有发现其他人。” 同志们?江顺民顿时有一种喜急而泣的感觉,他知道,自从大革命失败以后,国军队伍中已经不再叫同志这个称呼了,现在只有共产党的队伍才会用这个称呼。忙道:“你们是共产党的队伍吗?我要见你们首长。” 连长这才对他说:“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五旅新五团,我是七连长赵新革,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我们需要武定的所有情报,请你合作。” 江顺民急忙道:“赵连长,我必须马上见你们团长,我在重要的事情,耽误不得。” 赵新革道:“我们团长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你先歇息一下,你们几个,给这位先生弄点吃的,好好看着,等团长来了再说。” 江顺民一阵纳闷,问道:“这位赵连长,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人?” 赵新革笑了笑,道:“刚才我们这位同志说话露了馅儿,你就问我们是不是共产党的队伍,还要见我们首长,我已经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份,但有些事不是我该问的,还是等我们团长来了再说吧。” 半个小时的,一阵马蹄声传来,原本蹲在路旁的赵新革立马站起来,道:“是团长他们过来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之后,就看到行人骑马而来,到了近前,为首的两人中一人问道:“赵连长,听说你这儿有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就和众人一齐跳下马来,赵新革走到为首的这两人面前,轻声道:“团长政委,我们抓了一个人,是从武定出来的,身上有枪,如果我猜得没有错,这个人应该是自己人,不过我没敢多问,怕有什么机密情况,他也坚持要见首长,所以只好等你们来了再说。” 这两人正是新五团团长刘三亚和政委唐定国,两人家听赵新革的话,有些明了的点了点头,赵新革的意思很明显,生怕这个人是地下党员,如果是的话,那么有些情况的确不是他一个连长该知道的。 唐定国拍了拍赵新革的肩膀说道:“你做得很对,值得表扬,现在先给你口头嘉一次,你把那个人带过来,我跟团长和他谈谈。” 赵新革把江顺民带到两人面前,然后就和其他战士一起四周散开,拦开了二十多米的距离,既形成一个保护圈,又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刘三亚这才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路军独立师第五旅新五团团长刘三亚,这位是政委唐定国,奉师部和旅部的命令,赶来武定。根据我们的情况,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的司令赵顺生让日本人抓获,他的手下要赶来营救,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在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帮帮忙。” 江顺民苦笑道:“不用去了,赵顺生已经被救了出来,现在敢许正在回去的路上。你们可能想像不到,日本人根本就没有派什么人看押赵顺生,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他们就等着来人,把赵顺生救回去呢。” 唐定国心里一动,道:“根据我们师部传达的情报,赵顺生已经变节,正与日本人合作上演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图谋第八支队的两三千人马。” 江顺民猛的抬头看向唐定国,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大喜,道:“你们真是八路军?这下好了,刘团长、唐政委,我就是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参谋长江顺民,我是共产党员。”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就见刘三亚一把握住江顺民的手道:“原来是江顺民同志,见到你太好了,虽然我们这一次的行动没有达到目的,但是只要你没有事,就是好事,至于赵顺生的问题,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上面的首长会处理好的。” 唐定国握着江顺民的手道:“江顺民同志,你辛苦了,刘团长说得不错,不用担心赵顺生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赵顺生变节,是我们师长根据报纸推断出来的,早已有所准备,他们的阴谋是不可能得逞的。” 江顺民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江师长既然已经知道了赵顺生变节的事,那么山东省委也一定会知道,他还不知道现在的山东省委早已并入了山东局,与独立现连成了一体。 郭洪涛现在是山东局党委、组织部队,工作性质仍未改变,只不过因为他们这些地下党员信息一向不通畅,所以很多事情都有些后知后觉。江顺民对两人说道:“刘团长、唐政委,不论如何,我必须回去,赵顺生回去之后,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阴谋,我怕出现变故。” 唐定国看了刘三亚一眼,道:“老刘,我看江顺民同志说得很对,首长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但毕竟鞭长莫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他回去的好、、、、、、不过江顺民同志,现在你们山里的情况不同了,你的安全问题也要重视,这样吧,我们派些人跟着你,一方面保护你的安全,另一方面嘛,也可以有必要的时候配合你的行动,你看怎么样?” 江顺民本想抿绝的,但一想到当前的形势,的确是复杂多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有多少人是可靠的,便说:“那就谢谢两位了,有自己人在身边,我也就放心多了。” 刘三亚当即大声叫道:“赵新革!” 赵新革跑步过来,敬礼道:“到!” 刘三亚道:“这位江顺民同志,是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参谋长,是我们自己同志,从现在开始,你们七连就跟着江顺民同志,听从他的安排,服从他的指挥,什么时候完成了任务,什么时候归队,明白没有?” 赵新革看了江顺民一眼,有些为难的说道:“团长,我们不打武定了?” 刘三亚一瞪眼,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赵新革这才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正文 第二七一章 收编 赵顺生在一干手下的保护下,顺利回家,在山寨门外,秦震东一干人等出门迎接,赵顺生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来,一把将秦震东抱住,泣声道:“兄弟,大哥总算是又见到你了。” 这番动作,有故意的成份在内,但也有情义在其中,无论赵顺生性情如何,对兄弟的感情总是不假的。而秦震东呢,也很感慨,很欣慰,道:“大哥,回来就好了,这些日子,可把弟兄们急坏了。” 赵顺生用力的拍了拍秦震东的后背才放开他,看了看正盯着自己的一干手下,高声道:“我赵顺生又回来了。” “嗷、、、、、、、” 底下了阵欢呼,大当家的回归,似是比打了一场大胜仗更让人高兴,这也可以理解,对于这样的队伍来说,首领即是灵魂,首领不在了,队伍也就离解散差不多了,这是由这支队伍的性质所决定的。不像国军和八路军,那是有组织的队伍,有着相当严厉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可不是说某一位长官没了战斗力就没了,一位长官没有了,马上就会上来一位新长官。 赵顺生抬手一压,止住了大家的欢呼,动情的说到:“因我赵顺生一人之故,差点使得咱们的队伍大动干戈,实在不该。前番入武定,一时疏忽,为日本人所擒,历经生死,重回山寨,赖天之幸,赖众兄弟之福,赵顺生在此谢过。” 说完之后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一时间人心尽收,看得后面的三子心里莫名的兴奋,真是军心可用啊,看这个阵式,大当家想要带着大这伙投靠日本人,难度似乎也不是很大。 对大家伙鞠完躬之后,赵顺生又转向秦震东,道:“兄弟,这些日子大哥不在,全赖兄弟以一人之力坐镇山寨,实在是辛苦了,大哥在些谢过了。” 说完也要鞠躬,却把秦震东一把拦住,他可不敢受这一礼,道:“这是做兄弟的应该做的,不过大哥既然安全回来了,我这担子也该卸下了。” 赵顺生笑得更加的开心:“那是当然,总不能一直让兄弟这么辛苦,我这个做大哥的却在一旁闲着不是,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二弟,你放心,咱闪的队伍是少不了你的,等你休息好了,这兵啊,还得靠你来带。” 秦震东又是一番谦虚,然后道:“大哥,家里已经备好酒菜,给大哥接风洗尘,先进去吧。” 赵顺生大手一挥,道:“好,咱们有话回家说。” 一伙人相拥入寨,然后就开始了狂欢,赵顺生难得的豪性大发,以前还总是端着一个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当家,不知道他是司令。今天却是如转了性一般,与众兄弟乐成一团,拼酒划拳,好不热闹。 秦震东陪了一会儿,借故出门,来到了一个隐密处,就看到一个黑影跳了出来,道:“副司令。” 秦震东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参谋长怎么样了?” 这个黑影正是参加此次营救行动中的一人,但他却是秦震东的心腹,听得寻问,便道:“不知道,当时在武定城内,我们被小鬼子追击,参谋长让我们带着司令逃跑,他自己把小鬼子引开了,后来就不知道了,出了城后,我们原本是想等参谋长一起会合后回来的,但是司令说参谋长不会有事,肯定会从别的方向出城,所以就没有等他,副司令,这、、、、、、” 秦震东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这个事谁也不要说,烂在肚子里吧,好了,你先下去。” 黑影离开,秦震东长叹一声,站立当场,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身往回走,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下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但是心里的刺已经埋下了,三弟为救大哥舍生忘死,大哥为逃生命不顾三弟生死,真是没有想到啊。 次日一早,赵顺生就找到秦震东,想要了解部队的情况,他这一走半个多月,对部队的情况还真是有些不太了解了,昨日所见,似乎人手又多了。 秦震东说:“大哥,现在咱们寨子里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七千多人了,不过都分散在徒骇河沿岸,其中战斗人员有两千七百人,包括大哥的警卫队三百人,我和三弟的亲卫队各一百人,司令部直属队一百人,剩下的两千一百人,我已经编为了三个大队,各大队七百人。大队内的编制,以一百人为直属,六百人分三个中队,中队直属二十人,一百八十人分三个小队。到现在为止,各级职务都是以前的人,大哥不在,我也没有列换,现在大哥回来了,这些人要怎么调动任命,全凭大哥做主。” 原本赵顺生学皱着眉头在听,但听到各级人员的任命还在等自己决定,顿时眉头展开,心情大好,他故作谦虚的说道:“哎呀,二弟,你看你这,你直接任命不就好了嘛,还要等我回来干什么,对你,我是信得过的嘛。” 秦震东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负责练兵,但这领兵人员的任命,事关部队的生死,只有大哥一人能做决断,震东以为,这些人必须是大哥能信得过的,否则很容易会出乱子。” 赵顺生站起来,踱了几步,才说:“二弟啊,还是你说得好啊,这支部队是咱们兄弟安身立命的根本,只有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才是正题。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客气了,不过我看也不用做太大的改动,以前的这些老兄弟都是我们信得过的、、、、、、” 说到这里,赵顺生停了下来,他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上当了,以前整个队伍也分三个大队,其中第一大队的人数最多,由他的亲信掌握,等于说这第一大队是他的人马,另外两个大队分别是由秦震东和江顺民掌握,但两个大队加起来也没有第一大队的人多,武器补给各方面都不如。除此之外,以前的警卫队也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可是现在呢,警卫队一分为三,好好的五百人的队伍被分走了两百人,而三个大队人数也被打散平均分配了,虽说现在秦震东表示这领队的人选由他来决定,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三个大队的大队长一选肯定要增均分配的,三位当家的各要一人,他赵顺生不可能一人决断。这样算起来,如此整编后,他的实力大减,而秦震东和江顺民的实力大增,照这样下去,再过些时间,只怕他这个大当家就只剩下了个名份了。 以前他对整编的事情是一拖再拖,怕的就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现在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出事,秦震东就把事情给办了,当时他和三子都不在,这寨子里留下来的亲信根本不可能是秦震东的对手,何况还有一个江顺民呢。 赵顺生心里气得不得了,但即不能表现出来,一来是他自己心虚,二来嘛,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是兄弟翻脸的时候。 而秦震东呢?原本他还有一个对赵顺生很有利的打算,就是要首先装备第一大队,集中最好的武器什么的,将第一大队打造成真正的王牌,但是昨晚从那个心腹嘴里得知了赵顺生对江顺民生死不顾的事情,就立马改变了主意,既然赵顺生不仁,他也完全可以不义,既然人员都分成了三份,那武器也一样。 这是赵顺生完全没有想到的,他以已心度人,结果自食其果,吃亏的还是他自己,到头来兄弟离心,如今的第八支队三位当家似已是貌合神离。 秦震东是一时之愤,而赵顺生却是心中有鬼,就这样,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原本赵顺生占据绝对优势的第八支队如今几乎是平分成了三份,赵顺生、秦震东、江顺民三个各一份,虽然江顺民此时还没有回来,而且说得难听一些是生死不知,但无论赵顺生不可能背负骂名,所以没有提,而秦震东有意如此,也乐得不提,在这样的默契之下,江顺民的那就份就这么安然的安排了下来。 很多心里不忿的人找到赵顺生说理,但都被打发了下来,赵顺生此时心里一肚子的委屈还没有人说呢,哪里还管得来这些事。这队伍的掌探力下降,日本人又催得紧,该如何是好啊。当然,还有一件事是赵顺生这些日子一直耿耿于怀的,那就是江顺民的事情,当日他为了顺利回到山寨,不顾江顺民的生死,但是事情过后,心里却又开始后悔。那可是他的兄弟,真正的生死之交啊,冒着生命之险去日本人的地盘救他这位大哥,结果呢,却让自己给抛弃了。 赵顺生并不是没有人性的人,相反,他也是一个感情上级为丰富的人,苦不然也不可能和秦震东、江顺民走到一块,三子只是他的远房侄子,就一直不离不弃的带在身边,就算是这一次出场了他也没能如何,只是他性格上,有一种潜意识的懦弱,这种懦弱在平时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会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与他平时格格不入的决定。 这些天,他一直在为自己当时的无情悔恨,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哪怕是等上片刻,说不定就能跟三弟会合,然后两兄弟一起杀回来,那又该多好。现在、、、、、、三弟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二弟这边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自己起了嫌隙,怎么什么右都弄到一块来了。 其实说到底更让赵顺生忧心的还是另一件事,他如今跟日要人合作了,但是秦震东和江顺民不知道,如果到时候这两个愿意合作的话,倒没有什么,一些个误会总能解开的,但是如果这两不愿意跟日本人合作的话,那到时候搞不好要来一个兄弟相残啊,这可如何是好。 而且越是如此想,赵顺生就越觉得这种情况发生的机会很大,想想这两人平时的为人,想想秦震东以往的经历,就可以想像得出,只怕要这两人跟日本人合作,比杀了他们还要难。这可是他赵顺生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啊。 但就在赵顺生烦恼不堪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却更增加了他的烦恼,这人消息就是江顺民正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上了船,相信一天后就能赶到。 秦震东走到了司令部,对赵顺生说:“大哥,好消息啊,三弟要回来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着赵顺生的表情。 赵顺生先是惊讶,然后是眉头微微的皱,但继而又是一副惊莫名的模样,弄得秦震东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是无论如何,这最后的惊喜他相信大哥是装不出来的。 “真的?这下好了,我不一直担心三弟的安全,没想到他也安全出来了,这就要回山了?明天啊?那好,二弟啊,明天我们两个一起去迎接三弟回家,咱们兄弟又要齐聚了,哈哈、、、、、、” 欢迎江顺民的阵式比当初迎接赵顺生还要大,这也是赵顺生的安排,由于内心的愧疚,所以他才要表现得比以往更加热情,不管有没有作用吧,至少他自己心里会得到一些安慰。 江顺民虽然还着新五团的七连来的,但是全连一百五十号人实在太多了些,所以江顺民把队伍打散,他只带了一个班上山,其余的人由赵新革带着躲在了山下的河边,但双方之间的联系却不会断,江顺民也想好了,这一次对付越顺生,只用武力是行不能的。 日本人要这支队伍,八路军也一样要,动用武力,只会造成大量的伤亡,这一个连的武装只能做最后的保障,能不用就不要用。 江顺民打算还是先跟赵顺生进行一直接触,必要的时候直接挑明了,说明厉害,能够让赵顺生悬崖勒马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动用一些激烈的手段落。他相信,山上大多数人都不可能跟着赵顺生的,因为大家伙之所以聚集到一起,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打鬼子吗。赵顺生的威望之所以这么高,不就是因为他要着大义的旗号吗?如果这个大义名份没有了,又有多少人还会跟随他呢, 赵顺生一看到江顺民的身影,老远的就跑上前,大声道:“三弟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又是一副兄弟相见的感人画面,但这只是旁人的感觉,而局中的三人,却是各有各有心思,这互相之间多了一份不自然,没有了往日的融洽。只不过三人都不可能把这种融洽表现出来,所以在下面人的眼中,三位当家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兄友弟恭。 相见之后,江顺民向两位兄弟汇报了此行的具体情况,当然,话语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说起他带回来的那些人,道:“大哥,二哥,这一次我在德平遇到了这些兄弟,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忙,我只怕是回不来了,所以才会把人了们带上山来。” 秦震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对于江顺民的身份已经有几分了然,这些人如果真是江顺民带回来的,倒是很有可能是那边的人。 赵顺生心里却是纠结了,据下面的人报告,江顺民带了一百从我过来,但是在下船后全都不见了,跟在江顺民身边的只剩下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赵顺生也是仔细打量过的,说老实话,如果那消息的一百多人都是这样的,其实力可不小啊,那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散兵游勇,如果武器齐全的话,只怕蒋委员长的中央军也不过如此吧。 但他又不好问出口来,按照山里的规矩,这江顺民带回来的人,当然是归他指挥,没有把人带上山,那么就不会消耗山上的辎重,这样一来,就算是他赵顺生也无权过问的。当初这个规矩还是赵顺生提出来的,当时他的人最多,分布地方最广,怕惹起闲话,就定了这么一条规矩,没有想到今天成了制约他自己的条款。 一回到自己的住处,赵顺生就把三子叫了过来,道:“三子,立即按排信得过的人下山去,把参谋长带来了那些人找出来。” 三子不以为然的道:“司令,用得着这么煞有其事吗?不就是百多号人嘛,能翻起多大浪来。” 赵顺生瞪了瞪眼,道:“你懂个屁,问题不在于人数多少,但这些人一下子没有了踪迹,我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三子这才道:“找到之后怎么办,要不要打?” 赵顺生摆手道:“不能打,这样,找到了人之后,就盯着,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报告。” “明白。” 说完之后三子就往外走,但又让赵顺生给叫住:“你记住了,要是让参谋长和副司令发现了,这事就是你自作主张干的,与我无关,明白吗?” “这、、、、、、明白!” 正文 第二七二章 收编(续) 这段时间,江云很忙,罗荣恒也没有空闲,在山东黄河以北的这么一大片地方展开,部队要一个县城一个县城的去收复,又要何持相当的兵力集中待命,以随时应对北方的华北方面军的南下。这样一来,真正能够调动作战的部队并不多。 一、二、三、四旅是不能动的,这四个旅是绝对的主力,必须要用来对付最强的敌人,剩下的几个旅,五旅要经营鲁西军分区,六旅要经营冀南军分区。那么对付从济南北上的日军就只剩下南声的第七旅,幸好鲁西北早已被大队部队扫平,所以新成立的鲁西北警备旅也才得以脱身协且七旅作战。 江云这会儿正在作战室里接见一个人,正百原第四支队的司令员,现鲁西北警备旅参谋长兼三团团长洪涛,洪涛身上有伤,但不防碍行动,他走到作战室门口,整理了一下军容,才大声喊道:“报告。” 正在埋头查看文件的江云沉声道:“进来。” 洪涛一走进作战室,就看到正在埋头工作的首长,正是自己昔日的校长江云,忙敬礼道:“报告司令员,八路军山东军区鲁西北军分区参谋长、鲁西北警备旅参谋长兼三团团长洪涛前来报到,请指示。” 原本还没有在意的江云猛的抬起头来,一看正是洪涛,立马站了起来,上前回礼,然后握着洪涛的手道:“洪涛同志,可息是把你给盼来了,怎么样,身体要紧吗?” 洪涛没有想到司令员会这么热情,心里很是激动,加上之前在山东吃了那么多若,现在终于见到了首长,一时间感慨万千,竟有些哽咽,道:“谢谢首长关心,我的伤不重,已经好得关不多了。” 江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在山东的工作我也了解过了,做得很好,没有给红军大学丢脸。现在咱们独立师进山东,是要开避山东根据地的,你们再也用不着孤军奋战了。但是,洪涛同志,我必须提醒你一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一个好身体,才能更好的干革命,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马上去师部野战医院报到,先检查身体,该治疗的马上治疗,该休养的也要立即休养,把身体养好了,再去上任。” 一听这话,洪涛可急了,他这儿刚刚被任命了新的职务,本想着见了首长以后就要回去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呢,没想到居然会等到这样的命令。 忙道:“首长,我的身体真没事,您看看我这样子,看得出像有问题吗?我看就不用去医院了吧,反正咱们鲁西北军分区也有卫生队,我回去再检身体还不行吗?” 但江云的态度也是无比的坚决,道:“这是命令,必须执行,我看这样吧,在师部养伤其间,你就到师参谋处协助陈京同志工作,不让你闲着,这总行了吧。” 洪涛还能说什么呢,首长连命令都说出来了,又安排自己到师参谋处工作,也算是给了自己锻炼的机会,独立师参谋处,等于是军团参谋处,按级虽是副师级,现在洪涛自己也是副师级干部,到参谋处当副手是有些降级,但是参谋处是参赞全师军机的部门,相比起下面的各作战旅来说,其格局高度就不一样,在这里工作,等于是增强把握全局的能力。 这对于洪涛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由此也可见江云对其的重视程度。洪涛没有拒绝的理由,事实上他也不可能拒绝,首长的命令虽然只是口头上的,但必须执行。 这时罗荣恒和陈京从外面走了进来,洪涛一看,忙敬礼道:“罗政委好,我是洪涛。” 罗荣恒一愣,然后中洪涛握手道:“洪涛同志你好,你可算是来了,你是不知道你们江校长这些日子可没少念叨你,听说你受了伤,生怕你有个什么意外。现在看你生龙活虎的,江师长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洪涛笑道:“让首长担心了,只是一点小伤,也没有伤到要害,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江云道:“政委,我已经安排好了,洪涛同志暂时在师部野战医院养伤,在养伤期间,到师参谋处协助陈京同志工作,等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去鲁西北军分区上任,你看怎么样?” 罗荣恒一听就明白了江云的意思,一来是对其身体的关心,另一方面也是有心栽培,便点头道:“我完全同意,洪涛同志,师长的意思我是赞成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再说,你到师参谋处协助工作,也等于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千万不要错过。” 这时陈京上前握住洪涛的手道:“洪涛同志,我是独立师参谋处处长陈京,欢迎你。” 洪涛忙道:“陈处长,你好,我这个人小时候没有念过书,后来虽然在红军大学学习过,但水平有限得很,以后还要麻烦陈处长多多指教。” 江云打断他道:“好了,你们两个不用客气了,陈京,有什么消息没有?” 陈京知道江云问的是济南方面,便回答道:“报告师长,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国崎支队到了济南以后,似乎一下子就安顿了下来,一点也没有要北上的意思。” 江云一怔,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看了看罗荣恒,道:“特战大队没有传回什么消息吗?或者说有什么异动?” 陈京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独五旅那边倒是报告了一个消息,是有关江顺民同志的。” 江云和罗荣恒还没有说话,洪涛却是惊讶道:“江顺民?是不是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的江顺民?” 他这一问,惹得众人都望向他,江云问道:“就是这个人,你认识他?” 洪涛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他名气可不小,第八支队的参谋长,原来是这徒骇河山寨的三当家,难道他也不咱们自己同志?” 江云点了点头,道:“是的,跟你不同的是,你是光明正大的用咱闪党的旗号拉起了一支抗日队伍,而他却是早在抗战暴发前就被组织上安排到了赵顺生的身边工作,陈京,你把具体情况跟洪涛同志说一下。” 陈京就把前前后后的情况一说,然后对江云道:“师长,新五团在去武定的半路上遇到了江顺民同志,根据他们所说,赵顺生已经安全脱身,现在很可能已经回到山里了。另外,江顺民同志也已经知道了赵顺生跟日本人合作的事情,不过他是在营救出赵顺生后,从一个为日本人做事的翻译官那里得知的消息,据他所说,这个翻译官应该是国民党的人,不是军统就是中统。” 江云看向洪涛,问道:“洪涛同志,你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洪涛问道:“师长,难道就一定现在就收编这支队伍吗?” 江云与罗荣恒俱是一怔,不收编难道还有别的方法?便问:“那以你的意思呢?如果不收编的话,这支队伍很有可能就会落到日本人手里。” 洪涛道:“为什么不呢?这个第八支队虽然人多势重,但其老底子只有几百人,说到底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这么收编过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其中很多人只怕匪性难改,当进到搞不好就会惹出乱子来。所以我认为,不如让他们接受日本人的收编,以日本人一贯作法,肯定会给他们重新进行装备,说不定还会补充人员,战斗力至少会上升一个档次。而我们有江顺民同志在其中,到时候完全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江云等人也听明白了,洪涛的意思也简单,就是顺水推舟把这支队伍送到日本人手里,让日本人花钱进行武装和补充,然后再把经过日本人武装和补充了的队伍再拉回来。想想,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借鸡生蛋的妙计,但具体实施的话难度也不小。 “洪涛同志,你说的倒也是一个办法,但其中有一个难度,就是怎么才能保证到时候能把这以队伍重新拉回来,我想单凭江顺民同志一个人只怕力有未逮。” 洪涛想了想道:“关键就在于一个人,秦震东,据我所知,秦震东这个人非常爱国,想要让他当汉奸几乎是不可能,如果不能作好他的工作,不要说到时候拉队伍回来,只怕这一次投向日本人的难度也不小,所以我认为,不如干脆让江顺民同志跟他挑明了,如果他能够配合的话,以他在这支队伍里的能力跟威望,加上赵顺生投靠日本人必定会使得自己威望降低,此消彼长之下,只要秦震东能够配合江顺民同志,这件事情是有把握的。” 江云转向罗荣恒道:“政委,你看呢?” 罗荣恒也有些犹豫,这件事好处非常明显,但难度不小,风险更是大,特别是这样一来,江顺民也好,秦震东也好,一定会背负上骂名,哪怕是将来反正了,这样的骂名也不会消失,这对这两人来说,倒是有些不公平。 “师长,我有个建议,不如把我们的意思通报给江顺民同志,让他来选择,如果他心甘情愿,又能够说服秦震东的话,就上他自己全权负责这个事情,我们可以给他决断权,你看?” 江云点头道:“我看就这样吧,让郭洪涛同志负责联络江顺民同志,把我们的意思通报过去,不要下命令,这个事能成最好,不能成也罢,到少我们能收编这么多的人,也够了。” 、、、、、、 山东第八抗日游击支队,随着赵顺生和江顺民先后回来,情况也稳定了下来,三人之间出现的一些个不和谐也渐渐淡去,似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但暗地里的较劲却已经开始了,首先是从暗中人员的拉拢上,赵顺生出手不断,二大队和三大队很多小头目都倒向了他这一边。主要是赵顺生现在的形像太高大了,这在无形中增加了他的威望,想想吧,当面怒斥日本人,在日本人面前坚贞不屈,后又能脱出牢笼,完全的英雄形像啊。 秦震东在自己的宿舍内,迎来的江顺民,这还是江顺民回来之后,首次主动与秦震东单独接触。 秦震东把他迎进来,道:“老三,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儿坐坐了?” 江顺民笑道:“就是来看看二哥,唉,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啊,我们三兄弟一起闯荡江湖,快意恩仇,是何等的自在,自己在这里落脚,后来又接受了国民政府的招安后,就再也没有那般的快活日子了。兄弟们见个面也不容易。” 秦震东暗自叹了口气,江顺民说的事他心里何偿没有想过呢,自己大哥当上这司令以后,架子是越来越大,跟兄弟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特别是最近,一系列的反常行为,让他都有些看懂是为什么来着。 “三弟,你今天来我这儿,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在二哥这儿不用拐弯抹角的,直说吧,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得到的,肯定帮你办了。” 江顺民看了看门口,问道:“安全吗?” 秦震东微笑道:“没有问题。” 江顺民点了点头,这话他相信,就像他的宿舍,现在也是他自己安排的心腹守着的,没有办法,不得不防啊,目前这种状态,谁知道赵顺生什么时候发难呢。 他低声道:“二哥,你知道当日我在武定为什么会与大哥失散吗?” 不等秦震东回答,他又道:“救出大哥后,我遇到了一个昔日的同学,他现以是日本人的翻译官,但我会计很可能是军统或者中统的人,他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大哥这一次被日本人抓获,并被我救出,前前后后就是一个阴谋,是大哥跟日本人合作耍的一个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把山上的这支队伍拉到日本人那边去。” 秦震东肃然起身,沉声道:“三弟,咱们跟大哥之间有矛盾是没错,但把大哥跟日本人扯上关系这不太合适吧?” 江顺民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二哥,你仔细想一想,大哥刚刚被日本人抓起来,报纸上就出现了那样的照片,如果没有日本人的许可,那样的照片能上报纸?武定城是日本人占据的重镇,可是关押大哥的地方连个守卫都没有,只到我们救出大哥,日本人才追过来,还有,那个关押大哥的小院子,三子可以自由出入,这难道都不是疑点吗?” 秦震东愣在那里,心里却是已经翻起了涛天的巨浪,如果江顺民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真是敢想像,难道兄弟这间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不过他转念又想到了江顺民的事,坐下来沉声道:“三弟,你跟哥哥说实话,你到底是哪方面的人?” 江顺民微微一笑,道:“二哥,你想得不错,我的确是共产党的人,现在准确的来说,我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分山东分局下属的特工人员,你可能不知道,我八路军独立师已经南下山东,现在已经在鲁西北、鲁西、冀南站住了脚根,江云师长受命组建山东局和山东军区,十几万大军将要在山东与日本鬼子展开轰轰烈烈的斗争。二哥,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你的情况,江师长很看重你,希望你参加入进来。” 秦震东一怔,我后摇头道:“算了,自众中原大战之后,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加入任何政治派系,如果不是日寇入侵,我宁愿落草为寇。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你的身份我会保密的。” 江顺民一阵气结,道:“二哥,你对国民党失望,但不能把共产党也一杆子打翻吧?八路军在山西、河北连打胜仗,难道你看不到吗?” 秦震东无语,但却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道:“你不用多说,想让我加入共产党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们现在抗日,我也不会破坏你们的行动,其他的就不用再说了,没有用的。” 江顺民道:“现在我奉上级命令,执行一个计划,按照江师长的意思,如果你愿意配合,这个计划就可以实施,如果你不愿意配合,这个计划就只能搁浅。” 秦震东心里一动,计划?对付日本人的?忙道:“你先说说看。” 江顺民当即把江云等人的计划说了出来,道:“事情就是这样,二哥,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是不可能做得到的,所以这件事情的关键就看你了。” 听了这个计划后,秦震东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他也有顾虑,如果参加了这样的行动,那他就从实际上等于是参加了八路军,也就等于是加入了共产党的队伍。但是如果不参加吧,这么好的机会倒是可惜,这不仅是粉碎日本人和赵顺生的阴谋,更为重要的是让小鬼子吃一个大亏,这才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思考再三,他猛的一拍桌子,道:“三弟,我干了。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只是配合你,具体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来。” 江顺民大喜,道:“放心吧二哥,你主要是要掌握好部队,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吧。” 正文 第二七三章 收编(再续) 江顺民和秦震东商议定了之后,开始对于赵顺生的动作也顺从起来,这使得赵顺生一时间有了一种错觉,整个队伍还是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里。 这天,赵顺生在自己的处住宴请他最得力的两位手下,警卫队长三子和一大队大队长刘强,其目的就是要开诚布公的跟刘强摊牌,当三子把刘强领过来的时候,刘强还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司令生气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迎来的却是赵顺生热情的接待,这让他很不习惯,赵司令平时可是很有威严的,今天怎么会这么热情呢。 心情忐忑的坐下后,接受了三子的敬酒,也不忘向赵顺生敬酒,但是赵顺生却没有喝,只是长叹一声,道:“唉,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喝酒啊,小命都快没有了。” 刘强大惊,又有些疑惑,司令刚刚才大难脱身,怎么又说起这丧气话来,忙道:“司令,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惹了司令生气,我刘强第一个不放过他。” 赵顺生看向三子,三子便装作为难的说道:“刘队长,刘强兄弟,我叔心里苦啊,别看我叔现在是司令,可是这日子也不好过。刘强兄弟,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司令有难,你怎么办?” 刘强忙站起来说道:“我这条命是司令给的,司令就晚刘强的再生父母,只要司令有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刘强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三子忙笑道:“好好好,有了刘兄弟这句话,我和司令就放心了。” 这一下,刘强就更糊涂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三子便把在武定落下日本人手里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了,着重的强调了日本人以弟兄们的安危威胁赵顺生的事,而淡化了赵顺生贪生怕死的事情。 到最后,说道:“刘兄弟,我叔他也是没有办法啊,这么多的兄弟要照顾,这么多张嘴都要吃饭,光靠打劫日本人哪够啊。这一回被日本人逼迫,一来是无法之举,二来也是想给弟兄们找一条出路,总不能一直在这山上窝着吧。眼看着日本人兵强马壮,这国军是节节败退,仔细想一想,当年的蒙古人入关,满清入关,不都是如此吗?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呢?” 原本刘强心里还有些抗拒,但是一听三子说到蒙古人入关,满清入关的事,心里一动,仔细想来,倒还真是如此,不都是外族入侵,最后掌探江山了吗?可是到了时下,又有几人会去数落蒙古人的不是,会去指责满清的不是?到最后不都还是捏着鼻子认了?想想满清朝时,那些个反清复明的好汉,不都也沦为了反贼和帮会了吗? 这么想来的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虽然他心里不是有一些别扭,但架不住三子在一旁劝说,赵顺生的态度也明显的摆在了那里,他这个时候除了听从赵顺生的之外,还有别的路可选吗?赵顺生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如果不同意的话,只怕连这个屋子都走不出去吧。再说了,他一直都是赵司令的心腹,就算是现在安然的走出去,那秦副司令和江参谋长会接纳他吗? 想到这里,刘强一咬牙,道:“司令,刘强这条命都是司令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司令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别的不敢说,一大队的几百号兄弟唯司令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赵顺生这才运容,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拍了拍刘强肩头,道:“你放心,皇协军第二军四师师长的位子就是你了,到时候我一定在日本人面前给你争一个炮营的装备。” 刘强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别扭,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真的,本来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随着赵顺生的这一许愿,刘强心思马上就不一样了,师长,再加上一个炮营的装备,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军啊,想想吧,从一个土匪,当上这大队长才多久啊,立马就成了师长了,如果再装备一个炮营的话,那他就是到时候的皇协军第二军的头号主力,只怕到时候,除了赵顺生之外,那秦震东和江顺民也得看他的脸色的吧。 心思所至,刘强脸上的表情也极为丰富,赵顺生和三子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事实上,赵顺生之前也是被协迫的,但是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过渡,他已经越来越将自己的角度代入到了日本人那边,心里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要是以前还有一些勉强的话,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司令,根本没有办法跟皇协军第二军比,虽然日本人只说会将他的第二军补充到七千人,但赵顺生却有自己的打算,到时候如果再拉一些壮丁,凑足一万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那可就是齐装满员的一万大军啊,虽然比起国军的一个军来说,是少了一些,但至少也是一个师的兵力。在国军当中,师长那可是堂堂中将啊,这在以前他可是想也不敢想的,没有想到最终却是在日本人手里实现了,当真是世事难料。 赵顺生站起来,亲自给刘强倒了一杯酒,道:“强子啊,凭你我的关系,原本是不用这么客套的,但这件事情呢,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这样吧,明天一早,把你家里人送到警卫队来,主要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有警卫队的保护,你也可以放下后顾之忧,安心为我带兵不是。” 刘强也是一人有野心的人,对这样的安排非但不反感,反而是听赵顺生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因为如果赵顺生对他一点都不防备的话,反而会让他担心,现在好了,让自己的家人送到警卫队当人质,那么无论如何自己与赵顺生都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以后行事也可以放开手脚了。 当即道:“有警卫队的保护,我就放心多了,三子兄弟,有劳了,来来来,我敬三子兄弟一杯。” 看着刘强离去,有些微醉的身影,三子对赵顺生笑道:“叔,咱离起事可又近了一步,真是可喜可贺啊。” 赵顺生瞪了他一眼,道:“刘强本来就是我的人,就算我什么都不说,到时候只要下命令,他也会跟着我的,今天请他来,只是为了收他的心,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真正的大头又不在他身上,而是、、、、、、” 三子缩了缩脖子,道:“叔说得是,我也知道如果要起事的话,必须要说服这两个人,可是没办法下手啊,而且这两人一直以来抗日的态度很坚决,不好办啊。” 赵顺生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道:“蠢货,我当日抗日的态度坚决不坚决?可到最后呢、、、、、、”说到这里,狠狠的横了三子一眼。 三子后退一步,他也知道,自从武定城中的事情之后,自己这位远房叔叔表面上对自己是很器重,但内心对自己已经开始防犯了,这也在情理之中。任谁被出卖过一次后,肯定会有所防犯的,如果不是暂时互相都需要对方,只怕早就翻脸了。 赵顺生一脚没有踢中,怒道:“去通知副司令和参谋长,就说我明天在家里设宴,请他们两位喝酒。” 三子问道:“什么名目?” 赵顺生道:“兄弟喝酒,还要什么名目?就说兄弟几个好久没有一块喝酒,明晚聚一聚。” 三子想了想,把声音放低,道:“叔,要不要安排一下,我手底下了那些个兄弟还是信得过的,到时候如果这两人不答应的话,就、、、、、、” 他还没有说完,就挨了赵顺生一耳光:“你小子真是卑鄙到了极点,你给我听好了,这两人是我兄弟,用不着那些污七八遭的手段,滚!” 三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暗自念叨:兄弟?娘的,你现在就是出卖兄弟,还要好意思跟我提兄弟、、、、、、 当接到三子的通知后,江顺民和秦震东已经意识到这是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候了,两人也没有再商量什么,要说的上一次已经说过了,反正就是顺水推舟的跟着赵顺生走就是。 赵顺生显得极为热情,没有办法,心里有鬼的人往往都是超乎寻常的热情,江顺民和秦震东也不以为意,两人心知肚明,却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自然的来到赵顺生的住处赴宴。酒菜已经摆好,厅里没有别人,只剩下这兄弟三人。 坐定之后,赵顺生并没有一下来就喝酒,而是提起了往日的一些岁月,一提到这个话题,无论三人心思如何,都免不了真情流露,特别是提到以往一次次经历的生死,弄得三人一阵落泪。 赵顺生一直都是一个喜欢帮表面功夫的人,虽然心中有鬼,但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拉着二人一通扯,倒是勾起了二人的怀念,怀念以往快意恩仇的日子,几乎把今晚赵顺生的企图给忘记了。 说到最后,赵顺生如法制炮的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唉声叹气的说道:“两位兄弟啊,哥哥心里苦啊,别看哥哥这表面上风光,大当家的,又是国民政府任命的司令,可是说到底儿,就是个山大王,是个土匪头子。我是无所谓,都不好半辈子土匪了,啥也不在乎了。但是两位兄弟,你们还年轻啊,总不能一直跟我窝在这山里吧?” 江顺民知道正题来了,故意劝道:“我说大哥,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既然跟了大哥,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再说了,比起当初咱边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赵顺生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可是哥哥心里不好受啊,看看这山东,韩主度十几万大军撤了,一枪不放就撤了,这日本人不好惹啊,就凭咱这么点人马,能对付得了日本人?” 秦震东虽然答应了江顺民要按计划进行,但听赵顺生这么说,还是忍不住说道:“大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在山西河北,八路军不也打了不少的胜仗吗?” 赵顺生摆摆手,道:“八路军才多少点人马,就算是打了几个用仗,于全局也没有多大影响,我算是看明白了,国军靠不住,八路军离咱太远,日本人兵强大壮,这山东大半都让日本人占了,再这么下去,这华东哪怕全中国,只怕也是迟早要落到日本人手里,现在咱们是抗日英雄,可是这江山一旦落到日本人手里,咱可就成反贼了。” 江顺民很想怒斥他一顿,但还是忍住了,脸上微微一笑,道:“那大哥,你想怎么办?说来听听,只要行得通,我和二哥就听大哥的。” 赵顺生心里一喜,又看向秦震东,秦震东也适时的表态:“我也是这个意思,听大哥的。” 赵顺生心里就更欢喜了,亲自给二人倒上酒,一齐喝完,才啧吧了一下嘴,说道:“咱们是出生入死,义结金兰的兄弟,我也不在二位兄弟面前隐瞒,我有一个想法,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想法,至于要不要这么做,还得请两位兄弟把把关,我的意思是不如趁现在跟日本人合作,要是有一天,日本人真占了这江山,咱好歹也是一场功劳不是。” 说完他就热切的盯着两人的脸色,只发现秦震东的脸色变了变,而江顺民则是皱着眉头有思考,他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当场发作就好,这样看起来,说服两人的把握可是不小呢。 见两人不说话,便问道:“两位兄弟怎么看?” 江顺民抬头问道:“大哥,难道就没有别的路走吗?非要跟着日本人不可?” 秦震东也说:“是啊,大哥,这可要三思啊,一个不好,遗臭成年啊。” 赵顺生苦笑道:“若是有别的路走,我又岂会甘心当汉奸?看看这山东吧,再等此日子,等日本人解决了徐州的国军,到时候加军山东,还会有我们的活路吗?你我兄弟大不了战死沙场,可手底下的兄弟呢,还有那么多的老弱妇孺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也跟着一起死吧。再说了,你们想想当初的大元朝和满清朝,不同样多的是汉人入朝为官嘛,只要日本人最终胜利,你我就不是国贼,反而是功臣。” 两人对赵顺生这番歪理斥之一鼻,但是表面上却是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赵顺生一直都盯着两人的动静,见两人态度松动,便趁热打铁的说道:“老实说吧,日本人已经找过我,条件也开出来了,到时候我们的队伍将会改编为皇协军第二军,辖三个师,由日本人帮助补充人员武器,直到七千人为止,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数字,到时候凭咱们兄弟的本事,再抓些丁,凑足一万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我是这样想的,到时候二弟你除了担任副军长外,还人兼任第五师师长,三弟也是军参谋长兼任第六师师长,我保证,到时候你们手底下至少三千人。就算摆到国军当中,也算得上是一个少将旅长了,如何?” 秦震东道:“我说过,我听大哥的,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江顺民则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哥,可是下面的人要是有情绪怎么办?” 赵顺生面色一正,露出一丝凶狠道:“只要咱们兄弟齐心,还怕下面的人搞什么小动作吗?第一大队我已经安排好了,二大队和三大队还要你们两个下去安排好,到时候可不能出乱子啊。” 江顺民这才放心舒了一口气,一咬牙,狠声道:“既然这样,大哥,那就这么定了,部队上的事交给我和二哥吧,大哥你尽快和日本人联系,咱们要易帜,就得快,否则的话我怕夜长梦多,听说八路军已经到了鲁西北,正在南咱们这边推进呢。” 赵顺生摆了摆手道:“这个不用担心,我可以告诉你们,皇军已经集中了一部重兵秘密到达了济南,就是为了对付这股八路军的,知道到达济南的是什么部队吗?国崎支队,这个支队的老底子可是以前日军第5师团的主力之一步兵第9旅团,再加上一些协同部队,整个国崎支队足有一万多人马,装备精良,岂是土八路可以比的。我知道八路军在山西和河北打了些胜仗,但是咱山东也不是没有八路军,那装备跟咱也差不多,能有多厉害。我看山西河北的胜仗,无非民是宣传出来的,夸大其辞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 几天后,赵顺生带着秦震东、江顺民及一干骨干人员来到了清河镇,武定守备队队长立川一雄少佐早就候在了这里,见到赵顺生一行人,虽然心里极为不屑,但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今天他可不是主角,要接见赵顺生一行的是从济南赶过来的一位高级参谋岩仓俊大佐,说起来,这位岩仓俊大佐可不是一个空头的参谋,而是鲁西北的治安负责人,江顺民的那位老同学叶梅就是他的部下,这也是为什么叶梅一个中国女子,以一个翻译官的身份就能在武定畅行无阻的事原因。 当岩仓俊走下汽车,看到赵顺生一行,微微一笑,就迎上前来,赵顺生一见,立马上前,就要和岩仓俊握手,哪知道岩仓俊却是绕过了他,直接走到了秦震东的面前,微微低头,极为恭敬的说道:“学长好。” 众人皆惊,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局面,而作为当事人的秦震东却是脸上微微抽了抽,然后道:“你认识我?” 岩仓俊这才抬头微笑道:“当年在帝国士官学校,我刚入学的时候,学长已经快毕业了,常听中村老师提到学长,说学长是难得一见的军事人才,所以岩仓一直记在心里。” 说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立川一雄,道:“我让立川招降贵部,主要是为了学长,我很清楚,以学长的才能,完全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听他这么一说,江顺民心里还好,反正无论如何,秦震东已经答应了他,就不可能再反悔,再说了,秦震东要是在日本人这边越受重视,对他们的计划就越好,实施起来就越方便。 赵顺生则是有些吃味了,好家伙,搞了老半天,自己倒是帮着秦震东搭了桥,白白忙活了一场,看来以后得尽量跟这个二弟搞好关系了,要不然在日本人这边只怕不好混啊。人就是这样,再高傲的人只要堕落一次,这心理防线一松,就会越来越堕落,越来越不要脸,这赵顺生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本人的性格已经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完岩仓俊的话,秦震东却是面不改色的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只听我大哥的,如果没有我大哥点头,你就算是抓了我,我也未必会帮你们做事。” 岩仓俊面色一顿,才道:“这个当然,对于学长的气节我是了解过的,学长可以放心,我们对赵司令的承诺是一定会兑现的。皇协军第二军的编制已经的批下来了,赵司令从现在开始就是赵军长,而学长你依然是副军长,还有这位江先生,依然是参谋长。” 那赵顺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走过来,道:“大佐阁下,我赵顺生一定会全心为皇军效力,绝不辜负大佐阁下的信任。” 岩仓俊也稍微了给了他一点面子,道:“有赵军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江顺民这时上前道:“请问大佐阁下,我们的部队整编什么时候开始?还以阁下曾经承诺的武器及人员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岩仓俊看江顺民一副不吭不卑的样子,比之那赵顺生的副奴才样,顺眼多了,不禁高看一眼,道:“你们可以放心,物资已经起运,三天后到达武定,至人兵员嘛,我只是带来了一道授权的命令,你们可以在以武定为中心里周边县城进行招兵,招满七千人为止。以后你们的后勤补给也将由周围的七个县提供。” 江顺民道:“阁下,据我所知,八路军已经进入山东,占领了鲁西北大部分地区,我军初建,如果大佐阁下想要让我们对付八路军的话,恕我直言,我们还不如躲在山里清闲。” 岩仓俊点了点头,看了看江顺民,道:“江参谋长说得不错,不过你可以放心,对于皇协军第二军,济南方面是很重视的,将来皇军还要依靠你们掌握地方,不可能拿你们当炮灰。另外,八路军兵锋锐利,所以我们以武器装备上也会进行加强,第二军直属一个炮兵营,辖十八门山炮,另直属一个机枪队,辖十八挺重机枪。” 江顺民心里一乐,但面上却是极不恭敬的说道:“多谢大佐阁下的休谅。” 正文 第二七四章 不祥预感 “皇协军第二军、、、、、、”江云拿着刚刚收到的电报看完,念叨了一遍,对旁边的罗荣恒笑道:“这也好,我们算是在小鬼子身边埋下了一颗炸弹,什么时候炸都由得我们。” 罗荣恒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道:“现在是不是来说一说济南方面的事儿?这个国崎支队终于有动静了,看样子是要北上。” 江云放下手中的电报,道:“我们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就等着他挪窝了,现在终于舍得动了?” 罗荣恒道:“没错,从小鬼了的动作来看,他们要走的线路应该是这条。” 罗荣恒指着地图上道:“这是从济南到高唐的一条拟寻铁路,大路上通了,但铁路还没有铺,而杨官屯正好处在这条路上,而且正好在卫河边上,国崎支队要北上,肯定要过卫河经杨官屯,从张勇他们的作战布置来看,是准备把战场设在这卫河边上的。” 江云问道:“这一带地势如何?” “平原,对于我们来说,不是有利地形,所以这卫河成了最好的设伏地带。” 江云沉吟一会儿,才道:“各部队都在什么位置?” 罗荣恒望向陈京,陈京道:“七旅已经占领高唐,鲁西北警备旅也占领导了清平,女子别动队还在杨官屯休整,特战大队还在济南活动,狙击大队正在往杨官屯方向移动,炮兵旅的三个野炮团由姚大江同志指挥,已经到达高唐附近,总的来说,我们的部队全都已经到位,就等着作战布置的命令下在后,各赴阵地。” 江云道:“命令王强,特战大队留下一个中队监视济南方面的动静,其余人要密切注意这个国崎支队,要不间断的向师部汇报国崎支队的一切动作,尽早弄清楚他们的行军队形的布置。” “是!” “另外,让新五团退回到德平,不用再监视武定了,独五旅的任务很重,武定方面的事就不用他们操心了。鲁北一带暂时不我们不要插手,一来咱们的兵力顾不过来,二来嘛,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应付完济南方面,到时候还要面对华北方面的重兵。” 说到这里,江云又停了下来,在作战室里来回的踱了几步后,才又开口道:“从兵力上来看,我们一个七旅、一个鲁西北警备旅,再加上三个野炮团,已经是两个步兵旅加一个野炮兵旅,又有女子别动队、狙击大队和特战大队的协助,这样的兵力又是以有心算无心,以有备攻无备,埋伏阻击,如果还对付不了一个国崎支队,那只能主明指挥员的无能。给张勇和黄国清去电,对国崎支队做战,由他们两个全权指挥,师部不干涉,我只提一点,此次做战的目的,是要全歼这个国崎支队。” 下达完命令后,江云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对罗荣恒道:“政委啊,济南方面的事我其实根本就不担心,我担心提河北方面,侦察营传回来的消息你也知道,日第二军的三个师团除了第10师团留在京津一区外,另外两个师团已经有南下的迹象了,还有那个第一军的20师团一直呆在石家庄没有离开,恐怕其目的最终也是要南下吧,整整三个师团啊,学真是不好对付。” 罗荣恒对这些情况都是了解的,他也一直在担心,听江云这么一说,就道:“我们骑兵集团现在还在南宫地区呢,要不要让他们撤到山东来?” 江云摇头道:“暂时不用,到了山东也没有地方去,目前我们还不宜跨过黄河南下,地方不是太大,两万多匹战马,可不是什么地方都容得下的。再说骑兵的机动能力强,真要是敌人重兵南下,再让他们撤退也来得及。不过还是先提醒一下丘平他们,让他们也要密切注意目军动向,不能总是依靠师部侦察营。” 罗荣恒道:“我同意,现在我们的部队扩大了,地盘也将会越来越大,师部也好,军区司令部也好,都只能掌探全局,在具体的行动上,各部队都应该学会自己决断,如果事事都要请示师部的话,到时候很有可能就会误事。” 江云赞道:“说得好,我也是这样的意思,而且必须一级一级的分下去,在整个军区内,我们师部和军区司令部掌总,但到了各军区分,各军分区司令部敢要适当的放权,给各团以及地方上的县大队区小队以决断权,按照我的预想,除了把整个军区分成若干军分区外,在各军分区内,作为主力的各旅不能一直担任地方防务,必须你在宁夏那样,在各县都要建立地方武装,这样的各主力旅才能集中兵力打大仗。我看这样,县设大队,区设小队,村设民兵队,县大队为团级,区小队为连级,民兵队为班级,等战事稍微稳定下来后,可以从各部队抽调干部和骨干组建,我们一些受伤的同志也可以到地方上组织训练地方武装。” 罗荣恒点头道:“我看没有问题,这个事我们以宁夏的时候就搞过,也很成功,经验丰富,我相信只要咱们在山东站住了脚根,再击退个一两次日军的重兵攻击,就完全可以把这个政策实施下去了了。” 江云微微一笑,道:“相对来讲,这个政策在山东应该比在宁夏好开展一些,因为由我们们党的努力,山东的群众基础要比宁夏好得多,所以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如果有,那也是战事上的问题,必竟这里现在还是日占区,我们的工作不可能那么大张旗鼓的展开,这也只是方法上的问题,只要我们能够不断的打胜仗,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罗荣恒道:“以我们目前的实力,除非是华中方面的日军全体北上,又或者是关东军南下,否则真要想将我们消灭,单凭华北方面军,只怕还没有那个本事。” 江云则严肃的说道:“任可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所以政委,部队的政治思想建设还一定要加强,特别是我们现在多了这么多的新兵,对于谈心诉苦活动也一定要抓紧,在我看来,对于一支部队而言,在非战争的时候,应该要比战争时更辛苦,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战斗力的提高,否则的话,没有仗打,大伙就懈怠了,战头力怎么能上得去,到时候上了战场也只有待宰的份。” “这个你放心,我和老吴一直抓得很紧,这是我们从十八团开始,部队能够不断发展壮大的根本所在,没有人敢忽略的。再说这些个新兵,大都是冀东的矿工,虽然没有经过军事训练,但是身体素质却比一般人要好,只要能够通过训练,再通过一两次战斗的锻炼,就完全可以成为真正的精锐了。” 与罗荣恒谈完之后,江云出了师部,没走多久,就看到有一看空地上,有一支队伍正在敲锣打鼓的唱着什么,他来了兴趣,问身边的警卫连长王小石:“小王,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王小石就是当初的小王,早在江云还是排长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后来一直担任江云的通讯员,八军团与马家军的战斗结束后,在江云的安排下,他到了一团一营一连当副排长,后来升上了二连的连长,直到从天津撤离南下的时候,在罗荣恒的坚持下,又把他调到了江云身边,只不过不再是通讯员,而是警卫团一营一连连长。 一连算是江云的贴身警卫,所以王小石这个连长也可以一直跟在江云身边,听到师长寻问,便说道:“这是政治部宣传科新成立的一个表演队,现在正在排练节目呢。” 江云点了点头,明白了,表演队,说白了就是政策宣传队,不过发展到现在,已经形式多样化了,以前的理传就是贴传单,现在内容很丰富,当然贴传单这个老传统还没有丢下,但新的形式也已经产生了,比如是快板表演啊,歌舞表演之内的,甚至还有话剧表演。随着共产党在大西北站稳脚根后,有两三年的时间里,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各方面的人才,宣传方面也在不断的进步。 表演队,这要放在后世,那可就是文工团了,如果按照后世的标准备,独立师的算是一个大军区级别的话,那么这个表演队怎么也得是一个军级单位。他走近一看,好家伙,大多数都是姑娘家。 正在正在排练的是一个话剧,内容对于像江云这样的穿越人士来说,实在是泛善可陈,无非是抗日之内的题材,村里来了鬼子,全村男女老少都遭了殃,八路军来了,赶跑了鬼子,于是村里面青年们都涌跃参军,于是就出现了老娘送子参军、妻子送夫参军的戏码。 在江云眼里挺无聊的,但是其他人却看得极其投入,随着剧情的变化,周围的人们情绪也在变化。看到这个场面,江云忽然想起后世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一次部队文工团演出白毛女的剧目,一个干部忍不住拔枪射杀了扮演黄世仁的演员。 便对王小石说道:“去把她们的队长叫来。” 王小石去了一会儿,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干部过来,这个女干部一到江云面前,先是一愣,我后喜上眉梢,敬礼道:“报告师长同志,独立师政治部宣传科正在进行节目排练,请指示,队长江小燕。” 江云带礼后,说道:“排练继续,你退出,让你的助手指挥。” 江小燕应了声后,叫过另一个女干部交待几句后,那个女干部离开,江小燕才道:“师长,有什么事吗?” 江云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啊民族仇恨已经非常深了,你让一些同志扮演小鬼子,如果观众中有人冲动的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江小燕一听就明白了江云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道:“不会吧。” 江云道:“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普通群众还好,但如果是我们的干部战士呢,他们手上有枪,真要是冲动起来,到时候后悔可都来不及了。” 江小燕也急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问道:“那该怎么办?” 江云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可以定一个规矩,凡是看节目表演的,不能带武器,你们自己可以在每次表演之前对于入场人员进行检查嘛,特别是对于部队的干部战士,不交枪就不能看表演。” 江小燕眉头一皱,道:“可是,谁会听我们的啊?” 江云回头看了看王小石,说道:“小王,记录命令、、、、、、政治部宣传科表演队升格为独立师文工团,直属政治部,另从后勤部和警团各抽调一个连,交给文工团组建保卫科和后勤科。” 然后对江小燕说:“文工团暂定为团级,而且你们的内部不要再细化一下,可以人为歌舞表演队、话剧表演队以及曲艺表演队等等,再加上保卫科、后勤科。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意思,就是文工团要独立出来,各方面你们要独自运作、、、、、、” 江小燕开始还只是认真的听,后来不得不拿起笔忘本,把师长讲的这些东西全部记了下来,没有办法,很多东西连她也都是头一次听说,要不记的话很容易就会忘记的。 江云说到了兴头上,把后世军队文工团的一些模式也说了出来,虽然有些东西现在还不太合适,但有了这个目标方向,文工团的初期组建工作将会顺利得多。 没有人知道,在江云和江小燕商量的时候,在排练队伍中,有一个女战士不时的望向这边,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单单论相貌的话,在整个表演队伍里可以说是无人能及。 她拉了拉身边一个女战士的衣袖,问道:“盼儿,那是谁啊?” 杨盼儿看了看那这,不以为意的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师长呗,怎么,我们的赵大小姐看上他了,不过我可警告你,师长可是刚结婚不久,他爱人就是咱们师女子别动队的大队长,顶顶厉害的,呵呵。” 赵心灵急道:“死妮子,你说什么呢,我就是随便问问。”接着就是一片笑声。 笑闹过后,赵心灵拉着杨昐儿的手说:“走,咱们也过去打个招呼,来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师长呢,不认识一下可不好,以后跟人家说起怪没有面子的。” 杨盼儿也没有觉得什么奇怪的,这是很正常的事,特别是在独立师,不管是谁,来到独立师第一想要见的当然是师长江云,特别是这些年轻姑娘,连她自己刚来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两人来到江小燕身后,一齐敬礼道:“首长好。” 江云抬头一看,心里也稍微惊艳一番,这两位姑娘,生得可真是好看,不过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就又移开了视线。 江小燕回头一看是她们两个,本来要发火的表情立时收了起来,笑道:“是你们两个小妮子啊,不好好排练节目跑过来干嘛。” 又对江云说:“师长,这两位可是我们表演队的两位才女,这位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叫赵心灵,这位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叫杨盼儿。杨盼儿同志是两年前就到了西安加入红军的,赵心灵同志是最近才加入我们独立师的。” 江云客气的点了点头,道:“你们好,欢迎你们来独立师工作,我们已经决定了,表演队从现在开始升格成为文工团,以后啊,你们将会大有作为,好好干嘛,革命的前途是光明的。” 说完对江小燕道:“小燕同志,就说到这里吧,师部的命令马上就会下达,你这里先做好准备。” 然后就告别了表演队向着新兵编练司令部走去,那是他一直牵挂着的地方,也不知道陈树湘和谭震两人搞得怎么样了,虽然说对两人的本事是不怀疑的,但不亲自看看,总是放心不是的。 看着江云离去的背影,赵心灵本来平和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有一刹那,也没有人发现,其实赵心灵本身并不是赵心灵,真正的赵心灵早已死去,但是她的身份却成了现在这个人的护身符,这人叫做中山美子,是日军特高科的特工,由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彬山元亲自指派打入独立师,专门对付江云的。 中山美子出身小工业者家庭,从小就被吸收入特高科进行特别训练,一直没有被派出来执行任务,这一次考虑到要对付的是江云,除了必须的美色外,各方面都必须要达到了定的标准。真正要论起来,特高科里面比中山美子更厉害的人多的是,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执行过多次任务的老手,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为了保险起鉴,最后这个任务落到了没有什么经验的中山美子身上。 用特高科一位教官的话说,从江云的资料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的除了年轻外,几乎没有弱点,他是一位反侦察反间媟的高手,对付这样的人,如果派出一位高手的话,只怕很快就会被识破,反而如果派出一位没有经验的人,却不容易被识破,加上中山美子的相貌,完全有可能会引起江云的注意。 就这样,中山美子化名赵心灵一路南下,追上了独立师大部队,加入了八路军,后被派到了表演队,在她的意识的结交下,很快就和杨盼儿成了好朋友。 本来她还一直在着急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江云,没有想到今天机会就来了。只是让他失望的是,这个江云似乎对他的相貌有些无动于衷,这也太不正常了。换了其他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眼睛都会瞪直了,独立师很多干部都是如此。 其实江云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他的灵魂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年代无论是杂志报纸还是电视电影,亦或是网上,什么样的美女看不到,早就见怪不怪了。在那个年代,经过了人工修饰后的美女哪一个不是完美的,相比之下,在时下这个时候,再怎么打扮,看到江云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儿而已。反倒是像莫心兰这样的巾帼女子,更能引起江云的注意,这在后世才是难得见到的。 江云走了一阵,忽然停住了脚步,闭上了眼睛,想起刚才那两个姑娘,总感觉到有些不大对头,可以说不出个为什么来,摇了摇头,看向王小石,见他正奇怪的看着自己,便说道:“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王小石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啊,师长,到底怎么了?” 江云道:“没什么,是我多想了。” 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神经太过紧张了,敏感过了头,但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总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走着走着,就发现本来要去编练司令部的,却不知学觉的来到了保卫部的办公地点,这是一间极普通的院子,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机关。 见到邹平原后,江云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邹平原想了想,道:“师长,你的意思是表演队有问题?要不要查一遍?” 江云道:“不是表演队有问题,我总觉得那个叫赵心灵的姑娘不太对劲,你们好好查一下,但不要惊动她,暗中调查吧。” 邹平原点了点头,道:“要不要通知江小燕同志?” “不用,这种事越不知道越好,另外你们保卫部的工作还得加强,现在咱们师已经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蒋会石只怕也不会心甘寂寞,你们的任务很重啊。” 正文 第二七五章 操练 编练司令部此时有五万左右的新兵,从八路军另外五个师和新四军派来的六个团的干部架子已经到位,加上司令部原有一四个团的干部架子,加起来就是十个团的规模,陈树湘和谭震把五万新兵分为十个部分,每部分为五千人,一个团的干部带五千人。 这也是江云早前就定下的方案,一个团的干部带出五千人,就等于是两个团,到时候其他部队的干部可以走一个团,这样的话,一期训练下来,独立师就能留下三万五千人,绝对是划算的买卖。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把陈谭两人忙得团团转。 没有办法,实在是队伍太大了,虽然有了十个团的干部,但相对于五万人来说,还是太少,而且这又全部是新兵,连最起码的队列都要从头开始。 这可不比那已经编入独立师的五万人,在部队里有老兵带头,新兵有样学样,速度要快得多。而以编练司令部里,全部都是新兵,大家只能在干部的命令和试范下进行训练,可谓是千头万绪,混乱不堪。 江云来到这里面时候,在司令部里并没有见到陈谭二人,留守司令部的一个参谋说司令员和首长已经下部队去了,事实上这些天这两人一直泡在下面的部队里。 江云是在新兵第五团找到他们的,这第五团是从115师过来的一个团的干部,团长叫韩心明,是原来马步芳手下的一个团长,后被红一军团所俘,参加红军。政委叫桂干生,是原红四方面军的一个师政委。两人原都是115师的副团长和团政治部主任,这一次奉命来山东训练新兵,算是升职了,等到训练结束,115师将增加一个团的编制和兵力,而他二人也将是正式的团长和政委。 看到江云过来,陈树湘和谭震忙上前敬礼,江云也不跟他们客气,把韩心明和桂干生两人叫到跟前,仔细的寻问了一些训练上的事,了解了情况后,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怎么说呢,这编练司令部虽然各项工作都已经展开,但是却极不齐头,各团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把陈谭二人叫到一旁,江云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吗?” 二人一愣,陈树湘说:“师长,是这样的,从各师为的干部都有他们自己的那一套,我们也不好太过干涉。” 江云脸色一板,道:“照你们这么做,我还不如把这些个新兵送人各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干什么?有什么意义?我每个师送他个几千人不是更好吗?反正他们自己也会训练的。” 谭震道:“师长,我要向你检讨,听师长这么说,看来是我想差了,之前认识不太深,做为政委,我没有起到很好的督促作用,责任在我。” 江云抬手一扬,道:“行,打住,谭震同志,主动承担责任是难得的品质,但并不代表可以盲目的承担责任,这样不但对工作无益,反而会助长错误的继续发生。我们共产党人不搞这一套,是谁的责任就应该由谁来承担。训练方法不对头,这是军事上的问题,应该由司令员负责,这个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树湘见自己的工作没有让江云满意,也是满心的愧疚,忙道:“师长说得对,是我的责任,你老谭负责的是思想政治工作,这个事跟你扯不上什么关系。” 谭震道:“怎么没有关系?我是党委书记兼政委,咱们司令部出了任何问题都有我的责任。” 江云摆了摆手,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看着那空地上训练的新兵,看到歪歪斜斜的队伍,生疏的战术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共产党建军都十年了,但在新兵训练上还是没有形成系统,没有统一的标准,各部队都是凭着经验在搞,实在是不合理。 他转身对二人说:“谭震同志不知道,但是陈司令,你是知道我们有一本步兵操典的,为什么有进行推主广,难道是效果不好?当然,新兵太多,我写的那本步兵操典不太合适,但是你们可以进行简化再推广嘛。脑子要灵活一些,不要总是墨守成规,我们曾经是犯地教条主义的错误的,不知道变通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再一个,这些人除了干部全都是新兵,如果安照老办法训练是不行了,我看这样吧,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你们只要做一件事,就是狠抓队列训练,要让同志们把执行队列口令当成一种习惯,一个月之后我会来检查的,如果合格的话,就进行战术动作的训练,如果不合格,依然照旧。还有,从现在开始,每天早上五公里长跑,除了你们两个和炊事班的同志外,其他任何人不能例外。” 谭震有些担心的问道:“师长,五公里是不是太远了一些?” 江云笑道:“徒步急行军是我们的看家本领,这个本事不能忘了,还要发扬光大,五公里算远吗?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希望他们每天跑至少十公里。记住了,跑步必须是全副武装,以实战行军为标准,千万不能懈怠。” 见两人还有些犹豫,江云一咬牙,道:“这样把,给你一点时间,把所有的团长政委都给我叫过来,我来给他们上一课。” 一个小时候,新兵编练司令部的十位团长和十位团政委聚集到了江云身边,一一自我介绍,江云一听,除了自己师里的那些人,从各部队这来的,他还真是一个也不认识,让他特别注意是是从新四军过来的团长张震东和政委陈时夫,因为从他俩的介绍中说是来自新四军第一支队。 江云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这个第一支队的司令员正是陈毅同志,自穿越以来,江云已经见过太多的大人物了,十大元帅除了陈毅外都见过,所以对这位著名的儒帅倒是很感兴趣。在他的印像中,前世的时候看影视剧,对于这些个元帅大将,最喜欢的就是陈毅,只因此人为人豪爽,说话风趣,很有意思。 因为种种原因,在后世的一些影视剧中,十大元帅,形像最鲜明的莫过于前六位,其中朱老总为人敦厚有长者风范,彭老总勇猛、林总沉默、刘总睿智、贺老总义气、陈老总幽默。后面四位罗荣恒、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虽然也是非常熟悉,但形象上并不是那么突出。 江云上前问道:“陈毅同志还好吧?前段时间听说他身体有问题,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张震东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来到了独立师后他才知道八路军的强大,想想新四军,虽然也号称一个军,但成军的时候才一千多点人,现在也才两三各人,相比起来,也就差不多是独立师的一个团。独立师可有几十个团呢,这还只是一个师,那么八路军加起来得多少人啊,听说其他五个师,每个师致少也有三万人,这么算起来,整个八路军不得有二三十万大军? 所以到了这里后,两人一直都显得很低调,没有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跟这些人比,想想有新四军,他们一支队到现在人数才刚刚上千,却辖两个团。这一次他们要带回去两千五百人,肯定会被打散的,相比之下,八路军各师带回去的两千五百人也就是只会编成一个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震东答道:“报告首长,我们陈司令很好,现在身体已经康复了,谢首长关心。” 江云笑道:“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说起来,我们你的首长但不是陈毅同志的首长,他是我军元老,德高望重,我是仰慕已久啊。你们两个回去的时候过来找我,我有东西让你们带给陈毅同志和粟裕同志。” 见两人点了点头,江云又转和其他同志握手,他本能的没有提叶挺和项英,实在是对这两人没有什么好感,后世的历史书上总是会把新四军的问题按在项英的身上,江云自己也认为项英并不冤,但叶挺难道一直都是对的吗?他自己受了冤屈,就宣布退党,但却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枪毙了高敬亭,而且还是向蒋介石报告的,真是岂有此理。 所世总有人会总结谁若是不死,会怎么样怎么样,但江云总认为有些人的死是可惜的,但有些人却未必,历史的发展就是大浪淘沙,能留到最后的就是真金,试想一下,叶挺当军长和陈毅当军长,谁更合适?可能不太好回答,但不得不说的是,叶挺已经过时了,他的资历很老,但旧军队的作风太重,想想吧,新四军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他还穿着中将军服,跨着皮靴、驻着文明棍,牵着洋狗散步,这、、、、、、这合适吗? 都说叶挺当军长的时候,指挥不动下面的人,他这个样子怎么让下面的人心服呢,项英再怎么不懂军事,但他能跟战士同甘共苦,就凭这一点,下面的人就会服他。下面的同志可不会在乎你们谁有本事,他们只会在乎谁对自己手。 见人都到齐了,陈树湘才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同志们,现在请山东局书记、山东军区司令员、八路军独立师师长江云同志给大家讲话。” 在掌声过后,江云上前,说道:“同志们,欢迎来到独立师,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来自不同部队的同志能够真诚合作,共同努力,早日完成任务。我今天在这里转了一圈,也看到了很多东西,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们编练司令部的政治思想工作还是做得不错的,各个团队的谈心诉苦活动都开展得很好,我翻了一个你们个别团队的活动记录,很好。但也有让我不高兴的地方,准确的说是有让我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大家的训练成果比我预料中的要差,你们的训练方法也让我很失望。知道的,你们都是同属我们山东军区编练司令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各个都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呢,各有各的一套,各有各的方法,要是这样的话,我还要你们全部集中到这里干什么?把人送到你们自己的部队上,让你们自己训练不就完了吗?” “我之所以向中央和总部打报告,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就是想把我们独立师的练兵方法推广开来,把你们从各自的部队上调到这里来,统一的开展训练工作,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结果呢,你们的人是来了,但只是一个形,跟没有来有什么分别。我刚才跟陈司令和谭政委已经商量过了,从现在开始,必须统一起来,先从队列训练开始,搞一个月的队列训练,一个月后我们亲自过来检查,如果哪一个团队不合格,再训练一个月,只有队列训练合格的才能够进行战术动作的训练,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硬指标,除了你们的两个首长和炊事班的同志外,所有人都必须完成的,那就是每天早上的五公里武装拉练,必须做到风雨无阻。现在就由各位团长政委亲自给你们的战士做一个示范,五小石。” 后面的王小石上前道:“到!” 江云微微一笑,道:“这位王小石同志,是我独立师警卫团一营一连连长,现在开始,今天之内他是你们的教官、、、、、、王小石,我把这二十个人交给你,今天之内把我们步兵操典上的所有内容都让他们体验一遍,明白没?” “明白了!”王小石大声道。 他走到这些人面前,正要喊口令呢,却看到这些个团长政委身上除了一支短枪外什么也没有,不禁皱了皱眉头,转向看向江云。 江云却转过脑袋去没有理他,王小石想了想,走到一个战士身边,拿过他的步枪,然后才对那些团长政委说:“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马上回去带上你们的行军装备,步枪、子弹袋、水壶、背包一样都不能少,二十分钟后原地集合,现在解散。” 这些团长政委一轰而散,往各自的宿舍跑去,二十分钟时间虽然长,但有些住得远的却必须跑起来才行,时间太紧。 见这些人一走,江云走过去拍了拍王小石的脑袋,道:“不错,听着,除了武装越野拉练外,所有的科目都带着他们试一遍,只有让他们自己试一试,以后才知道怎么做。” 王小石苦笑道:“师长,这样一来,这可是把这些人全得罪了,可怎么办啊。” 江云笑道:“那你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吧,不当到团长就别下去,免得让人欺负。” 王小石知道他在开玩笑,也不以为意,看看自己身上没有背包,就走到陈树湘的一个警卫员面前道:“同志,借你的背包用一下。” 那个警卫员看向陈树湘,陈树湘笑道:“你看我干什么,人家跟你借东西,又不是跟我借。” 等到各位团长政委集合完毕后,正好二十分钟过去了,王小石已经整装完毕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看看人员到齐,当即下令道:“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 这一下,编练司令部的这些新兵们都看到了一副让他们不敢相信的画面,团长政委们居然排着队让一个年轻小伙子带着训练。不过也不愧都是老干部,那战术动作不是盖的,经过几次磨合之的一,倒是做得有模有样,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 江云对陈树湘和谭震说道:“编练司令部,不光是要对新兵进行训练,对这些老兵老干部,训练教育也一点不能放松,在我的想法你,你们暂时的任务重头就是训练新兵,但以后应该向陆军学校转变,将来要转变成专业的陆军学校,为部队培养基导军官。所以在以后的工作中,你们两个一定要注意总结经验,要摸索出一条新的更加专业的甚层军官培养方法来。” 陈树湘感叹道:“师长啊,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你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还差得远,我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些个新鲜想法怎么就层出不穷呢。” 谭震也说:“师长说得很对,我们之前确实是有些疏忽了,没有师长看得远,想得深。请师长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努力按照师长刚才所说的去对编练司令部进行完善,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道:“我们共产党一路走来太过曲折了,所以现在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进行总结,要从中吸取哪些经验,又要从中吸引那些教训,这都是重要的工作,是避免出现重大错误会的工作,一定要坚持,并发扬光大才行。像建党建军初期那样,政策上忽左忽右,是要出大问题的。” 谭震就问:“师长,具体应该怎么总结呢?” 江云道:“很简单,任何一件事,都要弄清楚三点,一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二是应该怎么做?三是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只要把这三点弄清楚,那么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打一个比方,我们在根据地对一些开明地主采取的怀柔的政策,很多同志想不通,那么不防用这三个问题才解释一下,一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是这些开明地主没有血债,他们也不是恶人,而是通过辛勤的劳动和得法的经营才累积了这么多的财产,我们不能无理的进行剥夺。二是应该怎么做?如果强行没收土地,对这些人不公平,便是如果不没收呢,于我们的土地政策又冲突,那怎么办?我们已经在做了,上门劝导,让他们让出多余的土地,实在不行,可以由政府出我购买,事实上,老百姓都有了土地,地主家里的地也没有那多人种,他自然就会交出来的。三是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地方的地方阶级基本是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有文化的人,我们的政策赢得了这些人的拥护,对于我党我军的发展的作用是巨大的、、、、、、” 正文 第二七六章 练兵之战 从编练司令部回来后,江云原本是想要去一趟后勤部的,可以说目前来讲,后勤部的工作最重,胡征已经忙得好几天都没有去过师部一趟了。 但是在编练司令部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加上他心里又牵挂着南北两方的日军动向,所以只好放下去后勤部的行程,回到了师部。 到了作战室一看,只见罗荣恒、程子华、林中则三人都在,现在师党委的几个领导,吴焕先和胡征两人负责政治后勤工作,朱瑞主要只是负责炮兵工作,邹平原负责保卫工作,陈树湘和谭震又只是负责新兵训练,真正负责作战的也就是这三人再加上江云自己。 在江云的想法里,其他几人,像吴焕先、陈树湘也是了不起的军事人才,应该也要负责作战,但现在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有办法脱身,只好放在一边。 跟三人打了个招呼,端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管是谁的,一口气喝完,才喘口气道:“这在外面转了一圈,比行军一天还累,怎么样几位,有什么重人军情吗?” 罗荣恒笑道:“你可真没有当领导的天赋,这到下面视查工作可是领导的本份,你倒好,比行军还累,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不闹笑话才怪。” 江云呵呵一笑,道:“应该说,咱们共产党人啊,都没有当官的天赋,可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咱又不得不当官,纯粹是赶鸭子上架的活。我说政委啊,以后这种事还是你去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呆在作战室里研究地图。” 罗荣恒见江云确实太累了,颇有些心疼的说:“谁也没有让你去,你不是常说要各司其职,分工合作吗?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不就行了。” 江云坐下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这个人喜欢亲力亲为,有些事情不下去看一看,你就见不到真实面目,再说了,真要是全部放手,我这心里还真是放心不下。说白了,我们不是一个成熟的军事政治体系,很多的事情都还在摸索当中,一个不好就会出现失误,可偏偏这个时候又不容许失误,所以只好自己累一些。” 程子华对江云的说法表示赞同,他说道:“师长这话说得好,咱们走的是一条前所未有的路,不要说比起历史上,就算是跟苏联比起来,也有很大的不同,这么多年来走了那么多的弯路,说到底不是思想上的问题,而是路线的问题,为什么会走弯路,就是因为一切都还在探索,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所以小心一些是应该的。” 江云大点其头,道:“还是参谋长了解我,政委,你也知道从湘江边开始,咱们这支队伍在很多方面都比较特别,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的队伍几乎走在了党的政策的前面,从某方面来讲,我们这支队伍也可以算得上是我党在政策方面的先锋军了,所以啊,哪怕是再小的事,也要定要做好,否则影响可就大发了。” 罗荣恒放下手中的笔,摇头无奈道:“行了行了,你们一个师长一个参谋长,我说不过你们,不过现在是不是来研究一下敌情?” “对!”江云道:“争论可以放在以后,还是军情要紧,怎么样,中则同志,有什么最新情况吗?” 林中则翻开手中的笔记本,道:“师长,张勇同志那边不久前报告,国崎支队已经过了黄河,正在北上途中,根据侦察,这部敌军行军很谨慎,走得很慢,但并不抱团,两个步兵联队一前一后,中间是其他的部队,三个部分相隔各自差不多三公里,完全可以做到互相照应,而且这一带都是平原,没有山地,说实话,不太好对付。” 江云想了想,不在乎的说道:“好不好对付,是张勇和黄国清的事,我既然把事情交给了他们,那么无论如何,也不管他们想什么办法,事情一定要解决的,要不然让他们当这个旅长干什么?陈京、、、、、、给张勇回电,我不要听什么敌情报告,我只想要知道结果,最好是他们全歼国崎支队的结果。” 罗荣恒忙道:“这样完全放手合适吗?毕竟这两人都没有单独指挥过这么大的战斗。” 江云道:“没有关系,这一战不但是在练兵,也是在练将,这几个旅长政委的到底合不合格,就看这一仗了,打得好,就继续当他们的旅长政委,打得不好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咱们独立师能当旅长政委的也不止他们这几个,有好几个团级干部无论资历还是功劳都完全可以升了,我正愁没有机会呢。” 罗荣恒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不过中则同志,对于张勇那边的情报还是不能放松,要时刻关注他们的战局,明白吗?” 林中则道:“放心吧政委,我会关注的。” 虽然江云说过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无论罗荣恒也好,林中则也好,都知道他心里其实最关心的,虽然不会干涉张勇和黄国清的指挥,但随时了解战场情况却是必须要的。 江云又问道:“北面有什么动静没有?算起来,这个彬山元大将对华北方面军掌握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出后南下了。” 林中则摇了摇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他们要南下的迹像,我都有些怀疑他们到底会不会南下了。” 江云道:“南下是肯定的,日本人极为好面子,在我们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肯定会报复回来,要不然他们可是没有办法向国际上交待。当实说好三个灭亡中国,现在都过去多久了?这已经让他们食言了,现在又连吃败仗,等于是给了日本当局一个响亮的耳光,如果不找回场子,只怕这位彬山元大将的位子也坐不了多久。” 林中则道:“情况倒是有一个,就是日本人忽然加大了对石家庄运送物资的力度,这些物资还是从各方面搞来的,大部分来自东北。都没有送去天津,而是直接到了石家庄,这倒是有些不太正常。” 江云站起来走到地图前,看了看,眼睛定在了石家庄这里,一字一句的说道:“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得就是现在日本人的举动,这时很有可能将会成为他们的前线指挥部,以石家庄为补给基地,将来与独立师作战。倒是好算计,不过就算是算计得再厉害也必将成为我们口中的大餐。” 程子华道:“从华北的日军兵力布置来看,其实比罗松散,现在河北境内有四个师团,其中第10师团等于是守备天津,以保证这个后勤基地的安全。剩下的能够与我军野战的无非是15、20、108三个师团,其中20师团损失了一个40旅团和工兵联队、骑兵联队,损失近半,108师团虽然没有什么损失,但这是一个特设师团,战斗力比起常设师团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也就是说,这其中最难对付的很可能就是这个15师团。” 林中则补充道:“这个15师团的第38步兵联队和一个骑兵联队也已经被我独五旅消灭,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也损失了近五千的兵力。” 程子华道:“对,真要算起来,其实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这三个师团,20师团在石家庄,而15师团和108师团也都在沧石线以北,从距离上来看,就算他们现在对我军发起进攻,也至少有一个星期以后才能与我军接触上,这还是按距离算计出来的,如果加上一些外部因素,比如利且我们的骑兵进行沿途的骚扰什么的,时间会更长。而到那个时候,这个国崎支队只怕早就集体玉碎了,我们就可以全力对付北面的敌人,完全用不上分兵。” 罗荣恒这时说道:“如果这三个师团南下的话,那知河北是不是就又空虚了吗?” 江云眼睛一亮,往地图上一看,然后笑道:“政委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我敢保证,这彬山元胆子再大也不敢让在个师团全部南下,否则的话,我还真要让他好看。” 见程子华和林中则一脸的茫然,便解释道:“你们看看,如果这三个师团南下,那么在沧石线和京津线这中则的广大地区则再无鬼子重兵,难道他彬山元就不怕我们趁虚而入吗?再说了,你们不要忘了,聂荣臻同志的晋察冀军区可不是摆在那里看的,加上在山西还有我八路军几路大军,如果他彬山元胆敢把三个师团都调往山东,我们的骑兵集团和晋察冀军区的部队便可以把河北闹他个天翻地覆,到时候我让彬山元哭都找不到地方。” 经他这么一解释,程子华也乐了,在地图上一比划,道:“完全可行,鬼子重兵一旦南下的话,这河北腹地必将空虚,到时候我两万多骑兵分散开来,完全可以大闹一场。师长,不如再让我去指挥骑兵吧。” 江云忙摇了摇头道:“想都别想,现在我们已经有了骑兵司令部,丘平是司令员,骑兵作战现在由他全权指挥,你还是安心里当你的参谋长吧,有你在我会轻松很多,再说了,一旦大打起来,三个师团必将是两到三个战场,到时候有你上前线的机会。” 程子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明白,现在独立师的队伍越发的大了,不可能每次作战都在一块,分兵是肯定的,如果独立师分成两到三个作战集团的话,除师长江云本人外,他程子华是单独指挥的第一人选,事实上早在红军时期江云就有过这样按排,当初对付宁马的时候,部队分成两部,江云和罗荣恒指挥一部,而他程子华和吴焕先指挥一部。 别看程子华和吴焕先在独立师一个是参谋长一个是政治部主任,但其任务之中,不是八路军其他各师的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能比拟的,必要的时候,他们一个就是司令员,一个就是政委。八路军各师当中,独立师是最缺干部的,但独立师的领导又是最强的,江、罗、程、吴这四大首长不光是在自己的部队中叫得响,连国民党和日本人也是清楚的。如今甚至不要算上陈树湘和谭震两人,这也是可以独当一面主持大局的人才。 有时候连江云自己都不得不感叹,如今他麾下可是将星无数啊,罗荣恒不用说,堂堂的政工元帅,程子华如果不是后来脱离军界从政,也少不了是个大将,谭震和徐海东本身就是大将之才,吴焕先和陈树湘两人虽然在历史上牺牲了,但都是公认的军事家。加上现在独立师的蔡立中、洪亮、王光道、李清、朱瑞、张勇等人,实力不可谓不强大,还有一个第一女将张琴秋,如果再算上高声、王强、黄国清、胡大海等人,绝对的兵强马壮。 罗荣恒道:“我看可以给丘平下达一个命令,让他们相机而动,但千万要注意安全,万不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江云笑道:“放心吧,丘平这家伙是不可能吃亏的。告诉丘平,派马家兴的骑一团到平汉线的石家庄到邯郸之前这一段进行袭扰,就一个目的,必须保证这一段铁路线不能通车就行,具体如何操作,可以交给马家兴自己负责。” 程子华道:“我看可以,这个马家兴也是个人才,假以时日,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江云道:“一军团出来的,都是了不起的人才啊,我当初遇到他的时候,他们一个连只剩下十几个人,流落到潇水河边的山里当野人,要不是碰以我们,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罗荣恒似是想起了当初的惨状,道:“当初血战湘江,太多的同志离开了,别的不说,我们整整一个八军团就差不多没了,你们是不知道,我过江以后,身边只有一个扛打字机的文员,当时整个军团过江的只有一千来人,大部分都是非战斗人员,好在后来师长在湘江边整编了两千多人过河,也算是替我们这些军团领导收拾残局吧。” 江云道:“那个时候的八军团只不过是一万多的新兵,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出现那样的情况也正常,可一军团和三军团不一样,那都是活生生的正面阻击牺牲失散的,还是红三十四师,那叫一个惨啊、、、、、、、好了不说了,想起来都叫人心疼。” 程子华笑道:“都差不多,你们一方面军如此,当初鄂豫皖苏区也一样,按照张国涛同志的话说,革命是需要殉道的。” 江云不屑的说道:“屁话,他自己怎么不去殉道。” 罗荣恒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师长,这北面的日军虽然还没有南下,但我们这边几个旅总不能一直闲着吧,是不是该做一些布置了?” 、、、、、、 国崎支队原本是要担任青岛的防务的,但是由于华北治安形势力的严峻,最后不得不又被调往华北,对此支队长国崎登少将却是颇有些兴奋。 当初他和步兵第9旅团被调往上海,也的确是立了不少功劳,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后来居然传来了第5师团主力玉碎的消息。虽说国崎支队已经被分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甚至和第5师团已经分属两个作战区域,但以国崎登心里,他始终是第5师团的人,并一直以身在第5师团而骄傲,可是没想到啊、、、、、、 这一次,奉命北上华北战区,对付那个可恶的江云,他可算是得偿心愿,誓要为第5师团报仇血恨。国崎登的内心里还有一个不小的野心,那就是希望借由消灭独立师的功劳,能让大本营将他的支队升格为师团,让他重建第5师团的荣光。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北上作战就不再是辛苦的行军了,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他立功晋升的路途,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帝国少将,他也知道对付八路军独立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不然那么多帝国名将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陨落,华北的治安形势也不会糜烂到如今天的地步,听说在河北,大队以下规模的皇军都不敢出城,联队规模以下的皇军部队都不敢走夜路了。 对此,国崎登少将阁下是极为不屑的,方面军司令部制定的战术本身就有问题,对付八路军这样的部队,千万不能急燥,否则就一定会中了圈套。他研究了山西河北这几次皇军大败的情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对付八路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步步残食,将八路军的部队挤压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小的范围之内,再进行重兵围剿。如果什么都不清楚,就冒冒然的派出重兵进行追击的话,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效果,八路军最擅长的并不是打阵地战,而是搞偷袭,比如这个独立师,好几次对付皇军都是诱敌深入,然后半路埋伏,以强大的火力进行全面打击,简单而粗暴,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对此,国崎登也受到了不少的启发,他把两个步兵联队安排在头尾,中则却是集中了山炮兵联队和一个装甲小队的六辆装甲车。这样的放在,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与八路军交上火,他的山炮就可以立即驰援,对敌进行炮火打击。 像以前皇军总是喜欢派什么骑兵进行搜索探路,国崎登认为根本没有必要,派出小股部队搜索,只会成为八路军下手的对像,倒不如大摇大摆的行军,我不会抱成一团,你的炮火打击效果就会小很多,但我两端都是步后人,一旦接触上,中间的炮兵就会进行支援,等于是上了一道保险。 国崎登对这样的行军阵式安排很满意,他倒是希望八路军过来袭击,这样也好让他试验一下自己这个行军队形的好处。 本来到了济南后,按常理他是必须北上的,但国崎登有自己的想法,以前那些皇军将领都是因为太过于急切的想要消灭八路军,结果自己成了牺牲品,所以他不能急。 在济南休整了好几天后,他才带着补充完整的队伍离开济南北上,可是刚出济南城没有多久,他又在泺口镇停了下来,下令宿营,这让一直监视他的特战大队的王强气得不得了,你个王八蛋,行军搞得像个大姑娘上花轿一样,累不累啊。 接到王强报告的张勇马上把这个消息上报了师部,当林中则拿着电报跟江云报告以后,江云看了看罗荣恒又看了看程子华,忽然笑了起来,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国崎登有两把刷子,张勇他们这回遇到对手了。” 罗荣恒问道:“这怎么说?” 江云道:“他在消耗我们的耐心,你看,王强不就急了吗?” 几人大悟。 正文 第二七七章 练兵之战(续) (前文中把高声写成了张勇,望读者见谅)高声的脸色并不好看,这一仗并他想像中要难得多,一来是因为地势的关系,没有合适的设伏场地,这也表明了搞埋伏偷袭是不可取的。更让他难受的是这个国崎支队迟迟不北上,终于等到他北上了吧,速度又这么慢。 外面是大雪纷飞,指挥部里却是热火朝天,参谋们忙成一团,黄国清、姚立国、秋青华三人围着一个碳炉在取暖,只有高声一个人在那儿不停的踱来踱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颇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 他这也是没有道理不急,七旅头一次独当一面,却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几乎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啊。要是打不好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机会,可是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急得来的。人家国崎登阁下不急啊,走半天就宿营,似乎知道前面有人等着似的。 高声这儿早就憋足了劲儿要大干一声,可惜人小鬼子一点也不配合,这边想着要决战,那小鬼子那边呢,却在无限期的拖延。就像两个武林高手,交手了半天,谁也没有碰到谁,怎么看怎么别扭。 从内心来讲,高声很想摆开阵式,光明正大的跟对方来一场阵地战,但他也知道这不现实,七旅和鲁西北警备旅都是新组建部队,不要说战术上能不能跟对方硬拼,单单论战斗意志,高声自己都没有把握。从这方面来讲,高声甚至觉得他的七旅还比不上鲁西北警备旅呢。鲁西北警备旅虽然各方面都比不上七旅,但人家老底子厚啊,炮兵旅的步兵团、重机枪团步兵营、警卫团四营,这可都是百战余生的部队,而新加入的第四支队虽然是新兵,但好歹一直是共产党的队伍,而且这并不是鲁西北警备旅的主体。 再看七旅这边,除了干部和部分骨干外,全部都是晋绥军和中央军的溃兵,虽然也个个都算得上老兵,可以说是训练有素,但接受共产党领导时间太短,又没有经过血与火的考验,在战斗意志上面来讲,做为旅长的高声还真是没有一点信心。 啪,高声憋屈的一拳擂在桌子上,骂道:“这他娘的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国崎登这老小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正在烤火的三人一看他这副神态,都乐了,姚立国道:“行了老高,你消停点行不?这鬼子还没有来呢,你自己就先按捺不住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高声瞪了三人一眼,道:“我说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急啊?眼看着这仗可就打不起来了,这次机会要是错过了,还不知道要再等到几时呢。” 黄国清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把他拉到火炉边,让他坐下,才说:“老高啊,你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但你也要明白一件事情,现在是咱们要消灭这个国崎支队,难道你还指望着人家屁颠屁颠的跑上来送死?” 高声没有好气的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一次你可是参谋长,不能光我一个人急,你也得出把力气吧。” 黄国清摊了摊手,道:“你都想不到办法,我能有什么主意,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总不能在这儿干着急吧,也没有会么用啊。其实我看你也不用急,咱们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要优于日军,只要不出意外,胜利终将属于我们,那三个野炮团可不是摆设。又有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和女子别动队的配合,要是还不胜利话,那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高声道:“就是因为我们各方面都占据优势,如果再打不好的话,那人可就丢大发了。老黄,你在师长身边跟了那么久,就没有学到啥绝招?” 黄国清摇了摇头,道:“我以前也问过师长,但师长的回答却总让我感觉有些不靠谱,他说只要你学会了打游击,那么就可以战无不胜。” 秋青华笑道:“师长这是给你开玩笑了吧?打游击?这可是咱的看家本领,可我也没觉得有多厉害啊。” 姚立国道:“师长这话里肯定是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不过就算咱听明白了也没有用,明白和具体操作基本上是两回事。” 黄国清道:“所以啊,当时师长还加了一句,他说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真正会打游击的人太少了。” 、、、、、、三人在这儿讨论呢,高声却是闭上了嘴,半天没有开口,也没有听三人说什么,而是愣在了当场,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秋青华一听黄国清这话,就摇了摇头,道:“师长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别的不敢说,就咱共产党凡是红军出身的,有几个不会打游击的?” 姚立国反驳道:“那只能说明我们以前一直在打游击,但真正懂得这个战术的人却不多,师长应该是这个意思。” 黄国清道:“争这个干什么,反正师长这人挺难让人、、、、、、” 说到这儿却发现了高声的异状,止住话头,唤道:“老高、、、、、、老高、、、、、、老高、、、、、、” 一连唤了好几声,高声才反应过来:“怎么了?你们说到哪儿了?” 三人一怔,姚立国道:“没事吧老高,怎么走神了?” 高声拍了拍脑门儿,道:“没什么,只是在思考师长说的那句话呢,你还别说,真是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还很不足,真是、、、、、、老黄,你怎么不早说这句话。” 黄国清愣了愣,道:“不是,你到底啥意思,说清楚,我这儿还一头雾水呢。” 高声看了看三人,笔道:“我已经找到了打好这一仗的关键了,其实很简单,就是打游击,师长真是高明啊,一句道破天机。你们想想,咱们在苏区的时候打游击战的密诀是什么?无非是十六字诀,可是大家再想想,这十六字诀难道就只能用在山里打游击吗?说白了,再大的仗也可以用游击战的方式来打,甚至更高层的战略布局也离不开这十六个字。咱们啊,可能是这些年太顺利了,都忘了本了,一心在这儿想着要跟小鬼子决战,却放着咱们自己最拿手的本事不用,实在是、、、、、、” 三人听了他的话,均点头赞成,黄国清道:“说得好啊老高,你的意思是准备跟国崎登这老小子打游击?就是不道他接不接招啊。” 姚立国也道:“是啊,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家伙似乎是在跟我们比耐心,摆明了是在拖延时间,而且从他们的行军队形来看,搞小部队袭扰战术,只怕未必有用啊。” 秋青华道:“对,这小鬼子可不是国军,一个不好着了对方的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高声嘿嘿一笑,道:“我们的主力暂时按兵不动,但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女子别动队和七旅骑兵团从现在开始,要化整为零,各自为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闹得这个国崎支队不得安宁,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从现在开始,要对这个国崎支队进行无间断的骚扰,就算不能杀敌,也要扰敌。我要让国崎登这老子小和他的手上从现在开始,睡觉都不敢闭眼睛。他不是想拖吗?那就看谁拖得过谁。” 黄国清念道:“化整为零,各自为战、、、、、、好啊,太好了,这样一来,对于小鬼子来说,那可就是草木皆兵,但却又找不到目标。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占据主动,该轮到国崎登伤脑筋了。” 高声道:“你们不要忘了,咱们的狙击大队是干什么的?而女子别动队和特战大队同样也有着为数不少的狙击手,三支部队的狙击手加起来超过一千人,这一千多个狙击手哪怕每人只消灭一个鬼子,那也是不小的收获。” 姚立国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展开,说道:“办法倒是好办法,不过是不是要先向师部汇报一下?” 高声道:“不用了,这几支部队虽然是师直属部队,但是现在归我指挥,再说了,师长已经给了我们决断权,这仗还没有开打呢,就接二连三的汇报,不是给他老人家添麻烦吗?我估计师长也不想接到你的电报,除非是捷报。” 、、、、、、 自从与特战大队分开后,胡大海就带着狙击大队重返黄河北岸,按照师部的命令,他们将配合独七旅对国崎支队的作战。 接到命令后,胡大海第一时间联系了高声,得到的命令是暂时不要急着北上,盯着国崎支队的动向,不要离得太远,但也别靠太近。 就这样,狙击大队一直呆在齐河县境内秘密待命,做一些常规性的训练。从八军团到现在的独立师,随着火力特别是炮火的不断加强,狙击大队的作战任务也在不断的缩水。江云曾经给大伙上课的时候说过,目前的狙击大队只是临时建制,最终狙击手将会配备到各部队,到时候,狙击大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胡大海和同志们一直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狙击大队搞不好真的会撤编。 这一次接到作战命令,同志们可都是憋足了劲想要大干一场,但是在齐河等了好几天,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这国崎支了人似乎是准备在济南安家了。为此,胡大海没有少联系王强,寻问国崎支队的情况,第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还在济南没能动。 因为狙击手的独特性,狙击大队一直都很沉稳,平时在部队里是听不到什么动静的,经过几年的作战、训练,同志们都学会的保持沉默,已然成了习惯。但是这几天气氛却忽然变了,同志们开始议论起国崎支队的情况来,看来是真急了。 胡大海见到这种情况,也很无奈,他知道,同志们也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途径,反正也不防碍作战,议论就记他们议论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这件事情过了,再好好说说这个事。 政委张兆强也发现了同志们的异常,还专门找到胡大海,提出是不是开一个大会讨论一下,要不然再这样下去,说不准会出事情的。但胡大海却认为没关系,同志们可都是老红军战士了,久验战火考验的革命同志,起码的意志还是有的,现在只是情绪上激动一些罢了,不必急着制止,否则适得其反。 好在,当同志们等得实在是有此示耐烦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国崎支队出济南北上的消息,胡大海当即向全大队通报了这个消息,部队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可是让胡大海郁闷的是,这个国崎支队还真是奇怪,刚出济南城,走了不到半天,就又在泺口镇宿营,停留了下来,这可是把他给急坏了,他没有敢把这个消息公开,而是找到政委张兆强,说:“老张,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眼看着小鬼子过来了,这马上就要开打了,人家又不走了,真是想不明白啊。” 张兆强摸出一根香烟,点起来深吸了一口。他本来烟瘾就大,到了狙击大队,无论是训练还是作战的时候,都是不允许抽烟的,所以只能在休息的时候抽,今天已经训练了大半天了,他也是大半天没有沾烟了,这会儿胡大海把他单独叫到了旁,正好让他有了点烟的机会。 胡大海见他那样,不满的说道:“当初是谁叫着一戒烟来着。” 张兆强无所谓的道:“谁让我好这一口呢,老胡啊,我最近发现不仅是同志们情绪上有问题,连你这个大队长的情绪也同样有问题,咱可是老部队,怎么弄得跟个新部队一样这么急燥,这样会出事的,小鬼子只是动作慢了一些,你们就这样了,他要是现在就回师南下,不北上了,你们还不得急死?” 胡大海不耐烦的道:“我在跟你讨论敌情呢,你跟我扯这些做什么?” 张兆强猛吸几口,掐掉烟头,然后严肃的说道:“老胡,我早想跟你好好谈谈了,这样下去不行,你忘了一个狙击手最基本的素质是什么了?可你现在看看同志们,再看看自己,哪还有一点冷静的样子?是不是这几年打仗打得顺了,尾巴都往天上翘了?” 胡大海一怔,想要反驳,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张兆强却继续说道:“我看就是你们的心态出了问题,现在咱们在队伍发展壮大了,炮火强大,用到狙击手的时候少了,你和同志们就心里没有着落了是吧?老胡啊,你想想当初,当初撤离中央苏区,让国民党一路追击,湘江血战多少同志就这么走了?再想想你现在,堂堂特务团政委、狙击大队的大队长,副师级的干部,怎么这官越当越大了,觉悟还比不上那个时候,我记得没有错的话那个时候你也就是个小连长吧?那时候连死都不在乎,怎么现在只是狙击大队有撤编的可能你就不能淡定了?话说回来,就算是狙击大队没了,咱们就没有用武之地吗?师长早说过了,以后呼部队都要配备狙击手,至少要配备到连一级,不同样可以大展拳脚吗?你到底在急什么,你急的到底是狙击大队,还是你这个大队长的职位?” 胡大海本来挺惭愧的,但是听到张兆强最后那句话,却是忍不住了,指着张兆强怒道:“老张,我是那样的人吗?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 张兆强道:“就是因为我们了解你,所以才想不明白,你到底在急什么?” 胡大海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才沉重的说道:“我、、、、、、我就是不甘心,咱们狙击大队自从在湘江边上成立以来,立过多少功劳?得到过多少荣誉?一旦撤编了,到时候有谁还会记得?” 张兆强决定来一计狠的,他咬了咬牙,道:“可你不要忘了,当初组建狙击队是谁的主意,是谁下的命令,又是谁教我们狙击战术,我们现在所用的训练操典是谁编写的?甚至是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做狙击手的?那些荣誉里面难道就没有他的心血吗?还记得在红大的时候,师长给我们上过一堂课,讲到一支部队的传统和荣誉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传统要持续到未来,但荣誉只属于过去,你在这里自怨自哎的做这小娘们儿的状态有个什么意思?” 胡大海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沮丧,张兆强没有打扰他,有些心里的坎,只能靠他自己过去。良久,胡大海站起来,对张兆强说:“老张,谢谢你,谢谢你骂醒了我,要不然我可能钻进牛角尖就出不来了。我要给高旅长打报告,小鬼子不动,咱们就主动出击,我们狙击大队完全可以化整为零对敌进行袭扰。” 刚说到这儿,就有一个参谋过来报告,说是七旅高旅长电报,胡大海拿过来一看,忽然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沮丧模样。 “老张,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这儿刚刚想到呢,高旅长就来了命令了,不单是咱们,连特战大队、女子别动队、七旅骑兵团也一样,要化整为零,对国崎支队进行不间断的袭扰,一定要保证这个国崎支队从现在开始再也不得安宁,要让国崎登这个老小子从此睡觉也睁着眼。” 张兆强拿过电报一看,也乐了,他说:“这是咱狙击大队的拿手好戏啊,老胡,我建义立即召开作战会议,在今晚之前,必须展开行动,这一次,咱一定不能落在别人后面。” 胡大海道:“放心,这一回,这头功肯定是咱们的,哎,我这可不是虚荣心啊。” “得了吧你,快下命令吧。” 正文 第二七八章 各自为战 江云看着手上的电报,一时无语,罗荣恒在一旁说道:“我认为张兆强同志汇报得很及时,胡大海同志能够及时认识到错误,没有让这股思想继续延续下去,是一件好事。” 江云却摇了摇头,道:“问题不在他们身上,这是一个大问题,一个历史性的问题,想一想秦弓楚甲,想一想汉骑唐刀,不都被烟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吗?当今社会是一个高度发展的社会,很多东西都会慢慢的消退。就以咱们八路军为例吧,现在称雄的仍然是普通的步兵部队,各级指战员最眼馋的也只是想拥有强大的炮兵部队。但谁会去想一想,也许有一天,他们也会被烟没,很有可能将来的某一天,战争已经不需要人来完成。在国际上,狙击手本来就没有成建制的建立,我当初组建这样的一支部队,也只是为了战斗的需要,发展到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完整的狙击手培养程序,狙击大队事实上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罗荣恒暗叹一声,道:“但是这样一来,狙击大队的同志们只怕心里会不舒服,立了地么多的功劳,这说一撤编就给撤了,谁也会不好想的。再说了,战士还好安排,可那么多的干部怎么安排?” 江云道:“这一次,就算是狙击大队的最后一战吧,给他们自己划上一个句号。这一仗打完后,狙击大队撤销,胡大海到特战大人当政委,原政委凌志成改任参谋长,张兆强任政治部主任,反正特种大队也和狙击手。至于狙击大队的其他指战员,全部找散到各步兵团,从现在开始,各连最起码都要有一个狙击小组,这是最起码的要求,在我的设想中,狙击手的培养要成为步兵训练的常规项目,政委,这个事情你记着,下次党委会的时候重点研究。” 罗荣恒点了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明白了,这狙击大队和特战大队其实在某一点上来讲,是有些重合,现在这样的安排的确合理一些,狙击战术的确不适合团体战,在各连成立狙击小组,这对于步兵连队的战斗力会有很大的加强,我同意你的意见。” 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子华这时说道:“师长、政委,经你们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我想我们从新兵训练开始就应该着重对神枪手的培养,也不一定非要有专业的狙击手,一些枪法好的战士,平时只是普通的步兵,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充当狙击手。” 江云眼睛一亮,程子华的这个说法倒是跟后世的部队差不多,那时候,就算在普通的步兵部队,狙击手也已经非常常见了,狙击步枪都成了常规武器,只要你枪法好,人人都可以成为狙击手。 便笑道:“参谋长这个意见很好,另外,还要培养部队的荣誉感,在适当的时候,可以授予某支部队单独的荣誉称号,比如咱们独一团的一连,我看可以给他们授旗,就叫做八路军独立师尖刀连,诸如此类,主要是为了培养指战员的归属感,每一支部队都必须要记住它的传统,只有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才能保证他的战斗力。打个比方,在若干年后,当人们提到某支部队的时候,或许会说,这支部队的前身是红一团,这支部队的前身是八路军独立师一团,这支部队就是大名鼎鼎的独立师尖刀连、、、、、、” 、、、、、、 胡大海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阵了,这一次,他也扛上了心受的步枪,参加了战斗,部队打散化整为零后,他和张兆强带着警卫连也加入了这一次的战斗,师部已经来了命令,这将会是狙击大队的最后一战,必须要做到最好。但是敌人只有一个支队,自己这边却还有特战大队、女子别动队、两个步兵旅和三个野炮团,在这样的情交下,狙击大队能不参夺得头功,就要看同志们的表现了。 既然是化整为零,那么也就谈不上什么指挥为指挥的,所以胡大海和张兆强一商量,觉得自己也是主方位已活动活动筋骨了,所以才带着警卫连出来。 齐河虽然是平原地区,但这难不倒狙击大队的同志们,对于他们来说,在任何条件下都要学会伪装隐藏,这也是他们日常训练的必备课程。现在正是大雪漫天的时候,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到,但却又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人影也藏不住。 狙击大队是配备有战马的,所以胡大海非常小心,让人把战马集中在一处,然后带着同志们来到一处小鬼子的必经之路,这里有一处小丘陵,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包,也幸好他们现在只有八十多号人,否则还真是藏不住。 胡大海看了看地形,对张兆强道:“老张,我看就这里吧,反正就是这个地方,看这四周一路平坦,就这里还合适一些。” 张兆强苦笑道:“同志们都太体谅你我了,这都一转了一天了,那么多地方都让同志们给占了,就把这里留给了我们。” 原来当下面的同志知道两位首长也要参战的时候,各级指战员心里就有了默契,把一些不利的地方都占了,只留下了这里最好的一个高地给了他们,不为别的,只为了两位首长的安全。 胡大海点点头,又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雪花,道:“还好,这雪下个不停啊,也方便我们埋伏,要不然,还得往自己身上堆雪,那可够麻烦的。” 说着,就开始在雪地上挖坑,这是要藏人的,同志们一齐动手,没有多久,挖好的雪坑后,拿出随身的一个皮袄,其实就是一张羊皮,早在宁夏的时候,江云就考虑到了这样的问题,雪地做战,最怕的就是寒冷的,所以给特战大队、女子别动队、狙击大队每人准备了一张羊皮,现在正发派上用场。 羊皮铺在雪坑里,人在趴在上面,至少不会担心身上给雪水给浸湿,至于身上嘛,这么大的雪,不一会儿,每个人身上都会铺满雪花,根本就不用担心。 都安顿好后,张兆强哈了一口白气,才道:“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胡大海扫了他一眼,道:“不用急,根据情报,小鬼子今天肯定会从这里过的。这都几天了,速度快的话,都可以走出山东了,这国崎登连齐县都没有走出去,这哪叫行军啊,乌龟都比这快。” 张兆强笑道:“乌龟可是用爬的。” “可不就是在爬嘛,上万人的部队,在平原地区,一天才走了二三十里路,小脚老太太也不止这速度啊。” 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但国崎登少将还是没有起行的准备,躲在自己的行军帐里喝着温热的清酒,哼着只在他自己才听得懂的小曲,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 参谋长千野幸田走进来,有些急燥的说道:“阁下,还不走吗?” 国崎登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道:“千野君,来喝一杯,这样的天气,喝着这样温热的清酒,太舒服了,十分的应景。” 千野幸田无奈的摆了摆手,道:“阁下,几位联队长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是不是可以行军了?” 国崎登这才放下手是的酒杯,瞪了他一眼,道:“他们急,你又急什么?千野君,你要知道,在我们的前面,正有着一支精锐的中国军队在等着我们,他们正在盼望着我们自动的走进他们的包围圈,然后像消灭第21旅团那样消灭我们,明白吗?” “可是阁上,难道我们现在这样,就可以躲避开他们的包围吗?” 国崎登站起来,拍了拍千野幸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千野君,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没有绝地的实力消灭对方,那么考验的就是指挥官的心理,你想一想,现在对方的指近官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是我们尽快的送进他们的包围圈,敌人希望我快,我就必须要慢。这么大的雪,上万甚至几万人埋伏在雪地里,时间一长会怎么样?你好好想一想。” 没有等千野幸田再说什么,继续道:“好了,你通知下去,半个小时后出发,一切照旧。” 国崎登坐在汽车里,眯着眼睛,不时的望向那白茫茫的前方,因为大雪的原因,能见度很低,看不到远处,但他的心情却是很不错,甚至有些自鸣得意,这个时候,只怕谁也没有想到,他会以如此的方式行军吧,五天了,才走了一百多里路。 尽管上级的电报一天好几封的催促,但他却并不急,如果按照司令部的电报命令的那样,一股劲儿的北上,只怕他的国崎支队这会儿已经步了21旅团的后尘了,经过研究皇军几次失败的战例后,国崎登发现了一个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问题,那就是中共八路军的行军速度似乎永远的走在了皇军的前面,他们总是能提前在皇军的必经之路上布下埋伏,然后一举拿下。 所以国崎登才决心反其道而行之,你们不是速度快吗?那好,我现在就跟你们比慢,看谁慢得过夜谁,一天的路分三四天走,先把你们的耐心耗尽了再说。 他的战术也的确取得不错的效果,部队行军速度一慢,至少不会有疲兵出现,更加难得的是,行军队伍从没有出现过破绽,不会给八路军以可趁之机。 而且这样一来,八路军的一切埋伏都将失去效果,在这样谨慎的行军面前,又是这样的地形,埋伏是取不到什么效果的。至于八路军会不会扑上来,国崎登正求之不得呢,如果是正面硬拼,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消灭三倍以上的八路军。 虽说现在的八路军战斗力被宣传得很大,但在国崎登看来,这也是有相对性的,在中国军里,八路军的确算得上是不错的,但是跟皇军比起来,除非是用阴谋诡计,否则八路军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有些事情,在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化解八路军可能出现的阴谋,逼迫八路军出来正面对战,或者把八路军逼退,他的支队就可以顺利的完成北上的任务。 通信兵不时的向他汇报前后两个联队的情况,让他可以随时掌握部队的动静,避免出现一些可能出现的意外,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他的谨慎。国崎登心里非常明白,能够让21旅团集体玉碎的军队,绝对不可能是一支简单的部队,不是那些一击即溃的中国政府军可以相比拟的。 从八路军的历史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支屡次创造奇迹的部队,特别是这个独立师和其指挥官江云,崛起的速度之快,战绩之大,连国崎登自己也有些叹为观止,如果不是情报部门再三的确认,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认为,大本营把江云和他的独立师定性为华北治安的最大毒瘤是正确的,事实上在他的内心里,范围还应该扩大,现在看起来,江云和他人独立师只是在华北作乱,但是将来呢,会不会到华东华中,甚至东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江云已经成了圣战最大的阻碍,必须得尽早将其除掉才行。 胡大海趴在雪地上,伸了伸麻了的双脚,吹了吹落在鼻头上的雪花,看了看前方,无奈的说道:“娘的,再这样等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这老天,就不能停一下吗?” 张兆强却忽然说:“别说话,好像有动静了。” 胡大海一愣,然后竖起耳朵,果然有支静,应该是汽车的声音,心下顿时大喜,他知道,这个国崎登支队可是早已机动化,部队行军全部都是汽车运送,与之前的21旅团是一样的,从汽车声音上来听,应该快过来了。 他便不再说话,也不需要他下什么命令,对狙击手来说,埋伏的那一刻开始,战斗就已经开始,至于什么时候开火,当然是以胡大海的枪声为号了。 十几分钟后,白茫茫的天地间出现了一丝黑线,而且越来越大,很快,一支车队就出现在的同志们的眼前,一溜的汽车,可惜的是,汽车上都盖着斗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胡大海等人并不意外,这种情况早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当到了一定的距离的时候,胡大海描准了最间面那辆汽车的前轮,只要这辆汽车停下来,后面的汽车自然无法通行,而且车上的人自然也会下来,他们就会有射杀的目标。 卟的一声,胡大海射出了枪里的第一颗子弹,这等于是下达了开火的命令,但是并没有开枪,因为目前还不是最佳时机。 为首一辆汽车的轮胎被打穿,汽车停了下来,从驾驶室里走下来了个士兵,下来一察看,就发现了异常,可因为狙击大队的步枪都装上的消间器,所以并没有惊动小鬼子。 那个士兵发现轮胎出了问题,就向上级报告,然后就越来越多的小鬼子从车上跳下来查,看多的是从车上跳下来透透气。 就在这个时候,狙击大队的同志们开始的射击,卟卟卟的声间地不断的响起,不断的有小鬼子中弹倒下。这一下,小鬼了才知道是遭遇伏击了。军官不断的下达命令,并向上级报告,士兵们开始就地防御,但却一时间找不到目标。 胡大海他们藏身的地方太远,肉眼是看不到的,加上声音的原因,一时间也找不到目标,但部分小鬼子已经开始盲目射击。这也是他们一惯的作法,不管有没有敌人,先打人一轮再说,这叫做打草惊蛇。但是胡大海他们又岂能上当。 一个鬼子小队长,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在不断的叫嚣着,但没有几句,就只见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身鲜艳的血花,然后就仰面而倒。 但这一下,却有不少的小鬼子判断出了枪声的方向,开始朝着胡大海他们这边射击,甚至开始架设迫击炮。胡大海见此情景,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便下达命令道:“再开三枪。” 三枪开完,胡大海和张兆强率先撤退,退到停放战马的地方,一清点人数,一个不少,便上马扬长而去,除了小鬼子的两三百具尸体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久后,国崎登赶了过来,跳下车一看,好家伙,不声不响,他就丢掉了两百多个士兵的生命,仔细一查看,大部分居然都是头部中弹,这样的枪法,可是连最精锐的皇军部队也做不到啊。 第十一联队的联队长长野佑一郎大佐敬礼道:“将军阁下。” 国崎登没有理会他,但看了好几个士兵的中弹处,才站直起来,长叹一声道:“狙击手,这绝对是狙击手的作为,想不到啊,八路军里面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部队。” 长野佑一郎惭愧的说道:“是的将军阁下,这正是狙击手的作为,实在是无法想像,我们跟中国政府军作战都没有遇到的情况,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国崎登怒道:“政府军、政府军,你为什么总是想着中国的政府军?要知道,现在圣战最大的威胁并不是中国的政府这,而是八路军,特别我们现在所面对的这一支部队,八路军的独立师,那个可恶的江云。我们现在对手是他,你如果还是抱着政府军不放,迟早会灭亡的。” “哈依!” 正文 第二七九章 各自为战(续) 国崎登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视了长野佑一郎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一干军官和士兵,平心静气的说道:“各位,从现在起,你们都必须忘记此前跟中国军作战的经验,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支完全不一样的中国军队,所有人都必须对此有全新的认识,否则,灭亡就在眼前,21旅团的下场就是血的教训,都明白了没有?” 所有人齐声道:“哈依!” 这时,负责追综搜索的一个中队回来,向国崎登报告了情况,在前面三百米处发现了有潜伏过的痕迹,还有逃走的足迹,但除此之外,并未发现其他东西,对方连一颗弹壳都没有留下。 国崎登想了想,问道:“有多少人?” 那个中队长道:“潜伏痕迹遭到破坏,具体人数无法计算,但估计不会超过一百人。” 国崎登拍了拍脑门,有些气妥,又有些愤怒,好半晌才说道:“这是典型的、专业的狙击战术,真是了不起啊,居然集中这么多的狙击手一起作战,实在是让人不敢想像。早就听说八路军独立师有着一支特战部队,让人防不胜防,没有想到,居然还隐藏着为数不少的狙击手,我们的对手比想像的更难对付。” 说到这里,他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长野佑一郎脸上,道:“命令部队,就在扎营,今天不走了。另外,安排搜索队,分四个方向进行搜索。” 长野佑一郎一愣,这才出发多久啊?中午还没有到呢,就又要扎营了?他想要问个清楚,但是一看到将军阁下的脸色,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道:“哈依!请阁下放心,我马上安排下去。” 国崎登一脸铁青的回到自己的车上,心情无比的沉重,事情比他想像的严重得多,对方已经亮剑了,而且是成建制的狙击手,他无法判断对方有多少这样的狙击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不可能把所有的狙击手集中到一处,也就是说,像这样的狙击手部队至少得有两三支,这样一来,国崎支队的前锋部队将面临着未知的危险。 八路军独立师的狙击手很有可能会成为国崎支队的恶梦,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之前布下的这种缓兵之计似乎有些失算了,现在看起来,好像吃亏的是自己一样。国崎登长叹一声,举目望向无边的四野,看着那纷飞的大雪,心下有黯然失意,自己似乎把整个支队拖入了一个泥潭,没有底的泥潭,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陷,迟早会全部陷进去的,虽说到目前为止,整个支队的损失只有两三百人,但这只是一个开头,有了这样的开始,后面的事情,他真有此不敢想像,要知道,对于八路军独立师来说,似乎并不是止狙击战术一种战术而已,那支让皇军闻风丧胆的特战部队还没有出现呢,而且听说,他们还有着极为庞大的骑兵。 国崎登摇了摇脑袋,不敢再往下想,越想,他就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发凉。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袖,对参谋长 千野幸田中佐说道:“千野君,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我有些累了,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我。” 千野幸田退了下去,心下却腹诽不已,这才赶了多久的路啊,就累了,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扰,这么早就驻扎下来,上面肯定会来电催促的,这算不算重要的事情呢。 胡大海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没有看到追兵才停了下来,跳下马,大笑几声,才对张兆强道:“过瘾,这仗打得过瘾,要都能像今天这样就好了。” 说着就捞了一大把雪在脸上猛擦,同志们大都也是如此,跑了这么久,身上都热了,唯有脸上被风吹得差点冻疆,这样正好缓解一下。 张兆强颇为冷静,对他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今儿咱是打了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要是对方有一准备,有了提防,可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容易了。” 胡大海瞪了他一眼,道:“我说老张,你这人真是没有意思,怎么老是说些丧气话。你是政委,可不是专门负责波冷水的。” 张兆强笑道:“你以为我愿意这么说啊,但是不说的话,同志们要是得意忘行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首长们一再强调要戒骄戒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怕同志们得意忘形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吗?” 胡大海摆了摆手,道:“行行行,我算是怕了你了,搞得好像就你一个人是政委一样,你不要忘了,我也是政委,特务团的政委。” 张兆强笑了笑,扯出自己的毛巾,把脸上的雪擦干净,才说:“你那就是挂个名,等过些日子,你到特战大队上任政委以后,就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是这个道理。” 一通乱扯后,安静了下来,大家这才拿出干粮开始用餐,但胡大海和张兆强却没有休息,其实所有的干部也是一样,忙着统计战士们的子弹,还有枪械的情况,如果有问题,必须马上处理。特别是子弹,必须马上补充。 忙完子之后,两位首长才凑到一块,胡大海咬了一口干硬的馒头,对张兆强道:“以连为单位,我不要求太多,只要每一个连都有今天这样的战绩,那我就满足了。” 张兆强卟噗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胡大海,道:“你还真是敢开口,咱们大队除了警卫连外,还有九个战斗连,加起来十个战斗连如果都打出像今天这样的虞绩,那是多少人你知道吗?两三千人,差不多相当于敌人兵力的三分之一,你胃口倒是不小啊。” 胡大海嘿嘿一笑,道:“是有些夸张,但是你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像小鬼子这样的行军,不能近战,特战大队和女子别动队派不上用场,又不能大规模设伏,大部队暂时也派不上用场,这等于是给我们大队提供了最好的条件,只要布置得当,完全可以这样一点一点蚕食敌人。” “你以为小鬼子是块死肉,放在那儿不动让你咬啊?从人家的行军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老手,这支部队也是一支老部队,只怕这会儿对方已经作出反应了,再想这么顺利可能性不大。” “这可不好说,有的时候啊,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越有可能发生,再说了,就算小鬼子应变了,他又能怎么应变?这种风雪天,飞机是不可能了,除非他把行军沿途了所有地方都用炮弹过一遍,否则他能怎么样?派搜索队侦察吗?正好是给咱们提供靶子。” 说到这儿,一个侦察员过来报告:“报告大队长、政委,有一支鬼子小队政往我们这边过来,五十多个人,应该是小鬼子的搜索队。” 胡大海给张兆强使了一个眼色,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刚刚说到搜索队呢,这小鬼子的搜索队就来了,而且只有一个小队,这简直就是上门送死啊。 张兆强也好笑的摇了摇头,没有想到,这小鬼子还是这么的不死心,非要弄清楚吗?这下好了,就怕你分兵,就怕你不分兵,只要分兵了,那狙击大队就有了目标,而且是几乎没有什么危的目标。 胡大海也不耽误,叫过警卫连长道:“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五十多个小鬼子,你带两个排过去,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内解决战斗,有没有问题。?” 警卫连长小心的问道:“大队长,小鬼子有没有重武器?” 胡大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怒道:“娘的,五十几个小鬼子,你就这样了,有重武器就打不了吗?给老子滚,有一点伤亡我唯你是问。” 看着警卫连长带着两个排的战士前去迎敌,张兆强有些担心的说道:“老胡,你就不怕中了圈套?” 胡大海不屑的说道:“圈套?我的大政委啊,你这脑子里东西还真是多,放心好了,小鬼子的战术看上去似是极为灵活,但你只要仔细的去研究,就会发现,其这小鬼子的战术非常的死板,说白了就是有些教条化,这可能跟他们的军国主义教育还有那个狗屁的武士道精神有关吧。” 长野佑一郎往四个方向各派出一个小队的搜索队,但直到快天黑的时候,这四个小队也没有回来,长野佑一郎心里清楚,这四个小队的士兵只怕凶多吉少了,真是活见鬼,怎么会碰到这种事情。 他却不知道,这四支小队,其中三支死在了狙击大队的手里,另外一个小队却是碰到了莫心兰和她带领的女子别动队警通连。兵力上与胡大海带的人差不多,但是构成一复杂一些,是一个特别连的兵力,而且是警卫与能信双功能的合成部队。 早在出征之前,江云曾经给特战大队和女子别动队下过一个命令,命令他们把大队部的警卫连和通信排合编为警通连,毕竟都是特战部队,不是一般的步兵团,编制过多会防碍战斗力的发展的。 原本接到了指挥部的命令后,莫心兰是想要集中兵力进行战斗的,但后来发现条件不允许,就只好打散部队,自己带着警通连却是正面迎着小鬼子赶路。 进入齐县没有多久,就发了小鬼子的踪迹,但奇怪的是小鬼子好像没有移动,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么早就扎营了? 听到战士的汇报,莫心兰甩了甩脑袋,有些想不通,对吴朝祥说:“看来指挥部的情况是真的了,这小鬼子行军太慢,这么多天还没有出齐县,看看,这才几点钟啊,就开始扎营了,这哪是行军,乌龟爬也比这快点吧。” 吴朝祥笑道:“要不然呢?如是不是这样,指挥部也不会下达各自为战的命令,这小鬼子缩成一团,走得又这么慢,跟个乌龟壳似的,不好下手啊。” 莫心兰摸着手中心爱的手枪,道:“小鬼子还真是天真,以为这样就没有办法了吗?别的不说,至少这样一来,咱们的狙击手可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又有战士汇报,小鬼子的一个搜索小队五十多人朝关这边过来了,莫心兰一听这个消息,精神大震,站起来笑道:“好,来得正好,我们这儿正愁没有地方下口呢,他倒是送上门来了。” 吴朝祥也是心情大好,道:“这样好,他们抱成一团,咱们没有办法接近,但是这支小队就不用咱们客气了。” 莫心兰冷笑道:“客气?咱要真是客气的话,只怕这个小队就轮不到咱们了,这上周肯定有特战大队或者是狙击大队的人在,这会儿还真是狼多肉少啊。” 警通连长跑过来请示:“大队长,是不是开打?” 莫心兰笑道:“五十多个小鬼子,差不多两个人能摊上一个,告诉同志们,每人只允许开一枪,其他武器一律不能动,一枪之后如果还有剩的小鬼子,就用刺刀解决。” 警连长敬礼后下去传令,吴朝祥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冒险?” 莫心兰道:“不会,这么几个鬼子,如果我们还收拾不了,那女子别动队还是撤编算了,咱们是比不上特战大队,但也不能差得太多不是。” 几乎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当小鬼子的搜索队接近的时候,莫心兰率先开了枪,开过枪后,能动弹的小鬼子只有十几个了,上百号女特战队员一涌而上,一百多柄三菱刺一齐挥动,哪还有活口的可能。 莫心兰老远看着,她没有上前,事实上同志们也不可能允许她上前。她现在可不是女子别动队的大队长这么简单,她还是独立师师长江云的爱人,抛开中央不讲,单单在这山东,她可是一号夫人,有了这一重身份,在同志们眼里,可又不知道金贵了多少倍。 如果不是原则上的原因,她只是一个团级干部,搞不好像高声他们都不可能让她上战场,像这样带着百来号人出动,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再要她冲锋陷阵是不可能的。 长野佑一郎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向国崎登汇报了情况,他派出一四支搜索队一支也没有能够回来。他倒是想隐瞒,但他又知道隐瞒不住,所以主动的汇报。 国崎登盯着他的眼睛足足看了有一分多钟,才移开视线,然后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长野佑一郎心下一横,知道这一回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道:“两个小时之前就发现了异常,我又派人搜索过,还是没有回单,到目前为止,总共派出一六个小队都没有回来。” 啪---国崎登忽然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打得极重,只一下子,长野佑一郎的嘴角就出现了一丝血迹,他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更不要说反抗了,反而双脚一碰,立正低头道:“哈依!” 国崎登冷哼一声,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又停下来,揪住长野佑一郎的认领,啪、啪、啪、、、、、、反反复复十几个耳光打下去,当他放开手的时候,长野佑一郎的脸委明显的看得出来肿了起来。 “八嘎,两个小时前就发现了异常,你现在才报告?蠢货,白痴,你这是隐瞒军情,按军法,我现在就可以毙了你。”国崎登的声音愤怒之极,几乎是吼出来的。 长野佑一郎也不敢抬头,还是那一句:“哈依!” 国崎登却没有真的枪毙他,骂完之后,心里平静了下来,深呼吸几口,才又走到长野佑一郎面前,道:“长野君,我刚才有些冲动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长野佑一郎忙道:“不敢,请将军阁下责罚。” 其实他心里却是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事实上,以他今天的行为,国崎登完全可以枪毙他的,现在没有这么做,就代表着国崎登不打算再追究了。 事实上国崎登心里不真是想一枪把这面前这个蠢货毙了算了,但他却不能这么做,他这一次违犯上极的命令,行军如此的慢,已经是触犯了军法,而长野佑一郎的表哥正好是方面军军法处的处长,为了自己考虑,他也不得不放长野佑一郎一马。 他看了看身后的参谋长千野幸田,问道:“千野君,看起来我们已经完全的被监视了,只要分兵,就会落入八路军的圈套,命令下去,从现在开始,不得分兵。” 千野幸田有些担心的问道:“阁下,可是这样一来,如果碰上八路军的大部队怎么办?我们如果连侦察和搜索队都不派的话,很有可能会落入对方的圈套的。” 国崎登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也是他担心的,他之所以从一开始就走得这么慢,就是担心落入八路军的埋伏圈,想了想,道:“从现在开始,每天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为行军时间,每天扎营后,前后两个联队各派一个大队进行搜索,搜索范围五里。” “哈依。” 看到长野佑一郎还站在那里,再看看他那张肿起的脸,国崎登道:“长野君,我的命令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阁下。” “那还不下去安排?” “哈依!” 正文 第二八零章 各自为战(三) 半夜,国崎登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就在刚才,一支、、、、、、或者说几支八路军的小部队偷袭了他的宿营地,又让他损失了至少一个中队,幸好是大雪天,否则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物资会被烧毁。 看着小心站在面前汇报的千野幸田,国崎登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道:“无耻,卑鄙,不要脸的干活。就知道搞偷袭,面都不敢露,英雄的不是。”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忽然一下子,皇军勇士的命这么不什钱了,这么容易就让人给消灭了这么多。想想当初在徐州战场上,一个中队的勇士完全可以阻击中国军一个团而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一到了这里,一万人的皇军大部队,却被几支八路军的小部队搞成这样,接连的损失,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啊。 国崎登看了看正陷入沉思的军官们,沉声道:“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会这么重视这个八路军独立师,因为他什得我们重视,如果你们还沉浸在当初对付中国政府军的胜利中的话,那么死亡就在前面等着你。” 第41联队联队长山田铁二郎大佐上前道:“请问将军阁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缓慢行军的作用似乎也正在丧失。” 国崎登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山田君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很让我伤脑筋的问题,我故意缓慢行军速度,就是为了逼迫对方集中兵力来进攻,但是现在看起来,对方并没有上当,那么我们就必须改变作战方案,我有一个想法,既然八路军采用的分取袭扰的战术,我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也来一个分兵,各自为战呢?” 千野幸田忙道:“可是阁下,如果分兵,我们的优势将不会存,到时候只怕会被八路军各个击破。请阁下三思。” 大野佑一郎也上前道:“千野君说得对,我们不能分兵,这样分兵作战,我们根本不是八路军的对手,必须集中兵力,和八路军进行决战才行。” 国崎登神秘的一笑,道:“谁说我要分兵,我的意思是以我们现在的队形为准,各大队之间再拉开距离,以大队为单位,各大队之间相隔不得超过三公里,看似分兵,其实还是抱成了一团,如果有哪支八路军敢上来,正好可以将其全歼。” 山田铁二郎有些不解的问道:“阁下,这样一来,我们晚上宿营的时候不是更加的危险了吗?” 国崎登再次点头,对山田铁二郎很满意,总是能想到关键处,他说:“所以我们必须改变现在的行军速度,从明天早上开始,部队全力行军,在明天天黑之间,必须赶到杨官屯。野外宿营对我们来说太过危险,现在开始,宿营并必选择城镇。” 说完之后,国崎登转身上了自己的汽车,把一众人留在了原地。他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进入了闭目养神的状态,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完全没有了刚才气急败坏的模样。 小鬼子国崎支队一下子改变的行军速度,从乌龟一下子就变成了兔子,让八路军各部队都措手不及,高声连忙向各部队通报最新情况,命令各部队必须小心警慎,防止中了小鬼子的圈套。 在高唐县城的指挥部里,高声摘下头上的帽子,摔在桌子上,骂道:“这狗日的国崎登,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转变这么大。” 黄国清紧皱着眉头,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一点,敌人变了,那么自己这方的安排也得变,说:“老高,别骂了,骂得再大声他也听不见,等过几天俘虏他再让你骂个够。” 高声冷哼一声,抹了一把头上冒出来的细汗,再把帽子戴上,才开口说道:“根据情报,这一次小鬼子的行军速度很快,有点急行军的架势,而且他们的队形拉得很开,几乎是以大队为单位分开行军,各大队之间的距离在三公里左右,老姚、老黄、老秋,你们怎么看?” 姚立国微微一笑,道:“我真是越来越佩服这个国崎登了,他这么一来,几乎完全占据了主动,这一慢一快,搞得好啊,搞得我们这边鸡飞狗跳,手忙脚乱。” 高声不满的说道:“我说老姚,我是问你拿主意,不是让你说风凉话,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的。” 黄国清道:“我倒认为老姚说得有道理,鬼子这一变,我们就手忙脚乱,完全没有必要。” 秋青华道:“其实这种情况之前师部首长就已经料到过,早在几天前,小鬼子就已经占据了主动,所以就算今天对方改变了行军速度,对我们来说,形势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变得更糟。” 听三人这么一说,高声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他走到地图前一比划,忽然叫道:“我日你老祖宗,国崎登这老鬼子打得好算盘啊。” 三人一愣,忙问怎么一回事,高声指着地图道:“你们看,以小鬼子现在的位置来看,如果像这样快速行军,今天天黑前就可以到达高唐啊。了不起啊,不声不响的,搞得跟乌龟爬似的,就爬到了我们的眼皮子下面,现在只要赶一天的路就能端了我们的指挥部,好算计啊。” 听高声这么一说,三人的脸色也是一变,再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难道这是小鬼子一早就算计好的?黄国清对高声道:“老高,现在高唐只有十九团和鲁西北警备一团,如果真打起来,不可能是国崎支队的对手,赶快调兵吧。” 姚立国却摇头道:“来不及了,几个团都撒出去了,等他们赶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黄国清一怔,然后一拳击在桌子上,怒道:“狗日的国崎登,真他娘的狡猾,只怕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直捣黄龙的,我们都上当了。” 秋青华道:“现在高唐县城除了两个团之外,还有七旅的直属部队和三个野炮团,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小鬼子想要打直高唐县城,可能性不大。” 姚立国苦笑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战略就被对方完全破坏,而且一旦在这里形成的对峙,死伤将无法估量,我们损失不起啊。” 黄国清叹道:“这三个野炮团是炮兵旅的当家货,要是陷在这里,朱瑞同志只怕会跟我们拼命。” 秋青华问道:“是不是马上向师部汇报,向首长请求支援?” 黄国清和姚立国同时摇了摇头,知道这不可能,黄国清是将心比心,如果这一次负全责提自己,就算是出现再大的困难,也不可能向师部请求支援的。 姚立国则是了解高声,想当初在十八团,他高声可是一营长,结果到后来呢,部队一次次的扩编,昔日的各大营长一个个都成了师长了,他高声还是个团长,直到出征抗日后才当上旅长,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呢,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向师部求援,那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不行吗? 三人一同看向高声,这才想起高声半天没有开口了,只见他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狠狠的吸着一根香烟,似是在内心作着很激烈的斗争,要下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丢下烟头,走到地图前,道:“向各部队通报日军位置,命令各团不惜一切代价阻击日军,命令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女子别动队,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摧毁敌人的山炮兵联队,秋青华同志,你亲自指挥三个野炮团出城,随时准备支援作战。” 一听他这话,黄国清大惊,道:“老高,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姚立国叹了口气,对黄国清道:“执行命令吧,目前来看,只能是这样了,这里有两个团,万不得已的时候,撤退总是可以的。” 高声却又道:“秋青华同志,你把鲁西北警备一团也带走,炮兵需要步兵护卫,我们这里留一个团就足够了。” “这、、、、、”秋青华有些犹豫的看向黄国清。 黄国清想了想,对他点了点头道:“这里不会有战斗,一个团足够了,何况还有七旅的直属部队,加起来差不多两个团了,你带一个团走安全一些。” 事实上,不用高声下命令,当小鬼子的布阵及行军还度发生变化的时候,各部队也都采取了一些措施,各团也加快了速度,因为怕小鬼子出什么妖蛾子,所以各团都紧跟着小鬼子,以防万一。而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和女子别动队则是收拢了部队,合兵一处,远远的吊着这个国崎支队,正在密切的寻找战机。 七旅骑兵团原本是分兵准备各自为战的,但还没有等到他们动手呢,小鬼子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团长马方正和政委吴兴业两人吓了一大跳,以小鬼子这样的速度,这样的阵式,如果碰上去,那跟送死没有什么分别啊。 当即招回了各部队,全团合兵一处,密切的注意着小鬼子的动向,马方正说道:“老吴,情况不对劲啊,这小鬼子前一刻还是乌龟呢,这一下子就变成了兔子了,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吴兴业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是有问题,而且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大阴谋,但到底是什么问题,咱们在这儿干想也想不出来啊,还是跟着吧,看看到底在搞什么鬼。” 马方正点头赞成,当即命令全团抱成一团行动,并派出不少侦察兵侦察小鬼子的位置,满心的狐疑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见机行事了。 骑兵团的情况,各团都有,一时间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纷纷调整战术,放弃原本的方案,紧紧的跟着小鬼子行动,倒是有人想给小鬼子来一下,但是没有指挥部的命令,也没有人敢擅自作主,这可不是一般的敌人,一万多人的一个支队,大半个师团的兵力,一旦打起来,那可是大战,认识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第十九团有位置是最靠前的,如果他们不动的话,正好挡住了小鬼子的去路,当小鬼子发动全速行军的时候,十九团也在全力后退。 其间女子别动队也退到了这里与他们合兵一处,当接到指挥部的命令的时候,团长刘杰苦笑着对莫心兰说道:“莫大队,这看你还是给指挥部回个电说明一下情况吧,否则这怎么整啊,对付小鬼子的山炮联队,你们女子别动队现在的位置也不对啊。” 莫心兰想了想,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先脱离大队,在旁边等候,只要小鬼子不发现就成,到时候自然能够对上他们的山炮联队。” 十九团政委廖哲坤道:“莫心兰同志,我看还是算了吧,不是说你们做不到,而是情况不允许,现在我们的战略回旋空间越来越小,时间上也不允许你们这么做,再这么搞下去,就到高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杰心里一个吱愣,他让通讯员打开地图,仔细一看,然后慎重的对廖哲坤和莫心兰说:“两位,我们再也不能退了,你们来看,再退就是过大河,过了大河就是杨官屯,杨官屯的面是哪里?高唐县城,指挥部所在地。照小鬼子这个速度,天黑前就能赶到,这是个大阴谋,从一开始就是个大家阴谋。” 两人脸色一变,廖哲坤看了看,叹道:“对方真是好算计啊,不声不响的就走到了这步,我们这儿上上下下都没有发现吗?” 莫心兰心里也有些发苦,道:“刘团长说得不错,我们不能再退了,必须把小鬼子拦在这里。” 刘杰对莫心兰说:“莫大队长,你们女子别动队可以继续北上,阻击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十九团吧。” 莫心兰摇了摇头,道:“刘团长说笑了,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还能退走吗?咱们大队虽然都是女同志,但我相们战斗力不比男同志差,这个时候让我们走,别说我了,下面的同志也不会答应的。” 刘杰和廖哲坤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从级别上来讲,他们无权命令莫心兰,但是莫心兰身份特歼,不能陷入险境,难办啊。 莫心兰也清楚他们的想法,便说道:“你们放心,我不干涉指挥,保证服从你们的命令就是。” 刘杰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这种阻击战不是你们女子别动队擅长的,没有必要作无谓的牺牲,由我们团阻击就行,你们大队暂时脱离出去,寻找机会击敌侧翼,或者是最好能够联系上其他部队过来支援,单凭我们一个团,就算是打光了也不可能阻挡一万多小鬼子的。” 莫心兰也不想让这两人为难,就干脆的说道:“这样吧,我们大队从侧面绕过去,还是执行指挥部的命令,去袭击小鬼子的山炮兵联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两人大喜,一致赞同莫心兰的意见。就这样,两支队部分道而行,十九团开始建立阻击阵地,而女子别动队则绕路去向后方。 女子别动队一走,刘杰就对廖哲坤说道:“立即通电各团,就说我十九团要在下马山跟小鬼子决一死战,不想给我老刘收尸的就马上赶过来支援,晚一刻可就来不及了。” 廖哲坤笑道:“照原文发吗?” 刘杰没好气的说道:“当然,这帮兔崽子,今天咱们能不能留下命来,就看他们的的。” 廖哲坤安排人去发电报,笑道:“这样说起来,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他们,说话是不是要客气一些?” “老子现在没有那个心情,这帮狗日的,谁要是敢不来,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首长的笑声也感染了下面的同志,本来气氛还比较凝重,但一看两位首长这么轻松,也都放松下来,部分战士还开始说笑打趣。 刘杰笑完,看了看战士们的反应,才小声对廖哲坤说道:“马上向指挥部报告我们的情况,我相信指挥部会有安排的,唉,如果那几个炮兵团在这里就好了。” 廖哲坤看了看天色,紧了紧身上的棉衣,道:“雪停了,战斗要开始了,老刘,咱们十九团总算是要独当一面了,这不是你一直盼着的事吗?怎么样,心情如何?” 刘杰苦笑道:“幸福来得太快了,也太大了些,我怕自己承受不起啊,这小鬼子差不多有一万五千人吧,算起来,有咱们团五个多,还真够看得起咱的。” 廖哲坤笑道:“不是人家看得起你,人家可是冲着咱大部队来的,是咱自己自不量力非要螳臂挡车,怨不得别人。” 正文 第二八一章 各自为战(四) 接到十九团的报告,高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对黄国清等人说道:“这一仗就算是打赢了,也跟我们的指挥无关了,这个责任在我,没能提前看出小鬼子的诡计。” 姚立国打断他说道:“用不着说这各话,指挥的不是你一个人,大家都有份,事实上是我们大爱一起上了国崎登这老鬼子的当,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担这个责任。再说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想一想接下来的战事吧。” 黄国清也说:“是啊,老姚说得对,现在还不是自我批评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接下为的战斗,十九团只有一个团,不可能阻挡得住这个国崎支队,打光了也不行,依我看啊,咱们各团都应该扑上去,各咬一块,就不怕咬不死他。” 高声眼前一亮,在黄国清的胸口擂上一拳,笑道:“说得好啊,就该这么办,可以命令各团,全部扑上去,死死的咬住一支鬼子不放,十九团是刚刚离开高唐不久,正好是小鬼子的正面,其他各团都在侧面,二十团、二十一团、新七团、七旅补充团、骑兵团、警备二团、警备三团,我们有足足七个团,哪怕是一个团拖住一个大队,小鬼子也动弹不了。” 姚立国想了想,道:“事到如今,也只好拼死一战了,我同意。” 武城独立师师部作战室里,江云看完高声的报告,脸色冷峻的对罗荣恒等人的说道:“从布局上来讲,高声和黄国清算是输给了国崎登,名不虚传啊。” 程子华点头道:“不要说他们了,我们不是也没有想到吗?原本以为这个国崎登是想要争取主动,消耗掉我们的耐心,现在看来,这是早有所图,人家就是向着高唐的指挥部去的,不得不说,是个好算计,一旦成功,我们至少损失一个两个旅。” 罗荣恒皱着眉头看完电报,道:“我还是想不通,这个国崎登为什么人分兵行军,以大队为单位,虽然相隔不远,但也给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嘛。” 江云道:“他是让我们吓怕了,准确的说是让我们的炮火吓怕了,相信他应该仔细的研究过我们以前的战例,所以对我们的炮火相当的忌惮,不得不如此行军,但也幸好如此,否则高声可就真是完了。现在的狼群战术正好发挥作用,算他高声将功补过吧。” “狼群战术、、、、、、”程子华念叨了几遍,赞道:“这个名字起得好,狼群战术,名副其实啊,这国崎支队就是一只大老虎,我们参战的这几个团就是狼,现在一拥而上,各咬一处,只要咬紧了不放口,迟早把血放干,这只大老虎再凶猛也只有死咱一条。” 江云看了看坐在一旁做记录的洪涛,这个同志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相信不会再像历史上一样牺牲,这样的话,还是尽早让他上部队的好,便问道:“洪涛同志,你说说自己的看法。” 洪涛一阵错愕,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级别的会议,他能够列席做记录已经是破格了,没想到司令员居然让他发言,看了看其他首长,他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云看出了他的紧张,便笑道:“你不用拘束,只管说出自己的想法,又不让你作决定,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有了江云的鼓励,洪涛这才冷静下来,想了想,道:“司令员,各位首长,从鬼子的布阵来看,最关键的还是这个山炮联队,如果我们能够抢在他开炮前将其解决,此战必胜,否则的话,后果难料,就算是胜利,也只能是惨胜。” 程子华见他说到了关键处,也来了兴趣,道:“洪涛同志,你不用担心,尽管说,仔细一点,具体一点。” 洪涛继续说道:“敌我双方的武器相差不大,人员我方为优,但素质对方为优,几相对比下,其实棋鼓相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谁的炮火先到位,谁就会战据胜利的天平。这方面很明显优势在敌方,他们的这个山炮兵联队正在随队行军,随时可以建立发射阵地,而我方的三个野炮团才刚刚出高唐,要发挥作用,还需要半天的时间,时间我们等不及,所以关键就在于我们的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和女子别动队能不能出奇制胜,在这个山炮兵联队发射之前将其解决。” 作战室里除了江云、罗荣恒、程子华等人外,还有林则中、朱瑞及一众参谋,众人听得洪涛这一番说道,均点头认同,也产确如他所说的这样,关键就是能不能及早的干掉这个山炮兵联队。 江云站起来,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我忽然发现一个很好笑的事情,似乎自从我们的队伍有了炮兵部队后,每次作战,人人都忘不了炮兵的作用,我倒是想问一问,难道没有炮兵,我们就不打仗了?” 这一下问得众人一怔,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江云也不理会他们,继续说道:“没有错,大炮的确厉害,但是大家别忘了,我党我军发展到今天,靠的是先进的政治军事理论和手段,而不是大炮,因为大炮的威力的确很大,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大炮,但是决对不对够依赖大炮,好像没有大炮,就打不了胜仗似的。陈京,立即给狙击大队去电,就说是我说的,八路军独立师狙击大队最后一个任务,全歼日军国崎支队独立山炮兵第3联队。” 陈京立正道:“是!”就出了作战室,安排发电报去了。 迎着大家看过来的目光,江云道:“我这也算是越级指挥了,不过这封电报不是指挥,只是给胡大海他们打气,打仗这种事啊,有的时候,除了战术、装备外,打的就是信心。” 罗荣恒摇了摇头,道:“我是奇怪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现在高声他们情况可不怎么乐观,搞不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江云呵呵一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形势是不太乐观,但是我相信高声同志,相信黄国清同志,更相信那么多的指战,这一战我方必胜,差别只是伤亡的多少而已。虽说前段时间高声等人中了国崎登这老鬼子的算计,现在处于被动局面。但当这个狼群战术启动的时候,双方已经没有了主动被动的分别了,不过一番混战是免不了的,伤亡也将不在少数,我看司令部可派出一部分医务人员赶过去,战斗结束后,伤员的救治工作必将十分繁重。” 程子华放下手中的铅笔,道:“政委,你不用担心,师长说得有道理,这一次啊是有惊无险,咱们的三个野炮团虽然可能赶不上,但是却有着为数不少的迫击炮,特别是七旅,那么多的中型迫击炮,一旦全部开火,未必有会逊色于对方的山炮兵联队,再说这个山炮兵联队未必能够开火,特战大队的战斗力我们可是清楚的。” 江云点了点头,道:“如果是之前,这个山炮兵联队被层层保护,我们是没有可趁之机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狼群战术一发动,整个场面就乱成一锅粥,到时候,这个山炮兵的保护力量自然会减弱,这就是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的机会。相对来讲,我更希望狙击大队能够发挥人们的优势,进行远程打击,到时候一枪一个,把小鬼子的炮兵全部干掉,看他拿什么开炮。” 说话的时候,炊事班送来的吃的,师部炊事班老班长现在任务不重,相比起普通炊事班要负责一个连的伙食,他们只要负责师部的伙食,就那么一点人,所以这些日子,尽想办法弄一些有特色的小吃给首长们偿偿鲜,今天送来的就是山东最大的特色小吃煎饼卷大葱。 江云一看这架势,就对大家伙说道:“得,今天就到这儿吧,反正啊,这仗是高声他们在打,我们在这儿急也没有用,就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援兵是不会有的,而且高声和黄国清也不可能求援,所以用不上咱闪,先吃东西,吃饱才好工作嘛。” 江云前世是湖南人,这一世是上海人,都是吃米饭长大的,这两三年从西北到现在的华北,面食吃得多也习惯了,但对这大葱可还真是不习惯,特别是就这么生吃,实在是。 拿起来咬两口就脸色一变,抢过两步拿起茶杯就是猛喝一口,弄得众人一阵大笑,这总算是看到师长失态的样子了。 十九团阵地上的同志们干得热火朝天,就有侦察战士传回消息,小鬼子前锋一个大队离阵地已经只有十里路程了距离了。 刘杰叹了口气,对廖哲坤说道:“看来这工事也搞不好了,小鬼子的山炮一开,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唉,只能拼命了。” 廖哲坤也有些懊恼,但他是政委,有些话是他不能说的,拍了拍刘杰的肩膀,道:“不论如何,到了这份儿上,有进这无退。想想当年吧,没有大炮,不一样打仗,大不了全拼光了,只要能够阻挡住小鬼子的前进,就是我们的胜利。” 刘杰打起精神来,笑道:“也是,只要我们死死的钉在这里,挡住小鬼子的去路,等于就是粉碎了小鬼子的战略计划,也可以给其他部队争取时间,到时候就轮到咱们的部队收拾小鬼子了。” 两人说叨了几句后,刘杰命令部队各就各位,随时准备战斗,然后就和廖哲坤趴在刚刚挖好的战壕里,拿着望远镜盯前来路的方向,小鬼子只能从这个方向来,现在十九团的工事等于是把这条大路给拦腰截断了,小鬼子想要过去,就必须打通十九团的阵地,换句话说,就是必须全歼十九团,否则别想过去。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小鬼子的队伍出现了,正在往阵地这边急赶,甚至连搜索队都没有派出来,架子倒是挺大的。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人家一派出搜索队就立马有去无回呢,这是让独立师给打怕了。 十九团的阵地,分三个梯次,分别由三个营负责,直属部队为预备队,全团两千五百人严阵以待,决心誓死一战,真要打起来,阻击一个联队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了,伤亡大是难免的,这一点两人心里都有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打仗嘛,伤亡是避免不了的。虽说独立师自从十八团的时候起,就一直避免伤亡太大的战斗,但却从来就不害怕伤亡,按江云的话说,发挥火力优势是为了避伤亡,但不代表惧怕伤亡,只有敢刺刀见红的部队才是真正的铁血部队。 看着小鬼子一路小跑的姿势,刘杰不禁骂道:“娘的,之前走路像个娘们儿,现在倒是急成这样,居然一路小跑过来,这是赶着去投胎啊。” 廖哲坤笑道:“可不就是赶着去投胎吗?人家都这么急了,就让我们送他们上路吧,也算是成人之美嘛。” 刘杰则笑道:“人家未必会领情,再说是,小鬼子一个个都禽兽不如的,死了也不可能投胎,转世的希望是没有了,就看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吧。” 廖哲坤有些可惜的说道:“可惜我们没有时间,要不然埋些炸药包也好啊。” 刘杰道:“没事,要是阵地守不住,撤退时候把炸药包埋起来,不信炸不死他。” 廖哲坤默然,从刘杰的话里就听得出来,他对这一仗也不怎么看好,只怕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谁让小鬼子兵力雄厚呢,而自己这方只有一个团,根本没有阻挡的可能,除非其他各团能够第一时间集中过来支援,否则真可以算得上是回天泛力了。 小鬼子越来越接近,终于,刘杰抠响了手中的驳壳枪,一线阵地上的一营开火了,这一开火,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给打蒙了,因为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阻击,而且看上去虽然人不是太多,但火力可是有些猛烈。 一营五百多人,迫击炮和轻重机枪全面开火,真要算起来,火力可是比小鬼子还要猛然,这一个大队的鬼子人数有一千出头,但重火力方面却不如一营,不过相比起来,小鬼子更加的训练有素,只是遭遇打击,各级基层军官都指挥着部队开始反击,而并不是后退。 相对来讲,小鬼子的枪法要强,国崎支队可不是一般的日军部队,其士兵素质在日军中可以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所以虽然火力上比不了十九团一营,但其出枪的效率却要强得多,一营的伤亡立时开始上升,虽然小鬼子的伤亡也在加大,但如果再这样下去,对十九显然不利。 刘杰在后方看得真切,骂道:“猴娘养的小鬼子,枪法不错啊,要是我们的战士有这样的枪法就好了。” 廖哲坤摇头道:“别尽想美事,日军国内有着严格的预备役系统,可以说是全民皆兵,而且其历年来都是战争不断,老兵相当多,更不要说像国崎支队这样的老牌部队,本来战斗力就是顶尖的。” 刘杰叹道:“还是师长说得对,打仗打到最后,打得还是国力,国力就是战争的保障,我们的国力太差了,娘的,从满清末年开始,国家建设就等于是停步了,老蒋杀共产党人挺积极的,搞国家建设却毫无建树,活该是这么多人反他。” 廖哲坤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道:“你这哪儿跟哪儿啊,现在一营伤亡不小,是不是提前支援?” 刘杰拿出望远镜再次看了看,才放下来说道:“现在就支援,等敌人大部队上来了怎么办?不过也奇怪了,怎么打了这么久,好像对面还只有一个大队,后续部队居然没有出现,按道理,三公里的距离,如果真的赶得快的话,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啊。” 廖哲坤脸色一变,忽然道:“你仔细听,我好像听到从前面也传来了枪炮声,不过不敢确定,你来听听是不是。” 刘杰一脸的不信,道:“咱们这里枪炮声就轰了天了,你还能听到别的地方的枪炮声?不可、、、、、、” 说还没有说完,他的脸色也变了,张起耳内听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打起来了,肯定是前面也打了起来,不知道是哪一个团,老廖你马上让人联系一下,探听一下情况。” 廖哲坤也是大喜,如果真是前面也有人打起来的话,那么自己十九团就不是孤军奋战了。他急忙安排人联络各团,想要知道到底是哪个团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拿着电报走到刘杰身边,大喜的说道:“老刘,大喜事,打起来的不是一两个团,好几个团都打起来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咱们的部队一窝蜂的扑了上来,各自咬上的敌人,情况都跟咱们团差不多。” 刘杰想了想,一拍大腿,道:“这样的话,老子还怕什么,通讯员,传令各单位,全体出去,抓紧时间,把前面这股小鬼子给老子消灭掉。” 廖哲坤忙道:“老刘,不要急嘛,这个日军大队战斗力不弱,咱们这么冒然冲上去伤亡太大了,还是稳当一点,先让火力支援营支援一营,消耗一下对方的火力再说吧。” 刘杰一想也是,如果硬冲上去,伤亡还真是没有办法控制。 正文 第二八二章 各自为战(五) 各团都打起来了,狙击大队当然也不例外,但他们打得方法不同,整个大队隐蔽在敌人山炮兵联队的周围,在胡大海一声令下后,采取了各自为战的方式,对敌炮手是行远程狙击。 这一下,小鬼子的炮兵可算是倒了备霉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对手的影子还没有见着呢,就看到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怎么就无声无息的中弹了呢。联队长中村一雄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是急得跳脚。 大队长胡大海此时的心情却是极为复杂,师长已经下达了命令,歼灭敌山炮兵联队将会是狙击大队的最后来战,也就是说狙击大队解散已成定局,不可再更改了。 但此时对敌山炮兵联队进行如此的不对称打击,心里又颇为兴奋,思绪如潮,但却并不防碍他的行动,在战士们射击的同时,他也在不断的开枪射击,最后一战了,这是他作为大队长最后一次指挥狙击大队作战,分秒都得抓紧。 中村一雄趴在自己的汽车旁边,不敢起身,生怕子弹不长眼击中自己。到中国来,本来以为是来发财的,是来捞战功的,但是没有想到却是碰上了这样的情况,在徐州时候的顺风顺水怎么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呢? 中国政府军几十万大军让人他们几万人打得溃不成军,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样子,还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呢,自己的山炮兵联队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狙击大队的同志们可不会去理会小鬼子的心情,可着劲儿的射击,而且他们早就接到通知,各部队都打起来了,日军各部已经被八路军各团咬住,根本无法脱身,也不用担心小鬼子的援军,对方是炮兵,只要炮不开,那就只能是站在那儿挨打。 政委张兆强看着战场上的情况,不禁感叹道:“还是咱们师长有先见之明啊,咱们师不管是什么部队,都配备了步兵武器,连后勤部也不例外,这是有道理的。看看这小鬼子的炮兵,一起炮来跟老虎一样,现在开不了炮,就只能挨打,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胡大海却摇头道:“从某个方面来讲,这是因为日军发展比我们早,系统完备,而我们呢,什么都得靠自己,所以只能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如果我们有完整的空中打击系统和完整的装甲部队,如果我们的战斗力够强大,有着完整的防御系统,也用不着像这样做,师长这么做也实属无奈之举。” 张兆强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实事求是,适应战场,能够做到如此应变,换了个人未必会这样。国军就是如此嘛。” 两人说话间,小鬼子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有干部就请示是不是上前去缴获大炮,但是让胡大海给骂回去了,开什么玩笑,在这个时候出去,万一小鬼子的其他部队扑上来可就完了。狙击大队的战斗力强大,这是有前提条件的,如果所有人都暴露出来,面对面的干,根本不可能是小鬼子的对手。狙击战和阵地战是两回事。 不过胡大海心里也明白,这些个山炮如果不拉过来,就这么放在那里,是很危险的,一旦小鬼子的其他部队赶过来,那刚才的仗可就白打了。必须得想一个办法,把这些山炮全都拉走,甚至可以调转炮口,只是狙击大队可没有炮手,不能操作,看来啊,得想办法让特战大队过来,特战大队里面基本上都是多面手,操弄几十门山炮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即让通信兵联系王强,天幸,电台一打开,就联系上了特战大队,等不及的胡大海干脆让打开明语通讯,抓起耳机大声道:“喂喂喂,听到请回答,我是胡大海、、、、、、” 一连呼叫了在遍,才听到对方的回音:“老胡你诈唬个啥,老子这儿正忙着呢。” 胡大海道:“我去你的,老子刚刚有好事想着你,你倒是一点都不领情啊,你要是不稀罕我可就换人了,人女子别动队应该有兴趣。” 王强一听这话,心里一动,有好事?忙换了语气说道:“我说老胡,你有话直说嘛,只要你开口,我就是再忙,也得接着不是。” 胡大海也没有心情再啰嗦,说:“小鬼子的山炮联队你知道吧,人都让我们大队打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趴在雪地里抬不了头,这些山炮不能再落到小鬼子手里,但我们大队不擅长这个,就看你们要不要?” 王强一听,好家伙,一个联队的山炮,怎么也得三四十门吧,一时心花怒放,高兴道:“老胡你真是够意思,你放心,我马上亲自带人过来接收、、、、、、” 话刚说完,就放下了耳机,开始按排人,他比胡大海还急呢,虽然说这些山炮不可能配备给他的特战大队,要知道,七旅炮兵团一在用的还是中型迫击炮呢,这个联队的山炮迟早要交给七旅的,但是这并不妨碍特战大队现在拿过来用一下,自从特战大队成立后,参加过多次战斗,以各种方式的战斗,操作过各种装备,但就是没有开过大炮,只是在宁夏训练的时候到炮兵师学习过而已。 全速赶路,王强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赶到了狙击大队的阵地,两人见面也不顾不得寒喧,王强只说了句:“我带来的这三百多人都是接受过炮兵训练的,老胡你就放心好了。” 也不等胡大海回话,向着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就冲了过去。 小鬼子的山炮兵联队早就让狙击大队打击得差不多了,哪还是什么反抗的力量,一看到特战大队冲了过来,那些个趴在雪地里的小鬼子除了零星的抵抗外,大部分爬起来就跑。 但是又怎么可能跑得掉呢,这可是特战大队,全力奔跑的速度也全不能影响他们手中的枪,一颗颗子弹射出,逃跑的小鬼子倒了霉,不时的中弹倒地。 作为联队长的中村一雄,他比其他人要清醒得多,这个时候站起来,那不是白白成了八路军的活靶子吗?所以他仍然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哪怕是看着八路军已经冲了地来,他也只是痛苦的闭上的眼睛。 战斗结束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没有了活着的鬼子,王强走到还趴在那儿的中村一雄的面前,看了看了肩膀的大佐军衔,微微一笑,用日语说道:“起来吧,中佐阁下。” 听到这话,中村一雄暗叹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这才站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雪,说道:“指挥官阁下,我是皇军大佐,要求享受俘街遇。” 王强嘴角一撇,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淡淡的说道:“你就放心吧,我军的俘虏政策是相当严格的,哪怕是对待你们这些毫无人情的日本鬼子,也是一样。” 中村一雄脸上怒容一现,但马上又消失,他很想反驳几句,但是想了想,说下去无疑是自取其辱,还是保持沉默的好,干脆闭上了嘴,不再发一言。 看着中村一雄被押下去,王强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道:“真是一批不如一批,当初在山西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小鬼子军官剖腹自尽,但是现在却很少能看到了。” 走上来的胡大海笑道:“这很正常,如果一直都是胜利的,偶尔出现一次失败,那叫耻辱,很多人自然是无法接受的,但是现在呢,小鬼子在我们面前不知道输了多少阵了,他们也飞惯了,如果一失败就自杀,只怕迟早这日军的军官自杀完了。” 王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笑道:“照你这么说,那什么够屁的武士道精神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胡大海回道:“你才发现啊?” 国崎支队两个步兵联队共六个大队,全都被缠住了,就连骑兵队和工兵队也被缠住。留在国崎登身边的只有一个警卫队和辎兵队、通信队、卫生队等,说起来,他现在连预备队都派不出来了,除非让警卫队上,但这有此不可能,这是他手里最后的防卫力量,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不可能派出去。 此时的国崎登也有些傻眼了,怎么之前好好的,每一步都是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走,现在一下子怎么就乱了套了呢,他不明白,但他能感觉到战场上的形势似乎下在朝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转移,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参谋长千野幸田走过来急道:“阁下,形势非常不好,到处都在战斗,六个步兵大队都打了起来,从他们的报告来看,对方都是一个团的八路军,另外骑兵队和工兵队也被拖住了,这样算起来,对方已经出动了七个团,长野佑一郎阁下和山田铁二郎阁下来电,请求火炮支援,他们现在已经无法指挥部队进行战术反击了。” 国崎登心里一紧,问道:“中村一雄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千野幸田苦笑道:“没有,不过我已经派侦察兵过去联络了,相信马上就会有回应,阁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忽然之间一切都变了?” 国崎登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战术是没有错的,但是八路军的反应太快了,对方的指挥官应变能力非常的强,现在看来,对方原本是准备集中兵力与我进行决战的,但是发展了我军的意图后,果断的改变战术,我军队形分散,对方就将计就计,以狼群战术将我军各部队死死的拖住,使我军无法集中兵力进行优势打击。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山炮兵联队只怕也完了,中村一雄行事沉稳,如果不是情况有变,不可能关闭通讯的。” 果然,他话间刚落,就有士兵报告,前往联系炮兵的人回来了,整个山炮兵联队完了,阵地上除了士兵遗体外什么也没有剩下。 国崎登苦笑着摇了摇头,山炮兵联队一完,他的优势将不再存在,这样下去,国崎支队就真的要完了,对千野幸田道:“立即让各部队报告战况,我要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千野幸田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又让国崎登叫住,他说道:“慢着,不好,我们的山炮落到了八路军的手里,他们不可能不利用,千野群,立即安排司令部转移,再通知各部队小心八路军的火炮打击。” 千野幸田也是惊讶得不得了,急忙去发电报,同时让参谋人员安排转移的事,是得转移了,如果让八路军发现了司令部了行踪,可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他这儿刚刚安排妥当,国崎登在警卫队的保护下开始转移,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传来,国崎登脸上一喜,难道是骑兵队回来了?可是转念一想,骑兵队已经让八路军给缠住了,不可能抽得出身来,再说骑兵队只是一个大家队的规模,哪有这么密集的马蹄声。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变,对千野幸田道:“不好,这是八路军的骑兵,立即组织防御,要快。” 千野幸田不民怠慢,招呼着辎重队和通信队的士兵工始就地防御,辎重队是大队编制,通信队是中队编制,加起来也就一千来人,但是好在,国崎支队是老牌部队,这些士兵也都是老兵,战斗技能并不差,在军官的组织下,立即组建了防御阵地。 而警卫队则是将国崎登死死的围在中间,他们并没有准备参战,如果失败的话,有他们没有他们,结果都是社定的,而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保卫司令官阁下的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脱离部队逃跑。 国崎登也没有下达让警卫队参战的命令,事实上他心里怕,虽然已经是帝国少将,但位置高了,不像以前了,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平时中然嘴上老是说为帝国献身,为天皇效忠,但真要走到这一步,谁又不怜惜自己的生命呢。 国崎登分析得还真是没有错,赶过来的正是儿旅骑兵团,骑兵团一直在团长马方正的带领下在外围马注着战局,接到命令后,马方正与政委吴兴业一商量,同在小鬼子的部队让各团拖住,都脱身不得,正是袭敌指挥系统的事好时机。 议定后就带着全团一千多号战士开始寻找小鬼子的司令部,途中还经过了几个战场,马方正都忍住了没有参加,只要打掉日军的指挥机关,那小鬼子的败局可就注定了。 一路走来,终于让他发现了一股日军没有参战,而且位置上一直处于日军各部队的中间,几支参战的日军部队似乎都在防卫着这支日军的安全。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就是小鬼子的指挥机关了,只要打掉这个指挥机关,那么日军就是一盘散沙,再也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如果能顺手俘虏国崎登这老小子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作为团级干部,两人都很清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自己所有人都让国崎登这老小子耍了一顿,现在正好找回来,也让他知道知道八路军的厉害。再说了,俘虏日军少将,这对于七旅来说也是个不上的功劳和荣誉,看以后谁敢再瞧不起七旅。 老远的,马方正就看到了小鬼子似乎已经严阵以待,但他并不打算停下来,虽然直接冲锋的话,伤亡会大得多,但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因为他相信,现在这个时候急提是日军,所以日军是不可能认真的跟自己打,这心思一分,打起来水平就会降低,而且看小鬼子那样,似乎是想走但没有走成,不过既然有了走的准备,就不可能真的拼死抵抗,战斗意志会降低许多,这对于骑兵团来说是好事。 双方一接火,就打成了一片,马方正看着为断落马的战士,身边的政委吴兴业说:“老吴,你我一分为二,从两侧进攻。” 吴兴业也在为伤亡担心,见团长改变进攻战术,正求之不得呢,忙应道:“没有问题,二营三营跟我来,往右侧跑。 两人一左一右,各带一队人马再次发起了进攻,这就迫使得正在阻击的日辎重队的通信队不得不分兵抵抗,这一分兵,火力就弱了不少,也给了骑兵团机会。 马方正和吴兴业几乎是同一时间下达了命令:“所以炮手下马架设迫击炮,准备火力打击。” 骑兵团的迫击炮打响了,几分钟时间就打乱了小鬼子的阻击阵地,阻击阵地一乱,当然再也不阻挡不了骑兵团进攻的步伐,马方正和吴兴业终于带着部队冲进了小鬼子的防御阵地,同志们早已收想枪支,换上了闪亮的马刀,开始了收拾人命的行为。 远处看着战局的国崎登放下望远镜,叹道:“立即撤退吧,再不走只怕就来不及了。” 千野幸田有此不甘心,道:“阁下,其实我们还有机会,看八路军的骑兵人数不多,现在我们扑上去,有六成的把握可以将其消灭。” 国崎登瞪了他一眼,道:“接下来呢?为了消炋这支八路军骑兵,消耗掉警卫队的战斗力,如果八路军再有部队过来,不要多,只要一个团,我们该怎么办?千野群,不用再多说了,立即组织撤退。” 千野幸田无奈的耸耸肩,虽然心里有些不服,但是却不敢再说下去了,傻子也知道现在司令官阁下的心情不好,如果再惹得他不高兴,只怕到时候倒霉的会是自己。 正文 第二八三章 各自为战(六) 事实上,国崎登心里已经是把正在阻击的辎重队和通信队抛弃了,作为司令官,他这一走,军心士气必然会受到大的打击,加上人数火力均不如骑兵团,失败是肯定的。 双方正在纠缠,就看到国崎登走了,日军是绝望,而八路军这边却是着急,马方正的目的可正是这国崎登,现在国崎登一走,他的骑兵团又被缠住,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着国崎登越跑越远,马方正一咬牙,对吴兴业吼道:“老吴,这里交给你了,我去追国崎登,警卫连跟我来。” 吴兴业一刀劈死一个鬼子,看站马方正追了过去,心里一急,大声吼道:“一营长,马上带一营保护团长。” 正杀得兴起了一营长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带着一营就脱离战场,向着马方正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见一营离开,吴兴业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声吼道:“同志们加把劲儿,把这里的鬼子消来好去支援团长。” 一连是绝望的抵抗,一连又是士气如虹,战果是很明显的,持续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战斗终于结束,小鬼子除了二十多信被俘虏的之外,其余全部被消灭,二营和三营的损失也很大,原本七百人的队伍,还能战斗的只有四百多人,损失达两个连以上。 吴兴业顾不得那么多,留下一个连的战斗人员,带着三百多人就出发追马方正去了,他心里比谁都着急,马方正追过去看似英勇,其实危险得不得了,那国崎登的警卫生队可是一个大队的编制,近千精锐啊,马方正才带了多少人过去,这如果是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马方正也比他急,只不过马方正急的是怎么也追不上国崎登,这小鬼子逃跑的速度倒是不慢,娘的,上千人马居然被老子一百多号人追得停都不敢停一下。 这时候一营赶了上来,马方正一看自己这边的实力大增,对一营长说:“你们一营往左边去,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集中在一处,这小鬼子跑得更快。” 一营长虽然有些想不通,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带着一营去了左边,算是隐藏了起来,如果这个时候国崎登要是回身反击的话,一营正好可以做到侧击呼应。 马方正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这样的话就更加保险了,再也不怕这小鬼子反击了。心里一松,这脚下就更快了,团长一快,其他人当然也得跟上,这样一来,却使得前面的小鬼子也在无形中加快了速度。 追击过程中,马方正看了看天,心里一动,这好像是往高唐方向去的吧,前面应该会有双方交战的部队,这国崎登如果跟前面正在交战的日军会合,到底是好是坏呢? 他甩了甩头,暗想也好,让他们舍合一处,总比这样跑得追都追不上要好吧。日军是会合,而自己这方呢,却是正好来一个前后夹攻,总的来说是好事。 国崎登这会儿真是苦逼了,才几个小时的时间,事情的反应怎么就这么大呢?本来还意气风发的要把八路军的指挥部一下子端掉,现在却又落到了这种狼狈逃窜的地步。更让人气愤的是后面追击的这支八路军骑兵怎么就这么不要命,简直是如影随行,甩都甩不掉。 可是他又不敢停下来阻击,警卫队是他最后的力量,就算是阻击赢了又怎么样,自己的警卫力量总会消弱的,到时候能跑得出去吗?这里可是黄河北岸,济南那边根本不可能支援。 山炮兵已经落到了八路军手里,而八路军的炮火现在还没有开炮,国崎登可是知道的,八路军独立师可是有着不逊于日军的强大炮兵部队,如果一旦开炮,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难道要像板垣阁下一样,成为八路军的俘虏? 一想到俘虏,国崎登就一阵心颤,如果落到八路军的手里,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但是只要想一想自己杀过的中国人,被自己强暴过的中国女人,就能想像到自己一旦落到中国人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总归是好不到哪儿去。 当骑兵团一营追上来的时候,国崎登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生怕被八路军缠住,幸好一营出现没有多久就消失了,这也让国崎登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心又提了起来,对方追了上来又走了,为什么?他转头看了看左右,脸色大变,肯定是从侧面进行追击,这个时候,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来,只能在心里祈祷,愿天照大神能保佑他顺利脱身。 终于,终于听到前面传来了枪炮声,国崎登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前面肯定是双方交战的部队之一,从方位来看,这是41联队一大队,只要到前面会合,自己的警卫力量就会大大增加,而且部队联队可是有着为数不少的重武器,正好用来对付后面这支骑兵。 这里正是八路军独立师七旅十九团与41联队一大了交战的战场,不仅是一个大队,41联队的指挥部也在这里,也就是说,十九团面对的不仅是一个步兵大队,还包括了41联队的直属部队,加起来,兵力不下于两个大队。 十九团是整个七旅战斗力最强的部了人,不但老兵的比例最高,老红军干部也是最多,一个团两千五百人,原本对付一个步兵大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再加上其联队的直属部队,就有些困难了。 不管怎么说,八路军的发展时间太短了,就算在某些方面比较拔尖,但在整体素质方面,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发展了几十年的日军,何况是其常设师团的步兵,更是其精锐中的精锐。十九团等于是用一个团的兵团阻击住了半个联队的进攻,双方兵力一比一,武器相差不多,十九团这边多了一些迫击炮,但日军的步兵炮威力更大一些,两相比较下,十九团处于弱势,好在只是阻击,相地来讲,比进攻要容易,这就拉平了双方的差距,打了个旗鼓相当。 山田铁二郎一见司令官阁下过来了,还是一副这么狼狈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八路军的大部队追过来了,一在他正在跟前面的八路军疆持着,如果八路军再有大部队过来,如何抵抗?但是当他弄清楚在后面追击的只有一支八路军的骑兵小部队,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屑,堂堂的司令官阁下,带着一个警卫队,居然让一支小部队追成这个样子,直是无能的干活。 但表面上却表现得很恭敬,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既然国崎登上来了,那么指挥权肯定就会落到他的手上,这是日军铁打的纪律,谁也不能违背,山田铁二郎就算是再不服气,也没有用。 国崎登了解了情况后,也没有轻举妄动,他仔细分析了双方的情况,在地图上划了再划,忽然盯着地图眼睛冒光,现在已经现身的八路军有八个团,而消灭山炮兵联队的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团,加起来就九个团了,而且激战到现在,皇军打得辛苦,八路军同样不轻松,可是对方并没有支援部队的出现,难道说这是八路军此次做战的全部兵力? 一想到这里,国崎登就不能淡定了,这个时候,他当初的作战计划又出现在心头,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利用的机会呢?八路军的指挥部在高唐,那里的兵力肯定不多,如果自己能集中警卫队和41联队冲破前面的阻击,是不是可以长驱直入,杀向高唐,如果能够顺利的完成这样的计划,捣毁八路军的指挥部,俘虏其高级指挥官,这可是大功一件,完全可以冲淡之前的失败带来的影响。 想法一冒出为,想放弃就太难了,主要是一在就算他能够逃出去,也难逃军法的制裁,但是能够利下大功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关系到他个人的前途命运,怎么能不上心。 国崎登跳下车来,拿起望远镜看向追来的方向,发现那支骑兵小部队并没有过来,而是远远的观望,这也对,自己已经与41联队会合,凭那点骑兵,怎么敢冲过来。 这样的话,后面暂时没有了威胁,国崎登顿时信心大增,把山田铁二郎叫到跟前,把想法说了出来,意思是想要取得他的支持。 山田铁二郎听完后眉头一皱,这个计划太冒险了,这几乎是完全取决于八路军指挥部的兵力空虚与否,等于是把命运交到了敌人的手里,不由自己掌控。 他有心反对,但是看着司令官阁下那阴冷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司令官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可能再更改,这个时候自己如果反对,后果只怕会很惨。 他识趣的同意了国崎登的计划,集中兵力冲破前面的阻击,直取八路军的指挥机关。 十九团阵地上,左臂受伤的团长刘杰此时感觉到有此示对劲,对方的进攻好像又猛烈了一些,而且似乎有生力军的加入,难道小鬼子的援军上来了? 激战这么久,十九团已经全团压上,再也没能预备队了,出现这样的情况,作为团长的刘杰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十九团打光不有什么,更重要的是阵地后面就是杨官屯,再过去可就是高唐了,前线指挥部就在那里。也不知道留在那里的直属部队能不能挡得住。 他咬了咬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鬼子冲过去,十九团必须死死的钉在这里。这时候一个政委廖哲坤走了过来,指着身后一个战士说道:“老刘,这是骑兵团的联络员,老马他们就在小鬼子的后面。” 刘杰骂道:“娘的,都到了还不赶快战斗,这老马在搞什么鬼?” 那个战士道:“报告刘团长,我们是追着小鬼子的司令部来了,骑兵团端了小鬼子的指挥部,国崎登带着警卫队被我们追到了这里,不过我们现在只有一营和警卫连,因为之前战斗的损失,只有四百多人,我们团长说会在最以关键的时候从后面进攻。” 刘杰一听这马方正只带了四百多人追着小鬼子过来,心里一愣,这老马胆子不小啊,国崎登的警卫队怎么也得是一个大队吧,如果真是打起来,吃掉他这四百多人跟玩似的。 他对这个这个战士说:“告诉你们团长,老子最多能再坚持一个小时,让他自己看着办。” 马方正没有急着进攻,一来是自己手上的兵力实在太少,二来,他心里也盼着吴兴业能早些追上来,到时候实力强一些,进攻的效果也会大一些。 听完战士的报告,心里寻思着这十九团只怕是真的顶不住了,以刘杰那家伙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看来这仗不好打啊。 之前追击那是凭着一鼓作气的胆量,但是现在小鬼子已经停下来了,不要说41联队,就是那个警卫队自己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必须得找一个好时机,可是十九团危在旦昔,这时机只怕是等不到了,只能盼着政委能早些追上来,也好合兵一兵。 刘杰说的是一个小时,马方正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吴兴业过来,一看他带来的也只有三百多人,全部加起来总共才八百来人的兵力,只能相当于骑兵团三分之二的兵力。 马方正不禁摇了摇头,这一次自己的骑兵团损失可真是大,娘的,亏大了。不过也不及细想,就把前面十九团的情况跟吴兴业一说,吴兴业当即道:“必须打,不能让十九团孤军奋战了。” 马方正点了点头,命令迫击炮立即建立阵地,所有机枪手也前置建立阵地,全团准备战斗。十分钟后,骑兵团的迫击炮响了起来,紧接着机枪也响了起来。 国崎登早已经安排了一个中队守在后方,就是为了防备八路军骑兵的冲锋。从兵力上来看,小鬼子这个中队是两百多人,而骑兵团这边有八百人,兵力占优,但是现在骑兵团是进攻,而鬼子中队是防守,事实上相比起来,日军的进攻能力虽然强,但其防守能力却是更强。 加上骑兵团全部是骑兵,如果是野战当然没有问题,但这样的攻坚战却是有些不利,小鬼子的枪法就是一个最大的原因,这一点,骑兵团的确是不如小鬼子。 国崎登一看一个中队就能挡住八路军骑兵的攻击,也算是放下心来,然后就指挥着所有的日军开始对十九团阵地发起了全在的进攻,战斗越来越惨烈。 刘杰吐掉嘴里的尘土,看了眼阵地前方,咬牙道:“他娘的小鬼子,不要命了。” 廖哲坤道:“小鬼子这是孤注一掷啊,国崎登这是想冲破我们的阻击,直取高唐,没想到打到这个份上,这老鬼子还没有放弃。” 刘杰道:“咱们这儿虽然不是最后一道防线,但却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绝不能让小鬼子突破,不然旅长政委他们可就危险了。” 正说着呢,对面日军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火轰了过来,相对于八路军边的迫击炮来讲,日军的步兵炮威力要强得多,开始的时候,十九团还能利用数量较多的迫击炮进行火力打击,但是时间一长,日军那边似乎也掌握了规律,把步兵炮发挥到了极致,每次进攻前都要轰一阵子。 炮声一停,刘杰才冒出头来一阵打量,骂道:“他娘的,又要进攻了。” 十九团损失最惨重的要数一营,一营最重开火,最重对敌,打到现在,已经损失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特别是一连,一百五十个人,一在还能战斗的只有二十六个人,连长牺牲,指导员牺牲,现在由副连长付清明指挥。 付清明原来是晋绥军的一个连长,娘子关战役中大溃散,他伙着几个同乡也一路西逃,在半道上遇上了八路军独立师,开始是被强行拉进部队的,在新组建的七旅中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个大头兵,但是后来经过了诉苦谈心,思想转变得不错,上级领导看他表现不错,又有带兵的经验,不提为班长,但是他的表现却是出乎领导的意料,就连营长教导员也不止一次夸奖过他,后来部队扩编,他又成了排长,接着又是副连长。 付清明抹掉额头上的血,吼道:“弟兄们,小鬼子又上来了,给老子守住,不能后退一步,干死这帮狗日的。”情况紧急,他原本已经改掉的毛病又上来了,不过谁在首呢,没有看到团长也不有停的骂娘吗? 看到小鬼子冲了过来,他手中的轻机枪也响了起来,一连扫射,一连还骂骂咧咧的,忽然听到旁边一个战士叫道:“连长小心。” 他转头一看,就见一枚手榴弹落在了自己的脚边,正冒着烟呢,而那个叫他的战士正准备扑上去,他也是反应极快,猛的一脚,将手榴弹踢出了战壕,然后就听到轰的一声。 冒了一身冷汗,看没有伤到人,想起了刚才的情况,一抬脚照着那个战士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他娘的,给老子记住了,手榴弹扔过来,能扔回去最好,扔不回去也可以踢开嘛,不到万不得己不能往上面扑,你当这是孵小鸡呢?” 正文 第二八四章 各自为战(七) 国崎登攻得猛,十九团防得也死,双方缠纠在一处,已是不死不休的状态,这个时候,任何一方就是想退出都不可能了,特别是一线阵地上,已经开始了肉搏战,火炮和机枪已经失去了作用。 马方正放下望远镜,对吴兴业说:“老吴,你指挥一营继续进攻,我带其他人迂回到侧面,直插中间的一线阵地。” 吴兴业有些担心的说道:“这合适吗?” 马方正笑道:“没事,你看那儿,双方已经纠缠在一块了,这种情况下,双方的火炮和机枪都不可能往那儿招呼,这正是我们骑兵的机会,我走了。” 他带着四百多号骑兵绕了一个大圈子,开始往十九团一线阵一上穿插而去。也幸好日军兵力紧张,不可能分兵对付他,否则他这么一分兵还真是挺危险的。 事实上国崎登也发一了这个问题,但他也无可奈何,这部骑兵是很讨厌,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再作出实际的行动了,他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突破前方的阵地,别的事,哪还管得上啊。所以当他发现骑兵团分兵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支骑兵肯定会在哪里再出现,但又能怎么样呢,小队骑兵是改变不了战场上的局势的。 千野幸田有些担心的说道:“阁下,这后方的中国骑兵分兵了,肯定是想对我方不利,是不是采取一下措施?” 国崎登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但是兵力从哪儿来,正面战场上已经不可能再抽出兵力,我们又没有预备队,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千野幸田无奈的说道:“要不、、、、、、、要不我们可以撤退的,反正对面的八路军损失也大,他们应该不会追击的。” 国崎登怒道:“千野君,我可以当作没有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但是你要明白,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撤退?撤退回去会怎么样?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军法的制裁吗?反正是个死,不如死在战场上,至少我们的家人不会因此而受罪。” 千野幸田心里一震,是啊,如果就这么撤走了,先不说自己能不能逃得过军法的制裁,但是自己在本土的家人肯定会受到不公正对待的,不由得暗叹一口气,不再说什么,而是帮着安排战事,前方不断的有伤兵被抬下来,这些人都得有人安排,他这个参谋长,现在也帮不上司令官什么,只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时候山田铁二郎跑了过来,满脸的硝烟,模样狼狈之极,对国崎登说:“阁下,不能再打了,这样打下去,就算我们可以突破对面的阵地,但没有能力再进军高唐了。” 国崎登板着脸不说话,脸色阴沉之极,明显的是不想谈这个问题,但是山田铁二郎仍不死心,道:“司令官阁下,不是我胆怯,也不是士兵们不够英勇,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无所谓输赢了,但是我们不得不考虑后果,就算是把对面的八路军全部消灭,我们能够剩下多少人?黄河以北基本上已经被八路军占领,到时候八路军的援军一到,只怕我们想死都死不了。” 国崎登脸色变了变,山田铁二郎最后那句话打动了他,是啊,死不可怕,但如果要是被八路军俘虏了呢?心里多了一丝犹豫,是不是真的要撤退? 山田铁二郎见他意动,接着说道:“阁下,我们不如暂时撤退,去与其他部队会合,说不定还有机会,这周围应该到处都是战场,只要我们能够救回一两个大队,就能够有足够的兵力进兵高唐。就算是没有办法进兵高唐,只要能把其他的部队从战场上救下来,自保总是没有问题的。” 国崎登还是没有说话,他拿起望远镜朝着战场上看去,好一会儿,才放下望远镜问道:“山田君,你能保证可以把部队撤下来吗?” 山田铁二郎咬了咬牙道:“一线阵地上的人是撤不回来了,但是其人了人撤走是可以的,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已经陷入纠缠的士兵只能放弃,还可以为我们撤退拖延一些时间。” 不光是国崎登,站在他身边的千野幸田也动容了,那中间与八路军近战的士兵大概有五六百人吧,就这么放弃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放弃的话,只怕真的会如山田铁二郎说的那样,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一阵喊杀声响起,放眼望去,原来是一股骑兵从斜刺里杀了出来,直取中间一线阵地,国崎登心里一冷,这个时候不放弃也得放弃了,便对山田铁二郎道:“你来指挥,就从我们的后面撤走,把后面那部骑兵消灭掉。” 山田铁二郎大喜,忙道:“放心吧司令官,消灭这点骑兵,没有任何问题。” 马方正带着战士们手举马刀冲向上一线阵地,屯时让本来疆持的战场实力出现的偏差,八路军战士们见来了支援,个个兴奋不已,士气大涨,而日军则是心如死灰,这个时候,想退退不走,除了死还能如何? 马方正随手解决一个小鬼子,大声喊道:“同志们加把劲,速战速决,不要放过一个鬼子。” 在这种近战之中,步兵是无论如何也可能是骑兵的对手,特别还是冲击而来的骑兵,亮晃晃的马刀不断的手起刀落,不断的收割着小鬼子的生命。 刘杰早已杀红了眼,十九团如此巨大的伤亡对他的刺激太大了,阵地上不时的都能听到他的吼叫,他手里的枪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射击,原本是手臂受伤,现在身上的伤口又多了几处,最严得的一处是腹部,幸好小鬼子的三八式步枪力道大,属于贯穿伤,在卫生兵处理后,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 他趴在战豪里,不断的叫骂着,一旁的廖哲坤想劝他下去休息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下去呢。 “团长,你先休息一下吧,小心伤口。”忍不住说了句。 刘杰摇头道:“没关系,这么点小伤还要不了我老刘的命,狗日的小鬼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当他看到马方正带着骑兵冲过来的时候,高兴得大叫,对廖哲坤说道:“政委,快,再派一个营冲上去,帮助骑兵团速战速决,先把一线阵地上的小鬼子收拾了再说。” 骑兵团过来了,加上十九团又派了援兵上来,一线阵地上的小鬼子哪时还抵抗得住,原本势均力敌的战斗一下子成了一边倒,眼看着小鬼子就要被消灭。 马方正忽然发现后方的小鬼子正在准备撤退,心里暗骂狗日的终怕了,不过马上又回过神来,大叫不好,这后面可还有他骑兵团几百号人呢,小鬼子的大部队这一撤,吴兴业他们不就正好遭殃吗? 他有心救援,但是哪里来得及啊,骑兵可不是飞机,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再说了,凭他这几百号骑兵,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的小鬼子,撤退的这部分小鬼子看上去差不多有两千人左右。而且经过一场大战剩下来的,基本上都是精锐啊。 不光是马方正发现了,刘杰也发现了这个事,对廖哲坤道:“政委,小鬼子这是想要撤啊,狗日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不行,不能让小鬼子就这么容易走了,得想个办法。” 廖哲坤道:“还能想什么办法,咱全团压上去,不管怎么样,也要咬他一口。” 刘杰点头道:“就这么办,政委,我是走不动了,你指挥吧,无论如何不能让小鬼子就这么撤了,害得咱们十九团牺牲这么多人,不咬他一口怎么行。” 廖哲坤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一边还大喊:“小鬼子要跑,同志们跟我追。” 十九团一窝蜂似的冲了上去,如果小鬼子没有撤退的话,这么冲上去跟送死没有分别,但是小鬼子已经在撤退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啊。 马方正一见十九团的发起了全团冲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战刀一举,大声道:“同志们,跟我冲。”说完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吴兴业正准备发起一次进攻呢,却发现情况有此示妙,怎么小鬼子的大部队都转过来,而且是朝着这边过来了?难道是想先吃掉自己? 然后一拍脑袋,叫道:“不好,小鬼子这是要撤退,同志们,小鬼子大部队过来了,快走。” 这儿都是骑兵,要撤倒是容易,同志们收拾一下,翻身上马,在吴兴业的指挥下就要撤走,但吴兴业却又有些犹豫了,这小鬼子要撤,十九团肯定会追,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这边能阻击住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给十九团创造全歼该部鬼子的机会,但是如此一来,自己等人可就真是危险万分了,搞不好是全军覆没的局面,到底该怎么办呢。 一营长见政委迟迟不上马,而小鬼子却正在接近,忙道:“政委,怎么还不走?” 吴兴业心里一个机灵,看到同志们都看着自己,暗道不能作这无畏的牺牲,看小鬼子的兵力不小,十九团未必有全歼其部的实力,必须得走。 当即不再多话,翻身上马,带着同志们换了一个方向扬尘而去,那边的国崎登看到这个情况,也不由得暗叹一声,对千野幸田道:“八路军也不傻,看来吃掉他们是不可能的了,我们还是尽快撤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国崎登走得急,马方正和廖哲坤追得也急,死死的咬住了其后尾不放,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战局的主动权已经完全颠覆。 急于退走的国崎登不奈之下只得下令分出一个中队进行阻击,为大部队撤退赢得时间,这样一来就等于是说再次放弃了一个中队的士兵。 但这样做的效果却是极有效的,一个中队在十九团与骑兵团合力猛冲之下虽然没有坚持多少时间,但的确起到了阻击的目的,当十九团和骑兵团把这个中队完全消灭时,国崎登率领的大部队已经走远了。骑兵团倒是可以再追一下,但是兵力太少,起不了作用,只好放弃。 但是要说就这么放过国崎登,却也是不可能的,马方正对廖哲坤说道:“老廖,看样子国崎登这老小子是想回援其他的鬼子部队,这样一来,路们的兄弟部队只怕有危险,我率骑兵团追过去,你们十九团在后面跟上来,绝不能让这老小子的鬼把戏得逞。” 廖哲坤点头道:“老马你说得有道理,国崎登这么去肯定是打定了要收拢部队的主意,是不能让他得逞,你快去吧,我们十九团也不会落后太多,马上就跟上来。” 马方正率领着七八百骑兵追了过去,廖哲坤看到被战士们抬过来的刘杰,道:“团长,马团长追过去了,我们也得上去,要不然让国崎登收拢了日军,仗可就更难打了。” 刘杰道:“那你还不快追?” 廖哲坤道:“你怎么办?” 刘杰道:“留下一个警卫班就行了,你带着全团快追上去,小鬼子兵力不少,骑兵团实力又大损,只怕要吃亏。” 廖哲坤想了想,大声道:“警卫连留下,其他人跟我去追小鬼子。” 说完也不管刘杰,就带着部队离开了,刘杰看了看留下来的警卫连,对连长说:“小子,给我留下一个班就行了,你带着其他人跟政委一块去。” 连长摇了摇头,不愿听他的,刘杰怒道:“我是团长,赶快执行命令。” 连长道:“团长,你已经负伤了,现在指挥部队的是政委,政委给我下达的命令是保护团长,我不能违抗军令。” “你、、、、、、小子,你行,不过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呆着,这样,你们抬着我跟上去吧,说不定还能捞到仗打呢。” 连长一听也是,不由意动,仔细想了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笑道:“团长,这回我听你的。” “你个臭小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连长笑了笑,指挥着战士抬起刘杰,正要走呢,刘杰忽然说道:“等一下,先给指挥部发封电报报告一下情况,另外寻问一下各团的情况再走不迟。” 在撤退的小鬼子的队伍里,国崎登是坐在汽车上的,这个时候,除了那身军装,谁也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前程远大的帝国少将啊,一脸的灰败,又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前方。 他正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一次该怎么办呢,忽然想起八路军那让人心惊胆颤的狙击手,回过头看了看后面的队伍,速个队伍里现在就剩下自己这一辆汽车了,其他的运兵车由于撤退得急,都给丢掉了,这么看起来,自己乘坐的这辆汽车岂不成了一个最明显的目标。 一想到这里,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叫停汽车,从车上跳下来,道:“把车子扔了。” 士兵们不敢违抗命令,千野幸田无奈的从车上下来,看着士兵把车子开到路旁,问道:“阁下,坐车不是更好吗?” 国崎登摇头道:“目标太明显,坐在车上,就成了八路军的活靶子,危险系数太大了。” 山田铁二郎本来还骑在马上的,一听国崎登这话,吓得马上跳了下来,把马交给身边的士兵,对国崎登道:“司令官,八路军的狙击手那么厉害吗?” 国崎登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不过我了解过这个八路军独立师以前的情况,他们不仅拥有一支精良的特种战斗部队,还拥有着一支狙击部队,人数不少,至少应该有一个大队的规模。” 山田铁二郎也不是浅见之辈,听后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也太夸张了吧,一个大队的狙击手?要知道,就算是在德国,也不可能有这样规模的狙击手啊。” 国崎登想了想,道:“可能并不是真正的专业的狙击手,但是枪法如神是肯定的,而且装备了狙击武器,不可小视啊。我们的山炮兵联队这么轻易的就玉碎了,我怀疑里面肯定有这支狙击部队的参予,只有狙击手才能无声无息的进行远程打击。” 这时候一个通信兵跑了过来,跟千野幸田说了几句,千野幸田对国崎登说:“司令官,在我们东南方五里处,41联队二大队正在与敌一个团的步兵交战。” 国崎登点了点头,道:“这个八路军独立师果然与其他的中国军队不一样,全是大编制,一个团两千多人,相当于中国政府军两个团了,我们马上过去。” 国崎登这时候又似乎找回了一点自信,如果能够顺利的把这个二大队带离战场,他手下的实力又将增加一分,照这么下去,迟早能收拢被八路军拖住的各大队,到时候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 正文 第二八五章 各自为战(八) 接到刘杰的电报,高声一阵无语,仗打成现在这样,他是有责任的,但是没有想到部队的伤亡会这么大,反而是姚立国说道:“老高啊,不用太担心,怎么说呢,咱们这一次也算是练兵之战,钢铁部队必须是烈火铸就,特别是咱们七旅,绝大多数战士以前都是中央军和晋绥军老兵,早就被惯坏了,不打狠一点,这性子还真是转不过来。我相信,通过这一次大战,我们七旅的战斗力必定会上一个台阶。” 高声苦笑道:“现在也只能这样,打成了这样,我们指挥部其实已经失去作用了,现在是真正的各自为战,战场上遍地开花,我们不了解一线情况,根本没有办法指挥。你说得也有道理,练兵,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按照师长的说法,精兵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 黄国清问道:“怎么三个野炮团还没有到吗?速度也太慢了吧?” 高声道:“哪有这么快啊,那是野炮,不是迫击炮,加上路上有这么厚的雪,走起来更慢,只怕这一次,这三个野炮团是派不上用场了,立即给秋青华同志去电,实在不行的话,让鲁西北警备一团脱离野炮部队尽快奔赴战场,炮兵用不上,步兵不是有用的。” 黄国清道:“现在看来,只能指望狙击大队和特战大队缴获的那些山炮了,希望他们尽快发挥作用吧。再这么下去,只怕到时候咱们这几个团都要伤亡过半。” 高声点点头,黄国清说得有道理,虽然这一次付出一定的伤亡是肯定的,但是如果内个团都伤亡过半的话,那就太划不来了,暂时来讲,拼人数,八路军还是拼不过日军的。 姚立国问道:“要不要向师部报告一下?” 高声一怔,道:“算了吧,战斗结束后我会作总结报告,师长这一次要失望了,这一回就算是胜,也只能算是惨胜,丢人啊。” 黄国清道:“没有什么丢人的,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百战百胜,何况我们并没有失败,只是损失大了些,再说了,这样的恶仗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打过,当初在道县,在固原,哪一次不是惨烈无比,也正是这样,才铸就了我独立师的钢铁部队嘛。” 高声苦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从一开始,咱们就上了国崎登的当,从整个战略布局上我们就已经输了,最后还是靠着下面的同志反应快才没有铸成大错,我这张脸啊,真是没有地方放了。” 黄国清嘿嘿一笑,道:“没有地方放就放到我这里来,我说老高啊,你就别在这里啰嗦了,谁的责任到时候自有师部来处理,再说了,我是参谋长,你有责任难道我没有。” 姚立国也点头道:“黄旅长说得对,老高,想开点,下次吸取教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也不用等十年,等下一次碰到小鬼子,咱就给他来一下狠的。” 与日军41联队第二大队交战的是独七旅二十一团,第二大队只有一千来人,而二十一团则有两千五百人,从兵力上来讲,二十一团占优,但是战斗力并不是这么算的,二十一团只能算是新组建的步兵团,而这个第二大队则是日军王牌部队的主力大队,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作战配合都不是二十一团所能相比拟的。 战斗打了足足两个小时,整个二十一团伤亡惨重,至少阵亡一个营,受伤不能再战的也达到了两三百,也就是说,战斗力损失达到了八百人,三分之一啊。而第二大队这边呢,总共损失只有一个中队,也就是两百多人。 团长周伯深急得焦头烂额,却又无可奈何,实力上的差距不是现在能够弥补的,任他急得跳脚本也没有任何作用,况且他二十一团的士兵大多都是国军溃兵,虽然现在是八路军战士了,但是并不代表性子就转过来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逃兵出现,但与老部队相比,单单士气上就差了不少。 又一次进攻让小鬼子给打退了下来,周伯深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场面,对身旁的政委覃家耀说:“以前我还老觉得咱独立师能打仗,小鬼子算不了什么,在红大时候听师长讲述日军战斗力,我还真有些不以为然,认为是师长为了不让咱轻敌故意这么说的,现在我算是知道了,这小鬼子还真不是吹的。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队吧,咱们二十一团兵力如此占优、武器也不落后的情况下还打成这样。我看啊,在咱们师,真正能够跟小鬼子老牌部人一对一拼的,也就是独一团、独四团这样的老部队了,还可以算上特战大队和警卫团,再就没有了。” 覃家耀笑了笑,抹了把脸上也不知道是谁的血,道:“你才知道啊,我是上海人,当年二二八事变的时候我就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亲眼见识过小鬼子的厉害,师长说的可是一点也没有错,日军不光是有着数量庞大的现役部队,还有着完备的预备役系统,他们的预备役士兵大多是打过仗的老兵,战斗经验无比丰富。你看看刚才,军官的指挥、士兵的配合,几乎没有一点破绽。” 周伯深叹道:“咱们的伤亡已经三分之一了,再打下去,二十一团就要打光了,可怎么办啊。” 覃家耀道:“打光了也要打,小鬼子的目标是指挥部,我们必须把这个大队拖在这里,相信其他各团的情况敢差不多,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啊。” 一个作战参谋上前道:“团长、政委,不好了,小鬼子的援兵出现了,你们看。” 两人寻声望去,脸色均是一变,只见日军后方的确出现了一支部了人,虽然人数看上去不多,也就一两千人,但对于此时的二十一团来说,哪怕是对方增加一个营的兵力,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啊,这下好了,对方的兵力一下子反超了二十一团。 周伯深正要放下望远镜,忽然停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道:“老覃,你看那儿,有一个少将,狗日的,这是国崎登吧,想不到这老小子来了,十九团的老刘说国崎登带着一两千人撤退了,应该就是些人。” 覃家耀一听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太担心了,虽然小鬼子的援兵来了,但我们的援兵也快了,十九团和骑兵团应该马上就会到,而且是两面夹击的架势,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周伯深放下望远镜,笑道:“差点吓死老子,不过听老刘的意思,这国崎登的意图应该是想收拢他的部队,这样的话,只怕不会跟我们打,不行,不能让他们跑了,立即命令部队进攻,一定要把小鬼子拖住。” 可惜的是,事情并不如他的意,国崎登带的部队并没有加入战场,反而是这个第二大队已经开始后撤了,二十一团这边刚刚准备进攻,那边的第二大队已经开始组织撤退,周伯深看着渐渐退走的小鬼子,恨得牙痒痒,骂道:“这狗日的,跑得倒快。” 覃家耀道:“行了别骂了,赶快追吧,全团压上去,不能让小鬼子脱离视线,否则他们不管加入哪个团的战场,那个团就遭殃了。” 周伯深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对,不能就这么算,留下一个连照顾伤员,其他人全体出击,给我死死的咬住小鬼子,想这么容易就跑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不多时,十九团和骑兵团也出现了,不过并没有过来和二十一团会合,而是一左一右的追着小鬼子不放,廖哲坤派了个通讯员过来向两人通报了他们的意思,小鬼子收拢兵力,咱们也可以收拢部队,到时候各团对小鬼子成合围之势,四面围攻,不是没有机会。 国崎登看实在是甩不掉八路军的追击,心里也不好过,照这样下去,他手底下的兵力当然是越来越多,但八路军也会越来越多,而且看八路军的架势,是打算封堵他的退路,不好应付啊,但是他走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了后悔的余地,只能继续下去。 就这样一追一逃,渐渐的天色暗淡了下来,夜暮降临,这个时候,八路军七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已经将日军围在了一处平原地带,八个团四面八方的围住,但是双方并没有再开火,大家都需要休息,打了一天了,也跑了一天,铁人也会累的。 各团的领导都知道,这样的局面其实对他们不利的,小鬼子现在集中了兵力,足足七八千人呢,真要是往一个方各突围,是根本挡不住的,但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希望,希望特战大队能赶过来,利用缴获的那些山炮,给小鬼子来个一锅端。 几个团长都要在自己的部队坐镇,并没有点聚到一起,不过互相之前的通讯员却是奔走不断,互相传递着各自的情况,以及各自的想法云云。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外围东南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面,女子别动队的大队长莫心兰正趴在雪地上观望,在她的身后,女子别动队的队员人也都安静的坐着,她们在半个小时间就已经赶到了这里,只是并没有派人上前联系。 莫心兰对自己这支部队的情况很清楚,如果是大部队作战,作用并不会太大,一千来人冲上去,帮不了什么忙。 良久,她才放下望远镜,看了看身边的吴朝祥和几个中队长,说:“政委,你说一旦打起来,对我军有利还有对日军有利?这种合围的困势可不怎么样,小鬼子直想突围也挡不住嘛。” 吴朝祥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按道理来讲,围三缺一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四面堵住,根本不科学,而且容易给小鬼子可趁之机。” 一中队中队长苏青红忽然说道:“大队长、政委,你们看西北方向,有火把。” 两人往西北方看过去,果然是有一溜的火把,是有一支队伍在往这边来,苏青红问道:“不会是小鬼子的援兵吧?” 莫心兰摇头道:“不可能,小鬼子已经不可能再有援兵了,应该是咱们自己的部队,让我想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来的应该是狙击大队或者是特战大队。” 吴朝祥道:“这两个大队不是已经汇合了吗?” “对,那就是两个大队一起来了,他们可是缴获了一个联队的山炮,这下好了,小鬼子完了,一个山炮团的火力,像这样进行集中轰炸,小鬼子想跑也跑不掉了。” 二中队中队长苑知秋跃跃欲试的说道:“大队长,我们去跟他们会合吧,仗打到现在,咱们女子别动队还没有参加呢,别等到战斗打完了,我们大队还没有开过一枪,可怪丢人的。” 三中队中队长高阳也说道:“是啊大队长,咱也过去吧,这样干看着,怪难受的。” 苏青红也要请战,却让莫心兰止住,他说:“搞了半天你们就这么点出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参战,能捞到什么油水。” 苏青红道:“可问题是咱现在还有机会吗?” 莫心兰笑了笑,道:“你们说,一旦打起来,小鬼子会被全部消灭吗?一个都不留。” 几人想了想,均摇了摇头,这里地势太开阔了,要击溃日军,消灭日军大部都没有问题,毕竟现在多了一个山炮团,而且日军现在又没有突围的迹象。但要全歼的话的确不太可能,四面八方都可以逃跑,八路军这边毕竟兵力有限。 吴朝祥道:“肯定会跑出一些人的,毕竟这里的地势对围歼不利,如果是一个峡谷的话,只要堵住两头,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但这里四面八方都是出路,漏网这鱼是难免的。” 莫心兰问道:“你们说说,小鬼子一旦跑掉的话,会往什么方向逃命?” 这一下几个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南方。” 莫心兰点了点头,道:“没有错,是南方,他们是从济南来的,而且现在黄河以北大部分都是咱们八路军的占领区,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去济南才是生路。那么我们的任务就来了,在这南面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等着小鬼子的溃兵,守株待兔,如果运气好的话,搞不好还能吃到大鱼,就算是少将等不到,但是杀几个佐官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话一说,几人均喜上眉梢,谁都想立大功,有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吴朝祥立即好让通讯员拿出地图,打开来,就着雪夜微光,在上面找合适的地点。 莫心兰道:“不用找了,就咱们现在这个位置,往东南方向后退二十里,去济南只有这一条大路,小鬼子人生地不熟的,只敢走大路,咱就在大路旁等着他们,走。” 在莫心兰带领下,女子别动队全体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没有惊动任何人,事实上各团的团长也没有想起过他们,在他们的意识里,还真没有把一帮女兵放在眼里,再说了,莫心兰是师长爱人,不参战再好不过,否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谁都没法交待。 十九团正好处在西北角上,刘杰也追上了队伍,正躺在担架上让卫生员处理伤口呢,就有侦察战士来报告,西北方向出现一支队伍,人数不少,暂时没有上前联络。 刘杰顾不得伤口上的疼痛,道:“不会是敌人的,立即派人联络,不过还是小心一些,以防万一。” 没多久,就传来了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的消息,不但这两个大队赶了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警备一团,带队的正是鲁西北警备旅政委秋青华同志。 秋青华原本是指挥三个野炮团行军的,接到指挥部的电报后,心想着前线那么多部队,总需要一个负总责的,他就亲自带着警备一团赶了过来。 从十九团联络员那里了解了情况后,秋青华当即命令熄灭火把,悄悄的与十九团会合。看到刘杰躺在担架上,秋青华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刘团长,伤势怎么样?” 刘杰笑道:“放防吧秋政委,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没事,秋政委你来了就好了,咱们这些人总算是有了个领头的。” 秋青华道:“你就安心养伤吧,接下来的战斗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经了解了你们的情况,伤亡很大,不仅是你们十九团,各团的情况都差不多,不过小鬼子并不比我们好受多少,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还带来了一个联队的山炮,很快就会发挥作用,这一次的胜利是跑不了了。” 这时,王强、胡大海、田顺子等人也过来跟刘杰打招呼,说是打招呼,其实就是过来取笑他,谁让他现在躺在担架上不能动了呢。按田顺子的话说,刘团长站着的时候,战斗力太强,现在躺下了,没有了战斗力,现在要是不过来说叨两句,以后哪里还会有机会。 田顺子和刘杰两人最熟,两人原都是红三军团的,田顺子是红十五团的,是江云最初从桂军手里救出来的那十几个红军战士中的排长,而刘杰,是原红十五团的连长,部队打到西安,他当了营长,后来调到八军团,参加了红大的学习后升为副团长,出征抗战途中,独立师组建七旅,他成了十九团的团长。 见田顺子一副幸灾乐祸的关子,刘杰不禁骂道:“你小子等着,什么时候你要是受了伤,老子会让你好受的。” 田顺子不依道:“我呸,你什么心眼儿啊,这是咒我。” 刘杰不屑的说道:“亏你还是共产党员,居然信这一套,秋政委,你可是听见了,这小子搞封建迷信。” 秋青华并没有阻止他们说笑,大战在即,开开玩笑,也能让人心里放松一下,这是好事。他笑道:“我最近耳朵好使,没有听见什么。我去其他各团看看,你们也休息休息吧,两个小时以后战斗会打响,别耽误事儿。” 正文 第二八六章 各自为战(九) 千里幸田走进帐篷,看到国崎登的背影,暗叹一声,轻声道:“阁下,士兵们都已经安顿下来了,不过大家的情绪不是太好,自从我们进入中国战场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国崎登的目光一直盯在地图上,似是没有什么事情能打扰他一样,对于千野幸田的话也是充耳未闻,半晌,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对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不奇怪,常胜将军是无法接受一次失败的,一支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军队并不能算是一支成熟的军队,士兵们的信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千野幸田点点头,对于少将阁下的这个说法他是赞成的,问道:“那么将军阁下,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刚才侦察小队报告,我们的周围都是八路军,大概有七八个团左右,而且武器上并不比我们差多少,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山炮联队覆没,这些山炮也不知道是否已经落到了八路军的手里,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必须早作决断。” 国崎登长叹一声,站了起来,道:“千野君,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看着千野幸田摇头,他继续说道:“我在想,一支由中共领导的八路军队伍,从山西打到河北,又打到了山东,数以万计的帝国勇士被击毙,我们丢掉的武器装备可以让八路军全体换装,丢失的弹药补给可以支持他们打一声持久的大兵团战役。可即便是如此,我们对这支军队的了解仍然是一知半解,除了知道对方的指挥官叫江云外,我们还知道什么?情报部门在干什么?方面军司令部在干什么?大本营又在干什么?” 千野幸田吓了一大跳,忙道:“将军阁下,慎言啊,要是让北平方面和大本营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国崎登一副不屑的样子,冷笑道:“那又怎么样,千野君,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以为我们还有活路可以走吗?就算是现在能够突围出去,结果也只能是剖腹谢罪,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听从高层的安排,可是一旦打了败仗,责任却只能由我们来承担,想想吧,板垣阁下都逃不出这样的命运,何况你我。” 千野一听这话,立感不对,忙劝说道:“将军阁下,衣恕我直言,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八路军的手里,这关系到皇军的面子,再说这里是平原地带,只要安排得当,突围应该不是问题,我们还可以呼叫空军支援。” 国崎登道:“这样的天气,空军那帮懦夫是不会出动的,再说了,八路军不会让我们等到天亮的,千野君你下去安排一下吧,天亮之前,八路军肯定会发起进攻。现在这种情况,主动权就在对方手里,只有等他进攻的时候,我们才会有突围的机会。” 千野幸田立正道:“哈依,请将军阁下抓紧时间休息,我立刻下去安排。” 看着千野幸田走了出去,国崎登自语道:“可怜的忠诚,愚蠢的忠诚,帝国勇士的生命就是这样被葬送的,唉。” 武城,八路军独立师总指挥部,江去等人已经快熬了大半夜了,虽然已经时至后半夜,但这里的人却没有一点睡意,前线的战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谁也不可能睡得着。 陈京报告道:“报告,前线指挥部来电,已经敌国崎支队残部全部包围,不时将发起围歼。” 众人精神一震,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江去拿过电报看了看,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设想倒是不错,但想要全歼只怕不容易,我部伤亡太大,日本人也不是好对付的,从他们现在所处地形上看,不利于围歼,如果硬来的话,只怕得不偿失。不过总息是一次大胜,这可以算是我军第一次与日军王牌部队面对面硬撼,从结果上来看,我军的素质还有待提高。” 程子华点了点头,道:“师长说得不错,我们成军的时间太短了,而有些东西不是依靠人的意志就能改变的,不要说我们自己,就是再加上国军,我们的底子还是远远不如日军,能打成这样也不错了,不过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能和日本人硬碰硬,我们拼不起。” 罗荣恒道:“还有这一次高声、黄国清他们在指挥上也有失误,到最后关头才弄清敌人的真正意图,差一点连指挥部都让日军给端了,危险万分啊,这一点什得注意,一定要总结教训,让同志们戒骄戒燥,不要以为日军都是一些没有脑子的蠢货,人家不比咱们蠢,谁要是小瞧了日本人,那么谁就要吃亏。” 江去道:“政委说得对,这一点一定要做好总结,咱们这支部队成长太快,底子太薄,又走得太顺,同志们之间容易滋长骄傲情绪,这是万分要不得的,虽然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强调,但那丝竟只是口头上的东西,下面的同志未必能听得进去,现在有了这个榜样,就好办多了,等战斗结束后,把高声、黄国清他们的战斗总结下发各部队各单位,让大家好好学习学习。” 罗荣恒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缠这个部题,而是问陈京:“参战各部队都怎么样?” 陈京道:“有几个团伤亡比较大,比如十九团,伤亡达到了惊人的三分之二,七旅骑兵团也是如此,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倒是没有什么损失,女子别动队目前没有发现动静,她们实施了无线电静默,联系不上,根据前线指挥部的说法,各参战部队都没有与她们照过面,目前具体位置不清楚。” 众人脸色一变,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战斗开始这么久了,女子别动队居然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可不是一个正常现像,罗荣恒看了看江云,说道:“师长,不用担心,说不定她们正在准备什么特殊的作战计划呢,心兰同志可不是一个甘心落后的人。” 江云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用担心,特种作战有它的自主性,无线电静默其实就是好消息,相信她们有自己的的算。” 他说着就走到了地图前,找到了战斗位置,仔细一看,心里有了数,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怕是她们不愿意跟着大部队一起掺和,想捞一条大鱼,呵呵,心气不小啊。” 程子华走过来问道:“这话怎么说?你说的大鱼是什么意思?” 江云笑道:“还能是什么,这一次最大的鱼莫过于这个国崎登少将,日军第五师团硕果仅存的将军,你们想想,在这种开阔地带围攻,怎么可能全歼敌人,相信这个国崎登有很大的机会逃脱,他一旦逃脱,唯一的逃跑方向必定是往南去济南,如果想要捞大鱼的话,只需要在南面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埋伏,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军抓住或是击毙,这完全就是一个捡便宜的活儿。”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了然,仔细想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只是罗荣恒眉头一皱,道:“高声和黄国清却没有想到这一点,作为总指挥和参谋长,他们两个对这一次战斗的失误是要很大责任的,看来还是缺些火候啊,离独当一面还差了一些。” 江云也点头道:“不错,当初让他们独立指挥,我们也是有欠考虑的,这一点我也有责任,这两个人以前都没有指挥这么大战役的经验。目前来讲,咱们师几个旅长当中,可以独当一面的,蔡立中算一个,王光道算一个,其他几个都还差了一些,何况高声是最近才升旅长,以前都是指挥营团一级战斗,而黄国清更甚,之前担任警卫团长,几乎没有单独指挥作战的机会,这一次的确是有些勉强他们了,不过没有关系,能力也是锻炼出来的嘛。相信经过这一次,他们很快会成长起来的。” 说到这里,江云拍了拍手,道:“好了各位,这一次的战斗大局已定,再也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现在是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见几人都围过来,他微笑道:“徐州会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日华东华中的军队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徐州战场,华北方面军又要收拾山西和河北的敌局,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是这样想的,利用这个空档,把部队都拉出去,横扫山东,不仅是要对付山东的日军分散势力,还要一些占山为王打着抗战旗号的土匪也要进行收编。” 吴焕先问道:“问题是这些势力基本上都接受过国民政府的委任,操作起来极为不便啊,人家要是不接受改编怎么办?” 江云冷笑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接受就打,别扯什么国民政府,他们要是有本事,就不会把山东丢掉,这些个地方势力,除了喊几个口号之外,有几个是真正对付日本人的,都是占山为王当土皇帝呢。不把他们清除了,将来对我们的根据地就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程子华道:“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国军在山东还是有一些军队的,比如东北军的于学忠部,还有一些留守部队,对他们应该怎么办?” 江云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合作,但是一定要防着,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觉悟上,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至少要跟他们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如果能合作更好,千万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事,这一点一定要切记。别以为国共合作了,就真成了一家人了,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有机会,只要咱们稍有疏忽,人家的枪子肯定就会招呼过来。所谓国共合作那是有针对性的,我们可以保证不向国军开枪,但你们能保证国军也不会对我们开枪吗?” 罗荣恒对江云的说法极为赞同,他说道:“师长说得很对,蒋介石虽然答应跟我们合作抗日,那是因为他不得不答应,事实上大家都清楚,在他的心里,我党我军才是心腹大患,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在民族大义面前可以合作,但如果你们以为可以把后背谅给对方,那就错了。” 江云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家下去也好好想一想我们下一步的战略,要横扫山东,到底怎么个做法,这都要集思广义,我和政委只有两个脑袋,不可能事无巨细都能万无一失,每个人都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写一个报告,三天后交到参谋长这里,除了师党委委员,各旅、军分区的领导也不能例外。” 见大家都出了作战室,江云长舒一口气,想到女子别动队的事情,微微一笑,自语道:“勇气可嘉,只是太过冒险了。” 对警卫员说:“我先睡一觉,六点钟叫醒我。” 说完就搭起几张凳子往上躺,莫心兰不在,他也没有必要往住处跑,这作战室基本上成了他的休息室了。 十九团团部,秋青华席地而坐,他已经到各团都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回到十九团这儿,看着刘杰躺在那儿还没有睡,就笑道:“刘杰同志,这次战斗也用不着你参加,还是赶紧休息吧。” 刘杰摇了摇头,不甘心的说道:“那也不行,我看也得看着不是,我这叫重伤不下火线,再说了,同志们都没有休息,我这个团长哪能睡得着啊。” 政委廖哲坤摇头笑道:“秋政委,你别管他,这就是个大老粗,闻着火药味就睡不着觉的货。” 刘杰脸色一板,就要反驳,却见秋青华看了看手表,又着日军的方向望了望,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攻击时间了,通知各团都准备起来吧,你们先准备准备,我去特战大队那边看看,这些山炮我还真担心他们玩不转。” 两人要视一笑,刘杰道:“对对对,秋政委,你是得去看看,王强那个大老粗可玩不来炮,你得去好好教教他。” 廖哲坤笑道:“你得了吧,特战大队可是正儿八经的搞过炮兵训练的,人家玩不转,你行吗。” 秋青华微微一笑,道:“行了,你们也别吵了,开始准备吧。” 秋青华来到特战大队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在开始架炮了,秋青华是曾经的炮兵团政委,后为的炮兵师政治部主任,对山炮可是行家里手,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特战大队果然是名不虚传,还真是有板有眼的忙着。 一见他过来,王强就迎上来,道:“秋政委,你是行家,帮我的忙看看,还有什么要改进的。” 秋青华四处看了看,点头道:“不错,很好,看来你们当初的炮兵训练还真是没有白练,有的意思,王大队长,呆会可就看你们的了。” 王强一拍胸口,道:“你就放心好了,包在我们身上,这一次一定要让小鬼偿偿他自己的山炮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狗日的,敢在我们独立师面前猖狂,活腻味了。” 看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秋青华也不走了,就站在一旁看着战士们忙碌,一面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他以前一直在炮兵部队,最后才调到了鲁西北军区,这一次是头一回参加如此大规模的步兵作战,而且他还是现在所有人当中职位最高的,有指挥之责,担子不轻啊。 当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十九团、二十团、二十一团、补充团、新七团、骑兵团警备一团、警备二团相继报告已作好进攻准备。 原本还坐着的秋青华一下子站了起来,再也坐不住了,看了看气定神闲的王强一眼,才感到自己实在太过紧张,连忙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王强说:“王强同志,让同志们准备好。” 几声命令传下去,三十几门山炮的炮口都已经扬了起来,对准了被八路军部队包围的日军阵地上,对于特战队的战士们来说,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完全利用大炮和敌人作战,可以算作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事实上在这样的阵地战中,特种部队是发挥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的,如果不是为了这些大炮,这最后的围攻根本用不上他们。 一旁看得眼热的狙击大队大队长胡大海这时走到秋青华身边,道:“秋政委,等一会儿我们狙击大队是不是可以冲锋一次?” 秋青华开始一怔,继而把头摇得像个拔浪鼓一样,道:“别开玩笑了,让你们冲锋,要是让师长知道了,不得把我枪毙了。胡大海同志,你们有你们的特长,这样的距离,你们完全可以发挥狙击手的优势嘛,何必要跟着一起冲锋呢,那样伤亡太大,咱们培养一个狙击手不容易,可不能干这种傻事。” 胡大海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见秋青华没有同意,也就不再坚持,心里则在思考着,等战斗结束后,狙击大队也就会解散,到时候他就要到特战大队当政委,真是舍不得啊。 正文 第二八七章 各自为战(十) 原本躺在行军床上打盹的国崎登忽然翻身坐起,满头大汗,呼吸急促,面色惊骇,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原来刚刚他做了一个恶梦,梦到自己见到了天照大神。 看了看空荡的帐篷里什么也没有,才醒起自己眼下的处境,暗叹一声,对外面叫道:“把千野君、长野君、山田君叫过来。” 不一会儿,参谋长千野幸田中佐、步兵11联队长长野佑一郎、步兵41联队长山田铁二郎三人进了国崎登的军帐中,看到了的却是已经恢复冷静的司令官阁下。 看着走进来的三人,国崎登理了理思绪,道:“我有一个预感,八路军的攻击应该不久就会开始,决定我们生死的时刻就要到了。” 千野幸田倒没有什么意外,他一直跟在国崎登身边,对他的思路是比较了解的,而且之前两人就曾商讨过这个事情。但是另两人就不一样了,长野佑一郎道:“将军阁下,您太悲观了,虽然我们现在被八路军包围,但对方的战斗力明显的不如皇军,从昨天战场上的伤亡比例就可以得出结论,就算是现在八路军发起进攻,我不认为他们能够取胜。” 山田铁二郎也帮腔道:“是啊,将军阁下,八路军的伤亡比我们更大,而我们的战斗力要强过对方,就算是进行决战,最生取胜的也应该是我们才对。请将军阁下放心,有我们在,一定会保证阁下的安全的。” 国崎登瞪了两人一上,心里一阵悲哀,这样愚蠢的人,居然敢如此瞧不起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一群自负的家伙,还真以为皇军在下无敌了吗?全都是些被洗脑的白痴。 千野幸田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将军阁下,两位大佐阁下,现在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八路军的用意很明显,在天亮之前一定会对我部发起攻击的,我们的山炮联队玉碎,没有强大的炮火支援,现在的天气加上天黑,空军是不可能出动的,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先冷静下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国崎登冷哼一声,道:“两位,我们的山炮联队玉碎了,但大炮失踪,不用想也是落到了八路军的手里,之前将我军围而不攻,很有可能是大炮未到位,但是现在就说不定了,如果八路军利用我们山炮联队的那些山炮对我们进行炮击,我想问问两位联队长,可有应付的办法?” 他这一问问得两人哑口无言,这还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一个联队的山炮装备,一旦发挥作用会有什么样的杀伤力,大家心里都清楚。刚才两人虽说嘴里说得硬气,但对皇军现在处境也心知肚明,昨天打了一整天,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被八路军包围,士气低落,如果再遭遇炮击,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一想到这里,两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真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一个不好,只怕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想通了这些,两人一齐望向国崎登,都希望这位一向英明神武的将军阁下能有一个妙招,让他们可以扭转现在的局面。 但他们失望了,只见国崎登苦笑的摇了摇头道:“我们已经陷入了一场死局,事实上从济南出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死路,我曾经试图打破这个死局,但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对方识破,功亏一溃,现在我发布最后一道命令,允许你们各自带部队突围。” 千野幸田大惊,忙道:“不可啊,将军阁下,如果大家各自带队突围,您怎么办?” 另两人也有这样的想法,虽说这个命令很诱人,但是如果国崎登死在这里或是被八路军俘虏,那么做为联队长的他们就算是顺利突围出去,也会面临军法的制裁。 国崎登顿了顿,然后坚定的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率领警卫队寻找机会突围的,千野君,由你带领其它直属部队寻机突围,各位,我们必须分散,否则根本不可能有突围的机会。记住,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击即溃的中国政府军和地方军阀,而是中共领导的八路军,如果情报准确的话,我们现在的敌人就是在华北战场上打得皇军损兵折将的八路军独立师,包围我们的应该是这个独立师下面的一支偏师,否则的话我们半点机会也没有。现在突围对我们来说,是唯一的机会,你们不用再劝我了,去准备吧,一旦对方发起进攻,就是我们突围的时候。” 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国崎登的命令已下,他们就必须执行,三人只好退出了军帐。留下国崎登一个人在帐中,望着无尽的夜空不知到在想些什么,再看着那远处八路军的阵地上的火光,心中一片暗淡,没有想到啊,意气风发的来到中国战场,本想着要建功立业的,却落到如今这个局面,难道真是报应吗。 “咻---”一道尖肃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从八路军阵地上升起一道火光,如焑花一般升向空中,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到了日军的阵地上,然后就的到轰的一声,火光四溅。这是特战大队的一发试射,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起过不,不论是八路军还是日军,人人都知道,这道火光便是战斗开始的信号。 紧接着,三十多门山炮一齐开火,炮弹如流星雨般落向日军的阵地,炸开了花,各团也没有闲着,迫击炮相继开火,这下子可就热闹了,七八个团的迫击炮加起来数量可是惊人的,效果当然也是相当惊人,已经走出帐篷的国崎登已经闭上的眼睛,不忍再看下去,只看这个炮火的架势,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他国崎登身败名裂已是注定了,能不能活命都难说。 当然日军这边的迫击炮和步兵炮也在还击,但是从头到尾都被八路军这边压得死死的,特别是那三十多门的山炮,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些,而且这些八路军似乎舍了命,难道这炮弹就这么不什钱吗? 王强一边指挥着特战队员们开跑,一边大喊道:“都他娘的听着,这些炮弹都是小鬼子的,咱现在全都要招呼到小鬼子身上去,别他娘的给老子节省子弹,把所有炮弹都打光再说。” 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命令,所有炮手都拼了命的填装着炮弹,恨不能一下子把炮弹打光。秋青华一看这个场面,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命令道:“命令各团,向中间挤压,缩小包围的范围。” 八路军开始了向中间移动,各团除了炮手外,都一齐行动,包围圈是越来越小,兵力也就越来越集中,人人都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放走一个小鬼子。 行动最快的当属西北警备旅二团一营,这可是原师警卫团四营,跟在师首长身边久了,早就盼着上战场了,这会儿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一听到行动的命令,个个卯足的劲儿的往前冲。 对于八路军的行动,国崎登看得分明,此时他已经被警卫队团团护住,五百人的队伍正在等待着他的命令,虽然已经打成一片,但是这五百人似乎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静静的站在那儿。 这已经是国崎登最后的底牌了,也是他耐已突围的保障,警卫队长请示他是不是可以突围,他却是慢慢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突围,不是自暴目标吗?只有等到千野幸田他们三个人开始突围,把八路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自己才能行动。在这个时候,出头得越快,死得也就越快。 刘小山是二十团一营长,他原本是晋绥军的一个副团长,娘子关一战,他们团死伤怠尽,他也是身负重伤,被告几个心腹死忠抬离战场,随着溃军撤退。 本来他的伤势很严重,眼看都要活不成了,却没有想到碰上了八路军独立师,独立师不仅收编了他们,还按排他到师野战医院治伤,经过细心的治疗,刘小山终于重新的站了起来。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把八路军视作自己的恩人,伤势刚刚好得差不多,他就极力的要求下部队,哪怕是当个大头兵也愿意。 独立师政治部对他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这个刘小山在虽然是晋绥军的副团长,但为人仗义,很得士兵拥戴,而且他做战勇敢,这一次如果不是身负重伤,只怕也会死在战场上,更难得的是他还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最后安排他到二十团当了一营长,还把他的几个老说下也安排到了一营。 在独立师时间一长,刘小山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在独立师,人人只看战功,不论出身,也明白了独立师几个主力旅的实力,独七旅比起来可就要差远了,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但又不得不有服气。 这一次对国崎支队的作战,在他看来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向师首长证明七旅战斗力的一个机会,但是没有想到,开战以来,打得却是如此的艰难,开始是对抱成一团的国崎支队无从下手,后来是是一番苦战,各团都伤亡惨重,二十团也不例外,他的一营本来齐装满员有五百多人,但是到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人,损员达三分之一。 不过好在,经过一天的苦战,总算是把小鬼子给围了起来,休息了几个小时,刘小山早就忍不住了,当进攻命令下来后,他就迫不急待的命令全团的迫击炮开火。 接着就带着部队开始往中央挤压,他亲自领头,一营走在二十团最前面,面他领着一连走在一营的最前头,手里的枪不停的射击着。 紧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通讯员,叫小六子,小六子是他的同乡,当年从家里带出来的一个少年,跟着他参军,跟着他上战场,现在又跟着他参加了八路军。 小六子忽然一把拉住他,道:“营长你看,有小鬼子朝这边来了。” 朝小六子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部小鬼子朝着这边冲了过来,大概有两三百人,和自己一营眼下的兵力相当,如果是在晋绥军当中,这种时候他一定会选择就地阻击或是请求支援,但是现在不同了,是八路军了,只听他大喊道:“同志闪,给我冲。” 这两三百的小鬼子正是步兵第十一联队长长野佑一郎派出的一支试探性的突击队,或者叫开路队也行,在长野佑一郎想来,如果这个突击队能够吸引大部的八路军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寻找机会突围出去。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最前方的一部也只有两三百人的八路军小队居然敢迎面冲上来,和自己派出一突击队绞杀在一起,这样一来,自己的设想可就破裂了。 刘小山带着一营与这两三百的鬼子杀在了一起,杀得是旗鼓相当,其实若真是论战斗素质,一营还真是不如这些个小鬼子,但如今气势如虹,小鬼子又无心念战,两相比较下,打成了不相上下。 遭遇战打成了肉搏战,急得刘小山直跳脚,再这样下去,可就要同归于尽了,他一挥手,打出一棱子弹,干掉了两个鬼子后,大叫道:“都他娘的别逞能,开枪,开枪打死这帮狗日的。” 独七旅的大部分战士以前都是中央军或晋绥军,所以战术上比较死板,说是肉搏,还真就跟小鬼子拼起了刺刀。在刘小山大喊之下,大家才醒悟过来,纷纷开枪射击,这样一来,打了小鬼子一个出其不意,效果相当不错,转眼前,就消灭了不少的小鬼子。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战得先机是很重要的,一营这一出其不意,打蒙了小鬼子,也涨了自己的士气,一营战士不断的开枪射击,而小鬼子却是早已把子弹退出枪镗,一时间出现了一边倒了架势。 这个时候,二十团的后续部队也冲了上来,刘小山一看,急道:“不要念战,跟我冲。” 这一切长野佑一郎都看得清楚,内心大骇,没能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他也没有时间再犹豫下去,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迎头而上,那就只能等死了,他当即命令烧毁军旗,然后指挥刀一扬,带着十一联队迎着八路军就冲了上来。 刘小山眼尖,一早就发现了这个目标,好家伙,一个大佐啊,这至少也是一个联队长吧,他收起自己的手枪,从一个鬼子尸体上拿起一支三八式步枪,就朝着长野佑一郎冲了过去。 长野佑一郎一心要突围,哪里会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别人的猎物,等他明白的时候,刘小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只见刘小山嘿嘿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步枪,对长野说道:“来吧小鬼子,让你爷爷教教你怎么打架。” 长野佑一郎懂中文,听明白了刘小山的意思,脸色一变,但他量左右才发现,自己身边虽然还有十几个士兵护着自己,但对方身边同样,眼下似乎除了亲手杀死这个八路军指挥官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不过他心里倒是有些自信,一扬手中的指挥刀,对刘小山说:“你想要送死,我可以成全你,我会让你明白,大日本皇军的勇士,不是你有挑衅的。” 刘小山不屑的说道:“真他娘的废话,来吧。” 说完就冲了上去,与长野佑一郎过起招来。两人的打法自有特色,刘小山是野路子,而长野佑一郎却是正宗的军中刀法,两人实力相并不大,但从气势上来讲,长野佑一郎不如刘小山,没有办法,谁让这一次他是属于战败方呢。 两人正打得兴起,忽听到一声枪响,刘小山停下来一看,长野的眉心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顿时大怒,喊道:“他娘的是谁开的枪,这不是让老子当孬种吗?” “是我”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转过头一看,正是一营教导员黄家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刘小山心里一突,忙笑道:“原为是教导员啊,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黄家兴冷笑道:“刘大营长,不错啊,战场上还不忘跟敌人决斗。” 刘小山天不怕地怕,还就是怕这个教导员,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瞧不起对方,但是经过一些事情后,不但对人家心服口服,心里的颇为敬重,没有办法,谁让他都是闯窝呢。 见黄家兴要发作,忙道:“好了我的教导员,我错了还不行吗?现在杀鬼子要紧,你就算是要教育我也得等到战斗结束以后吧。” 黄家兴摇了摇头,他也拿这家伙没有办法,只好说道:“营长,不是我要拦着你,你现不是战士,这么冲动,要是有个不测,你让全营的战士怎么办?谁来指挥他们战斗?好了,现在不说这个了,这家伙是个大佐,应该是联队长,我们先找一找他们的军旗。” 两人带着部队找了一圈,最终只好放弃,没有找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军旗已经被小鬼子自己毁掉了,刘小山叹道:“哎,真是功亏一溃啊,没有了军旗,这功劳可就少了一大半。” 黄家兴笑道:“行了,你就知足吧,趁着机会多杀几个小鬼子,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正文 第二八八章 各自为战(十一) 开始的时候,无论是八路军还是日军,都还是进退有据,但是打着打着,到双方的炮兵停止发射的时候,整个战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全都是各自为战,无论是秋青华也好,国崎登也好,命令都已经无法传达下去了。 整个战场出现了无数个小的战团,大的是以大队或团为单位,小的是一连或小队为单位,打成了团乱麻,国崎登还好,这个局面他早已料到,心理上有准备,一看情况如此,也就放弃了指挥,开始寻思着自己要如何突围。 秋青华就真的是急得跳脚了,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总不能让战士们集合吧,见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对王强和胡大海道:“你们两个大队在外围分散来开来,防止敌人突围。” 一直呆在他身后的警备一团团长田顺子上前道:“政委,让我们上吧,在这儿干看着,怪不是滋味的。” 秋青华没有好气的说道:“你们是预备队,现在要是上去了,等一会儿有意外情况出现怎么办?仗打成这样,结果可是很难预料的。” 田顺子想了想,不甘心的说道:“都打成这样了,小鬼子还能飞了天不成?” 秋青华道:“万一要是有人突围呢,特别是那个国崎登,他身边肯定会有精锐的警卫队,一旦冲出战场突围,到时候我们没有预备队,该怎么办?” 田顺子这才不再说什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团政委刘复生笑道:“早跟你说了不要上前自讨没趣,你不听,这下好了吧,任务没请到,挨了顿训。” 田顺子横了他一眼,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打得火热,你心里就好受?” 刘复生道:“好不好受是另一回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服从命令,再说了,政委说得也有道理,万一要是有大鱼要突围,那不就成了我们的吗?” 田顺子一想也是,这才放下心思,拿起望远镜观战。事实上现在战场上乱成一片,又是大晚上的,根本看不清什么,连敌我的分不出来,只能依稀的去判断双方的局势。 战场上的局势渐渐分明,丝竟小鬼子兵力少,加上那么长时间的炮击,损失巨大,根本不可能是八路军的对手,纠缠一番后,就落了下风,不断有各营连的八路军将自己对面的小鬼子消灭,双方悬殊越来越大。这个时候,国崎登终于动了,他对警卫队长说:“我们走吧,走西方突围。” 警卫队长不明所以,问道:“阁下,我们不是应该走南方吗?” 国崎登道:“你自己看看,八路军在南边有一个团一直没有动,估计就在等着我们呢,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因为战场上的混乱,加上国崎登一直都在刻意的低调,所以并吸引多少的注意力。而且警卫队的战斗力强大,在击退几股试图拦截的八路军小部队后,一行人顺利的冲到了战场外围。 这个时候,国崎登忽然灵机一动,他叫过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士兵,和他换了衣服,然后才向战场外冲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刚刚冲出战场,就发现身边不断的有人中枪倒地,而且是从军官开始的,那个穿着少将军服的士兵在第一时间就被击毙了。 国崎登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心里又是无比的骇然,这绝对是狙击手,而且是为数不少的狙击手,没有想到落后的八路军居然有这么先进的军队建制,那帮该死的情报官。 好在他的警卫队全都中精锐,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总算是护着他冲了出来,警卫队长也阵亡了,国崎登只能自己指挥着仅剩下的三百来人朝着西方而去。 国崎登的动作并没有逃出秋青华的眼睛,只是让他惊讶的是这小鬼子居然不是向南方突围,而是往西而去,只好命令警卫一团全力追击。 一接到命令,田顺子一蹦老高,带着警卫一团就直扑了过去,双方相隔并不是太远,他有信心自己是一定能够追得上的。 从开战至今,警备一团还没有开过一枪,之前一直呆在指挥部,后来随秋青华南下,可以说一直在养精蓄锐,等的就是这一刻。 大概追出十来里路,前面的一营来报,遇到阻击,田顺子心里一突,阻击,这小鬼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那么一点人居然敢阻击老子一个团? 他看了看刘复生一眼,道:“这不会是一个圈套吧?” 刘复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那又怎么样,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冲,管他有没有阻击呢。” 田顺子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命令道:“全团进攻。” 全团两千多号人,对着阻击的小鬼子发起了进攻,田顺子也来到了一营所在的位置,仔细一听,好家伙,前面阻击的小鬼子也就一两百来号人,但却极有章法,枪声极为整齐,没有丝毫的凌乱,顿时在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田顺子是最早跟随江云的红军老干部之一,当时江云带着重建的二连在救援十八团的路上消灭桂军一个边,救下了红十五团的十几名战士,其中就有田顺子,当时他还只是一个排长,如今却成了团长,指挥着两千多人战斗。想想红军改编成八路军,很多红军老团长成了营长,老师长成了团长,就知道跟着江云有多幸运。 从湘江边一直打到现在,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而且一直以来都没有打过败仗,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一个团整整两千五百号人,却被一两百多小鬼子挡在这里不得寸进,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感叹,警卫一团还是太嫩了。 警备一团是由原炮兵旅步兵团集体整编过来的,跟那些主力旅的步兵团也确实在着不小的差距,但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两百人阻挡住,几番冲杀都退了下来,三个主力营都有不小的伤亡。 刘复生看着一脸失望的田顺子,道:“老田,不用灰心,这么点人,耗也能被我们耗死。” 田顺子摇了摇头,满脸不甘的说道:“你不用安慰我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突围出来的肯定是国崎登那个老鬼子,这支阻击部人应该是他的弃卒,他只怕早就逃得没有影子了。” 刘复生一怔,心下明了,不由得暗叹一声,若真如团长所说,这一仗打得可够丢人的,两千多人追击两三百人,还让国崎登这个老鬼子跑了。 田顺子又道:“这应该算是国崎登的警卫部队了吧,果然不愧是日军的精锐,不要多,要是咱们团有一个营达到这样的战斗力,我就满足了。” 刘复生想了想,道:“那也不容易,像这样的战斗力,在咱们整个独立师,只怕也找不出几个团来。” 田顺子道:“整体的话,也就独一团和独四团有这样的水平,其他各团都不齐头,比如独二团的一营、独五团的一营等等,当然,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除外。” 刘复生笑道:“行了,别感慨了,先解决这股小鬼子再说吧,最好是能俘虏几个,把国崎登的行踪问出来。” 两人在这里气急败坏的时候,国崎登的确已经逃远了,他见一个团的八路军追了上来,便安排两百人阻击,自己带着百来人却方向一转,南下而去。 警卫队都是他的死忠,担任阻击,每个人都知道有死无生,所以打起来也就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加上各属精锐,装备上优于一般部队,两百人硬是阻击了警卫一团一个小时。 当田顺子和刘复生踏上这个阻击阵地,对着两百具尸体相对无言的时候,国崎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怕已经十数里之外。 听到警备一团的报告,秋青华气得差点没有骂脏话,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再说,战斗是他指挥的,他才是战场上的最高负责人,也怨不得别人。 战斗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在一个警卫连的护卫下,秋青华抬脚往战场走去,看着已经在清理战场的战士们,他心里也是一阵的黯然,战斗虽然打胜了,但是伤亡实在太大,这一战,国崎支队是一万余人,而八路军独七旅加上鲁西北警备旅共两万余人,到如今双方的伤亡几乎对等,也就是说,两个旅为了全歼这个国崎支队,伤亡过半,已经在短时间内丧失了战斗力。严重的比如十九团,伤亡近三分之二,一个团几乎打没了。 当然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两个新组建的旅,经过这一次的大战,虽然伤亡大,但剩下来的,无疑个个都是精锐,百日练不如一日战,钢铁部队由血火浇铸,从这个方面来讲,这两个旅算是成长起来,拥有了自己的肯干。最后,什得庆幸的是,干部的伤亡倒不是太大,并不是说干部不英勇,没有带头冲锋,而是干部全都是老红军,战术动作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自有他的道理。 秋青华虽然感慨,但对于像他这样从中央苏区走出来的老红军干部,对生死看得已经相当淡了,并不会有过多的伤心,这时就听到有人在大叫:“娘的,老子没事,你们干嘛,给老子住手,这点伤就去卫生队?你当我是泥捏的。” 转过头一看,就看到一个高大的干部吊着一只胳膊跟几个卫生员对恃,那架势,搞得像是人家要抓他坐牢一般,秋青华颇有些奇怪,走到这个干部后面,道:“你是谁老子呢?” 一听有人搭话,这个干部,还没有转身,就骂道:“老子在这儿说话,管你屁事。” 但是他一转过头来,就愣住了,忙敬礼道:“报告道长,独七旅二十团一营营长刘小山正在收拾战场,请指示。” 秋青华不认识他,但是他认识秋青华,知道这位是原炮兵旅政治部主任,现鲁西北警备旅政委,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级,想起刚才自己的话,心里一阵打颤,不会是惹了大麻烦了吧。 哪知秋青华却是微微一笑,道:“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人,不过还是要批评你,一口一个老子的,这很不好,要改正。” 刘小山心里一喜,心想只要不追究就行,忙道:“谢首长批评,我一定改正。” 秋青华点了点头,看了看刘小山那只吊着的左臂,问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是受伤心吗?” 这时旁边的一个卫生员道:“报告首长,我们是二十团的卫生员,刘营长左臂骨折,我们想带他下去治疗,他不肯。” 刘小山狠狠的瞪了那个卫生员一眼,忙道:“首长,你别听他乱说,哪有那么严重,就是拉伤了,用不着去卫生队。” 秋青华一看就明白了,说道:“刘小山同志,我现在命令你下去治伤,在你治疗期间,由你的教导员代理营长工作,你什么时候恢复什么时候回来。” “首长,这、、、、、、” “行了,就这样了,这是命令,赶快执行。” 见秋青华也上来了,几个团长政委也围了过来,见大家伙都在,秋青华就问道:“有没有抓住什么大鱼?” 二十团团长张干河道:“秋政委,从战场上来看,我们只打死一个大佐,是我们团一营教导员黄家兴开枪击毙的,据说当时、、、、、、” 说到这里,有些犹豫,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秋青华就说:“直接说。‘ “据说当时一营长刘小山正在跟这个大佐拼刺刀,黄家兴气不过,才一枪了事,从我们审问俘虏的结果来看,这个大佐是日军步兵第十一联队的联队长长野佑一郎。” 警备二团团长刘平道:“报告政委,我们在战场外围发现了一个少将的尸体,估计是被狙击大队击毙的,但是看样子是个假货,应该是国崎登和一个士兵换了衣服逃走了。” 二十一团团长周介深道:“我们团击毙一个中佐,有俘虏指认是这个国崎支队的参谋长千野幸田,从战场上来看,几个大队的大队长都已经被击毙,目前没有影子的只有国崎登和四十一联队的联队长山田铁二朗两个重要人物下落不明。” 正说着呢,就听到身后一阵闹洪,王强带着几个战士押着一个日军士兵走了过来,到秋青华面前道:“报告秋政委,我们抓住了一条大鱼。” 秋青华眼睛一亮,因为刚才刘平说了,国崎登是换了士兵的衣服逃跑的,现在王强押着一个士兵过来说抓住了大鱼,不由得他不怀疑,难道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就是国崎登? 王强继续说道:“这老小子,以为换了衣服就能逃掉,当我们特战大队都是瞎子不成,一个大佐,就算是换了上士兵的衣服,也不可能真成了士兵,连最起码的走路都不一样。” 秋青华心里一沉,道:“大佐?这么说这个人就是山田铁二郎了?” 王强道:“没错,就是这个老鬼子,这厮狡猾得紧,他让一个士兵穿着他的大佐军服往另外的方向跑,以为这样就能迷惑我们,却不知道我是一个小鬼子都不想放过,全给他干掉了,这家伙差一点就剖腹自尽了,幸好我、、、、、、” 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向众人,张干河笑道:“我说王大队长,你抓了个大佐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搞得我们还以为你抓住了国崎登呢。” 王强这才醒悟,道:“国崎登逃了?” 张干河点点头,道:“对,那老鬼子也是换了士兵衣服逃掉了,他的衣服倒是早让我们发现了。” 秋青华道:“好了好了,逃了就逃了吧,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这样,其他部队留一部分人照顾伤员,一部分人收拾战场,特战大队和狙击大队立即向四周扩大搜索,这大晚上的,肯定有很多小鬼子逃了出去,尽量消灭掉,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要遭殃。” “是!” 众人散开,警备一团的田顺子和刘复生才赶了回来,看到两人失落的样子,秋青华到嘴里的批评又退了回去,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两人把情况一说,秋青华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说道:“看来我们的部队差距还很大啊,不光是跟日军的差距,就是跟我们独立师的其他主力团比起来,也有很大的差距,这个事情,你们要做一个总结报告,等回去后,要进行讨论,部队的战斗力必须在短期内提升上去,时间不等人啊。” 田顺子想了想,道:“政委,要不我们团再去搜一搜吧,说不定会有收获呢。” 秋青华摇摇头,道:“不用了,国崎登是日军少将,不是傻瓜,不可能停留的,只怕早就逃得远远的,不要说搜了,就是追也不可能追得上。” 正文 第二八九章 各自为战(十二) 在莫心兰带领下,女子别动队上千号人急行军南下三十里,终于在刘齐县县城还有二十里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这里正处在大路上,这条大道其实是国民政府早前拟建的一条铁路,但由于抗的全面暴发,山东被日本人占领,铁路的修建也就搁置。但是路面宽阔,而且平坦,一侧是荒山,一侧则一条流经的小溪。 因为此处道旁的荒山是个不大不小的山头,宜于部队的隐蔽,所以莫心兰把伏击地点设在了这里,而在小溪的对面安排了一个中队,以防小鬼子过溪而逃,有一个中队在那里,足以收拾那些个漏网之鱼了。 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政委吴朝祥才找到莫心兰说道:“大队长,现在是不是可以向指挥部报告了,我们一直实行无线电静默,指挥部和师部都不知道我们的消息,只怕这会已经急了。” 莫心兰没有回答她,而是用望远镜查看了一下四周,才放下望远镜说道:“你说师部和指挥部会不会想到我们会南下?” 吴朝祥道:“肯定不会想到,仔细说起来,我们这已经算是擅自行动了,没有命令,又不上报,到时候要是上面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莫心兰在她身边坐下来,撇撇嘴道:“你着什么急啊,我才是指挥员,就算是追究责任,首先也是我,放心好了,不会让你难做的。” 吴朝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现在也安顿好了,是不是可以向上面报告了,至少得让指挥部知道我们的位置吧。” 莫心兰想了想,道:“没有这个必要,都这么久了,早一刻晚一刻没有什么影响,再说了,我们是特种作战部队,在行动上有很大的自主权,这也是当时师长亲口说的,难道还要让指挥部指挥我们这些人冲锋陷阵不成?再说了,你刚才不也说了吗?师部和指挥部也想不到我们现在的位置,那么敌人肯定也想不到,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这个时候向上级报告,万一让小鬼子知道了怎么办?你是知道的,小鬼子可以能够侦察出电波的,只要我们一开机,只怕就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我们孤悬在外,不得不小心。” 吴朝祥一想也是,不就再争论,转而问道:“那你真有那么大的把握,国崎登会从这里经过南下?” 莫心兰笑了笑,才道:“他不来更好,不来的话说明主力那边已经把他俘虏或是击毙了,但只要他突围出来,就必定会南下,小鬼子是不敢走小路的,只要他南下,这里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退一步说,就算是国崎登这老鬼子不来,但也少不了会有鬼子的残兵南下的,反正啊,我们不会空手而回。” 这个时候,几个中队长教导员也围了上来,向两人报告情况,莫心兰问得很仔细,上一次在聊城边围功鬼子的辎重部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让她没有少伤心,所以这一次她是不容有失,任何细节都是亲自过问。 了解完情况后,她说道:“同志们,我想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就不用我再重复了,大家都知道,我要强调一点的,我们不是常规部队,别看我们的训练强度大,单兵作战能力不比那些男兵差,但要论起大规模冲锋来,我们肯定比不上步兵团的,这不是我们的强项,也不是我们应该有的作战方式,所以这一次战斗,必须严格安照我之前的命令来干,首先是所有的迫击炮进行轰击,狙击手在迫击炮打响后可以自行选择狙杀目标,这一点我不作限制,但是其她人如果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擅自行动,明白没有?” 众人齐声应是,一中队长苏青红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大队长,至于这样吗?咱们这一次伏击的可是残兵,一群败退的残兵,只怕我们枪一响,小鬼子就得逃跑吧。” 莫心兰脸色一板,道:“你见过日本逃兵吗?早在西安的时候,师长就说过,日军的士兵,单单从战斗意志上来讲,并不比我们差。所以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掉以轻心,否则你迟早会吃到苦头的。还有你们几个,别怪我没有把话说在前头,咱们女子别动队本来就被那些男兵瞧不起,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毕竟自古以来我们女人在各方面似乎都不是如男人,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真的差了,所以我们必须用事实来告诉他们,论打仗,咱们女兵并不比男兵差,甚至要比他们强。如果因为你们的轻敌出现了差错,不饶不了你们。” 吴朝祥也接口道:“大队长说得很对,绝对不能有轻敌思想,我们至少要看汪楚一个事实,在现阶段,中国军队的总体战斗力明显的不如日军,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我们不承认,所以你们都必须注意这个事情,万不可出现什么差错。” 莫心兰道:“我也不多说,反正到时候谁出了差错,我就向上面打报告,调她去后勤部或者医院卫生队。” 这句话的效果级好,话音刚落,苏青红就表态说:“请大队队和政委放心,一中队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一定会拿出狮子搏兔的架势,不放过一个敌人。” 二中队长苑知秋道:“没错,大队长,政委你们放心好了,我们可是从来没有轻敌的想法,这一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三中队长高阳也不甘落后的说道:“我们一定会继续努力,证明给那帮男人看看,咱们这些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见三人还要说,莫心兰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下去盯着吧,咱们把工作做好,就等着那老鬼子送上门儿来,我先把话说在前头,哪个中队要是抓住了国崎登,回到驻地后我就给哪个中队集体放三天假。” 苏青红眉头一扬,道:“大队长,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可别赖帐,我正想好好休息休息。” 高阳道:“去,人学没有抓住呢,搞不好这三天假会归我们三中队,到时候你可不要有别的想法才好。” 苑知秋则二话没说,就朝着自己的阵地跑去。吴朝祥指着她的背影对两人说道:“你们看看,还是苑知秋同志聪明,这抓人是要靠行动的,不是靠嘴上说的。” 二人这一下也急了,不再啰嗦,起身就走,生怕落后半步。莫心兰与吴朝祥相视一笑,道:“政委,还是你这句话有效。” 吴朝祥摇了摇头道:“独立师气氛宽松,不像四方面军那么严肃,想想几年前,我们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让人抓住把柄,真是不敢想啊。” 莫心兰道:“那不是四方面军的问题,是个别人的问题,后来不是也及时纠正了嘛,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同志们都准备好了,我们也该做做准备了。” 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道:“主力那边肯定会在天亮前发起进攻,从时间上来讲,这会儿只怕已经开始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天亮,我看啊,等到小鬼子赶过来的时候,正是大清早,对我们的行动来说是不利的,所以得更加小心才是,这样,政委,你去卫生队和辎重队那边看看,辎重队作为预备队,由你负责指挥,我带着警卫连再前移一些。” 吴朝祥点了点头,起身道:“那你可得注意安全,千万别逞能,我先走了。” 刚走出几步,又把警卫连长叫过来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你们连的主要任务不是杀敌,而是保证大队长的安全,要是大队长有个什么差错,我撤了你们的编制。” 警卫连长立正道:“请政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国崎登众未如此狼狈过,心情也从未如此失落过,堂堂的大日本帝国少将,王牌部队的旅团长,陆军之花板垣师团长阁下最得力助手,居然会落到如此下场。 经过一番苦战,他终于带着一百来人冲出的重围,脱离的战场,呈口气跑出了二十里,才停下来歇口气,接过士兵递过来的行军水壶,猛的灌了一口,才机会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处山林,安静得很,而此时的天色也已经陷入极度的黑暗,很明显是黎明前的黑暗,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然后自己该怎么走呢? 国崎登不由想起在以前在板垣阁下身边的日子,那时候总是觉得自己是超人一等的,这天底下除了板垣阁下之外,又有谁能比得上自己呢。后来第九旅团被派往上海战场,成立国崎支队,自己的手下又多了一个山炮联队,还有骑兵队、工兵队等等,当时可真是意气风发啊。 事实上国崎支队在上海战场上的表现也的确非常好,消灭的中国政府军数都数不清,但是对此国崎登也有自己的不满,所有的战役都是在别人的指挥下完成的,功劳大部分都成了别人的,到了他的国崎支队只能是极小的一部分。加上他的国崎支队是第五师团的部队,在上海派遣军中属于外来部队,遭到很多人的排斥,这让他一直非常的懊恼。 当他得知第五师团主力在山西全军覆没,连板垣阁下都被中共的八路军俘虏的时候,他非常的伤心,连续向司令部打了三分报告,请求北上进入山西参战,但都未得到回应。直到前不久,方面军司令部获息八路军独立师进入山东的情报,才派出他的国崎支队北上。 记得接受命令的时候,他是非常激动的,终于可以给板垣阁下报仇了,终于可以独当一面大展拳脚了,那时候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整整一个支队全军覆没,跟着自己逃出来的就只有这一百多人,这个样子回到济南去,会面临什么,国崎登自己心里很清楚,皇军的军法无情,这是肯定的,但他又不得不会去,作为皇军少将,在中国,他除了回到济南向上级复命,没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一个小队长过来请示:“将军阁下,下一步怎么走?” 国崎登从感慨中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经转亮,心想不能再停留了,必须尽快回到济南去,不管面对什么,都好过现在的处境,便说道:“继续南下,我们回济南去,路上注意侦察警戒,行动要快,不能让八路军追上来。” 小队长又问道:“那么将军阁下,是走大路还是走小路?” 国崎登瞪了他一眼,道:“走小路,你跑得过八路军吗?八路军大部分人都是在山里长大的,走山路比我们走大路还快。放心吧,我们之前是从大路北上的,这一路上不会有对方的部队,比较安全,只要不被他们追上就不会有意外,另外,命令下去,在到达济南之前,过城不入,过村不入,我们没有时间做任何的停留。” “哈依,将军阁下。” 国崎登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暗叹一声,在士兵们的护卫下,钻出来山林,回到了大路上,开始急行军南下,看着这一百来人的队伍,他只觉自一阵的心痛,上万大军北上,能逃回来的就这么一点人,自己也算得上是皇军的“耻辱”了。 一路疾行,约摸半个小时后,队伍忽然停了下来,小队长向国崎登报告:“将军阁下,出了一点小意外,我们派出的侦察兵少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国崎登心里一怔,这个时候的他,还真如惊弓之鸟一般,对任何情况都是极为敏感的,一听少了一个侦察兵,第一时间就想到前面会不会有八路军的埋伏,不过转念一想,不太可能啊,八路军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便问道:“前面是什么情况?” 小队长回答道:“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我们的侦察前置是五公里,失踪的士兵是半个小时前刚上大路的时候派出的,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怀疑他会不会遭到了袭击。” 国崎登心里一沉,道:“你的意思是八路军在前面埋伏?这不太可能吧?” 小队长摇头道:“的确不太可能,但是将军阁下,在山东,仇视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并不止八路军,还有其他的势力,比如中国政府军的残余势力,还有很多占山为王的土匪。” 国崎登点了点头,小队的话打开了他的思路,是啊,并不止是八路军,自己现在身边只有一百人,不要说是中国政府军了,就是土匪也不容小视,虽然那些土匪的实力并不放在他眼里,但是这个时候一旦碰上,可是很大的麻烦呢。 别的不说,要是纠缠上,耽误了赶路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招来八路军的追击部队,这个事不得不小心。对小队长说:“你,立刻再派出搜索班,一定要搞清楚前面的情况,确保行军的安全。” 小队长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留下国崎登一个人站在那里,一种无助感尤然而生,他真有一种中国人说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这一路似乎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平静。真是可笑啊,没有想到他国崎登也会有今天,昔日让他极瞧不起的那些土匪也敢来找他的麻烦。有句中国话是怎么说的?虎落平阳遭犬欺。 小队长安排了搜索班后,向国崎登复命,问道:“将军阁下,那么我们还要赶路吗?” 国崎登咬牙道:“继续赶路,但一要注意大路两边的情况,少尉,你很不错,你的能力我已经看见了,回去之后,无论我面临什么样的处罚,我都会向济南方面推荐里的。” 小队长大喜,他之所以如此尽责的拟卫着国崎登,一方面是出生警卫队的职责和对皇军的忠诚,但更多的还是能够表现自己的能力,是人都会有私心,哪怕是作为一个极度忠诚的皇军勇士,他也会为自己的前程考虑。 过了一阵,小队长又向国崎登报告,前面有一条小溪,要不要在那里休息一下,让士兵们补充干粮和水,恢复一下体力。 国崎登也知道大家都已经极度的疲劳了,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过,是该休息一下,别的不说,吃干粮、喝水也是要时间的。 便同意了小队长的要求,又拿起自己那早已空置的行军水壶,朝着前面那条小溪走去,如果是在平常,这些事情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必须以身作责,才能调动起士兵们的积极性,而且还得尽最大努力的去获得士兵们的好感,自己的生命安全可全掌握在这一百名士兵的手中。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正在步入一个死亡的陷阱,他和他手下的这一百名士兵已经全部置于别人的枪口之下,而且离得相当的近,以致于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别人的眼里。 正文 第二九零章 各自为战(十三) 莫心兰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队小鬼子,而她的背后不远处,躺着一个小鬼子的尸体,这正是那个失踪的鬼子侦察兵,一到这里就被女子别动队给解决了,一刀毙命,毫不拖泥带水。 而这一队鬼子来的时候,莫心兰和一众干部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因为她们发现这队小鬼子里面别说是少将了,连佐官都没有,最大的也只有一个少尉,如果是这样的话,堂堂女子别动队,花了这么多心思,就只是为了歼灭这一百来人的小鬼子? 不过看着看着,莫心兰就发现了异常,那个少尉居然对一个穿着士兵服装的老鬼子极为恭敬,这不合常理,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注意,连续观察看了三次少尉向那老鬼子说话的样子、神态,顿时心下大喜。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鬼子,因为这支队伍明显是由那个少尉在指挥,但他却处处请示这个老鬼子。 如果这个老鬼子是大尉或者少佐什么的,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通过一个少尉来指挥部队,少尉在日军中也就是一个小队长。以此来判断,这个老鬼子至少也应该是联队长以上的人物,因为从常理上来看,就算是大队长也会亲自指挥的。 再仔细一想,换成士兵服装逃跑,不亲自指挥士兵,事实上很有可能比联队长还要大,在国崎支队里面,比联队长还要大的是谁,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就是国崎登本人。 想到这里,莫心兰心中一阵雀跃,如果真是国崎登,那她这一次可就真是没有白废力气,退一步讲,就算不是国崎登,至少也应该是大佐级的人物,要是能交其抓住的话,绝对是个不小的功劳。她眼珠一转,叫过身边的通讯员轻声道:“你看见那个老鬼子没有、、、、、、就是那个年纪很大的士兵、、、、、、对,就是他,传令下去,这个老鬼子我要活的。另外,取消之前的作战命令,这一次以我的枪声为号,所有人一齐开火,迫击炮发身三轮就停火,明白没?” 通讯员传达命令去了,莫心兰暗暗的观察着正在吃干粮喝水的鬼子,除了那个老鬼了之外,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人员,放下心来,默默的等着,足足等了十分钟,眼看着这些小鬼子休息得差不多了,心道就是这个时候,便抬起手,用手中的八一自动步枪瞄准了那个少尉,然后就听叭的一声,鬼子小队长应声而倒。 战斗打响,小鬼子已经休息了十多分钟,干粮和水都补充得差不多了,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遭遇伏击,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加上女子别动队火力强大,训练有素,倾刻间就倒下了一片,不到三分钟,就损失了一半的战斗力。 而国崎登则在十几个士失的护卫下冲着小溪的下游冲去,企图逃出包围圈,他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了,什么土匪啊,这肯定是八路军的主力之一,从火力上看,差不多是一个团啊,凭自己这么一点人怎么跟人家对抗,还不如逃命来得实际。 他知道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找准了方向就狂奔而去,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并没有注意以,护卫他的士兵正在以非快的速度减员,从二十几个到十几个,从十几个到几个,当他跑出五十米距离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身边的士兵只剩下三个人。 狙击手?他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这个,同时也吓了自己一大跳,真是没有想到,在主战场的时候,他就遭遇了大批的狙击手,搞得狼狈不堪,整个警卫队五百多人阵亡两百多,没想到逃了这么远还是逃不过这个命运,又在这里碰上了狙击手。 真是搞不明白,不都说八路军是叫花子部队吗?听说除了不怕死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装备落后,训练落后等等的评价多如牛毛,这是怎么一回事?装备落后、训练落后的部队会有如此规模的狙击手?这不可能。要知道,大日本帝国皇军,作为全亚洲最生进的军队,也没有正式的装备狙击手,只是听说有狙击手训练,但自己之前也没有见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识狙击手的厉害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国崎登忽然感觉到一阵无力,再也没有了继续逃跑的力气,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后面被八路军打得东躲西藏的士兵们,剩下只有二三十个士兵在八路军强大的火力下毫无还手之力,连反抗的心思都兴不起来。太快了,快得连自己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前后不到十分钟时间,一百多名最精锐的警卫队士兵就全部的倒在了八路军的枪口之下。 卟的一声在国崎登的左边响起,他转过头一看,左边的一个士兵眉心处出现一个血洞,这是什么枪法啊,毫无征兆的就这么被击毙,连个声响都听不到,看着这个士兵睁大着眼睛不甘的倒下去,他心里一凉,难道自己也会这样吗。 看了看剩下的两个士兵,忙道:“把枪放下,举起手来吧。” 一个士兵不甘心的说道:“将军阁下,我们应该国帝国尽忠。” 国崎登用可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才说:“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和死,哪一样代表勇气,你自己想吧。”说完他自己就举起了双手,尽忠?天皇陛下的需要而已,又不是我的需要。 看得分明的莫心兰微微一笑,这个老鬼子还算识相嘛,看着收拾得差不多了,便下令停火,事实上这个时候不用他下令,同志们也都已经停火了,因为战场上除了国崎登和他身边的两个士兵外,已经全数被击毙,她下达这个命令后也在心里觉得自己这个命令有些多余,但总是要下达命令的。 在警卫连的护卫下走下山头,出现在小溪边,这个时候,女子别动队的人都从埋伏阵地上冲了出来,开始收拾战场。 被十几个人用枪指着包围的国崎登这会儿真是开了眼界了,搞了半天,自己是败在了一群女人了手上,他惊讶的发现,埋伏自己近些人里,居然没有一个男人,全都是年轻的女人。只不过看不清她们的面容,因为她们的脸上涂满的颜料。 看到这个样子,国崎登心里一突,在他的印像中,似平只有传说中的特种部队才会有这样的打扮,要知道皇军现在还没有特种部队叫,只是听说大本营有派人到德国学习特种作战,但具体怎么样,没有人知道,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经历了狙击手的震憾,又见识了特种作战,是幸运还是倒霉呢。 莫心兰走到国崎登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家伙的士兵服装交不合身,皱巴巴的,显得特别的别扭,而且不可能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连个士官都不是。再加上气度上也不对,一个士兵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神态的,心下了然,便开口问道:“报上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 在莫心兰打量国崎登的时候,国崎登也在打量着莫心兰,这个八路军的女干部似乎职务不低,可恶心的是八路军据说是没有军衔的,这很难看出他们的职务,只能从架势上判断,这个年轻女子应该是这支八路军部队的指挥官,再看看她的装备,和别人也不一样,这些女兵,不但装备了步枪、手枪,还有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近战开器,刺刀不像刺激刀、锥子不像锥子,挂着望远镜的人也不在少数,更让国崎登惊讶的是,这些步枪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有点像冲锋枪,又有点像机枪。 他当然没有见过,那叫八一自动步枪,真要说起来,在这个年代,威力可比累机枪,却如冲锋枪一般轻便,又能像步枪一样配上刺刀,绝对的大杀气。 莫心兰的除了其他的装备与大家一样外,腰上别着一支小巧的手枪,这是江云当初在天津时送给她,一直都带着。 见对方问话,国崎登眨了眨眼,假装听不懂中文,用日语说道:“你们这些女人,迟早会被皇军消灭的,等着吧,这一天不会太远。” 本以为这些八路军都是些土豹子,不可能听得懂日语,哪知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周围的女兵一阵呼喝,然后就听这个女指挥官冷声用日语说道:“忘了提醒你,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懂日语,现在我再问一次,报上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 国崎登大惊,闹了个脸红,但依然不松口,反而耍了一个心眼,道:“这个八路军指挥官,我叫小腾子野,大日本皇军国崎支队步兵第十一联队第二大队四中队副官。” 莫心兰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一个女队员使了个眼色,这个女队员心领神会,慢慢的抽出三棱军刺,突然冲上去,刺进了一个士兵的胸口,然后飞快的退后,安然的站回莫心兰的身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而那个日军士兵,挣扎了几下,就颓然倒地。 国崎登心晨一抽,勉强让自己冷静,道:“你们是魔鬼。” 莫心兰冷声一笑,然后说道:“魔鬼吗?天底下任何人都有资格这么说,唯独你们日本人没有这个资格,你们都是真正的魔鬼,我们只是有一些对魔鬼的手段而已,我再说一次,报上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这一次我希望能听到实话。” 国崎登犹豫了一下,叹道:“好吧,我说实话,我是大日本皇军国崎支队司令部作战参谋伊原小郎中佐,我是军人,希望得到公正的俘虏待遇。” 莫心兰呵呵一笑,不屑的说道:“俘虏待遇?你也好意思跟我们提俘虏待遇?实在不好意思,在我们中国人眼,你们日本人连禽兽都不如,有什么资格享受俘虏待遇?” 说完又是一个眼色,然后另人上日本士兵也倒在了国崎登的身边,同样的是心脏被刺穿,莫心兰再次说道:“现在你的身边再也没有了为你挨刀的士兵,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听清楚了,报上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可要想清楚了,性命忧关,我实在是不想再次动手,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国崎登这一下真的是怕了,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慌乱的眼神看了看这位心狠的八路军女指挥官,终于说出了实话:“国崎登,大日本皇军国崎支队司令官。” 一听这话,莫心兰心下大喜,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她得跳起来,大鱼啊,真的是大鱼啊,没有想到自己擅自行动,最后居然真的达到了当初定下的最高目标,真的俘虏了国崎登这个老鬼子。 她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看了看周围兴高采烈的队员们,轻咳两声,才冷静的说道:“你看,把实话说出来多好,国崎登司令官,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还有一个职务,日军第五师团步兵第九旅团少将旅团长对吧?恭喜你,相信你很快就会和你的老上级板垣征四郎相聚了。” 国崎登一愣,反应过来后忙问道:“板垣阁下?他现在哪里?你们没有杀他吗?” 莫心兰撇了撇嘴,道:“当然没有杀他,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从来不杀俘虏,你以为谁都跟你们日本人一样没有人性吗?” 国崎登一顿,低头看了看躺在自己脚边的两具尸体,暗自腹诽,不杀俘虏?鬼才姓呢,眼着眼睛说瞎话,归然是狡猾的土八路。 莫心兰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所谓的说道:“板垣征四郎没有死,再说了,像他那样对中国人民犯下涛天罪行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就死了。” 国崎登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可能在言语上讨得什么便宜,失败者是没有话语权的,也不理会对方的挤竞,直接问道:“板垣阁下现在在什么地方?” 莫心兰道:“之前在太原,现在应该在西安,具体的我就不清楚,这可是机密,我级别太低,不可能知道。” 国崎登试探性的问道:“那么,请问阁下是?” 莫心兰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是八路军独立师女子别动队的大队长,如果你不明白的话,我再解释一下,我这个大队长就相当于团长。” 国崎登顿时肃然起敬,女团长,绝对不简单,何况对方还刚刚打败并俘虏了自己,从刚才观察的情况来看,这一仗,对方居然没有一个伤亡,当然,这也是因为直到皇军士兵全都阵亡了,这些女兵才从阵地上冲出来,虽然是因为火力强大的原因,但一支完全由女子组成的作战队伍,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他的态度变得恭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到哪里都会得到尊得的,对莫心兰说道:“指挥官阁下,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自己是败在了谁说手里,我想问的是这一次跟我们国崎支队交战的是贵军的什么部队?兵力是多少?” 莫心兰想了想,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你已经成为我们的俘虏,至少在战争结束之前是不可能出去的,听清楚了,这一次跟你们作战的部队,以独立师第七旅和鲁西北警备旅为主,加上我们女子别动队、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共两万五千人左右,女子别动队、特战大队、狙击大队都是八路军独立师直属部队,由我们师长江云亲自组建的。独七旅是我师在出征抗日在山西收拢的国军溃兵组建的,而鲁西北警备旅则是我们进入山东后组建的。” 国崎登一副不也相信的样子,惊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打败我国崎支队的两支主力部队,都是新组建的部队?” 莫心兰得意的道:“当然,你以为呢,对付你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国崎支队,难道还要出动我们的王牌部队?我还可以告诉你,为了对付你们,在高唐我们还准备了三个野炮团,可惜啊,根本没有派上用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真要是出动我们独立师的几个王牌部队,早就把你们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国崎登没有去注意莫心兰后面说的是什么,他心里一直在纠结着,自己精锐的国崎支队居然被一支新组建的八路军部队给打败了,而且是败得如此的难堪,虽说人数上对方是自己的两位,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莫心兰也懒得再理他,转身大声命令道:“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就出发,另外,马上向指挥部汇报我们的战果,快!” 吴朝祥一直在清点战果,这会走上来,道:“只是个小仗,也没有什么好统计的,我们、、、、、、”转头看到国崎登脚下了那两具尸体,接着道:“我们击毙日军112人,缴获了冲锋枪34支、手枪声34支,步枪、、、、、、” 还没有说完,就被莫心兰打断:“行了我的政委,这么点小东西用不着跟我说,收拾一下走人吧。” 吴朝祥无奈的笑了笑,道:“行,我先向指挥部报告一下,对了,要不要给师部发一封电报?” 莫心兰摇头道:“算了,越级报告不太好。反正马上就要回去了,不用那么麻烦。” 正文 第二九一章 震惊 天刚刚亮,罗荣恒就来到了作战室,看到还在熟睡中的江云,对门口警卫的战士使了个眼色,然后默不作声的坐下来,开始研究昨天留下来的战报。 陈京悄悄的走了进来,轻声说:“政委,前线指挥部的电报,战斗已经结束,全歼敌国崎支队上万人,除零星逃跑的日军外,均被我军歼灭,俘虏三百多人,我军伤亡也在万人以上,与日军持平,另外国崎登下落不明,疑已突围而去。” 罗荣恒拿过电报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个昨天师长已经说过了,从这件事上来看,我军现在还没有与敌人硬碰硬的能力,你给高声和黄国清去电,鲁西北警备旅返回休整,补充新兵加强训练,独七旅留在高唐一带休整,要尽快把部队的战斗力抓起来,至于缺少的兵员,到编练司令部去领人。” “是!” “还有,到现在都没有女子别动队的消息吗?” “没有,一点音讯都没有,也联系不上。” “那就继续联系,直到联系上为止。” “是!” 陈京出去了,罗荣恒有些担忧的看向躺在一旁的江云,却发现江云已经坐了起来,还开口问道:“战斗结束了吗?” 罗荣恒道:“你怎么醒了?战斗是结束了,跟你的预料是差不多的,只是女子别动队还没有消息,不过你不用担心,至少我们现在还没有她们的情报,这说明她们应该还是安全的。” 江云摇了摇头,站起来,揉揉脸,才说:“我不担心她们,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各部伤亡怎么样?” 罗荣恒道:“些次我军出动两万五千人左右,伤亡在万人以上,达到一万五千人,其中阵亡就有近万人,重人也上千人,损失战斗力共11850人,等于是一个旅没了,这是我八路军出征抗日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 江云一阵黯然,虽然早有练兵之心,但听到这样的伤亡数字,还是免不了一阵伤心,说道:“干部伤亡如何?” 罗荣恒道:“这个倒还好,其实伤亡的主要是新兵,干部的损失并不是太大,团级干部就是十九团的团长刘杰受了伤,但并不是太严重,营连排三级干部都能保持建制。换个方面来想的话,这一次虽然伤亡过半,但剩下来的都是骨干和精英,再补充同样数量的新兵,这两个旅的战斗力算是练出来了,只是代价太大了些而已。” 江云点点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不能跟日本人比,人家有一套完整的训练和征兵机制,而我们呢,我们只能依考战斗来练兵,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我们除了人命之外,什么都没有,只能拿人命跟小鬼子拼,把日本国内的成年男子都拼光了,我们就赢了。” “那得拼到什么时候去?” “也就几年时间吧,想想,我们有四万万人,而日本人有多少?只要我们这些指挥员不是太无能,总有一天会把日本人拼光的,一对一拼不了,十对一总能拼得了吧。不说别的地方,光是这山东大地,就能拉起百万大军,而日本呢,全国也就百万部队吧,真正要是人人都拼死而战,日本人根本不足为惧,说白了,只要上位者有决心,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罗荣恒点点头,想了想道:“我想我们是有这个决心的,蒋介石也是有这个决心的吧。” 江云微笑道:“我们的决心是不用置疑的,至于蒋介石嘛,决心是有,但并不是太坚决,他和我们的想法是有出入的,我们的想法是光复河山,而他呢,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很有可能是恢复的长城抗战之前的局面,只是可惜啊,他的这个想法不太现实,无论是我们还是日本人,都不会同意的。老蒋是个权术家,他很清楚在现阶断中国,只有坚决抗战才能稳固他的领袖宝座,所以就算他心里有那样的想法,也不会表现出来,他是个聪明人,至少比汪精卫聪明多了。” “汪精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汪精卫不主张抗日吗?” “呵呵,这个可不好说,千万不要高看这位所谓的革命斗士,汪精卫这个人从表面上来看,是个理想主义者,实际是却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这是好听的说法,说得难听一点,这个人表面革命,骨子里就是个软蛋,只要看看他最近的一些言论就知道,虽然说现在他是国防会议副主席、国民党副总裁,但他只怕并不看好中国的抗战吧。” 罗荣恒无言,他对汪精卫并不是太了解,只知道这个人以前很有名气,后来一直被蒋介石压着,事实上现在很大一部分的共产党人都对汪精卫是有好感的,毕竟他们没有江云的穿越优势。 这时陈京走了进来,道:“报告,前线指挥部电报,已经联系上女子别动队,她们于昨晚退出战场,南下设伏,不久前全歼一股日军,歼敌一百余人,活捉国崎登。” 一听这个消息,两人都是大喜,江云暗松一口气,虽说他一直表示不担心,但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担心呢,那毕竟是自己的爱人,这下好了,不但有了消息,还立了这么大个功劳。 罗荣恒也总算是放心的担心,笑道:“现在想起来,还是女人心细啊,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主战场呢,她们却想着跳出战场伏击,不错,这一次立了大功,我看要全师通报,给她们提出嘉奖才行。” 江云摆摆手道:“这个不用了,女子别动队擅自行去,不请示不上报,这是有违纪嫌疑的,虽然立了大功,但两人比较,来个不奖不罚就行了,但她们的内部总结必须要重申作战纪律这一条。要不然到时候每个部队都像她们这个样子,我们还怎么指挥啊。” 罗荣恒一想也是,这帮女同志,不说别的,害得那么多人担心的一整夜,的确是不表扬,要不然以后变本加厉可就麻烦了。 看了看江云,又道:“师长,是不是可以考虑把莫心兰同志调到师部来?” 江云明白他的意思,但却反问道:“如果现在中央调你回西安,主持宣传工作,你愿不愿意?” 罗荣恒一怔,道:“我当然是服从命令,革命无分贵贱,只有分工不同嘛,不过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现在这个时候,只要是军人,谁不想上前线杀敌啊。” 江云道:“同样的道理,莫心兰的作用在战场上,回到师部她能做什么?特尽其用,人尽其才,虽说她是我爱人,但她首先是八路军干部。而且现在女子别动队也离不开她,你是知道的,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其主要指挥员的作用甚至占了大半的作用。” 罗荣恒点点头,不再说这个事,面是问陈京:“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没有?其它战场上的情况如何?” 陈京道:“第五战区与日华中派遣军各自派重兵在临沂、枣庄一带大战,昨天腾县失守,川军122师师长王铭章将军殉国。” 一听这个,江云心里就一堵,这一幕还是出现了,王铭章,这个名守或许不是太出名,但对于后世人来说,一般人提到台儿庄大捷,都会想到这个川军师长,在那部同名电影里,那个坐在日军大军面前,众容点燃一根卷烟,然后从容拉响手榴弹的场面,曾让多少人唏嘘不已。 从这个消息上来讲,台儿庄大战已经开始,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台儿庄大捷会如期而至,而由于自己的出现,八独立师一连串战绩的刺激,国军那边也因此士气大震,南京的历史都被改变了,让日军占了一座空城,没准徐州会战的结果也会因此而改变呢。 历史上的台儿庄大捷,是消灭日军一万多人,但是现在,如果徐州会战能够全歼日军一个师团就好了,几十万大军啊,又有李宗仁、张自忠这样的战略家、战将,如果布置得当,并不是没有可能。 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反正自己也插不上手,问陈京:“还有什么消息?” 陈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罗荣恒道:“有什么就直说。” “师长、政委,还有一封总报的通电,是在密电形式下发各师的,任命115师副参谋长刘志丹同志为115师参谋长。” 罗荣恒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下文,看向陈京,问道:“这就完了?” “只有这一句,没有其他的了。” 这时江云开口道:“陈京你先出去吧,我跟政委有些事情要商量。” “是!” 等陈京出去后,罗荣恒狐疑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总报这封电报明显的不正常,刘志丹同志任参谋长,那么周昆同志怎么样了?” 江云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是颇为无奈,自己穿越重生以来,做了很多的努力,改变了一些东西,至少中国共产党的强大因自己的到来而提前了许多年,但有些东西的确是自己无法把握的,比如这个周昆,自己明知道他会携款潜逃,却什么也做不了。 从前世的一些档案上来看,这个周昆并没有投敌的迹像,也许是像汪精卫一样,对中国的前途感到了担忧,认为无法战胜日本人,又或许是对共产党的失望吧,因为从种种迹像上来看,周昆是参加了国民党招开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后才出逃的,可能是见识的国军军官的花花世界,心灰意冷了,对革命失去的信心,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他这一走,最伤心的只怕应该是林师长。 在前世的历史上,林师长因为周昆的出逃,从此变得更加的沉默,经常一个人独自散步,后来在一次战斗胜利后,因为穿着日军的军大衣被一个晋绥军士兵给看到,就来了一枪,结果,这位抗战首胜的英雄就离开的抗战前线,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剧。 不过现在应该不一样了,115师相比历史上要强大得多,打的胜仗也要大得多,特别是雁门关一战,对于林师长的刺激是很大的,相信这个时候周昆出逃,林师长伤心归伤心,但不会如历史上那样,再说刘志丹做参谋长,他们两个是黄浦同期,这个情况相比起历史上要好,历史上周昆走后,115师一直没有正式的任命参谋长,由此可改,有些东西还是被改变了,至少刘志丹的命运出现了变化。 见江云半天没有说话,罗荣恒又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云醒过神来,道:“政委,你还记得半个月前了那个通报吗?” “半个月前?你是说那个参谋长联席会议的通报吗?我记得啊,因为我们独立师的特殊性,孤悬山东,所以没有参加,你提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 想到了某种可能,罗荣恒脸色大变,周昆他是很熟悉的,他之前可以在一军团任政治部副主任,看着江云的脸色,寻问道:“你是说,他有可能判逃?” 江云笑了笑,道:“冷静,罗荣恒同志,千万要冷静,来来来,坐下说,判逃也许不太可能吧,我是想,周昆同志半个月前参加了国军的叁谋长联席会议,然后总部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任命,这里面总会有一些事情发生的。我的猜想是,他很有可能是失踪了。” “失踪?”罗荣恒有些不敢相信,堂堂115师参谋长,副军团级干部,以115师的实力,他这个师叁谋长相当于国军的副军长了,这么一个高级干部就这么失踪了,怎么可能? 江云也知道这个事难以让人相信,继续说道:“你想想啊,如果是判逃或者是另调他用,不论如何,中央和总部总要给一个说法,现在什么说法都没有,除了失踪,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一个师能谋长就是么失踪了,无法确定他的去向,就不好给一个说法,所以中央和总会就会含糊其辞,直接任命刘志丹同志担任叁谋长,这是要把影响减到最低,多多少少保留一分面子。” 罗荣恒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无法相信,周昆同志我是了解的,当年我们一起跟着毛主席上井岗山,他的表现一直很出色,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无怪呼罗荣恒会这么激动,他与周昆可是老战友,当初一起参加秋收起义,一起上井岗山,一路走来,相比之下,周昆的表现比他还要出色,从团长到师长,当过师长军长,当过红军大学的代校长,长征开始后,是一方面军参谋长、红八军团军团长,自八军团在湘江战役中换散后,被中央撤销编制,周昆被调到中国工农红军学校当校长,抗战暴发后,被任命为115师参谋长,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资历非常深厚的红军高级指挥员,谁又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江云记得前世的时候看到资料上有一段文字,讲的是据《彭德怀全传》记载,彭德怀从汉口返八路军总部,途经临汾,值八路军115师参谋长周昆参加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召开的参谋长会议回来。在向彭德怀报告会议情况后,周昆发起牢骚来:“我到办事处要几个零用,才给了我两块钱!人家的参谋长坐的是小汽车,住的是小公馆,下的是小馆子。咱们光打鬼子,身上连个小钱也没有!”“胡说!”彭德怀大吼一声,“那是国民党,你是共产党!”“要碰上我,一个铜板也不给你!”周昆还不住嘴:“这次孔祥熙给了3万银洋,叫我带回做慰劳费,说115师保卫了他的家乡,人家可大方!……”“无耻!”彭德怀双眉倒竖,怒不可遏,拍桌痛骂周昆一顿【2】。 太原沦陷后,115师奉中央的命令开赴吕梁山建立晋西根据地。可就在这时,谁知这位师参谋长周昆竟然会携款而逃!当时师司令部工作人员把此消息报告师长林彪,本来就沉默寡言的林师长,更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虽未象徐海东听说张绍东出逃而为之吐血,但这件事对他来说毕竟是个很大的打击,他常常一个人独自去散步,思考这个周昆为什么会出逃呢?直到半个月后被阎锡山手下一个名叫王潞生的哨兵,看到身穿日军大衣(平型关战斗缴获的战利品)骑高头大马的将军,以为是日本鬼子,便举枪射击,这家伙的枪法还真准,枪声一响,林师长应声落马,从此,这位著名的战将,只好离开前线去苏联治病。 周昆携3万元钱潜逃了,这样高级别的官员离队,在中共和八路军中,尚属首次。 那么离开队伍之后,他究竟去了那里?史书已经无有任何记载。分析认为:移民异地,隐姓埋名,忧郁而终。这就是他日后再无任何消息的原因所在。 周昆潜逃后,第115师参谋长一职长期空缺。1938年3月8日,八路军总部任命王秉璋为参谋处长,司令部的工作由王秉璋负责,行使参谋长的权责。以周昆的资历和能力,他不当逃兵的话,肯定是开国将帅里的上将。 江云叹道:“政委,我们也别在这儿胡乱猜测了,以后总会弄清楚的,但是我想中央和总部既然没有说明,我们也不好问什么,这个事啊,就到此为止吧。” 正文 第二九二章 准备 三天时间过去了,江云手上也多了几份计划书,或者说是建议书,都是几个师领导和下面的旅领导对于下一阶断军事行动的一些看法。 把这些都看完后,江云紧皱着眉头,心里颇有些不满意,要不就是太乐观,要不就是太保守,就没有一个真正让他能够完全满意的,他左手拿着程子华的报告,右手拿着吴焕先的报告, 这两个人现在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但两人的想法却是有些出入的,程子华的报告偏军事一些,主张趋着日军在徐州和国军大战的空隙独立师可以出兵横扫山东,清剿日军的残余势力,再开辟根据地,而吴焕先的报告则是主张徐徐图之,占领一地,稳固一地,以根据地扩张的方式渐渐的渗透和占领整个山东,如果把两个人的报告合成一份,把两个想法进行综合,倒是不错的。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出身不一样,程子华是军人出身,而吴焕先则曾经有过创建根据地的经验,两人搭档在一起,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时在,江云立即让陈京通知召开党委会议,各领导也列席会议,在会议上,江云说道:“同志们,目前我们在山东已经站稳脚根,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安全了,现在这个时候,没有安全可言,日华中派遣军正在徐州与国军第五战区激战,华北方面军暂时无瑕南下,山东之地日军势力空前的薄弱,是我们的大好时机,之前曾让大家都写过一份报告,写得不错,都提出了一此很好的建议,综合各位的意思,我跟政委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全师分成三个作战集团,以一旅、二旅、五旅、特战大队为第一集团,南下济南经膠济铁路东进,横扫鲁东南,三个任务,一个是建立以莱阳、平度为中心的鲁东军分区,二个是建立以邱安、沂水为中心的鲁东南军分区,三个是占领青岛,搬空青岛,然后撤离青岛,要知道,青岛可是日军的后勤补给基地,虽然比不上天津,但也差不了多少,这个任务就交给五旅,五旅完成任务后,押运物资返回鲁北,鲁北军分区现在演离不开五旅。” “以三旅、四旅、六旅为第二集团从济南沿津浦铁路南下,横扫鲁西南,任务是两个,一个是建立以泰安、新泰为中心的鲁中南军分区,二个是建立以济宁、荷泽为中心的鲁西南军分区,独六旅的主要任务是配合作战,另外作战结束后押运特资返回,六旅冀南的防务仍不变。几个主力旅都抽调南下,为了防止北方的日军,以两个骑兵旅组成第二集团,暂时担任冀南防务。第一集团由程子华同志担任总指挥,吴焕先同志为政委,第二集团由陈树湘同志为总指挥,谭震同志为政委,不过我只给你们最多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你们都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也就是说,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必须在两个月之内完成。至于第三集团嘛,都是骑兵,当然是由骑兵司令部指挥。” 说完这些,看了看众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树湘想了想,问道:“师长,能不能给我们调一两个炮团啊?”程子华也看过来,显然也有这个意思。 江云摇头道:“不行,没有大规模的战役,炮兵旅是不会动,下面各旅都有自己的炮兵团,而脸一色的山炮,足够用了,现在山东黄河以南的日军加起来不超过一个师团,你们注个主力旅难道还搞不定?要是没有信心我可以换人的。” 陈树湘忙道:“信心是绝对有的,请师长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笑道:“老政委、谭震同志,我可先把话说在前头,你们两位虽然南下了,但是编练司令总的工作不能落下,否则的话,以后别想让我给你们上前线的机会。” 谭震头一扬,道:“这个师长完全可以放心,编练司令部已经上了正轨,就算我和司令员不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江云又道:“现在我宣布几个任命,任命陈京同志为独立师副参谋长,在程子华同志不在期间,代理参谋长职务,原来职务不变,级别不变。任命曾广澜同志为独立师政治部副主任,在吴焕先同志不在期间,代理政治部主任职务,原来职务不变,级别不变。狙击大队解散,所有干部战士编入各部队,原则上第个连都要有自己的狙击小组,胡大海同志任特战大队政委,原政委凌志成改任参谋长,张兆强同志任政治部主任。任命洪亮同志为鲁东南军分区司令员,赵山同志为政委,任命蔡立中同志为鲁东军分区司令员,王南平同志为政委,任命徐海东同志为鲁中南军分区司令员,郑位三同志为政委,任命王光道同志为鲁西南军分区司令员,韩伟同志为政委。另,独七旅在高唐休整补充后,过黄河东进,在清水泊和麻大泊为中心,建立鲁东北军分区,高声为司令员,姚立国为政委。” 宣布完毕后,问道:“还有没有人有话要说?” 见没有人说话,便问罗荣恒道:“政委,你来讲讲吧。” 罗荣恒点了点头,道:“这一次的行动,不在于歼敌多少,而在手扩大我们八路军对山东的影响,增加我们独立师对山东的掌控,所以同志们,你们大部分人都在当初在建立定夏军区的经验,但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敌人不同,情况也大不一样,所以一定要注意工作方式,一定要记住一点,没有老百姓的支持,不要说是日军,我们只怕连国军都比不了。还有就是在工作中出现了问题,不要急燥,要耐心的解决,如果有解决不了的,可以给我和师长来电嘛。最后再强调一点,我们现阶段的任务是积蓄力量,建立抗日根据地,不是和日军硬碰硬,至少目前我们拼不起,只年过一次跟国崎支队的作战就可以得出结论,所以你们千万不能冲动,不能图痛快,那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会议结束以后,行动也就开始,大家都开始忙碌,唯有江云一下子好像轻松了下来,自从穿越以来,这还是头一遭,当然,这也是因为下面的干部者成长起来,从当年的二十三师开始,中央就不断的加强干部的补充,现在独立师高级干部不少,而且个个都是大才,这才使得江云可以放心的把事情放下去,让各人负责一摊子,他这个师长反而清闲了下来。 走到作战室,看到程子华正在跟陈京交待一些事情,一众参谋各忙各的,他打了个招呼坐下来,道:“陈京,趋着参谋长还没有走,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得抓紧时间问,以后两个月这参谋长的工作可就由你负责了。” 程子华笑道:“陈京同志很不错,加上长期以来担任参谋处长,已经是我最重要的助手,代理叁谋长是没有问题的,师长你就别吓唬他了。” 陈京则说道:“参谋长千万别这么说,这参谋处长和参谋长可是两回事,以前只需要汇总情报,不用负责,现在可不一样,责任重大,我还真怕自己干不来。” 江云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我们都相信你能干好,你自己还担心什么,现在咱们师参谋人才不多,基本上都在下面的部队,这师部除了参谋长,也只有你最合适,林则中同志擅长的是情报工作,比起你来不是那以全面,再说情报工作比较特殊,离不开他,他也不可能分神干其他的,你就当是锻炼自己嘛。” 陈京点点头,道:“那师长,我可先说好了,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就直接找你了。” 江云笑道:“当然,你不找我找谁。” 见没有什么事,江云出了作战室,心想着自己现在是山东局书记,但是除了跟随自己南下的李运昌等人,组织部长郭洪涛、宣传部长黎玉两位同志却还没有见过面,实在是不太合适,便找到罗荣恒问了问山东局同志们情况。罗荣恒告诉他,山东局的郭、黎两位同志之前一直在鲁中一带活动,最近才转向鲁西北,现在应该已经到达聊城,估计再有两天就能到武城。 江云就赶到设在武城县的山东局办公地点,这里是一个大院,以前是一个大户住的,山本人来山东后,这家人举而迁,现在归山东局暂时征用,也不光是山东局,还有山东省政府也在这里。 走进这个大院,正好看到山东省抗日民主政府主席李运昌同志出来,两人也有好久未见,寒喧几句后,走到屋子里,李运昌道:“江书记,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 江云听了这话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身为山东局书书记,这些日子只却专注军事上的事,的确有些失职,道:“前段时间忙着打仗呢,这不仗打完了,过来看看,你们工作开展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没有?” 李运昌坐下来,说:“工作还是很顺利的,但进展不大,主要是我们缺人才,现在是战争时期,主要人才都会往军事上偏移,我们做政府工作就只能捡剩下的,难度不能不大啊,别的不说,就看我们省政府吧,到现在连领导班子都没有配齐,现在各部队要在全省开辟根据地,到时候我们的干部缺口会更大。” 江云想了想,道:“其实,你们不要总是把目光盯在咱们党内,这政府工作不是党务工作,没有必要人人都是共产党员嘛,党外的一些开明人士,甚至国民党也没有问题,只大家是为了建设山东,为山东人民谋利就不是问题,我们为什么叫做山东抗日民主政府,那是为了团结所有抗日人士,一起建立山东根据地。” 李运昌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书记的意思是我们省政府的领导班子也可以向党外人士开放?这不好吧,我们的政府如果让国民党来当领导,这会不会犯错误?” 江云笑道:“运昌同志,你知道我的职务是什么吗?” 李运昌道:“当然知道,你是山东局书记,山东军区司令员,八路军独立师师长,问这个干什么?” 江云道:“我的其中一个身份全称叫做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师中将师长,虽然中央和总部包括我本人对这个身份从来都不怎么在乎,但我们并没有反对,同样的道理,只要他是真正的为山东人民服务的,你管他是国民党还是什么党,你是省主度,虽然只是我们党内任命的,但客观上来讲,只要是山东人民,不管他是哪一派的人,只要他不是汉奸,那就是归你管,让他们参加抗日民主政府的工作,以我们的控制下工作,有什么当了呢,这样一来,反而让他们没有了在背地里使坏的机会,我们又得到了人才,这是一举两得嘛。另外还可以显示我们的宽大和包容,当然了,一定要注意一点,主导权必须紧握在我们的手上,这一点至关重要。你要记住,这里不是以前的中央苏区,不是国共对抗的革命根据地,而抗日根据地,所以只要是抗日的,我们就要团结。” 李运昌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又问道:“那如果是有人有工作中搞破坏怎么办?” 江云干脆的说道:“当然是法办啊,我们不是成立了法院吗?既然成立了,就要发挥作用,你们还要注意在干部中普及法律知识,普及法律意识,千万不能搞独断专行那一套,不光是在干部中,将来还要对所有人进行法制教育,一个人有没有罪,不是你说算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法律说了算。” 李运昌眼前一亮,这个说法好啊,要是真正能够实现法制的话,那很多问题都可以变得简单了,比如之前党内的肃反问题,现在党内的托派问题,可是真能这样吗?又有些怀疑。作为一个资深党员,他可是很明白,党内的斗争,和党外的武装斗争一样的残酷。 江云也看到了他的顾虑,道:“你不用担心,照着这个思路去做就是,我是山东局书记,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你要明白,我们的事业,是前所未有的,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虽说有一个苏联在那里,但这是中国,一个农业国家,跟一个工业国家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所以我们只能在实践中一步一步的摸索,积累经验,这个时候,不光要心阵,还得要胆大,大胆的摸索,细心的考证,错的就改,对的就发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工作中不断的加强自身的素质,才能壮大自己的队伍,获得老百姓的支持。” 李运昌点点头,道:“我明白,就像在中央苏区我们犯了错误,到了西北以后,中央及时的改正过来,我之前到过西安,发现在西北实施的很多政策跟在中央苏区的时候不一样,看来我还是太保守了。” 江云道:“这不怪你,我党经历过一些事情,让很多同志都变得更加的小心起来,但这种情况会随着时间慢慢转变的。对了,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郭洪涛和黎玉两位同志现在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赶到,我们是不是要去迎一下,他们一直坚持在这里开展敌后工作,不容易啊。” 李运昌道:“他们已经从聊城出发了,这鲁西北现在没有敌人,路上很安全,应该会在后天赶到,不过听说郭洪涛同志身体不太好。” 江云点头道:“那这样,后天早上你来找我,我们一起出城去迎一迎,另外你去师部医院找陈列,让他派一个医疗小组立刻出发,尽快给郭洪涛同志进行检但治疗。” 出了大院,看着县城大街上人来人往,想到刚才和李运昌的谈话,江云不禁感慨,党内的政治运动不能说完全都是错误的,但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憋大于利,对我党的损害不可谓不大。 又想到现在已经是1938年,康生等人的所谓肃托只怕已经开如了吧,肃托就是肃清托派。托派,原本是苏联共产党中以托洛茨基为首的一个派别。30年代初在苏联曾开展了大规模的反托斗争,许多人被当做托派而遭到杀害。在中国,陈独秀等人在1931年5月成立托派中央,进行党内分裂活动。抗日战争期间,托派并无统一的组织。在中国共产党党内更不曾潜伏着一个从上到下的系统完整的托派组织。可是,1937年11月,王明和康生从苏联一回国便照搬苏联模式,大肆鼓吹“肃托”。今年1月,康生抛出了《铲除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托洛茨基匪帮》的长文,毫无根据地指责陈独秀为接受日本特务机关津贴的汉奸,从而把“肃托”和反对汉奸相提并论。 根据历史记载,1938年8月,他担任中共情报部和中央社会部部长后,便直接掌管肃托大权,滥杀无辜,恶劣影响波及全党。由于从主观臆断出发找寻内奸,又以极其残酷的刑罚,指人指事逼取口供,托匪一案乃迅速扩大,辗转株连,造成大批同志被错捕冤杀。比较严重的有湖西肃托和泰山肃托。湖西地区即微山湖以西,江苏、山东、河南三省交界地区,又称苏鲁豫边区。1939年8月至11月间,边区内错误地开展肃托斗争,许多党、政、军干部被诬为托派分子,先后被逮捕、受审查,有的被错杀,湖西事件中被无辜杀害三百多位同志,竟连苏鲁豫区社会部长赵万庆也被诬蔑为托派加以杀害。整个边区的党组织一度陷于瘫痪,给革命事业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失。后来,罗荣桓获悉后飞马奔湖西,制止了事态发展。 想到这里,江去咬了咬牙,绝对不能让康生这样的人在山东胡来,否则其影响将无可估量,独立师大量的干部战士以前都是国民党部队里的,这要是真让康生插手进来,可怎么得了。必须早作准备,至少在所谓工作组来山东的时候,自己要来得及控制。娘的,老子手底下十几二十万大军,就不信你康生能奈何得了我。 于是江云找到了保卫部长邹平原,交待他保卫部的工作要抓紧,就如之前曾说过的一样,不但要注意针对日本特务和国民党破坏份子,也要谨防出现当初四方面军抓ab团那样的事出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有什么打着中央旗号的工作组来山东,一定要及时向师部汇报,由师部向中央确认。 正文 第二九三章 公私兼顾 八路军在华北闹得风生水起,独立师更是大杀四方,这对于以正统自居的蒋介石来说是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所以他才毫不留情的把韩复渠枪毙,又亲自悼念在腾县殉国的王铭章,为的就是鼓励士气。在洛阳召开会议期间,还给了李宗仁生杀大权,并表示不干涉具体指挥,如此作为,便是指望着李宗仁能给他带来一场大胜。 老蒋也是无奈,最近国军连接失利,他这个领袖的位子已经有些动摇了,不说外部,就是国民党内部也出现了不少的反对声音,特别是以汪精卫为首的一批党内元老,更是对与日本作战颇有微辞。但是老蒋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他不明确表示抗日,只怕这位子更坐不稳,这也是形势所逼。 要抗日,还要打胜仗,只有如此,他的领袖宝座才能高枕无忧,但是国军的表现让他颇为难堪,特特是他的嫡系部队,在战场上的表现居然还不如一些杂牌地方武装,在上海战场、南京战场就可以看得出来,东北军、川军、桂军虽然损失惨重,但表现却是让人眼前一亮,这些武器落后,后勤不保的杂牌部队在与日本人作战时表现出来的气节连他老蒋都为之测目。 而他的中央军嫡系呢,几个德械师几乎完全发挥不出战斗力,汤恩伯部居然对李宗仁的命令置之不理,南京保卫战居然只守了短短的六天就告城破,若不是有先见之明,撤离得快,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说到这个,还得感谢人家共产党,若不是周恩来一天一次的往自己这儿跑,极力要求撤离南京,在南京实施坚壁清野,后果将不堪设想。 南京的失守对于蒋介石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一国之首都,让日军所占,可以说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自他在庐山宣誓抗日以来,声望跌到了最低,这段时间,汪精卫等人叫得极欢,在行政院多番叫嚣什么和平救国的方针。一想到这个事,老蒋就头疼,从军统掌握的情况来看,汪精卫等人正在跟日本人接触,如果让他们抢得先机,与日本人达成什么协议,可就不好了。如果是卖国协议倒是不怕,但如果是自己之前提及的维持长城抗战之前的局面,让日本人退华北华东,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这不,为了加强第五战区的实力,蒋介石把原先调出的一个重炮旅又重新划给了五战区。此时,徐州会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双方以台儿庄为中心,各自出动重兵,打成了一团,五战区二三十万大军,日军也有五六万人马,全都集中到了一起,双方犬牙交错,互不让步,其伤亡更是惨不忍赌。日军方面还好一些,国军这边可就真是、、、、、、 作为五战区的司令长官,李宗仁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没有合过眼,战场上的局势不容乐观,自己指挥的这几十万大军又良莠不齐,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虽然号称集团军,但实力上,根本比不上汤恩伯的第二十军,而这个第二十军是委座嫡系,自己也不好过多的发号施令,只能是在关键刻才能一个命令,这样一来,主要做战就得由第二集团军负责。而日军呢,第3师团和第9师团全都是精锐的常备师团,战斗力惊人。 事实上,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台儿庄战役日军出动的也是两个师团,不过是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和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比较起来,还要强过现在这两个师团。这也是因为江云出现的原因,第5师团一早被灭,第10师团则被困在河北,两个强大的陆军师团根本不得南下,这也在无形中减弱了徐州战场上日军的实力。从另一个侧面来讲,南京保卫战打了六天,比历史上多了三天,很可能也有这样的原因。 事实上整个徐州会战打到现在,参战部队远远不止这些,之前的两个月里,双方投入了更多的兵力,自二月初开始,中国第五战区部队与华中派遣军各,在以江苏省徐州为中心的津浦(天津至浦口)、陇海(宝鸡至连云港)铁路地区进行的大规模的防御战役。此战,日军动用8个师、5个旅约30万人,中国参战部队前后有70个师约100万人。 歼灭日军人数在一万余人,而第五战区仅阵亡就在十万以上,甚至有的师、旅都成建制的打光了,比如川军122师,自师长王铭章以下全数阵亡,这个战损比例真是触目心惊,在战前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日本人真是疯了不成。 更让人无颜的是中共那边却是捷报频传,在山西歼灭日第五师团主力,全歼109师团、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又在河北重创第一军,全歼中国驻屯旅团,更是俘虏寺内厜一这个华北方面军司令官,还接连收复了天津、北平,如此算起来,中共歼灭之日军人数居然以达十万之众,而八路军伤亡几何?战报上说伤亡惨重,但是以中共和国民政府的关系,他们是不可能说实话的,想来再怎么惨重,只怕也不会超过十万吧,毕竟八路军总共才五个师,十万人顶天了。就算是伤亡过半,那也是了不起的大胜啊,一比二的伤亡,这下子就把国军给比下去了。 在自司令部作战室里,李宗仁怔怔的盯着地图,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向何方,连战区参谋长李品仙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李品仙把手上的文件放到桌上,道:“德公,战场形势不妙啊,我部伤亡实在太过惨重,后勤又跟不上,这几天来电讨要弹药的电报不下十几封了。” 李宗仁回过神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李品仙拿出的电报一眼,就转过头去,在地图上找到了台儿庄的位置,用手一比划,才开口道:“此战不成功便成仁,你我均无退路可走,不仅是委座重托,也是全国父老之希望所在,打电话给后勤处,胆敢有恶意刁难者,杀无赦。” 李品仙点了点头,又道:“德公,是不是给汤恩伯打个电话,司令部下去的电报一直都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唉,委座也是,摆这么一尊菩萨在这里,还不如调一支杂牌部队过来实际。” 李宗仁眉头微皱,显然对此也是有些不满意,不过他沉府颇深,断然不可能表露出来,微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先给委座去个电话,调动二十军,只有委座开口。” 武汉半山庐,蒋介石坐在书房里,时值春暖花开的季节,窗外老树已开出了新叶,但这位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却是无心观赏,在他面前,放着一纸电报,是由十八集团军转递的独立师江云部的战报,全歼日军国崎支队,俘虏国崎登。 又是全歼,又是俘虏,为什么这样的电报不是国军将领发过来的?这样的胜仗不是国军打的?哪怕是杂牌部了打的也好啊,可惜的是,自抗战以来,从平型关开始,几乎所有的胜仗全是由八路军打下来的,特别是这个独立师,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小子,先是打得国军损失折将,又是抗日战场上大出风头,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为中央效力,偏偏跟着共产党一块要饭。 还有那个115师,林彪这个家伙,自己的得意门生,现在居然开始抢自己的风头了,先是平型关,后是雁门关,同样是自己的学生,为什么中央军里就不能多出几个林彪呢。 看着恭恭敬敬站在自己面前的戴笠,这也是自己的学生,也算得上自己的得力助手,但是根林彪比起来,似乎、、、、、、蒋介石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个问题,想起来就让人生气,问道:“我让你查这个江云的底细,你查清楚了没有?还有之前提过的针对他的工作做好了没有?” 戴笠只觉得自己头上冒冷汗,小心说道:“报告校长,这个江云太年轻了,在我们的记录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资料,不过还是查出一些东西,这个人现在只有二十六岁,不过他很少的时候就参加中共的地下活动,后来展转到了江西匪区,开始在中共的中央机关做事,后到部队当后,从士兵到排长,34年中共撤离江西,这个江云正是新组建的红八军团的一个排长,接下来的事我们都各道了,他在湘西边开始收拢失散红匪,转战桂北湘南,一路从排长升到了军团长,与彭德怀、林彪这样的战将平想平坐,很得中共"mao ze dong"、周恩来、朱德等人的喜欢。” 蒋介石道:“废话,这样的战将,到谁不喜欢,他要是到中央军来,我也同样会重用。” “是,至于针对他的工作,请校长恕罪,这个人行踪飘忽,很难接近,而且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个人不喜美色,到现在只有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指挥官,常年不在他身边。表面上看这个人喜欢的是钱财,所到之处无不搜刮干净,据说他收复太原后,把太原城搜刮得连颗镙丝钉都没有剩下,这让阎锡山极为不悦。后来占天津、北平无不是为了物资,不过他本人倒是极为朴素,对于部队的扩张很是上心。哦,另据我们的情报显示,此人的独立师准确的来说不能说是一个师,估计兵力至少有六七万人上下,还有一个炮兵旅,据说装备了几个野炮团。” 见他说完蒋介石问道:“就这些吗?” 戴笠点点头,他也没以有办法,军统是厉害,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人家堂堂一个师长,中共的高级将领,几万大军护身,怎么查嘛。 “饭桶!”蒋介石一拍桌子,说道:“通通都是饭桶,那你们查清楚没有,八路军之前上报的歼灭日军的数量是不是属实?” 戴笠的腰更弯了,道:“这个应该是属实的,我们经过多方查证,可以证实中共方面并没有说谎,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八路军本身的伤亡人数应该有水份。” “哦,是隐瞒了伤亡人数,还是夸大了伤亡人数?” “应该是夸大了。” “应该,应该,这就是你应该说的话吗?我不想听到什么可能、应该,马上去证实。” “是!” 、、、、、、 被蒋介石惦记的江云此刻正忙着做饭,没错,就是做饭,堂堂山东局书记、独立师师长,十几万人马的指挥员,正在厨房里伤脑筋。 因为莫心兰今天下午就要回来了,为此江云早就准备给她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从昨天就开始做准备了,昨天带着一个警卫班打了一天的猎,收获颇丰,除了送给医院的外,自己留下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一只山猪腿,还有一些山菜、木耳蘑菇什么的。 心想着自己穿越来到这个年代,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现在终于有一个家了,不能不能疼自己的妻子,但是这个妻子比较特殊,似乎根本不用自己照顾,所以也只能是在这个时候尽自己一份心力,亲手做一顿晚餐来犒劳得胜而归的爱人。 可是这厮前世就是个独生子,似乎从来就没有进过厨房,后来进了军校就更不用了,就算是下部队实行的事实好像也没有到过炊事班帮过忙,这一下子想要做饭,真成了睁眼瞎。要论吃他可是当仁不让的,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有营养,什么东西该怎么做,都门儿清,但动起手来可就抓瞎了。 无奈之下,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缠着师部炊事班的老班长,请教各种问题。这不,一大早的,他和老班长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忙开了。 到了武城后,几个师领导的宿舍都配有厨房,只不过当云可是从来没有动过火,莫心兰在的时候也是一心扑在部队上,哪有时间顾得上这个,一直都是吃的师部的大锅饭,当然了,做为师长,也不可能真让他吃大锅饭,共产党官兵平等还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炊事班的老班长可是常常给他一小灶的。 食材昨天就已经处理好了,根本没有让他自己动手,全是老班长一边讲解一边动手,讲完也就干完了,为此还他颇有埋怨,你倒是给我个机会啊。 今天就是要商量怎么个做法,安照老班长的意思,全部炖了,但作为在二十一世纪四好青年的江云,哪能搞得这么简单呢,他先是跟老班长讲了兔子该怎么做,这个倒是没有什么争议,这个要干锅,又仔细的讲解了一下什么叫做干锅。 再是野鸡,这个倒是可以炖,做一个小鸡炖蘑菇,绝对的美味,、、、、、、两个人直忙了大半天,到了中午饭的时候,才出了七八个菜,这做好一看,好家伙,全都是大盆装着,两个人哪吃得完啊。 想了想,得,只能便宜别人了,先把这些全放到大锅里,锅里烧着热水,也不用担心冷掉,加上现在刚刚开春没有多久,天气还是比罗冷的,不用担心会坏掉。 一切准备妥当后,才走小院子,对一个警卫员说:“你去通知政委、林月琴同志、胡征同志、林中则同志、邹平原同志、陈京同志、曾广澜同志今天晚上来我这儿吃饭,另外你告诉胡征同志,就说是我说的,那自己藏的那两瓶酒是时候开瓶了。” 见警卫员离开,江云呵呵一笑,忙着了这么久,全落别人嘴里了,这叫个什么事嘛,又问身边的警卫连长李中:“女子别动队还没有回来吗?” 李中挠了挠后脑勺,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还没有到吧。” 江云摇摇头,道:“走,咱们出城去。” 刚要出发,就看到罗荣恒、林月琴结伴而来,江云笑道:“两位今天来得到是齐全,怎么着,闻到我这院子里的香味了?” 林月琴呵呵一笑,道:“师长,老远就闻到了,这香味飘了一个上午,这是想要摆酒席?” 江云翻了翻白眼,道:“摆不摆酒席,你们今天晚上过来自己看嘛,我已经让人通知其他几个在家的领导,今天晚上我这儿免费晚餐,过时不候。” 罗荣恒道:“我们是来找你一起出城迎接女子别动队的,她们快到了,不过看你这样子,也是要出城?” 江云点头道:“是啊,这不是不放心嘛,想出城去看看,政委,这个不算是假公济私吧?” 罗荣恒笑道:“要论假公济私,你从昨天开始就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这怎么算,还有把人家老班长叫到家里干私活,现在问我这个,你也好意思。” 江云也有些郝然,嘿嘿笑道:“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再说了,罗荣恒同志,要是让你在厨房里忙活,你敢说自己不用叫帮手?还有啊,莫心兰同志不仅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战友,我这叫公私兼顾。” 正文 第二九四章 横扫(一) 江云夫妻团聚不提,这边齐县却是大军去集,两个作战集团聚集在这里,程子华、吴焕先、陈树湘、谭震四人碰头,商量着下一步行动,两路大军南下都要经过济南,而此时济南还在日军手里,目前有师部侦察营一个连和特战大队一个中队盯着。 程子华首先开口:“老陈,济南是我们两路大军共同的目标,你看是由你们来打还是由我们来打?” 陈树湘看了看他,又和谭震对视一眼,笑道:“子华同志,你们打鬼子有经难验,我和谭政委都是初来乍到,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我看这一仗还是交给我们来打吧,不过你也不能放手不管,咱们一起指挥,你看怎么样?就等于是让我和老谭两个学习学习。” 程子华道:“要说经验,还是焕先同志最多,我以前都是跟师长一起行动,唯一一次单独指挥也是骑兵作战,所以比起你好不了多少,再说了,以前的战斗经过你不也是都看过嘛,大家都差不了多少,不过你要打也行,咱们先分析一下敌情吧。” 陈树湘点头同意,道:“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济南的日军并不多,名义上是一个守备队,但其正式番号是独立步兵第10大队,隶属日军新建的独立混成第3旅团,划归华北方面军指挥,只是暂时守备济南,这是一个加强大队,下辖五个步兵中队,一个炮兵中队,再加上直属部队,人数达到两千以上,等于是大半个联队,大队长叫做北条吉腾,是个大佐。从兵力对比上来看,相当于一个团,我看我们也不需要动用多少部队,两个团就可以了。” 说完就看向其余三人,三人都没有什么异意,程子华说道:“我看这样可以,我们两个团加起来足有五千人,再说我们主力团的武器上也不输日军,又有一个特战中队的配合,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谭震问道:“你准备交给哪两个团?” 陈树湘想了想,道:“为了保险起鉴,让三旅的七团和补充团上吧,以七团为主,补充团为辅,你们看怎么样?” 吴焕先点头道:“我看可以,七团是我师最精锐的主力团之一,让补充团为畏,既可以增加兵力,又能让补充团得到锻炼,很好。” 程子华又问道:“具体到前线要让谁来指挥呢?” 这时谭震说道:“我看就让七团长赵林同志指挥吧,既然我们的行动是以七团为主,补充团为辅,那么就让赵林同志全权指挥两个团一齐行动。” 程子华见陈树湘没有意见,便说:“如果大家再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照这人发布命令,老陈,这个命令由你来下吧。” 陈树湘也不推让,毕竟现在三旅是由他指挥,当即让参谋起草命令,他签完字后又交给谭震,谭震直接签上大名后交给作战参谋,下发到三旅。 三旅驻地在齐县西效,旅长徐海东、政委郑位三、参谋长戴季英、政治部主任王育民四人正凑在一块肯干粮呢,就接到了指挥部从县城内传达过来的作战命令。 徐海东一看,顿时嘿嘿一笑,道:“同志们,好消息,这南下第一仗落到咱们三旅头上了,总指挥命令,以七团为主,补充团为辅,攻占济南。” 三人也是大喜,无论如何,这说明在总指挥心里,三旅的战斗力是被认可的,如此一来,以后就不怕在接战斗任务的时候落后于别的旅了。 参谋长戴季英却在眉头一皱,道:“先别高兴得太早,那可是济南啊,省府年在的大城市,只怕不好打吧,就算是小鬼子兵力不多,但如此重镇,日军不可能不重视,别的不说,这济南的城墙可不是齐县能比的,按照总指挥的命令,我们只出两个团,我看有点悬。” 郑位三也点头道:“我同意参谋长的意见,如果我们的敌人还是国民党,别是两个团,一个团也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日本鬼子,按照总指挥部的通报,济南的日本是一个加强大队,有五个步兵中队和一个炮兵中队,兵力相当于一个团,以日本人的战斗力,再加上据城而守,这仗的确不好打。” 徐海东却是脸色一板,道:“你们也别在这儿沷凉水,一个加强大队怎么了?我们就不打了?你们不要忘了,这济南的鬼子原本就不是野战部队,一个守备队而已,最近才编成这个独立步兵第10大队的,战斗力能有野战部队的一半也就不错的,想想我们以前打过的鬼子,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结果呢,不照让我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两个团,我看两个团已经是给了小鬼子天大的面子了。” 郑位三道:“行了老徐,你也别乍乍呼呼的了,我的意思是,其实师部可以把命令下到我们旅,把这个任务交给咱们独三旅,没有必须指定两个团嘛,那样的话,处理起来也方便得多。” 载季英也说:“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由咱们旅负责就灵活多了。” 王育民这时说道:“我看指挥部这么安排也可能有他们的安排吧,虽然这个命令是咱们陈副师长下达的,但参谋长不可能不知道,四个首长一商量的结果,难道还错了?” 徐海东就道:“就是就是,还是老王这话对头,这可是做战命令,既然已经下达了,那咱们就必须坚决完成,哪来那么多的讨价还价。” 郑位三想了想,道:“也是,可能是上级的意思是想锻炼部队吧,毕竟咱们现在大军去集,济南那点日军的确不够看,七团是咱们旅的王牌主力,以七团为主,是确保战斗力,加上补充团,就有点练兵的意思了,咱们的补充团自成立以来还没有打过仗,也是该好好练练了。” 戴季英道:“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要不这样吧,咱们自己再加强一下,反正只要不违背命令就行了。” 徐海东想了想,道:“这样,让炮兵团一营配属七团作战,另外以新三团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你们看怎么样?” 徐海东等人安排好后,部队没有再停留,独七团立即就南下,向着济南进发,而炮兵团一营和补充团、新三团则要负责携带七团的辎重,落后一步。 赵林在独立师已经可以算是老资格的团级干部了,比起独一团的柳自立资格还要老,他是在湘南的时候,中央派到红二十三师的干部之一,从团政委到团长,这些年一步也没有升上去,但手底下的兵却是越来越猛。独七团的前身是原二十三师的新一团,第一任团长是高声,而后成立八军团,新一团和红二十五军合编为红二十四师,也就是如今的独七团,全团战士大多数都是在湘南时补充的湘军和中央军俘虏,训练有素,加上这些年经过不断的战斗教育,早已是一支钢铁部队。 别看赵林现在还只是个团长,但在独立师里面,团长和团长也是有分别的,比如独一团的团长,那几乎是给个旅长也不换的位子,再打个比方,在独三旅内部,如果让补充团的团长干独九团的团长,那叫升职,同样的,如果让独九团的团长当独七团的团长,那也叫升职,换个句话说,赵林现在是独三旅的团长,但其地位在全旅可以排在第五,仅次于四个旅领导,但要真正讲究的话,你如果让他让出团长的职务,干旅参谋长,他也未必愿意。 这个时代的共产党人,想的都是尽可能的多做事,在乎自己职位的人很少,相比较而言,八路军的旅参谋长是副师级,比团长高,但团长却可以指挥一个团,参谋长只能协助旅长政委指挥作战,其期中的工作分工就不同,如果是想当官的,当然是级别越高越好,但对于像赵林这样一心只想打仗杀敌的军人来说,还是可以自主指挥一支部队来得过瘾。 独七旅连夜行军,悄悄的摸到了黄河渡口,根据侦察连的报告,这里的守卫相当的稀松,其实这也怪不了日军,中国战场上,日军三个大军集团,关东军在关外,华北方面军被八路军压缩在河北、山西两地,华中派遣军又被国民党几十万大军战成一团,这山东全省的兵力加起来也超不过一个师团去,这么少的兵力,守备主要城市都是捉襟见肘,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啊。 再说日军一直以来在中国骄横惯了,虽说在华北让八路军打得够惨,可那也只是传言,又没有亲眼所见。按照以往的经验,一个加强大队的皇军,足可以对付中国军一个师,如果是守城,只怕一个军也行,而这山东哪有那么多中国军,早被赶到徐州去了。剩下的一些杂牌武装都缩在山里不敢出来,这山东啊,就是皇军的天下。 赵林亲自带着一个警卫排摸上渡口,发现的确是那样,在河对岸虽然修筑有工事,但并不是很多,照这么看来,对面有一个小队就不错了。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这一次南下济南是突袭,不能暴露的,所以如果一旦开火,对接下来的行动就会有影响,想来还是只能用老办法了。 找来侦察连长,让他挑二三十个战士,全部换上日军的衣服,扮成国崎支队的溃兵,过河去把对面的小鬼子先收拾掉。 侦察连长是懂日语的,一听这个连说没有问题,这个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干过,乐呵呵的安排去了。独七团当初北上冀东,一路上就是扮成日军行军的,对这一套,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对此,赵林丝毫都不担心。 挑选出来的战士都是会水的,架着两条破船朝着对岸划去,为了迷惑敌人,所有都把身上的日军军服弄得破破烂烂的,身上也滚得脏不拉叽,看上去根叫花子差不多,每个人都带了一支三八式步枪,只有连长拿的是手枪,他穿的是一套小尉军装,扮成了日军小队长。 其实渡口的这里的日军连一个小队都没有,只有一个班十几个人,他们的上要作用就是预警,因不在不远处的乐口镇驻有一个中队的日军,随时可以支援渡口。 一条有惊无险,过河相当顺利,连河都可了,战士们也就不再担心了,大摇大摆了朝着日军工事的方向走去,走了差不多五十多米,就被人叫停车,前面工事晨伸出一个脑袋,叽叽呱呱的叫了一通,连长听得明白,这是在问话呢,他上前用日语说道:“八嘎,我们是国崎支队的,被中国军打散了,好不容易才跑回来的,让我们过去。” 那边再没有声音,显然是在商量什么,好一会儿,才又有一个脑袋叫道:“你,先过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连长在心里苦笑,自己连刺刀都没有带,一个人过去能顶什么事,不过又不能不照做,幸好出发之前团长把国崎支队的一些情况跟自己说了,应付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小心的走进了小鬼子的工事里面,这个工事不大,看起来还没有完工,里面只有十几个鬼子,一见他过来,全都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连长佯怒道:“八嘎,把枪收起来,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吗?” 鬼子班长这才让士兵收起枪,然后问道:“姓名、职务。” “国崎支队警卫队一中队三小队小队长井川一郎少尉。” 鬼子班长还想再问,但连长却一下子发作了,一把揪住鬼子班长的衣领,差点把他提了起来,狠声说道:“你,赶快带我去见你的上级,我有重要情报要报告,要是耽误了军情,就等着剖腹吧,明白?” 还别说,小鬼子就是贱,你越狠他就越怕,连长这一发火,鬼子班长再也不敢问了,忙点头答应。连长冷哼一声,然后才招手让等在外面的战士们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当战士们进入工事后,三下五除二,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一个班的鬼子全部解决,然后给团长发了信号。 早已等在对岸的赵林,这时候对政委赵山河笑道:“娘的,原来就这么简单,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赵山河道:“鬼子占领济南时间太短,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把这里的工事休完整,再设置雷场,然后布下重兵,到时候你看容不容易。” 赵林撇了撇嘴,道:“你这都是假设,不现实,事实就是我们团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渡口。天啊,这可是黄河渡口,离济南这么近,小日本是脑子不灵光了吗?居然没有在这里安排守备。” 赵山河笑骂道:“小鬼子的脑子本来就不怎么灵光,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似的,精得像个猴子,行了,别白话了,快过河吧,天亮前赶到济南城效,任务可不轻。” 独七团两千五百人,全数过河,由于缺乏船只,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看着部队悉数过河,赵林才松了一口气,对赵山河说道:“还有一件事,这附近的乐口镇驻有一个中队的小鬼子,具体的番号还不清楚,但是一个中队,怎么说也有两百来人吧,你说是我们顺手解决掉呢,还是留给后面的补充团?” 赵山河想了想,道:“还是我们来吧,少给人家补充团添麻烦,再说补充团大多数都是新兵,到时候要是出一意外怎么办。” 赵林点点头,叫过一营长毛清荣道:“毛营长,给你们一营一个任务,立即全营出发,去乐口镇上,把那里的一个鬼子中队消灭掉,速战速决,有没有问题?” 毛清荣本来是中央军的一个连长,加入红军后,因为思想觉悟比较高,被任命为排长,八军团入陕西,与西北军大战中,他表现出色,部队扩编的时候升为连长,在与马家军作战的时候,表现非常英勇,在全连伤亡过半的情况下,还死死的守住了阵地,立了大功,后来八军团扩编部队,老营长升职,他就接了营长的班,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八路军主力营长。 对付一个鬼子中队,还是守备中队,在他看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嘛,一营全营五百多人,全是老兵,武器装备齐全,对付两百多个鬼子再轻松不过来。 当即对赵林保证道:“请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转身找到教导员谷深,把事情一说,谷深是他的老搭档,他当连长的时候,谷深就是他的指导员,两人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早就有了默契,一听他说完,谷深就说:“这没什么好说的,马上出发吧。” 毛清荣道:“行,马上出发,让侦察班打个前哨,先去探探情况,争取到我们全营到达的时候可以马上开战,娘的,从冀东回来后,我们歇得太久了,总算是捞到仗打了。” 正文 第二九五章 横扫(二) 乐口只有一个步兵中队,而是属于守备部队,相比之下,独七团一营则是一支身经百战的主力步兵营,而且装备上甚至超过了日军的常规部队,更不要提全营五百号人全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 乐口镇其实是黄河的一个小分支乐河的河口,从这里经乐河,可以直达济南城内的大明湖,更是与济南内城的护城河相连,可惜的是现在的独立师还没有水兵,也没有船舰,否则的话打济南城就晚简单了。 在毛清荣和谷深的指挥下,全营疾行到乐口镇外,侦察班早已把镇里的情况打探清楚,如今已是半夜,镇子里很安静,镇口的岗哨也很稀松,几乎是等于人上不设防的据点,也不知道这里的鬼子中队长是干什么吃的。 听完这些情况,毛清荣却是眉头一皱,道:“咱们不能把日本鬼子当傻瓜,那样最终傻眼的只会是我们自己,这里是济南城与黄河的连接点,相当重要,小鬼子不可能这么大意的,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问题。” 谷深也点头说道:“你说得对,而且这个乐口镇里的百姓并没迁,发旦出现混战,后果将不堪设想,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利条件,也以一定要先确定小鬼子的军营所在,趋黑摸进去袭营,将大部分日军歼灭在军营之中,以免伤害到镇上的百姓。” 毛清荣道:“要不我们还是用老办法吧,扮成日军直接进去,只要进了镇子就什么都好办了。” 谷深担心道:“问题是日本人还会相信嘛,这办法可是早就用老了,而且如果小鬼子有暗哨怎么办?” 毛清荣想了想,道:“这样,所有人换上小鬼子的衣服,向镇口接近,如果小鬼子制止,我就带一个排上前答话,顺手解决镇中的警戒,你带大队立即扑上来,就算是让小鬼子发现了,也要让他没有时间做出反应,如何?” 这倒是个办法,谷深也是打老了仗的人,觉得可行,便点头道:“我看这样可以,好在只有一个中队的小鬼子,我们还能掌控得住,而且镇子不大,只要我们能冲进镇子,就不难发现小鬼子的军营,哪怕是已经惊动了对方,也没有部题,只要确定了鬼子军营的位置,我们完全可以用迫击炮轰他娘的。” 就这样,一营全体开始换装,自从当初北上冀东时全团扮作小鬼子后,战士里的背包里都是一直有一套小鬼子的军装,以确保随时可以换装,现在正好用上。 只不过几分钟,换装完毕,毛清荣和谷深对视一眼,就带着全营干部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镇口走去,当接近镇口还有两百米的时候,被在镇口警戒的小鬼子喊话停了下来。 毛清荣做了个手势,然后带着一个排继续往前面走,那边小鬼子也没有制止,显然在他们眼里,这肯定是自己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部分的而已,山西、河北战场上的情况,只会在日军高层传递,这些下级的军官和士兵当然不可能知道,所以还真是没有起什么疑。 毛清荣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主要是这一招在山西河北玩过好几次了,生怕日军上层会下什么针对的命令,但现在发现似乎效果还是不错的。 他迈着方步走到一个鬼子班长面前,道:“八嘎,你们队长呢?” 他穿着的是一身中佐服装,比起这里的中队长还要高一级,自然要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以命令的口吻问道,这个鬼子班长立即回答道:“报告中佐阁下,我们中队长下大休息,请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有口令没有?” 毛清荣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八嘎,你们这种小守备部队的口令,我怎么会知道,我们是独立混成第四旅团11大队的,刚刚从齐东赶过来,这么晚了也进不了城,正好在这里歇一晚,你马上给我去安排,听明白没有?” 鬼子班长也给吓倒了,四旅团的11大队,这个中佐不就是大队长?忙道:“是的阁下,我马上报告中队长,请他安排。” 毛清荣却已经不耐烦了,一松手,把这个鬼子班长推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怒道:“八嘎,你的良心大大的坏,我们走了一百多里路,你还要让我在这里吹冷风吗?赶快站起来,带我去见你们的中队长,我要亲手把那个猪头从被窝里揪出来。” 鬼子班长忙不跌的爬起来,在前面带着,领着一行人朝着军营方向走去,后面观察的谷深见营长得手,心下一喜,连忙带着部队跟了上去,镇口的警卫士兵都没有敢问一句的,刚才班长都让人摔在地上,谁还有这个胆子上前搭话啊。 无论是毛清荣还是谷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松,其实这也正常,在日军部队中,上下级观念极强,一个不好是要送命的,何况且是一个连军官都不是的士官班长面对一个中佐,能把话说利索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让他再进行盘查吗?这个时候如果在镇口警戒的是一个少佐都很可能是另一番情景,至是同为佐官,虽然低了一级,但正常的盘问还是没有问题的。 军营离镇子口很近,只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毛清荣放眼看去,好家伙,营门口除了几个东倒西歪的士兵外,什么都没有,一个临时堆起来的工事上摆着一挺机枪,但机枪手却不知道去哪儿了,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小鬼子的军营,以前见过的日军军营都是很严肃的,哪里会这么疲赖,纪律如此松散,比国军还差。 可能是看出这个中佐的表情有异,班长忙道:“阁下,我们也是前不久才来这里驻守的,再说周围也没有中国军队,所以、、、、、、” 说着说着他自己就说不下去了,因为理由实在是迁强,再说这个中佐的眼光越来越冷咧,太吓人了,只好闭嘴不说,他不说,毛清荣却开口了,道:“就是新兵也比你们强,一群蠢货。” “哈依!”班长只好如此回答。 到了军营门口,班长上前与守卫交涉,毛清荣趋机回头看了看,一个排的战士紧跟在自己身边,后面一百米处跟着全营的同志们,心下大定,不再等待,抽出手枪对着那个班长的后背就是一枪,大喊道:“同志们,跟我杀敌。” 说完就带头冲了过去,门口只不过几个没有做准备的兵,哪经得起冲击,几声枪响就再也没有活口,全营指战员冲向了军营里面。 小鬼子正在睡梦中,枪声响起的时候,除了个别人被惊醒,别的士兵根本连反应都没有,谁能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袭营,中国军队?离得也太远了吧。 这也得益于独立师一向的低调,独立师的风格一向是打仗很高调,但是在打仗的前后一段时间内都会很低调,不像国军,不要说一场小胜都会大肆宣传,就算是败得不狠狈,他们也会宣传成胜仗,而八路军特别是独立师,如非必须,都会尽量的减少自身的注意力。再加上蒋介石有意淡化共产党的影响,除了开始的时候对几场胜仗宣传外,后面都不闻不问,比如独立师全歼国崎支队,就没有宣传,似乎没有这个事一样,所以直到现在,其实日军各方面都不太清楚国崎支队的说情,只有个别聪明人会猜测到一些可能。但是这个时期,日军中真正的聪明人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从独一旅到独六旅,第个旅都会有一个营是全八一自动步枪的装备,其余的部队装备得很少,也是因为产量的原因,而作为独三旅的尖刀营,一营正是其中的一个。在这个年代,这种步枪几乎是等于陆地步战的神器,全营扑向军营,近四百多支八一自动步枪的射击是个什么样的场面,许多小鬼子连什么事情都没有弄清楚,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西天。 最走远的算是鬼子中队长,他是最早清醒的一个,一听到枪声就惊醒过来,他很聪明,从枪声上判断对方人数不少,第一时间就拿起衣服躲进了床底下,在床底下穿好衣服后,没有多久,枪声就停了下来,战斗已近结束,只有零星的枪声不断的传来。 看到几个人冲进自己屋子,马上又冲了出去,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这才松了一口气,爬出床底,拿起刚才压在被子下面的手枪,悄悄的摸到屋子门口往外张望,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吓得惊叫出来,因为他亲眼看到一群皇军在军营里横冲直撞,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自己的部下,看样子是没有活口。 惊吓过后,又有些迷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皇军打起皇军来了,难道是兵变? 没有等他再想下去,就感觉一有个冰凉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这一下,差点魂都没有丢了,作为一个军人,他当然知道是什么顶住了自己的脑袋,乖乖的举起自己的双手,说道:“我投降,千万别开枪。”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慢慢站起来,不要想着抵抗,我的枪可没有长眼睛。” 说的是日语,难道真的是皇军?中队长站起来,这才看清楚拿枪指着自己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佐,当下不敢有丝毫的异动,道:“中佐阁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是皇军。” 这人正是毛清荣,一听这个少佐的话,顿时哈哈一笑,道:“你他娘的才是小鬼子呢,听好了,老子是八路军,少佐,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士兵已经全部阵亡了,你要是听话的话,我或许还会有兴趣俘虏你,否则你就下去为你们的天照大神效忠吧。” 中队长终于确定自己成了八路军的俘虏,只能乖乖的面对现实,他虽然在中国战场上呆的时间很长,还真是没有上过战场,顶多是欺负一下中国老百姓,此刻面对如狼似虎的八路军,哪还能硬得起来。 毛清荣见他还算老实,心下很是满意,把他带进了屋子,对跟过来的谷深说道:“老谷,你安排同志们打扫战场,我跟这位少佐谈谈心。” 谷深翻了翻白眼,谈心?扯蛋,搞不好是逼供吧,不过也无所谓,虽说八路军有俘虏政策,但有的时候你还真不能什么都照政策来,对国军可以,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再说了,国军士兵也大多是穷苦人。小鬼子嘛,当然是看情况了,有的时候动一些手段也是在所难免的。连师长都说了,对日作战,尽量不要俘虏,连师长都能说出这么明显有违政策的话,何况咱们这些人,反正有师长在上面顶着呢。 见谷深离开,毛清荣关上门,看着乖乖站在那里的中队长,嘿嘿一笑,道:“姓名、职务。” 中队长也没有犹豫,就回答道:“大日本皇军华北方面军独立混成第三旅团步兵第十大队五中队,中队长浅野信少佐。” 毛清荣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你不用紧张,先坐下来,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要是满意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让你享受俘虏待遇,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后果你是清楚的,就像你们对待中国人一样,别以为我就不会那些手段,你明白?” 浅野信已经被吓坏了,当初在日本出发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落到这个田地,他本来是个渔民的儿子,为了父亲出人头地的梦想,才在中学毕业后考上了帝国士官学院,然后就进了军方,但他一直是担任了后勤军官。在他的思想中,有一个安稳的工作顺便能捞上点油水,就是非常不错的生活了,但是后来不断的听到从中国回来的同僚说起在中国是如何如何的发大财、玩花姑娘等等,于是他也动了心思,便主动要求到中国战场来服役。 于是,他便从一个后勤军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守备部队的少佐中队长,皇军占领山东以后,他被调到济南守备队,由于他没有什么背景,所以被派到乐口镇这里驻守,本来他对此是极为不满的,但后来慢慢发现这可是个难得的美差,如果是在南京城里,到处都是长官,再大的油水落到自己这个少佐的口袋只怕也剩下不了多少,可是这里不一样,在这里自己就相当于土皇帝,油水是大大的,除了教敬直属上司之外,大部分都归了自己。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积攒的财富就比自己父亲劳累一辈子还要多。 可是这一切现在都成了泡影,不要说财富,命都很有可能保不住,前一刻他还在抱着钞票睡觉,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还成了阶下囚。 浅野信可不是一个坚定的这国主义者,为帝国效忠?太可笑了。听毛清荣如此说,他什么都没能想,就本能的点头道:“请阁下尽管问,只要我知道,一定不会隐瞒。” 毛清荣没有想到这家伙这么识趣,怎么跟国军当官的一个德性,除了这身衣服外,没有一点鬼子军官的影子,以前俘虏的那些鬼子军官,哪个不是死硬死硬的,就算是主动投降的也是一言不发,反正不可能这么配合,不由得一怔。 既然人家这么认相,毛清荣也没有理由为难人家,直接问道:“少佐,如果你要回济南城,要一些什么手续吗?” 浅野信摇了摇头,道:“不需要,直接去就是了,不过大佐阁下会生气的,没有命令就回城,我会被军法处置的。” 毛清荣点点头,道:“那么你的意思就是可以顺利的进城,但是进城以后的结果会很严重对不对?” 浅野信点点头,道:“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阁下,你们想要进城吗?我刚才看你们的人不是很多,要知道济南城内可是有四个步兵中队和一个野炮中队,还有警察和宪兵。” 毛清荣喝道:“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说那么多干什么?我问你,如果你带部队进城,最多可以带多少人?” 浅野信想了想,道:“一个班是正常的,顶多一个小队,但那会很麻烦,士兵会被挡在城外,我是中队长,能带进城的最多只能有一个班。” “需要口令吗?” “需要。” “口令多久换一次?” “一个星期到一个月之间,不一定的,更换的时候会电话通知我。” “明天到后天的口令是什么?会不会更换?” “口令是洗澡,回令是大阪。前天才更换的。” “这么奇怪的口令?” “大队长阁下是大阪人。” 正文 第二九六章 横扫(三) 问完了口令,毛清荣越来越觉得这个鬼子少佐有点意思,还真是问什么答什么,甚至到了主动交待的地步,如果没有什么血债的话,倒是可以带在身边,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有用。 便问道:“杀过中国人没有?” 浅野信一怔,忙道:“没有、、、、、、真的没有,阁下,我顶多是捞点钱,杀人,那可是疯子才喜欢干的事。” 毛清荣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感觉到没有说谎,继续说道:“那么,有没有欺负中国女人?” 浅野信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道:“"ji nv"算不算?” 毛清荣卟噗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还真是个活宝,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倒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人,至于欺负"ji nv",顶多也就是不给钱而已。在毛清荣的思想里头,"ji nv"本来就不是好人,这有什么的,捞线嘛,除了咱共产党,谁不捞钱。 想到这里,他试探性的问道:“浅野信是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让你帮我们做事,你觉得怎么样?” 浅野信愣住了,这还真是他没有想过的事,给八路军做事?这个不太好吧,不过看这个八路军指挥官的意思,好像自己暂时安全了,至少性命是保住了。但是人家既然问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实在是对不起,如果我贵军做事,被军方知道的话,我的家人就完了。” 毛清荣道:“你的中队已经被我们全歼,只要你改名换信,谁也不人知道你的身份,你的上级只会以为你阵亡了,根本没有任何问题,除非你不想帮我们做事。” 浅野信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可以考虑的,但是我想问一下,帮你们做事,报酬方面怎么算?” 毛清荣脸色一板,飞起一脚就把他踢翻在地,怒道:“你们在中国人的地方胡作非为,现在我不杀你,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叫你帮我们做一点小事,你居然还跟我要报酬,以为我不敢杀人吗?” 浅野信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急道:“阁上请息怒,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如果没有的话就算了。” 这时屋门被推开,赵林和赵山河两人走了进来,毛清荣一看,忙笑道敬礼,道:“团长政委,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赵林乐道:“要是慢一步,就看不到你这出好戏了。” 毛清荣一怔,道:“团长,你们都听见了?” 赵山河指了指他,道:“你说毛营长,你胆子倒是不小啊,敢自作主张。” 毛清荣嘿嘿一笑,也不辩驳,反正看团长政委的样子就知道并没有生气,自动的退到一旁。 赵林上前,打量了浅野信一阵,然后让他坐下,和气的说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可以相信你说的,但是对于刚才这位营长的提议,我希望你考虑考虑,我可以做主,如果你认真帮我们工作的话,我每个月给你两块银元的津贴,你放心,我是这个团的团长,说到就能做到。” 两块银元,这是不是少了些,浅野信张了张嘴,又不敢说出来,不过一想到如果不答应的话,只怕会、、、、、、一想到这些他就浑身一颤。 赵林也不逼他,说道:“你也不用急着回答,好好想想,等我们打下济南后,我再找你谈。” 说完就让战士把他带下去看管,然后对毛清荣说:“有时间仔细问问他的情况,现在没有别的俘虏,等打济南的时候,最好抓几个俘虏,问问他的情况,两相对证,如果这个人没有说谎,倒是可以为我所用,明白没有?” 毛清荣立正道:“明白了团长。” 赵山河问道:“你刚才问了那么多,想到怎么打济南了没有?” 毛清荣道:“我原本是想让这个浅野信带我们进城的,但是看来行不通,还不如用我们的老办法呢。” 赵林想了想,道:“直接攻城是不现实的,济南城可不是一般的县城,光是护城河这一道我们就没有办法过,我看只有先解决掉城门处的日军,然后我们再扮成日军长驱直入。” 赵山河道:“我同意,但是要怎么解决城门处的警卫,那么大的城市,城门处的警卫只怕不少,最少也得一个小队吧,虽然对付起来轻松,但是只要枪一响,就会惊动城里的日军,到时候打起来会很麻烦,而且容易误伤无辜。” 赵林拿出地图,仔细一打量,道:“还有一个问题,济南城可是有两个部分,一个是主城区,也就是被护城河包围的内城,还有一个是商埠所在地,也就是膠济车站这一块。这个地方没有城墙,应该好打,但问题是,两个地方是有联系的,我们无论动哪一边,另一方肯定就会得到消息,所以怎么个打法还得小心研究一下,政委,补充团什么时候到?” 赵山河想了想,道:“他们应该在过河,团长你的意思是让补充团以商埠为目标,而我们团负责占领内城?” 赵林道:“这一次为了打济南,总指挥部的意思是由我们团和补充团负责,但是旅长和政委似乎信不过我们,不但把炮兵一营拔给我们指挥,还让新三团为预备队,这不是瞧不起人吗?大半个联队又怎么样,现在已经让我们干掉了一个中队,我估计商埠那边至少也有一个中队,这么算起来内城顶多也就三个中队和一个炮兵中队,就是一个大队的兵力,我们团对付一个大队还对付不了吗?只要不是攻坚战,时机找准,出其不意,我不就信干不了。” 赵山河笑了笑,道:“如果能够无声不响的进城,以我们团的实力,还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城门这一关怎么过?” 这时候,一个战士过来报告,特战大队二中队中队长李文斌同志到了。 屋子里三人顿时眼睛齐齐一亮,赵林哈哈一笑,道:“还不敢快把李队长请进来。” 李文斌走进来,对两人敬礼道:“赵团、赵政委,特战大队二中队中队长李文斌前来报道,请两位领导指示。” 赵林热情的把他迎进屋子,又拉着他坐下,还主动递上水,说道:“来,先喝口水,你来得很巧啊,我们刚刚打完这里就来了。” 李文斌喝了口水,放一杯子,道:“我们接到命令后,就马上派人过来侦察了,你们在过河的时候我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 赵山河道:“来了就好,李队长,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济南内城的情况吧,我们只是知道个大概。” 李文斌点了点头,理了理头绪,才说道:“我们中队一直奉命侦察济南的情况,这个独立步兵第10大队是由原济南守备队改编的,共下辖五个步兵中队和一个炮兵中队,还有直属的卫生队、通信队、工兵队等,人数总共在两千三百人左右,另外城内还有两三百人的宪兵,有同等数量的伪警察,这些伪警察都是原国军士兵,被俘虏后改编的。五个步兵中队并没有集中在一起,你们这里消灭的是其中一个,商埠那边还有一个,另外工兵队也在商埠,在城外的黄台火车站也有一个中队,城内的两个中队倒是集中在一处军营,离指挥机关很近,就是原来的省政府办公区,而炮兵中队则是单独驻扎在一个大院子,这个大院就是原山东省主席韩复渠的底邸。” 赵林又问道:“日军的物资都放在什么地方?” 李文斌道:“城内有一个大仓库,在下历一带,主要储备粮食之类的物资,黄台火车站有一个大仓库,我们没有进去过,但是从种种迹像来看,因该是一个军火库。另外在商埠的膠济火车站内也有一个仓库,那里原本是空的,但后来国崎支队来了后,把物次都放在了那里,国崎支队北上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物资,所以我想里面的物资应该不少,一个支队上万人的后勤物资可不是小数目。” 听完这些情况,赵林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道:“李文斌同志,拿下黄台火站车,你需要多少人?” 李文斌一怔,继而大喜道:“赵团长,你想让我们中队搞掉这个黄台火车站吗?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需要支援,而且保证速战速决,甚至于如果运气好的话,连枪都不用响。他一个中队只有两百五十人,我们中队有三百多人呢,而且个个都是精英。” 赵林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这内城的城门你们有没有办法搞掉,不能响枪。” 李文斌道:“可是我们没有口令,把握不大。” 一直没有说话的毛清荣道:“李队长,这人你大可以放心,口令我们已经弄到手了。” 李文斌惊讶不已,见赵林也在点头,这才相信,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吧,赵团长,我把我们中人四连交给你指挥,由他们负责搞定这个城门,和给我们带路解决城内的鬼子,怎么样?” 赵林问道:“抽掉你一个连,不影响你们解决黄台火车站吗?” “完全不会有问题。” 商量完毕后没有多久,补充团也赶了过来,赵林找到补充团的团长李德遥和政委王国华,把情况一说,又说了自己的打算,让补充团负责清除商埠和膠济火车站里的日军,一定要保证完整缴获仓库里的物资。两人没有异意,整个补充团除了干部外,基本上都是新兵,大仗是打不了的,对付一个中队的小鬼子,练练兵,让战士们见见血也是好事。 接下来,部队都没能动,因为在山东日军在制空权,所以不能白天行动,之前对付国崎支队那是因为漫天大雪,日军的空军无法出动,所以才选择在白天作战,但是现在不一样,只要让小鬼子发现,到时候日军飞机一来,麻烦大大的。 所以准备在这乐口休息一天,反正现在也零晨三点,出了镇子可就是平原,容易让人发现异常,下达所有人着日军军装,不得出门,不得与老百姓交谈等等,又在镇子外面布下了几层暗哨,反正整个白天这个乐口镇不管是什么人,只准进不准出。 好不容易一天过去了,天黑了下来,赵林一声令下,开朝向着济南开进,这里离济南城近得很,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到了济南城外,远远的看到了那高大的城墙。全团停止前进,他和赵山河凑到一块,又叫来特战队的四连长,说道:“我们和补充团还有李队长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正式行动,所以你们连的任务是在十二点前解决掉城门处的守卫,但又不能太提前,明白吗?” 四连长点头道:“明白,首长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我们在这里混了这么久,情况都很熟,也不止一次的推演过夺取城门的战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赵林了看手表,现在是十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便说:“时间也不多了,你们去准备吧,不用再等我的命令,你自己把握就行了。” 四连长敬礼后离去,赵山河道:“团长,你这一次可是在冒险啊,如果顺利还好,要是不顺利,在旅首长那儿可就成了逞强了,把新三团和炮兵一营甩在一旁不理,搞不好得挨批。” 赵林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道:“挨批就挨批吧,我又不想升官,随便。” 赵山河笑道:“就算是想升官也没地方升啊,除非重新再组建几个旅,让你当参谋长。” 赵林道:“要当也当旅长,参谋长有什么好当的,师参谋长还差不多。” “你、、、、、、你倒是想得美,差着十万里呢。” “说说也不行啊,这叫进取心知道不?” “去,大言不惭。” 、、、、、、 特战四连夺取城门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开一枪,警戒城门的一个鬼子小队就全部拿下,没有俘虏,全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当赵林接到消息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看看手表,还有十分钟就是十二点了,心下感叹一番,就带着独七团往城门走去。 因为全团假扮日军,所以走得也不急,排着整齐的队伍,通过城门,进入了济南内城,而特战四连留下一个排看守城门,其他人都分散给独七团当向导。 赵林当即命令,一营、火力支援营负责拿下鬼子军营,二营五连、六连负责拿下宪兵队,四连负责拿下鬼子炮兵中队,七连负责伪警察局,三营八连九连负责其他重要据点,辎重队负责夺取仓库,而他自己现带着警卫连直冲着小鬼子的指挥部而去。 北条腾吉此时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大本营对中国驻军重新进行整编,他的守备队划归华北方面军,隶属于独立混成第3旅团,从守备队一下子成了正规军,堂堂的野战大队,而且是加强大队,他有理由相信,只要打上几仗,他的独立步兵第10大队完全可以升格为真正的野战联队,因为此时独立混成第3旅团的五个步兵大队长中,只有他一个人是大佐,其他人都是中佐,甚至还有少佐。想想吧,整个旅团兵力最多的步兵大队,是重要的大队长,比起以前可不知好了多少倍。 想当初,那些野战联队哪怕是一个中队长,看自己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现在这种情况再也不可能发生了,真是天照大神保佑,北条腾吉要发达了。 夜已经很深了,但北条腾吉并没有休息,刚刚和济南商会的会长喝完酒,口袋里就多了一张一万美元的支票,这可是一万美元啊,换成日元得有多少?送自己这以多钱,目的只不过是让自己给他发一个通行证,明天有一批货送出城去,一张通行证,就换了一万美元,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事呢。 这个商会会长他是知道的,做的是医药生意,明天肯定是运送药品,至于目的地嘛,谁管呢。就算是送给中国军又怎么样,多了这些药品,照样不是皇军的对手,等中国军的伤员用这些药品治好以后,再被皇军打伤,然后再花钱买药,自己又可以有一笔收入,这样的生意,最好一直继续下去。 正在他做千秋大梦的时候,有士兵报告,说是驻守乐口的浅野信少佐求见,有重要军情要直接向大佐阁下报告。可以还没有等他说话,就看到一批皇军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少佐。 北条腾吉大怒:“八嘎,谁让你们闯进来的、、、、、、你是谁?” 他还没有说完话,进来的几个人已经亮出一家伙,几支枪同时指向了他,穿着少佐服装的赵林笑了笑,道:“北条腾吉大佐,皇军华北方面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步兵第10大队大队长,幸会幸会,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林,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师三旅七团团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俘虏了,希望你保持合作态度,否则我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北条腾吉终于明白了,八路军居然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济南城,不用想也知道,军营那边肯定也指望不上了,他瞪大眼睛道:“你们就知道搞偷袭,英雄的不是。” 赵林冷笑道:“九一八就是你们先搞的偷袭,七七事变也是你们抗偷袭,现在居然跟我说这种话,真不要脸。” 正文 第二九七章 横扫(四) 独七团在补充团和特战二中队的配合下,顺利的拿下济南,全歼日军独立步兵第10大队,俘虏大队长北条腾吉大佐以下一百余人。战斗的胜利出乎独三旅首长的意料,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顺利,他们安排增援的炮兵一营和新三团根本就没有派上用场,连目的地都没能赶到,战斗就已经结束。 徐海东与郑位三等人相对无言,那可是一个加强大队,相当于大半个联队,如果是在以往,这得动用一个旅才能勉强摆平,现在只一个独七团就搞定了?从战报上看,特战二中队和补充团真的还就只是做了一次配合,分别歼灭一个中队。那也就是说独七团在此战中共歼敌三个步兵中队、一个炮兵中队、一个三百人的宪兵队,还有同等人数的伪警察,再加上大队直属部的通信队、卫生队及指挥机关,歼敌人数竟达到了小两千人,这就是一个团的战绩啊。 独三旅政委郑位三拿着电报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确认后也不得不感叹,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太过保守了,照这样看来,我们完全可以再大胆一些啊。” 徐海东自接到电报后就一直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想来也是很惊讶吧,听了郑位三的话,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才说:“还是不可轻敌冒进,这个大队只是刚刚改编的部队,原来只是一支守备部队,在日军中连主力都算不上。日军中,以几个常设师团战斗力为最,他们的王牌部队全出自常设师团,其次便是特设师团,而守备队,特别是长时间担任守备任务的军队,在日军中顶多能算三流,甚至是不入流,对付这样的敌人,我们就算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没有骄傲的理由。” 说到这里,他停住话头,看了看众人的脸色,见大家都听得专注,便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的思想上也是需要一些改进了,我独立师从宁夏出征以来,在山西和河北打了几仗,碰到了全是日军中有名的硬骨头,好几个都是常设师团,还有凶狠的关东军,这就在我们的印像中造成了错觉,以为所有的鬼子部队都很厉害,才造成了今天的束手束脚。所以以后我们对待日军必须要做到区别对待,对待什么样的敌人就采取什么样的战术,这样才能进一步帮助我们在战场上对日军保持优势,而又可以尽量的做到避免遗误战机。” 郑位三听得很认真,结合这一次的行动来看,徐海东说的很有道理,以前确实有些保守,等徐海东一说完,他轻咳一声,也说道:“在这里我得做一个检讨,在这一次战斗前,我确实对独七团的战斗力有过怀疑,主要是对日军的战斗力太过盲目的忌惮,这说明我潜意识里对于日军是有畏惧情绪的,听旅长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个道理。看看咱们中国,国民党军队就是良莠不齐的典型,就算是在咱们共产党的队伍里,各部队的战斗力也是有距离的嘛,所以啊,对日军也有必要区别对待,这才能做到主次分明,也有利于我们作战时的兵力布置。” 徐海东忙道:“我的政委啊,老郑同志,我说你没有必要抢着做检讨吧,旅部的任何做战决定都是我们共同制定的,用得着往自己身上揽吗?” 戴季英也说道:“是啊政委,要说责任我们都有责任,特别是我这个参谋长,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应该是由我来做检讨才对。” 政治部主任王育民来独三旅的日子不长,是有出征抗日前才由中央调到独立师的,一向不怎么发表意见,多数时间都用在对下面干部战士的思想教育上,旅部的决策一般不参予,但这个时候见三人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开口了:“我说三位,现在可不是承担责任的时候,再说了,战斗不是很顺利吗?哪有打胜仗还抢着做检讨的事情,我看啊,也用不着什么检讨不检讨的,我们一起做一个总结再上报给师部不就成了?这样我们自己可以吸取教训,又可以引起师首长和兄弟部队的重视。” 徐海东眼睛一亮,忙道:“还是老王这个主意好,老郑、老戴,我看就按老王说的办,这个事就交给参谋长了,老戴,你从战术上好好作一个分析,然后交给我和政委签字,再上师部。” 戴季英点头道:“行,这个事就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明天晚上就交稿。” 徐海东又问郑位三:“部队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过河?” 郑位三想了想,道:“半个小时前前锋部队已经开始过河,咱们旅预计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够过河完毕,按照指挥部的命令,咱们两路大军六个旅必须在天亮之前全部渡过黄河,时间上还是允许的,加上现在济南日军已被全歼,我们暂时没有了威胁,渡河速度将会更快。” 戴季英道:“旅长,从独七团上报的情况来看,这一次对济南的作战动作很快,而且全是速战速决的战斗,我相信现在外界还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我的意思是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个情报,可以命令独七团暂时控制济南城,不能让济南失守的消息传到日军方面,对我们下一步行军有利。” 徐海东点头道:“我看可以,立向总指挥部报告,提出我们的建议。” 济南的赵林接到旅部的命令,便找来赵山河一同商量:“政委,你看旅部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封锁济南城,这是不是想让我们七团暂时不能出城?” 赵山河看了看旅部的电报,道:“当然,旅首长的意思很有可以是想让我们暂时负责济南的警式工作,你想啊,到了济南,到时候两路大军就要分道扬鏕,首长们不得有很多事要商议啊,在济南稍作停留是肯定的。” 赵林眉头一皱,叹道:“可是这样一来,咱们就再也没有打前锋的机会了,警戒济南,大部队肯定会驻在城外,出发的时候,这先头团的任务肯定轮不到我们七团,这一次真是、、、、、、” 赵山河呵呵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有颇有意味的盯着赵林,赵林让他看得不自在,没好气的说道:“我说大政委,你看我作什么?好歹出个主意啊,这先头团的任务眼看就要从我们头上飘过去了。” 赵山河笑道:“团长,我记得当初刚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一副文志彬彬的样子,活像个书生,怎么这没有多久就变成这副样子,越来越像个大老粗了啊。” 赵林一怔,继而也是暗自发笑,无奈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啊,我以前一直当政委,处处要跟人讲道理,自然是要装装样子嘛,现在当团长了,还是还一副书生样,谁听我的啊。说实话,以前啊我老是看老高那一副大老粗的样子不顺眼,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团长是带兵的,没有个兵样,底下的人就不会服你,再有学问的人当了团长,要不了多久,都会混得跟个大老粗一样。” 赵山河摇头笑道:“你这个说法有些主观了,我就不信这当团长的个个都是大老粗。” 赵林道:“也不全是,但是你看看咱们独立师这么多团长中,有几个不像大老粗的,特别是战斗力最强的几个团,看上去一目了然,团长全是大老粗,政委几乎都是秀才,当然的,我说的是表面现像,并不是真说这些团长没有学问。” 赵山河想了想,道:“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军事指挥员是负责军事行动,主要职责是打仗,而政治委员责是负责掌握部队,像个大管家,如果打个比方的话,一个团是一个家庭的话,那么团长就是父亲,负责扛起一家的生计,在孩子面前形像很高大,也有威严,而政委呢,就像是母亲,负责家里的一摊子琐事,在孩子面前自然亲切得多,是这个意思吧?” 赵林哈哈大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啊,再文志彬彬的人,回到了家里,在孩子们面前都会显得无比的威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角色决定风格,或者说风格成就角色。” “说白了就是工作需要,” “对,就是这个意思。” 说笑了几句,又回到正事上,赵林收起笑容,正色道:“政委,你下去安排一下吧,两个城门口一定要严格警戒,暂时只能进不能出,再派人上街安抚百姓,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破坏了军民关系,对于一些敢于在这个时候趋火打劫的坏分子,一定要严惩,虽说我们不可能长久的占领这里,但总有一天会打回来的,给济南人民留个好印像,将来总会有好处的。” 赵山河就了一声,站起来就要走,又停住,问道:“我们的部队已经在清理日本人和汉奸的资产,包括伪政府的,但是济南城里还有一些商人,对他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赵林毫不犹豫的说:“这个没有什么好商量的,都是中国人,就算济南不久可能会得新让日本人占领,但我们总有一天能打败日本人,到那时候,这些商人只要没有血债,没有跟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那就是我们要保护的对像。不过可以派出工作组去做他们的工作,最好是能动员一部分人北上,去我们的根据地做生意。如果是本人不愿意去的,那就动员他们和我们做生意,建立根据地和日占区的生意渠道,如果实在是都不愿意的,只要不是汗奸就不能勉强。” 赵山河点头道:“行,那我这就去安排。” 济南商会会长廖德昌,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廖家世代居住在济南,由于善于经营,从清末到民国,和政府关系都不错,韩复渠时期,军队的医药采购基本上是由廖家负责的,但是没有想到,好景不长,这抗战才开始没有多久,山东就让日本人给占了。廖家虽然经商持家,但是民族大义面前也是不含糊的,当初廖德昌就准备举家迁往武汉。但是这个时候国军的一位特工找到他,提出了让他代为购买药品的要求,廖德昌再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为了能够顺利的购得药品并送出去,他不得不尽量的和日本人搞好关系,比如这一次,为了能将一批西药送出济南,特意给北条腾吉送上了一万美元。 正等着明天天亮后就要发货呢,这济南就出了变故,先是城里各处都响起了枪声,然后全城警戒,让人想不通的是,似乎打进城的军队还是日军,这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啊。 廖德昌坐在自家的书房里,不断的有下人进来向他报告城里的情况,说刚刚进城的皇军已经贴了通告,从现在开始,三天内,济南城许进不许出,也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接着又有消息说,一队队的皇军开始将将日本人的资产封存,还有汉奸都被抓了起来,到处都在抄家,城内日资银行也被抄了,但是本地商人倒是挺安全的,都没有受到波及,但是也都人人自危。主要是这情况太过于诡异了,日本人打日本人,还抄了日本人的资产和汉奸的家,到现在也没有人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廖德昌也在坐卧不安,但是他比别人要看得清,日本人打日本人?这根本不可能,现在这情形,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再说了,大家伙都只知道城里响了枪,但谁打谁可不好说,至于新进城的日军?这个会不会是国军打回来了?可如果是国军,如今已经占领了济南城,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如果不是国军,那又会是谁呢。 没有搞清楚,廖德昌也不敢轻易下决心,打定主意静观其变,好在据伙计打探回来说,自家的铺子倒是还安然无恙,目前没有被清理的迹象。 这时候,管家闯进了书房,一脸的急色,道:“老爷,不好了,刚才一队皇军把我们存在安字号仓库的药品全给扣押了。” 一听这话,廖德昌急得站了起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在北条腾吉大佐发的通行证吗?你没有给人他们看?” 管家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道:“我给他们看了,可是不看还好,一看更遭,说是全部要没收,差点还要把我扣起来,不过奇怪的是,这些日本人好像说的全是中国话,天南地北的方言都有,就是没有人说日本话。” 廖德昌一怔,一把抓住管家的手,急问道:“你说什么?” 管家一看老爷失态,忙道:“我说什么?我说我们的货给皇军扣了。” 廖德昌摇头道:“不是这个,我问你,你说这些日本人说的是中国话,而且是天南地北的方言?” “没错啊”管家不解的答道。 廖德昌松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站定,自顾自的笑了出来,看得管家莫名其妙,莫不是老爷心急过度,得了失心疯,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笑过后,廖德昌才说:“这根本就不是日本人,肯定是咱们自己的部队打回来了,只不过扮成日军而已,你拿出日本人开的通行证,人家当然要扣押你了。” 管家愣在当场,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便长舒一口气,道:“既然是国军打回来了,那老爷您得赶快疏通疏通,否则时间一长,这批药品可指不定会怎么着呢。” 廖德昌点了点头,道:“你带上一千大洋,去探探路,要是有机会,就表明我们这批药品的出路,另帮我传个话,就是我明天一早,要去拜见他们的最高长官。” 管家应了声,躬身出了书房,安排去了。 独七团团部暂时安置在北条腾吉的指挥部,也就是原省政府的办公地点,刚刚占领济南,工作千头万绪,加上很多事情又要向旅部请示,人人都忙得团团转。 团长赵林也不便外,刚刚放下二营的请示电话,就有战士进来报告,有一个中年人在外求见,自称是济南商会会长廖德昌的管家,奉廖德昌之命前来拜见各位长官。 赵林一怔,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有脱下的日军军装,微微一笑,道:“这个廖德昌还挺聪明的嘛,既然知道我们不是日本人?” 一旁的赵山河笑道:“这也正常,我们在城里大肆的封查日资产业,又忙着镇压汉奸,明白人一想就会明白的,不过听他的口气,是把我们当成国军了,团长,是见还是不见?” 赵林问道:“见,为什么不见,我听说这廖德昌跟日本人走得很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路数,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表明他是汉奸,但也得小心应付,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吧。” 正文 第二九八章 横扫(五) 赵林让人把那廖德昌的管家带到旁边的会客室,过了五分钟才过去,进去一看,一个四五十岁的半百老头,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他知旁还站着一个跟班,跟班手里捧着一个用红绸盖住的东西。 一见赵林进来,管家忙恭敬道:“见过这位长官,我家老爷是济南商会会长廖德昌老板,老爷得知国军进城,赶跑了日本鬼子,特奉上一千大洋,聊表心意,请长官笑纳。” 赵林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也不说话,自行坐下,然后说道:“我这刚刚进城,就有人上门送线,难得啊,难得,廖老板这么急不可奈的上门送线,莫不是有事相求?” 管家见赵林大笑,顿觉尴尬,这问话也太直接了一些吧,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让长官见笑了,我们有一批货物让贵军给扣押了,想请长官通融通融,您看、、、、、、” 说着一挥手,后面的跟班上前一步,后上的红绸被揭开,是一个盘子,上面整整齐齐的破着十樏大洋,足足一千块。这意思很明显,这是辛苦费。 赵林看了看那一千块大洋,面露不屑,说实话,现如今早不是红军时期了,特别是独立师,一直以来就几乎没有为钱发过愁,部队不仅有津贴,如果是打胜仗缴获颇丰的话还有奖励。共产党干部又不会为自己揽财,这一千块大洋还真是没有放在他的眼里。 他扫了这个管家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说你们的货让我的人给扣押了,是什么货,什么来路,准备干什么用?” 管家回道:“回长官的话,我们廖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前不久准备了一批药品,准备送往徐州战场,这也是早前就和军方的人红好了的,为此我家老爷专门给日本人送了一万美元,才买了一张通行证。本打算明儿天一亮就出城,没想到碰以贵军占领济南,这不仓库查封,这批药品就、、、、、、” 听完这话,赵林也收起了刚才的轻视之心,如果这个管家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廖德昌怎么也算得上是个爱国商人了,对待这样的人那是一定要尊重的。 站起来招呼门外的战士上茶,让管家坐下,这才和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差点把你们当奸商了,老先生,听你刚才的意思,你们一直和国军方面保持联系是吗?” 管家点头道:“是的,不瞒长官,日人占领济南的时候,我家老爷原本是打算举家迁往武汉的,碰巧国军方面派人找到老爷,表明来意后,老爷便不再提迁居一事,几个月以来,我们一共运出了三批药品,价什十万大洋。另为了方便出行,用来贿赂日本人的钱,也至少有两万美元,可以说是破家为国也不为过啊。” 赵林想了想,这个事自己还真是做不了主,八路军也需要药品,但这药口如果真是人家送给国军的,自己可不好半路劫货,必须得请示上级了。 打定主意后,对管家说:“老先生,这样,我必须得马上向上级汇报,另外我们也会调查你们的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放心,我们不是强盗,不可能为难你们,你先回去跟廖老板说清楚,我们只是暂时扣押,并不是没收充公,只要不是汉奸物资,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管家只好起身告辞,走之前让那个跟班把大洋留下,但却让赵林制止,对他说:“老人家,我们不兴这一套,现在我要是收了你这钱,明天我这团长就干不了了,顺便告诉你,我们不是国军,我们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我是八路军独立师三旅七团团长赵林,咱们共产党人有纪律,这钱是万万不能收的,你拿回去吧。” 廖德昌在家里望眼欲穿,也不知道管家这一趟能不能办成事,正急不可奈的时候,管家回来了,只不过那一千大洋也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 廖德昌一看,心道坏了,这钱都没有送出去,难道事儿没有办成?忙问道:“怎么一回事?对方不买帐?” 管家苦笑道:“也不是,老爷,咱们都搞错了,这进城的不是国军。” 廖德昌一愣,道:“不是国军,那是谁,难不成真是日本人?这也不可能啊。” 管家道:“人是八路军,见我的是八路军的一个团长,事也没办砸,但也不算办成,据说是要向上级报告,还要调查清楚,如果我们的情况属实,他们就不会为难。” 廖德昌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么说倒也在情理之中,总不能凭自己一面之辞就相信吧。不过八路军?共党的军队?这么快就打到济南来了?也不知道这共党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不会真像国民政府宣传的那样吧。 “你看这八路军的人怎么样?还有这钱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人家嫌少?” 管家道:“那个团长开始倒是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八成是把我当成汉奸了,听了我说是情况后,态度倒是很好,说话也和气,还有这钱,他说他们共产党有纪律,不能收钱,他要是收了这钱,明儿这团长就干不了了。老爷,这也太不正常了,哪有当官的不收钱的?” 廖德昌颇有些动容,摆了摆手,道:“那也未必,我倒是听说这共产党倒是个个清廉,没有想到真是如此,不简单啊,这样,钱人家不收,你连夜召集一些人手,去我们交好的商家那里,尽量的多买些油米,再去找后街的张师傅,让他帮着买几十头猪,天一亮跟我去劳军。八路军大老远过来帮我们打跑了鬼子,咱济南人不能没有表示。” 管家有些为难的说道:“老爷,我听说现在八路军正在全城搜罗物次,不过倒全是公平交易,公买公卖,听说还不还价,我们现在去买,不是得跟人家抢吗?” 廖德昌道:“糊涂,人家买和我们送这能一样吗?再怎么说,这劳军是必须的,不能让人说咱济南人不懂礼数不是,去办吧。” 赵林在送走管家后,就派人按管家说的去调查,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眼看天就快要这了,这结果也出来了,那管家说的真是实情,如此一来,赵林立马向旅发出一请示电报。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封请示电报到了旅部没有多久就到了总指挥部,然后自然就传到了武城师部江云的手上。 江云看完电报后,对罗荣恒说:“政委,这个事儿你怎么看?” 罗荣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事不难办啊,按政策来就是了,有什么可国难的?” 江云苦笑道:“这个事不难力,但是这一批药品该怎么处理,人家表明了是送到徐州战场给国军用的,但问题是我们现在也缺药品,这就是我为难的地方,是让他们送去徐州,还是我们花钱买下来,我这不是拿不准么。” 罗荣恒这才释然,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为难,按道理,这红品是人家商家的,应该由人家自己处理,但问题是如果八路军开口,人家还敢卖给别人吗?要是就这么放走他们,任他们把这批药品送给国军,只怕传出去以后,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很可能会扯上政治问题。 江云见罗荣恒陷入沉思,也不打扰他,心里已经想到了这个事情传出后会带来的影响,中央肯定会有人拿这件事攻击自己的,虽然算不上通敌,但是把药品送给国军,不关心自己战士的生死,革命立场有问题等等的问题都会出来。 但从内心来讲,国军也好,八路军也好,不都是抗日武装吗?现在独立师在山东这么轻松,不还是因为国军在徐州战场上牵制的结果。而且相比较起来,目前徐州战场上的国军更需要药品,以他们跟日军作战的经历来看,伤亡将会大得可怕,到时候药品短缺是肯定的。而自己的独立师因为从天津北平缴获得了不少医药物资,暂时倒还供应得上,加上八路军作战一向注意伤亡,需求量也没有国军那么大,站在这个角度来说,这批药品就应该马上运往徐州。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了半晌,罗荣恒才开口道:“师长,你是个什么想法?” 江云没有马上回答他,站起来直到窗口,看着那老树上新发出的嫩芽,心念一转,道:“这批药品就放在原处不要动,也不要理,三天后我们的队伍就要离开济南,到时候留守部队把这些药品全数交还给廖家,整个过程当中要做到不闻不问。跟廖德昌打交道可以,但不要提这批药品半个字,人家要提的话,不要理睬,就当没有这回事吧。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如果到时候有人拿这个来说事的话,我也认了,反正这些人顶多也就是说说我的坏话,除此之外也拿我没有办法,我倒是不怕,不过政委,这个事你不要管了。” 罗荣恒气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不用管了,我是政委,这是我的权力,也是我的责任,你用不着把我支开。” 江云叹息一声,坐了下来,认真的说道:“政委,这支部队是我拉起来的,那些人不敢随意动我的,中央也不会任由他们胡来的,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政工干部,他人只要一个借口就可以把你调回西安,到时候你的处境就危险了。” 罗荣恒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作为独立师政委,八路军高级领导,最近西安的一些事他也知道,王明、康生等人相当活跃。康生在一月还写出了《铲除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托洛茨基匪帮》的文章,开始直接将党内一批领导干部指责为托派、汉奸等等,言辞之恶劣,不亚于当年的肃反,只不过因为毛主席等人从镇中央,康生等人没有实权,影向范围不是太大而已。 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王明、康生他们吗?我想有毛主席、周副主席、洛甫同志在,他们不敢乱来的吧?” 江云摇了摇头,心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只要再过三个多月,康生就会当上情报部和社会部部长,到时候直接掌握肃托大权,开始滥杀无辜,其恶劣影响将会波及全党,多少同志将会因此而蒙冤。苦笑道:“这可就难说了,虽然现在这些人手上没有多大的权力,但你要明白,搞破坏比搞建设要容易得多,而且这些人在长征之后虽然掩旗息鼓了,但并不代表就真的从此高枕无忧,他们是不会甘心的,政委啊,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王明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人志大才疏,成不了大器,最可怕的将会是康生,他将会比王明、张国涛要可怕得多,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懂得隐忍,而且他识时务,一直紧跟毛主席步伐,就算是犯了错,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的。” 罗荣恒毕竟不是穿越者,对江云说的这些颇有些不以为然,道:“我看你这是恺人忧天,再说他们都是中央领导,你这样说可不太好啊。” 江云摇了摇头,苦笑道:“行,就当我没有说过,这样,你就按我刚才说的这个意思回复,让他们要跟这些爱国商人搞好关系,以后没准会求到人家头上。” 罗荣恒点了点头,道:“行,这事儿我会办的。” 、、、、、、 天刚刚亮,程子华、陈树湘等人就进了济南城,但是大部分并没有进来,而是分散隐蔽在东西两面的荒野中,两路大军分散开来,一路往西,一路往东,只有指挥部的首长则进济南城,在分别之前,总有一些事要商量,四位长,加上随从人员,这一次进城的人数差不多五百人。 赵林从城门口把诸位首长迎了进来,带着首长们来到省政府办公楼,安排首长们休息,忙活了一个早上,总算是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可刚刚松一口气,就有战士汇报,说是济南商会会长廖德昌老板亲自登门拜访,还带着大队人马押着大批的物资,口称是要劳军。 劳军,这个赵林是知道的,自古有之,不过共产党的部队不这么说,咱叫拥军,在苏区的时候,倒是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在大西北,因为军民一体耕种,加上纪律红束,这种事倒是不多。抗战以来,独立师行踪飘忽不定,而且基本上都在与日军做战,劳军这事儿还是头一次碰到。 他回头看了看首长们休息的那间屋子,对报告的战士说道:“这样,你去找政委,让他们负责接待一下,先把人请进来,至于人家带来的东西,这个、、、、、、这个先等我请示完首长再说吧。” 战士离开后,赵林来到首长们休息的房门外,对门口警卫的战士说:“我有事儿要向首长汇报,你们看看首长休息了没有?” 没等警卫战士回答,屋子里就传来程子华的声间地:“进来吧。” 进屋一看,四个首长都没有休息,正坐在一块研究地图,赵林在心里暗自佩服了一下,这都忙了一晚上了,也不兴休息一下,首长就是首长啊,敬了礼后说:“报告首长,我之前汇报过的那个商会会长廖老板,亲自过来了,而且带着很多东西说是要劳军,这个事儿你们看怎么办啊?” 陈树湘眼睛一亮,道:“劳军?这是好事啊,还用昨着你这个大团长亲自过来请示吗?” 谭震则说:“这和我们的纪律不符吧,白拿人家的东西,影响可不好。” 程子华笑道:“这个也是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了,军队打了胜仗,乡绅以酒肉劳军,只不过我们共产党人不兴这个而已。不过也不好直接拒绝,这样容易让人误会。” 陈树湘又问:“知不知道人家都带了什么东西过来劳军?” 赵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陈树湘就说:“你这个大团长,情况不明,就急不可奈的前来汇报,汇报什么?” 门口又有人大声报告,正是赵山河,他走进来向几位首长敬礼后说:“报告首长,济南商会会长廖德昌老板过来劳军,带了一万斤百粉、五百斤菜油、两百斤食盐,还有五十头肥猪。” 赵林惊道:“这得值老鼻子钱吧?” 几个首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吴焕先开口道:“这样吧,东西我们要,但是按市价付钱,这钱嘛就从你们缴获的那里面拿出来支付。这个廖老板是做药材生意思的,又是个爱国商人,这样,我亲自去见见他,看能不能说动他跟我们根据地做生意。” 正文 第二九九章 横扫(六) 程子华等人在济南呆了一个白天就离开了,而所有的物资则被运到了乐口,留下一个辎重营看守,等待独七旅的接应。 大军分兵两路分别向东西两侧进发,第一作战集团在程子华和吴焕先率领下连夜过龙山到达章邱,在这里暂作停留,部队是昼伏夜行,为了就是害怕敌空军的轰炸,虽然独立师曾缴获过几十架飞机,但如今全都已经飞回西安,用作教学和训练,这点空战力量根本不可能和日军较量,数量上质量上均是如此。 为了保存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空军力量,在江云的建议下,中央军委江常乾坤所率领的航空大队调回西安,并组建由中央军委直属的空军司令部,任命冯达飞为司令员,常乾坤为副司令员。 程子华带领着三个主力旅再加一个特战大队主要任务就是要横扫整个鲁东南,建立鲁东南军分区和鲁东军分区,还要如奇袭天津一般占领青岛,可以说,从战略角度来说,是可行的,毕竟如今山东的日军并不多,从情报上来看,整个鲁东南只有一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和驻扎在青岛怕海军陆战队,这个陆战队人数在四千左右。当然了,海上的舰队是不能算的,如今的海上,中国人是几乎没有任何力量的,这是所有中国人不得不面对的一个残酷的事实,如此漫长的海岸线,居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强大海军,任东洋和西洋舰队在中国人自己的海岸线上耀武扬威,却只能是有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既便好穿越者江云,此时也只能是望洋兴叹,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也许因为多了几十年的见识可以在战略上提出一些见解,在战术上比别人高出一筹,但却不可能凭空造出飞机大炮和轮船,历史可以被改变,但不可能被颠覆,他没有这个能力,这是战争,实实在在的战争,而不是网络游戏。 第一作战集团组成了东南前委,由程子华、吴焕先、蔡立中、洪亮、李清五人组成,程子华以总指挥身份担任前委书记,在章邱县,东南前委召开了第一次前委会议,在会议上,程子华宣读了师党委和军区党委的命令,传达了师长、军区司令员江云的指示。 吴焕先作了战前形势分析的报告,对敌我顽各方势力作了分析,特别是东南前委当前所面临的形势,作了深入的剖析,特别指出,此次是由东南前委独立作战,从某种意上来讲,师部已经全面放权,不再插手,在此过程中,从作战到后勤甚至到宣传等各方面,都由东南前委领导进行。 而后五人就围在地图旁开始研究接下来的行动问题,特战大队早已经分头出发,整个大家队分成六个部分,以膠济铁路为主红,进行扩散式侦察,从他们传来的情报来看,日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司令部在昌乐县,距离暂时来讲还是比较远的,但却正好挡在了大部队南下的路线上,也就是说,想要到达青岛,就必须对上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 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虽然是一支新组建的部队,而且其主要是由守备队或预备役组成,但有一点是绝对不能忽略的,那就是除了士兵的素质外,各方面都已经不输于真正的野战部队,武器配备、后勤补给、战术指挥各方面都不会差。驻守济南的第10大队之所以如此快的补歼灭,那是因为突然袭击,让对方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 如果给对方充分的准备时间,双方摆开阵式大战一场,胜负还真是难料,其实想想,从山西到河北,再从河北到山东,独立师与日军作战,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战略战术上的胜利,真正究其根本,论到士兵的素质,整个独立师几十个主力团,能与日军野战部队抗衡的也就那么几个,而这方面,是不可能速成的,总的来说,中国军队,特别是八路军,相对于日军来说,战争沉甸时间太短了,当初红军虽然是身经百战,但那部分老兵实在太少,各部分一分,只能占到少数,特别是在部队快速扩编的情况下。 这也是从中央到总部一再强调要避免与日军硬碰硬的原因,一是拼不起,二是基本上拼不过,只能站在战略占蒁的角度,避其锋芒,积蓄力量,消耗对方实力,以求日后的决战。 作为八路军王牌部队,也是中国军队中战绩最强的独立师,也不得不如此,事实上一直以来,以中央和总部首长的眼里,江云一向是一个善打巧仗的战将,在他们心目中,强大如独立师,也是不能与日军硬拼的。 程子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道:“我知道,大家在心底里只怕有些瞧不起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对吧,这一点我是可以理解的,以前我们对阵的基本上都是日军的常设师团,而且都是以胜利告终,所以这样的一个以守备队为基础组建的部队当然不会放在大家的眼里,看看,只一个独七团就干掉了对方一个加强大队,让敌人的五个步兵大队一下子少了一个,有这样的心理我理解,但是我必须提醒大家,现在日军正在侵略中国,作为中国军队的一分子,我们却没有能力把日军从中国赶出去,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轻敌?” 语气越来越严厉,说到最后已近似于怒吼,给了三位旅长当头一棒,是啊,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被侵略的一方,我们还站在弱势的一方,又不什么资格骄傲呢。被参谋长这么一说,蔡立中也好,洪亮也好,李清也好,顿时都脸上一红,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吴焕先看了看三人的表现,又看了看程子华,说道:“总指挥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希望你们能听进去,从几年前,师长几乎一直都在强调不要轻敌,不要轻敌,但是结果呢,轻敌思想一直都在我们的干部战士之间扩散,而且愈演愈烈,长此以往,那还得了?再说了,大家看看,我们独立师现在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找到,还得趋着日军与国军大战的空档才勉强在山东立足,师首长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如覆薄冰?所以作为主力旅长,如果你们都不能消除这种轻敌思想的话,那么独立师可就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程子华见说昨差不多少,看这三人的表情,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便差开话题,说道:“现在我们研究一下敌情,我们的这一次出兵鲁东南主要的对手有两个,首先就是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其指挥部在昌乐县,离我们较远,但是不日将会接触,如何应对,今天就拿出一个对策来。各位,也许相比起来,我们的实力强过对方,甚至我们三个旅随便哪个旅的战斗力都要强过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但是你们要注意的是,我们没有制空权,制空权在日军手里,而且在大海上,日军还拥有着强大的海军舰队,比如青岛,就在他们的海军手里,四千人的海军陆战队,论战斗力,可不比一个旅团差。另外,在沿海各县,还有着零散的守备部队,单独来看,每个县的日军都不够看,但是加起来可就非常可观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道:“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占领青岛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过去,人家做好的准备,然后我们再攻城,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去,所以我们必须得想一个办法,让五旅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动到青岛附近,而且必须是在我们与独立混成第3旅团决战之前,因为一旦决战,一定会惊动青岛,到时候人家有一防备,突袭便会破产,所以同志们,这一次的关键不在于消灭多少敌人,什么时候消灭,而是如何把握住时间,与独立混成第3旅团的决战和攻战青岛必须在同一时间打响。” 独五旅旅长李清问道:“总指挥、吴政委,这么说来我们五旅就必须脱离大部队,绕过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秘密运动到青岛附近。这个没有什么问题,请两位首长下命令吧,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程子华摆摆手,道:“这个行不急,天已经亮了,大白天行军,你们不要命了?等天黑了再出发吧,你放心,我们这边会适当的减缓行军速度,给你们争取时间,但是你也要注意,万万不可暴露行踪,一旦暴露,万事皆休,要知道,青岛不但有海军陆战队,在海面上还有着非常强大的海军舰队。到时候如果你们与海军陆战队陷入苦战对恃状态的话,小鬼子的援兵就可以通过海上舰队源源不断的抵达青岛,那结果,你是知道,所以你们此行最重要的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青岛,不给敌海上舰队反应的时间,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我们的战略目的,至于具体行动嘛,大家都参加过袭取天津的战斗,依葫芦画瓢就行了,但这一次与天津又有区别,敌人在这附近海面不但有舰队,而且舰队数量非常庞大,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从别处运送一个师团过来,所以时间上一定要把握住,按照师长给我们制定的任务,就是在青岛最多停留七天,七天之内必须撤离,明白没有?” 李清起立道:“明白,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程子华让他坐下,又对另两人说道:“一旅二旅的任务就不用我再多说了,集两个旅的力量先干掉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然后兵分两路,横扫整个鲁东南,最终目的是要在这鲁东南大地站住脚根,建立两个军分区,这才是你们两个旅的最终目的。也就是说五旅只是打一仗就走,而你们以后要长期驻守在这里,所以这一次山东局和军区政治部分别给你们两个旅派了一个干部队,这是为你们建立军分区准备的,军分区的任命师长早已经宣布过了,但一在我再说明一点,建立军分区,那就一定不能忽视根据地的建设,以后你们两个旅的军政首长要做好分工,在保证主力部队的发展外,作为旅长还要兼顾地方部队的建设,组建民兵是必须的,县大队、区小队、村民兵排等等,更重要的是,各军分区必须要是短时间内组寻一支可以担任警备任务的主力部队,比如鲁西北警备旅那样的,主力野战旅只能暂时担任军分区的防务,野战旅的机动能力不能被限制,时间不会太长,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或许更短,而且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因为日军随时都有可能对我山东军区发起大兵团攻击,到时候集中兵力是必须的,你们都要随时做好这个准备。” 蔡立中和洪亮站起来,大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程子华看向吴焕先,吴焕先道:“其实这一次的作战任务,我和参谋长起的作用并不是太大,也就是一个把总坐镇的作用,主要还是在你们身上,你们几个一定要发挥主观能动作用,要真正起到独当一面的作用,给军区和师部减轻压力。” “是!” 休息一天之后,部队继续出发,而独五旅则是先行一步,顺水路南下,穿过铁路,准备进入泰山山脉,整个独五旅上万人,千里行军,如果穿州过府,难免被人发现行踪,但是翻山越岭就不一样了,虽然山路难行,需要的时间也会很长,但是安全保险,更重要的是,膠济铁路西面的大山里,日军较少,而且大山里利于隐蔽,必要的时候,白天也是可以行军的,只要小心一些就是。 独五旅组建在八军团与马家军大战之后,在抗战之前,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但是战士大多都是原马家军士兵,训练有素,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早已成长为一支战力强横的主力部队,特别是不久前在河流与日军的一场决战中,战斗力显现无疑,这也是江云为什么指定由独五旅攻占青岛的原因,虽然比战斗力上来讲,比不上一、二、三、四旅,毕竟这四个旅是在长征途中杀出来的,在经过了大浪淘沙之后留下来的精英。 但是独五旅旅长是李清,江云当初代理十八团团长的政委,担任二十三师师长时的政治部主任,政工干部出身,后担任军事指挥员又极为出色,属于全面型的人才,加上与江云搭过班子,对于江云的战术思想理解得比较透彻,这是江云当初考虑的重要原因。 八点出发,到晚上十二点,儿五旅大部队穿过膠济铁路,开始向淄川和博山两县的交界处出发,只要穿这两县交界处,就可以进入大山,只要进入大山,就不必再像现在这样只敢晚上行军,而大白天却要窝在一起,不敢有丝毫动弹。 李清站在一处高地,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部队行军,看到秩序谨然,行动有致,心下大为满意,更让他满意的是,独五旅又可以独当一面了,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政委郭述申说道:“老郭,我听说青岛的物资不少,你说这一次,我们旅能不能捞一个野炮团?” 郭述申卟噗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就想美事吧,现在各旅刚刚把山炮团给配齐了,鲁西北警备旅长还差着呢,听说黄国清领到我们和七旅换装下来了重型迫击炮和中型迫击炮,刚刚把炮兵团组建完成,就跑到师长那里诉苦,说什么鲁西北那么大的地方,几门迫击炮管什么用,他们也要山炮。” 李清哈哈大笑,道:“这个黄国清,他倒是敢想,一个旅备旅而已,迫击炮他还嫌弃了,想想当初吧,咱们连迫击炮都不敢想。” 郭述申也笑道:“别想当初了,要是想当初啊,别说迫击炮了,只要人手一支步枪,不缺子弹,睡觉都会笑醒,记得我们当初在鄂豫晥根据地的时候,当时一个团才八百人,只有一半人有枪,那叫一个凄凉啊。” 李清摇了摇头,道:“你要这么比,那当实我们在中央苏区,一个连就十几支枪,其余全是大刀长矛,还有的拿着木棍呢,不过说老实话,你说我们这一次要真是弄上一个野炮团的装备,师长会怎么处理?” 郭述申想了想,道:“你还是别抱这个希望了,很大可能就是交给炮兵旅给他们组建野炮四团,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支援总部或者其作各师,我听说其他各部队炮兵非常缺,115师原来只有一个炮兵营,后来和我们合作在雁门关打了一仗,才组建了野炮团,42师倒是有一个山炮团,其余各师野炮、山炮都有,但不成规模,炮兵团都是迫击炮。我听说总部给师长下过一个命令,好像是要在多长时间内,给咱们八路军各师都装备一个野炮团,据说朱老总原来的意思是支援各师一个山炮团,但彭老总却说那样太小家子气了,要给就给野炮团。也就是说,咱们师以后至少要拿出四个野炮团支援兄弟部队,轮到咱们旅装备野炮团,只怕抗战也差不多胜利了。” 正文 第三零零章 横扫(七) 独五旅想要进入大山,就必须通过淄川和博山县的交界入,而这里有一条铁路,就是膠济铁路之线,张店至博山段,穿过铁路只要再走二十里,就进入山区,但这二十里并不安全,铁路,是日军重要的后勤补给线,虽然不是到处都有重兵把守,但是日军的铁道兵、侦察兵却是少不了的。 而五旅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隐藏行踪,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哪怕是无关的老百姓,因为这也有可能会传到日军的耳朵里,在山区以外的地方是不可能白天行军的。 李清看了看表,道:“现在是零晨一点,再有五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要天亮,我们必须在三个小时之内通过这段铁路线,天亮前一定要进入山区,老郭,任务不轻啊。” 参谋长杨万林这时候上前报告,说:“旅长、政委,现在行军正常,但辎重营和炮兵团有些困难,辎重营虽然把大部分的特资都留在了根据地,但是人员太少,加上这里的路也不好走,耽误了行军速度。炮兵团就更加难了,我们所有的山炮都是靠骡马拉运,必竟不是机器,也有力尽的时候。” 李清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的侦察和探路任务有侦察营和特战一中队,让骑兵团派一个营帮助辎重营,其余人去炮兵团,把战马暂时空出来,拉运大炮,反正一个原则,无论是人还是武器物资,都不能落下。” 杨万林道:“是,另外,根据参谋处测算,照这样下去,天亮前我们是进不了山区的,而且这还不包括在过铁路线的时候会不会出意外,所以旅长你看、、、、、、” 李清道:“传令下去,各部队再加快行军,务必要在天亮前进入山区,这是死命令,号召所有党员干部一定要起到带头作用,不能掉队一人,老杨,你亲自指挥,胆敢有违抗命令的,军法从事,现在可不是儿戏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谁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自己和战友的生命。我们共产党的队伍,战斗力都是靠脚板走出来的,我相信同志们,一定能发挥我们的光荣传统,不会愧对红军铁脚板的儿号。” 杨万林领命而去,但是李清心里却没有底,对郭述申道:“政委,反正由老杨指挥,我们两个就分一下工,你去辎重营看着,我去炮兵团,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拖后腿不是。” 郭述申点点头,道:“我同意,咱们的队伍,不能因为装备好了,部队扩大了,这行军速度就降下来,我这就下去,你放心好了,辎重营不会拖后腿的。” 李清笑了笑,道:“你也要注意安全,再说你身体不太好,到了那里只要指挥就是了,可千万不能跟战士一块干,你要是累坏了,我可不答应。” 郭述申感激的笑了笑,道:“行了,我有分寸的,你放心,我啊,还准备跟你搭挡一辈子呢,想撇开我,门儿都没有的。” 两人分开后,李清来到炮兵团,一见旅长到来,团长冯周、政委邓子刚迎上来,冯周报道:“旅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信不过我们炮兵团。” 李清微微一笑,道:“信不信得过不在我,在你们自己,怎么样,我听说你们的行军速度有些慢?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有困难就说,我帮你们解决。” 冯周道:“报告旅长,炮兵团没有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耽误部队行军的。” 邓子刚敬礼道:“报告旅长,我们的骡马太累了,这路不好走,现在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我们能跟上队伍的。” 李清脸色一板,道:“现在是你们嘴硬的时候吗?就算是你们能跟上队伍又怎么样,到时候如果有战斗,你们一个个累得跟狗似的,谁给我们提供炮火支援?难道指望这些大炮自动开炮射击吗?我已经下了命令,骑兵团除一营去辎重营帮忙外,全都来炮兵团帮忙,他们的战马可以暂时借给你们用,不过我可是先说好了,战马可不是牛马,你们可得看好了,要是受伤了或者走丢了,我唯你们是问。 两人一听这话,心里一喜,冯周笑道:“请旅长放心,保证看好这些战马,唉呀,这下好了,我们的骡马可以得到休息,这行军速度也可以提上来,谢谢首长照顾。” 说话间呢,骑兵就过来了,除去一营外,八百多人全部到位,团长马平家、政委鲍平西亲自带队,到这儿一看,好家伙,旅长也在呢,两人忙下马敬礼。 李清回礼道:“两位,来了就好,马上让战士们把战马空出来,先借给炮兵团拉运大炮,他们的骡马都快累趴下了。” 两人一听这话,就有此示愿意,马成家道:“旅长,这合适吗?我们的战马可是要在战场上杀敌的,抗拉运,这也太浪费了。” 李清道:“你这是什么话,现在不是没有上战场吗,再说了,行这就是作战,炮兵团跟不上行军速度,不但会拖累部队,而主力一旦作战,也会失去炮火支援,这都想不明白?赶紧的,抓紧时间,要快。” 两人不敢怠慢,急忙命令战士们空出一部分战马,帮助炮兵团拉运大炮,一阵忙活下来,这许军速度果然快了许多,李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几人说道你们几个一定要配合好,天亮前必须进入山区,否则我们一旦让敌人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独五旅侦察营担负着全旅的侦察工作,全营以排为单位,呈扇形散开,为全旅开路提供情报,营长石宝柱带着一连一排在正前方,而他们后面五分里的距离,则跟着特战一中队的一个排,这一个排有三个特战小组,战斗力不弱。 当然,这个战斗力不弱是相对于特殊作战而言,如果是常规战,他们的作用比起普通的战斗排强不了多少,这就是术业有专攻。 石宝柱走在队伍中间,后面跟着一个背着电台的通信员,这是一排的电台,营部电台由教导员瞿正平坐镇营部使用,本来按照江去当初的要求,侦察部队,电台应该配备到班,但是红军没有那么多电台,所以当时只配备到了排一级,但是后来部队扩编严重,而且当时八军团一下子每个师都组建了侦察营,所以标准再降,所有侦察营配四部电台,营部和三个连各一台,团级侦察连或排配一部电台,至于主力部队,电台配备到营。就这,已经是大大超出其化部队,八军团独一份。 进入抗日战场以来,因为打了几个大胜仗,电台有了加强,各旅侦察营电台配备到排,而师直属侦察营更加得到加强,电台甚至配备到了班,也就是说师直属侦察营光是电台就配备了31台,27个侦察班各一台,一个营部三个连部各一台。这种情况以前根本就不敢想,中央苏区的时候,电台能配备到师一级就不错不错的了,团一级都不敢想,哪里会有如此局面。 当然了,这也是在独立师,八路军其他各师,虽然因为江云的蝴蝶效应,总体上都比原来的历史上要好,但不可能达到独立师的标准,但基本上电台能配备到团一级,各师、旅直属多配备几台还是有的,这也在无形中加强了各部队的战斗力,超码信息传递主便了,作战也就更加的方便。 石宝柱带着一排刚刚穿过铁路没有多久,后面就传来的声音,众人原地趴下,转过头一看,好家伙,正好看到一列火车从东面缓缓开过来,这列火车并不是太长,看上去似乎只有四五截车厢。 一排长摸到石宝柱身边,问道:“营长,你看这火车是来干什么的,这附近都是大山,又没有鬼子大部队,不可能是送补给的吧?” 石宝柱摇了摇头,他也抗不明白,事实上他都有些疑惑这里为什么也会修铁路,铁路一般不都是修在大城市之间的吗?这里可是大山区,而且这段铁路从张店过来,到了博山县城就中断了,好像专门是为了博山修的,实在是搞不懂。 当即道:“别问那么多,这个我也不清楚,赶快给旅部发报,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上去,另外请求旅部指示。” 当接到石宝柱的电报,李清和郭述申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李清说道:“政委,你见识比我多,对这一带的事情了解吗?” 郭述申摇了摇头,道:“你是湖南人,我是湖北人,对这山东的情况还真是不太了解,最近是查了许多资料,但是里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还真是没有注意。” 李清道:“我听是听说这里盛产煤炭,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为什么修这么一条铁路支线就好理解了,但是现在这里都已经让日本人给占了,难道煤矿也是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倒是个意外的情况,要是这里的煤矿得到日本人的重视,不可能不派重兵把守的。” 郭述申道:“根居侦察营的报告,现在正有一列火车驶向博山县城,也不知道这火车里装的是什么,你有什么意见,这列火车我们要不要动?” 李清摇了摇头,道:“不妥,我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再说了,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怎么动?如果敌人有重兵呢,一打起来声势必然很大,到时候我们可就全暴露了。” 郭述申说道:“问题是,如果这火车上是日本人,那么这一带日本人的活动必然很频繁,我们的行军可就更加的不安全了。” 李清觉吟一会儿,道:“这样,给总指挥部发报,请求指示,我的意思是,如果总指挥部同意,我们可以顺便拿下这个博山县城,只要布置得当,动作迅速,就可以控制情报外泄。就算是事后让日本人发觉,也可以起到迷惑作用,以为我们是冲着博山的煤矿去的,这里离着青岛那么远,他们只怕没有那么强的想像力吧。” 就这样,一封电报发到了总指挥部,程子华拿着电报,对吴焕先苦笑道:“这个李清,还真是不消停,看他这意思,分明是想打博山嘛,还来电请示,将我们的军吧。” 吴焕先摇头道:“乱弹琴,他们的任力早就说得很清楚,现在这么搞,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程子华想了想,道:“老吴,这个博山县的煤矿可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现在发展根据地,少不了这个东西,你说是不是可以顺便把博山占了,我们自己来经营这些煤矿?” 吴焕先一怔,沉默半晌,才说道:“你说得也在道理,当初在宁夏的时候,师长就一直至力于发展我们自己的工业,我想到山东也不会例,再说了,我们要民展根据地,煤炭资源是必不可少的,拿下博山我是没有意见的,但问题是与独五旅的任务相冲突啊,而我们现在又来不及派其他的部分,这该如何是好?” 程子华想了想,道:“要不上报师部吧,看看师长和政委是个什么意思,怎么样?” 吴焕先道:“也好,师长一向比我们看得远,看得准,没准他会有新的指示也说不定。” 两一商量下来,立即就让人给师部发报,也不管现在是下半夜,反正师长和政委也不会在乎这个。 接到电报的是陈京,一接到电报,他就叫醒了罗荣恒,罗荣恒又叫醒了江云,江云一看电报内容,才想起这博山还真是个重要的煤炭基地,拍了拍脑袋,之前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真是失职啊。 博山煤矿可是从民国六年也就是1917年就开始进行开采的,在原来的历史上,最开始是一个叫作朱耀如的投资两千元开了两口井,到了1934年的时候,已经发展到了十口井,资本累积到了六十万元。而在此期间,又陆续有人投资成立矿业公司,比如振业煤矿公司、利和煤矿公司、恒能煤矿公司。 而就在今年,也就是1938年,日本商人佐腾治木会在彼岸寺矿区开凿夏家林竖井。接下来的的几年,所有的煤矿公司将会陆续的为日本人所吞并,沦为日资公司,专门为日本人提供煤炭能源。 而现在看来,日本人佐腾治木很有可能已经在博山开井,以后这里肯定会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到时候重兵把守就更麻烦了。 但是如果现在独立师就把这里占了,会不会麻烦呢。占领是很容易的,独五旅上万人马,只需要派一个团就可以轻松搞定,但问题是守不守得住。可以想见,只要占领这里,到时候肯定会面临日军无休止的清剿,这样一来,到底是得到了一个煤矿基地,还是一个大麻烦,未尚可知啊。 江云当即把博山的情况跟罗荣恒作了介绍,道:“这个地方的确很重要,特别是对于我们根据地来说,胡征最近还在跟我报怨,说军工厂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但是资源有限,煤炭、钢铁都急需,如果能够占领博山矿区,那我们就可以保证煤炭的供应,等于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问题是那里并不是我们控制的核心区域,我们新成立的军分区,对那里的控制也未必会有效果,毕竟离铁路线太近,日本人也不会坐视一个煤炭矿区被我们占领而不闻不问的。” 罗荣恒扶了扶眼镜,道:“那就看我们的决心了,如果只是想在山东拉起一支队伍,大可以不用理会,但如果想把山东建成抗日基地,我们共产党抗日的第二个后方,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们迟早要和日本人在山东决一胜负,你还有什么顾忌?” 江云一怔,被罗荣恒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思想走入了误区,总想着不要跟日本人硬碰硬,但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自己不找日本人,日本人的大军也迟早会找过来的。山东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日本人决对不会坐视落入共产党手里,大战早晚都不可避免,这可不是一两个煤矿所能决定的。 想到这里,心里暗笑,自己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小了,便说道:“幸好政委你比较清醒,我差一点就误了大事了,这么说来,这个博山一定要占领,而且要长期占领经营,把这里经营成我们山东军区的煤炭基地,最差也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这个任力可以交给独五旅,但动静不能太大,要干净利落、速战速决,还要注意控制消息,不能太早的传到外界。” 罗荣恒点点头,道:“另外,占领之后,是不是要留下一支部队留守矿区,一方面唯一持矿区的素质,另一方面也可以把这里发展成为根据地。” 江云道:“这里背靠大山,是个不错的地方,我看可以留下一个团在这里,以矿区为中心,在淄川、博山两县展开敌后斗争,划归鲁东北军分区。让独五旅负责把这里打下来,然后派一个营留守,等着接收,至于让谁来接收,就交给高声吧,他是鲁东北军分区司令员,虽然现在还在休整,但可以派出一个团先行去博山接受这个矿区,另外让胡征同志派一些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跟着一块过去。” 正文 第三零一章 横扫(八) 从李清向指挥部报告,到接到武城师部江云的指示电,总共才花去了二十分钟时间,这个时候,独五旅旅部才刚刚运动到博山县附近。 接到指示电后,对郭述申说道:“政委,有师长的命令我们就好办多了,这个事你看怎么安排?” 郭述申也没有想到一封请示电上去,会得到师部的直接命令,可见上级对这个事多么重视,不过想想也是,早在宁夏的时候,师长对于工业和经济建设一直都抓得比较紧,这在全党全军是出了名了,为此还引起了中央的重视,听说中央首长还常常就工业、农业、商业各方面的问题征求师长的意见,那个时候,陕西、甘肃、青海三地的领导还常常会派工作组来宁夏学习经验。 听到李清的寻问,他想了想,说道:“不论如何,也不能耽误大部队的行军,所以我们不能作丝毫的停留,而派出的这一个团在打完博山之后不必须在短时间内追上大部队,所以我想,除了骑兵团之外,其他团都不合适。” 李清为难的说道:“可是这是占领县城,既便是没有多少敌人,但任务也不平常,安我的意思还是十三团最合适,但是你说的也在道理,部题是现在骑兵团正在帮助辎重营和炮兵团行军,能抽得出身来吗?” 郭述申觉吟一会儿,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一个问题,这样吧,先把十三团的伍子强和荣锦华叫过来问一问再说吧。” 李清一想也对,就让通讯员传令,让十三团团长伍子强和政委荣锦华两人接到命令后马上来旅部报到。五分钟时间,两人就气喘嘘嘘的来到了旅部所在,向两位旅首长敬礼。 几个人在路边停留,铺开地图后,李清对两人说:“我们现在有一个难题,刚刚接到师部的直接命令,要由我们旅派一个团攻占博山县,清理这里的煤矿企业,目的就是要把这里发展成为我们山东军区的煤炭供应基地,当然了,我们的任力是攻占和清理,不久后独七旅会派一个团过来接收,这里将会划归鲁东北军分区管理。现在我想问一下你们两个,如果把这个任务交给十三团,你们有没有把握,在完成交接后追上大部队?” 伍子强和荣锦华对视一眼,便说道:“旅长、政委,这个任务我们十三团当仁不让,至于能不能追上大部队,这根本不是问题,过了这里,到处都是大山,我们有信心不会比骑兵团慢。” 郭述申这时说道:“之所以叫你们过来呢,是因为你们团是咱们旅战斗力最强的团,这一点是肯定的,你们说的也对,山地行军,步兵团不会比骑兵团慢,但现在你们要考虑清楚的是,我和旅长也不知道你们将会在博山停留多久,所以时间上是无法把握的。当然了,到时候我们大部队也肯定会稍微的减缓速度等你们归队,但是这个等待不可能太长。” 伍子强道:“如果十三团不行,其他团就更不行了,请首长放心,十三团保证完成任务。” 荣锦华也开口说道:“团长说得对,这个任务我们团当仁不让,不就是一个县城嘛,保证速战速决,我相信七旅的部队会很快过来接收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团的辎重队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军,到时候我们全团轻装上阵,轻装行军,根本不用大部队等待,就能追得上。” 李清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道:“你们有这个信心就好,提的要求我同意,你团辎重队可以随大队行军,而且我建议你们的重武器也最好随大部队一起离开,比如步兵炮、重机枪什么的,反正这博山县也不可能在大队的日军,一个中队顶天了,再就是清理一下当地的一些恶霸,用不上这么多的重武器。” 郭述申也道:“旅长的这个建议很好,可以最大限度的减轻你们的行军负担,我看就这么决定吧,你们马上把队伍拉出来,脱离大队,等大部队进入山区后自行决定行动时间。” 两人一齐敬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 等大部队离开,原地隐蔽的十三团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团长伍子强和政委荣锦华两人蹲在一棵树下,这里是一片丛林,全团都隐蔽在里面,伍子强对通讯员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原地休息,注意警戒,另外,让侦察连长过来见我。” 通讯员领命而去,荣锦华才说话:“这算是我们进入山东后的第一战吧,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任务,县城,顶多一个鬼子中队,真的不够塞牙缝的。” 伍子强笑道:“听你这意思是嫌弃鬼子太少,这仗不够大是吧?那你刚才干嘛不把这个任务让出去,我相信老陈和老王他们几个肯定会很乐意的。” 荣锦华自己也笑了,道:“我傻啊,好不容易才有作战任务,蚊子腿再细它也是肉啊,不吃白不吃,再说了,你想想,一个县城啊,这缴获肯定不会小吧,再不济,至少也可以让同志们改善一下伙食,反正是好事,干嘛推给那几个家伙。” 伍子强哈哈大笑,指着荣锦华的脑门,好一会儿才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典型的占便宜还卖乖,好处都让你占了,这个时候还说风谅话,要是让老陈他们听到,听怕得跟你急。” 荣锦华撇了撇嘴,道:“我说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一下,什么叫便宜让我占了,你没有份啊,咱两是一体的好不好,再说了,这十三团的团长可是你,不是我,你稍微有一点主人翁的精神好不好?” 伍子强不屑的说道:“用师长的话说,我在精神上无限的鄙视你。”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同时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伍子强道:“这个任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休息一下,然后进城吃一顿好的,比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军舒服多了。” 这回轮到荣锦华鄙视他了:“得了吧,等到追大部队的时候,看你舒不舒服,到时候不把你的脚板磨破才怪。” 伍子强无所谓的道:“咱可是有马骑的,磨不到脚板。” 荣锦华道:“那就看你的屁股什么时候破吧。” 这时候侦察连长走上来,向团首长报告,伍子强收起笑容,道:“给你们连三个任务,一是对博山县进行侦察,一定要弄清楚县城里面的情况,为我们占领县城做准备,二是对县城南效的煤矿进行侦察,我的要求是要弄清楚每一家煤矿公司的底细,三是要对淄川县城的方向进行侦察,具体的你自己安排吧。” 回到连里,侦察连长想着团长的话,不禁腹诽,具体的由我自己安排,您都安排好了,我还安排个什么劲啊。当下把几个干部叫到一起,让一排化妆进入博山县城进行侦察,让二排去矿区进行侦察看,三排往淄川方向进行侦察。 博山县,原称青州府颜神镇,清雍正一十二年即公元1734年始称博山县,属青州府辖。民国初废府改属济南道,后废道归山东省政府。位于山东中部,1910年清宣统二年全县划为7个区,1935年(民国24年),奉省政府令,将原有乡镇并为22镇22乡。 博山煤矿即今淄博煤田的南部。这里煤藏有11个煤层,南北走向,但煤层薄,平均厚不过0.8米,断层多,含水也多。其开采始于唐,到宋代有了发展。自宋以来,这里就是瓷器和琉璃的著名产地,煤亦用于烧窑和冶铁,经发掘淄川磁村一带82个古井一般深20-40米,大约不少是宋代遗址。明清以来,开采重转到博山,清代县治设在颜神镇,煤、瓷、玻璃、铝业兴盛,成为一个手工业城市。据康熙初记载:”煤则凿石为井,有至二三百尺深者,炼以为焦,而供诸冶之用”,是采煤水平颇有提高。据考察洪山、黑山两个矿区220个鸦片战争以前的古井,深20米以内40井,深20-40米者110井,深40-100米者70井。博山煤层倾斜较缓,深度不超过地表下40米。因此,上述古井深20米以内者可视为采取有露头之小窑,而40-100米者当时已属大井了。土法采煤,小窑城劳动力8-10人,每天出煤50-100筐,以每筐60斤计,即1.5-3吨。大井,据1914年日本人调查,需100人左右,平均日产煤40吨。当然,清产期的大井要比1914年时大井为小。不过,据德国人1878调查,博山锅大碗村有二井,日产60和80吨。 在博山煤矿的雇工中,无论是当时或近代的记载,还未见有如北京西部煤矿中那的关门锅伙制度,也未见有如四川煤矿中那样的亲身制度。假定矿工是受洞头雇用,洞头有类后来的包工头,那当然是带有一定程度的封建性,但他们的人身基本上是自由的。因此,在博山一些大井的经营中,可以说已经有了资本主义萌芽。 特别是民国以来,相继有人在此创办煤矿公司,均为民办企业,而到1934年达到鼎盛,但自七七事件之后,日本商人进入博山,从此博山煤矿进入日据时期。 博山多煤矿,自然有着许多的煤矿工人,因而这里也成了当年革命先烈宣扬共产主义思想的生要地点之一,1921年4月,济南共产主义小组成立,党员王复元利用他曾在淄博章矿局当过书记的条件,介绍其兄王用章到博山沙子顶煤井当机工。5月,济南共产主义小组王尽美等在《大东日报》创办《劳动周刊》(副刊)。王用章受王复元的嘱托,从6月起,组织博山矿区工人学习《劳动周刊》上的有关文章,介绍苏俄情况及全国各地工人运动的消息。宣传马克思主义,启发工人阶级觉悟。 9月王用章参加济南马克思学说研究会中共一大代表王尽美、邓恩铭在济南建立了马克思学说研究会,进一步有计划有目的地学习和宣传马克思主义。博山沙子顶煤井机工王用章被发展为该会会员,进一步在矿区工人中宣传马克思主义。至11月,因王复元要去苏俄莫斯科参加远东各国共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王用章去济南接替王复元的工作,在《大东日报》当校对,参加办济南《劳动周刊》。 是年冬,罗章龙、王尽美到博山矿区考察王尽美陪同中共北京区执行委员会书记,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京分部主任罗章龙,到博山城近郊矿区考察矿业工人的劳动和生活状况,物色工运人才,开展工人运动。 然而博山的党组织的民展并不乐观,自组建以来,一直受到各方势力的打压,特别是蒋介石举起革命屠刀后,这里的党组织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一度无法开展工作。也因为各方条件的限制,这里一直没有成立县委,加上现在又被日本人占领,革命形式更加的严峻。 但是自七七事变双来,博山人民的反抗一直在延续,1938年1月,中共博山工委乔同恩、蒋方字、张敬焘通过李家镇短期小学教员张子升,与黄沙会道首吴鼎章共同建立山东抗日救国第五军,吴鼎章任司令,王继武(中共省委交通员)任参谋长,蒋方宇任政治部主任,张敬焘任副主任。2月,中共博山工委张敬焘与徐化鲁、郑兴在响水湾建立了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六军。同月,日军由博山向临朐扫荡,行至池上村时,放火烧村时,激起了人民反抗的怒火。 如今已经是四月了,经过日军的扫荡,抗日救国第五军也好,第六军也好,都已远离博山,而日军大部队也早已撤出,这里进入了一个相对的各方势力真空期。 事实上,在几次的反抗起义过程中,反抗势力损失太大,必乎到了被歼灭的地步,日本人用屠刀吓住了大部分人,特别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对于反抗日本人已经越来越敬而远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反抗谁都想,中国人几千年的传统,忠义思想已经深入骨髓,但是你得让大部分都看到希望不是?每一次的反抗,迎来的都是惨无人道的屠杀,这样下去,谁还敢再来? 佐腾治木是个日本商人,但在日本本土做生意并不如意,加上军国政府的严苛,私人经营者已经很难赚到什么钱了,他又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也没有大靠山,单纯的想靠生意头脑赚钱,在如今的军国政府的统治下,根本是不可能的,全民皆兵,全国军管,政府几乎对每一个人的收入都进行了仔细的安排,发不了家,也饿不死人。当然了,这是对于普通的国民而言,上层社会的人们依然是灯红酒绿、花天酒地。 无奈之下,佐腾治木只好坐船来到中国,他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青岛的一个日军高官,获得了这位高官的支持,办理了在博山开采煤炭的手续。 到了博山后,佐腾的身份就一下子变了,从一个要巴结别人的人一下子变成了别人巴结的对像,在这里,他也是一个有靠山的人,留守博山的日军中佐仓木对他也不恭恭敬敬,而那些为日本人服务的中国官员和一部分中国商人,也是对他巴结得不得了。 在这里,他终于找到了一种主人的感觉,开办煤矿公司不但得到了各方支持,而在仓木的安排下,允许其在彼岸寺矿区开采,这可是全博山矿区最好的地方啊。佐腾治木很满意,他立即开工,在彼岸寺故区开凿夏空林竖井。 但是过来半个月,佐腾治木不高兴了,原来在他的竖井帝边不远,也有一口竖井,而且开采量比他这里还大,让他十分眼红,那是属于振华煤矿公司的一口竖井。 在中国见怪了日本人作威作福的佐腾治木也不由自主的打起了主意,这里可是日本人占领区,任什么日本人的公司还不如中国人的公司呢,虽然这个振华煤矿公司能够在日军占领后还保持运营开采,肯定和日军这边有关系,但是毕竟只是有关系而已,再大的关系也比不过日本人自己的公司吧。 就在独五旅经过博山的这一天晚上,佐腾治木找到了仓木中佐阁下,向他打听这个振华煤矿公司的情况,他一开口,仓木就知道了他的来意,但对此仓木并不热心。为什么呢,因为为了能够继续经营,振华公司可是在这位仓木中佐的身上花了大价钱的,而且仓木知道,振华公司为了经营,只要自己不离开博山,每年都会有不少的进项,这些都不可能是日本人做得到的。如果这位佐腾治木侵吞了振华公司,自己也会得到好处,但不会这么多,因为中国人怕自己,而这位佐腾治木可不怕,人家在青岛可是有大背景的。 佐腾治木见仓木顾左右而言他,心下立时不高兴,但也意识到要侵吞这个振华公司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容易,这个事只怕要从长计议了。 正文 第三零二章 横扫(九) 二子的大名叫蒋学进,原本出生博山县的大户,但后来家道中落,全家只剩他一人,从此便无所是事,不事生产,晃荡乡里,也县城城南这一片,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地头蛇,因其为人还算仗义,兼且颇为凶狠,两三年下来,手底下也跟上了一帮兄弟,说得好听是兄弟,其实就是一些个地痞无赖。 一帮人聚在一起当然是为了生存,要不然谁也不愿意让人指头鼻头骂不是。二子不喜欢欺负老实人,对上在街市上做小生意的本分人,他一向不愿意为难,但这么多人要吃饭,总得找个营生不是。于是二子就开始帮人收债,慢慢的还干点其他的活儿,也就是干脏活,而且二子为人仗义,收了钱就一定会把事办好,所以生意倒一直做得不错。 这不,今天,王记当铺的掌柜找到了二子,说是为他接了一档生意,这王掌柜也没有说是谁的生意,但当场就拿出了三十块大洋给二子,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盯紧振华煤矿公司的老板程少鲁一家人,必要的时候,如果能把程少鲁的儿子给绑了的话,可以再加一百块。 等王掌柜走了后,二子就开始琢磨了,这个事不简单啊,振业煤矿的程少鲁,那可不是普通人啊,在这博山县可是排得上号的,什么人要对付他呢?难不成是日本人?可如果是日本人的话,也用不上这一套,直接带兵过去不就行了嘛。 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派出几个兄弟打听,看看这个王掌柜今天都和谁见过面,结果一出来,吓了程少鲁一大跳,娘的还真是个日本人,只不过不是这城里的日本兵,而是个日本商人,这一下,二子总算是明白了,人家日本商人打上振业煤矿的主意了,但是程少鲁老板不理他,而且这程老板听说跟守备博山县的日本军官关系不错,所以这个日本商人不敢在明面上乱来,只好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准备绑架人家的儿子。 真是他娘的,二子吐了一口唾沫,心里把这个日本商人鄙视了一百遍,同时也把那王掌柜鄙视了一百遍,都是些什么玩艺,平时还老说自己是下三滥,其实一个个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全他妈的都不是东西。再说了,老子虽然也没少干犯法的事,但老歹也是个中国人,帮道日本人欺负中国人,这事哪能干呢。 但是这个事不干,这钱就不能收了,咱们讲信义不是,于是二子就怀惴着三十块大洋上了大街,向王掌柜家走去,这个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街面上静得可怕。唉,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这时节大街上可是热闹得紧呢,自从这日本人来了以后啊,就再也不复往日的热闹了,天一黑各人都回家紧闭门户,生怕惹了麻烦,别说是天黑了,就是白天出门,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行色匆匆?这博山啊,可算是变天了。 这一种走,一路感叹,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巷子口,过了这个巷子,就是王掌柜家的院子,二子打量了四周,安静得可怕,饶是他天不怕地不怕,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迈步就朝巷子里走去。 刚刚进入巷子,这后腰就被一个硬东西给顶住了,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想要活命的就不要出声,乖乖的跟我们合作。” 二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种事情以前自己寻仇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干过,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给碰上了,听完对方的话,他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个时候,除了冷静,别的任何情绪都帮不了自己。 平静的问道:“是哪一路的好汉,报上名号,也好让二爷知道知道你的份量。” 没有人回答,反而是从黑暗中走同好几个人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个东西,这东西二子是见过的,短枪嘛,以前在国军手上见过,叫什么盒子炮来着。再一看这几个人的打扮,全是一身的短打装束,但却穿得王花八门,如果不是手上的盒子炮和那冰冷的眼神,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落到这帮人手上。 一个人上来对二子搜身,一丝不苟,让二子好不憋屈,以前只有自己搜别人,哪想会自己也会有这一天,这滋味可不好受,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对方,否则搞不好真的会把小命丢在这里。二子心里很清楚,别看自己一向人五人六的,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混混,要是自己死了,在这博山城里,根本连个小浪花都翻不起来,除了自己手底下那帮兄弟,没有人会在乎自己的死活。何况现在日本人当道,一个中国人被杀,他们会管? 一行人押着二子拐了几拐,来到一个破败的小院子里,二子是知道这个地方的,这里早就荒凉得没有人住了,就连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都不愿意住在这里,这帮人怎么会在这里落脚,这到底是些什么人,真是他娘的奇了怪了,这一路走来,这帮人硬是没有一个说话的。 院子里还有人,而且人不少,看上去得有几十号人,一见有人进来,个个都用枪指着门口,发现进来的人后,都收起了枪,上前说话,唯独没有人理会二子。 二子被轻视,心里很是不爽,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忍不住叫道:“我说,有管事儿的没有,把我带这儿来,总得有个说法吧。” 这帮人其中一个领头的呵呵一笑,走到二子面前,让人给他松绑,然后问道:“这位兄弟,说说吧,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这大半夜的还在大街上晃荡?” 二子想了想,道:“这话说得,我上大街也有罪?你不也一样嘛,大半夜的睡觉,聚在这里干什么?” 那领头的没有说话,但他身后一个大汉可是不耐烦了,怒道:“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游嘴滑舌的,我看你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二子也是有牌气的人,接过话头就说:“我不是好人又怎么样?二爷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可是二爷再混也比不上你们,大半夜的把二爷带这儿来干啥,这就是好人了?” 那领头的制止了身后的大汉,对二子说:“这位兄弟可能有些误会了,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八路军,我姓张,来这儿是对付日本人的,想跟你打听一些事。” 这一下,总算是把二子给吓住了,八路军啊,八路军如今可是大大的有名啊,原本由于国民党的封锁,一般人对于共产党还有红军,要么是没有印像,要么是没有好印像,但是自从抗战暴发以来,因为八路军战绩喜人,现在一谈论到抗日,谁都会竖起大姆指说一声,八路好样的。二子也不例外,他甚至曾经想过要带着弟兄们去投八路打日本鬼子,但无奈大家伙都土生土长的博山人,舍不得离家,再说了,八路军在哪儿还不知道呢,怎么找得到呢。 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还是这样一种方式,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二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们真的是八路军?八路军来咱博山了?” 姓张的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八路军早就进了山东了,我们在黄河北边打了个大胜仗,刚刚渡河南下没有多久,连济南都占了,我们大部队正在南下,这博山也是目标之一,我们这些人是侦察兵,奉命来博山了解情况,好给大部队攻打博山提供情报。” 二子刚刚想说自己对博山很熟,但是马上心下又升起股警惕,如果这帮人是别人冒充的怎么办?于是平静的说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是假?这年头,可是什么人都有。” 姓张的笑了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同志们,这位兄弟不相信我们的话,只好给他看看,大家都把外衣脱了,来给们兄弟看看、、、、、、” 几十个人全都脱下面外的衣裤,二子看着那一身身的军装,这种军装跟国军的不一样,跟日本人的更不一样,再一看帽子上的青天白日帽徽,又有些疑惑,道:“这不是国军的帽子吗?” 姓张的道:“现在国共合作,我们原来的红军改儿八路军,属国军序列,帽子上的这个青天白日徽和国军的一样,另外,我们这些人是八路军独立师第五旅十三团侦察连一排,我是排长张青松,这下你应该信了吧?” 二子这才大喜道:“信了信了,长官,各位老总,我相信你们是八路军了,说吧,想要我干什么?别的不敢说,在这博山城,我二子也算得上是号人物,这黑的白的官的民的,虽说我插不上手,但打探个消息还是没有问题的。” 姓张的笑道:“你也不用客气,我们是共产党的队伍,不兴叫长官和老部,你可以叫我张排长,叫他们同志就行。” 于是接下来,二子便将博山城里的事一五二十的全都说了出来,还别说,这博山城里上上下下,他知道的还真是不少,从他的口中,张青松等人也对博山县城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博山城有一个鬼子守备队,大约有两三百人,伪警察局有六十人。 在日本人来之前,这博山最有权势的并不是县长,而是几个大老板,其中就包括几个煤矿公司的老板,但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这些大老板也都夹起了尾巴,现在这城中真正掌权的并不是伪县长,而是日军守备队的队长仓木中佐。 说完了这些以后,二子眼热的看着这些人身上的军装和腰上的盒子炮,又想起自己今天的事,便说道:“长、、、、、、张排长,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我今天本来接了一档生意,王记当铺的王掌柜代人找到我,给了我三十块大洋,让我紧盯着振业煤矿公司的程老板一家子,如果有机会,还人绑架程老板的儿子,事成之后再给我一百块。原本我没有当回事,反正是这些有钱人之前的恩怨,我就是发个顺风财而已,可是后来一打听,原来要对付程老板的居然是个日本人,一个叫做佐腾治木的生意人,我估计是在打振业煤矿的主意。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怎么着也是个中国人,这帮着日本人欺负中国人的事,咱不能干,就想着晚上把钱给王掌柜送去,半路上就碰到了你们,这个事,张排长你看、、、、、、” 张青松眼睛一亮,重新把二子打量了一遍,和这个人谈了这么久,对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说到底只是街面上的一个痞子,最多是个痞子头,但没有想到心里居然还有些民族气节,心下颇为满意,点头道:“这个事我们知道了,你放心,等我们的大部队打进来,有他们受的,至于你手上的三十块钱,自己拿着吧,这些人的钱,不拿白不拿嘛。” 二子眼珠子一眼,问道:“这个,张排长,你们部队还要人么?” 张青松看着他的脸色,心下好笑,心道这八路军三个字还真是好使,便道:“那肯定的,怎么了二子兄弟,你也想要当兵?” 二子胸口一挺,道:“这让日本人管着的日子不好过啊,咱好歹也有把力气不是,不当兵,怎么杀日本人,张排长,你看让我到你手下当兵好不好?” 张青松笑道:“那可不行,我们八路军有纪律,再说我们是侦察部队,专业性很强的,你如果真想参加八路军,到时候等我们收复了博山城,会有征兵处的,你可报名,到时候还要接受新兵训练,然后会到作战部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二子想了想,又小心的说道:“新兵训练,是不是新兵营啊?可是我听说新兵营很苦,而且危险,我以前有个老乡当兵,回来后跟我们说,新兵营训练就跟修罗场一样,他们一共四百多号人进新兵营,前前后后训死了一百多人呢。” 张青松哈哈大笑,道:“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们是共产党,官兵平等,不会有这种事的,再说了,你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十三团侦察一排对博山县城的侦察很顺利,而且结果也让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里只有一个日军的守备队,而且人数只有一个中队的规模,这对于十三团来说,根本就不成对比,简直是在拿着大炮在打蚊子。伍子强得到侦察连的汇报后,屯时大喜,当即安排做战,在这林子里躲了一个白天,全团的同志早就憋不住了。 和荣锦华一商量,立马召集干部开会,宣布作战任务,一营负责攻打城门,有侦察一排的里应外合,应该不成问题,二营则不进城,直接奔赴各个矿区,清剿那里的护卫队,这些人虽然不成气候,但总算是个麻烦,不过都是中国人,没有必要的话,最好是活捉。三营为预备队,随时待命以防万一。 零晨三点时分,一营运动到了城门外五百米的地方,一营长顾洪柱和教导员舒旭看着不远处交着灯光的县城,显然是有些不屑,从当初长征时开始,独立师的这些干部对于攻打县城可畏是架轻就熟啊,而且一个个胃口是越来越大,以前能以一个团攻占一座县城,就能让团领导高兴个大半天,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一次一次的胜仗中,这些人胃口也养刁了,现在以一个营打一个县城,还是不能让两人满意。 顾洪柱道:“这也太没劲了,还以为是多大的任务呢,就一个守备中队,咱们派一个连就能搞定,用得着全营出动嘛。” 舒旭本来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做为教导员,他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保好劝慰道:“营长,你也别急,这不是以防万一嘛,日军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一个守备中队,咱们一个连虽然能对付,但是伤亡肯定会不小,再说了,就兵力而言,对方也有两三百人,比较起来,和我们中国军队的一个营差不多,只不过咱们八路军因为编制少,所以部队架子大,一个营能有五百多人,还是小心些好。” 顾洪柱摇了摇头,道:“有侦察一排在里面跟我们里应外合,这仗打得轻松,搞不好我们就要直接进城,然后挨个的收拾鬼子,真是,没有一点挑战性。” 舒旭嘿嘿一笑,道:“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能有胜仗就不错了,别挑三捡四的,再说下去,只怕三营长得跟你急,人家三营可是什么也没有捞到呢。” 顾洪柱这才呵呵道:“那能怪得谁来,谁让他倒霉呢,这任务可是团部分配的,又不是我老顾抢来的。” 正文 第三零三章 横扫(十) 十三团和七团不一样,独七团攻战济南,可以扮成日军,但是十三团并没有日军服装,没有办法那么做。所以只好强攻,顾洪柱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命令火力支援连和各火力支援班的迫击炮设置阵地,等待命令开火,重机枪也是如此,全营机枪手在一线待命,一旦命令下达,全营将会发起冲锋。 别看顾洪柱嘴里那么说,其实心里还在暗自庆幸,幸好鬼子不是太多,否则这真打起来,伤亡还真是不好说,这种攻城战,如果双方都兵力强大的话,一向都是血流成河的。 舒旭对他说:“营长,你看如果打起来,小鬼子的目光肯定会盯着我们,是不是派一上连到侧面迂回一下,到时候一旦发起冲锋,正面肯定不如侧面顺利的。” 顾洪柱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你亲自带一连去西面,只要这们这里发起冲锋,你们也冲,最好是一个冲锋就能占据城门。” 舒旭二话没说,就带着一连出发了,如此一安排,等于是主力消耗敌有生力量,并吸引敌人注意,而一连才是攻取城门的真正力量。这也是为什么让教导员亲自带队的原因,这里面有一个配合默契的问题。 零晨四点时分,顾洪柱一声令下,全营的迫击炮全面开火,在一发试射后,向着城门处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轰炸,轻型迫击炮的威力不大,但这也是相对着来讲的,对于这种小县城的城墙,而且城里只有一个中队的守备队,这种二十多门迫击炮轰击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的,杀伤力也是惊人的。至少在士气上可以给敌人以不小的打击。 炮声一响,博山县城再也不可能安静,无数人被炮声从睡梦中惊醒,在部分人当然是欣喜异常,以为是国军打回来了,而少部分人则是惊恐不安,生怕自己被清算,特别是那些汉奸,可谓是胆颤心惊,生生的盼望着皇军能胜。而最为着急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日军博山守备队的队长仓木中佐。 从床上爬起来,就直奔指挥室,这个时候,所有日军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军营里的日军已经开向城门处,而指挥部的人则忙着联系各方,一是打听消息,听一方面也随时准备向上级求援。 但是向上级求援必须要仓木点头,不过仓木还真是不敢随便开这个口,当一个参谋请示是不是要向上级请求战术指导的时候,心情本来就极为郁闷的仓木顺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怒道:“八嘎,连敌人的情况都没有搞明白,你的,大大的无能,谁能告诉我,攻打城门的是什么部队?番号人数有谁知道?” 当然不可能有人知道,回应他的只有一阵让人压仰的沉默,仓木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愤怒,道:“八嘎,还不快去查看。” 等这个参谋跑出去后,仓木再也呆不住了,带着一队士兵就出了指挥部,往城门方向赶去,老远的听到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心下一紧,中国军队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炮弹了?从炮声中判断,这至少有二十几门迫击炮,如果以此来判断的话,至少是一个团的中国军啊。 一想到这时在,仓木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一个团,至少得有一千多人吧,加上对方武器精良,自己这里只有一个守备中队的兵力,而且这些守备队的士兵可是不能跟野战部队相比的,能守得住吗? 仓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能守得住吗?这个问题他自己回答不了,身边也没有人可以回答,带着满腹的疑问来到了城门处,小心的爬上城墙,看着那飞落而来的炮弹,又立马转身下来,太可怕了,他找到自己的一个作战参谋,问道:“现在有没有查看清楚,对方有多少兵力?” 这个参谋吞了吞口水,答道:“阁下,具休的数量没有办法查看,但是大概应该有一个营的中国军在对方,不过到现在为止,对方一直在用迫击炮进行炮击,并没有步兵冲锋的迹像。” 仓木这才点了点头,如果只有一个营的话,那还是好的,一个营的中国军,也就只有三百多四百人,和自己的兵力相当,但是从以往的经验来说,中国军的战力相当的差,如果是兵力相当,自己的胜算还是很大的,虽然只是守备中队,比不上野战中队,但是比起中国军队来说,还是要强一些,听说在徐州战场上,中国军一个师根本不是一个皇军联队的对手,就算是一个大队对阵中国军一个师,在正常情况下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如果布置得当还能获得胜利,布置不当的话,最多民只是落个败退,溃散的事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而皇军一个联队击溃中国军一个师却是常有的事。 想到这些仓木信心大增,这轰轰的炮声似是一下子没有那么让人害怕了,心道中国军这是疯了吗?一个营的兵力也敢来攻打县城,以为皇军跟他们一样的无能?真是没有自知之明,难道不知道皇军是不可战胜的吗?上海、南京、徐州的失败难道还没有让中国军清醒过来? 仓木心里有些不解,这些中国军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明知道打不赢还要打,再说了,你打就打吧,打到博山来干什么?这可是我仓木君的地方,我才刚刚来这里没有多久,刚刚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好不容易才捞了几笔钱,你们就来了,真是。 一个小队长过来报告:“阁下,对方的炮击估计很快会停止,马上会发起步兵攻南,我请主动出击。” 仓木本来是要本能的点头的,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忙道:“不行不行,太冒险了,我们只需要把中国军挡在城外就行,不要让他们进来,再说,我们的兵力太少,目前还是集中兵力守卫城门的好。” 小队长不奈,只好改口道:“可是阁下,如果对方不攻城怎么办?难道我们要一直守在这里吗?中国军的战斗力我们是知道的,根本经不起皇军的冲击,我保证,如果出城主动攻击,只需要一次冲锋主可以将对面的中国军击溃。” 仓木还是摇了摇头,事实上也不是仓木胆小,作为守备队长,他心里非常明白自己的职责,主动出击,哪怕是全歼中国军又能怎么样,功劳也未必会有多大,但是如果让中国军进攻成功,占领了博山,那自己可就要走到尽头了,别人不知道博山的重要,他可是知道的,这里是煤矿基地,而皇军出兵中国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资源吗?所以相对来讲,博山县的重要性甚至强过了济南,丢了济南,只不过是听上去不好听而已,再打回来就是,但是如果丢了博县呢,虽然可以再打回来,但是煤矿的损失就无法弥补了。 果然如那个小队长所料,炮声停了下来,对方吹起了冲锋号,开始了步兵冲锋,但是让仓木有些惊讶的是,怎么这个冲锋号听上去有些不一样,好像不是中国军啊,再仔细一听后,脸色忽然一变,叫道:“不好,这是八路军,中共的八路军来了。” 身边的参谋扶住他说道:“阁下,你刚才说什么?” 仓木道:“进攻我们的不是中国的政府军,而是西安中共领导的八路军,天啊,不是说八路军才刚刚到鲁西北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他们从哪里来的?” 他提出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参谋道:“阁下,不管是中国政府军还是中共的八路军,不都是中国军嘛,在我们眼里是一样的,您不必太在意。” 仓木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在想,不在意,能不在意吗?八路军在山西和河北,杀了多少皇军勇士啊,听听那些人的名字吧,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的,可最后呢,不是被击毙俘虏,就是被迫切腹自尽,想想都可怕。一想到对面很有可能就是八路军,仓木再也站不住了,不顾城墙上的危险,转身就爬了上去,刚刚爬了上来,就被一个士兵按下了脑袋,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个士兵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 仓木大惊,再一看城墙上的情况,吓了一大跳,这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损失怎么这么大,守备队的士兵,居然被打死了这么多,看看城墙上下的尸休,足足好几十具呢。再听听对面中国军的火力,怎么那么多的机枪,而且看上去,重机枪也不少呢,打得城墙上的士兵们抬不起头来。 看着渐渐接近的中国军,仓木急不可耐,不断的吼叫着,指挥着士兵进行抵抗,眼看着就要把冲锋的中国军压制住的时候,西面又出现了情况,居然有一支队伍从侧面冲了过来,而且直扑城门。 这个姿势态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对方的伏兵,只等着自己和正面的中国军硬拼,然后这支部队从侧面突击城门,这支部队看上去只有一百多人,但其火力不小啊,在前面冲锋的全是轻机枪,仓木心下狐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中国军,特别是八路军,一向不是都很穷的吗?怎么小小的一个营,装备了这么多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所有和独立师做战的日军都有过这样的疑惑,无论从人员数量和人员素质上,还是从武器装备上,独立师在全中国是独一份,无予仑比的独一份,特别是主力团的装备,就算是最精良的国军税警总队和中央总队都比不了。 至少现在的国军根本找不出一个团有这么多的迫击炮,而且轻机枪装备到班,迫击炮和重机枪装备到排,全团加起数十挺重机枪和数十门迫击炮。 仓木的疑惑是很正常的表现,但是这个时候,仓木已经没有时间疑惑的,眼看着这支忽然出出的中国军就要突击到城门处,急忙指挥一个小队加强火力阻击,这个时候,如果让对方突破城门的话,对于自己这边来说,可就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就在城门处激战的时候,张青松带着侦察一排也在往城门处赶,他必须及时赶到城门处,对守卫城门的日军发起攻击,帮助攻城的部队一举攻克城门。 而二子这个时候也混在了侦察一排中间,他是死活也不愿离开,一听有仗要打,更加不愿离开了,缠着张青松要一起战斗。张青松没有办法,只好让他给自己这些人带路。 可是还没有赶到城门处,就让人发现了,发现他们的并不是日军,而是一队伪警察,大概有二十来个人,原来城门处打起来之后,伪警察局也接到了支援城门的命令,但是这些伪警察只是为了吃口饭才帮日本人做事的,现在还要帮着日本人打仗,这要是死了怎么办,再加上听到了城门口传来的轰轰的炮声,把人给吓住了。警察局六十多个警察,分日夜两班,没有什班的人肯定不可能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而值班的这三十多个人肯往城门跑的只有二十多个。 就算是这二十多个伪警察,也是一路上磨磨蹭蹭,紧赶慢赶的,这城门处都打了半个小时了,他还还没有到呢,这不,正好和侦察一排碰了个正着。 侦察一排的战士们警惕性可是很高的,第一时间就举起了枪,对准了这些伪警察,二子一看,就在张青松耳边说了这些人的身份,张青松二话没说,就缴了这些人的械,也不再管他们,这个时候总不能留下人看守吧,一排的人本来就不多,要去突袭城门处的日军,可不能分兵。反正迟早要收复这县城的,到时候再跟这些人算仗也不迟。 看着离去的侦察一排,为首的一个伪警察叹道:“弟兄们,还是安心回家等着吧,看这个架势,日本人不行了,咱博山的天又要变了,唉,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众人无言,是啊,啥时候是个头啊,可是大家伙心里也有些紧张,这万一要是国军打回来,自己这些人算什么?到时候会不会算总帐啊? 张青松带着一排一路奔跑,总算是赶到了城门口,这个时候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候,一连正在往着城门处突击,眼看就要到了,但是城门并没有开,而且仓木正在调集最大的火力对付一连。营主力也因为之前日军的阻击攻击不顺,这会儿想要再发力,已经是有些来不及。 侦察一排的出现是出乎日军的意料的,张青松首先开火,现在他们拿的可不是盒子炮了,而全都是一色的冲锋枪。在独立师,侦察兵全部装备冲锋枪和手枪,但不能装备八一自动步枪,因为侦察部队的危险性较高,八一自动步枪一旦落到日本人手时在,凭借日本国的工业水平,不费什么工夫就能仿造出来。 张青松手中的冲锋枪一响,全排五十来支冲然枪也一齐开火,向着城门口的日军冲击而去,给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呢,侦察一排的战士们已经冲到了墙根下面。 最倒霉的是仓木,因为他在城墙上的位置靠后,是为了避免城外中国军的子弹击中自己,但是却成了张青松的靶子,一棱子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背,连叫都没能来得及叫一声,就跌落城墙,魂归天照大神去了。 队长一死,这日军就乱了,他们这些守备队的士兵可不能跟野战部队的士兵相比,野战部队的士兵都是经历过极其严格的军事训练,而且大部分的士兵都是经历将多次战斗的老兵,就算是军官伤亡了,任然会自觉的组织阻击或攻击,但是这博山守备队可没有这样的士兵。 几个军官急的跳脚也没有用,张青松等人趋着乱冲到了城门处,一部分开始和日军对抗,一部分开始打开城门。从张青松开始射击,到城门打开,前后不到十分钟,当然了,伤亡是在年难免的,全排五十一个,这个时候还剩下来难战斗的只有三十五人了。 城门一打开,一连就冲了进来,这一下张青松一下子放松下来,看到带队伍冲进来的教导员,忙迎上去,哪知道舒旭却是丝毫没有停留,留下一句“好样的”就冲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一连进了城,后面的二连和三连自然也跟了上来,全营齐上阵,不到十分钟,城墙上的日军全数被歼,这一仗打下来,虽然不是太过辛苦,但是营长顾洪柱的脸色却不好看,伤亡太大了些,全营伤亡达到八十人,半个连的战斗力啊,一营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教导员舒旭则开始安排部队清理伪政府、伪机关,及日军营和日军仓库等重要据点,晚上的战斗虽然结束了,但肯定还会有许多漏网之鱼的,这些人也必须尽早抓出来,否则他们搞起破坏来可就麻烦了。 正文 第三零四章 横扫(十一) 博山县的事告一段落,十三团在这里停留了三天,便迎来的接手博山的七旅十九团,由于团长刘杰还在高唐养伤,所以此行由政委廖哲坤带队,不仅十九团全团皆至,还带来了一个两百人的工作队,带队的是独立师后勤部的一个处长,工作队组成部分相不复杂,各方面人才都有,其中还有三位原大学教授,这三位教授的任务就是对博山的矿产资源进行考查,然后还要对开采冶炼进行指导。 但是这些都已经跟十三团无关了,两个团的首长交接以后,廖哲坤、伍子强、荣锦华三人小聚一番,便两相告辞,廖哲坤一直把十三团送出十里外才回转,他这也是为了表达对十三团的感谢。要知道有了博山这个宝地,以后鲁东北军分区的建设将会有了一个很大的保障。 这也是临来的时候旅长高声和政委姚立国再三交待的,独七旅呈了独五旅的情,至少这个感激的情份一定要转达到,八路军是喜欢占便宜,但这是对敌人,对自己人可没有这样的习惯。但是这一回是师部的命令,虽然要执行,但情份已经欠下了。 可是放在伍子强眼里,他还真是没有把这个当回事,打博山那是命令,现在打下来了,他最急切的就是能够追上大部队,可不能错过了下一次的战斗,否则的话真是后悔莫及了。 博山县回到人民怀抱,但消息却并没有散出去,至少现在还没有外人知道,因为仓木的顾忌,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发求援电报,之后想发的时候已然是来不及,这也导至了消息被封锁,甚至连紧邻的淄川县也没有人知道。 但是作为现在主持博山工作的廖哲坤,却不能不考虑接下来的影响,他把煤炭矿区的工作全部交给了那位师后勤部的处长,而城内的工作也让十三团清理得差不多了。他这一闲下来,思想也就想开了花,博山打下来了,但这淄川还在敌人手里呢,这条铁路支线上的两个县,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后患无穷。 于是当即给还在高唐的七旅指挥部发去请战电报,申明收复淄川的重要性,以及其可行性。接到电报后,高声召集几个旅领导开会,顺便也把刘杰给叫了过来列席会议。 高声看着众人说道:“这是十九团廖哲坤同志发过来的请战报告,他准备立即起兵对淄川县发起进攻,是要一举攻克淄川,大家都说说吧。” 参谋长马耀南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事情是完全可行的,目前博山四周都没有鬼子重兵,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一条铁路支线上只有两个县,现在一个在我们手里,另一个如果不拿回来,只怕到时候,会成为鬼子围剿我们的重要基地,我的意思是可以同意十九团的行动。” 政治部主任胡一新也点头道:“其实我看这个事没有商量的必要,淄川县能有多少鬼子?我看也就是一个中队上下,就算是往多了想,一个大队顶天了,以十九团的实力,拿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有一点要注意,一定要注意伤亡,切不可以硬碰硬,我们旅本来伤亡就大,现在正是休整时期,短时间内已经经不起伤亡了。” 政委姚立国早就看过这封电报,对情况也十分了解,他轻咳一声,说道:“旅长,我看大家的意见都很一致,就是要打,我的意思也是这个,这个淄川县必须拿下来,博山是矿区,重中之重,而淄川离得这么近,太危险了,必须趋着鬼子重兵不在的时候把它拿下,至于以后小鬼子会不会反扑,我看这个不用担心,万一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完全可以放弃县城,和鬼子打游击嘛,再说到时候我们鲁东北军分区正式成立,他旅各团都可以随时支援,对付一个鬼子师团是不行,但只要不超过一个联队还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来了个旅团,我们也不怕。” 高声点了点头,又看向刘杰,问道:“刘杰同志,你是十九团团长,你来说说看,这个事情你有什么看法,毕竟前段时间的战斗你们十九团伤亡非常大,现在恢复到什么样子了。” 刘杰本来以为没有自己发言的份,见旅长问过来,忙站起来,但是这一猛的站起来,动作过大,牵动了伤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姚立国笑骂道:“这浑身的伤也压不住你的性子,行了,你有伤在身,也用不着客套,就坐着说吧。” 刘杰悻悻然的坐下,才开口道:“报告首长,我十九团虽然伤亡很大,但这些日子补充已经全部到位,补充过业的新兵都在新兵编练司令部训练过,军事素养上完全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见过血,但是我想,这样一来我们十九团反而迫切需要一次战斗,抛开刚才首长们说的这些不论,单单为了练兵也要打。” 高声和姚立国对视一眼,道:“刘杰同志说得不错,抛开我们刚才说的这些理由不说,单单为了十九团战斗力的提升,这个仗也要打,这种没有什么挑战性的局部战斗,正是练兵的最佳方式,否则的话,这些新兵就这样拉上大的战场,很有可能就会坏事,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打吧,参谋处,马上给十九团去电,同意他们的作战方案,命令十九团尽快拿下淄川县,具体过程由廖哲坤全权负责。” 他话音刚落,刘杰就站起来说:“报告首长,刘杰要求尽快返回部队,请首长批准。” 高声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是不会批准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我告诉你,除非是卫生队的领导开出书面证明,证明你的伤势已经痊愈,否则你别想离开,这是命令。” 刘杰气苦,自己十九力马上就要有军事行动了,作为团长,却只能躺在后方听消息,这种滋味可别提多难受了。 接到旅部的电报,廖哲坤哈哈大笑,有了旅部的命令,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当即召开连以上干部分议,以会议上宣布了旅部的命令,并分配战斗任务,一营一连,穿上缴获的日军服装,立发向着淄川县城出发,二营、三劳为后续部队,这一仗好打,只要能骗开城门,就可以一举拿下,而其余部队则全部留守博山,这里刚刚被收复,不能没有人看守,再说了,日本人是消灭了,但是这周围的大山里可是有着为数不少的土匪,甚至说不定还有可能会出现以前被打散的国民党军队,这些都不得不防。 可是让廖哲坤失望着的是,这一仗几乎是没有打起来,这淄川县城里根本就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人一百二十人的伪军保安队,这个结果可以说是让十九团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得知这个结果的廖哲坤失望之色是难掩的,但是作为政委,他又不得不官慰下面的干部,说道:“能够顺利收复一个县城,这是好事嘛,再说了,哪来那么多鬼子,这小鬼子也是有限的,人家占领那么多县城,要是每个县城驻扎一个中队,那得多少军队啊?想想,别的地方不说,就是这山东,总共有多少个县?得有好几二个县吧,就算是五十个县,如果每个县驻一个中队,那加起来就是五十个中队,等于十几个大队,三四个联队,相当于一两个旅团。一两个旅团啊,如果是集中起来,那可是不得了的战斗力,换了是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分散的。” 被他这么一说,下面的干部也好受了些,但心里总是会不爽的,为此,廖哲坤心思一转,对大伙笑道:“大家也别急啊,现在咱们收复的只有两个县城和一个矿区,要知道这两个县的地方可是大得很呢,这周围多的是土匪和国民党官队的残余部队,你们可以四处出击嘛,无论是土匪还是国军余部,只要没有血债的,可以自行收编,但是我提一点啊,收编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影响主力的战斗力,明白没?” 这样下,干部们可算是乐开了花了,已经有人在想自己以时候能拉起多少部队,到时候自己的职务是不是可以提一级。 殊不知廖哲坤心里想的却是,到时候如果能拉回来足够的人数,这博山警备团就可以组建起来了,十九团也就可以脱离警备任务,参加大部队的野战了。 当十九团收复淄川的时候,昌乐县日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司令部内却是怒吼连连,司令部作战指挥官里的所有人都在承受着旅团长佐佐木到一中将阁下的涛天怒火。 就在刚才,终于确定了济南失守、独立步兵第10大队全体玉碎的消息,佐佐木到一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可以由自己指挥的部队,虽然是一个旅团,但这是一个独立混成旅团,旅团直辖的步兵大队全都是加强大队,也就是说,自己的独立混成第3旅团是一个加强旅团,齐装满员一万七千余人,已经相当于大半个师团了。最重要的是不家直属于旅团的野炮大队,足足24门野炮,这样的兵力,在中国战场上完全是大有可为,只需要打上几次胜仗,再稍微的运作一下,旅团长就极有可能变成师团长,只有那样才配得上自己的中将军衔。 佐佐木到一正想着如何的排兵布阵跟中国军打上一场的时候,就接到了华北方面军的通报,说是国崎支队已经失去联系,经再三确认后,可以认定国崎支队已经玉碎,其很有可能是遭遇了八路军独立师的大部队,让独立混成第3旅团做好北上清巢的准备。 对于这个消息,佐佐木到一阁下虽然颇为吃惊,但却并不如何在乎,又不是自己的部队,那个国崎登只是一个少将,以前就敢瞧不起自己这个中将,骄狂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好了吧,战败了,还是集体玉碎,连个士兵都没有逃回来,真是丢人。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后,他的步兵第10大队也失去了联系,这一下,中将阁下不得不急了,这可是一个加强大队,两千来人啊,而且是守卫济南那样的坚城,怎么可能失去了联系呢。再说了,虽然八路军到了山东,可是和济南不是还隔着一条黄河的吗?怎么说过河就过河了,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 一口气摔坏了几个茶杯,总算是消停了下来,佐佐木到一怒瞪着双眼,看着跟前的这位情报课长,几乎是吼叫着问道:“你们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情报课长颇为惭愧的低下头,脚跟一碰,道:“对不起,将军阁下,到现在为止,我们对于攻占济南的敌军没有任何情报。” “饭桶。” “哈依” “全都是废物,你们情报课能干什么?给你们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我要知道是哪支中国军队攻占了济南,让我的第10大队全体玉碎,明白没有?” “哈依!” 这个情报课长几乎是小跑着出了作战室,一直站在旁边的参谋长利川幸造大佐这个时候才开口说道:“将军阁下,请息怒,第10大队既然已经玉碎,我们现在就必需要考虑如何收复济南的问题,我独立混成第3旅团北上归建,济南是必经之路,而且我相信,这一路上,与八路军遭遇是必然之事,所以,请将军阁下千万要冷静。” 佐佐木到一这才点了点头,道:“利川君说得对,我必须要冷静,八路军既然已经渡口过黄河南下,就很有可能会对我军有所行动,从方面军通报的消息来看,八路军独立师已经进入鲁西北,整个山东黄河以北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其占领,无论是从自身安全着想,还是从北上归建的必要着想,我军与八路军独立师一战是在所难免的。” 利川幸造对于佐佐木到一能冷静下来很是满意,作为参谋长,他和旅团长可以说是一体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作为一直跟在佐佐木到一身边的助手,这还是头一次见其发这么大的火,心里还真是怕其在盛怒之下冲动出兵,那样的话,后果将会是无法估量的。 说道:“将军阁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渡河南下的八路军到底有多少,攻战济南导至第10大队全体玉碎的是对方的哪一支部队,其去向如何,只有这样,我军才能针对性的采取在效行动。不有一件事,阁下,我旅团各大队都太过分散了,必须及时召回,只有集中兵力,才能不被八路军各个击破。” 佐佐木到一眉头一皱,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阁下,从我了解的这个八路军以往的作战经历来看,其最擅长的就是各个击破,而且这支八路军部队战斗力极其强悍,据说不下于皇军野战部队,109师团、第5师团都是毁在其手里的,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也是由这个独立师主导全歼的,还有在河北,连续攻占多座城池,长途奔袭天津、北平,全歼中国驻屯旅团、俘虏寺内寿一大将,让第二军损失折将的也是这个独立师,我们必须慎重对待。” 佐佐木到一身子一顿,他终于清醒过来,自己面对的敌人可是消灭皇军十万勇士的独立师江云部,一想到这个,他这心又提了起来,自己的这一个旅团能是独立师的对手吗?想想吧,连寺内阁下、板垣阁下这样的人都败在了江云手时在,自己比这些人还要强?现在这鲁东南只有自己一个旅团的重兵,可以说如果八路军独立师一旦集重兵南下,自己是首当其冲,可怎么办啊。 利川幸造看出了佐佐木到一的担心,安慰道:“将军阁下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个独立师在鲁西北,必须要防备北方的第一军和第二军,那可是有六个野战师团呢,虽然第一军被山西的八路军牵制,但是第二军是完全可以南下的,从这方面来看,独立师南下是肯定要分兵的,根据方面军提供的消息,八路军的一个师兵力在三万人左右,而这个独立师会多一点,大概在五万人以上,但和皇军作战过程中,伤亡肯定不小,而防备北方第二军南下至少要留下两万人,那么南下的八路军最多不会超过两万人,这么算起来,与我们旅团兵力上是不相上下的,而我旅团虽然刚刚组建完成,但武器装备是按照常设师团的标准配备,真要是打起来,未必会输。而且八路军南下是长途行军,我军以逸待劳,如此一来,阁下、、、、、、” 佐佐木到一眼睛一亮,看了看自己的参谋长一眼,微微一笑,道:“利川君分析得非常正确,这里是山东,不是山西和河北,在山西,独立师有八路军其他部队的配合,而在河北,因为受到关东军的威胁,所以这个江云才一路速战速决,不作任何停留,在进入山东以前,八路军独立师是抱成团行军作战。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想要占领山东,想要经营山东,就必然要分兵,这就是皇军的机会,也是我们旅团的机会。” 正文 第三零五章 横扫(十二) 在利川幸造的一番分析引导下,加上情报课又报告说前段时间曾经发现章邱一带有过频繁的电台波动,佐佐木到一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迫不急待的想要和八路军独立师决一死战,当然,在他想来只是和独立师一部决战,但只要能够取得胜利,那么他佐佐木到一的大名就一定会出现在大本营各位大佬的面前。 这可是八路军独立师啊,那个江云的部队,多少皇军名将都折在他的面前,而自己却可以歼其一部,这是何等的荣耀,只怕到时候自己的师团长就有着落了,甚至可以就地将独立混成第三旅团补充兵员升格为师团,将几个大队全部升格为联队,到时候那可就、、、、、、 利欲熏心的佐佐木到一立即下达收拢兵力的命令,命令散布在周围各县的部队快速向昌乐县集结,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就先集中兵力,再寻机北上,与济南之八路军来一场大战。早先的各种担心似乎一下子消失了,有的只是对胜利的向往。 可是佐佐木到一不担心了,而他的参谋长利川幸造却又开始担心起来,作为参谋长,而且多年来一直担任将军阁下的助手,利川幸造对于佐佐木到一的习性非常了解。之前为了缓解他心中的压力,能够让将军阁下竖立起和八路军对抗的信心,才有了那么一段说辞,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将军阁下居然如此容易就转变过来,而且转变得有些过份,从极度的不自信,到现在的过度自信,才不过片刻间,就从惧怕八路军独立师,变成了急盼与八路军独立师一战,冷静,自己一直劝将军要冷静,现在看似是冷静下为了,事实上呢,这冷静的表皮下面,似乎埋藏着更加吓人的疯狂。 利川幸造知道,如果再劝的话,只会招来责骂,作为下级,他是不可能主导将军阁下的心性的,也不可能左右将军阁下的决定,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将军阁下的决定下去主动的进行一些补漏。可是这个漏洞也太大了些,他一个没有兵权的参谋长能怎么办? 暗叹之下,只好安照佐佐木到一的命令,给各部队去电,让他们快速向昌乐方向集结,至少这个命令还是正确的,面对实力强大、战绩惊人的八路军独立师,集中兵力应对是最好的选择,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但是真的要决一死战吗?利川幸造摇头暗叹,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必须要找一个机会和将军好好谈一谈,这个旅团是旅团长的资本,也是自己的依靠,不能就这么送进八路军的嘴里,然后被人吃得一点骨头都不剩。 一天之后,佐佐木到一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关于济南失守的情报,从情报上显示,占领济南城的中国军差不多有一个团的兵力,但其后续部队曾在城外驻扎,具体人数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下于万人,至于具体的番号,目前还不清楚,具体的人数也不清楚,中共的保卫太过严密,根本不可能接近侦察,而且其大部队并没有进城,从头到尾进城的都只有一个团的兵力,这就更加的无从判断了。 佐佐木到一看着手上的这份情报,心情一下子好了大半,攻打济南的是一个团,驻扎城外的不下于万人,那么就假设他是两万人又怎么样,自己丢了一个第10大队,剩下的兵力还有一万五千人左右,以日军对战中国军队的经验,完全可以做到一战二,甚至更多,所以从表面兵力上来讲,自己是占据了优势的。 但是另一份情报就让他皱眉了,八路军部队在济南消失,目前济南城人并无八路军部队,至于八路军去向,疑有可能沿膠济铁路往鲁东南,也有可能沿津浦铁路往鲁西南。 这是"zi wei"么一回事?八路南下了?这个、、、、、、如果是去往鲁西南倒也罢了,反正和自己也没有关系,如果是往鲁东南,那必然是顺着铁路而来,自己所以的昌乐县可就成了必经之地了,天啊,决战就要来了吗? 佐佐木到一寻思片刻,再也不征求参谋长的意见,而是直接命令步兵第6大队和步兵第7大队以及工兵队立即起程,赶到益都县北郊的山口,两个大队联合布置防线,工兵队工负责完成阵地工事的构筑,其余各部队在昌乐继续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击,另外情报课必须加大力度,定要尽快找出八路军南下部队的行踪,以方便司令部的应对。 下完命令后,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参谋长利川幸造,问道:“利川君,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利川幸造也知道这个时候再怎么劝也没有用了,便说道:“将军阁下,以防万一,最好把炮兵大队调到前线,如果八路军是冲着我军而来,必然不在少数,前线阵地必须要有足够的炮兵支援。” 佐佐木到一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炮兵大队是要上前线,我听说这个八路军独立师最擅长的就是发挥优势火力,这说明对方的火力不差,如果没有炮兵大队的火炮支援,我们的步兵防守很有可能会非常困难,传令,让炮兵大队立即随六、七大队出发,配合步兵阵地建立炮兵阵地,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对于日军的动作,程子华和吴焕先等人并不清楚,但对于昌乐方面的日军兵力却已经了解,经过侦察部队的侦察看,几人终于对于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与原先所猜测的有一些出入。在程子华等人的概念里,一个旅团也就是近万人的部队,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第3旅团总兵力居然达到了一万七千余人,这离一个特设师团的人数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从编制上看,五个步兵大队全部是加强编制,也就是说一个步兵大队相当于独立师一个团的兵力了,不有炮兵大队,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炮,是什么炮,但相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无非是山炮和野炮,既然步兵大队都是加强编制,那么这个炮兵大队也应该差不多,这么想来,二十门大炮是有的,再加上一些直属部队,差不多大半个师团的兵力就横在了面前。 对一过样的日军兵力,无论是程子华也好,吴焕先也好,都不敢有丝毫大意,这可是战争,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好,可就会铸成大错。当各方面情报都综合起来后,程子华立即把蔡立中、王南平、洪亮、赵山四人叫到指挥部,一起商量应敌之策。 目前两个旅已经全部运动到了麻大泊一带,再往南可就是临淄县了,到了那里,可就差不多与日军面对面了。但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必须要等到独五旅赶到青岛附近并做好准备后,才能打响战斗,否则,惊动了青岛那边的敌人,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程子华看着众人到齐,沉吟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现在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日军现在驻扎在以昌乐为中心的地区,而我们在麻大泊,相隔其实已经不远了,我们再南下就是临淄,而日军再北上就是青州,到时候可就直接的面对面了。而五旅为了保证行军的隐密性,自离开博山后就一直保持无线电静默,无法知道他们的确切位置,但我们可以大概做一个估计,我们在这里停留了这么多天,以速度来计算,他们应该已经到达安后邱一带,那么要等他们运动到青岛附近并做好进攻准备的话,以我看至少要再等一个星期。那么至少在一个星期之内我们这两个旅必须安兵不动,就在这麻大泊边养精蓄锐,把所有的侦察部队和特种大队都散出去,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上报。” 吴焕先说:“既然我们要停留,那么如何做好保密工作就是重中之中,我看可以命令部队,以团为单位进行集中,把我这所占地方缩小,躲进深山老林,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在麻大泊,这不行,麻大泊白天的时候可是有不少渔民的,必须离远一些,而且白天严禁活动,晚上活动也必须要团部批准才行,我们从宁夏走到这里,打了一路,同志们也累死,就趋着这个机会好好歇一歇。” 程子华点点头,又问其他几个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二旅旅长洪亮说道:“参谋长,这么窝在山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就不能主动出击吗?占一个县城,然后对外封锁消息,相信一时半会儿不会让人发现的。” 一旅旅长蔡立中忙摇头道:“老洪,你这个不行,日本人可不是国民党,他们的特务是无孔不入的,再说他们的侦察手段非常先进,只要我们有电台波动,就必定会泄露我们的位置,这是最麻烦的,一旦打起来的话,谁也不敢保证不需要用到电台,反而这样躲在深山老林非常保险,毕竟日军的目光都放在城市里,暂时不会注意到山区。而且他们无论是从兵力还是精力上都无暇顾及到山区。” 王南平也说:“参谋长,日军有什么具体的动作吗?” 程子华摇摇头,道:“目前还无从得知,我们的侦察距离还没有那么远,不过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现在两军距离不远,侦察也会方便很多了。” 赵山问道:“参谋长、吴主任,如果我们的行踪让老百姓发现了怎么办?” 程子华看向吴焕先,吴焕先想了想,道:“暂时扣留,等我们要行动捍候再放回,不过到时候要做出必要的补偿,可以给点钱。” 蔡立中这时说道:“参谋长,我有一个想法,是不是可以让我们两个旅的炮兵团先行一步,慢慢的向临淄方向移动,否则到时候万要行动起来,我怕这些大炮拖累行军。” 洪亮也点头道:“老蔡这个想法很好,我支持,参谋长,这周围反正也没有鬼子重兵,而且大部分地方都是山区,完全可以让两个炮兵团先运动起来,我们大部队则不动,这样目标小,不容易发现,又有利于时候一到我们迅速行军。” 程子华转过头看了看地图,才说:“可以是可以,但这个事你们自己安排,出了事我可不负责,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大炮先走,但炮兵必须随大部队行动,没有大炮可以再缴获,没有了炮兵可就真是完了。还有,如果这些大炮丢了,师部是不会负责补充的,这个思想准备你们可要提前做好。” 四人皆笑,当然,四人心里也都清楚,要真是把大炮给丢了,师部还真是不会负责的,到时候两个旅的炮兵团恐怕就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散会手,四人一商量,决定把两个炮兵团的大炮集中到一块,由独一团统一运送到临淄附近的山区秘密看守起来,相信以独一团的战斗力,只要不是碰上日军大联队以上的兵力,就不会有事,就算是一个野战联队,如果放开了打,独一团也未必会输。 在青州也就是益都县北效的邹沟,这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这天晚上,在邹沟附近,出现了几十个身影,这是独一旅侦察营二连一排的同志们,他们并没有进村,而是绕过村子继续向昌乐方向靠近,根据说级的命令,要探明昌乐方向的日军的具体行踪,至少要知道日军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动作,如果有,具体操作是怎么样的。 可以说,任务并不轻松,而且执行这个侦察任务的并不止他们一个排,而是一旅侦察营全体人员,他们以排为单位进行全面侦察,而二旅侦察营的任务则是向行军路给的两测进行侦察。 翻过邹沟村西面的这道山岭,就会有一条大路,这条大路将会是大部队南下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侦察的主要方向,所有的侦察都是围绕这条大路展开的。 排长任青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在宁夏时加入红军,那时才不过十七刚不到,短短三年,已经成长为侦察排长,他带着全排战士一路潜行,终于赶到了益都县境内,益都县与临淄县被一道山脉隔开,这是泰山的分支,跨过大山就是益都县,一条大路从山间穿过,这才将两县连起来。 全排战士悄无声息的摸上山,没有惊动村子里的村民,翻过最高的那道山梁,任青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翻山的滋味还真是不太好受,当妈了就命令战士们就地休息半个小时,补充一下干粮。 战士们休息的时候,任青则拿出望远镜向县城方向观望,当我是什么也看不到,不要说是晚上,就是白天,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用望远镜就能看的。 但是就在他要放下望远镜的时候,却发现了一点异常情况,远远的,也不知道是多远,反正是很远的地方,有亮光闪动,这个时候,谁会在野外弄出这样的亮光呢。而且从距离上判断,虽然不能精确,但大概相隔差不多十里开外了,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用望远镜看到亮光,可见其明亮程度不低。 任青放下望远镜,看着正在休息的战士,心道辛苦了这么久,难道终于有收获了,从方向上判断的话,那里应该是大路的方向,正是大部队的必经之路啊,肯定有蹊跷。 半个小时过去了,任青不敢现在任何耽搁,带着战士们就向亮光的方向摸去,说是摸还真就是摸,现在是下山,而且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时不时的手扶着地往下滑,跟摸差不多。所有人都是手脚并用的往山下去,不用手的话,搞不好就要摔上一跤。 又是下山,又是爬山,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话,望山跑死马,看看去没有多远,但是这一走,就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慢慢开始接近,任青已经能从望远镜里看出那是什么了,那是两排整齐的火把,足足有上百支。 这一下不用说,除了日军谁还会有大路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任青及时叫停,让战士们停下来,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才叫过一个班长,说道:“你看看那边,火光冲天,全是火把,你们班先过去探探路,记住,千万不要惊动对方,我们只是来侦察的,如果惊动了对方,可就要出大事了。” 这个班长点头应命,带着全班战士程搜索队形就出发了,红摸半个小时后,一个战士回来报告,说是已经可以看清楚,那边有一支鬼子部队好像天在修筑工事,忙得热火朝天。 任青点了点头,安排另外的两个班向两边散开,延伸搜索,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在修工事,而他自己才跟着这个战士上前,就近观察去了。 他跑到前方一看,好家伙,还真是热火朝天中了,一队队的鬼子正在这里忙活着,可是这里离着大路还有几里路来着,难道想在这里设伏,那也离得太远了,再说了,这鬼地方,就算是运动员跑到大路边也得花上一段时间吧。 那个班长轻声问道:“排长,你看这个是什么情况,我看那边怎么好像还放着大炮啊,这是不是敌人的炮兵阵地?” 任青心里一紧,举起望远镜仔细一看,好家伙,还真是有大炮,看上去足足二十几门,虽然看得不清楚,上面还被鬼子盖上了树枝什么的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伪装,但是任青还是看出来了,这就是大炮,而且从露出的炮口上看,这是野炮,他心下一紧,小鬼子是在这里设置野炮阵地,如果我军不查的话,冒然从那边的大路过去,只怕到时候损失将无可估量。 正文 第三零六章 横扫(十三) 小鬼子居然在益都县北郊布置炮兵阵地,那么也肯定少不了步兵伏击阵地,作为侦察排长,任青很清楚这个情报意味着什么,自己这方还没有动静呢,日军已经在磨刀霍霍了,这还得了。若是没有让自己发现,到时候大部队一路南下,到了这里不正好中了敌人的奸计了吗? 当下缩回身子,对身边的一班长说:“先不用急,这里的炮兵阵地已经确定无疑了,就看二班和三班他们会不会有发现,我相信,在大道旁边肯定会有敌人的伏击阵地,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也不知道具体的规模,唉,这下麻烦了。的” 一班长说道:“排长,他们不会有事吧,万一撞到小鬼子的枪口上怎么办?” 任青眉头一皱,道:“不用担心,侦察兵如果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还有什么用?他们会小心的,现说了,小鬼子肯定没有想到我们会来得这么快,你看他们那热火朝天的样子,往他们枪口上撞,除非是聋子和瞎子。” 因为害怕敌人的电台侦察,所有的侦察部队都被命令不能使用电台,所以当程子华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情报五花八门,但汇总起来一看,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在益都北郊一个叫做邹沟的地方,日军在那里布置了一个炮兵阵地,足足二十几门野炮。 而在不远处的潘家庙一带,在大路两旁,则有一个大大的伏击阵地,延绵两里长,小鬼子在这里布下了不少于五千人的军队,这已经,再加上炮兵和工兵,佐佐木到一居然派出了一小半的兵力在这里设伏。 看着各部队报上来的情报,程子华心里一沉,难道说日军已知道我军的行踪,但这不可能啊,可是如果不知道,这番动作又是为什么呢? 吴焕先看他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不时的还暗叹一声,便问道:“老程,到底怎么了?这一半天唉声叹气的,难道是敌情不容乐观?就算是再不乐观也不值当你这样吧。” 程子华回过神来,看着他,苦笑道:“事情好像出了些意外,这小鬼子居然先一步在益都北郊设伏,这个地方可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啊,如今让日军堵死了,要过去可就不再那么容易了,我能不急吗?” 吴焕先点了点头,又奇怪的说:“这些我都知道,但也不至于让你这样吧,我想我明白你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你可以换一个思路好好想想,如果你是日军你会怎么做?济南让八路军给占了,一个步兵大队就那么没了,这个消息,我想佐佐木到一不可能不知道,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他还不知道,那只能说明日军的情报问门都是一群猪,但是你我都知道,日军的情报部门可是无孔不入的,我想啊,只怕佐佐木到一早就知道了济南的事情,那么他必然要防备攻占济南的部队对他的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发起攻击不是,人家这只是在防御有可能到来的攻击,你未必想多了吧。” 程子华摇了摇头,道:“可是他也未必想得太巧合了吧,正好卡住我们南下的通道,而且阵地都布置得差不多了,这一下先手让小鬼子给占去了。” 吴焕先卟噗一笑,指了指程子华,道:“我明白了,你啊,是跟着师长这些年一直在打伏击战,一向都是我们在伏击敌人,现在变成了敌人在伏击我们,你一下子习惯不了是不是?” 程子华晒然一笑,也不否认,说道:“主要是我们现在对敌人的具体情况不清楚,从情报上分析,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日军在益都北郊设伏的部队应该有两个步兵加强大队,再加上工兵队和炮兵队,人数不少,而且装备不差,佐佐木到一很有可能是想把我们全歼在这大山区里。胃口倒是不小。” 吴焕先说:“那么,我们至少还要防备佐佐木到一手上的预备队,他手上至少还有两个步兵加强大队,也差不多是五千人,这支队伍到底是在哪里,是已经到了益都了,还是仍然在昌乐,这一点很重要,必须要弄清楚,另外,对于日军的这个阵地,你有什么想法?” 程子华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我们的目标是要全歼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可是现在对方很明显的分成两个部分,我估计其剩余的兵力还有昌乐,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麻烦,如何让其集中兵力,这是最重要的,然后才能考虑怎么打,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两个旅两万多人,加上特战大队,要是还搞不定这个新组建的日军旅团,那就真是没有天理了,我们可是有两个山炮团呢。” 吴焕先想了想,点头道:“无论如何,一旦打起来,首先就要把对方的野炮阵地敲掉才行,否则威胁太大了,那可是二十几门野炮。” 程子华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啊,在五旅主动联系我们以前,我们不能有任何动作,否则惊动了日军,只怕到时候青岛方面的防备加强可就不好了。” 吴焕先有些疑惑:“这个佐佐木到一已经在开始防备我们了,难道青岛方面会没有动作?这离得可不是多远,直要急行军的话,也就是几天的功夫。” 程子华道:“这是不一样的,这个佐佐木到一并不知道我们的位置,他只是在防备,或者说他知道我们南下冲着他来了,但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才会在这个位置设伏,因为这是我们必经之路。在这种没有确切情报、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向上级报告,也不可能跟青岛方面沟通的。可如果一旦打起来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就算他不报告,他的上级和青岛方面也会知道的,这么大的一个旅团,一万多人,可不是济南城的一个大队,说消灭就给消灭了,这一万多人,就是站在那里让我们杀,也得杀上半天吧。” 吴焕先不置可否,问道:“那么你准备派哪支部队去对付这个炮兵阵地,还是独一团吗?数遍两个旅的所有部队,也就独一团最合适了。” 程子华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一支比独一团更加适合的部队,特战大队一直没有什么任务呢,虽说派了一个中队随五旅行动,但以他们的战斗力,两个中队对付一个炮兵阵地可以了。这样,让特战大队现在开始,全天候的监视日军的炮兵阵地,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行动,只要我的命令一下,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解决掉这个炮兵阵地,到时候,我要这个炮兵阵地一发炮弹也打不出来。” “行,我这就去安排,对了,你看这个情况是不是要向师部报告一下,听听师长的意见?”吴焕先说道。 程子华道:“算了,现在已经是关键时刻,电台还是不开的好,万一开机的时候让日军捕捉到信号,我们的位置可就全部暴露了,太危险。” 特战大队的驻地,王强、胡大海等人坐到一处歇息,现在是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但特战大队的这几位领导可没有什么好心情,这么久了,除了二中队在济南捞了点小便宜,便再也没有任何行动,现在除了搞搞侦察就是休整。 王强坐在地上,背后靠着棵大树,吐掉嘴里叼着的草茎,道:“娘的,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不让行动也就罢了,现在连训练都不能搞,这是要活活把我们憋死在这林子里啊。” 参谋长凌志成也附合道:“就是,我现在真是怀疑,咱还是不是特战大队,这看啊,都快成侦察营了,这事闹的。咱们特战队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是突击、刺杀,侦察上的事应该让专业的侦察部队去搞嘛。” 胡大海撇了两人一眼,没有好气的吐了口唾沫,道:“我说二位,能消停会儿吗?想想我,想想老张,我们两个连部队都让师部给撤了,上千号人啊,说撤就给撤了,我说什么了?上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来的那么多怨言?” 王强眼睛一眯,道:“我说老胡,咱俩也是老搭档了,你自己拍拍良心说,这些日子咱们可是把你当外人了,听听你刚才这话,搞得自己好像不是特战大队的人一样。还有,我还真是发现你变了,要是以前,你小子第一时间就得跳出来说三道四,这会当上政委了,身份不一样了,反倒是来劝我们,你行啊。” 胡大海双眼一瞪,声音提高少许,道:“你少给我戴高帽,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上次向总指挥申请去青岛,总指挥没有被批准,你心里有意见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老王,那还是总指挥脾气好,要换了是我,少不了骂你一顿,跟上级讨价还价,你胆子挺肥啊。” 王强指着胡大海,反驳道:“胡大海,你少给我在这儿传谣,再说了,你,就你这熊样儿,还想当我的上级?得了吧,这梦啊你也就是白天做做。” 胡大海横着眼说:“你这是胡绞蛮缠,老王,王大队长,你啊还是歇歇吧,在这儿跟我磕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去总指挥部发牢骚,或者去向师长讲理,看看到时候你会有什么下场。” 王强嘿嘿一笑,道:“你还少拿师长来压我,我不怕。” 胡大海冷笑道:“你不怕?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会如实的向师长传达的,请你放心,保证一个字也不多,一个字也不少。” 王强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就听到不远年有人呼喝,寻声望去,原来是有人闯了进来,哨兵正在盘问呢,不一会儿,一个干部走了过来,几人都认识这个人,这是总指挥部的作战参谋。 胡大海忙站起为,笑道:“刘参谋,是不是总指挥部有什么命令了?” 刘参谋向几人敬礼,虽然他是总指挥的参谋,但级别只是副团级,眼前这四个人,可是两个副师级,两个正团,级别都比他高。 等四人回礼后,刘参谋才说:“总指挥部命令,特战大队立即出发赶往益都北郊,监视日军的炮兵阵地,没有命令不许出击。” 说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凌志成,说:“这是具体的情报,总指挥已经按排一旅侦察营二连一排给你们带路,这个炮兵阵地就是他们发现的。几位首长,总指挥让我转告你们,一旦接到他的作战命令,必须保证在半个小时内拿下敌人的炮兵阵地。” 王强点头道:“行,我们知道,你转告总指挥,特战大队保证完成任务。” 刘参谋离开没有多久,任青就带着一旅侦察营二连一排全体战士赶了过来,向王强等人报到,王强、胡大海拉着任青详细的寻问了一关日军炮兵阵地的事,得知那是二十几门野炮时,均心下大喜,二十几门大炮,相当于两个野炮营了。 王强对胡大海说:“老胡,这样吧,我带一连跟任排长他们先行一步,过去踩点儿,你带着其他人从后面跟上来,既然总指挥部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就得干好,我想好了,不仅要摧毁敌炮兵阵地,消来敌炮兵,不要完整的缴获这些野炮,最好是连炮弹一块缴获了。这可是野炮啊,两个野炮营的装备,一旦发挥火力,绝对超过一个山炮团。” 胡大海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二话,平时的时候玩笑归玩笑,但真正说到战斗行动,王强是大队长,他的话就是作战命令,作为政委,只要没有违反原则,他就要支持,于是微笑道:“没有问题,部队就交给我好了,不过你也得小心些,这益都离大部队太远,万一要是让日本鬼子发现,可就闹大发了。” 王强哈哈一笑,道:“你就放心吧我的大政委,想要我的命,小鬼子还差点火候,老子这身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再说了,这茫茫大山,就算是让小鬼子发现了,他能追提上我?” 然后稍作安排,王强就带着特战一连和任青的侦察排出发了,胡大海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对凌志成和张兆强说:“我们也尽快安排一下,天黑以后马上出发,大队长那边人太少,必须尽快追上去,要不然有个什么不好,想支援都来不及。参谋长,你负责指挥行军,老张,你负责我们的辎重队和卫生队,他们的物资比较多,但不能掉队。” 、、、、、、 潘家庙,这里原本是一个比较热闹的小村落,但是日本人来了以后,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有上山从匪的,有参加抗日队伍的,也在被日本人拉走当劳工的,剩下的人在村子里呆不住,也都逃到别处去了。加上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日本兵在这里构筑工事,村子里哪里还住得了人,一些老弱妇孺早就逃到山上去了。而村子也早让日本人给圈了起来,成了日军的临时军营和指挥部所在。 两个步兵大队基本上都住在村子里,反正房子是现成的,部队每天早上出村子,到村口的阵地上帮助工兵队修筑工事,布置阵地,晚上又回到村子里来。反正八路军也没有来,没有必要晚上也要呆在阵地上吹冷风不是。 在这里担任临时指挥官的是独立步兵第6大队的大队长尾子熊一郎中佐,包括第7大队的大队长小川伊夫中佐、炮兵大队的大队长小原一明中佐、工兵队长长谷川少佐,都要接受他的指挥。 可以说,如今的尾子熊一郎中佐可胃是意气风发啊,他原本是华中派遣军直属部队的一个大队长,后来部队整编,把他的上级给他的大队补充了两个中队后转调到华北方面军第一军直属的独立混成第3旅团,也就是说,同为加强大队,但他的第6大队是全旅团五个步兵大队中唯一一个由野战主力大队改编的。 虽说他还是中佐,但是上级给他加强了两个中队的兵力,又给他补充了一些新兵,这样一来,他的大队一下子扩编了一倍,已经相当于原来的两个大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因为他在上海战场上的表现,上级已经对他作出一表彰,级别没有变,但是手底下的兵番了一倍。 本来他也很高兴的,但是到了独立混成第3旅团一看,差点没有把他气坏,那些同样是中佐,同样带着一个加强大队的大队长,全都是从守备部队转过来的,甚至还有一个叫做北条腾吉的家伙居然还是大佐,这让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征战的尾子熊一郎怎么能甘心?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悲哀,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结果居然落得个和一帮守备队长同等的待遇,整个旅团五个步兵大队,只有自己的第六大队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可以说是绝对的主力,可是现在他感觉不到旅团长阁下的重视,每次一想到那个第十大队的北条腾吉大佐是旅团长阁下的心腹,尾子熊一郎就感到无比的愤怒。 可是现在好了,北条腾吉生死不知,第十大队也已经全体玉碎,而这一次,旅团长阁下又任命自己担任指近官,这主明旅团长阁下对自己的信任,尾子熊一郎基至可以想像,只要自己能指挥部队打一场胜仗,就可以获得旅团长阁下真正的信任,到时候,大佐也好,联队也好,就不再是梦想了。 正文 第三零七章 横扫(十四) 尾子熊一郎中佐阁下意气风发,誓要演一场好戏给旅团长阁下看看,要让将军阁下知道自己的本事,如此才能在这些大队长当中脱颖而出,也只有这样,才能成为大佐,甚至是当上将军。 对于尾子熊一郎担任指挥官,其他几位队长都没有什么意见,他们也都有自知之明,战争,那可是要死人的,特别是大部队的野战,可不像他们以前在守备队或是在预备役,只要出出操,要么就是配合野战部队运运物资,看守俘虏什么的。 真正要开始野战了,对于他们来说,算得上都是头一遭,事实上,真正上过战场的军官都在野战部队,真正上过战场的士兵就算立了功也当不了军官,所以这些守备部队或者说是预备役的军官都是一些稍微有些背景的家伙,轻轻松松的上完军校,然后就分到没有危险的部队,接下来就是轻松的拿着薪水,稳当的升官。 可如今到了中国战场,部队整编后成了野战部队,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混日子了,对于他们这样的滑头来说,让尾子熊一郎顶在前面,出果胜利了,功劳也少不了他们一份,如果失败了,那可就是尾子熊一郎指挥不当了,反正于他们无关。 佐佐木到一之所以任命尾子熊一郎为指挥官,也算是矮子里面拔将军,除了他就再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做为一个在资深的帝国将军,佐佐木阁下对于中国是非常了解的,如果是和国军做战,那么随便任命一个指挥官,只要不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面对百战百胜的八路军独立师就不得不谨慎了。 尾子熊一郎是野战部队出身,在与中国政府军做战中非常英勇,立过功,让这样的人来担任指挥官,在佐佐木到一想来,至少在阵地布置上,是不会出问题的。至于具体的作战指挥,佐佐木阁下早就想好了,那是必须由自己亲自指挥的,只有这样,才能向大本营真正的展示自己的军事才华,要让大佬们看看,佐佐木也是一时之选的名将。 一阵摩托车引擎的声响传了过来,尾子熊一郎走到门口一看,正好看到独立炮兵大队的大队长小原一明中佐从摩托车上下来。 在旅团的众多队长中,唯一能让尾子熊一郎看得上眼的就是这位炮兵大队长,因为独立炮兵大队虽然是从预备役转过来的,但是小原一明本人却是从野战师团的炮兵联队中调过来的,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所以对于小原一明,他还是很尊敬的。 这不,一见是小原一明,尾子熊一郎就迎了上去,热情的打招呼:“小原君,辛苦了,快进来喝杯茶,我最新弄到了中国茶,味道非常好。” 而小原一明则是一丝不苟的走到尾子熊一郎面前敬礼,然后才说:“指挥官阁下,我今天来是要向你汇报一下炮后阵地的布置情况。” 尾子熊一郎连说好,把小原一明迎进屋子里,又倒了一杯茶给他,这才开口说:“小原君,你不来,我也要过去的,这一次我们面对的将会是目前中国战场最强大的敌人,中共八路军独立师的部队,这支部队曾经给我们皇军带来过非常大的伤亡,所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作为指挥官,我可是一点也不敢放松,我听说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非常强,他们的火力不在皇军之下,他们的士兵也不输于皇军的勇士,所以,你们的炮兵阵地可以说是重中之重,只有把炮火发挥到极至,才能给予对方最大的打击,小原君,对你我是信得过的,我们两个都和中国军打过交道,不可否认,在中国军中,有一些一击即溃的部队,但同时,也在着相当数量的中国军,他们有着临死不退的气节,从这一点上来讲,尤其表现在中共领导的八路军身上。” 小原一明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我看过内部军报,中共的八路军和我们皇军一样,也是一支拥有着高度信仰的部队,军队的凝聚力非常的强,从历次的战斗经过来看,我们甚至抓不到他们的俘虏,而且与中国政府军相比,八路军的战术也要灵活得多。便是其中的这个独立师与其他的八路军部队又有些不同,这个独立师,虽然也喜欢搞埋伏、搞偷袭,但是更喜欢集中火力,发扬火力优势,以达到战胜的目的。据说第五师团的21旅团,几乎都是在独立师的炮火轰炸中集体玉碎的,实在是不也想像啊。” 尾子熊一郎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笑,道:“小原君,你发现没有,我们和八路军现在似乎倒了过来,以前这个独立师总是对皇军设伏,他们百般的引诱,让无数的皇军勇士一步一步的走进他们的包围圈,但是现在呢,现在是我们设好了埋伏圈在等着他们。小原君,可以想像一下,等到八路军独立师部队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你的野炮大队一射击,大路两旁的两个步兵加强大队一开火,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我想,对方万万想不到,我们会用他们自己的方法对付他们,用他们中国话来说,这叫做、、、、、、” 小原一明接过话头,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尾子熊一郎高兴得直拍手,道:“没错,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实在太贴切不过了,小原君,也许我们将会携手在这里铸就属于我们的辉皇,成为第个打败八路军独立师的皇军。” 小原一明见他高兴得有些过了头,忙道:“阁下,现在高兴是不是太早了些,我还没有向你汇报炮兵阵地的布置情况呢。” 尾子熊一郎摆了摆手,道:“这个不急,这样吧,我明天过去看看,说实话,太关键了,我必须亲眼看过才会放心,请你原谅我这么说,我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这对我来说太重要的,而你的炮兵是这一次战斗的关键,所以我不得不慎重,明白吗?” 小原一明点点点,不再说话,事实上他很清楚尾子熊一郎这么激动的原因,因为他同样也激动,这一次又何偿不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呢。从野战联队到现在这样新组建的部队,失落感一直都存在,如果一直无法证明自己,就会一直无法拥有上升的机会。 两人刚准备结束谈话,就见到独立步兵第7大队的大队长小川伊夫闯了进来,一进门,也不看小原一明一眼,直接就对尾子熊一郎说道:“指挥官阁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尾子熊一郎莫名其妙,这个混蛋到底发的什么疯嘛,看向小原一明,小原一明摇了摇头,他就更不明白了。 尾子熊一郎只好问道:“小川君,到底什么事,要到指挥部来争吵,不能心平气和的谈吗?” 小川伊夫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扫视了一下这个所谓的指挥部,很明显,他虽然口头上称呼指挥官,但在心里根本就不在乎,说道:“指挥官阁下,我想请问,为什么我的士兵不能服从我的命令,而要有从工兵的命令,难道我已经被免职了吗?” 尾子熊皱了一下眉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昨天工兵队的队长长谷川少佐向他报怨,说在修筑工事的时候,小川伊夫阁下老是会把自己的士兵调来调去,耽误施工速度,于是尾子熊一郎就让自己的作战参谋传达了一条命令,在阵地上修筑工事的时候,所有人必须服从长谷川少佐的指挥。 想来是今天这个小川伊夫发现自己居然指挥不动第7大队的士兵,于是找到这里来讨一个说法,也幸好是皇军军法森严,做为指挥官,他拥有着不可冒犯的权威,否则还真是不知道这个小川中佐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尾子熊一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川君,这是我下在命,所有参加修筑工事的士兵都必须服从长谷少佐的指挥,因为他是工兵队长,怎么,小川君有什么意见吗?” 小川伊夫一愣,没有想到尾子熊一郎会是这么一个态度,可是转念一想,这里可是中国战场,不是国内,自己的关系可管不到这么远,如果真的闹起来,说不定这个家伙会对自己执行军法的。想到这里,小川伊夫才冷静下来,直视着尾子熊一郎的眼睛,道:“指挥官阁下,我服从你的命令,不过保留向将军阁下投诉你的权力。” 说完也不敬礼立正,直接就转身出门,尾子熊一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苦笑的摇了摇头,对小原一明说:“小原君,你看到了吧,这个指挥官不好做啊。” 小原一明立正道:“但是你做得很好,指挥官阁下,我这就回去了,明天恭候您的大驾。” 尾子熊一郎也正色道:“小原君,一切就拜托了,明天我上午过去,你不用准备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布置的情况,其他的不用在乎,我会自带干粮的。” 、、、、、、 王强还着一连在侦察一排的引领下一路疾行,经过一天一夜的行军,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夜半时分,在邹沟村外的一条水沟边,任青停下脚步,对王强说:“首长,这里就是邹沟村,我们顺着这条水沟往山里走,就能直接爬上山顶,翻过山顶,再走个三个小时,就能到达鬼子布置大炮的地方了。” 这么小的地方,当然不可能有地图,王强便问道:“任排长,你们上次从这儿上山,用了多长时间?” 任青想了想,道:“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吧,这山地,看起来近,走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 王强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十一点,到天亮至少还得有六个小时,如果速度快的话,天亮前就可以赶到目的地,便转身对身后的战士们说:“同志们,咱们加把劲,争取在天亮前到达目的地,大家可以放心,接下来的几天,有大家休息的。” 然后对特战一连长雷子说:“雷子,我和任排长行走,你们连在后面跟着,相隔一百米,明白没?” 雷子道:“大队长,还是让我在前面吧,万一要是碰上鬼子、、、、、、” 没等他说完,王强就说:“万一要是碰上鬼子,你小子认为我会比你差吗?行了,这是命令,你执行吧。” “是!” 就这样,王强跟着侦察一排的战士先行一步,朝着那山顶上爬去,也幸好是有一条小水沟,顺着这小水沟往上爬,虽然路不好走,但至少不用担心会偏离方向,只要使足了劲儿爬就是了。 就连王强也不例外,把那支八一自动步枪背在肩上,手脚并用的跟在任青后面爬,虽说特战部队的日常训练科目中就有攀爬这一项,但在任青的侦察一排面前,王强还是感觉到自己有些吃力,颇有些跟不上的感觉。 任青一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笑道:“首长,这不是悬崖,是地道的山路,我们侦察兵走的就是山路,都习惯了。” 王强还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们特战大队平时训练的时候,也没有少走山路,武装长途越野也是每天都有的事,这方面不比你们差。” 任青解释道:“你们是训练,而我们不是,我们大部分时间就是跟山路打交道,而且你们训练的时候场地都是固定的,每天走每天跑,脚底下都习惯了那条路,而我们不一样,我们每一天走的山路都不同。再说了,首长,也没有这样比的,像这样的爬山,我们快,但是如果遇到悬崖峭壁什么的,你们能上,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上。” 王强这才放下比较的心思,心想这还真是不能比,人说术业有专攻,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特战大队也不是万能的。想起刚才任青刚才的话,特战大队训练的时候,每天跑同一条路,这倒是个问题,看来以的得注意了,到时候让他们满山的爬,看看怎么样。 特战队的战士们他们的大队长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做了这样的决定,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付著于行动,把原来固定路线的武装越野改成了“翻过这个山头,再从另一边绕回来”、“看到那个山头了吗?那就是你们的目标”之类的,不知道会不会埋怨任青的多嘴。 因为要赶时间,所以大家伙也都没有休息,足足两个半小时,从山脚到山顶,真是望山跑死马,饶是身经百战的王强,也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反而是任青,只是稍微的平复一下呼吸,就拿起望远镜,往那个方向观望,但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亮光的出现。 王强坐在地上,说道:“不用看了任排长,之前你能在这里看到亮光,那是因为他们要连夜布置阵地,现在只怕早就布置好了,炮兵阵地比较简单,没有伏击阵地那么复杂,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任青无奈的放下望远镜,向王强请示道:“首长,要不要等等他们?” 王强看了看后面,又看了看手表,咬牙道:“不等了,赶路要紧,现在已经是四月了,天亮得是越来越早,再拖下去,搞不好天亮都到不了。” 手撑地站了起来,跟在任青后面开始往山下走,刚才是上山,爬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现在是下山,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好就翻下山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高的山,又这么陡,真要是翻下去,就算是不死,也落不着好。 紧赶慢赶,总算是四点半的时候赶到了任青他们上次观察的地点,这个时候,就算是不用望远镜,也已经能够远远的看到亮光了。 兴奋的王强顾不得自己浑身的疲劳,拿出望远镜看过去,只见大概五百米外的地方,有火把,还有哨兵,看上去守卫也算是森严,但是在这位特战大队长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不是总指挥部有命令,他现在就可以凭一个特战连加一个侦察排把这个炮兵阵地端掉。 当然了,如果现在动手的话,肯定会惊动鬼子大部队,会影响总指挥部的作战计划,而且那些野炮也带不走,所以现在只能等待,等待总指挥部的命令。 等雷子带着一连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零晨四点五十分钟了,王强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表,才对雷子说:“雷子,带一个特战小组跟我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情况。” 把旁边的任青吓了一跳,忙道:“首长,这天眼看着就要亮起来,现在过去太危险,万一天亮,你们怎么回来啊,还是等明天吧。” 王强说:“我就是怕等到明天,所以必须马上过去看看情况,否则我这心里不踏实,雷子,快点。” 雷子无奈,只好带着一个特战小组跟上,王强一马当先,向着鬼子的炮兵阵地摸去,虽说刚才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一些情况,而且他相信白天的时候在山上用望远镜看得更清楚,但是如果不近距离的看一眼,这心里就没有底,万一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正文 第三零八章 横扫(十五) 次日一早,在山一座小山峰上,王强架着望远镜看了半晌,才无奈的放下来,对身边的雷子说道:“可惜啊,我们自己没有完备的军工体系,武器基本上依赖于缴获,否则现在只要在这个位置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把这个炮兵阵地完全的摧毁。” 雷子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我们现在正急需这些大炮,军工厂那边现在只能生产轻型迫击炮,而且产量有限,山炮和野炮现在只能做到维修,呼说宁夏那边的兵工厂也是能够生产山炮的,但是质量上不如缴获的这些,而且一个月也造不出几门来。” 王强苦笑道:“有人说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这句话故然表现了我们的智慧和勇敢,但同时也表现了我们的无奈和落后,战争是残酷的,而这种又要消灭敌人,又要缴获武器的战争就更加的残酷,这意味着我们要牺牲现多的战士,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自身的落后,谁愿意这样打仗。” 任青从下面爬上来,说道:“首长,我们已经全部侦察了一遍,这个炮兵阵地除了阵地上的一些警戒外,四周并没有什么布置,只不过在西南五里外,就是他们的伏击阵地,那儿可是热火朝天啊,那阵地上的工事可是修得有模有样的,只怕到时候打起来我们要吃亏。” 王强摇了摇头,道:“这个不用担心,时间有限,工事修得再也好是土质工程,一打就垮的,再说了,我们也不可能正面强攻,到时候总指挥部会有办法的。不过你也给我提了个醒,如果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把所有的工事都用土泥来修筑,那可就真是水沷不进了。” 王强坐下来,这个小山峰离那边的日军炮兵阵地较远,又有树森的遮掩,也不用担心被发现,所以说话做事都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地上都是枯草,坐上去也非常舒服,王强坐到地上,还挪了挪屁股,感觉更舒服一些,才说:“现在就只有等了,我们天一黑就接近他们,天一亮就撤回到这里来睡觉休息,反正主力真正打起来的话也是在晚上,时间上不会有太大问题。” 正说话间,就听得天上一阵嗡嗡声传来,由远而近,三架飞机从头顶飞过,看得众人咬牙切齿,就是因为这些飞机,现在一打仗,八路军只能选择夜战,否则一旦白天开战,小鬼子的航空炸弹杀伤力太大了。 这也说大家伙很是怀念在河北的做战时光,那个时候由于小鬼子华北般空兵团基本被摧毁,所以少了很多顾忌,可以在白天跟小鬼子大战,可惜啊,这样了日子已经一去不复回了。不说这山江离华中太近,敌华中方面军的航空集团随时可以派出飞机飞临山东上空,就说华北方面军,如今已经得到了大本营的补充,航空兵团也已经建立起来,作战飞机已经达到了两百多架。 这也是为什么从中央到总部再到师部都一至默契的把所有缴获的飞机会部弄回了西安,就凭那几十架飞机,和那些尚没有多少经验的学员,又怎么可能是日空军的对手,与其被日军战斗机击落,不如回到大根据地培养更多的飞行员,等到时机成熟后,再回到战场上给日军致命一击,岂不美哉。 雷子愤愤道:“娘的,迟早有一天把你打下来,大队长,我听说师长能用步枪打飞,咱们能不能试试?” 王强横了他一眼,道:“现在不可能开枪,再说是了,你只是听说师长能用步枪打飞机,但是你以为那容易吗?不说别的,你知道打什么位置?知道飞机的油箱在哪里?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打,以为飞机是人,一中枪就落地吗?打不准位置,你就算打中十枪也没有用。” 雷子才搭拉下脑袋,不再说话,但眼神却不时的瞟向空中,但这时候已经看不到日军飞机,早就飞远了,但作为一个中国军人,在中国的战场上,却没有制空权,这对于所有抗日军人来说,都是一个极为沉重的事实。 落后,落后就要挨打,有的时候,有的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是说我们的革命热情就无所不能,在战场上,革命意志可以让我们更勇敢,更加机智的和敌人周旋,但是却不能帮助我们制造飞机大炮,也不能制造汽车轮船,甚至于也保证不了每一个人都有饭吃。这就是"chi luo"裸的落后的现实,是所有中国人都必须承认的事实,不管我们有多高的革命理想,首先都要承认自己的落后,要承认自己的祖国和帝国主义的差距。 接近中午的时候,胡大海带着特战大队也赶了过来,他们是一路追着过来的,因为人数不多,只有几百人,又都是走山路,就少了些顾忌,白天也连着赶路,这才在中午到达,否则的话只怕要等到后半夜去。 王强看着胡大海脸上的疲色,问道:“累了吧,我说你这么急做什么,用得着这么赶吗?这白天赶路多危险啊,现在离真正开打还早着呢。” 胡大海拿着王强的水壶猛灌一气,然后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下放松一来,这才说:“你以为我想啊,你们这么一点人过来,谁放心得下?再说了,就咱们这几百号人,个个都是精英,穿山钻林的,能让小鬼子发现,你以为小鬼子的飞机都是老鹰呢,一逮一个准。” 王强不以为意,把这里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遍,最后说:“行了老胡,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现在能做就是等,你们赶了这么远,一天一夜都没能休息,还是先睡一觉,天黑了我再叫你。” 胡大海等人确实累坏了,听了这话,也不客气,倒头就睡,春暖花开的,山上吹着微风,地上有枯草垫着,睡在地上还是蛮舒服的,不一会儿,这山林里就响起了一片呼噜声。而且这些人的到来,还使得本来也在睡觉的战士醒过来照顾他们,王强看着这个场面,很是欣慰。 、、、、、、 独五旅一路昼伏夜行,第四天晚上,进入了大珠山,天刚刚亮,旅部就下令扎营,李清从通讯员手上接过自己的水壶,猛喝了一口,对身边的郭述申说:“走山路啊有一个好处,至少不缺水,到哪儿都能补充。” 政治部主任张襄国正忙着组织安顿驻营事务,参谋长杨万林则在安排岗哨、警戒和侦察,只有他们两个不用忙活,这也是一、二号首长的传利,其部队的领导配置上来看,参谋长本就是旅长的助手,负责执行旅长的命令,而政治部主任也相当于政委的助手。至少有目前干部紧缺的情况下是如此。这可不比后世,要是在后世,一个师里面,除了师长政委,还得有副师长和副政委,他们才是真正的副手,而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则有自己要负责的工作,事实上还要加上后勤部长、装备部长等等。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只有四个领导,团以下才两个领导,一是干部缺泛,二是机构部门精减有利于做战。 其实说到底还是干部缺口太大,如果是干部齐全的话,所有职务都是要配备副职的,比如副参谋长,政治部副主任,副团长,以及副连长、副指导员、副班长等等。可惜现在的八路军没有这个条件,八路军不像国军,国军现在应该是恰恰相反,他们不缺军官,缺的是士兵。 这又说明了八路军还很落后,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改变不了落后的事实,没有完备的后勤及军工体系,没有完备的人才储备和培养体系等等,当然,这也不是说中共中央和八路军总部的首长们无能,相反,他们极具智慧,但是一来发展太晚,又走了那么多的弯路,二来一直在应对敌人的进攻,之前是国军,现在是日军,等于是从成军那一天开始,就是在敌人的封锁和进攻中求存,能生存就不易,展到到今天的规模更是了不得的成绩。 郭述申听了李清的话,苦笑一声,一屁股从下来,也不管地上是什么,就这么往后一靠,靠在一棵树干上,叹道:“你这话说的到是,记得当初我们红二十五军转战千里,在遇到师长之前,什么都缺过,弹药缺过,粮食缺过,武器缺过,什么都缺过,唯独这水是从来没有缺过,否则的话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跟你们会师。” 李清在他身边坐下,道:“你们会师的时候,我跟王光道同志正在湘西路着贺老总大仗呢,湘西那个地方,穷山恶水的,当时红二六军团因为夏睎搞肃反,实力大减,加上我和王光道同志带去的两个团总共才一万多人,一咱翻山越岭,不说别的,行军的时候,仅摔死的战士就至少有一个连。想想那会儿,再想想这会儿,不能比啊。” 郭述申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咱们的队伍受过太多的苦了,但也正因为这样,才能战无不胜。当然,条件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看现在,行军至少不用为粮食担忧了。” 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份干粮,就着水开始啃,事实上这种干粮极为难吃,但是现在是秘密行军,不可能生火做饭,连热汤都喝不到,全旅上下都是如此,对于郭述申这样的人来说,连饥饿都不怕,怕什么难吃啊。 李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正要掏出自己的干粮,就看到参谋长杨万林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走到两人面前,掩不住脸上的喜色,道:“旅长、政委,十三团回来了,已经和我们的后卫侦察排接触上,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哦?”李清大喜,一下子站起来,问道:“他们情况怎么样,打博山没有出什么意外吧?部队有没有伤亡?” 杨万林脸色稍稍一变,道:“有一些伤亡,据说在打博山的时候,正面攻击的一营伤亡半个连,除了可以恢复的伤员外,损失战斗力一个排,足足五十六个人,其中五十二个是阵亡,四个重伤不治。幸好是没有残疾的,其他的伤员都能够恢复。” 郭述申也站了起来,对李清说:“打仗就会有牺牲,我们的责任就是减少这种牺牲,从战果上来看,以损失一个排的代价,歼灭一个日军中队,算得上是不错了,旅长,我们是不是去迎接一下他们,这几天他们追赶大部队,只怕都累坏了。” 李清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多少星星,咬了咬牙,对郭述申说:“政委,你去安排一下,所有的炊事班都给我动起来,起灶摆锅,烧水做饭,但是有一点,灶一定要挖好,不能露出半点火光,烟倒是没有事,参谋长,你再去安排一下,让所有的警戒侦察哨再拉开一些距离,以防万一。” 两人都明白,这是准备给十三团接风了,不过只要控制得当,倒是不会出乱子,这大黑天的,日本人的飞机上不了天,只要不露出火光,倒真不会出事。以前不这样是以防万一,但今晚为了连续追赶大部队的十三团接风,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均没有异意,分头去安排了,李清则带着一个警卫班的战士前去迎接十三团伍子强一行人。 伍子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追赶了三天多时间,总算是追上了大部队,这几天,可把他和十三团的同志们累坏了,基本上是没有休息的,因为只有一个团人数少,加上辎重和重武器也由大部队带着行军,等于是没有什么负担,所以就算是白天,只要有机会也会行军的。 只要是没有人烟的山区,只要是天气稍微有点阴,他们就会行军,当然,靠城镇和村庄近的地方则会等到晚上再说,就这样,紧赶慢赶,三天多了,人人累得像条狗似的,腿都跑细了,这才算是追上了大部队。 当看到前面那个忽然从草丛中蹦出来拦住自己去路的战士的时候,伍子强一口气松下来,差点没有哭出来。这倒不是说他这个人脆弱,而是这盼着和大部分会合盼了几天了,生怕大部队都打起来了自己赶不上,加上又是团长,压力比其他人要大得多,感慨也最深。 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这个战士的手,道:“同志,总算是见到你们了。” 这是侦察营的一个战士,他们负责卫后侦察,正好他认得伍团长,这才跳出来见面,哪知道伍团长居然这么激动,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荣锦华看得好笑,上前拉开伍子强,对这个战士说:“小同志,大部队在什么地方?离这里有多远?” 这个战士忙敬礼道:“报告伍团长、荣政委,我是侦察营的,大部队就在前面驻营,还在十多里的山路。” 荣锦华心道这哨位布得这么远,道:“那就麻烦你马上向你的上级汇报,就说我们十三团回来了。” 这个战士转身而去,荣锦华才对伍子强说:“行了,看你这点出息,至于这个样子吗?” 伍子强呵呵一笑,道:“这不是激动了一点嘛,以前虽然我们团也单独行动过,但都没有离开上级的指挥范围,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啊,几乎是和旅部失去联系,又不能开电台,这不是一直心里没有什么底吗?这一路走的,也不知道旅长他们到儿了,你心里就不急吗?” 荣锦华一脸无奈,看了看后面部队的样子,还别说,如果不是有纪律,只怕这会儿就没有人会站着了,这已经连续差不多四十个小时的行军,换了任可一支部队,也不可能在行这么长时行这么远的距离还能保持这样的队形,就算是停了下来,也没有一个人坐下。 他转身站定,看着战士们一张张极度疲劳的脸,道:“同志们,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了,我也累,这些日子我和团长也是跟大家一块走路的。说实话,我现在啊,就想倒在地上,睡一觉,等一觉醒来后,能喝口热汤,吃口热饭,但是同志们,现在不行啊,我们还得赶路。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已经追上了大部队,我们独五旅的大部队正在前面十几里处宿营,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十几里路,这对于我们来算什么。同志们,都加把劲,再咬咬牙,到了地头,我向旅长请求,给大家烧水洗脚。” 伍子强见荣锦华说完,也不啰嗦,下令继续走,自己任是走在最前对,这已是自己部人的防区了,不会再有危险,心情也可以放松下来,这路走得也快得多。 走了二十分钟后,眼看着就要到了,就见一队人从远处迎上来,因为是晚上看不清楚,直到走近,才发现是旅长,两人大喜,上前敬礼,伍子强报告道:“报告旅长,十三团奉命攻打博山县城,顺利完成任务,现在已追上大部队,请首长指示,十三团团长伍子强(政委荣锦华)” 正文 第三零九章 横扫(十六) 李清给伍子强来了个热情的拥抱,用力的拍着他的背,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真担心你们赶不上,这下好了,咱们打青岛就更有把握了。” 放开后,伍子强笑道:“看旅长说的,我们十三团可不是吃干饭的,这点路,怎么着也能赶上,这打青岛啊,可别想着把我们十三团落下。” 荣锦华也上前敬礼,道:“旅长,赶是赶上了,不过也够累的,只怕我们都得睡一觉才行,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怕战士们顶不住。” 李清道:“是的,是的,一定要好好休息,你们两个放心,我已经下了命令,各炊事班正在烧水做饭,保证你们能吃上热饭热菜,再好好洗洗,然后睡个大头睡,我跟政委已经商量好了,给你们留时间,今天晚上咱不赶路了。” 一行人朝着宿营地走去,边走边说,各自介绍情况,等见到郭述申的时候,两方面的情况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李清说:“你们啊,先去吃饭洗漱,然后睡一沉,有什么事我们晚上再说。” 等伍子强和荣锦华走后,李清对郭述申说:“政委,叫上老杨和老张,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路线,开个党委会吧。” 不一会儿,四人聚齐,李清说:“同志们,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大珠山,离青岛的直线距离也就一百多里路,不足一百五十里的距离,但却隔了一个胶州湾,以我们旅的条件,走水路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走陆路的话不但距离远了不少,而且有两个选择,一就是赶到高密或者是胶县,沿铁路直插青岛,二就是沿着胶州湾的海岸线绕道赶到青岛,大家说说看,到底该怎么走?” 杨万林想了想,道:“旅长,你这可是在为难我们,咱们几个都不是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都不了解,让我们怎么说嘛。” 张襄国也说:“是啊,旅长,我看还是你跟政委商量一下,再直接下命令吧,我们保证执行就是,再说了,现在是敌后做作,讲究速度,拖延不得,无论走哪一条路,我的意见是越快越好。” 郭述申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李清,然后说道:“老李,老杨和老张的意见我同意,我们现在没有商量的条件,反正大家伙都不了解情况,就由你来做决定吧,不过我想,这走铁路是不是太冒险了些,万一要让小鬼子发现,可就成了瓮中之鳖,连撤退的余地都没有。” 李清看大家都是这个意思,也不娇情,想了想,对着地图上的位置一指,说道:“从位置上来看,我们不管是走哪条路都必须花旨同很长的时间,特别是走铁路太过于未知了,从我个人的心思上来讲,我是主张沿海岸线前进的,但是这样也有一个问题,这样虽然方便行军,但是如果让小鬼子发现,这军舰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军般开炮,我们同样吃不起。” 说到这里,转向杨万林,问道:“老杨,特战一中队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杨万林摇了摇头,道:“没有,而且我们现在是无线电静默,也不可能收到他们的消息,不过我想,以他们的本事,混进青岛城是没有问题的吧。” 郭述申也点头说:“没错,以特战大队以往的战例来看,混进青岛城应该不成问题,我看这样吧,让侦察营派出一个连前往接应,这样我们也可以早些获得他们的消息,甚至可以提前获得他们提供的情报,有利我们行军做战。” 张襄国问道:“旅长,你决定了没有,我们到底走哪条路?” 李清就是一阵头疼,道:“我让我怎么下决定吗?我们现在实施无线电静默,虽然让敌人也查不到我们的位置,但同样我们自己也快变成瞎子了,唉。” 这时候,旅侦察营营长石宝柱前来报道,看到四位领导都在,他说道:“报告首长,侦察营营长石宝柱前来报到,有重要情报要向首长报告。” 李清点了点头,看警卫战士已经在四周警戒,便说道:“就在这里说吧,到底是什么情报,要你这个营长亲自来报告。” 石宝柱道:“报告首长,我侦察营已经侦察得知,目前胶州湾里并没有日军大型军舰,只有一些小型的巡逻艇,而日军地面军队主要集中在青岛。” 四人一听大喜,真是磕睡了就在人送枕头,正为行军路线发愁呢,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这对于目前的独五旅来说可是太重要了,也就是说,至少可以确定沿着海岸线行军再没有了军般的威胁。至于小型的巡逻艇,那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以独五旅的武器装备,对付军舰当然是不行的,但是对付这样的小艇,绝对的不在话下。 让石宝柱离开后,李清说:“那我们就这样,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晚上动身,先到王台,再沿海岸线前进,在即墨跨过铁路,直插青岛,同志们,到了青岛后,或许免不了一番恶战,要让大家都做好准备,到时候哪支部队掉链子,别怪我不留情面。” 杨万林笑道:“放心吧旅长,咱们独五旅可不是新组建的部队,这一点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别说只是几千的海军陆战队了,就是一个野战旅团,我们也未必会含糊。” 李清笑骂道:“你想得美,一个野战旅团,虽说我们未必会打不过,但是伤亡肯定是我们收不了的。一旅、二旅合兵一处就为了收拾一个新建旅团,咱五旅难道比他们还要厉害?” 杨万林不服的说道:“有差距我承认,但要说谁比谁强,我还真不服这个气,谁规定了一旅和二旅就要比咱们强,我看师长也不敢说这个话吧。” 郭述申道:“师长没有说过这个话,但要想达到一旅和二旅那样的战斗力,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行了,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那大家都下去休息吧,趋着有时间养精蓄锐,接下来的行动可是要一气呵成的,到时候想要休息都不可能。” 清朝末年,青岛还只是一个较为繁华小镇,昔称胶澳。1891年清政府议决在胶澳设防,青岛由此建置。翌年,调登州镇总兵章高元率部移驻胶澳。1897年11月,德国以“巨野教案”为借口强占胶澳,并强迫清政府于1898年3月6日签订《胶澳租界条约》,胶澳沦为殖民地,山东也划入德国的势力范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1914年11月,日本取代德国侵占胶澳,进行军事殖民统治。1919年,由于青岛主权问题,引发了著名的“五四运动”,迫使日本于1922年2月4日同中国政府签订《解决山东悬案条约》。同年12月10日,中国收回胶澳,开为商埠,设立胶澳商埠督办公署,直属北洋政府。其行政区域与德胶澳租界地相同。1929年4月,南京国民政府接管胶澳商埠,同年7月设青岛特别市,次年改称青岛市。1938年1月,日本再次侵占青岛。 青岛西方村,这里主市区已经非常近了,而且紧挨着铁路,八路军独立师特战大队二中队中队长李文斌一身短袄,打扮得像个工人,一闪身便进了一间民宅,里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全都是二中队的人,见中队长回来,上来便是一番问候。 李文斌叹了口气,道:“娘的,这小鬼子防得可真是够严的,这也是咱们特战队来了,要是换了别的部队,只怕根本进不了城。” 四连长问道:“中队长,教导员呢,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接上头没有?” 李文斌点头道:“接上头了,不过没有见到他,你们放心,教导员已经进了市区,还是他脑子够用,带着十几个人装成个大老板,大摇大摆就进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四连长笑了笑,道:“中队长,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啊,不过你不能扮老板,这老板得我当。” 李文斌瞪了他一眼,再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也是一阵气泄,自己这五大三粗的样子,最多也就扮扮保镖什么的,当老板,还真是不合适。 他说道:“我们用不着这一套,这几天,战士们大部分都已经混进去了,我们就包围先进行侦察布署,等大部队到了以后再说,总要有人接应嘛,市区就让教导员在那里指挥好了,我们每天晚上通个气,互相传递一下情况就行。” 四连长却有些急,道:“那我们四连怎么办,现在同志们还隐藏在劳山里,都羡慕五连和六连的同志,我可是答应过他们的,等进了城,请同志们吃面包呢。” 李文斌道:“去你的,吃面包,任务完不成我请你吃枪子,让你们四连所有人都出来,这几天就在外围散开,这里是港口,如果有可能,最好能有一批同志混进港口码头工人堆里去,明白了没有?” “明白。” 李文斌又问道:“你们连在崂山有没有发现国民党的部队?” 四连长摇了摇头,道:“没有啊,难道这崂山上还有国民党的部队?” 李文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只是根据师部的通报,这崂山上的确有一支坚持打游击的国民党部队。 山东省主席沈鸿烈奉中央和第五战区令,于1937年12月31日率队南下徐州。他们从胶县过诸诚,刚到临沂七十里埔,就与日军遭遇。因众寡悬殊,沈鸿烈当即化整为零,疏散潜伏。其中一部份人辗转返回青岛,遂与留守青岛坚持抗战的孙式庵、朱及洪、于命九、于法章等联系,于1938年春在崂山旱河庵(即玉清宫),成立国民党第五战区游击指挥部第二纵队直属第三大队。组成人员以爆破日本纱厂之勇士和纺织工人为主,包括农民和小学教员等。大队长孙式庵、大队政治指导员朱乃洪。第一连长王子忠、第二连长王立琪,排长由曲志伟、王权和、于承芳等担任,共计300余人、200余条枪。他们以崂山为根据地,开始了抗击日寇的长期斗争。 在原来了历史上,1938年初,日军侵占了胶济津浦两条铁路及周边城区,并在占领区内成立伪政权,青岛市由汉奸姚作宾为伪市长。在危难时受命为山东省主席的沈鸿烈,将山东省分割为四,自己暨省府驻鲁南、设鲁东、鲁北、鲁西三个行署。李先良被任命为鲁东行署主任、兼代青岛市市长,率领部队人员活动在莱阳一带,同时在青岛市郊区设青岛办事处,李任命姜可训任处长。姜可训与孙式庵、朱乃洪联系上以膈,遂将这支队伍编在以李先良为总指挥的鲁东游击部队中。到1939年夏,李先良调这支队伍到鲁东行署所在地的莱阳进行训练,编为“鲁东行署独立营”。拨出两个连进崂山打游击,每隔三个月轮流调往,这样,可以在后方不断训练和装备,提高部队的素质和战斗力,同时也能较好地保持军纪并增强抗战的信心和勇气。独立营成立不久,在行署参谋长兼任该营营长洪彪率领下,进驻崂山华严寺。1941年,独立营改称“青岛市保安大队”,孙廷镛、薛益敦分任正、副大队长。 1942年鲁东行署结束,李先良以青岛代市长身份进崂山,制订崂山治理方针,提出“抗战”、“除暴”、“安良”三大行动口号和贯彻实施办法。同时增设保安第二大队,高芳先任大队长。不久,两个大队合编为青岛市保安总队,李先良兼任总队长,高芳先任副总队长。稍后又增设一个特务大队,大队长由崂山区南龙口村许京武担任。到1944年“青保”已增至4000余人,李先良不再兼任,而由高芳先任总队长。到1945年抗战胜利前夕,青保总队已辖有五个大队,人数从4000人增至6000余人,其重要成员和士兵多系崂山当地人。活动的区域为以崂山为核心的周边100余平方公里的地面。以华严寺为市流亡政府所在地。青保总部则设在太清宫并作为军事骨干和保甲长训练的基地。白云洞为机械修理所,太平宫为军需品和后勤粮秣库。 1945年日寇投降前夕,李先良将青保总队改为青岛保安师(青保总队名称仍在),李自任师长,高芳先任副师长。保安师下设三个团,一团长孙克宗、二团长于承芳、三团长董修璋。1948年,国民党第十一绥靖区青岛警备怀念部按国防部关于“加强地方武装”的电令,从警备司令部派一个团补充青岛保安总队,并易名青岛保安旅。高芳先任旅长。高伦师任参谋长。旅下设3个团,一团长孙克宗、二团长于承芳、三团长董修璋。 可惜的是,抗战胜利后的青保,变成了一支十足的反共反人民的武装,他们从反抗日本帝国主义开始,最后走向了反革命的道路。到1949年6月2青岛解放前夕,该旅溃散南逃台湾。其首领李先良到台湾后,于1957年被台湾国立政治大学聘为教授,主讲市政学、都市计划、政治学等课程,到1974年退休后专心从事著述,有《都市计划学》《市政学》及回忆录等著作出版,画了自己从政、治军为学的人生轨迹 从某方面来说,无论国民党高层有哪些妥协份子,但在国军中,的确有着一些坚贞的民族份子,一直在和日军做着顽强的抵抗,事这上,就是这些顽强抵抗的残余势力给了八路军和新四军发展壮大的机会。如果没有江云的出现,带着部队入山东的就应该是罗荣恒,但当时他带的部队实在是太少,却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壮大,不得不说其收编速度之快。 李文斌和四连在外围,而已经进入了市区的特战二中队教导员张同新此刻却已经深入青岛,进入了台西镇,这已经是青岛的心脏地带了,离青岛小港也就一步之遥。但越是这个时候,他去越不敢轻举妄动。进城的两个连的特战队员,让他分为两部分,一个连负责清查日军部队的准确布防,一个连队则负责查清大小两个港口周围的地形,在。如果大部队进城,第一当然是要消灭日军的抵抗势力,然后就必须控制住港口,只有先封锁住了港口,才能保证青岛的安全。 当然,能不能封锁得住就不得而知了,事实上无论是小鬼子的飞机还是军舰,只要过来就可以突破这样的封锁,但这需要时间,特别是敌军舰,从南方北上,时间上是个大问题,这也是八路军的机会,至于空军嘛,就只能是小心些了,这青岛城内那么多的日本人,小鬼子还不至于敢在这里大肆轰炸吧。 张同新住的是一家高级酒店,他使用的身份是济南商会的大药商,因为济南为中国军队所占,他只好避居南下云云,只因这个时候,战火离青岛太远,所以盘查也不是太严,加上他一应证件齐全,也没有人为难,再花上些钱,就万事大吉了。 正文 第三一零章 横扫(十七) 武城独立师指挥部作战室,江云站在地图前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而他的目光却一直锁定着一个地方,那就是青岛,身后的陈京和一干作战参谋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来,生怕打扰到师长的思考。 罗荣恒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作战室内是如此的安静,平时可不是这样的,现在这些人说话都这么小声,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因为江云的原因,他微微一笑,走到江云身边,说:“师长,这是想什么呢,一动不动的,你看大家伙可都盯着你呢。” 江云这才回过神来,回过头一看,微微一乐,道:“也没有想什么,就是在想青岛那边,独五旅到底是到是没有到,按日子来算的话,应该是差不多,说实话,还真是替他们担心啊。” 罗荣恒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谁让你当初把这个任务交给五旅,要是交给一旅,得少操多少心,我看啊,你这也叫做活该,为了锻炼部队,什么法儿都使出来了。” 江云回到坐位上坐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愿意,但是一旅和二旅要开辟新的根据地,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五旅本身是防卫鲁北军分区的,让他们南下打个转,从青岛捞点好处也是理所当然的,除此之外,都不好安排。” 罗荣恒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说道:“但独五旅必竟是经历太少了,虽然说组建已经两年多快三年了,但之前除了了剿匪就没有上过什么战场,最大的一仗也是上次在沙河阻击第40旅团,严格来说,还算不上能独当一面,咱们全师八个步兵旅,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也就是前面四个旅,那是从长征中锻炼出来的。” 江云长叹一声,道:“是啊,还是缺泛历练,对于几个旅领导的指挥能力我是不担心的,主要是部队素质暂时还跟不上,不要说是五旅了,就算是独一旅,新一团和补充团也基本上是新兵,这已经占了三分之二了。我们的部队扩大太快,训练跟不上,历练同样跟不上,看来以后做战的时候,必须要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陈京在一旁插话:“师长、政委,现在我们师部和各部队都联系不上,就算是发生什么也做不出及时的应变,这可不是个好现像。” 江云扫了他一眼,道:“应变?我们需要什么应变,早就说过,这一次南下大战,全权交给两个指挥部,师部一律不干涉,我们哪来的应变。而且我完全相信他们,不会出什么漏子的,程子华也好,陈树湘也好,都是百战胜将,指挥个区区几万人马绌绌有余,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担心过他们的胜负,唯一让我心里没有底的就是伤亡,如果控制不好,伤亡太大的话,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好事,因为我们没有老兵补充,而日军恰恰相反,你消灭了他们的守备部队,他们立马可以从本土调更多的老兵来重组部队,他们耗得起,我们耗不起啊。” 罗荣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从他们最后一次的汇报来看,是准备两个方面一起动手的,如果青岛方面有动静,昌乐方面肯定也会动起来,到时候无线电静默就会解除,子华同志一定会第一时间报告进展的。” 江云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然后走到作战室门口,看了看外面安静的院子,问道:“陈京,西南集团至今也没有动静吗?” 陈京点头回答道:“没有,他们也是一样,从济南离开南下后,就实施了无线电静默,他们的行动路线离徐州战场太近了些,所以更加的小心,到现在也没有一份报告上来。” 江云这才跨出作战室,来了院子里,看着天上蔚蓝的天空,几躲白天慢慢的移动着,大好的晴天啊,只希望各方面都能有一个好消息吧。说实话,头一次放手让下面的的人指挥,还真是有些心虚,万一、、、、、、江云在内心思索着,总想着找点什么事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但不管干什么,战争的阴云就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部队总是要成长起来的,这么多人,十多万人马,几年之后几十万人马,不可能全靠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他回过头看了看罗荣恒,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这个人就是山东军事的负责人,只不过规模没有这么大而已,但谁又能否认他的能力呢。 江云用力的摇了摇头,对罗荣恒笑了笑。道:“政委,这里你盯着吧,我得休息一下,这脑子都快涨开了。” 罗荣恒本来就心疼江云的身体,见他要去休息,忙答应道:“行,你就放心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去叫你。” 、、、、、、 王强放入举着的望远镜,轻叹一身,这已经是四天了,自己就是在这个山头,盯着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四天了,真是难熬啊,两个特战中队一个侦察排,七八百号人呢,就在这山上呆了四天没有移动。并不是说怕移动,而是怕移动范围扩大会引起小鬼子的注意,这可是一个炮兵阵地,二十四门大炮呢,小鬼子不可能不在安全方面下手的。 只是任小鬼子再机灵也不可能会想到自己就在他们的面前天天的举着望远镜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当然了,也不可能真的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毕竟白天的话,望远镜会有反光,容易被发现,所以他们也只能是看着天色行事,迎光的时候就睡觉,背光的时候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观察了。 也幸好这几天天气都还不错,否则的话在这山林里可就够受的了,天天的啃干粮,不能生火,打猎也不行,跟坐牢似的,如果不是八路军纪律严谨,还真是不容易做到。 当然对于特战大队的同志们来说,这种日子倒也可以,至少比起没有什么人性的训练来说要好得多了,但开疛两天还好好的,到了第三天头上,就有同志嚷嚷着手脚都疆硬了之类的,真是一群闲不住的主。 胡大海见王强放下的望远镜,笑道:“我就纳了闷儿了,这左右无事的,你举着个望远镜能看出什么花儿来,人家是炮兵阵地,就算是想移动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你还怕人了们跑了不成,来来来,跟我再下一盘旗。” 胡大海坐在地上,面前的树叶让他扫光,在泥土上箅了个五子旗盘,摆了些石子准备下旗。王强不屑的切了一声,道:“你个手下败将,跟你下旗一点技术难度都没有,再练练吧,我懒得动手,就算是赢了你,也不会有成就感,何必浪费脑筋呢。” 胡大海气得瞪了他一眼,但见他真的没有过来的意思,只好作罢,看向周围的其他人,大家伙这些天都让他缠怕了,见他望过来,全都望向别处,生怕被点了将。 胡大海当然明白他们的心思,但他这人还就是脾气拧,你们不想跟我下,行啊,老子还非抓着不放了:“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轮着来,谁也别想跑掉,没有听到大队长说嘛,让我练旗,这是命令,赶紧的。” 这时候任青爬了上来,报告道:“首长,独一团过来了,他们已经接近邹沟,天黑前就会到达这里,另外独一团的柳团长说,总指挥率领着大部队也在向这一带靠近,明天早上会跟我们联系。” 王强一怔,继而狂喜道:“真的,这下好了,总算是等来了,大战要开锣了,老胡,下个尼的旗啊,还不准备打仗?” 胡大海看也不看他一眼,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说:“没有听任排长说嘛,明天早上才跟我们联系,你急个什么劲,真要打的话,我看至少还得两天才行,青岛那边还没有动静呢。” 王强一时语塞,只好对任排长说:“任青同志,你接应一下独一团,也不要让他们到我们这儿来了,目标太大容易暴露,就让他们有邹沟附近找一个地方先隐憋起来,等天黑了再说。” 任青点道:“是,我马上就去。” 见任青转身离去,王强难耐心中兴奋,走到胡大海身边,一脚扫过,不要说石子,连旗盘都让他扫没了,这下把胡大海气得,一下子站起来,狠声道:“姓王的,你有种,等着吧,看我怎么打你的黑枪。” 王强得意的说道:“少吓唬我,黑枪,就凭你这德性,也敢打黑枪,当我是吃白饭的吗?” 胡大海道:“你不知道狙击手都是打黑枪的高手吗?至于你,还吃白饭,做你的美梦去吧,准备吃一辈子黑窝头吧。” 独一团和特战大队会合,没有多久,程子华等人没有多久就得到了这个消息,立即放下手中的书本,让参谋拿出地图,和吴焕先蹲下来,看着地图说:“从地图上看,独一团和特战大队在这个位置,离小鬼子的軳兵阵地很近,但是独一团和我们大部队的任务可不是这个炮兵阵地,而是五里外的这里,潘家庙的村口外,这里才是小鬼子伏兵的重点地带,从各侦察营上报的情况来看,小鬼子的伏击阵地工事做得很完善,如果硬打的话,只怕伤亡会太大。” 吴焕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一次我们和小鬼子换了角色,但战斗方法可不能换,我军灵活机动的优点必须保持,不能跟国军学,硬碰硬,结果什么也得不到,反而损失折将。老程,你看该怎么打吧。” 程子华指着另一处,说道:“之所以让独一团加快速度提前去那边,我的意思就是想让独一团绕到敌人的后方,在我们与日军接战的时候,他们从敌后方突击,来他个两面夹击,这样一来,小鬼子这阵地上的工事就再也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反而是给了独一团更好的突击的机会。” 吴焕先对此并无异意,别看他只是师政治部主任,这一次南下也只是行军政委,但他在军事上的本事未必就输于程子华,这也是程子华遇事就与他商量原因。 “我看可以,我们正面进攻,让两个炮团用炮火开路,这样可以减少伤亡,如果特战大队动作及时,也可以从敌人侧翼提供火力打击,再加上独一团的突击,我们等于是三面开花,量小鬼子也会穷于应付,不过必须说讲明,他们的进攻必须是在主力进攻之后进行,这一点很重要。我们的目的是要在大部队给日军施压,逼迫佐佐木到一把部队全部调到这里来,一举而歼,否则把这里的日军一消灭,到时候昌乐的小鬼子只怕会跑掉。” 程子华站起来,看了看正在休息的同志们,又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眼眯着,说道:“计划是不错的,但前提是敌人必须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的潘家庙一线,而我们的三面包抄又必须能得到实现,时间上的把握尤为重要,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都会导至整个计划的流产。老吴,这样,我带两个炮团和独四团先行一步,你带其他部队在后面跟上,这么多人,到时候阵地的安置也是个难题,我行去做一下准备,怎么样?” 吴焕先没有马上回答,他低下头好好的思索了一阵,才抬头说:“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万万不可犯险,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师部、总部、中央我都没法交待。” 程子华呵呵一笑,道:“用不着你交待,放心好了,革命没有胜利,我是不会去见马克思的。” 吴焕先无奈何笑了笑,看了看身后的师警卫团一营营长王子方,说:“王营长,你亲自带两个连跟参谋长一块去,听好了,你和你的手下不担负任何作战任务,只负责保护参谋长的安全,明白没有?” 王子方立正道:“请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程子华道:“老吴,用不着这样吧,你带着指挥机关,警戒任务更重要,我带一个连去就行了。” 吴焕先果断的说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这里还有一旅二旅两个警卫营呢,安全出不了问题,而且我在后方,能有什么危险,这个事你听我的,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否则你就不要去。” 程子华无奈,只好接受,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里有一旅二旅两个旅部,两个警卫营的警卫力量确实很强大,而且没有与日军接触,也不会出大问题。加上吴焕先的坚持,他也就不再推辞。 两人很早就开始搭班子,早在二十五军的时候,一个是军长,一个是政委,互相已经非常了解了,所以吴焕先才把话说得这么绝,程子华也知道推辞无用。 两人叫来蔡立中等四人,把商量的事情一说,蔡立中就表示:“两位首长,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大费周张嘛,干脆让我们一旅打头阵不就行了,我和老王带一旅二团、三团和两个炮团先行一步,你们在后面跟上,也是一样的,参谋长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洪亮一见蔡立中这么说,他不干了,道:“凭什么每次都是你们一旅打头阵,这一次怎么也该轮到我们二旅了,参谋长、吴主任,让我带四团两个炮团去就行了,我只带一个警卫连就够了,怎么样?” 程子华和吴焕先对视一眼,都觉好笑,本来叫他们过来安排一下进一步的行动的,没想到这两人给掐了起来,吴焕先说:“我和参谋长都已经说好了,你们再争也没有用了。” 一向不怎么发表意见的王南平开口道:“参谋长、吴主任,我现在必须对你们两位提出批评,你们是这一次整个东南集团的总指挥,要掌控全盘的,这样以身犯险,万一要是有个不对付的,我们怎么办?到时候群龙无首的,难道让小鬼子把我们逐个击破?所以蔡旅长说得对,这一次还是由我们一旅负责打头阵的好。这个理就算是说到师部说到总部那也是说得通的,哪有总指挥亲自犯险,我们这些作部下的跟在后面的道理。参谋长,我必须提醒你,你现在是总指挥,指挥着三个旅一个特战大队,加起来四五万人呢,可不是小连长小营长,动不动就冲锋,这不好。” 瞧他那样,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话却又是这样,程子华忍不住笑了出来,道:“我说你个老王,啊,平时不声不响的,这一说话,就给我戴高帽啊,我告诉你啊,在我这儿不好使。” 洪亮见程子华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道:“这都怪师长,当初师长就是这样,自己以身犯险,最后从天津撤离,把风气给搞坏了,现在参谋长也学这一招。” 吴焕先见大家伙越说越离谱,忙道:“好了,少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是总指挥部给你们下达任务,不是让你们过来商量的,好好听着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正文 第三一一章 横扫(十八) 独一团接到命令,已经是一天后了,这个时候,上上下下都已经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虽然还没有任何一方的消息传来,但从时间上判断,各人心里都是有数的,独五旅也应该到青岛了,如果这边再不跟上,可要落后了。 独一团团长柳自立一向雷厉风行,一接到命令,就对政委刘青山说:“老刘,看来我们得加快步伐了,至少要赶在独五旅那边行动之前布署到位,否则耽误了作战,你我可都承担不起。” 从重组八军团开始,两人就在一起搭挡,默契上当然是不用说的,而且一直带领着全军最精锐的独一团,可以说心气那是相当的高,在全师所有的主力团中,两人一向以老大哥自居,完不成任务这种事,是断然不能发生的,也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全师第一主力团被两人看得相当的紧,可以被追赶,但绝对不能被超越。 所以刘青山也没有说话,说道:“事不宜迟,这样,你带一营开路,我带大部队从后面跟上,务必在天亮前赶到潘家庙后面的陈家庄,从侦察看的情况来看,鬼子现在还顾不上陈家庄,如果我们动作快点,不要进庄,就在装在后的山上隐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你看呢?” 柳自立毫不犹豫的说:“那就这样吧,我带警卫连和一营先去,你们后面的动作也快些、、、、、、汤和顺,赶快集结部队,跟我出发,目标陈家庄。” 汤和顺本来刚刚赶到团部,就听到了团长的呼喊,忙回道:“是。” 在汤和顺集结部队的当口,柳自立对刘青山说:“老刘,我这就走了,你们在后面一定注意安全,虽说这一路上应该不会有敌人,但是难保不会碰上小鬼子的侦察兵,我们在前面开路也不能担保万一。” 刘青山笑道:“行了,我的大团长,用不着这么婆婆妈妈的,对我还不放心吗?以咱们团的实力,就算是碰上了小鬼子,也管叫他一声不吭就见他的天照大神,出不了事的,你也得小心啊,这陈家庄离潘家庙太近了,搞不好就有敌人的探子,万万要小心,咱们独一团可以没有我这个政委,但不能没有你这个团长。” 柳自立就大笑,指着刘青山说:“好你个老刘,刚才还说我婆婆妈妈的,现在你自己倒是比我还肉麻,咱独一团没有谁都行,独一团还是独一团,我柳自立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好了,老伙计,我先走了,咱们陈家庄见。” 两人握手告别,直到柳自立带着警卫连和一营走出老远,刘青山才收回目光,看了看周围的一干干部,道:“好了,团长走了,我们也得加把劲才行,侦察连负责行军警戒,二营帮助火力支援营行军,三营帮助辎重队行军,各单位都给我行动起来,一个小时候全体出发,明白没有?” 干部们齐声道:“明白!” “那还不快去准备,要我手把手的教吗?” 众人这才散去,留下二营长赵大山,见别人都走了,才走到刘青山的面前,说道:“政委,这火力支援营也用不上我们帮忙,真的,我看不如让我们二营开路吧?” 赵大山可以说是最早跟在江云身边的人,当初江云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十七个战士,赵大山是个大个子机枪手,王小石是新兵蛋子,如今这十七个人,除了已经牺牲的六个人之外,全都已经是连以上干部了,就连王小石如今也已经是连长,其实以赵大山的本事和资历,如果调到别的部队,当个团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在独一团,干部提升一向很慢,这也是为了保持战斗力的原因。 之前一旅政委王南平就曾经向师部提过有关赵大山的问题,想让赵大山担任独一团副团长或是参谋长,但是让江云给否决了,说是独一团缺的不是副团长或参谋长,缺的是主力营长,像独一团、独二团、独四团、独七团这样的绝对主力团,任何一个营长,都经具备担任主力团长的素质,结果这个事就此作罢。 事实上,包括赵大山和王小石在内,当初的那十七个战士的情况,江云一向都很关注,每一个人的职务安排,他都是亲自过问的,目前赵大山是独一团二营长,王小石是一营二连长,剩下的九人中,有三个营长,两个副营长,三个连长,一个指导员,这还是在江云刻意压制的情况下,如果完全放开的话,只怕团长都会出一两个。 江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些人虽然是第一批跟随自己的同志,但是以前都是普通战士,底子太薄了,必须在基层进行长时间的锻炼才能真正的成长,这些人现在经历了长征,再在抗战中锻炼个两三年,到时候,每一个人拉出去,至少都能带一个团的兵力,这才是江云希望的,否则可劲的升职,再高又有什么用,难道全都去干副职,虽说级别高了,但是却难有独当一面的机会。 刘青山看着赵大山这样子,一阵好笑,当初他们两个一个是营长,一个是副营长,现在自己都当团政委好多年了,这家伙还是个营长,当然自己本来就是干部,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还是挺羡慕赵大山的,师长亲自过问的安排,换了谁,当个连长也愿意,比如一连长刘老六,还是个炊事班长的时候,就全军闻名,自己不愿意当连长,师长就亲自下命令,现在还真没有人把刘老六当连长看。 这个赵大山也一样在,谁都知道,他和王小石两个人是师长最亲密的兄弟,是兄弟,不是一般的战友同志什么的,实实在在的兄弟,当然,还要包括另外九个人,安师长的说法,这十一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他被炸弹炸晕后,是赵大山背着他走了几十里路,是王小石一路照顾,这些人一直守到他醒来,没有他们,只怕早让狼吃了或是让国军给俘虏了。 刘青山还听过一件事,每当部队扩编的时候,罗政委和政治部吴主任都会先就这十一个人的任命征求过师长的意见后才会正式研究其他人的任命。这当然不能说是一言堂什么的,只是体现了这十一个人不但在师长的眼里不一般,以全师所有人眼里也不一般,对他们的慎重,也是对师长的尊重。特别是他们这些被师长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人,在感谢师长的同时,也不得不对求了师长性命的这十几个人在心底下存下感激。 没有这十几个,就没有今天的师长,没有师长,他们这些人能不能活到今天就得两说了,这里面可是有一个间接的关系在,虽说共产党人无私,但人都是有感情的。 “怎么了,赵营长手痒了?想上战场跟小鬼子教量教量?”刘青山微笑的问道。 赵大山却一本正经的回道:“政委,不是我不服从命令,只是让我们二营帮着火力支援营搬东西,这也太埋汰我们二营了吧,再说了,政委,你可是咱二营的老营长,总不能让你的二营沦为搬运工吧。” 刘青山卟噗一笑,指着赵大山笑道:“行啊赵大山,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利落了,不过你既然知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命令,还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的,怎么着,想偿偿军法的滋味?” 赵大山忙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这不是跟政委你请示吗?同不同意在你、、、、、、” 见刘青山板起了脸没有任何表示,赵大山才无奈的敬了个礼道:“我明白了,请政委放心,二营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让刘青山拉住,看了看周围队了警卫战士没有别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煮鸡蛋塞到赵大山手里,说:“你个子大,饭量也大,这个我是知道的,以前我在二营的时候,还能照顾一下你,现在你自己当营长了,总是想着以身作责,我听你们教导员说,你一直跟同志们吃一样的份,这可不行,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看看你这样子,就剩个骨头架子了,你要是饿垮了,让我怎么跟师长交待,拿着。另外你听好了,我以团政委的身份命令你,你赵大山以后用餐的时候,可以吃两个人的份。” 赵大山握着手里两个还带着温度的鸡蛋,心里一阵感激,他个子比普通人要大昨多,饭量也大得多,在根据地的时候还好,有多余的吃食,就算是吃不饱也可以想办法弄些吃的,但是这一出征打仗,只能和同志们一起吃,吃同样的份量,对别人来说是饱了,但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够,所以自从去年出征以来,除了几次进城,基本上都没有吃饱过。 但心里再感激,脸上却有些为难,说道:“政委,这可不成,现在咱们在敌后,粮食本来就紧张,我身为干部,哪能多吃呢。” 刘青山没好气的说道:“你个死脑筋,你也知道自己身为营长的重要性,二营可是主力营,你这个营长身子要是垮了,这不是影响我们二营的战斗力吗?我这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必须执行,我会通知你们教导员和你的通讯员的,有他们监督,要是让我知道你还饿着肚子,别怪我军法处置。” 赵大山感激了敬礼,道:“谢谢老营长关心,请放心,二营不但是主力营,而且和一营一样,是绝对的尖刀营,随时准备完成上级交待的所有任务。” 陈家庄和潘家庙差不多,村里头已经空空如也,因为鬼子一到来,所有人都逃出去了,原本村里就没有什么人,之前被韩复渠抓壮丁就抓了不少的青壮,这一听说韩主席带着大军跑了,东洋鬼子要打过来了,村里的人本来就慌了神。山东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因为青岛的原因,大部分人都知道东洋鬼子的厉害,所以对小鬼子并不像其他地方的人们一样抱有幻想。 加上最近小鬼子北上,这是要打大仗的架势,全村老幻就拖家带口的往西逃去。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在全中国都在上演,往西逃,逃往国内腹地,以为小鬼子追不上来,事实上又有什么用呢,连武汉后来也让日本人给占了。可胃是饥民遍地,土匪成群,胆子小的只能沦为难民,胆子大的就沦为草寇,不仅山东,整个中国,日军所到之处,莫不如是。 柳自立带着一营翻过一个山头,已经能看到半山腰的陈家庄了,从望远镜里看去,整个庄子死气沉沉的,几乎没有半点动静,不由得叹了口气,在心里把小鬼子暗骂一气。 虽然庄子里看上去没有人,但是柳自立也没有敢带部队过去,这里离潘家庙那么近,小鬼子不可能不防备,万一这庄子里面潜伏有小鬼子的哨兵,暴露了自己,可就大大不妙了。按照总指挥部的命令,独一团必须在日军潘家庙阵地后面潜伏至战斗打响才能行动,也就是说,在战斗打响之前,独一团不能有任何的暴露。 现在已经是上午了,太阳高挂,站在这山头上,用望远镜远远的可以隐约的看到那远处潘家庙的烟火,日军倒是明目张胆,这也叫埋伏吗?这样的埋伏有个么突然性可言,柳自立摇了摇头,如果是八路军,在埋伏阵地上,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烟火的。 一营长汤和顺就趴在柳自立的身边,他手上也拿着望远镜,柳自立能看见的,他也能看到,见团长放下了望远镜,他说道:“团长,看这样子,小鬼子并没有考虑过隐蔽性,其实我看只要我们独一团从背后冲过去,就可以解决掉这些小鬼子。” 话刚说完,头上就挨了柳自立一个暴粟:“少他娘的给老子在这儿吹牛,一个团去击人家四五千人的阵地,你以为人家手里的家伙都是吃干饭的吗?那邹沟附近还有一个野炮阵地呢,你汤和顺就不怕让人炸死。” 汤和顺摸了摸头顶,嘴里头咝的一声叫了出来,足见刚才柳自立的力道有多大,但汤和顺并没有生气,反而嘿嘿一笑,道:“团长,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你也没有必要当真,这一家伙,还真有些疼。” 柳自立笑骂道:“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敲你两下你就老实不下去,老实的呆在这里,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这里离着小鬼子可不远,要是让小鬼子发现了,几发炮弹可就过来了。” 汤和顺道:“我必须告诉政委,团长打人。” 见柳自立抬起手就要落下,忙改口道:“请团长放心,没有你的命令,一营全体同志不会有任何行动,就算是拉屎撒尿也要向你报告、、、、、团长,我想撒泡尿,行不?” 说完忙一个翻身,往后逃去,让柳自立的手落了个空,看着他窜出去的身影,笑道:“这小子,动作怎么这么快。” 见一旁的一连长刘老六正呵呵的看热闹,顿时一板脸,道:“刘连长,把你的背包给我。” 一直在看热闹的刘老六没有想到会落到自己头上,一时气闷,问道:“团长,你拿我背包干么,我可没有私藏任何东西。” 柳自立看了看山下的陈家庄,也不理会刘老六的话,打开自己的背包,掏出套日军军服服装,看着上面那个大佐的军衔,摇了摇头,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刘老六。 这一下刘老六哪还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手抓紧自己的背后,摇头道:“团长,你想了别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扮成日军军官下去探消息是吧,不行,坚决不行,要去也应该我去。” 柳自立一阵气节,不过他可是不人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想法的,扑过去一把抢过刘老六的背包,一边打开一边说道:“要不是我这身大佐军服太显眼,你以为我看得上你这个少佐吗?你既然叫我团长,就应该服从我的命令,明白吧?” 刘老六当然不敢抢回自己的背包,就算是对上级有意见也要讲究方式才是,只好一屁股坐回原地,说道:“团长,你是一团之长,是指挥员,亲身犯险可不是你能做的,再说了,这种事以前都是我们这些连长干的,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大团长亲自去。要是让别的部队知道了,还以为路独一团没人,逼得你一个堂堂的团旗亲自去干侦察员的活,让我们这些人脸往哪儿搁啊。” 柳自立把背包里的少佐军服拿出来,微微一笑,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服从命令听指挥,你忘了吗?少跟我啰嗦,这衣服借我穿一会儿,用完了就还你,瞧你那小气劲儿。” 后面一个声音传来:“团长,这可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身为团长,亲身犯险,这本来就不对。这认为刘连长说得很对,团长就应该呆在团长的位子上,侦察员的活就得让侦察员去做。” 柳自立回头一看,正是一营教导员曾墨,心知要坏,这教导员和营长可不一样,如果是营长,自己可以直接下命令,但这教导员扯出什么原则来,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只好笑道:“曾墨同志啊,用不着这么严肃,你看这陈家庄这么安静,哪来的敌人,我就是下去看看。” 曾墨也笑道:“团长,我记得刚才汤营长也是这么跟你说的,你怎么给了人一个暴粟?” 柳自立一时语塞,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曾墨又接着说道:“我知道团长是怕侦察员了解的不全面,不利于下一步的布署,但刘连长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了,刘连长的日语还不过关,不过难道汤和顺同志也不行吗?就算是汤营长不行,我的日语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且相信以我教导员的职务,完全可以胜任这一次的侦察任务,团长你说呢?” 柳自立横了他一眼,道:“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正文 第三一二章 横扫(十九) 正好汤和顺撒尿回来,听到这话,笑呵呵的说道:“还是老曾说得对,团长啊,这个事还是交给我吧,反正我干得也顺手,你那套大佐的军服太显眼了,下去就是靶子,少佐的也不行,我得找一个少尉的,小队长,这个最合适了,士兵怕我,军官也不会怀疑我,您说是不是?” 柳自立冷哼一声,不理他,只对曾墨说:“行了,这个事我听你的,你去帮他找一套少尉的衣服,娘的,我可是先说好了,完不成任务,板子我可是要打的。” 曾墨也不说话。转身就去了,汤和顺凑到柳自立身边,笑道:“团长,我知道你想上战场,不过怎么说你也是团长了,要有团长的觉悟知道不?放心,我下去以后,要是有好机会,少不了得给你带点东西,酒啊肉啊,只要看到,绝不放过。” 柳自立这才脸上一喜,不过马上又觉得不对,忙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可告诉你汤和顺,别给我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要是完不成任务,带什么都是没有用,只要能完成任务,谁稀罕你带什么。” 汤和顺顺坡下驴,道:“明白了团长,只为完成任务,其他的都不能管,哪怕是有酒肉摆在我面前,也不能带回来。” 柳自立剑眉一横,道:“不带你试试,看我收拾不死你。” 不多时,曾墨找来一套少尉的衣服,给汤和顺换上,这时柳自立则正色道:“和顺啊,你记着啊,千万不可以暴露自己,如果条件不允许,大不了咱回来,再找机会,绝对不能冒险,明白没?” 见团长这么严肃,汤和顺也不再说笑,理了理衣服,然后立正说道:“团长放心吧,能杀我汤和顺的鬼子还没有出生呢,这一次保证完成任务,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敬了礼,就开始往山下摸,另一个穿着列兵制服的战士跟着他一块,这是警卫连的一个战士,也算是柳自立给汤和顺派的保镖吧。 从山顶到陈家庄,距离不远,但是汤和顺小心翼翼的,三步一停,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摸到庄子的包围,对身旁的战士使了个眼色,这个战士捡起一块石头,往着前面的一幢房子扔去,石头落到房顶的茅草上,连翻几个滚掉到地上,声音还算响,但却并没有其他动静。 不过汤和顺并不就此认为就安全,如果是暗哨,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能找出来,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分头绕过去,不把外围摸清楚,可是不敢进庄子的,正常情况下,如果小鬼子埋有暗哨的话,一般都会在外围的,但也不排除庄子里会有,所以第一步要摸清外围,才能真正进庄子。 两人绕着庄子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这庄子却有些奇怪,按理说人都走了,应该很乱才对,怎么看上去还蛮规整的,真是怪事。 警卫战士叫小庄,小庄一抬脚,就要往庄子里去,按理,原先扔石头试探过了,外围又没有警戒,这庄子里应该不会有事,但是却让汤和顺拉住了,小声说道:“小庄,先等等,看看再说。” 小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蹲下来小声问道:“汤营长,发现什么了?” 汤和顺压着嗓子,指了指这四周,道:“你看看,如果庄子里的人都逃难出去了,这庄子里外怎么会这么规整?这不像是长时间没有人住的地方啊。” 小庄这才恍然,一看之下,还真是如此,虽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是放眼望去,总是能看到一些情况的,从外面看庄子里,也是很规整,如果是人都逃走了,长时间没有人住,这大山里,不说别的,光是野兽也能把庄子给闹成一团糟。 汤和顺道:“先别急,等等再看,这样,再扔个石块进去试试,如果有人的话,不可能一直不出来。” 小庄听罢,就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费力的往庄子里一扔,结果好巧不巧的扔到有水的地方,发现好大的声响,可是这声响过后,庄子里又是陷入了安静,汤和顺这才略微的放下心来,说:“我先进去,你在后面给我警戒,万要要是有人的话,也好对付,明白吗?” 小庄却是摇了摇头,道:“我进去,保护你的安全,这可是团长给我的任务。” 汤和顺想了想,看样子说服不了这个小伙子,只得点点头道:“小心些,我在后面随时准备射击。” 小庄点点头,猫着腰往庄子里摸去,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保证在任何时候都能及时的撤退,人们对于未知的环境总是充满了敬意,现在正是这种情况。不知道庄子里的情况,等于是摸着石头过河,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送命,比直接面对小鬼子的机枪还可怕。 面对敌人的子弹,总还有躲闪的余地,但是现在一切未知,硬着头皮在闯,下一刻会出现什么,谁也说不准。 可是结果却表明两人都虚惊一场,庄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小庄摸了几间屋子后,外面的汤和顺就已经安耐不住,他也跟了上来,两人分头一间屋一间屋的摸,把所有的屋子都摸了个遍,连茅房和猪圈都没有放过,却是一个人影都不见。 不过此时汤和顺却皱着眉头站在一间大屋内,这间大屋收拾得很干将,但是地上却铺着整齐的木板,两排,一看就知道是曾经有人在这里打过通铺,至少得一二十个人吧。而且其他的屋子也差不多,这样算起来,这么多的屋子,整个庄子至少可以容纳几百人的住宿。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小鬼子曾经有部队来这里睡过,甚至有可能现在这里也是他们的宿营地,只是现在时间还没有到,小鬼子全在潘家庙那边。 看完了庄子里的情况,两人来到村口,这里有一条弯曲的小路,可以通到山下的潘家庙,大概四五里的距离,也就是说,只要全力赶路,不要半个小时,日军就能从潘家庙赶到陈家庄。 汤和顺顺着这山路走了一段路,又退了回来,说道:“看来是这样了,也不知道是小鬼子的哪支部队每天晚上来这里宿营。” 小庄开口道:“汤营长,我看到有一间房里面的布置好像跟别的房间不一样,好像、、、、、、好像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还有棉被也在,地上也没有打铺的迹象,您看这是不是有问题啊?” 汤和顺一怔,忙道:“带我去看看。”刚才两人是分头查看的,所以小庄的发现的情况汤和顺未必知道,这一听说,不迫不急待的想要见见。 这是一个院子,看起来这家人应该是这庄子里的大户,很有可能这庄里的其他人都是这家人的佃户,也就是说这是一家地主的屋子。 小庄说的房子就是最里面的一间,房里其他东西都没有了,可能早就被主人给收拾了,只有一张大床,上面还有被子,上面并没有落灰,也就是说,这里每天都有人睡觉,而这么大一间屋,地上却没有打铺的痕迹,这就可以肯定,这间屋子只有两三个甚至是只有一个人住。 汤和顺又走到房门口,在地上仔细的瞧了片刻,终于眉头一展,道:“这门两旁的地面比其他地方干净,也就是说,每天晚上这屋子时有人睡觉,而门口有两个人在这儿守着,绝对是个军官,而且不小。” 小庄也很高兴,能发现这个情况,这对于独一团的下一步行动肯定是有帮助的,便说道:“汤营长,咱们是不是回去,团长他们该着急了。” 汤和顺摇了摇头,道:“不行,咱们等弄清楚这到底是哪支部队,又是鬼子的哪个军官天天住在这里,而且住也就罢了,边个警戒的也不派,也就是说,这里只是他们晚上睡觉的地方,从常理上来讲,讲不通,所以必须把所有的情况都搞清楚才行,不急着回去,等他们来了再说。” 小庄只好作罢,他只是负责汤和顺的安全,基他的必须服从汤和顺的指挥,这也是柳自立交待的,所以汤和顺不走,他也不能走。 两人又来到村子口,在路旁找了个隐蔽的地段躲了起来,汤和顺抬起手看了看表,道:“现在是九点钟,如果他们今晚还来的话,应该快了,小庄啊,你先眯会眼吧,咱们白天可是赶了一天的路,累坏了吧。” 小庄摇头道:“汤营长,我走多少路,你也走多少路,再说你是营长,管的事也多,肯定比我累,还是你睡吧,来人了我再叫醒你。” 汤和顺也不客气,往草丛里一躺,道:“那行,我眯一会儿,有情况就叫我。” 足足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小庄的脑袋一高一低的都打了半晌的磕睡了,忽然见到山下灯光闪动,忙打起精神来,仔细看过去,好家伙,的确是有一支队伍正在往山上来,不闪动的灯光就是手电筒的灯光,肯定是小鬼子,除了他们,没有人晚上赶路会用手电筒的。 忙把汤和顺叫醒:“汤营长,小鬼子上来了,看上去人可不少。” 汤和顺这一醒过来,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但是一听小庄这话,心里一紧,翻身坐起,抬头望去,的确是一条长龙沿着小路正往这边走呢,灯光得有好几十个吧,这样算起来,两三百人是肯定有的。 两人隐蔽的草丛离村口有大概五十米左右,当这个队伍到了村口的时候,借着灯光,两人看得真切,学真是小鬼子,到了村口也不停留,直接就进了庄子,不过在村口留下了十几个小鬼子看样子是要担任警戒。 汤和顺忽然眼睛一凝,这队伍中间有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好家伙,一个中佐啊,这军服,那军衔,肯定是没有错的,就是个中佐,中佐,这潘家庙可不止一个日军中佐,到底是谁呢。从以前的情报来看,在独立混成第3旅团中,没有联队编制,旅团直属大队,而且全是加强大队,大队长除了在济南被俘虏的北条腾吉之外,其作全是中佐。 北条腾吉被俘虏,那么也就可以说,在整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里,除了旅团长和参谋长外,中佐已经是最高军衔了,了不得啊,这肯定是一个大队长。这潘家庙阵地上,除了独立炮兵大队的大队长外,还有第6大队的尾子熊一郎中佐和第7大队的小川中佐,尾子熊一郎中指挥官,安道理不应该脱离指挥部,那么眼前这位中佐就极有可能是独立第7大队的大队长小川伊夫中佐。 等到小鬼子全都进了庄子,汤和顺心想再也没有混进去的必要的,还是干脆回去向团长报告吧,便拉了拉小庄的衣袖,轻声道:“走,回去。” 两人轻手轻脚的绕过庄子,生怕惊动了小鬼子,现在这里面可是至少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呢,万一要是暴露了,麻烦可就大了,别的不说,如果让小鬼子知道这周围有中国军在活动,势必引起其对于这后方地段的警戒,那样一来,独一团从后面穿插突袭的计划将会面临流产,得不偿失啊。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头,两人已经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柳自立上前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怎么看到好像有不少人进了庄子,还打着手电筒,是小鬼子吗?” 汤和顺喘了口气,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一些,才说:“是小鬼子,大概一个中队的样子,其中有一个大佐,我怀疑是独立步兵第7大队的大队长小川伊夫。” 一旁的小庄接着说道:“团长,庄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每间屋子都有打铺的迹像,应该是这个中佐每天晚上带着这些人回这儿睡觉,这个混蛋还真是会享受,前面都要打仗了还惦记着睡。” 柳自立看两人不再说,便点了点头,这就已经够了,真是没有想到,这陈家庄也成了小鬼子的营地了,虽说人家只是晚上过来睡一觉,白天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是至少这里已经让小鬼子给占了,就算是白天庄子里没有鬼子,但只要有什么异常,人家晚上一回来准能知道,鬼子可不是傻瓜。 可惜的是自己的独一团有任务,不然就凭这股小鬼子的德性,连个警戒哨都没有,把一连派过去就可以全部消灭,但是那样一来,无论如何都会惊动潘家庙的鬼子,不好弄啊。 曾墨见柳自立患得患失的表情,笑了笑,道:“团长,咱也不急,反正是跑不了的,大不了到了战场上一块收拾就是,就先让他们快活一阵儿吧。” 柳自立叹了口气,现在也只好如此了,明明送到眼前的肉,却不能下嘴去吃,真是憋屈啊,他顿了顿脚,说道:“你们一营派出一个排,从现在开始,死死的给我盯住这个庄子,千万不能让对方发现我们的行踪,出了问题,我唯一你们两个是问,明白没?” 曾墨道:“放心吧团长,我们会安排好了,保证不会让小鬼子发现。” 见柳自立离开,曾墨推了推还坐在地上的汤和顺,道:“行了,别装了,你以为团长看不出来啊,这么点山路,还真能把你给累着。” 汤和顺呵呵一笑,站了起来,道:“我就是跟团长开个玩笑,谁知道他老人家不接招,嘿嘿。” “行了,说说吧,这怎么安排,团长可是下了任务了,办砸了的话,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让哪个连执行?” 汤和顺想想,看了看旁边跃跃欲试的刘老六,摇了摇头道:“你们一连就别想了,留着点精神准备打大仗吧,让三连来,三个排轮流看这个庄子,记住了,不论如何,不能让小鬼子发现了我们,这可是关乎整个战局,都给我提着点神。” 三连长本来挺高兴的,能接到任务,但转念一想,营长都说了,让一连歇着准备打大仗,这不是明显说自己的三连不行吗?于是便说:“营长,我对你有意见。” 汤和顺问道:“意见,有意见好啊,你说,只要你提得合理,我一定接受。” 三连长说:“营长你让一连歇着准备打大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三连就不用准备打大仗了吗?” 汤和顺一时语塞,这个还真是不好解释,这张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呢,虽说一连厉害这是大家公认的,但他作为营长却必须做到一碗水端平才行。 求救的眼神望向曾墨,曾墨好笑的摇了摇头,对三连长说:“行了,用不着在这儿较真,让你们出任务,这不是重视你们吗?再说了,谁也没有说不让你们参加大仗,哪来那么多怨言,执行命令。” 三连长这才不情不愿的退下,汤和顺也是一阵好笑,对曾墨说道:“你看看,一个个都成什么样了,还把不把我当营长,一句话不好还是我的错了。” 曾墨道:“你自己也注意一些,不能因为一连战斗力强就偏心,刚才那话的确太明显了,换了谁也不好受,再说了,他们是你的部下,什么样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一直站在旁边没动的刘老六这时插嘴道:“教导员说得对,营长,你刚才的话可是把二连和三连全得罪了,呵呵。” 汤和顺眼睛一瞪,道:“好啊,老刘,刘老六,刘连长,你这是跟我在这儿幸灾乐祸是吧,要不你去执行任务,让三连歇着准备打大仗?” 刘老六一愣,忙摇头道:“当我什么都没说。”说完迫不急待的转身蹓了,那速度,急行军的速度啊。 看得后面两人相视而笑,这个样子的刘老六,还真是难得一见。 正文 第三一三章 横扫(二十) 青岛西方村,特战二中队的中队长李文斌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这大部队一日不到,他就得在这里潜伏一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青岛可是这富得流油的地方,随便咬一口都能肥上好一阵子,可是现在只能睁眼看着,却吃不到嘴里,憋屈。 “什么?教导员一天没有联系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堂堂特战队员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我要你们有什么用,马上去联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是再联系不上,你自己打报告,调到步兵团去,除了冲锋你还会干什么?不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去、、、、、、” 对着一个队员发了一通火,才一屁股坐下来,灌了口水,看着站在门口的通讯员,问道:“大部队有没有消息?我们的侦察员派出去那么多,全都没有一个回信的吗?” 他的通讯员跟着他已经三年了,从来就没有见中队长发过这么大的火,心里一时间有些发毛,忙道:“我、、、、、、我马上去问。”说完忙不跌的出了门。 留下了李文斌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倒也不是说他真有那么大的火,只是一个特战中队在人日军的疏脏地带潜伏这么久,而且又是他独当一面负责指挥,压力太大了些,总要找些事情来发泄。虽说特战队员必须要冷静,但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不为所动,有情绪也正常。 通讯员跑了出去十分钟后,又回来了,说:“中队长,还没有消息,派出去的侦察员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们现在又不能用电台,这消息也不好传达啊。” 李文斌一瞪眼,道:“我不知道不能用电台吗?不能用电台就不能传达消息了,那古代的人是怎么要仗的?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等任务结束以后,必须好好整顿一下了。” 听到整顿二字,通讯员不禁打了个冷颤,特战队的整顿,没有别的,无非是训练量番倍,这下好了,到时候有的受了,本来训练任务就已经是全军最重了,如果再翻番,这不得脱几层皮啊。 “中队长,我想既然没有消息传来,那部队可能离得还比较远,否则负责侦察的同志们不可能不传回消息的,您先消消气。” 李文斌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这样下去是要出问题的,忙坐下来,让自己尽量的放松,平静之后,才睁开眼,对通讯员说:“你帮我盯着,教导员那边还有大部队那边,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没?” 通讯员敬礼道:“是,请中队长放心,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您,保证完成任务。” 李文斌卟噗一声,然后笑骂道:“这叫什么狗屁任务,给我盯着就是了,我先歇会儿,唉,这些天转得,骨头都发酸了。” 通讯员嘟囔道:“是闲的吧。” 却不想让李文斌听了个正着,哼道:“刚才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送你吗?” 通讯员小脸一红,出了门,看到六外几个穿便装的警戒战士,摇了摇头,心想这中队长今天吃了枪药了么,脾气这么大。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出门后,屋子里的李文斌却是长叹气声,然后就呵呵呵笑了起来,也在为自己无故发火而感到好笑,这一突然的转变肯定会让下面的战士奇怪啊,唉。 台西镇锦荣大饭店,二楼的一间房里,一身笔挺西服的张同新正靠在沙发上闭目思考,就响起了敲门声。敲门声刚响起,张同新已经从沙发上跃了起来,然后一个剑步已经到了门后,等了一会儿,直到敲门结束后松了一口气,打开门让人进来。 进来的是三个人,打扮各有不同,均是特战队员,关上门,张同新就迫不急待的问:“怎么样了?查清楚没有?我们已经一天没有跟中队长联系了,再等下去,真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教导员,基本查清楚了,这里除了两百多的伪警察外,还有一个宪兵队,但人数不多,只有三百多人,而小鬼子的海军陆战队则驻守在大港那边的栈桥附近,有一个集中的军营,大概四千来人,实力不弱啊。” 张同新让大家坐下来,说道:“海军陆战队是日本海军的精英部队,从理论上来讲,相当于我们独立师的警卫团和独一团,虽然不是特种部队,其实差得也不是太多。但是实际上,日军的海军陆战队还停留在一战的水平,这也跟日军军部一向以海军为主有关,他们的海军对于登陆部队并不怎么重视,所以这个陆战队并不是什么精英部队,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三四千人,相当于人上联队,虽然可能不如野战联队,但是他们配备的装备可是不差,你们侦察的结果怎么样?” “他们配备有坦克和两栖战车,还有战舰事炮,另外步兵炮这个就不用说,日军的部队基本都装备得有,另外还有重炮,这城里有一个重炮队长,似乎是以前的属于守备司令部管辖,刚才差点忘说了,这里还有一个大队的守备队,上千人,而这个重炮兵也是大队编制,这样算起来,守备队等于是有两个大队,一个步兵,一个重炮兵,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重炮大队,对我军进占青岛将会很不利。” 张同新点了点头,道:“主要还是这个陆战队,如果不能想办法一举而歼之,相持起来,我们会吃亏的,对付坦克和两栖战车,凭五旅一个旅的兵力,如果强攻,后果难以预料啊。” “这个、、、、、、教导员,这可就不是我们的任务了,这想李旅长和郭政委他们会有办法的吧,咱们特战队只负责前期的踩点儿,在战斗时候配合作战,或者说我们可以把这个重炮大队拿下,毕竟我们只有一个中队,才两百多人。” 张同新也说:“是啊,我们中队兵力太少,只要能顺利的拿下重炮大队就不错了,陆战队那边是顾不上了,就让李旅长和郭政委他们去操心啊,不过我们的侦察一定要仔细,只要大部队一天没有来,这侦察就得继续,我们的找供的情报越详细,五旅的行动就将会越有利。” 直到半夜,从城区内出来的特战队员才把侦察到了情报送到了李文斌手上,李文斌看完后,立马大声叫好,说:“这下好了,有了这手情报,这打青岛不会顺利很多,嗯,你们做得不错,不过可以转告教导员,以后必须随时保持联络通畅,再像今天这样一天不联系可不行,得让我操多少心啊。” 送信的队员出去后,李文斌放下手中的资料,心里却在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重炮大队是一定要搞掉的,这些重炮能够缴获,得给独立师曾加不少火力。想想又开始头疼,这陆战队该怎么办呢,他和张同新有着一样的担心,担心独五旅对付不了这个陆战队,毕竟这是日本海军最精锐的力量,而五旅却并不是独立师的主力部队,提不起信心来啊。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独五旅的大部队已经在接近当中,打头的十三团已经赶到了柳亭附近,眼看就要进入青岛的范围了。 伍子强让部队停下,看了看手表,才十一点,自己的前头部队已经能够触摸到青岛的边缘,这个时候,如果大部队能够及时赶到的话,在天亮前完成任务是完全有可能的。 政委荣锦华见部人停下,从后面跑上前来,问道:“怎么,到了吗?” 伍子强点了点头,道:“到了,这里是柳亭,过了这个村子,就会进入青岛市的辖区,不过要进市区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不太远,只要再穿插过台东镇就可以进入市区,照我看啊,最好是顺着铁路过去,这样就是直线距离,更加的近便。” 荣锦华回头看了看,有些担心的说:“这大部队怎么还不上来,时间不等人啊,这再拖下去,只怕就要天亮了。” 伍子强笑道:“放心吧,旅长他们比你我还急,肯定会及时赶到的,老荣,你看我们要不要进村子看看?” 荣锦华想了想,道:“不用,也没有那个时间,再说了,惊动了村里的人也不太好,万一要是让汉奸发现了,咱可就暴露了。” 伍子强就不再说,开始让战士们原地休息待命,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都已经到了这里,独五旅现在是箭以弦上,不得不发,不可能再有退缩的余地,所以在天亮前,一场大战只怕是免不了的,所以抓紧时间休息是正经。这也是老兵和新兵的区别,新兵上战场,会兴奋,这种兴奋或放进因为期盼向往,或放进因为害怕胆怯,都会无法静下心来休息。而老兵则不一样,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只要命令下达,总会安下心来休息,有的时候不能睡一觉,因为上了战场想休息都不可能了,能抓紧就抓紧。 十三团都是老兵,当然不会出现两种现像,伍子强看到同志们都安心在休息,养精蓄锐等着即将到来的大战,很是满意,对荣锦华说:“其他的我不担心,我就担心新五团和补充团,他们经验少,而且以前大部分是新兵,一个个娇得跟公子哥似的,行军只怕赶不上我们。” 荣锦华笑道:“你这个话以后可不要说,他们既然参加了八路军,那就是八路军的一员,是我们的战友,不要整天把公子哥、新兵蛋子挂在嘴边,这样不好,容易伤害同志感情。” 伍子强撇了撇嘴,道:“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当初在沙河打阻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些战士也不是技术动作不好,本事还是有的,毕竟参加过新兵训练的,不过还不能适应战场,这打靶跟打活人他就是两回事。” 荣锦华道:“你要有耐心嘛,咱们团大部分战士以前不还是马家军吗?本来还担心全是老兵油子呢,现在谁还看得出来?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才能做得到了,你不能让人一上来就是个优秀的战士,这也不现实。” 这时,一个通信兵跑了过来,报告道:“团长,政委,来了,旅长他们来了,大部队全都来了,还在十分钟就到。” 两人大喜,一齐站了起来,伍子强说道:“走,我们去迎一迎,真是没有想到,大部队行军这么快,只落后我们不到半个小时啊。” 荣锦华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旅长比咱还急呢,别看他表面上风淡云轻的,心里不知道多急。” 伍子强呵呵一笑,道:“都是跟师长学的,装。” 见到李清,还没有来得及敬礼,李清就急问道:“怎么样,听说到柳亭了?” 伍子强和荣锦华相视而笑,看得李清特别不耐烦:“我问你们呢,有什么好笑的,快说,是不是到了?” 伍子强敬礼之后,才说:“报告旅长,到了,我军已经到达柳亭,再往前一步,就会进入青岛市的范围,请旅长下命令吧,十三团保证完成先锋任务。” 李清骂道:“我任务你个头,带我过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最前沿,其实什么也看不到,这里是郊区,看到的只能是村子,台东镇过去才会是市区的入口,在那儿才能看到城墙。李清用望远镜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他放下望远镜,问道:“伍子强,你们团要多久,才能穿插这台东镇?” 伍子强精神一震,忙道:“一个小时就够了。” 李清看着郭述申上来了,就说:“老郭,我们终于到了,你看是直接开进呢,还是再等等。” 郭述申没有好气的说道:“你是军事指挥员,还问我干什么,事不易迟,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等什么,赶紧的。” 李清就转向伍子强和荣锦华:“你们听好了,穿过台东镇,但不能惊动日军,尽快和特战二中队取得联系,我们必须先要了解日军的布防才能行动,明白吗?” 两人齐声道:“明白。” “那好,不用再休息了,你们十三团在前面开路,全旅一起出发,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再分兵了,万要让日军发现,来一个逐个击破,可就得不偿失。” 十三团出发,刚刚赶到的大部队还没有喘口气呢,双跟着行军,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尽快拿下青岛,就算是再累也值了,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不就是为这个目的么。 大港日海军陆战队军营内,司令官大川内介七少将眯着那双小眼睛,正满意的观察自己的战果,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两样瓷器和一样青铜器,这是一个大汉奸送给他的,当然,在他眼里,那位大汉奸是大日本帝国忠诚的朋友,就是青岛治安维持会会长赵琪,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人赵其在一年后会担任青岛特别市的市长,是个铁杆的大汉奸。 对于日本人来说,他们欢迎这样的中国人,这样的中国人越多,对于他们在中国的统治就越有利,有中国人此治理中国人,这才是最巧妙的,至少在国际上他们可以有一个借口,虽然这些人在他们眼里恐怕连条狗都不如,但表面上的一些东西还是要维持的。 赵琪对于受到日本人的重视很是高兴,但是又担心如果哪一天自己不再受到日本人的信任,那不是什么前程都没有的么,所以他特地费心打探得这位陆战队的少将司令官喜欢古董,于是下大价钱收罗了这三件文物送以了大川内介七的桌案上。 大川内介七当然很高兴,当场就允诺如果青岛要建市政府,一定要向华中派遣军司令部推荐由他赵琪来担任市长,这才让赵琪高高兴兴的离开。 等赵琪一离开,大川内介七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这三件定贝了,尤其是这件青铜器,一看就知道是商周时期的文物,而且可以确定是天子祭天的圣器之一,这东西,那可真是无价之宝啊。 大川内介七心里激动不已,他从学生时代就对于考古和文物很感兴趣,可是结果却阴差阳错的考进了海军学校,成了一名海军军官。虽然说海军在日军的地位一向很高,但是再怎么搜罗,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宝贝,就算是有,也不可能落到他的手上,上面一大堆中将和大将呢。 而作为海军,又不可能像陆军那样可以大肆的在中国进行搜刮,说到这一点,其实从内心来讲,他一直挺羡慕陆军的。这些年为了收藏古董,使得他们一直在经济上比较拮据,这一次来青岛,他早就在心里打算好的,必须要捞一笔,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呢,人家就送上门来了,这位赵琪桑,真是值得结交的朋友,如果能让他当上青岛的市长,以后的好处或许会更多。 驻守青岛的海军陆战队现在已经划归到由华中派遣军指挥,而作为司令官的大川内介七少将,他是有权力向司仅部推存青岛的市长人选择的。 正文 第三一四章 横扫(二十一) 大川内介七少将阁下仔细的端详着桌上的三件宝物,尤如看着一个剥光的少女,眯成两道缝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传神,不时的还伸出手摸一摸,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桌上的钟已经指到了零晨一点他也浑然不觉。 但是少将阁下的好心情在下一刻就让人打断了,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中佐闯了是来,这是他的得力助手,参谋长上田胜中佐。上田胜连礼节都忽略了,直接就说道:“将军阁下,出事了,我们的营地遭到不明军队的进攻,对方已经冲进军营了。 本来怒火中烧的大川内介七一听这话,顿时愣在当场,他一时还有些反应过来,颇为迟顿的问道:“上田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们的营地遭到不明军队的进攻,对方已经冲进军营?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上田君,奉劝你一句,军人不需要幽默。” 上田胜急道:“将军阁下,是真的,您仔细听。” 见上田胜急成这个样子,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大川内介七顿时心里一沉,难道真的出事了,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脸色大变,从外面传来的枪声和呼喊声是不可能造假的,于是一拍桌子,怒道:“八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田君,你告诉我。” 上田胜又怎么可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两个小时前,独五旅旅长李清一声令下,全旅万多人马穿过台东镇,直逼青岛市区,刚刚到达指定位置,特战二中队的队长李文斌已经迎了上来,对李清等人敬了礼之后,说道:“李旅长,郭政委,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可不知道自己等不等得了。” 李清呵呵一笑,道:“你们是特战队,如果连这点艰忍都没有,师长又怎么可能把你们当宝贝,李队长,给我们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吧,我们要知道市区内的兵力布署。” 李文斌也不啰嗦,真接就说道:“根据我们的侦察,这市区之内除了一个步兵联队兵力的海军陆战队外,还有一个守备队,一个宪兵队,和一支伪警察队伍,其中守备队又辖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重炮大队,宪兵队相当于一个中队。而这支海军陆战队也已经配备步兵炮、军舰副炮、坦克、两栖战车等武器。” 说着拿出一副市区地图,说:“这里是警察局,不过可以忽略不计,两百多的警察分两班值勤,警察局长是伪治安维持会长赵琪的死忠。这里是宪兵队,这里小港旁就是重炮大队所在的位置,这里是台西镇旁的一片平地,守备队的指挥部和一个步兵大队都在这里,这里就是大港旁的栈桥,旁边就是海军陆战队的位置。李旅长,我们特战二中队可以拿下这个重炮大队,已经做好准备,只要您一声令下,这些重炮就是我们的了。” 李清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笑道:“好,你们的任务完成得相当的漂亮,李队长,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这个重炮阵地我就交给你,一个原则,不能响炮,能做到吗?” 李文斌肃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李清又说:“我们这边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的布署,你们就在一个小时以后,也就是零晨一点动手,有问题吗?” “请首长放心,没有问题,零晨一点,特战二中队开始行动,拿下日军重炮大队。” “那好,你们下去准备吧。” 等李文斌离开后,李清对郭述申说:“老郭,你有什么想法?” 郭述申道:“你先说吧。” 李清点点头,对通讯员说:“通知各团团长马上过来集合。” 五分钟后,各团团长到齐,李清把敌情介绍了一遍,道:“同志们,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特战二中队负责拿下重炮大队,这一点我是信任他们的,如果他们都做不到的话,换了别的部队也同样没有用,所以我们的任务中,重炮大队这一项可以划去。” 伍子强乐道:“这下好了,去了一个大威胁,那可是重炮啊,经野炮还要厉害吧。” 李清笑道:“厉不厉害见识过就知道了,咱们师炮兵旅就有一个重炮团,到时候你跟刘志坚团长商量一下,让你打几炮试试、、、、、、言归正传,骑兵团这一次不用进市区,在外围警戒,并担负旅部的警卫工作。” 这种市区内的战斗,的确也不适合让骑兵团参加,团长马成家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对这个任务还是能接受的:“是。” “十三团、新五团以突袭的方式进入敌海军陆战队军营,速度一定要快,只用枪,不用炮,还是我们的老办法,机枪打头,不要给敌人反应的机会,明白没?” 伍子强和新五团团长刘三亚齐声道:“明白。” “十四团负责拿下这个守备队的步兵大队,要求也是一样,要在第一时间干掉他,不能给敌组织反抗的机会,能做到吗?” 十团团长陈家谷忙道:“请旅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补充团负责解决警察局和宪兵队以及维持会一应汉奸,最好不要有人漏网。” “是。”补充团长张立夫回道。 李清又看向十五团团长王思宁,道:“十五团以连为单位,在全城散开,封查所有日资产业,如遇反抗,可格杀勿论。” “是!” “工兵营、辎重营要在第一时间清查所有仓库,尤其是粮食仓库和军火仓库,这也是我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明白没?” “明白!” “侦察营,从现在开始,要把侦察范围扩到大方贺百里,有任何风吹草动,必须第一时间上报旅部。” “是!” “通讯连,在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必须打开电台给总指挥部发报,通知总指挥我们的行动,好让主力那边可以把握他们的行动时间。” “炮兵团在城外建立阵发,以防万一,没有我和政委共同签字的命令,不得开炮。” “警卫营、、、、、、” “参谋处、、、、、、” 一系列的作战命令下达,说完之后,问郭述申:“政委,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郭述申开口道:“同志们,有些话我们曾经说过很多遍,但是我今天还得说一次,青岛是大城市场,而且曾经落入日本之手多年,我们进城,必须要展现我们的新风茂,在这里我重申一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任何人都必须尊守。这青岛市场里面还有很多的日侨,也就是居住在这里的日本人,这些人不是军人,但也不能当一般的百姓看待,要严防,还有美英等国的领事馆,最好不要起冲突。虽然这个事会让人气愤,但我中华赢弱多年,我们没有能力同时与多国交恶,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抗日,至于其他们的帝国主义,我们只能采取容忍的态度。但是容忍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我们不会为难这些外交人员,但在我军占领其间,他们也必须尊守中国的法律,这些注意事项一定要传达到每一个战士、、、、、、” 特战二中队四连,全数换上了日军军服,李文斌挂着少佐军衔站在队伍中间,下令出发,就朝着城门口走去,战士们把日军的姿势学了个有模有样,除了身材高大些,几乎没有区别。 刚到门口,就让值勤的一个小队给拦住了,少尉小队长走上前问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有口令没有?” 四连长肩上扛的是大尉军稳,上前二话没说就是一耳光,怒道:“八嘎,我们独立混成第三旅团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口令。” 指了指后面的李文斌道:“这位是我们独立步兵第8大队大队长南野丰重中佐阁下,还不快让我们进去。” 少尉虽然挨了一耳光,但却并不松口,他有些为难的看了四连长又看向李文斌,颇有些手足无措,主要是这个时间太晚了,可是这队“皇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李文斌走上前,帮着这位少尉整了整军装,扶正他的军帽,然后微微一笑,道:“少尉,我就是南野丰重,这一次奉佐佐木中将阁下的命令,前来与大川内介七将军阁下联络共同对付中共八路军的事宜,请你让我们进去,军情紧急。” 少尉还想说点什么,却不料李文斌已经将他推开,直接朝着城门走去,边走还边说:“我们告诉你们的将军阁下,他的手下有一位非常合格的少尉。” 少尉犹豫了一下,只能放弃阻拦,他还真是没有这个胆子,一个小队长冒犯一个大队长,少尉冒犯中佐,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一旦发生,无论对错,他的下场都好不了。 可是让这位少尉没有想到的是,当这支皇军通过城门的时候,居然在第一时间,将他的小队全部缴械,连反应的时间都没能,就全被缴械了。连他自己也不能例外,一个少佐下了他的枪,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就觉得腹部一痛,低头看去,这位少佐手里握着一柄奇怪的铁刺,铁刺已经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中国军来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了知觉,少佐正是一位特战队员,他把三棱刺从少尉肚子中抽出来,毫无所谓的收起来,对四连长说:“连长,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四连长没有好气的说:“这才刚开始呢,你留点力气吧。” 一直站在那儿没有移动半分的李文斌这时候才开口道:“解决了没有?解决了就继续出发,别忘了我们的主要任务。” 特战四连进城了,独五旅也跟着进城市,青岛的夜很安静,一路走过大街,并没有发现有鬼子的警式,大概他们也想不到中国军队居然会打到这里来吧。 进了城后,特战队教导员张同新带着一个排的战士过来,全部着日军服装,走到李清身边说:“李旅长,这些人可以给你们带路。” 李清点头道:“很好,你们也加快速度吧。” 特战队直奔重炮大队而去,独五旅也安照之前的布署开始动员起来,最重要的就是海军陆战队,十三团和新五团两个团五千人马直扑而去,单就兵力而言,五千对四千,有优势,加上以有心算无心,攻其不备,胜算更大。 特战二中队赶到了重炮大队的营地我围,李文斌寻问了侦察员的情况,便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布署什么计划,现在还有五分钟就到了约定的进攻时间,同志们,干脆些,咱们就这么走过去,谁敢拦着就地解决,量他们个重炮大队也翻不起浪来,这些大炮开不了,炮兵连炊事兵都不如。” 众人一至同意,连教导员张同新也没有意见,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有数,对付重炮大队,说起来任务重,其实并不是说有多难,而是重要,真要动手的话,这些炮兵其实就是些活靶子。 时间一到,李文斌一马当先就朝着敌重炮营地走去,还没有接近,就被远远的喝斥,但李文斌和战士们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步子还是那么大,速度还是那么快,但是每个人的枪都已引镗,随时可以射击。 见喝斥不住,那边传来了拉枪栓的声音,李文斌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喝斥的那个士官应声倒地,这一下,等于是下达了作战命令,特战队员们相继开枪,这营门口才二三十个人,三下五除二搞定。 李文斌丝毫不停留,看也不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径直朝着里面闯去,有了枪声,里面的小鬼子炮兵被惊醒是肯定的,这下好了,乱成了一团,李文斌大手一挥,特战队员们全部散开,各自为战,扑向营地的每一个角落,哀嚎声不时响起。 最悲剧的就是大队长清水正二少佐,本来睡得挺香的,在梦中正与家乡的廖子小姐举行婚礼呢,就被枪声惊醒,从睡梦中被惊醒的他甩了半天的脑袋才恍然大悟,这是有敌军袭营啊。 一想清楚,立时吓昨一身的冷汗,跳下床来,就要把军装往身上套,但是事情偏就是这样,人越急,事情就做得越糟糕,本来极为熟悉的军服怎么就一下子穿不上去了呢。 刚刚把两支脚套进裤子里,门就被踢开了,一个皇军中佐走了进来,手上一支自己并洲际导弹有见过的冲锋枪指着他的脑袋。 进来的正是李文斌,手上拿的正是八一自动步枪,李文斌微微一笑,用日语说道:“少佐阁下,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的,你已经被我俘虏了。” 清水正二少佐裤子套了一半,还没有拉上去,就被枪指着了脑袋,然后就听到了那么一句,一时间惊魂出壳,双脚一抖,身子一偏,双脚双被裤子套住了迈不开,硬是生生的摔倒在地。 李文斌差点没有笑出来,乐道:“大队长阁下,用不着这样吧,我没有说过要杀你。” 清水正二也觉得自己非常的丢人,不过经过刚才一顿吓,他却又冷静了下来,默默的穿好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说道:“你的日语说得不错,去过日本吗?” 李文斌道:“没有,我们独立师就没有人去过日语,不过几乎所有的干部都会说日语,是不是很奇怪?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你听清楚了,因为我们师长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制定了对日作战的方针和战术,我们所有的连以上干部和特殊兵种,都必须学会日语,而且还分了好几个地方的日语,比如我的,我说的是东京日语,标准吧。” 清水正二伸手指着他,张了张嘴,愣在那儿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什么,终于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我们真的错了。” 李文斌毫不客气的说道:“岂止是错,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而且千万年都不会遗忘,我们师长说了,他要让所有踏上中国领土的日本军人再也回不去,你们只会有三个下场,高级军官将会接受审判,其他的人要么永远消失,要么就准备在战俘营里当一辈子的劳工吧。” 这番话说得清水正二冷汗进冒,道:“你们不会得逞的,大日本帝国是不会败的,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李文斌不屑的说道:“你是日军少佐,我是八中路军营长,我们级别相当,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而且你的那些重炮和炮弹我都不会浪费用的,保证每一发炮弹都会沾满你们日本人的血。” “你、、、、、、你太残忍了。” “残忍?我打算请求我们的首长将你们日语中残忍这个词典永远取缔,因为你们不需要这个词语,你放心,等你进了我们的战俘营成了劳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受的。” 正文 第三一五章 横扫(二十二) 重炮大队被特战二中队顺利拿下,连大队长也成了俘虏,李文斌志得意满,对教导员张同新说:“老张,你组只一部分会操作重炮的战士立即开始就地建立炮兵阵地,至于目标嘛,对准港口就行,虽说目前还没有日军的军舰,但以防万一总是好的的,我带其他人再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活儿干。” 张同新本来还在计算此次的缴获和俘虏,一听这话,不禁一愣,问道:“按照李师长的命令,我们中队的任务就是拿下重炮大队,现在已经完成,你还想干什么?” 李文斌笑了笑,指着大港那边说道:“你听,那边可是打得热闹呢,咱们闲着也是闲着,现在过去,没准能帮上忙,总好过在这里听人家打,自己窝着,这不是我们特战队的作风。” 张同新一想也是,便放下手中的一叠资料,道:“这样,我这里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难保急得跳脚的日军不会过来,所以这里必须留下两个连,你带四连过去吧。” 李文斌大嘴一咧,点了点头,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吼道:“四连的听着,跟我去杀鬼子,其他人留在原地,服从教导员指挥。” 话单落下,不到片刻,四连八十多人,已经全数到位,跟在李文斌身后往外走去,一个个趾高气扬的,迎着其余人羡慕的目光,大踏步的出了军营。 一出营,李文斌略一思索,对四连长道:“走,去大港,希望能赶得上吧,娘的,真是不过瘾啊。” 四连长紧跟在他的身后,笑道:“李队,你这心态可不好啊,要是我们赶不上,说明人家十三团和新五团打得好,你得高兴才是,真要是能让我们赶上插一脚,到时候,只怕伍团长他们不会有好脸色吧。” 李文斌哈哈大笑,似是看到了伍子强那张不忿的脸,心情极其的娱悦,道:“那我可管不着,他要是没有本事,这功劳啊,还就得有咱一份,这个时候,可不是讲客气讲人情的时候,看的就是谁的动作快,得,我们也得加快速度了,让同志们快点,二十分钟内,必须赶到,要不然连汤都喝不上。” 十三团冲进日海军陆战队军营并没有花多少时间,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没有什么策略可讲,一排机枪手打头,隔着一百多米呢,那边军营门口就有人开始呼喝,毕竟这么大一支部队过来,虽然看不清,但都知道不正常,正想着阻止呢,这边却是开枪了,几十挺机枪齐头扫射,十三团就一拥而上,进了鬼子的大营。 后面的新五团急不可耐,生怕这小鬼子让十三团杀完了,自己什么也捞不上,见十三团往军营里冲,团长刘三亚吼道:“同志们,跟我冲。” 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新五团虽然是新成立的步兵团,但并不会就认命的什么都得落后于十三团,听怕十三团是全旅最精锐的主力团。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不足,不止于此,在独五旅,几个步兵团全都盯着十三团,步步追赶,不说十四团和十五团,就是新五团和补充团,也不遑多让。这种竞争的气氛在八路军特别是独立师各旅都在上演。 所谓上行下校,事实上独立师各旅也在在竞争,后成立的几个旅死死的盯着前四个旅,而二、三、四旅又紧盯着一旅。而像各旅最精锐的主力团,如四团、七团、十团、十三团、十六团、十九团又何偿不是盯着独一团不放。如果再往上说,现在独立师也是八路军其他各师追赶的目标,至少115师是不会甘心风头被抢走的。 伍子强自己就操着一挺轻机枪,本来他是有一支八一自动步枪的,但在他眼里,还是这种轻机枪打起来过瘾,这么大一挺,端在手里气派都要足上不少。 几个警卫战士死死的护在他的周围,却没有人敢走到他前面去,这伍团长打得兴起,往他前面走,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八路军突袭军营,虽然看上去是明目张胆的进行,但因为速度快,所以就算是早让日军发现也来不及反应,何况进城的时候没有闹出动静,这让城里的日军全都蒙在了鼓里,所以直到大军接近军营才让小鬼子开始注意。 只是注意而已,人家刚刚生出怀疑之心,这边枪就已打响,所以、、、、、、这军营里的海军陆战队的人,恐怕除了极少数的,绝大部分都是在睡梦中被枪声惊醒的。 零晨一点,正是沉睡好时候,一个个被枪声从睡梦中惊醒,他们可没有睡梦罗汉的本事,刚刚醒过来,精神上还会有一阵缓冲,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乱成了一团,却没有人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到看到一群一群的八路军冲进来,才个个如梦初醒。 海军陆战队的确不如陆军的野战联队精锐,但这并不防碍他们在精神上的追求。在这种被人用枪指着的情况下,如果是国军,或是西方军队,举手投降将会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但这些日军士兵却并没有,反抗开始了,虽然他们手上没有武器,虽然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明知道有死无声,他们还是一个个义无反顾的往着八路军战士冲了上去。结果自然不用多言,尸体的数量在快速的增加。 当然,也有一部分士兵穿好的衣服,拿起了武器冲出来抵抗,但是这个时候士兵找不到军官,军官找不到指挥官,根本就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这不是有战场上被打乱的,如果是有战场上,就算是没有军官,以日军的训练有素,他们都会自觉的组织起战斗队形进行抵抗。可惜现在的日军士兵都是从床上爬起来,才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从天堂一下子落到了地狱,这种极端的反差已经摧毁了他们的意志和理智,反抗也徒劳的。 哒、哒、哒、、、、、、伍子强手上的机枪几乎没有停止过扫射,他的通讯员却在不停的帮他换弹匣,前面不断冲过来的日军士兵倒在了他的面前,冒起一串串的血花。 全团已经散开了,不,或者说两个团的战士已经散开了,以班为单位在整个军营时进行着无情的猎杀,其中以伍子强最为兴奋,打从当上团长的那一天起,他已经好久没有今天这样的感觉了,可以自己端着枪冲在最前线,用子弹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荣锦华看着他那副样子,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只得盯嘱警卫员一定要注意保护团长,事实上,像伍子强这样的人在独立师并不少见,比如儿一团的柳自立、独四团的团长唐立秋等人,都是这样的,只不过因为坐在团长的位子上,责任重大,平时很少表现出来。 突然,旁边一个警卫员一个飞身扑了过来,把伍子强扑倒在地上,然后就听到呯、、、的一声,一颗手雷在旁边爆炸开来,伍子强心里一沉,因为他感觉到护在自己身上的警卫员一下子似乎重了许多。 费力的推开一看,果然,这个警卫员的后背满是弹片,已经牺牲了,伍子强大怒,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警卫班,叫道:“给老子杀,今天我们十三团不要俘虏。” 牺牲的是这个警卫班的班长,战士们看到班长牺牲,也是个个愤怒不已,听了团长的话,再也不记得政委的命令,个个都操着冲锋枪开冲往前冲,一边冲还一边喊:“冲啊,十三团不要俘虏、、、、” 他们这一吼,立时就有人响应,不多时,全团都吼开了:“十三团不要俘虏、、、、、、” 刘三亚听到这话,见十三团全都在吼,而且越杀越猛,哪甘心被比下去,当即对身边的通讯员说:“十三团不要俘虏,我们新五团也不要,你起个头,让我们团的同志们也叫起来,不能让十三团比下去。” 通讯员也不犹豫,团长的命令当然是要执行的,当下就高喊道:“同志们,团长说是了,新五团不要俘虏,都叫起来。” 于是,整个海军陆战队的军营里出现了直冲天际的叫喊,而且很明显的能听到是两句话,这两句话喊得还不乱,一句叫完了,另一句再叫,更加让人意外的是,明显是两波人在叫。 十三团全团齐喊:“十三团不要俘虏。” 新五团立马接上:“新五团不要俘虏。” 你方唱罢我登场,竟然还叫出了节奏,而作为始作佣者的伍子强和刘三亚这个时候也是目瞪口呆,娘的,这回闯了大祸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挨处份。虽然师长曾经说过与日军作战不要俘虏,但是也没有说这么明目张胆的叫出来。而此时刚刚赶过来的李清等人听到这声音,也呆立当场,站在军营门口,都忘了要进去了。李清看了看郭述申一眼,无奈的说道:“这伍子强和刘三亚还真是敢干啊。” 郭述申眉头皱了皱,有些担心的说:“他们做得没有错,但是不该说出来,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说的,这个事早在宁夏的时候师长就给我们说过,无论在何时何地,我们都必须确保自己站在道义一方,只有这样,我们的反抗和攻击才能名正言顺,而这也正是我们维护钢铁纪律和强大战斗力的必备条件。” 李清听着军营里此起彼伏的叫喊,丝毫也没有停下的迹象,摇了摇头,道:“这两个混蛋,真会给我打事,这样吧,立即命令他们停止叫喊,再一个,派一队人在军营外围进行警戒,不得走掉一个人,不要俘虏就不要俘虏,只要抓一两个重要人物,其他的就不要出这个军营了。” 郭述申一明就明白了,李清这是打算除了一两个重要的人,其他的日军士兵都要死在这里,也只有这样,今天这两个团叫喊的两句话才不会被传出去。他想阻止,虽然不要俘虏是师长默许的,但不可能真的把所有的日本人都杀光,能俘虏是好事。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可是李清不是有些担心,道:“只是希望不要被外人听到,刚才的声音那么大,这周围虽然没有什么人家,但难免会传出去,你说该怎么办?” 郭述申想了想,道:“立即让他们改口喊缴枪不杀,另外通知所有人,都喊起来,今晚要让全城的人都听到。” 李清嘿嘿一笑,指着郭述申说:“老郭,你真是大大的狡猾,这样一来,全城都知道我们在喊缴枪不杀,就算是极个别人听到了不要俘虏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至于我们是不是真的不杀,谁也不知道了。” 郭述申摇了摇头,道:“行了,你少在这里挤兑我,抓紧时间吧。” 于是,这个晚上,青岛市的市民们一夜都没有再睡着,先是枪声一片,然后全城都有人在喊缴枪不杀,喊了整整一夜,也不知道哪来那多的枪要缴。 经过十三团和新五团的围杀,整个军营里的日军士兵也越来越少,渐渐的只剩下一些零星的抵抗。不过两团也并不好受,由于日军的殊死抵抗,十三团伤亡三百多人,新五团更是伤亡五百多人,这还是在突袭的情况下,如果是两军对阵,真是不敢想像。 伍子强看着已近结束的战场,遍地的尸体,虽然伤亡数字还没有报上来,但他心里有数,伤亡肯定不少,日军不是国军,他们的顽强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也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这个陆战队虽然比不上正儿八经的陆军野战联队,但是比起那些守备队来就要强多了。 一个连长跑了过来,兴奋的说道:“团长,我们把小鬼子的一个少将给堵在那边的二楼了,不过他们的火力比较犯,应该是那个鬼子少将的警卫队,战斗力不弱,我们连打了个冲锋也没有冲进去,我怕伤亡太大,团长你看是不是打他几炮,干脆把这楼给炸了算了。” 伍子强差一点就要点头同意了,不过马上又转过念头,道:“先看看吧,能不打炮就不要打炮,这房子虽然现在是日本人在住,但都是咱们中国的,胜利了都得拿回来,留着总是好的,带我过去看看。” 团长往这边走,部队当然也会往这边集结,等伍子强赶到的时候,发现这幢三层的小楼已经被上千人团团围住,他走以外转,看了看二楼,发现窗户都被挡住,根本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娘的,这里面有行家啊。 伍子强找人问了情况,自己也皱起了眉头,这小楼修得,只有一个出入口,里面的人只要弹药充足,完全可以守住这个门口,这道门只有两人并行那么宽,派再多的人往里冲都是白白送命,不好搞啊。 这时候李清也赶过来的,伍子强上前见礼,李清冷哼一声,道:“你的帐以后再跟你算,现在说说情况吧。” 伍子强把情况介绍一遍后说:“旅长,这小楼就是个地面碉堡,我看是只能用炮了,或者用炸药包也行,让里面的鬼子给这幢小楼陪葬吧。” 李清没有好气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刘三亚,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得轻巧,由于你们两个的胡闹,到现在为止,我们连个俘虏没有抓着,我听说里面的是一个少将,海军少将啊,他能知道多少东西?就这么杀了,多可惜,说话之前动动脑子。” 伍子强心下腹诽,你才说得轻巧呢,眼前这情况,除了用炸药难道还有其他办法?总不能拿战士们的生命不当数,用人命去填吧。 “李旅长,让我们去吧。”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李文斌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队特战队员,这会儿已经换回了自己的服装。 李清眼睛一亮,大笑道:“哈哈哈,好,你们来了就好,我差点忘了,干这个,你们最在行,李文斌同志,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里面的人除了那个少将要活着外,其他的都死活不论。” 李文斌一点头,眼睛往那幢小楼瞟了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放心吧,有我们出马,必定马到成功,四连长,让同志们准备,十分钟时间查看地形,十分钟后,进攻。” 四连长高兴的回道:“李队你就瞧好吧,有我们四连出马,就这么一幢破屋子,不能翻上天不成、、、、、、同志们听好了,一排进攻,二排掩护,三排待命,随时准备进攻。” “是!”八十多人齐声应道。 见李文斌安排好后,特战四连的战士们开始准备,李清还有些担心的问道:“李文斌同志,你们一个排才二十几个人,进攻起来是不是有点少?要不这样,我们给你做掩护和预备队,你们可以全力进攻。” 李文斌笑道:“李旅长,我们特战队跟你们常规部队不一样,无论进攻、掩护还是担任预备队,合作起来对默契的要求需要相当高,每一样战术都是训练、演习了千百次的,如果跟你们合作,只怕会出漏子。而且人数有人少的打法,再说了,这种情况,要太多了反而不好安排。” 见李清还是有些担心,便接着说道:“放心吧,没有问题的,我们可不是正面进攻,这一次我要让这些小鬼子知道什么叫作神兵天降。” 正文 第三一六章 横扫(二十三) 看时间差不多,李文主走到四连长身边,对战士们说:“大家在训练的时候,演练千百遍的cqb,这种近距离战法是师长亲自教的,也已经写时了我们的训练大纲。大家一直没有机会实战,今天机会来了,所以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也好让独五旅的同志们见识见识,有信心没有。” 有信心没有?把那个没有去掉,开什么玩笑,做为中国第一支特种部队,如果连这种事都干不了,那还能叫特战队吗?众人齐声道:“有信心!” 李文斌点了点头,对四连长说:“接下来就由你指挥,各小组由各排排长负责,我只要结果,我要的结果就是李旅长要的结果,要保证活捉那个日军少将,至于其他的,你们完全可以自由发挥,我不作任何限制。” 四连长问:“只要活的?那伤可不可以?” 李文斌微笑的拍了拍四连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同志哥,一定要正确理解上级的命令,我不是说了吗?活捉日军少将,其他的可以自由发挥,所以不管是伤的还是残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要注意一点,必须保证他能活下来,思维要清楚,你要是把人弄成了傻子,哪怕是全身一点皮都没有弄破,也算任务失败。” 四连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样啊,那我就知道怎么办了,李队,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cqb,即室内近距离战斗,是各国军方及警方的突击队、反恐怖特种部队等等特勤单位配合当今的环境需要发展出来的一种战斗技巧及战术模式,以应付城市中不断蔓延的恐怖活动、犯罪以及特种作战的需要。这套战斗技巧和战术与传统的野战、丛林作战等完全不同,而且多应用在敌人指挥部、大楼、民居等室内环境,所以这种战术称为“室内近距离战斗”,但并不是所有在室内所发生的战斗都称为cqb。 早在宁夏的时候,江云便将这种在二十一世纪已经发展成游戏的训练科目列入了特战大队的必训科目,还亲自手把手的教了一个礼拜。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应用到实战中来,现在特战四连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师长教的东西那还能差得了吗?特战队从成立到今天,所有的训练战术都是师长亲自制定的,结果显示,效果非凡啊。 各小组到位,担任攻击任务的一排分成三组,分别摸向除正门外的三面,到了墙根下,却并没有急着抛绳钩,现在谁也不知道楼顶的情况,这样冒冒然的抛上绳钩,会出问题的。 只见小楼后面的小组中,一个队员朝着楼顶望了望,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攀爬。这个年代的楼房没有后世那么花哨,所在除了门窗都是墙。不像后世,有水管、阳台什么的,只要接受过训练的就能爬,所以后世几乎所有的楼房都是防盗门窗。 因为不清楚小鬼子的位置,所以不可能从窗户上爬,只好选择角落里的墙角,从墙角往上爬,这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全排只有这个外号猴子的家伙有这本事。虽然动作慢了些,但是看上去却极为稳健,两分钟,对于在下面观望的人来说,好像等了两个小时一样。 两分钟后,猴子上的屋顶,有消失一分钟后,就探出脑袋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就是一根绳子垂了下来,战士们开始拉着绳子往上爬,爬上一个又会有一根绳子垂下,如此反复,足足花了二十分钟,一排全数上楼。 接下来的战斗,就只能是室内进行了,二排和三排也开始爬楼,看得下面的李清不断的乍舌,直夸厉害,如果自己的独五旅也能这样就好了。搞得郭述申笑他妄想,为这个,特战队训练了多久?又淘汰了多少人才有现在的成绩。不说明的部队,就独五旅,曾经送到特战大队的战士就超过百数,但最终留下来的,只有七个。当然,也不能说整个独五旅就只有七个人适合当特战队员。而是当初让各旅推荐人手的时候,各旅首长也都有自己的算盘,直休是把精锐都送去了,不回来怎么办,所以各旅首长都极为默契的把一些刺头送了过去,当然了,还是带上了个别的精英,结果无一例外,精英都留下来的,刺头也留了一些,只有那些本来表现平凡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留在特战队。按照王强的说法,特战大队的战士,不怕你是刺头,就怕你什么都不是,没有性格的人是不适合的。 然后,小楼内就传来了一阵阵激烈的枪声,枪声足足响了十五分钟,下面的大门一下子被打开,一排长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满是鲜血,一个战士想要上去扶他,却被推开,笑道:“没事,都是鬼子的血,娘的,溅了老子一身。” 他走到李清、李文斌等人面前,报告道:“报告首长,楼内共六十七名鬼子,已被我全歼,俘虏少将一名。” 李文斌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让李清抢了先,道:“干得好,走,我们进去看一看,李队长,我对你们这个战法很好奇,你不介意我进去参观一下吧。” 李文斌想了想,问一排长:“行吗?” 一排长回道:“全部控制,没有问题。” 李文斌这才对李清说:“李旅长,可以进去。” 李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举步朝着小楼大门走去,身后的警卫员忙赶到前头,先一步进了门,这是必须的,毕竟一个旅长,手底下五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炮兵团,加上直属部队兵力达到一万五六千,这要是在国军里头,勉强都可以当个中将军长了,安全工作是必须要做好的。 李清、郭述申在李文斌和几个警卫战士的陪同下走进了小楼,一进门,就倒吸一口凉气,尸体,到处都是,而且所有的尸体都是身中数枪,个别的都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 在两人的震惊中,李文斌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两位首长见笑了,同志们第一次运用这种战法,可能心里紧张,开枪多了些。”心里则在想,娘的,一帮不知道柴米贵的家伙,有这么浪费的吗? 事实上直到打完了,特战四连的战士们才发现刚才兴奋过头,尽顾着开枪了,如果是在训练的时候,这肯定是不及格的,一个人打一两枪就能死透,可现在看看,哪个鬼子身上没有五六枪。 四连长迎了上来,颇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们第一次进行这种室内近距离战术实战,心里没有多少把握,所以有些兴奋过头,这子弹,太浪费了。” 李清拍了拍他的肩头,看了看周围的特战队员,道:“完成任务就好,其他的细枝末节,可以在以后慢慢改进嘛,你们的伤亡如何?” 四连长这一下脸色一变,苦着脸说:“有十六个受轻伤,三个重伤,不过不是要害,可以恢复,还牺牲了三个,有两个是中弹牺牲的,还有一个是跟鬼子近战的时候,被刺中心脏死的。” 李清倒还好,李文斌却是心里一沉,这样的伤亡数字在常规部队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是在特战队却是极重的,一个连,对付六十多个鬼子,十五分钟的战斗,就牺牲三个,重伤三个,还有十几个轻伤的,这等于是伤亡近一个排啊。 但是他现在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以后总结了,看来这一次自己恐怕得向大队长作检讨,唉,本来是大功一件,却搞成这样。 李清又问:“那个少将呢?他怎么样了?” 四连长犹豫了一下,看向李文斌,后者斥道:“你看我干什么,首长问你话呢。” 四连长这才说:“抓住处了,不过他受了伤,在我们将其俘虏的过程中,他反抗太激烈了,所以同志们下手重了些,这个、、、、、、伤也比较重。” 李清双眼一凝,问道:“伤到什么程度?” “双腿断了,手也断了一支,不过手是折断的,腿是枪打的。” 李清盯着他的眼睛半晌,直到看得四连长低下头,又看了看李文斌,忽然微微一笑,道:“只要活着就行,带我去看看。” 又对一个警卫员说:“去,快让卫生队的事过来,这里的同志受伤了。” 在大川内介七的办公室里,李清见到了办公室的主人,这家伙躺在地上,目前还是清醒的,看到走进来的李清,感觉像是个大官,便道:“八嘎,你们这些中国猪,统统都该死。” 李清没有理他,目光却是落在了桌子上,那上面摆着两件瓷器和一件青铜器,作为一个知识份子,最起码的眼光他还是有的,这三件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玩艺儿。 用日语问道:“这三件东西是哪来的?” 大川内介七一愣,没有想到这个人还能说日语,不过一想到刚才对付自己的那些士兵都能说日语,也就不奇怪了,他没有回答李清的提问,而是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清呵呵一笑,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第五旅,我是旅长李清,刚才把你俘虏的是我们独立师的特战队其中一个连队,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为了对付你这个小小的海军陆战队,我们出动了这么多的兵力。” 大川内介七听完目光一暗,道:“又是八路军独立师,你们的动作真快,皇军情报部都没有发觉你们的行动,一直以为你们还在济南以北、、、、、、第五旅?你们一个师有几个旅?” 李清道:“你已经成为我的俘虏,本来我没有必要跟你说这么多,不过以你现在的处境,是不可能对外泄露的,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们日本人一直都想知道而不知道的消息,我独立师七个主力旅,每个主团旅四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团,哦,还有师直属的炮兵旅,共有三个野炮团,加上重炮团、榴弹炮团、加农炮团,所有的大炮几乎都是你们提供的,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似乎还要感谢你,因为今天我们又获得了一个重炮大队的装备,听说你的陆战队还有坦克和两栖战车。你可以放心,我们会尽量的发挥这些装备的威力的。大川内介七少将阁下,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说这三件东西了?” 少将心里一片翻腾,情报部那些该死的,这个独立师按兵力算起来十几万人马,相当于四五个师团了,可是皇军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该死,通通该死。不过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就算是活下来双怎么样,双腿只怕恢复不了,等到战争结束会是什么样子?是皇军占领中国,还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听了李清的问话,说道:“一个中国人送的,他想当青岛市长,我有推荐权,就是这样,很正常的交易。” 李清心里大怒,不过并没有发作出来,这样的人到处都是,共产党闹革命不就是因为这样么,他对郭述申说:“让人把这三件东西保管好,这都是国宝,就算不是国宝,也是顶级的文物,中华文明的遗产,按师长说的,现在我们没有条件,但是将来等革命胜利了,我们建立了新中国,肯定会有自己的博物馆,这些东西就可以在博物馆里向全世界人民展示。” 郭述申点了点头,让人把三件东西收走,道:“行了,这个人还是快点带下去治伤吧,还在流血呢,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的。” 李清点点头,对李文斌说:“这个人交给我们看守,不能让外人接触,他的伤处理好后,要进行隔离关押,这个事交给你们我才放心。” 李文斌笑道:“放心吧,他跑不了。” 海军陆战队算是彻底的解决了,李清一行人出的军营径直朝着原市政府,也是现在维持会办公地点走去,要在天亮前建立指挥部,向上级报告是一方面,青岛的工作也要开展,虽然过些天就要走,但要做的事可就多了,向市民宣传共产党八路军,搬运缴获的仓库等等,大量的工作还等着他们呢,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有心思休息。 到了市政府,这是一幢西洋建筑,是以前德国人修的,当时这里就是政治中心,后来青岛落入日本人手里,依然如此,国民政府接收回来后,这里就是市政府所在,如今又落到了日本人手里,因为还没有设立市政府,所以这里就成了维持会的大本营。 李清一到这里,旅部人员就开始架设天线,参谋处的同志开始布置指挥部,政治部、后勤处等单位全力开展工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热火朝天。刚刚打了大胜仗,人人都是喜气洋洋,各部的通信兵不断的在这里来去,传递着各方面的消息,然后又带走旅部的命令。 补充团团长张立夫和政委毕可荣见到两位领导过来,忙上前敬礼,不过手一放下,张立夫就开始埋怨:“旅长、政委,不是我说,让我们补充团对付几个宪兵跟汉奸,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咱们是补充团,可咱有主力团的战斗力不是。” 李清呵呵一笑,道:“行,今天表现不错啊,没有在行动前埋怨,而是结束以后才说,值得表扬,不过你自己也知道,就那么点肉,谁都想咬一口,我这个做旅长的也难啊,你就体谅体谅我。” “那什么,旅长,下次可得让我补充团打回主攻,不然这下面的同志该说我这个团长没有本事,以我这还怎么带兵嘛。” 郭述申道:“行了,张大团长,这个事以后再说,你们先介绍一下情况,那个维持会会长抓住了吗?” 毕可荣答道:“抓住了,就是那个叫赵琪的老家伙,让我们抓住的时候还挺神气的,说是和谁谁是老相识,说了一大堆国军将领的名字,还说要见我们长官,呵呵、、、” 郭述申点了点头,道:“能让日本鬼子看重,以前也肯定是个大有名气的人,人识国民党的高官不奇怪,以前我们抓住了那些大汉奸,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甚至有很多都是让人尊敬的长者,结果不还是都投了敌,行卖国之事。” 李清说道:“你们去他家好好搜一搜,注意一下看有没有文物,有的话一律交到政委这里,另外在审问他的时候,要往这方面多用的心,娘的,送日本人都是那么好的东西,就不信他自己手上没有。” 张立夫点头道:“是,旅长,我会注意的,另外宪兵队因为抵抗坚决,被我团全歼,不过警察局倒是没有什么阻力,这些个二鬼子,没放几枪就跪地投降,特没劲。” 李清笑道:“这还不好?让你们减少伤亡嘛,这样,这些个二鬼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受过一定训练的,你们做做工作,看有没有可能动员一部分参军,今天的战斗还是有一定伤亡的,部队需要补充。” “是!” 接下来十四团、十五团、工兵营、辎重营相继派人过来报告,均完成得不错,十四团全歼守备队的步兵大队,没有出什么意外,但是却是真的一个俘虏都没有抓到,连大队长都被击毙,按团长陈家谷的说法,老子不可能为了抓一个少佐让战士们把命送掉。 十五团负责查封日资银行、工厂、商家,缴获丰富,用王思宁的话说,这些钱物,要是拉到后方,可以再组建一个旅。 工兵营和辎重营则是报告仓库里物资太多了,当然,在接手这些仓库的过程中,流血是必然的,好在五个大型仓库全数缴获,没有遭到破坏,其中军火库一座,粮仓三座,商品仓一座,其中商品仓库里有大量的布匹和棉花。 正文 第三一七章 横扫(二十四) 程子华哈哈大笑,手上拿着独五旅发过来的电报,对刚刚赶到的吴焕先说:“好家伙,独五旅已经干起来了,青岛方面已无问题,现在就看我们的。” 吴焕先是三个小时间才赶到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接到独五旅的报告,也就是说,现在这边也可以动手了,笑道:“这下好了,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不过你准备怎么打,那佐佐木到一还缩在昌乐呢。” 程子华摇了摇头,道:“最新情报,佐佐木到一动了,我前天刚到,把队伍列在阵前,离得虽然远,但声势大,两个团的兵力我摆出了两万人的阵仗,佐佐木到一估计是坐不住,昨天就带着大队人马北上,朝着这边过来了,从情报上显示,此次佐佐木到一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他的第8、第9两个步兵大队及一些直属部队全来了,现在的昌乐县城只剩下了些宪兵和伪警察。” 吴焕先想了想,道:“这个倒是可以理解,如今他的独立混成第3旅团划归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就算我们不来打,他也得北上。这么说起来,现在整个第3旅团已经在我们的面前了?” 程子华点点头,指着地图上说:“你看,这里是他的炮兵大队,在我特战队的控制之中,只要战斗打响,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将这个野炮阵地拿下。这是潘家庙村外的大道,如今已经是日军的阵地,整整四个加强大队,加上直属部队,一万多人,分三线陈列,估计对方的指挥部会设在潘家庙村子里面。这样的话,这阵地上就在上万的步兵,而村子里还有一些直属部队。但好在我们已经派出了独一团在陈家庄一带,只要机会合适,独一团从敌背后出击,以独一团的战斗力,足可以给予日军以至命打击。” “而我军正面,两个炮兵团,八九个步兵团,两万多人,还有两个骑兵团我准备让他们拉到西北三公里面地方待命,到时候痛打落水狗,骑兵可比步兵好使。” 说完看向吴焕先,意思是有没有问题,需不需要补充。吴焕先低头沉吟半晌,才抬头说道:“虽说有特战队和独一团两支骑兵,但是从大局上来说,我们这一次可以算得上是与日军正面硬撼,你有多大的把握?” 程子华摇头道:“老实说,我没有把握,但以我们现在的布置,加上各方面的因素,相信是可以实现我们的战斗目标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在重武器方面如今已经优于日军,这个可能是日军自己也料不到的,到时候两个炮兵团正面轰击,特战队那边只要能够拿下野炮阵地,也可以调转炮口发射,以这样的火力,如果学打不赢一个新组建的旅团,那就只能是我们的无能了。” “不过,你准备让哪个团,或者是哪几个团打主攻?如果不进攻的话,我们也无法确定日军的准备方位,炮兵团无法定位啊。” “这倒是个难题,这一交不同以往,是真正的冲锋,冒着枪林弹雨往上冲,前面可是上万的日军,打主攻的团伤亡只怕少不了,还真是不好决断。” “这一带地势多山,不够开阔,不可能把队伍全部拉开,从地势上看,我们一次最多以两个团进攻,进攻的团没有防护,等于是日军枪口下的活靶子,我看我们要做好伤亡惨重的打算了。” “无论如何,这仗总是要打了,这个独立混成第3旅团也是一定要拿下的,这个没有什么好计较,到于伤亡,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攻守的角色转换后,我们以前的法子都用不上,只能是拼武器拼弹药拼决心吧。” 两人商量之后,立即召开了作战会议,在会议上,程子华宣读了作战命令,以四团和新二团进行第一次进攻,二团和新一团进行第二次进攻,至于第三次进攻,那就是大规模的全军进攻了,不过炮兵团要在第三次进攻之前将敌阵地完全摧毁。骑兵团的任务就是在最后追敌时行动。 二旅炮兵团配合四团、新二团进行第一波进攻,至于如何配合,由几个团长协商,同理,一旅炮兵团配合二团和新一团进行第二波进攻,步炮协同作战这个可是训练过多次,也进行过实战,具体的东西也不用在会议上讲。 日军有三线阵地,按程子华的想法,以两次进攻拿下敌两线阵地,最后发起总攻,拿下三线阵地,到时候就只剩下追击了,那就是骑兵团显威的时候。 程子华叹了一口气,坐下来,说道:“老吴,这两天你不在,是不知道我们的日子有多难过,为了摆出与日军对恃的架势,我们把声势搞得很大,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暴露了目标,从前天下午开始,日军的飞机就没有消停过,就在今天,你来来之前一个小时的时候,这里还经历过一轮轰炸呢。” 外面的情况吴焕先也看了,到处炸得坑坑哇哇的,他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问道:“伤亡严重吗?” “那倒还好,我们兵力要来就不多,基本上是虚张声势,这小鬼子炸的基本上是一些伪装阵地,不过伤亡是难免的,这两天下来,警卫营和四团都有伤亡,牺牲了两百多人,重伤的也有一部分,三十多人吧,等于减员两个连队,这可是我军最精锐的两个连队啊。” 吴焕先拍拍他的后背,叹道:“难免的,我们没有制空权,又不得有暴露自己以吸引敌人的重兵,遭遇轰炸也是意料中事。不过在两天的轰炸中,能把伤亡控制到这么低,已经非常不错了。这样的成绩,只怕在咱们整个八路军中,也算得上是一流的。” 程子华摇了摇头,道:“今天快天黑了,我们的战斗必须在今天晚上进行,天亮前就要撤离出战场,如今我们的大部队都来了,目标太大,如果让小鬼子的空军盯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 潘家庙,日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临时作战室内,佐佐木到一脸色一片铁青,盖因忽然之前侦察到前面的八路军电台讯号无经的繁忙。真是没有想到啊,之前一点动静没能,两天前所然冒了出来,还与自己派出经上伏击的部队对恃起来。 从昨天开始,才发现了电台讯号,但却非常的小,似乎只有一台电台开机,可是现在,自己来了,带着大队人双过来了,八路的电台似乎一下了全部打开了,这一打开,好家伙,几十台啊,对面到底有多少八路军? 参谋长利川幸造大佐也查觉到了不妙,说:“将军阁下,情况好像不对,八路的电台之前一直实施无线电静默,现在却一下子全部打开,难道说他们的进攻要开始了?” 佐佐木到一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利川君,你可以放心,现在我们占主动,而对面的八路处于被动,优势在皇军这边。这段时间,我特意的托朋友从方面军司令部和情报部找了一些这个八路军独立师的资料,发现一个问题,一直以来这个独立师在与我皇军作战的时候,都会狡猾的占据有利的优势,比如地利、时间等等,而且多为伏击,我大日本皇军基本上都是被独立师伏击而亡。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在战力上没有绝对的优势,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优势,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击败皇军,是因为其指挥上的能力。” 利川幸造心领神会,听了佐佐木到一的话,不禁豁然开朗,道:“但是这一回,恰恰反了过来,虽说是我们伏击失败,但这样野战对阵,我方是守势,而对方是攻势,从地利上我们占优,再说我们还有制空权,这两一我空军对八路军的轰炸虽然效果甚微,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至少可以在心理上给八路军的指挥官套上枷锁,让他放不开手脚,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胜算都在我们这边。将军阁下,如果我们能在这里全歼该部八路军,那么您的功荣将是大大的,那么多的名将都败在了这个江云的手上,而将军阁下却胜了,大本营和方面军司令部将会牢牢的记住您的名字,我们独立混成第3旅团说不定就会因此而升格为师团。” 佐佐木到一对这明显的拍马屁却是非常的喜欢,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全歼八路军独立师一部,这样的功劳足可以让东京的大佬们震惊的,到时候自己就是英雄,超越了板垣征四郎的英雄,甚至寺内寿一阁下也会成为自己的反衬,多美妙的事啊。 “哟西,利川君,虽然如此,但是我们还是不能大意,一支可以屡屡重创皇军的部队,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马上联系各大队,让他们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向司令部通报一次情况,不得有任何拖延。再联系第四航空团,在天黑前再进行一次轰炸。” 利川幸造看了看手表,道:“阁下,现在已经是五点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就会天黑,如果出动空军,只怕不太好吧?” 佐佐木到一想想也是,便只好作罢,说道:“夜晚我们的空军无法出动,而这个独立师最擅长的就是夜战,必须提醒各大队,让他们做好随时应敌的准备。” “是的,阁下。” 当时间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程子华对吴焕先说:“吃完饭也一个小时了吧,时间刚刚好,可以开始了,立即通知特战队,他们的行动时间是九点十五分。” 吴焕先马上安排发报,然后又问道:“那么我们这里的进攻时间呢?” 程子华微微一笑,果断的说道:“我们九点半开始。” 吴焕先惊讶,说道:“这时间上是不是太短了些,十五分钟,特战队那边能完成吗?” “不用完成,只要他们开始就好,再说,之前就已经给了他们的命令,天黑后就已经在向敌炮兵阵地靠近,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足可以让他们冲进阵地,至少让日军的大炮都没有办法开炮。其实我更担心的是我们这边,要知道,头两波的进攻,独一团是没有办法配合我们的,这得靠我们的硬本事了,拳对拳,掌对掌,看的就是谁的力气大,没有多少技巧可言。” 两人正说着,蔡立中、王南平、洪亮、赵山四人一齐过来,见到两人,先是敬礼,然后就听洪亮说:“总指挥,照你的安排,我这个旅长好像没有事干了。” 蔡立中等人也点头附合,程子华笑道:“你们几个也有这样的想法吧,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还是以前的团长吗?就算是团长,也没能必须亲自临阵的规矩。你们几个手底下都有一万多近两万人马,放在国军时当个军长都是可以的,在学会抓全局。再说,谁说你们没有事做了?我和吴主任只是负责全局指挥,你们各自的部队进攻的时候,难道不需要统一指挥,这些都是要你们去安排的。总指挥部也只能是下个命令,执行得怎么样还不得看你们么。” 蔡立中说道:“总指挥,我有个想法。” 程子华道:“有想法就说。” “我认为,独一团那边兵力不是有些不足,是不是再派一个团过去,我们前两波的进攻时间不会太短,有这个时间,完全可以再派一个团过去协助独一团。” 程子华一听,暗自一思索,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吴焕先。吴焕先也不客气,道:“这看可以,我们正面进攻的部队已经够了,而独一团那边只有一个团,到时候要配合我们两面夹攻,的确是在兵力上有些紧张。” 吴焕先都这么说了,程子华也不再有异意,道:“那好,就派你们一旅的补充团过去吧,接受柳自立和刘青山的指挥,如何?” 蔡立中立马道:“行,我这就去安排。”说完转身就走。 蔡立中这一走,洪亮也只好离开,而王南平和赵山更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一块离开了,吴焕先对程子华说道:“我们打伏击打习惯了,这一正面强攻吧,同志们心里都没什么底。” 程子华也感叹道:“是啊,我们的部队还需要很多锻炼,成长的空间太大了。” 邹沟,离日军炮兵阵地两里外,王强和胡大海带着两个特战中队已经埋伏在这时很久了,忽然接到总指挥的命令,九点十五分行动。再一看手表,好家伙,马上就要九点了。 “老胡,现在马上就九点,再有十五分钟行动开始,这样吧,你带三中队,我带一中队,我们从两个方向进去,至于战术,就按照正常的打法来。” 胡大海点头道:“行,反正这些都是我们平常训练的内容,就当是同志们再操练一回吧,什么时候动身,我们现在的距离是不是有些远?” 王强点了点头,道:“是有些远,这样吧,我们提前十五分钟行动,从这里摸过去,五分钟是需要的,我们不带迫击炮,行动会快些。” 胡大海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战士们,他是从狙击大队大队长的位子上转调过来的,不像王强对大家都很熟悉,虽然以前两个大队合称特务团,但是通常训练的战斗都是分开,所以这段地间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熟悉下面的干部战士。 严格的来讲,这是胡大海第一次参加特种作战,以前在狙击大队,是然也属于特殊作战,但那一般都是远程射击,战术上比较简单,重要的是枪法,而现在却不一样。枪法只是其中一项,重要的还是队员之间的配合,尤其是近战的时候,这更为重要。 九点十分,特战大队开始行动,六七百人开始分成两部分摸向日军的炮兵阵地,这些天的观察,他们对于日军的岗哨位置已经很清楚了,甚至还曾做过多次的推演,根本不用王强和胡大海指挥,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行动的动作非常的迅速。 三四分钟后所有人都已经到位,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下达命令,一场战斗就开始了。小鬼子一共布置了三处岗哨,离阵地并没有多远,不过,在阵地上,却有一个步兵中队担任警戒护卫。小鬼子可不是独立师,独立师不管什么兵种,都会接受步兵训练和配备步兵武器,但是小鬼子的炮兵可就没有这个待遇了,所以一般在战时,炮兵部队都需要步兵的护卫。 第一个开枪的还是王强,在无声无息的干掉了小鬼子的岗哨之后,王强再也忍耐不住,手中的八一自动步枪就开了火,目标正是阵地上一个少尉军官。 这一开火,所有的特战队员自然也不甘落后,而日军也被惊动,必竟现在时间还早,不是休息的时候,一旦有人突袭,小鬼子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 一个中队的步兵,火力上也是相当强大,如果换了国军,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怕是拉过来一个团也未必管用,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八路军,而且是八路军中最擅于打突袭战的特战队。虽说二中队地下协且五旅,现在参战的只有两个中队和直属部队,但兵力上是这个鬼子中队的两倍以上。而战士素质又要超出鬼子不少,两相比较之下,胜负自然不用多言,大概只用了十几分钟,特战队就已全歼这个中队。 正文 第三一八章 横扫(二十五) 从天黑开始,小原一明中佐就一直心神不安,这几天的气氛太不对头了,首先是出现了八路军的大部队,可是却只是远远的对恃,并不进攻。接下来将军阁下又把整个旅团全部拉了过来,如今整个阻击阵地上,已经布下了上万大军。 安理说,这一次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八路军独立师放弃了他们最拿手的突袭伏击,居然敢和皇军对阵野战,这对于八路军来说,恐怕是第一回吧。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皇军都占尽了便宜,特别是制空权握在皇军手里。 可是,可是就因为这样,小原一明才担心,八路军没有制空权,所以就不可能在白天进攻,那么晚上就有可能会、、、、、、中佐心烦意乱,他的炮兵阵地离得很远,而且位置相当隐秘,这都没有问题,可是夜战,似乎又是八路军的强项,好像从山西开始,这个八路军独立师一直都是在黑夜中消灭了一支又一支的皇军精锐部队,包括全歼第5师团主力,俘虏板垣阁下和寺内阁下等等,这些事情,任何一件都能让天下震惊的事情,全都无一例外的发生在夜里。 小原一明叹一口气,原因就在这里,面对这个战胜过数支皇军精锐的八路军独立师,晚上,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皇军用飞机逼得八路军只能采取夜战,而这正是对方擅长的。当然,空军的轰炸并没有错,如果没有空军进行空中打击,八路军将无所顾忌,那将会更加的可怕。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而相对来讲,似乎现在的情况是合理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会如此的心神不宁呢?特别是今天晚上,将军阁下严令每隔一小时就要汇报一次,让小原一明更加的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对面的八路军会不会就在今夜进攻?可就算是如此,自己指挥的是炮兵,离得那么远,害怕什么呢? 心神不宁的状态下,小原一明走出了自己的指挥所,外面没有异常,士兵们各司其职,浑没有大战将来的紧迫感。这让小原一明无奈,炮兵啊,从来都不需要冲锋的炮兵,他们是不会理解那种紧迫感的。为什么说步兵才是陆军的主体呢,就是因为步兵最多,也最危险,他们是直接接触战场的人,只有他们才能真正理解那种枪林弹雨的滋味。 一个正在外面巡视的中队长一看到小原一明,忙上前敬礼道:“阁下,您怎么出来了?” 小原一明看着自己的这个老部下,微微一笑,说道:“出来转转,外面的布哨都没有问题吧?” “请放心,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再说我们在这里已经这么多天了,根本没有在周围发现任保可疑之处,阁下用担心。” “还是要小心,双方大军林立,战斗一触即发,随时都有可能打响,告诉士兵们,从现在起,晚上才是关键,晚上的值勤人数再番一倍。” “是!”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了砰砰砰的一串声音,小原一明一怔,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是枪声,可是枪声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不像冲锋枪,也不像机关枪。 “快去看看,到底是哪里响枪、、、、、、” 刚说出口,外面就枪声大作,而且相当的密集,接下来似乎步兵中队已经和对方交上火了,现在才明白过来的小原一明大叫道:“敌袭,快,立即集合部队进行抵抗、、、、、、” 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枪声太密集,声音太大,掩盖了他的喊话,中队长也慌了神,炮兵被近距离偷袭可是很危险的。不过幸好,还有一个步兵中队在这里担任护卫任务。 可是没过几分钟,那个由尾子熊一郎派过来的步兵中队长就跑了过来,急道:“阁下,敌人火力太猛,我们抵挡不住多久,请立即增援。” 这一下,小原一明愣住了,增援,自己手下全是炮兵,武器都不齐全,怎么增援?他怒道:“你想让我的士兵用拳头对付敌人的子弹吗?” 这个中队长也蒙了,这才想起来这里是炮兵阵地,除了自己的中队外,全是炮兵,根本没有多少轻武器,怎么增援呢,哪里来的援兵呢? 想到这里,他神情一暗,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朝着阵地跑去,他的士兵还在抵抗,他必须去指挥。可是让他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哪里还需要什么指挥,这才多久啊,他二百六十个人的中队,就一下子损失了大半,对方到底是多少人,用的是什么武器,好像每个人都有冲锋枪一样,而且这种冲锋枪的杀伤力比步枪还厉害,这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武器,穷得连饭都没有吃的八路军怎么可能有这么先进的武器。 没有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胸口就开了花,这一下他终于看仔细了,起码中了三枪,全打在了心脏的位置,而且看创口,比起皇军的三八式可要大多了,天啊、、、、、、 中队长阵亡,剩下的士兵也在逐渐减少,终于在经历了十几分钟的抵抗之后,整个步兵中队集本玉碎,没有一个例外。 但战斗并没有完结,解决了这个步兵中队,还有着几百炮兵呢,这个时候,王强就下令了:“都听好了,剩下的全是炮兵,能够俘虏就俘虏,不投降的就击毙。” 一个连长问:“大队长,俘虏那么多鬼子干什么,不如全毙了了事。” 王强骂道:“你个猪脑子,这些都是炮兵,有技术的,带回去当炮兵教员也好,编练司令部缺口大着呢。” 就这样,他的一个命令,决定了接下来的战斗方式,枪开得少了,主要也是这些炮兵的步战能力太差,根本就没有必要密集的开枪。 呆傻了好一阵的小源一明这时候也慌了,一个步兵中队就这么没了?这可怎么是好?难道真的要为天皇陛下尽忠,或者沦为八路军的俘虏?他的目光瞟向身旁寻了个一直陪着他的中队长,心想如果我投降,这个家伙会不会朝我开枪呢。 中队长见大队长看向自己,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低头道:“我们是炮兵,根本不可能是八路军步兵的对手,大队长阁下,立川服从您的命令。” 小原一明心里一暗,这个立川也胆怯了吗?可是如果真的投降,自己的家人怎么办?年迈的父母,年轻的妻子,年幻的儿子。自己一个人的偷生,也许会将他们全都推进无尽的深渊。 想到这时在,小原一明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对立川少佐说道:“立川君,现在已经到了你我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候了,集合你的士兵,跟我去作战。” 说着他抽出腰上的手枪,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后面的立川呆了一下,继而暗叹一声,开始集中自己的手下,不管如何,既然大队长阁下已经有了决定,自己服从就是了。 小原一明带着一百多人赶过来的时候,发现情况比自己想像的一遭得多,整个炮兵大家队大概就剩下自己身边这一百多人了,前面的八路军已经摆出了战斗阵形,正等着自己呢。 放眼望去,足足好几百人,而且他们手里拿的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像冲锋枪,又像步枪,新武器吗?小原一明无所谓的看了看,又转过身来,看向后面的士兵,他能明显的看到士兵们脸上的惧色。炮兵就是炮兵,不管平时说得有多么的无畏,真正到了这一步,还是会恐惧害怕的。 他没有说什么,回过头看着前面的八路军,用生硬的中文说道:“请问谁是指挥官?” 王强排众而出,看着小原一明,笑了笑,道:“我就是,你想说什么?” 小原一明仔细了打量了一下王强,这是一个高大槐梧的中国男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就己就是被这样一个人打败的吗?就是这个人,无声无息的就端掉了自己的炮兵阵地。 “指挥官阁下,我是这个炮兵阵地的指挥官,大日本皇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炮兵大队的大队长小原一明中佐,我们可以放弃抵抗,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说!” “请你保证我的这些士兵们的生命安全,另外,我请求一个体面的死法。” 王强看着这个镇定的指挥官,或者说是炮兵军官,听了他的要求,感觉还真是有意思,如果是换成别的军官,刚才只怕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然后中枪死去。这个人倒好,要自己保证这些士兵的安全,也就是说让这些人投降,而他自己却要一个体面的死法。体面的死法,这个王强是知道的,就是剖腹自尽嘛。 这样一个理智而果敢的军官,本来应该受人尊敬的,可惜是个侵略者,这个身份注定了他的结局,尊敬,只怕与他无缘了。 王强笑了笑,道:“先放下枪,举起你们的双手,再说话。” 小原一明只好照做,命令后面的士兵一个个走上前,放下武器和身上的装备,然后回到后面举起双手,才说:“指挥官阁下,我们已经照做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我刚才的要求?” 王强点点头,道:“第一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我们八路军不杀俘虏,也不会虐待俘虏,这是我们的纪律,铁的纪律,任何人都不可能违背。至于第二个要求,我就只能说声报歉了,你将全获得和他们一样的待遇。” 小原一明眼中闪过一丝怒容,但却没有发作,他不敢发作,落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发作的资本了,但他却说道:“指挥官阁下,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死是很容易的。” “哦,是吗?如果你死了,我就会在报纸上发表一篇声明,说你已经投入到八路军的阵营,并且担任中国人民民主抗日大学第一分校的炮兵科副科长,你认为如何?” “你、、、、、、你真卑鄙。” “一个日本军人,站在中国的领土上,指责一个中国军人卑鄙?你不觉得好笑吗?呵呵,你们在中国烧杀"jian yin"无所不为的时候,我应该怎么指责你们?小原一明中佐阁下,作为侵略者,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死亡和俘虏,而且没有选择的权力,明白吗?” 小原一明一顿,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却无从反驳,略者行为,虽然从来没有一个官方的承认,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至于结局嘛,现在自己已经成了俘虏,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置疑。作为失败者,是没有尊严可谈的,再继续说下去,只会受到更多的侮辱。 见他不说话,王强对胡大海说:“老胡,你安排同志们尽快熟悉这些大炮,再向总指挥部报告,就说我特战大队已经控制敌野炮阵地,请总指挥部适时传递日军方位坐标。” 胡大海瞪了瞪眼,道:“日军的方位坐标,你问这个人不就行了,他肯定知道的。”指了指小原一明。 王强一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差点搞忘了,这里有一个炮兵大队长呢,打炮需要坐标,不但需要我军的坐标,肯定也清楚他们自己的坐标,否则开炮时候炮弹落到他们自己的阵地上可就妙了、、、、、、那也要向总指挥部报告嘛,再说打起仗来,很难说的,从现在开始,要保持和总指挥部的能讯,不能中断。” 胡大海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安排,特战队留下一个连看守这些俘虏,其他人都跟着胡大少去了,从现在开始,这时将不再是日军的炮兵阵地,而是我军的炮兵阵地,躲在敌人的后方,悄悄的打炮,这种感觉太妙了。 王强走到小原一明面前,看着这个矮了自己一个头的日军中佐,说道:“中佐阁下,请告诉我你们步兵阵地的具体方位坐标。” 小原一明咬了咬牙,迎上王强的目光,道:“作为俘虏,我有保持觉默的权力,指挥官阁下,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任何有用的信息的。” “哦、、、、、、” 远处忽然传来了隐约的枪炮声,密集的枪炮声,王强转过头看向那边的夜空,这是大部队打起来了,幸好自己动作够快,在总攻前就完成了任务。 心里高兴之下,却想起面前这个死硬的小鬼子中佐,转过头,道:“听到没有,那边的枪炮声,我们的军队正在进攻,而且将很快迎来胜利,中佐阁下,有必要这么死忠吗?天皇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可是听说了,为了发动中国的战争,你们日本平民几乎每天都吃不饱饭,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原一明无语,日本平民过的什么日子他很清楚,因为在他当上军官之前,他家就是平民,日本本土的平民的生活,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吃不饱,也饿不死。 见他还是不开口,王强再也没有耐心,他新上眼睛,我后抬起枪来,对着小原一明的后面就是一枪,一个日军士兵倒在血泊之中,片刻便没有了呼吸。 吓得一众士兵个个倒退了一步,但马上就听到一阵枪呼喝声,前面一队看守着他们的八路军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这边呢,众人又不敢再动了。 小原一明在王强闭眼举枪的时候,就感到不妙,便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干脆就开了枪,看着那个士兵中枪倒下,然后死去,心里无端的冒出一股恐惧,厉声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做,他已经投降了。” 王强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说道:“谁让他们的指挥官不愿意跟我合作呢,再说了,蒙天照大神的召见,不应该是你们这些人的荣幸吗?” “你、、、、、、没有用的,就算你把他们都杀光,我也不会说的,这里的大炮打过去,如果炮弹落在皇军的阵地上,死去的皇军士兵将是这里的无数倍。” “你说得也有道理。”王强点了点头,走开两步,对着那些日军士兵用日语说道:“我想你们之中一定有人也知道你们的步兵阵地的方位坐标对吧,我奉劝你们,在我再一次闭上眼睛之前,自己站出来告诉我。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不想杀太多的人,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试图逼迫我,因为杀死你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心理上和实际上的负担。” 等了半分钟,见还是没有人站出来,王强又道:“那么我知道了,现在我会再开一枪,请你们都站稳了,如果谁敢动一下,我后面的战士一定会将他打成马蜂窝的,现在我数一二三,数完后就会闭眼,都听清楚了,一、、、、、、二、、、、、、” “请等一下!”说话的是小原一明。 王强笑了,看向小原一明,只见这位中佐一下了似乎颓废了许多,也许是刚才的压力太大了吧:“中佐阁下,原意合作了吗?” 小原一明眼神暗淡,道:“你赢了,指挥官阁下。” 正文 第三一九章 横扫(二十六) 九点半,程子华还没有来得及下令进攻,就接到了特战队的报告,一看之下,大喜过望,对吴焕先说道:“好家伙,特战队动作够快的,这下好了,我们又多了一处强援,这样,命令炮兵团,随时向指挥部报告敌阵地的坐标方位,好让特战队那边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二十四门野炮,不亚于一个山炮团,我们现在等于是有了三个炮兵团的火力,看这小鬼子还能嚣张到几时。” 吴焕先看了看手表,笑道:“时间到了,总指挥,你该下命令了。” 程子华收起心思,一脸严肃的拿起电话,说道:“接二旅、、、、、、洪亮同志吗?我是程子华,现在我命令,独二旅四团、新二团立即开始向对面的日这一线阵地发起进攻,两个小时之内,必须拿下敌一线阵地、、、、、、” 洪亮放下电话,又拿起来,道:“唐立秋吗?我命令,由你指挥四团、新二团立即向对面的一线阵地发起攻击,注意,和炮兵团保持通讯,随时向他们传递敌人的方位坐标、、、、、、什么时候?马上、立刻,就是现在、、、、、、” 唐立秋放下电话,看了看身边的政委张春林和新二团的团长包乾和政委金长松,道:“开始了,按原定计划,四团在负责左翼,新二团负责右翼,两个小时之内必须拿下敌一线阵地,立即执行。” 四人分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团队,进攻正式打响,四团是绝对的主力团,在整个独立师的几十个步兵团里面,独四团是仅次于独一团的主力团,如果要在独立师给主力步兵团排一个级别的话,第一级别当属独一团,第二级别只有两个,就是独二团和独四团,这三个团就是当初红23师的三个主力团,第三级别才是独五团、独七团、独十团,至于十三团、十六团、十九团,还要排在后面。 相比之下,新二团当然是不如四团的,所以唐立秋才会安排自己的四团负责左翼,因为从之前的观察来讲,敌一线阵地的左翼比较难打,特别是地势上,一片开阔,边掩护都没有。而右翼相对来说,要好一些,地势没有那么平坦,这对于战斗力相对弱一些的新二团来说,也算是有一个比较好的掩护。 两个团加起来五千多号人冲向了敌阵地,枪炮声响起,迫击炮的威力虽然不如大炮,但对于步兵来说,也算得上是重火力,小鬼子早已严阵已待,又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准备呢,当两个团发起进攻的时候,刚刚进入射程之内,敌阵地上的机枪就响了起来,九六式重机枪、九二式轻机枪疯狂了扫射着冲锋中的八路军士兵。 敌人的阵地本来很隐秘的,这会儿几乎全都暴露出来,后面的洪亮顾不得在冲锋过程中不断倒下的战士,立即命令所有迫击炮前置还击,没有炮火的掩护,这样的冲锋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等于是送死。 相对来讲,八路军的迫击炮数量上比日军一多,但是有一点,日军阵地上的工事相当的完备,似迫击炮这种小炮火根本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虽然也杀伤了一些日军,但效果比起在平地上,大打折扣。 一直举着望远镜的两位炮兵团长这个时候了站不住了,一旅炮兵团长卢兆武对二旅炮兵团长朴落权说道:“老朴,马上让同志们调整坐标,五分钟后必须射击,再这样下去,四团和新二团只怕顶不住,小鬼子的阵地修得不错,迫击炮起的作用太小了,现在就看我们的。另外,马上向总指挥部通报敌阵地坐标。” 朴落权二话不说,转身就开始安排调整坐标,早已经观察的校对员已经计算出数据,炮手开始照着操作,移动炮口,一阵忙活,已经过去了四分钟。 卢兆武命令道:“一发试射后,首先进行五轮射击。” 咻-----一枚炮弹升空而起,落在了小鬼子的阵地上,升起一片火光,正在指挥进攻的唐立秋看了,心下大喜,吼道:“同志们,我们的大炮马上就开炮了,冲啊、、、、、、” 果然,一发试射后,接下来就听到一片咻声,八十四枚山炮弹升上开空,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弧线,就所有人都是惊呆的目光中,落入了鬼子的阵地,轰轰轰、、、、、、爆炸声响成一片。 四团和新二团的战士们趁着这个机会放开脚步冲锋,而日军则开始慌了神,那么多的炮弹,这个、、、、、、这个是齐射啊,有多少炮弹就说明对方八路军有多少门大炮。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那至少是两个联队的山炮,一线阵地的指挥官尾子能一郎抬起头来,晃了晃脑袋,把头上的灰土甩掉,看着被炸得坑坑哇哇的阵地,心里一紧,这样的炮火,如何是好。 当看到交没有停止进攻的八路军还是没命的进攻,他也只好放下心思,继续指挥阻击,但是,这个时候,咻声又起了起来,又是一样的,八十几朵焑火升上天空,落了下来,位置变了一些,但还是在自己的阵地上,尾子熊一郎不得不一个翻射缩进了身后的坑道里,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刚刚完成这个动作,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感觉到不断的有尘土落到自己身上,只差把自己埋掉了。 炮声过后,几个士兵把尾子熊一郎从土里拉出来,这个时候他哪不有一点大队长的样子,军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身上满是灰土,脸上也满是烟火色。一张嘴,倒是露出一口的白牙:“八嘎,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绝对不能让八路军突破我们的阵地。 这个一线阵地是由他的独立步兵第6大队负责的,佐佐木到一还给他配备了步炮队和机枪中队,共六门步兵炮和十六挺重机枪,这样一来,他的第6大队的火力就大大加强。但是他明白,将军阁下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人,之所以给自己加强火力。完全是因为每一线阵地的重要性,如果自己阻击不住,倒是不会有什么,顶多是被将军阁下骂一顿,但是如果太早的让八路军突破,那么就等着向在皇陛下效忠吧。 尾子熊一郎对自己这边的火力是有信心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八路军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大炮,而自己这方的炮兵怎么到现在还动静?按照之前的方案,现在的八路军应该自皇军的炮火中跳舞才对啊,小原一明这个家伙在干什么? 他顾得又一轮炮火的轰炸,抓起电话问道:“将军阁下,将军阁下,我是第6大队,炮兵大队为什么还不开炮、、、、、、哈依,请将军阁下放心,一定坚守阵地,绝对不让八路军突破防线、、、、、、” 他失望的放下电话,自己的置问换来的是一顿臭骂,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困,只怕将军阁下这会儿也在伤脑筋啊,炮兵大队没有动静,皇军没有大炮支援,反而要承受八路军的炮火打击。虽然阵地上工事完备,但那是对于一般的小炮而言的,这种土方工程,又怎么可能经得起山炮的打击呢。 两个山团五轮的射击,给了两个团进攻的时候,前锋已经接近阵地一百米处,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对双方都是如此。对于进攻方来说,如果能冲过去,则胜利在望,而对于阻击方来说,如果阻击不了,则阵地不保。 为此尾子熊一郎在阵地上发了疯似的不断的叫嚣着,所有的机枪、迫击炮和步兵炮都发了疯似的射击,为了就是不能再让对面的八路军前进一步。日军的发狠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死死的把八路军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虽说两个团的火力上不输于日军,但是在冲锋过程中不可能带着重机枪和迫击炮,而且就算带上了,在这种情况下,敌人有工事的掩护,杀伤力也是有限的。 唐立秋趴在地上,感受着从头顶上不断飞过的子弹,不有不断在身边爆炸的炮弹,吐出嘴里的尘土,骂道:“他娘的,这子弹炮弹不要钱吗?” 身边的一连长左手已经中了一枪,便仍不肯下去,听了团长的话,笑道:“团长,以前咱伏击的时候,不也一样吗?” 唐立秋瞪了他一眼,见他手上还有流血,道:“你小子就逞能吧,我看等这一仗打完,你的血也流完了,还不快点给老子下去。” 一连长嘿嘿一笑,道:“我这叫血不流干,誓不休战,师长说过,以前大秦就是这样统一了六国。” 唐立秋哈哈大笑,正笑着呢,一枚迫击炮弹落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爆炸开来,张着嘴里唐立秋弄了个满嘴的泥,忙着吐呢。一连长也乐了,笑道:“团长,今天的干粮可以省了。” 唐立秋怒了,道:“少废话,给老子冲、、、、、、” 说完爬了起来就往前冲,可是才走了两三步,又趴在了地上,这小鬼子的火力太过密集,机枪子弹不间断的扫射着,唐立秋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妄送性命。 见压制住了八路军的进攻,尾子熊一郎才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八路军的炮火射击,真是差点没有把自己吓破胆,还好,只是发射了五轮,要是再继续下去,这个阵地迟早落入对方手里。 不光是尾子熊一郎,一线阵地上的所有日军这个时候也松了一口气,刚才八路军的炮火打击太可怕了,那么多的大炮进行齐射,把花了多天时间才修起来的工事一下子摧毁得不成样子,如果再多几次,就算不被对面的八路军打死,也得被炮弹炸死。 潘家庙日军指挥部内,佐佐木到一坐立不安,虽然进攻的八路军似乎被压制住了,但是炮兵大队却和总指挥部失去了联系,这是相当不正常的。安照之前的计划,在八路军刚开始进攻的时候,炮兵大队就应该开炮的,但是只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一枚炮弹的影子。反而是八路军的大炮发挥了强大的威力,只是想想都让人害怕,七八十门山炮齐射啊。 虽然现在已经停止了发射,但是佐佐木到一心里明白,这并不是八路军没有炮弹,而是给步兵进攻留下空间,相信再过不久,那些山炮还会再逞威风的。 “利川君,还没有联系上炮兵大队吗?”看向旁边的参谋长。 利川幸造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将军阁下,太不正常了,似乎是从战斗打响之前,炮兵大队就已经跟指挥部失去了联系,我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小原中佐不会这样的。” 佐佐木到一面色一冷,道:“八嘎,小原一明在干什么?电话打不通,说不定是电话线被破坏,你立即派出通信兵,带上八路军的方位坐标,赶去联络小原一明。” “哈依!” 看着利川幸造走出去的背景,佐佐木到一喃喃自语道:“希望来得及吧。” 他刚刚念完,事情似乎一下子出现了转机,在炮兵阵地方向,升起了一束烟火,看到这个,将军阁下心里一松,虽然晚了一些,能开炮就好。 这正是日军炮兵阵地发射的一枚试射弹,升上空中,只看那在天空中闪过的亮光,就知道比起八路军刚才发射的山炮弹要来得强势。所有的日军,包括所有的八路军也看到了这枚升上天空的炮弹,各人心思不同,八路军这边知道特战队行动的只有少数的领导,大部分干部战士都以为那是日军发出的炮弹,心里的担心更甚。日军没有大炮,自己这边进攻就已经极其的困难,如果再加上大炮,那就更加的难了。 而日军这边呢,则又是另一番情形,所有人都心中一喜,特别是一线阵地上的日军,尾子熊一郎看着这枚炮弹,激动得不行,几乎流下了自己的眼泪。 佐佐木到一又眼一直盯着这枚炮弹,随着它移动自己的目光,这可是他盼了好久的,本来要严算惩小原一明的心思也淡了。 但是下一刻,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枚由日军炮兵阵地发射的试发弹居然落在了日军的一线阵地上,炸出了一个大坑,很明显的要比之前的山炮弹威力强得多,这可是野炮弹啊。 从佐佐木到一再到尾子熊一郎,再到下面的士兵,一时间都弄不明白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些阵地的坐标炮兵大队是很清楚的,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误差? 没错,所有日军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射偏了,出现了误差,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第一时间没有人往其他方面想,再说了试射弹射偏也属于合理范围吧。 正要安排人去炮兵阵地的利川幸造看到这场面,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立即大声喊道:“将军阁下,小心,炮兵阵地已经落到八路军的手里。” 佐佐木到一愣了一下,然后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一阵旋晕袭来,差一点就要当场倒地。好在旁边的一个卫兵扶住了他,才堪堪站稳。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看着周围的参谋正望着自己,便说道:“参谋长说得对,我炮兵阵地已经落到了八路军的手上,你们赶紧准备一下,我的指挥部也要搬走。八路军能够知道一线阵地的坐标,也一定会知道指挥部的坐标,小原一明这个判徒,他一定是投降了,把所有一东西全都说了出来,该死。” 就在佐佐木到一忙着转移指挥部的时候,炮兵阵地正式开炮了,二十四发野炮弹升空而起,在一片咻声中落向了日军一线阵地,轰轰声不绝于耳。尾子熊一郎这一下算是绝望了,刚才如果不是一个士兵将他扑倒,只怕现在他已经阵亡。 一轮过后,又是一轮,虽然数量上不如之前的山炮,但是威力上却不是山炮可以相提并论的,只看那被炸出来的一个个大坑就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用八路军来进攻了,自己就算不退,也剩不了多少人。特别是由于炮弹的爆炸,许多重机枪、轻机枪、迫击炮、步兵炮被炸毁,阻击火力一下子下降了许多。 而八路军这边呢,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见这些炮弹是冲着日军去的,也趁着机会开始又一轮的冲锋,当炮声停止的时候,两个团的前锋都已经接近二三十米了距离,只要再一个冲刺,就能进入日军的阵地。尾子熊一郎还真是命大,这么多轮的大炮轰击,都没有将他炸死。 他也发现了八路军的接近,急忙指挥阻击,而唐立秋和包乾两人一看都到了这个位置上了,也没有必要再停留了,带着所有的战士就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这么近的距离,不惧生死的冲锋,日军就算再厉害,火力再密集,也不可能阻挡得住,前锋部队冲进了阵地,和阵地上的鬼子杀成了一片。 正文 第三二零章 横扫(二十七) 只要有一个突破口,日军再也挡不住八路军的步伐,冲上阵地的八路军战士越来越多,双方开始了激烈的肉搏战。拼刺刀,是日军的强项,但是在独立师,虽然一直提昌发挥火力优势,但江云早在十八团的时候,就曾经多次强调,只在敢于刺刀见红的战士,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意义上的钢铁战士,只有敢于刺刀见红的部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钢铁部队。 经历过平型关战役以后,在日军中一直有一个说法,就是中国军队中唯一能够跟皇军拼刺刀的军队就是中共八路军的老兵。之所以有这样的说法,是因为在平型关战役中,日军的坚定和拼劲让八路军大吃一惊,而同样,八路军的勇敢和决心同样也出乎日军的意料。 但是在日军想来,这是因为之前红军经历的长征,这些百战余生的老红军才具备这样的战斗力。在二十一世纪有一部叫做太行山上的电影,你面有两句台词就很说明问题。 一个日军军官在拿着电话不敢相信的问道:“呐尼?个个能拼刺刀?” 一个八路军指挥员也在电话里问道:“什么?个个都死硬死硬的?” 而独立师,因为一直擅于伏击突袭,喜欢强大的炮火打击、火力打击,所以近战这一块并没有引起日军的重视。然而作为穿越者的江云很清楚,在这个时代,能不能拼刺刀,可以说是衡量一支部队战斗力最重要的因素。虽然以前很少会这么做,但是在训练中,却从未松懈过。 混乱中的尾子熊一郎颇不敢相信的看着这阵中撕杀的人,这些八路军,拼起刺刀来居然不输于自己的第6大队,特别是右边这一方的八路军更是如此。 尾子熊一郎看着冲上来的八路军,有这么多人,而且似乎个个都不弱,这绝对是八路军独立师的精锐,足足几千人啊,比自己的第6大队多出一倍来,这能打得赢吗? 他的中佐军衔有些显眼,这不,就算是周围有很多士兵将他护在当中,也不时的有八路军战士杀进来,只不过尾子熊一郎中佐也不是易予之辈,挥舞着手上的战刀,一连杀死了三个八路军战士。 不过他周围的士兵也被扑上来的八路军战士缠住,一个八路军指挥官模样的人找上了他,正是唐立秋,唐立秋手持一支八一自动步枪,枪管上已经装上了特制的刺刀,这种刺刀是江云在设计八一自动步枪的时候一并设计出来的,与现在这个时代的其他步枪刺刀不一样的是,这种刺刀是独立的武器,匕首的功能多过于刺刀。 唐立秋一看到这个中佐,心里就有了数,这位中佐一定就是这一线阵地上的指挥官了,当下二话不说,举着枪就冲了过去,他要亲手解决这个家伙。 一见唐立秋扑来,尾子熊一郎也不敢怠慢,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八路军军官也不个厉害的角色,双手握紧的自己的战刀,迎上唐立秋的刺刀就是一格,将唐立秋的冲刺瓦解。 唐立烽轻哼一声,借着刚才冲刺的力量,用身体就撞了过去,尾子熊一郎哪能想到这个八路军的指挥官居然这么不懂近战之术,用这种蛮力来对阵,他被撞得后退了两三步才站定,也被撞出一怒火,不等唐立秋再扑上来,就举起战刀,冲了上去,朝着唐立秋的头顶就是一刀。 唐立秋后退一步,让对方一刀劈空,欺身而上,一枪托就打在了对方的胸口,却顾忌对方手中的战刀,没有跟上。尾子熊一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大吼一声,又举刀扑来,唐立秋见机,立马迎上,两人的刀又撞在一起。 这一回唐立秋学乖了,抢先就是一脚踢在尾子熊一郎的肚子上,把他踢翻在地。手中的刺刀一个下刺,眼看就要刺中,却不料对方一个打滚,躲了过去。 唐立秋眼明手快,直接就年到尾子熊一郎的身上,将他压在地上,而八一自动步枪也被他丢在一旁,但枪上的刺刀已让他卸下,握在了右手上。 尾子熊一郎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人这么无赖,居然采取这种毫无风度的战法将自己压在地上,不过继而心里就是一喜,自己在柔着方面可是有着不错的成绩的。 但他没有机会了,唐立秋手中的刺刀已经送进了他的腹部,深深的刺了进去,然后横向一割,算是帮着尾子郎切了腹。 从地上爬起来,唐立秋捡起自己的步枪,又把刺刀装上,才对着地上尾子熊一郎的尸体说道:“下辈子投胎,做猪做狗也不要做日本人。” 在一线阵地上战成一团的时候,无论是这边的八路军也好,还是二线阵地上的日军也好,都没有立即增援,只因为双方都盯着呢,这一线阵地上杀成一团,不分你我,自然不好开炮,但是只要两边的部队增援,必然引来炮火打击。 程子华放下望远镜,对吴焕先说:“这第一波进攻算是完成了,结果还是不错的,虽然伤亡有些大,但值得。” 说完拿起电话,道:“接特战队,王强同志吗?我是程子华,你记住了,你们的开炮信号以这边炮兵团的开炮为准,只要他们再开炮,你们也跟着开炮,每一次以五轮为准,如果总指挥部没有特别的命令,五轮发射就要停火,不然很有可能会误伤自己人。什么?你们有日军二、三线阵地的坐标?好好好,马上发过来,这边的炮兵团有用,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之前的布置就要改一下了,这样吧,你们先等候我的命令,到时候和两个炮兵团一起,一次性彻底的将敌二、三线阵地摧毁。” 放下电话,对吴焕先说:“王强同志已经从日军俘虏中问出敌二、三线阵地的具体坐标,这一下,我们的炮兵团有活干了。” 吴焕先也是大喜,道:“这下好了,不用再拼着伤亡引出敌人的开火位置,只要多打几轮炮弹,就要减少多少伤亡啊。那么敌人指挥部的坐标有没有?” 程子华笑道:“有是有,不过估计是没有什么用的,对方不是傻瓜,一来,敌指挥部肯定会有防炮工事,就算是炸弹落到位置也未必会有效果,二来只怕佐佐木到一已经把指挥部转移了。” 吴焕先一想也是,如果换了自己,明知道自己的炮兵阵地落入了敌军之手,肯定会有第一时间转移的,便不再提这事,问道:“临时改变布署,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到时候还是以二团和一旅补充团打头就行了,二团是装甲团,原本我还是有些担心这些日军的轻型坦克防护太差,就这样冲锋,不要说炮弹了,连机枪也能打穿。现在好了,我们能够提前知道敌人的坐标,可以先进行炮火打击,再进行冲锋,到时候一个装甲团主攻,一个步兵团配合,完全不会有问题。至于其他部队,则随后跟上,要知道敌人不仅是这三线阵地,他们还有预备队,指挥部,各直属部队等等,光靠这几个打主攻的团是不可能守全将敌人消灭的,其他团也不能看热闹。” “是啊,你不说我还差一点就忘了,二团可是装甲团啊,不过按你的说法,日本鬼子的这种轻型坦克似乎跟个鸡肋似的,如果装甲太差的话,岂不是跟普通的汽车差不多?” “那还是要强一些的,至少如果不用炮弹的话,还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当然,如果不距离近的话,机枪子弹完全可以打穿,谁让小日本小气呢。” 一线阵地上的交战还在继续,只不过抵抗的日军士兵越来越少,已经闲下来被警卫战士保护起来的唐立秋等四个团领导聚在一块,唐立秋拿着尾子熊一郎的那把佐官刀,对着包乾扬了扬,道:“一个中佐,让老子一刀解决,呵呵……” 包乾翻了个白眼,道:“快结束了吧,咱要不要继续冲?二号阵地可是不远呢。” 唐立秋正要开口,张春林忙道:“还是不要乱来,谁上,什么时候上,总指挥部会有安排,轮不到我们操心,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免得添乱。” 正说话的当口,却发现不少的日军士兵向着后面跑去,这是要逃跑啊,发现有的战士要追,唐立秋忙喊道:“不要追击,赶快收拾战场,做布置防线。”即然这里的阵地打下来了,那么就不可能再让出去。 在后面看得分明的程子华知道时机已到,拿起电话。 “蔡立中同志吗?立刻让二团、你部补充团接收一线阵地,等候进攻的命令。” “卢兆武吗?我是程子华,收到特战队传给你们的坐标没有?收到了就好,五分钟后,对敌二、三线阵地进行炮击,依然是五轮发射,记住,没有我的命令,每次只能发射五轮,这个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两个团八十四门山炮,五轮齐射就是四百多发炮弹,你还想怎么过瘾?照命令执行。” 打完电话,又对一个正在忙碌的报务员说:“立即给独一团发报,告诉他们,下一轮炮击之后,就可以行动了,他们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不能让日军的指挥官佐佐木到一中将跑掉。” 佐佐木到一脸上已呈灰败之色,这一轮的交战,他知道自己彻底的败了,不但是一线阵地失守,一个大队几乎全体玉碎,逃回二线阵地的只有两三百人,连大队长尾子熊一郎都阵亡了,这可是他手底下唯一一个从野战联队调过来的步兵大队长啊。 更加让他难受的是炮兵落阵地的失陷,没有想到这八路军居然如此好算计,一早就自己的炮兵阵地算计了进去,只怕对方早就发现了炮兵阵地的位置,只是一直没有动手,就是为了麻痹自己,现以好了,一个步兵大队没了,一个炮兵大队也没有了,更加可怕的是,八路军本来炮火就无比的强大,再加上二十四门野炮和充足的炮弹,接下来怎么办? 指挥部可以转移,但二线阵地和三线阵地是不可能转移的,可是不转移,就只能硬着头皮等待八路军的炮击,这种滋味实在太难受了。没有想到八路军这么难对付,以前还想着立功成名,现在却要担心自己的命运了。如果一旦全面战败,自己该怎么办?现在是晚上,也不可能请求飞机的支援,而这整个鲁东、鲁东南,再没有皇军重兵,就算是有,想要支援也来不及了。 没有援兵,看不到战胜的希望,就等于是陷入了绝望,这位中将阁下可谓是愁肠百结,看了看旁边的参谋长利川幸造,道:“利川君,将工兵队调到二线阵地,由小川伊夫中佐指挥。再命令装甲中队和步兵第8大队立即向指挥部靠拢。” 利川幸造心下大惊,听这命令,将军阁下居然是做好的撤退的打算,而且是准备阵地上的部队自行撤退,这可大罪啊。不过一想到似乎当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除了撤退还能怎么办呢,只好回道:“哈依,我马上去安排。” 佐佐木到一这个命令一下,利川幸造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八路军的大炮就已经开始怒吼了,这一次连试射都没有,反正是日本人自己之前就定好的坐标,不可能有差错。两个山炮团八十四门山炮,一个野炮大队二十四门野炮,上百门大炮的怒吼,在日军的阵地上爆起了一朵朵的火花,掀起一阵阵的热浪。 长谷川少佐刚刚接到命令,增援二线阵地,带着自己的工兵队刚刚出发,不没有赶到阵地上,八路军的大炮就开火了,吓得他一身冷汗,命令部队原地趴下,没有命令不得前进。看这样子,皇军只怕又要添一次败仗了,自己还要上前去送死吗? 长谷川是有犹豫,而第7大队的大队长小川伊夫中佐及第9大队的大队长柳勇中佐则是在自己的阵地上发呆,早在一线阵地上被八路军炮火轰炸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感觉到了恐惧,但是没有想到这种恐惧到来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面。 特别是小川伊夫,觉得自己是最冤枉的,他可是来镀金的,怎么就上了战场呢?而且是这样的结果,皇军不是战无不胜的吗?中国军队不是不堪一击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在炮击的空档,独二团开着坦克冲上了一线阵地,团长耿彪从一辆坦克上跳下来,叫道:“老唐、老包,我们来了,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 正好赶上来的补充团团长崔云龙也附合道:“对,这地方本来就不够了大,你们不把地方腾出来,我们施展不开啊。” 唐立秋等人一阵好气,这他娘的老子辛辛苦苦把阵地打下来,现在还得给别人让路,再说子,总指挥部可没有这样的命令,包乾说道:“两位,没有这样的啊,这阵地可是咱们用人命填出来的,你们两一句话说让就让啊。再说了,呆会儿咱不得打呢。” 唐立秋点头道:“老包说得对,这样,耿大团长,你们占左边,我们占右边行了吧,反正让我们退下去是不可能的。” 耿彪也知道人家不可能退下,到时候全体进攻又得上来,没有这么反复来回的,见人家让出一半地方,便笑道:“那行,反正我们也不在这儿呆,马上这炮一停,我们就得上了。” 炮声终于停了下来,但没有等小鬼子缓过神来,独二团和一旅补充团已经发起了攻击,自从在天津缴获了坦克,二团集团转成装甲团,一旅内部就没有少训练步坦协同进攻的战术,甚至其他各旅也经历过训练,这也是江云要求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哪支部队就会与二团合作。 “呐尼?装甲部队?步坦协同进攻?八嘎,根本不可能,八路军怎么可能会有装甲部队?”佐佐木到一吼道。 利川幸造无奈的解释道:“的确是真的,足足一个装甲联队,而且全部是皇军的九七式中型坦克,如果不是后面跟着八路军的步兵,我真以为会是皇军的装甲部队来了。” 佐佐木到一这一下总算是相信了,怔怔的一屁股坐下来,问道:“怎么可能?八路军哪来的装甲部队,连中国政府军也没有成规模的装甲部队。” 利川幸造说道:“将军阁下,您不要忘了,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八路军独立师,这支部队曾经无数次击败过皇军的精锐,缴获丰厚,而且他们曾经占领过天当和北平,缴获一些装甲车并不奇怪。” 佐佐木到一忽然站起来,道:“利川君,八路军在强大的炮火,刚才的炮击已经几乎将我们的阵地摧毁,现在又有装甲部队协同步兵团进攻,胜败已成定局,不能再待了,立即撤退,顺原路撤退,装甲中队前面开路,第8大队担任后卫,要快。” “哈依!” 命令一下,日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指挥部忙成一团,旅团长阁下命令撤退,下面的人自然也高兴,前线战事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照这样下去,迟早要败,如果败了,自己会落到什么结局?没有人知道,但他们都清楚一个道理,失败者的下场都很惨,所以撤退对他们来说是万幸的大好事。反正责任又不在他们,大本营和方面军司令部要追究责任也只会追究旅团长阁下的责任。 正文 第三二一章 横扫(二十八) 陈家庄,自佐佐木到一来了之后,小川伊夫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而柳自立自接到作战命令后,汇合了新一团,就把部队拉到了陈家庄待机。 两个团五千多人,把整个庄子塞得满满的,不过并不嘈杂,八路军纪律严明,哪怕是十万大军,只要是命令一下,也不可能有一个人说话。同志们都安静的呆在庄子里,四下一片黑暗,潘家庙的阵地上也不时的传来枪炮声,很多同志心里都被勾得痒痒的。 包括柳自立在内,他本就是个好战的家伙,这会儿只能看着别人打,自己却要窝在这几里外的地方,没有命令不能出击,实在是心痒难耐啊。相比之下,新一团的团长钱朝东就比他沉得住气,一面用望远镜观望着远处的战况,虽然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不时冒出的火光总能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 终于,总指挥的命令总算是来了,当下一轮炮火停火之时,就是他们的出击之时,接到命令,柳自立欣喜若狂,立即把汤和顺叫了过来:“你们一营开路,想办法接近敌指挥部。” 汤和顺领命而去,柳自立又转向钱朝东:“老钱,我也不亏待你,咱们两个团主次前后之分,一齐出发,争取在小鬼子撤退前将潘家庙围起来,佐佐木到一这个老鬼子,我今天要让他来得回不去。” 钱朝东点了点头,嘿嘿一笑:“行,我领你这个情,佐佐木到一这个老鬼子就让给你了,堂堂中将,大功一件啊,怎么样?我也够意思吧?” 柳自立看了他两眼,然后又看向新一团政委王新安:“老王,这姓钱的一向都是这么狡猾的吗?你这个政委水平不够啊,怎么教育的。” 王新安一愣,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又有我的事了,老钱不是把人家中将都让给你了吗?这诚意算是大了,怎么又成狡猾了?” 钱朝东使劲点头,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就是,我一番好意,你不识好人心。” 刘青山却是知道原因,笑了笑,对王新安说:“老王,用不着跟这两个人较真儿,这些人心里面道道太多了,你想想,这日军一个旅团里面,军衔最高的两个人,一个是中将,一个是大佐。他们两个啊都是冲着刀去的,中将刀是肯定是要上交的,但是那个大佐的佐官刀就有可能不用上交。” 王新安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原因,自己还真是想不到,王新安跟他们不一样,他是个大学生,三五年才到的西安,考入了红军大学,政工科毕业后就被安排到了八军团政治部担任组织干部,一旅成立新一团,才被调下来当政委,以前从来没有在一线部队带过,习惯上有些格格不入。 钱朝东忙道:“我说老刘,我们王政委可是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燕京大学的高村生,能想不到这些,还用得着你教吗?只不过他比你正直,不像你这肚子里的弯弯道道比老柳还多。” 王新安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挺喜欢听这些老干部说话的,总感觉很真实,不像知识份子,说出话来云山雾罩的,一个不好连意思都搞不懂,再一个不好就要得罪人。到了部队上他才真正感觉到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努力适应部队的工作生活,为此,他在上任的一个星期内,就把全团所有的班排走了个遍,平均每天谈话几十次,这些动作也都落在了钱朝东眼里,本来对上级派了个大学生给自己当政委老大的不愿意,也被感动,如今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政委,所以见听刘青山一说,就忙着帮腔。 “你们别听老钱乱说,我算什么知识分子,大学还没有念完呢,要不是共产党救我出来,只怕这会儿命还在不在就两说,倒是你们,我到了西安之后可没少听你们的大名。” 柳自立眼睛一亮,哈哈笑了起来:“常听到我们的大名?看来我们两个名气不小嘛,西安也听得到,呵呵。” 刘青山却在有些在意的问:“都听说过我们什么?” “我在红军大学的时候,老听人说八军团的团长牛气,吹牛吹得大,比他们军团长还厉害……” 钱朝东哈哈大笑,柳刘二人则是脸上一红,这个事如果王新安不提的话他们还真记不起来了,当初在红军大学学习,有一次交流会议上,八军团的几个团长吹牛起了劲儿,结果越吹越大,后来收都收不住,这已经成了个笑话,真是没有想到这个笑话还能流传的。 柳自立拍了拍王新安的肩膀:“这个,王新安同志,王政委,老王,我教你个办法,包你可以跟所有的干部打成一片,想不想学?” 他这话还真的勾起了对方的兴趣,王新安忙道:“当然想学,到底是什么方法?” “这样,你会喝酒吗?” “不太会。” “不会就要学啊,喝了酒之后吹牛,最能够拉近人跟人之间的距离,不信你可以问老钱嘛,老钱你说是不是?” 钱朝东撇了撇嘴,把头扭过一旁,理也不理,喝酒吹牛?拉不拉得近关系两说,但处分迟早会挨上的,这个老柳没安好心。 刘青山笑着摇了摇头,道:“好了,老柳,我看这大炮马上就要响起来了,咱们抓紧时间出发,晚了可就赶不上了,到时候让佐佐木到一这老鬼了跑了,我看你怎么坐腊。” 柳自立才放过王新安,末了还说:“老王,等打完这一仗,我请你喝酒。” 王新安能当上主力团政委,当然也不可能是个易予之辈,微微一笑,道:“只要你掏钱,喝什么都行。” 柳自立一怔,笑了笑:“老钱,你说他正直?行,你这个知识份子我看着顺眼。” 接下来就再也没有多话,一营已经出发一阵了,大部队则以营为单位出发,这下去潘家庙虽然只有一条路,不过山势不陡,到处都能过人。对于这些八路军战士来说,就算是悬崖峭壁也未必能挡得住他们的步伐,何况这里山林。当即独一团从小路的右边出发,而新一团则从左边出发。 下到一半处,汤和顺派一来报告,日军的预备队在向其指挥部靠拢,并没有增援阵地的迹像,一听到这个消息,柳自立暗道一声不好,找到刘青山说:“从消息来看,这老鬼子是要跑啊,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不然真要是让这家伙跑了,到时候就算是总指挥不计较,旅长那儿我也没有办法交待。” 刘青山也知道情况紧急,叫过一个通信兵:“你马上过去告诉新一团的钱团长和王政委,就说佐佐木到一要跑,让他们也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小鬼子逃跑前切断日军的退路。” 通信兵转身就走,柳自立和刘青山也再没有了说话了心思,直接下令加快行军速度,本来就是没有路的山林或者荒地,慢慢走都老是会摔倒,这黑灯瞎火的,要是加快速度,那还能走吗?不过这并难不倒大家,只见一个机枪手抱着机枪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顺着山势就滑了下去,后面的人一看到,全都有样学样,看得柳自立两人心里一宽,这样一来,虽然会有战士受伤,但至少速度上会快很多。只不过过了今天,也不知道多少人要补裤子,唉。 刚刚下了山,离着潘家庙不有大概一里远,大炮就开打了,看着升空而起,又落到敌阵中炸开的炮弹,柳自立兴奋的一跳两尺高,对赶过来的钱朝东道:“老钱,咱们两个团分一下工,你们呆在原地不动,我带一团去堵住小鬼子的退路,记住,炮声一停,进攻就开始。” 钱朝东点了点头,看了看不远处小鬼子的营寨,道:“可以,你们小心点,小鬼子既然准备逃跑,那退路上不可能没有安排,你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惹来柳自立一阵笑骂:“去你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等打完了再跟你算帐。” 柳自立和刘青山两人率领着独一团往南面赶去,小鬼子要逃,南面是唯一的退路,北边有八路军,东西两边都是山区,如果进山区的话,那只能是送上去让八路军打,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八路军的前身红军,就是在山里发展壮大的,跟他们打山林战,纯送死。 佐佐木到一不是傻瓜,他当然不会做傻事,所以南面是他们唯一的退路,他的装甲中队正在上路,已经开始做逃跑的准备。最前头的一营正好撞上这个装甲中队,幸好汤和顺发现得快,一个手势,全营一律趴了下来,没有让对方的坦克发现。 见这个装甲中队正是往南开去,汤和顺心里了然,这就是逃跑的架势啊,立即就让人向团部报告,自己则带着一营再往南赶,这个装甲中队一定要解决,否则到时候有装甲车开路,这小鬼子逃跑只怕未必拦得住。 柳自立一听小鬼子的装甲中队不上战场,反而往南去,心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命令汤和顺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这个装甲中队,堵死小鬼子南逃的退路。 再次接到命令的时候,一营已经赶到了装甲中的前头,看看距离差不多了,汤和顺立即下令架设迫击炮,埋设炸药包,从距离上看,等装甲中队赶过来的时候,听怕总攻也要开始了,自己这边正好开打。 八路军的跑击终于完了,独二团和一旅补充团开始向敌二、三线阵地发起了进攻,这一回因为大炮打击,加上二团全是坦克,进攻顺利得多,后面的各部队一看两个团总了上去,哪里还按捺得住,一个个也冲了上来,这次算是真正的总攻了。 就连伤亡惨得的四团和新二团也不甘落后,落下一部分战士看护伤员,其余人在团长的带领下也冲了上去,他们占得了位置的便宜,只落后二团一点点,紧紧的跟在屁股后面。 日军二三线阵地早让上百门在炮炸得面目全非,残余的日军一见八路军冲了上来,还且还有几十辆坦克,顿时再也没有反抗的士气。特别是二线阵地的提挥官小川伊夫,在炮击结束后,就自顾自的带头往的面跑,指挥官都跑了,下面的士兵哪还能坚守,一个个也开始撤离,一齐涌往后面的三线阵地。 搞得三线阵地上的指挥官,第九大队大队长柳勇中佐阁下一边急得跳脚,一边破口大骂,骂小川伊夫无能,骂士兵们胆小,又骂将军阁下怎么还不派援兵…… 后方总指挥部的程子华一看二线阵地也落入己手,便下令两个骑兵团立即包抄过去,务必拦住三线阵地上日军,不能再让日军再这么逃下去了,否则到时候拿下了阵地,却让小鬼子残部跑了,得不偿失。至于佐佐木到一,程子华倒是不担心,有独一团和新一团在那边看着,跑不了,这两个团加起来五千多人,武器精良,特别是独一团,武器装备全师独一份,八一自动步枪,除了特战大队和女子别动队,就数独一团最多了。 而日军剩下的部队,就只有一个第8大队和一些直属部队,根本不可能是独一团的对手,再加上新一团,如虎添翼,要是这样都让佐佐木到一跑了的话,柳自立和刘青山两人也可以下课了。 吴焕先有些担心:“要不让两个骑兵团分开,一个拦载阵地上的日军,一个协助独一团对付佐佐木到一。” 程子华摇了摇头,事实上他也这么想过,但后来想想,独一团和新一才那边对付日军的预备队和直属部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但是拦截敌阵地上的逃兵,却是之前没有想过的,这一点更重要,两个骑兵团加起来才两千多人,任务已经很重了,不宜再分兵。 “不用,柳自立和刘青山都不是一般的团长政委,他们会有办法的,再说他们的兵力也不弱,武器配备上优于日军,我想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那边就交由他们两人负责了。咱们这里的任务就是消灭阵地上的日军,最好是不要放过一个,这一次,费了这么大的劲,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必须要打一个歼灭战,否则就只能算是我们的失败。” 吴焕先看着程子华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的嘴唇,倒了杯水递给他:“喝口水,你这嘴都快裂成几瓣了。你说得对,要相信柳自立他们,更要相信独一团的战斗力,这可是我们师的王牌步兵团。” 一个作战参谋放下电话,走到两人面前:“报告首长,独一团报告,一团一营已经顺利拦截住日军南逃开路的装甲车中队,柳团长请示,是否可以对敌指挥部周围所有日军进攻围杀?” 程子华大喜,连南下开路的装甲车中队都让一营给拦截了,这佐佐木到一还能跑得掉吗?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又停住,想了想才开口:“告诉柳自立,不能放过一个日军,至于佐佐木到一……死活不论。” 见参谋身去了,吴焕先问:“死活不论,这不太合适吧,一个中将,活捉比较好。” 程子华苦笑道:“活捉当然好,但是那样很可能就人有更多的战士牺牲,于其这样,不如来个死的实惠,再说了,我们独立师俘虏的日本将军够多了,这个佐佐木到一虽然也是个中将,但比起以前路闪俘虏的那些,还差得远,反正多他不多,少他也不少,没有必要为了他牺牲同志们的生命。” 吴焕先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会儿,又卟噗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在咱们独立师说说倒是无妨,要是让别的部队首长,或者是国军的将领听到你刚才的话,只怕要气得吐血。” 程子华略微有些得意,眉头一扬,无所谓的说道:“这可不怪我,我说得也是实话,至于别人的想法,我可管不着。咱是独立师的参谋长,人家也管不了我啊,呵呵。” 说完坐了下来,身子往后面一靠,长舒一口气,看着吴焕先笑道:“大局已定,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找这各攻坚战,我们以前没有多少经验,心里一直没有底,现在好了,总算是拿下来了,师长那里我也好交待了。” 吴焕先也坐下来,喝了口水,才问旁边的一个参谋:“五旅有消息没?青岛有没有打下来?” 这个叁谋摇了摇头:“首长,青岛方面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只知道他们也打起来了,估计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吧。” 话间刚落,另一个作战参谋就跑了过来,大声道:“报告首长,独五旅电报,五旅并特战二中队已顺利拿下青岛市,俘虏海军陆战队司令官大川内介七少将和维持会会长赵琪以下数百日军及汉奸,缴获粮食军火衣被等物资无数……” 正文 第三二二章 横扫(二十九) 这边日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眼看着就要被全歼,又传来青岛方面的好消息,程子华和吴焕先均大喜,如此一来,他们东南集团南下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半了,剩下的就是一旅和二旅建立鲁东根据地的鲁东南根据地的任务,不过这已经不用他们操心,只要两个旅顺利到位,两人的任务就算是完结,可以回武城去复命了。 程子华站起来,叫过参谋:“立即给李清同志和郭述申同志去电,让他们赶紧起运物资,这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事可以趁着搬运物资的空档进行,一些轻便利于搬运的物资可以快些起程,笨重的难以搬运的物次也必须在七天以内离开青岛,至少要北上至高密进入山区。另外,如果青岛为我军所占的消息传出去,他们将面临敌空军的报复,这一点一定要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城中的日侨,让日空军投鼠忌器。” 吴焕先补充说:“对于汉奸一定要进行公审大会,要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的罪行,要让所有中国人都明白当汉奸的下场,到时候要以通电全国,将这些汉奸的名字一一列举出来。” 佐佐木到一有些木然的放下电括,对利川幸造说:“利川君,准备撤离吧,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二线阵地被八路军占领,对方几万大军正在往三线阵地猛攻,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利川幸造沉默的点了点头,到了这个地步,其实撤离的话,对他本人并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他只是个参谋长,但是对于旅团长阁下就……不过旅团长阁下既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相信他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自己是操不上心的。 见利川幸造一脸的不甘,佐佐木到一叹了口气,如果可能的话,他又何偿愿意撤退,虽然在国内有关系,但战败的责任总是要有人负责的。好在自己并不是输在八路军独立师手里的第一支皇军部队,大本营也好,方面军司令官也好,都不可能真的让自己剖腹,只要不用剖腹,那么顶多是撤职罢了,总好过在战场上丢掉性命,更好过被俘虏。 想想以前自己是怎么对待中国人的,就知道自己如果落到中国人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佐佐木以一不禁打了个寒颤,见利川幸造还盯着自己,不耐心的催促:“还不快去安排撤退,站在这里干什么,再晚的话,我们都会成为俘虏,你想那样吗?” 利川幸造转身出去,将军阁下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千万别再惹他生气了。然而刚出来没有走几步,就发现情况不对,怎么回事,怎么这周围一下子响起了枪声?难道八路军连自己的退路都已经切断了吗?他们是想把将军阁下也留在这里? 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利川脸色大变,转身回了指挥室,急切之情显于脸上:“将军阁下,不好了,我们似乎已经被包围,四周都是八路军,第8大队正在与他们交火。” 佐佐木到一身子一晃,眼看就要倒下去,利川幸造忙上前扶住,扶着他坐回凳子上,好一阵忙活,将军阁下才清醒过来,看了看关切注视着自己的参谋长,佐佐木中将摇了摇头:“利川君,你带着人先突围吧,不用管我了,此次战败,责任在我,就让我为天皇陛下效忠吧。” 利川是他的老部下,见将军阁下说出这样的话来,无比担心,忙道:“将军阁下,您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皇军数位将军被八路军俘虏,大大的丢了面子,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只要您在,我们独立混成第3旅团就在,否则,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佐佐木苦笑道:“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是不可能让他们俘虏的。” 抽同自己的战刀,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轻声道:“自配上它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做好的准备,蒙天照大神召唤,向天皇陛下尽忠,我将要完成军人的最高荣誉。” 荣誉?开什么玩笑,死就是死,哪来的什么召唤和尽忠,人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话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利川幸造在心里如此腹诽,但是将军阁下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劝说。 “将军阁下,其实并不是没有机会突围,我们可以稍微的改扮一下,让一位士兵跟您换上衣服,然后我们保护您冲出去,阁下,不要再犹豫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佐佐木目光一闪,利川幸造的话说他又生出了活下去的希望,虽然刚才说得洒脱,但那只是为了在死前留下一个好名声,这样会有利于他在东京的家人。但是如果真的不用死,他也没可能真的去寻死,其实刚刚心里还有打鼓,自己剖腹会不会很痛之类的担心。 “利川君,接下来的战斗就由你来指挥了,拜托!”说完深深圳的鞠躬,吓得利川幸造忙闪过一旁,虽然这个时候将军阁下是出自真心,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接受将军阁下的鞠躬,那在别人眼时就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皇军的等级观念可是非同一般的。 既然得到了将军阁下的授权,利川幸造就再也没以有顾忌,让警卫队保护已经换上士兵衣服的将军,他自己则开始指挥着各部队进行抵抗,退下来的工兵队和通信队都让他用上了,每个人都下发了武器弹药, 当炮声停下的时候,柳自立就已经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两个团从两面将佐佐木到一的指挥部和他最后的预备力量全部包围其中,并命令第8大队必须挡住八路军的进攻。 工兵队当起了开路的任务,因为这里除了第8大队和警卫队之外,就只有工兵队的人数最多,而且多少有些战斗力,总好过通信队和医院。 工兵队队长长谷川少佐心里面直骂娘,但又不得不执行任务,他们可是工兵队的,现在居然要担任突围任务,这不是送死吗?看看那些八路军,火力如此的密集,机枪的数量超过皇军很多,怎么突围啊。 利川幸造作垂死挣扎,可惜时不予他,刚刚安排妥当,就带着警卫队把将军阁下护在最中间,开始往工兵队的方向冲去,只要工兵队能撕开一个口子,警卫队就可以带着将军突围出去了。 不过他再也没有时间了,第8大队又怎么可能是独一团和新一团的对手,只是几轮交火就损失惨重,关键是这股八路这炎力太猛然了,大队长饭野贤一中佐看着不断倒下去的士兵,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都快沉到底了,这样下去,他自己也难逃一死啊。 不过死就死吧,可是听说这些八路军喜欢拿皇军的尸体作文章,比如吹掉脑袋,或是跟皇军交易赚钱,无所不为,自己也会是那样的下场吗? 做为一个坚定的军国主义者,武士道的真正信仰,此时的饭野贤一虽然心中有些胆怯,却从未想过逃离或是投降,那样的事,就算是想想,对他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 八路军的进攻很猛,特别是那数量极多的机枪,给他的独立步兵第8大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这些他都已经无心去理会了。因为参谋长的命令传达了过来,一看这个命令,饭野贤一就气不打一出来,难道将军阁下也准备撤退了吗?这样的撤退路逃跑有什么区别?全都是懦夫,皇军的败类。 看着仍然在抵抗的士兵们,饭野贤一心里才舒服一些,不愧是自己的士兵,也只有自己的部队,才会有这样的勇士,其他的,如果勇敢一些,阵地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失守,尾子熊一郎名过其实,小川伊夫,这个家伙就不说了,跟他同为大队长,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饭野贤一心里暗骂,但是行动上却有条有理,布置防线,组织防御,有板有眼,看到八路军的进攻越来越近,也顾不得危险,在阵地上大声的呼叫,还暗中让自己的几腹组织了一个督战队,如果有胆敢退后的士兵,一律击毙。 柳自立来到二营阵地上,大声道:“赵大山,你在搞什么鬼,怎么这么久还没有突破?” 赵大山抹掉脸上的烟尘,回头一看是团长,心下了然,自己这边实在是进度有些慢,但是前面的小鬼子真的厉害,一个个都不要命了,打了半天,死了那么多人,火力上完全被自己压制,居然没有一个后退的。更有甚者,已经有好几个鬼子士兵就这么站起来冲锋,然后在被打成马蜂窝,这种自杀式的进攻都搞得出来。 但是团长置问,他也不能解释:“团长,马上就好,我们二营不会耽误的。” 说完就回身吼道:“所有的迫击炮,给老子打起来,把前面的鬼子阵地给我犁地遍,我看他守不守得住。” 柳自立也知道这其这怨不得二营,看赵大山的安排后,又跑向其他阵地,娘的,原本以为对付佐佐木的预备队是个美差,没有想到这个第8大队这么死硬。不是说这个第3旅团里面只有一个尾子熊一郎能打的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家伙来。 虽说饭野贤一打得很悲壮,但是实力上的悬殊是不可能改变的,在两个团的夹击下,第8大队的防线一再的收缩,最后已经汲汲可危。柳自立见差不多了,当即下达冲锋的命令,两个团除了一团一营外,近五千人发了疯的冲向中间的日军阵地。 饭野贤一又眼发红,知道再劫难逃,大吼一声,举起战刀就迎着八路军冲了过去,一连砍翻了两个八路军战士,第三个让他对上了赵大山。赵大山先是不屑的看了看这饭野贤一的个子,跟自己这大块头比起来,这几乎是个小孩,不过看到中佐的军衔,顿时大喜,叫道:“你是我的,来吧,让爷爷教教你怎么玩刀。” 赵大山虽然也有一支八一自动步枪,但是他不喜欢在步枪上加刺刀,更喜欢直接用大刀近战,所以比起其他人,他身上要多上一样装备,就是一直背在背上的大刀。 两人一个大刀,一个佐官刀,连过三招,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主要是饭野贤一已经做好的死的准备,招招都是全力出击,而赵大山开始还有些轻敌。 两三招后,赵大山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摆正心态,笑道:“来吧,小个子,把你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让爷爷看看你的本事。” 饭野贤一大吼一声,举刀劈来,赵大山侧身闪过后,直接就是一刀横劈,正好劈在饭野贤一的脖子上,砍进去大半。 饭野贤一的战刀掉落地上,他怒瞪关双眼,盯着赵大山,拼着最后的力气用中文说道:“大日本皇军万岁……”随即气绝。 赵大山愣了愣神,才抽出大刀,还颇有些遗憾的念道:“怎么就没有砍断呢,这家伙的脖子还真是硬啊。” 饭野贤一一死,第8大队的士兵再也没有了精神上的支撑,士气一下子落下许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士气回落,就代表着灭亡。被士气如虹的八路军分割围杀,全歼也是定数。 柳自立见收拾得差不多了,对钱朝东说:“老钱,你们团留下一个营由拾残局,咱们得追杀佐佐木那老鬼子去,不能让他跑了。” 钱朝东二话不说,就留下一个营让王新安指挥,自己则和柳自立一起,带着其他人朝着不远处的日军指挥部奔去,这个时候可不是谦让的时候,虽说战斗的时候以独一团为主,但新一团也不是配角,该争的时候一定得争不是。 佐佐木到一早已经出了指挥部,混在警卫队里面,正在往南突围,前面开路的正是工兵队。然而,刚刚走出没有多远,就被拦住了。 一营收拾装甲中队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对付这种没有多少防护力的坦克,只要有充足的炮弹和炸药就完全不用付出伤亡,只不过浪费了那么多的迫击炮炮弹让汤和顺感到一阵肉疼。如果说能缴获还行,可这一次是把十二辆坦克全炸毁了,只剩下了堆废铁。 正在他郁闷时,战士报告说在大队鬼子从北边朝这边过来,汤和顺心中一喜,又让自己赶上了,忙让战士们布置阵地,经给小鬼子当头一击。 一营和鬼子的工兵队交上火,这一次,角色再次转换了过来,一营阻击,而小鬼子进攻,以一营的火力,区区一个工兵队又怎么可能突破得了,打了半天也没有打出个结果来。 警卫队中的佐佐木见退路也让八路军给拦住了,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本来他不是有一些勇气的,但当他决定在警卫队的保护下突围时,所有的勇气全都跑光了,连自杀的勇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紧张的问利川幸造:“利川君,能突出去吗?” 利川幸造心里也在为难,对方的火力太猛,而己方进攻的只是一个工兵队,本来战力就差,加上火力上不如对方,再打下去只怕工兵队都会打光的。 看了看围着佐佐森身边的两百多人,这一个中队的警卫士兵,是全旅团最精锐的战士,现在只能指望他们了:“将军阁下,让警卫队去吧,否则无法突破八路军的阻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佐佐木已经六神无主,见利川幸造如此说,机械的点了点头,正要同意,忽然又反应过来:“不行,警卫队调走了,谁来保护我?” 利川幸造已经再也没有耐心了,而且将军阁下的有现也越来越让他看不起,之前那个英明神武的将军阁下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想不到啊。这样的人就算能回去,也算是废了。当即不再对佐佐木客气:“如果不能突破前面的阻击,警卫队也保护不了您,将军阁下,现在是由我指挥,这是您亲自授权的,我现在要行使自己的权力……警卫队留下一个班保护将军阁下,进攻前面的阻击阵地,快!” 警卫队的队长为难的看了将军阁下一眼,看到一脸慌张的佐佐木,咬了咬牙,对利川幸造一点头,就带着队伍冲上前去,接替久攻无果的工兵队。 日军的进攻力度一下子加大了许多,让汤和顺颇感意外,有点意思,小鬼子居然还有这么一张底牌,这是佐佐森的警卫队吧,这都拉出来了,看来是真急了。 不但警卫队没有突破前方的阻击,后面也传来的冲杀声,八路军的追兵也来了,难道第8大队已经玉碎了吗?利川幸造看着身边的人,心里一阵失望。仗打到这个份上,胜负已成定局,原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可以带着将军阁下冲出去,那样一来,虽然将军阁下将承担战败的责任,但自己最后的英明指挥也将让方面军司令部看到,可是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他走到佐佐木身边,说道:“将军阁下,八路军的追兵已经来了,我们是不可能跑出去的,您是帝国中将,不能成为八路军的俘虏,现在,请阁下剖腹,向天皇陛下尽忠。” 佐佐木心里一紧,抬眼看向利川幸造,眼中的惊恐一目了然,这就是自己一向依重的得力助手吗,在最后的关头,逼自己自杀? 但利川幸造不管他的想法,直接就吩咐两个士兵帮助将军阁下准备剖腹,然后他自己坐到佐佐木的对面,淡然的说道:“将军阁下,我陪您一起,我们都不能成为中国军的俘虏……” 正文 第三二三章 横扫(三十) 独立师东南集团正在与日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大战的时候,作为独立师师长的江云,此刻却已经离开了师部所在的武城县,来到位于冀鲁交界处的郑家口。 郑家口是河北故城县下辖的一个镇,位于京杭大运河边,原为郑家渡口后发展繁荣,在清末的时候已经是仅次于县城的一个大镇,独立师想要发展山东根据地,交通这一块是不可能被忽略的,而山东多水运,所以水上交通是重中之中。 江云来郑家口却是来视查后勤部运输处的工作的,后勤部虽然在武城办公,但是动输处办公地点却是设在了郑家口,主要是靠近运河,利于交通运输。 后勤部长吴征一路陪着江云,详细的了解了运输处的各项工作,从目前来讲,还是能够让人满意的。江云也不得不感叹,越是困难时期,党的工作效率就越是高。 郑家口虽然不在山东境内,但是与武城县距离相近,所以对于江云的出行,罗荣恒也没有什么异意,只不过让警卫团长孙长路亲自带个警卫营沿路保护。事实上,江云之所以出来一趟,除了有必要对下面的工作进行了解外,也是想让自己放松放松。 现在两个战略集团都南下了,作为师长不能亲临指挥,还要每天在作战室煎熬等待,实在是无趣,故借这个机会出来走走,顺便也考查一下地方上的工作。 如今整个冀南和鲁西北让自己独立师连成一片,成了八路军的根据地,但是如何经营这么大的地盘,却是一个大问题。共产党要说打仗,人才多的事,但是搞地方建设,却没有什么经验,想想当初的中央苏区,搞得一团糟,越搞越穷。现在的西北大后方虽然好了一些,但是人才太缺了,本身西北就缺,这些日子又要给各部队派地方干部,相信中央组织部的领导们只怕连觉都睡不好吧。 春天的早晨,山区的空气分外清新,微风吹过,花香直往人的鼻子里钻。一大早,江云就拉着吴征到了镇外的一块麦田里,查看小麦长势。虽然原来对农业生产基本上是一窍不通,不过他知道许多他原来时空农业生产的情况,在陕西搞屯垦的时候经常下部队,把自己的知识和战士们的劳作一印证,还能提出一些让战士们惊奇的新招。这个时候春暖花开,麦田里绿意盎然,江云自觉得心神俱醉,站在田边目光闪动,一时竟然痴了。 吴征与江云共事已久,知道师长对于工农商业都非常重视,就像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就因为这样,他这个独立师的后勤部长相比八路军其他各师的后勤部长级别要来得高,而且还名列师党委委员,排外也不是最后。遂蹲到地下,看开了麦根。 一个老农挑着一担粪走了过来,远远地就见几个军人在自己的地边瞎捣鼓。他知道,这可能是八路军的官在看麦子的长势,也不惊扰他们,把粪桶放下,一瓢一瓢地舀粪浇在麦垄上。原本独立师刚来的时候,大部分老百姓因为不熟悉,以为跟以前的国军差不多,虽然赶走了小鬼子,但从心理上来讲,还是很抗拒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抗拒再也没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现在不但是军队必唱的歌,很多老百姓也能唱。 一担粪浇完了,见几个八路军还在地里没走,老农就觉得奇怪,难道这些八路军想在这麦地里挖战壕打仗?正常情况下,那个时候的农民见了军人都是躲不及。不过这八路军可不是外人,他们对乡亲们好着呢!所以,老农也不害怕,走过来想仔细看看几个八路军到底在干什么。 见老农过来,吴征亲切地说:“老哥,你看今年的麦子长势怎么样?能丰收吗?” 老农早就注意他们一行人,看得出吴征怎么也是个领导,便接口就说“好着哩!” 吴征又问正常年景一亩能打多少斤?老农说这地好,上肥料足的话能打二、三百斤。江云正在心里想着其他问题,就听见了吴征和老农的对话,思绪也就拉了回来。摇摇头,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该死的穿越。就走到吴征跟前,听他和老农对话。 吴征是长期从事后勤工作的老红军干部,早在遇到江云之前就已经是副师级干部了,所以对农事是相当的了解,和老农一交谈,自然是越谈越深、越谈越亲切。一会儿功夫就谈到了地租重不重、能吃饱饭不能等问题。 江云听了一会儿,就插话问老农:“老乡,你家有几头牛。” 老农摇摇头:“我家是租种的地,牛也是东家的。” 江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山东小麦种植面积只占整个作物种植面积的觎,由于小麦价格高,面粉口感好,是富人的消费品,穷人是吃不起麦子面粉的。因此。大部分农民认为吃小麦面粉不如吃杂粮顶饥,而且小麦可以换钱,都把麦子作为经济作物看待。这麦祜喂牛是好饲料,但骡马和猪、羊都不吃麦结。只要一问他家有几头牛,就把他种了多少亩麦、日子富裕不富裕问清楚了。可惜这老农是家佃户,没有地也没有牛。 江云想起后世的套作法,就对老农说:“老乡,我有个想法,你看可行不可行。现在正是种玉米的时候,这玉米产量高。耐早谤,玉、米面比高粱好吃、好消化。而且玉、米祜杆是牛、骡、马的好饲料,我们多种点玉米行不行?” 那老农说:“听说胶东人种玉米,还种红薯,都说产量高。我们这里主要种麦、花生、高粱和谷子。玉米也有人种,不过种的很少,吃个稀罕。” 江云又问老农他们是一年两熟还是两年三熟,搞不搞套耕?不说老农了,吴征都不知道江云怎么会知道这些农业名词,以前在西北的时候可没有听说过,都瞪着眼听老农回答。 那老农说,河边的好地一般两年三熟,山地一般都是一年一熟。前国民政府曾派人来指导一耸两熟,都被东家拒绝了,说是要养地。江云找了根小棍子。比划着对老农说:“老乡,我给你说,一年两熟很简单,就是小麦收了后直接种豆子,地都不用犁。也可以把地梨了后种晚玉米。秋收后再直接种小麦。你们这里虽然是山区,但气候好,一年两熟没有问题。另外,你看,这麦奎这么宽。我们要是在这行距之间点上玉米种子。等麦熟的时候,玉米也长起来了,割了麦,这地里就成了玉米田,相当于专门用这块地种早玉米,这样实现一年两熟,由于是早玉米。玉米的产量还高。” 那老农想了半天。才说:“我没种过,可我琢磨你说的办法兴许能成。” 江云心里好笑。要不行我说它干么啊?就趁热打铁,说道:“老乡,要不然我们试试。如果能行,到秋天收获后你多交点军粮,支援我们打鬼子,要是不行,我赔你钱,我在这里不走的,秋天我再来。 老农从腰带上取下烟袋,装了一锅烟,点着吸完,才说:“你是八路军,是打鬼子的队伍。我虽然不识字,但也能分清好人坏人。我琢磨你是为我好,成,我老汉就跟着你试验一把。就是干不好也不要紧,本来地闲着也是闲着。” 江云看了看地情,把株距告诉老农,就让老农尽快找种子,趁机播种。离开老农,江云说这冀南还有山东的老百姓朴实勤劳,土地也肥沃,要给各地、各工作队下任务。根据地要迅推广种玉米、红著等高产耐早作物,改善耕作模式。提高粮食产量,解决粮食供应问题。等机械厂建起来后,先要行制缝细机、磨面机、榨油机等民生类机械,减少后勤物资生产的工作量,还要研制新式楼、犁等农业工具。 吴征不知道江去肚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怎么信口就来,而且这饼画得是不是有些大了,就大着胆子说:“师长,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听说国外有,天津、上海可能也有卖的,但我们这里没有,就是想生产也生产不出来。而且这个事好像应该是由山东局和省政府负责吧,跟我们后勤部没有什么关系。” 江云笑了笑,回答说:“只要有了机械厂,这些东西都不成问题。至于谁负责的问题,当然是由省政府,但是你们后勤部也脱不干系,你们不但是师后勤部也是军区后勤部,再说咱们现在是军管,一切为了打仗,你可以后李运昌同志们一起商量嘛。到时候,要想法多找一些农业方面的专家,先集中力量在各根据地推广一年两熟。至于我说的机械问题,你不用愁,慢慢来。” 回到镇上,警卫团长就报告说政委电报,江云拿过一看,这封电报是罗荣恒转发的程子华和吴焕先的战报,电报很长,他也看得很仔细,看完后,静静的想了想,才对吴征说:“总算是可以放心了,东南集团打了个大胜仗,五旅在李清同志的指挥下,轻松拿下了青岛,缴获物资无数,据说粮食可供十万大家吃上一年,衣被可以也很多,至于军火嘛,武器可以再装备一个旅,弹药可供我们独立师再打上两次大规模的阵地战。你们后勤可以说是压力大减啊。” 吴征一听,也迫不急待的拿过电报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计算,足足看了十几分钟,才笑道:“师长,要是每一次都能有这样的缴获就好了,我们后勤工作也会好做得多。” 江云摇了摇头,笑道:“要是每次打仗都有这样的缴获,还要你们后勤部干什么,你也别总想着让部队去缴获,以后像这样的缴获是不可能了,整个华北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城市会囤积这么多的物次,我们打下了天津,又打下了青岛,下一次,除非是打到东北去,那里才会有无尽的物资等着我们缴获。” 吴征就说:“那我们就打到东北去,把东三省给占了。” 江云哈哈大笑,指了指吴征:“你说得轻松,关东军是日军最强的陆地战略集团,战斗力不可与其他日军同日而语。再说,他们占领东北都好几年了,只怕有很多老百姓都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统治,我们一旦过去,最起码不可能像现在这么顺利。抗联为什么会越打越不行,就是他们无法建立稳固的根据地,没有后方的游击战,就是没有根的浮萍,只要遇上鬼子大军,就会面临灭顶之灾。否则的话,当初中们占领北平和天津的时候,我就直接北上了,干嘛还来山东。东北地域广阔,土地肥沃,又是全中国工业基础最好的地方。但就是因为这样,日军才不可能任由我们北上,对于日本来说,东北是他们最重要的原料供应基地,而且还担负着侵华日军的武器供应,你可能不知道,日本人还在东北建有飞机厂。” 吴征听后,良久没有说话,江云讲的这些,以前也说过,但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放在心里,但是今天一听,对自己的震动还真的是挺大的。 “师长,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打到东北去的。” “那是当然,但是首先,我们得在山东站稳脚根,把山东根据地建设好,拉起几十万的精锐,保证充中的后勤供应,只有那样我们才能有北上东北的资本,否则只能是送死。” 讲到这里,江云也不禁想起前世看历史,日本人一直不承认败于中国,那是因为其投降是迫于国际压力,特别是几个大帝国出手的结果,当然,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抗战后期,苏联红军出兵东北,将占据东北的日军击败。 这只能说明当时虽然已经进入了全面反攻的阶段,但是中国军队仍然没有打败关东军的实力,所以最后只能借苏联红军的手。可这对于中国人来说,无异于另一个屈辱,苏联红军又是什么好东西。 第二封电报江云只是稍稍看了几眼就放下了,这是程子华关于歼灭日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的战报,从一开始的布局一直到最后的胜利,报告得很详细。 吴征看过后,不禁赞叹:“这一仗打得漂亮啊,咱们师以前都是擅于打伏击突袭,现在却是堂堂正正的击败日军一个旅团。” 江云心里则想的是,虽然打赢了,但是从电报上看,独四团和新二团伤亡都很大,虽然这是必须的代价,但看到这样的伤亡数字,还是不由得心痛。 “我们在炮火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如果再打不赢,那就是笑话了,不过可惜啊,这一仗,除了那个炮兵大队的大队长,就再也没有俘虏到像样的军官,一个中将,一个大佐,几个中佐,全都死了,这还只是一支新组建的部队,如果是野战部队呢?我们面临时的困难很大,特别是徐州会战快结束了,而且经过了这段时间,相信河北的日华北方面军几个受创的师团也快恢复过来,到时候,我们是四面临敌啊。” 吴征不是军事干部,一说到军事上的事他还真是插不上嘴,只好说道:“师长,你也不用担心,敌人是很强大,但我们发展得也快啊,现在经过了新兵的补充,我们师兵力已经突破了十五万人,加上鲁西北警备旅在内,我们共有八个上力旅,加上直属各部队,哪怕是一两野战师团,也奈何我们不得。” 江云点了点头,道:“部队扩大了,但是战斗力确未收会提高,不过你说得对,我们的发展也很快,等西南集团也能够达到作战任务后,我们就算是完成了对山东的收复,虽然有些地方还有鬼子,但都成不了气候,等忙完这一段,就要等着打大仗了。到时候可就是真正的大仗,日军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们面前吃亏,不可能不引以为戒,到时候一旦敌军来袭,只怕就不是一两个师团那么简单。” 吴征也说:“是啊,看来我们还得做好,随时应付三个以上师团的准备。” 江云想了想,说道:“吴征同志,看来我得回武城去了,有些事必须从现在开始作准备,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吴征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回去了,再看看,军事上的事我帮不上忙,不过后勤我一定会做好了,师长,你放心回去吧。” 江云也不客气,道:“你也不用急,后勤上的事是急不来的,哦,有时间的话,多关注一下兵工厂的工作,到现在还只能是复装子弹和修理枪械,这可不行,今年之内,兵工石一定要达到批量生产步枪的程度,三年之内,我们要实现部队武器统一装备,特别是重武器。” 吴征点头道:“我会重点关注的,虽然这里的条件不如大西北,但相信能克服困难。其这技术上我们现在已经不缺了,主要是材料和设备,有些设备我们还得自己生产,材料也是个问题。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的战事顺利,占领的地方越来越大,材料这个问题也会得到解决的。” 正文 第三二四章 合作歼敌(一) 红星闪耀 第三二四章 合作歼敌(一) 江云回到武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没有回家,反正莫心兰已经带着队伍去拉练去了,说是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想起自己这个妻子,江云也有些无奈,就因为这次南下作战,没有算上女子别动队,莫心兰跟他闹了好一阵子的别扭,后来还说不打仗,但也不能让部队休息,开始了没完没了的训练。 径直来到作战室,罗荣恒正好也在,见他进来,就问:“这么快就回来了?吃饭没?” 江云摇了摇头,道:“哪顾得上吃,你吃过了?” 罗荣恒摇摇头,道:“这样,去我那儿一起吃,这就走,让月琴给你做顿好吃的,我那儿还有半斤腌肉,正好今天解决掉。” 江云也不跟他客气,哪着他就往住的地方去,师领导的住处离师部非常近,没有几步路,很快就到了,一进屋子,就看到林月琴坐在那儿补衣服。林月琴怀孕已经好几个月了,肚子大得非常明显,看到她,江云就感叹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几码得休息几个月吧,但是以现在的条件,是不可能的,而且以这两口子的性格,就算是让她休息只怕也坐不住。 看到两人进来,林月琴眼睛一亮,笑道:“师长回来了?不是我说你们,你跟小兰都结婚了,这还是整天见不着面,叫怎么一回事嘛。” 江云呵呵一笑,道:“这有什么办法,都是革命军人,我有我的工作,她也有她们工作。” 罗荣恒道:“月琴,师长赶了一天的路,还没有吃饭呢,去弄点吃的,把那半斤腌肉做了,这天气眼看着就要热起来,再不吃该放坏了。” 江云对林月琴道:“嫂子,用不着麻烦,你等政委回来吃饭,应该早做好了吧,就着点吃吧。” 林月琴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道:“那哪行啊,小兰不在,你这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虽说炊中班的伙食也不会比自家差,可这冷热也没有个时候,对身体可不好。” 说完就出了屋子,到旁边的厨房去收拾去了。 江云坐下来,接过罗荣恒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道:“这东南集团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建立军分区,这个事应由一旅和二旅他们自己负责好了,我看可以让程子华同志和吴焕先同志回来了,这里实在也离不开他们。” 罗荣恒帮他续上水,点头道:“这个你不说我也会提的,这些日子他们不在,工作一下多了很多,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咱们师部的人员本来就少,他们两个又是各管一摊,确实不宜离开太久。曾广澜同志和陈京同志无论是资历上还是能力上都不有所欠缺,可以代理一阵子,但不能代替。再说,曾广澜同志是炮兵旅政委,陈京又忙着参谋处,他们也都有些脱不开身。” “是的,就是陈树湘和谭震两位同志,也不宜在鲁西南久呆,无论是军区建设还是新兵训练都离不开他们,等西南的事情告一个段落,就让他们也回来吧,本来这两个总指挥部也是临时设立的,情况稳定下来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相信几个旅长政委能把握得住。对了,说到他们,西南方面怎么样了?” “西南比较复杂,不但有日军,还有国军,韩复渠虽然死了,但是他的第三集团军还盘据在鲁西南,据陈树湘同志报告,他们已经和孙桐萱照过面,虽然还没有起冲突,但是关系也比较紧张。” 一听孙桐萱的名字,江云立时在脑子里一阵搜索,便知道了这号人,这个孙桐萱可不是一般人,短短的一两个,就从一个师长,当上的军长,现在又是第三集团军的副总司令,再这不久,于学忠去职,他就会正式接任总司令职务。 只不过韩复渠一死,这第三集团军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压得住阵角的人物,最后被老蒋一一分化,在抗战中消耗得很快。而孙桐萱本人,也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军人,一个正直的军人,在抗战结束后,他因反对内战被蒋介石解职,后投向新政府。 这倒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相比起于学忠,这个人更加的靠谱。于学忠虽然也不错,但是派系关念太强了些,一直念念不忘张学良。真不知道这个张学良有什么好的,无非就是一个西安事变把他的形像无限放大,一个一枪都不放带领着三十万大军撤退丢了东三省的人,最后却被弄成了民族英雄。现在由于自己的出现,西安事变没有发生,看他不有什么脸面。 当然了,由于没有西安事变的发生,他与蒋介石的关系并没有破裂,现在还是自由之身,只不过却被束之高阁,蒋介石是不可能再让他带兵的。虽然很多老东北系的将领希望他出山,但是现在没有了自己的地盘,什么都得靠蒋介石,他又怎么可能违背蒋介石的意思呢。 “这个在在所难免的,我们不但要学会怎么跟日本人打仗,不要学会怎么跟国军相处,必要的时候还要合作,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对于国军,无论是谁,我们是既要合作,也要防备。我们可以信任某些将领,但是不要忘了,这些将领头上坐着的那个人是谁,那是一个绝对不可以信赖的人。” 罗荣恒仔细想了想他刚才的话,才说:“你说得有道理,对于蒋介石,我们曾经信任过,你不知道,我听说当初,老蒋被国民党内部称之为红色校长,就是因为他跟我们共产党走得近。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就是他亲自下令屠杀共产党人,所以现在对于他,我们是不能信任,只能合作。这事实上也是中央的态度。” 江云摇头道:“可惜的是,某些中央领导现在却谈什么完全统一战线,要我们绝对服从国民政府的领导,真是让人不解,这样的人当初怎么就能在中央搅起那么大的风浪的。” 罗荣恒一愣,问道:“你说的是王明同志?” “不是他还有谁?我最看不惯这种人,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相比之下,他比张国涛还要可恶,张国涛只是权力欲重了些,而他呢,苏联人的奴才。”江云一想起这些事就郁闷,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日本人占领中国的领土,叫侵略,难道苏联占了中国的领土就不叫侵略了?要知道,在日军全面侵华之前,对中国伤害最大的国家,就是俄国,也就是现在的苏联,这些个一个个自誉为当世精英的人,怎么就看不到呢。 罗荣恒不动声色的喝了口水道:“你啊,以后这些话要少说,不然的话传出去,对你没有好处,你是没有经历过我们在中央苏区的处境,祸从口出,这可是至理名言。” 江云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放心,只要毛主度、周副主席和朱老总在中央,就不会再在这些人的舞台,他们现在啊,也只能是喊喊口号。当然了,有些事也是要小心一些,咱们现在是孤悬山东,不得不提妨一些有心人搞事,苏联的肃托运动你知道吧?” 罗荣恒脸色就一变,道:“知道,听说影响很大,唉。” 江云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心里不好过,对于像罗荣恒这样的人来说,苏联曾经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可是惨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失望,难过是必然的。 “咱们党内有很多同志都跟苏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们必须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受到苏联的影响,在党内特别是在部队搞风搞雨,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对于中央派来的工作组,必须要向主席他们证实才行,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出大问题。对于咱们独立师内部我是不担心的,就是有些担心其他各师,他们内部就有着像这样的人,唉,是个难题啊。” 罗荣恒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这也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建设好山东军区,把独立师发展壮大就行。至于政治上的事情,我们要相信中央。” 鲁西,蜀山湖畔的南旺镇,陈树湘和谭震的临时指挥部就建立在这里,因为这里的情况跟鲁东南不一样,所以不必实行无线电静默,可以和师部保持通讯。 部队在这一带已经活动一段时间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大动作,主要原因就在于,这里不但有日军的重,更有国军的重兵,比如在南面不到一百里的济宁县境内,就有一支国军,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第十二军,这个军有两个师,上万人马。 而在东面一百里开外的滋阳县则是由划归日华北方面军辖下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占据,早在陈树湘率军南下之前,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就已经开始与孙桐萱的第十二军对恃。而在南面的滕县附近,由有一支日军的野战师团,属华中派遣军的101师团之步兵第101旅团。 因为江云的出现,独立师战力空前强大,便得日军华北方面军在山西和河北相继损失折将,如今的徐州会战并没有华北方面军的参加。但历史有偶然性,当然也会有必然性,原来历史上在滕县与川军王铭章将军血战的是日军第10师团下辖的步兵第10联队,但现在第10师团不有河北根本玩瑕南下,进攻滕县的正是101师团一部101旅团的步兵第101联队,虽然部队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如历上记载的那般,王铭章将军率部在滕县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于3月17日自杀成仁,真正做到了他自己说过的与滕县共存亡。 101师团主力直属部队及102旅团已经在江苏境内的沛县附近,正与国军大战,101旅团原本占领滕县之后也是要南下的,但是因为这鲁西南不有着大量的国军,不仅是孙桐萱的第十二军,还有谷良民的第五十六军也在鲁西南活动,等于是牵制住了这个101旅团。 对于陈树湘和谭震两人来说,想要在鲁西南站住脚根,首先就必须要国军搞了关系,至少要做到不能搞摩擦,而这个前题就是,要解决鲁西南的日军。 只有狠创日军重兵一部,独立师才能在鲁西南建立威信,这对以后建立军分区的影响很大,你打出了威风,人家就不敢再惹你,否则像新四军一样,让国军和日军挤得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最后还让人一口给吞了。独立师可不干那样的事。 两人吃过晚饭,聚到一起研究敌情,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研究的,都说过无数遍了,主要是如果没有国军的配合,这仗打起来太不安全了,谁知道国军会不会在背后开一枪呢。 陈树湘望了望南方,道:“也不知道这信送到了没有,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不会是让孙桐萱给扣住了吧?” 对这个问题,谭震也不敢确定,虽然说国共合作了,但早些年两军可是杀得血流成河的,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不是没有,被扣被杀都是有可能的。 今天上午陈树湘就派人带上自己的亲笔信前去济宁拜访孙桐萱军长,希望能见上一面,商量一下如何合作的问题。可是没想到现在都没有回信,这里到济宁县只有几十里路,骑兵一个来回很快的。 谭震说道:“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现在国军还在跟日军在徐州大战呢,他们现在应该不可能敢感麻烦,我们独立师可不是一般部队。就算他们不愿合作,顶多也是将我们的同志赶出来而已。而且这个十二军又不是中央军,老蒋才刚刚杀了他们的老东家,他们恨的应该是老蒋才对。” 陈树湘吐了口涶沫,道:“照我说,杀得好,老蒋杀的人多少了,就这个人杀得我也要拍手称快,像韩复渠这种人,就是要多杀几个。” 谭震笑道:“这是你的想法,可这孙桐萱是埋复渠的老部下,他想得肯定不一样,也就是抗日了,照在以前,他们跟蒋介石可是对头,仗都没少打呢。” 陈树湘是军事大材,但也止于军事,对政治上的事不怎么关心,也不想去关心,所对碰到这种要跟国军合作的事产确有些伤脑筋。本来他是想自己单干的,但谭震却表示不行,谭震在政治上的能力要强得多,明白在这里单干不是行不通,但会有很多麻烦,毕竟两党合作,建立统一战线,不是说说的,而是实实在在行动的,像这一次的徐州会战,就有新四军参加,虽然只是敌后的骚扰,但也给日军后勤方面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如果独立师要对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用兵,不支会孙桐萱部,道理上说不过去,而且离得如此之近,不事先谈好,到时候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加上两人对孙桐萱不像江云那么了解,所以行事上就必然会小心很多。 两人商议之时,派出去的联络员总算是回来了,这一次派过去的联络员身份还不低,正是独三旅参谋长戴季英同志,之所以派他出去,一是因为他是旅参谋长,身份上说得过去,但又不像旅长政委那么重要。而他曾经是红二十五军的参谋长,在国军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派他去,不会让对方觉得有轻神的嫌疑。 戴季英回到临时指挥部,看到两人,第一时间就破口大骂:“娘的,太他娘的气人了,这帮孙子,迟早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才行。” 陈树湘一听,这是气坏了啊,忙问道:“怎么,季英同志,他们为难你了?” 载季英这才想起来要汇报,说:“报告总指挥,谭政委,为难也算不上,那个孙桐萱还算是客气,只不过他手下那帮人太气人了,当着我的面说了一堆的风凉话,以为咱是求着他帮忙呢。” 谭震笑了笑,道:“这也可以理解,咱们的立场不一样,如果是他们,只要自己能打下来,是不可能跟我们合作的。咱们这么过去寻求合作,在他们眼里,就是咱这边实力不够,说几句风凉话也不奇怪。” 陈树湘又问道:“那孙桐萱是什么态度?” 戴季英有些为难的说道:“他倒是比较客气,就是提了个条件,要总指挥你亲自过去跟他商量。” 谭震眉头一皱,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戴季英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看他的样子倒是不像个小人,态度也很诚肯,只是两位首长,这个事还是得小心啊,就算他没有那个心思,难保他那帮手下不会,这年头,身上有枪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树湘微微一笑,道:“行了,季英同志,你跑了一天,也累了,先下去休息,明天一早一我这里报到。” 戴季英走了,谭震看了看他两眼,问道:“你决定要去了?” “人家都发出邀请了,不去不行啊,再说了,这个事也必须是我和孙桐萱两个人见面才能定下来的,其他人传话都没有用。” “还是我去吧,部队离不开你,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这打仗的事我可是不在行。”谭震依然有些担心,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陈树湘摇头道:“你去不合适,还是我去吧,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军事上由徐海东同志指挥,再说了,你也不用担心,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们大军在侧,而且独立师威名赫赫,他就算是有这个心,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正文 第三二五章 合作歼敌(二) 济宁县,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军部,已经被任命为第三集团军副总司令的孙桐萱,时下还是十二军的军长,由于军务紧急,所以一直没有到集团军司令部上任,仍覆行十二军军长职责,主要是防犯滋阳县的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 十二军下辖两个师,分别是周遵时任师长的第20师和由展书堂任师长的第81师,其中第20师为甲种师,辖两旅六团,直属骑兵团、机炮营共9000余人,而第81师为乙种师,辖两旅四团,直属补充团共7000余人。整个十二军共人兵力一万六千余人,就兵力而言,与独立师的一个旅相差无几,但武器上却是大大不如。 当然,这些都只是实际情况,而表面上呢,无论是八路军还是国军,不管带兵多少,只要是师长或旅长,那就是平级的。也不论八路军战斗力有多强大,战绩有多厉害,在国军眼里,一样的是土八路。这不,陈树湘派人来联络,想要商谈合作事宜,在十二军这些军官眼里,那就是有请求帮助。 所以当戴季英一离开,周遵时就对孙桐萱说:“军座,要我说根本就没有合作的必要,没有他八路军,咱一样的抗日,这山东是咱们的地盘,现在倒好了,这八路军一入鲁,倒是抢去了大半的地盘。还说什么合作,我们不调转枪口对他们开枪就已经是不错了。” 展书堂也颇为气氛,他的81师前段时间损失惨重,如今虽然补充到了满编状态,但新兵太多,战斗力与之前不是一个档次,说道:“这帮八路,老子们跟小鬼子拼命的时候,没见他们过来,现在却巴巴的找上来,分别是想抢地盘嘛,军座,我看还是算了,要是跟他们扯到一块去,能不能杀更多的鬼子咱两说,但是上面一定不会高兴的。韩老总不在了,咱现在是没有娘的孩子,还是小心些好。” 孙桐萱见自己手下两位师长意见一致,心下也起了狐疑,难道真的不能合作吗?可是如果不合作,光凭自己这点兵力,根本不可能跟鬼子的重兵相抗衡,这滋阳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在人数上和自己的十二军差不多,但日军战力之强,可不是十二军能比的,何况在东南面的滕县一带,还有日军的101旅团在那儿虎视眈眈呢。这个101旅团虽然要数上不如独立混成第5旅团,但人家是野战师团的主力,战斗力可要强上很多,谷良林的五十六军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生怕让鬼子一锅端了。 十二军现在压力也大,一边是徐州战场上打得热闹,而自己在此奉命牵制日军,总不能无任何建树吧,惹是能与八路军合作,歼灭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话,那就不同了,到时候最起码无论是中央也好,蒋委员长也好,都不再敢随意的拿捏自己。最重要的是,这个八路军独立师对日作战的战绩有目共睹,就是不跟自己合作,只怕也能收拾得了这个日军旅团,对方亮明意思想要合作,也许还是看在统一抗战的基础上的呢,如果自己见都不见的话,未免显得气量太小了。 见副军长刘书香和参谋长何四奇都没有说话,便问道:“人们怎么看?” 刘书香是副军长,如今军长孙桐萱已经是集团军的副总司令,相信在十二军也呆不了多久,也就是说,再过一段时间,他刘书香就会接刘桐萱的班担任十二军军长职,无论从能力上还是资历上,这军长之职的人选,他都当仁不让。 见军座看向自己,刘书香泯了泯嘴唇,说道:“见见也无妨,八路军南下,动作频频,若是不见,到时候他们弄出什么大动作,我们却不知道,只怕难以应付。先见一见,听听他们的意思,就算不合作,我们也方便应变不是。” 何四奇也附合道:“副座说得对,军座,不管合作不合作,见还是要见的,毕统一战线了,若是不见,说出去当了听,再说了,当下我们对这个独立师也不甚了解,趁着见面多了争一些信息也是好的。” 孙桐萱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一边思索着见与不见的得失,从本心上来讲,他是愿意见面并合作的,八路军独立师战绩摆在那里,跟他们合作,对于十二军来说,只会有好处,至少在日军重兵面前,安全度要高上许多,这个独立师自出征抗战以来,可以说是屡战屡胜,打得日军是损兵白将灰头土脸,其战斗力可见一斑。 最大的顾忌就是上面的看法,如今韩老总被委员长枪毙,第三集团军面临归属问题,委员长的拉拢力度很大,事实上也只有委员长才有这个资格收编第三集团军各部。如果让委员长知道自己与中共的八路军合作,他会怎么看呢? 半晌过后,孙桐萱终于停了下来,咬牙道:“见,先见见再说,看他们有什么要说的,书香,你亲自去安排吧……呵呵,我们商量了半天见与不见,可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来呢。” 刘书香笑道:“这个军座尽管放心,对主此次南下的指挥官可不是一般角色,如果连这点胆色都没有,江云又怎么可能将如此重任托负于他呢。” 孙桐萱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周遵时却没有听明白问道:“副座,这个陈树湘很厉害吗?” 刘书午点了点头,道:“他是中共有数的战将,虽然没办法跟朱、彭、林、刘、贺、江、徐这些人相提并论,但也是独当一面的大才,当年赫赫有名的红三十四师的师长,后来到了西北,又升为红五军团副军团长兼师长,如今已经是八路军独立师副师长,也是中共任命的山东军区副司令。听说他跟江去曾经还是老搭档,当初大闹湘南的红二十三师,江云是师长,陈树湘就是政委,此人千万不可小视啊,就是不知道他此次南下,带了多少兵马,是不是足够应付日军一个旅团。” 展书堂颇有些不服气,道:“牛到是吹得挺大的,动不动就干掉一个师团一个旅团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鬼子是那么好打的?” 周遵时嘿嘿一笑,说:“展兄,不服气是吧,这个还真做不了假,都上报中央了,以委员长的为人,如果不确定的话,又怎么可能给共党张目?不过只是这么多次仗打下来,也不知道这个独立师还余有几分战力,这一次这个陈树湘带兵南下,很明显是分兵了,胆子倒是不小啊。” 孙桐萱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书香,两军初次相见,不论如何,来者是客,咱不能怠慢了客人,这位陈副师长如果过来,肯定带得有警卫部队,安排个营盘,吩咐下面的弟兄,不可挑衅。咱不能让八路军说我们十二军不懂待客这道。” 刘书香点头道:“军座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把我们的警卫营的营房让出来怎么样?也不知道够不够大。如果他们带的人多,就只能安排在城外了。” “可以,允许他一个营入城,要是太多的话,就安排在城负的军营里,记着咐咐下面的军官,这几注意约束部下,不可生事,八路军纪律严明,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能让人小瞧了咱。” 次日一早,陈树湘就离开南旺,身边只带了一个警卫排动身,谭震本来是想让他带一个骑兵团去的,但是让他拒绝了,人带得多了,难免让对方生疑,这个时候太敏感了,烦事小心些好。再说了,若对方真的居心不良,带多少人都没有用。 戴季英也在随行之列,两人骑马在前,后面跟着一个警卫排,是独立师警卫团三营的一个排,这一次南下,程子华带的是警卫四营,而陈树湘带的是警卫三营,师部警卫团全部装备战马,武器也是全师头一份。 五十多骑全力奔驰,没有多久就已经远远的看到了济宁城,这时,前面出现一支队伍,人也不多,只有十几骑,为首一个中校打马上前,问道:“前方可是八路军长官?” 陈树湘勒住战马,对戴季英使了个眼色,戴季英上前回道:“我就是,昨天不是来过吗?这一次陪我们首长来拜会孙军长,请这位兄弟头前带路。” 后面的警卫排早已暗中戒备,敌我未明,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却见那个中校坐在马上就敬礼道:“我是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作战参谋廖中杰,奉孙军座之命,前来迎前各位八路军长官,请各位长官随我来。”说完不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队伍,看到只有几十个人,心中诧异不已。 戴季英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带路,然后自然跟上,从头到尾,陈树湘都未发话,这也是为了安全,万一对方要是敌人,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暴露。 到了济宁城门口,廖中杰上前交涉,不多时就回来对戴季英说道:“请长官入城吧。”说完还看了看陈树湘一眼,虽然没有介绍,但是看得出来,这个人应该就是此次前来的大人物吧。 戴季英问道:“他们也能进城吗?”他指的是后面的警卫排。 廖中杰笑道:“可以,军座吩咐过,人数不超一个营,皆可入城。” 一行进了城,直奔十二军军部而来,这是一个大院子,到了门口,老远的就看到门外站了一群人,廖中杰说:“这位长官,我们军座和诸位长官都出来迎接了,请长官下马。” 戴季英就看向陈树湘,陈树湘点了点头,率先下马,冲着那群人走去。走到近前,当先开口说道:“我是八路军独立师鲁西南作战集团总指挥陈树湘,请问哪位是孙军长?” 孙桐萱上前,道:“我就是孙桐萱。” 两人敬礼,然后握手:“欢迎陈总指挥大驾光临,孙某有失远迎。” 陈树湘哈哈一笑,道:“孙军长不用客气,你我都是军人,直来直去就很好,无需诸多讲究。” “哈哈哈,陈总指挥说得好,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副军长刘书香,这位是……”一番介结下来,众人算是打完了招呼。 这才进院子,孙桐萱让陈树湘先请,陈树湘也不客气,当先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只见院子里站了两排士兵,从院门口一直到里面的大屋门口,这些士兵应该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个个高大健壮,穿着新军装,一色的制式中正式步枪,刺刀闪亮。 见陈树湘进来,齐喝一声,举枪行礼,好大的排场,陈树湘却是淡淡一笑,脚下不停,从容走过,还对身旁的孙桐萱说:“贵军士气不凡,训练有素,可喜可贺。” 孙桐萱却是皱了皱眉头,责备的看了刘书香一眼,才回道:“让陈总指挥见笑了,跟贵军的赫赫战绩相比,不值一提。” 随陈树湘进院子的只有三个人,除了戴季英外,一个是他的警卫员,一个是戴季英的警卫员,两个警卫员都留在了屋子外,只有戴季英陪着他进了屋里。 这是一个会客大厅,双方一番客气后,才落座,自有卫兵上茶,孙桐萱见陈树湘放下茶杯,才笑道:“昨日戴参谋长过来,很多事情都未细说,今日陈总指挥亲来,想必心中已经腹案,不妨说来听听。” 陈树湘看了看厅中众人,才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此次,陈某奉江师长之命,率我独立师三旅、四旅、六旅南下,组成鲁西南作战集团,目的就是为了寻歼山东境内的日军主力,创建根据地,发展敌后抗战的空间。据我所知,贵军与滋阳的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对恃多日,我的意思,是想与贵军合作,共同作战,首先就是要全歼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不知道孙军长意下如何?” 听完陈树湘的话,几人还真是吓了一跳,中共八路军的各师都是由之前的军团改编,所辖各旅就相当于之前的红军各师,原本以为其一个师也就是两三个旅,可是从这位陈总指挥说的话中,居然还有一个六旅,岂不是说,这个独立师至少有六个师的兵力?孙桐萱还没有开口,刘书香就问道:“请问陈总指挥,贵军总共有多少兵力?” 陈树湘淡淡的说道:“我独立师共七个主力旅,加上骑兵炮兵各直属部队,共十万大军,之前在山西和河北几番大战,损失不小,然新兵补充也很快,各旅除第七旅前番与日军国崎支队苦战损失较大外,其余各旅均齐装满员。” 事实上独立师现在八个步兵旅,加上直属部队共十五万大军,如果再加上两个骑兵旅,得有十七万多人,陈树湘说得有些保守,这也是必然的,对这些友军完全说实话是不可能的。但也必须要具有震慑力,不然只怕很难合作,十万大军足够了,按这个数算的话,这一次他带来的三个旅,五万大军,在孙桐萱眼里,至少可以算成三万人马,已经是十二军的两倍了。 孙桐萱深吸一口气,赞叹道:“想不到啊,贵军竟有这么多人马,想来也是,要不是兵强大壮,又怎么多番重创日军,陈总指挥这一次率领三个作战旅,应有三万之数吧?” 陈树湘点了点头,道:“不瞒孙军长,足足三万多人,武器齐全,我军南下已数日,早已瞄准了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鉴于贵军一直与其对恃,才有合作的念头。” 展书堂不耐的说道:“合作什么,你们要是有本事,尽管打来就是,只要你们打得了,我们也不眼红,陈总指挥,贵军虽然有三万大军,人数上几乎是日军两倍,但以我与日军交战的经验来看,没有三四倍以上的兵力,是打不过日军的。” 戴季英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们独立师岂是你的人能比的,能不能打,战场上见真章,我军自出片抗战以来,歼灭的日军数以万计,还真不知道日本鬼子有多大的本事,这么难打。”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气得展书堂一下子站起来,红着脸叫道:“你,你是说我们无能吗?有本事就拉出来干一仗,看看谁真有本事,老子也是跟小鬼子血过来的,还怕了你不成。” 戴季英依然冷笑,道:“仗是打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你急什么?” 陈树湘撇了孙桐萱一眼,才对戴季英说:“季英同志,冷静些,我们今天是来做客的,不可冲撞了主人家……请孙军长见谅,戴参谋长也是无心之言,并非是针对各位。” 孙桐萱同样淡淡一笑,先是看了戴季英一眼,又意法深长的看了陈树湘一眼,才对展书堂说:“展师长,坐下,陈总指挥和戴参谋长远来是客,不可造次。” 正文 第三二六章 合作歼敌(三) 初次见面,双方并没有进行什么实质性的交谈,在共进午餐后,孙桐萱才带着陈树湘进了他的作战室,这里不但悬挂着巨副的地图,中间还摆着巨大的沙盘,在沙盘上,整个鲁西南都能清晰可见。 “陈总指挥,你来看,这里是滋阴,由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驻守,其一万六七千人散布在这周围,互相距离不远,随时可以互相呼应。我们其实也不想一直对恃,但无奈没有更好的办法,逐个击破找不到机会,全军决战的话,说实话,不怕陈总指挥笑话,我们不敢,以国军对日作战的战例而言,至少要两倍以上的兵力,我军才有可能保持不败,至于胜,则至少三倍以上兵力。我军武器不如日军,训练不如日军,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陈树湘点了点头,道:“这是实情,事实上,同等兵力的情况下,我独立师也不敢与日军决战,不是怕失败,而是我们损失不起,前番在齐县,我独立师两万余人与国崎支队决战,虽然全歼该支队,但是损失达三成以上,我们没有预备役,损失太大,将无再战之余力,这一点我是可以理解的。” 孙桐萱又指向滕县位置说道:“这里是日军101师团下辖的主力101旅团,就是这个旅团的101步兵联队在滕县全歼我川军数千人,王铭章将军因此殉国。这个旅团目前由我第三集团军五十六军牵制,暂无北上迹像,但如果我方与独立混成第5旅团大战,这个101旅团很有可能会北上支援,到时候,我方面临的将不再是一个新组建的独立混成旅团,还得再加上一个久经沙场的野战旅团,这也是我们一直不敢有任何异动的原因。可况如今徐州正在大战,我们没有多余的增援部队。” 陈树湘看着地沙盘上的两个地方,端详了半晌,才说:“如此说来,想要单单解决这个独立混成旅团是不太可能了,一旦一打,101旅团也会北上。孙军长,事实上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先解决这个101旅团,再回过头来对付独立混成第5旅团。”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刘书香说道:“问题是如何打,陈总指挥的设想未免有些舍近求远,若我们对付101旅团,不要说打不打得过,就算是打得赢,这独立混成第5旅团也会南下增援的,这两部日军互相依存,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树湘笑道:“围点打援,想要解决这个101旅团,首先就要困住独立混成第5旅团,我的设想是,以一部牵制滋阳之敌,围而不打,或者说不大打,再在重兵在滕县至滋阳的必经之路设伏,拿下101旅团之后,再回过头由拾滋阳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孙军长以为如何?” 孙桐萱眼睛一亮,目光在两地之间徘徊片刻,又颇为担心的说道:“陈总指挥的设想很大胆,也很可行,只是必须要有一个前题,就是我方是否能有实力控制整个局面?任可一处无法取胜都将葬送整个局势,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20师师长周遵时也说道:“就是,陈总指挥,就算你我两军联合,能对付一处日军就已是邀天之幸了,想要分兵两处,处处都胜,这怎么可能?就算把我们第三集团军全拉上也不行。” 陈树湘想了想,问道:“孙军长,如果我派一个旅给你,你是否有把握将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围困在滋阳?” 孙桐萱一怔,打量了陈树湘一眼,反问道:“一个旅?多少人?武器配置如何?” “我独立师主力第六旅,辖独十六团、十七团、十八团、新六团、补充团五个步兵团,全是大团编制,武器齐全,弹药充足,另有骑兵团一千两百余人马,炮兵团四十二门山炮,至于战斗力嘛,我可以告诉孙军长,在冀南沙河边,我师五旅六旅联合埋伏阻击,曾全歼日军步兵第40旅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照这个编制,那还是一个旅吗?五个大团编制的步兵团,加上骑兵团和炮兵团,一个甲种师也比不了吧。展书堂忙问道:“你们独立师每个旅都是这样的编制吗?” 陈树湘点点头,道:“总体上讲是的,这个第六旅是三年前在甘肃与马家军大战之后组建的,骨干为老红军,战士多为原马家军士兵。各位对马家军应该都了解,其彪悍程度,甚至于不输于日军,所以战斗力方面诸位不用担心。孙军长,若是我让这个第六旅配合贵军,你可有把握围困住滋阳的日军?” 孙桐萱看向几个部下,刘书香开口说道:“陈总指挥,事关重大,我们需要再商量,请陈总指挥行稍作休息,我们晚上再谈如何?” 孙桐萱忙道:“对对对,陈总指挥大老远过来,旅途劳累,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陈树湘也知道这个事不可能一说就成的,总要给人时间商量考虑一下,毕竟虽然是友军,但到底是两个阵营的。能够放下成见统一抗日战线就已经难得了,现在还要携手合作,任何都会慎重再慎重。 待陈树湘和戴季英离开后,孙桐萱问刘书香:“书香,刚才陈总指挥所做的设想,你认为有几成把握?” 刘书香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清楚,这个独立师历次战例我们都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但其动用多少兵力,火力如何,具无所知,无法判断。但就刚才他所言这个第六旅之编制,我想应该不是假话。照这么说来,那另外的第三旅和第四旅只怕更加精锐,以两个旅伏击一个101旅团,从常理上来讲,是完全没有取胜可能的。但八路军独立师本来就是个例外,国军全线溃败之时,该部却是一路高歌猛进,从山西到河北,再到山东,攻城掠地,打得日军节节败退,损失折将不说,连方面军总司令都被俘虏,总有他的道理。从这一点上来讲,观其行色,他是有把握的。” 孙桐萱点了点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不是有把握困得住滋阳之敌?以我十二军的实力,是断然不行的,但如今多了独立师一个旅,如果该部的确如陈树湘所言的话,其实力倒是可观,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啊。” 但让他没有想到了是,原本反对与八路军合作的展书堂这时却说:“军座,我看可行,敢以两个旅对付一个日军野战旅团,而且看上去信心十足,如果换成其他人,我是不信的。但是八路军独立师嘛,却是不得不信,之前的战绩摆在那里。虽然不原意承认,但是想想,其一个旅的实力就在咱们一个师之上,更难得的是还有一个炮兵团,四十二门山炮,咱们十二军也没有吧。这么算起来,如果这个第六旅能够配合我军的话,我军实力等于是翻了一倍,加上强大炮火,把握大增啊,军座,干吧,我早就看滋阳那边的小鬼子不顺眼了。” 几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展书堂却不在乎他们的眼光,道:“我虽然不喜欢他们,但更不喜欢小鬼子,两相取舍,跟八路军合作,杀日本鬼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孙桐萱又看向其他人,见再没有不同意见,便咬了咬牙,道:“那好,咱就舍命陪君子,豁出去干他一回,搞掉了这两部日军,咱们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书香,你们几个按照刚才陈总指挥所说设想尽快搞出一个作战方案为,等晚上我要跟陈总指挥好好商量商量。两军联合作战,这联络上、指挥上各方面很多问题都要有一个章程,否则到时候配合不成,扯起皮来,对谁也没有好处。” 刘书香点头道:“好,我马上准备。” 当晚,陈树湘和孙桐萱商议许久,才确定了初步方案,两人不约定三日后由孙桐萱亲自到南旺进行两军协同作战的最后商议。这是孙桐萱主动提出来的,陈树湘都来过了,他回访一次下是正常的,再说他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八路军独立师的真正面目。 次日早,陈树湘回程,孙桐萱送出十里外。回到南旺,陈树湘便和谭震说了此行的结果,总的来说,还是令人满意的,如果最终能够促成两军合作,消灭鲁西南的日军,则无论国共双方都是原意看到的。国军而言,十二军能参予全歼日军两个旅团,老蒋也会有面子,到时候只怕会大肆宣传。而于八路军而言,在鲁西南与国军搞好关系,又能有效的杀敌,这是两全齐美的做法。 谭震想了想,道:“你的设是好的,但执行起来该怎么操作?如果把六旅交给他们指挥,会不会让他们当成炮灰?这方面可不能不防啊。” 陈树湘点头道:“这个我也想过,所以到时候必定要商量出来一个办法,要保证六旅的灵活性。事实上我们是合作,并不是接受他们指挥,我想这个问题倒是不大。而且他们的任务是围困独立混成第5旅团,并不是与其决战,也不存在炮灰的说法。等我们收拾了101旅团后,再回过头来对付滋阳日军,那可就由不得他们了,我们不会干过河拆桥的事,但也不可能随他们拿捏。” 谭震叹了口气:“唉,以我们的实力,如果战术运用得当,完全可以独力作战,将这两部日军逐个全歼,现在却要拉上一个十二军,实在是个麻烦啊。” 陈树湘笑道:“谁让这原本是人家的地盘呢,如果全让小日本占了,倒还说得过去,咱从小日本手里收复过来,自然就成了咱的方。可是现在行不通啊,如果不跟他们合作,人家背后来点小动作倒没有什么,只要我们防备好就行,但是上面打起官司来就太麻烦了。” “不如把这个事上报师部,听听师长的意见,怎么样?” “可以,这么大的事敢必须要向师部报告的,我想师长肯定会有一个明确的指示的。老谭,明天孙桐萱就要过来跟我协商作战的事。我想他肯定也想见识一下我们部队的样子,这个你安排一下,让七团搞一个演练,让他看一看看们的实力,一来是增强他的信心,二来也是让算是城慑一下他吧,让他不敢对我们搞什么小动作。” 孙桐萱来南旺只带了一个警卫连,倒不是说他胆子大,主要是人家陈树湘到济宁只排了一个排,他要是带得太多未免面子上过不去。再说,虽然曾经敌对,但对于共产党的信用还有很相信的,以前虽然嘴上喊红匪,但实际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连蒋介石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国军纪律差,不得百姓拥护,而共军所到之处,在姓皆奔走相告,这就是让所有国军将领脸红又不敢面对的现实。 进了临时指挥部,陈树湘又把一众人介绍给孙桐萱,谭震他还真是不熟,主要是谭震以前主要从事的是政治工作,在军事上不如其他人,虽说他是秋时起义是就跟随"mao ze dong"的老人,但在这个以军事斗争为主的年代,军事将领的光环无疑要来得大些。 介绍到徐海东的时候,孙桐萱颇为动容,道:“红二十五军副军长,久仰大名啊,没有想到,这样赫赫威名的战将,在贵军之中却只能屈名旅长这职,可惜。” 徐海东心里冷笑,表面上若无其事,说道:“孙军长过奖了,我就是个泥腿子,算不得什么战将,在我们八路军里,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到王光道的时候,孙桐萱笑了笑,道:“原红三十四师参谋长,我是知道的,虽然当年我在山东,没有与诸位交过手,但诸位的大名可是早有耳闻。红三十四师在湘江之战中号称铁流后卫,实在是让人敬佩。” 王光道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幸好这个孙桐萱没有与红军打过,否则这会儿提到那时候的事,不是招骂吗?当然了,也正因为他从未与红军交过手,所以才会少了很多的顾忌。如果是换了薜岳等人,只怕根本不敢来南旺吧。 介绍到张琴秋的时候,得知这个女人就是独六旅的政委,还真是让孙桐萱颇有些惊讶,赞叹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张政委一介女子,却与男儿一样冲杀战场,孙某佩服。” 张琴秋微笑道:“国难当头,不分男女,蒋委员长不是说过嘛,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抗战守土之责。我们女人受战争的迫害最深,当然也应该站起来反抗。” 孙桐萱忽然眉头微锁,念道:“张琴秋……张琴秋,我好像有点印像,莫不是当年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的师长?” 陈树湘道:“正是,张琴秋同志是我军老资格的干部了,军事政样样来得……孙军长,我独三旅七团已经列队完毕,马上就要开始进行战术演练,孙军长是不是有兴趣过去看看?” 孙桐萱眼前一亮,这还真是磕睡了有人送枕头,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亲自见识一下独立师的实力。刚才不要想着如何开口,却不料人家早准备好了,还主动提出来。 一行人来到蜀山湖边的一片空地,就发现独七团已经整齐的列队等待在那时,见首长们过来,团长赵林上前报告:“报告首长,八路军独立师三旅七团列队完毕,正准备进行战术演练,请指示!” 陈树湘道:“开始演练!” “是!” 接下来,独七团进行了各项战术的演练,包括冲锋队形,火力掩护突击、以班排为单位的对抗、射击、刺刀等等战术。看得孙桐萱是越来越心惊。 如果是外行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他可是个大行家,这个独七团令行禁止,训练有素,无论是个人的配合,还是班排之间的配合都十分纯熟,这要是放在国军当中,哪怕是在中央军时在,都可以当做模范团,就再是教导总队也没有这样的水平吧。 他问旁边的陈树湘:“陈总指挥,这样的步兵团,你们独立师有几个?” 陈树湘道:“六七个吧。” “六七个?”孙桐蒙才松了一口气,只有六七个,但是马上又提了起来,六七个?心里一阵苦笑,只怕数遍国军各部队,也找不出六七个吧,可在这独立师就有六七个。那么相信在115师、129师这些由老红军改编的队伍中,应该也有这样的素质吧,真是没有想到,八路军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够强大,只怕当初就让国军给消灭了,哪还能在大西北占据四省之地,开辟出如此的大好局面,当真是不容小视。 看完了独七团的战术演练,孙桐萱对合作的事情就更有了信心,主动的拉着陈树湘等人进行了一些细节上的搓商,最后得出一份两方都比较满意的作战方案。 正文 三二七章 合作歼敌(四) 根据两军商议的战术,将由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和八路军独立师六旅负责围困滋阳之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由第十二军军孙桐萱担任总指挥之职。独六旅将会负责唐家庄和豆腐店村一带的防御,切断日军东南退路,而十二军则负责正面围截,在代家村和易家村一带布防。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兵力比较分散,并不是集中在滋阳城内,而要完成对其围困,首先的条件就是让日军把所有兵力都撤回城里,否则就根本不存在围困一说。而且想要各个击破也不太可能,主要是以十二军的战斗力,实在是没有这个把握,因为一旦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那就必须保证各部队都能够独当一面,不能有一处出现问题,否则会影响整个战局。 别说是陈树湘了,就算是孙桐萱自己,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保证,国军和地方军阀部队中不是没有精锐,但大多都是良莠不齐,如果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那就是以团为单位各自作战,孙桐萱可以信任手下的师长,那是他的谪系,可是下面的团长,就未必了。就算是团长可信,但部队呢?谁也不敢做这个担保。 所以最后采用的陈树湘提出的,围困滋阳之敌,先解决滕县之敌,再回军以重兵优势彻抵的打掉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这也是最保险的战法,而且就算是出了问题,那也是八路军身上的问题。事实上,在第十二军中有相当一部分的军官都在等着看八路军的笑话,这一次做战,八路军独立师分担了四分之三的重任,如此的托大了,到时候如果失败了,那就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滋阳一旦被围,只有两条出路,而今这两条出路都将为独六旅和十二军所堵,到时候里面的日军出不来,首先肯定会进行突围,如果突围没有效果,那么日空军肯定会出动,这对于一直打夜战的独六旅来说倒是一个大考验。而对于十二军来说,他被被日空军轰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故在出发前,独六旅准备了大量的伪装,还有干草什么的,准备到时候先进行阵地伪装,若遇轰炸,就烧干草制造烟雾,干绕敌飞机的飞行。 至于对空射击,一来防空旅不在,二来以当下的武器,对空作战,根本就是靠运气。而且这个时代的人谁也没有江云的本事。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可以用狙击步枪打掉直升机的油箱,更何况这个年代的赔飞机。边些镙旋桨式的战斗机,跟后世的直升想有什么区别。遇上真正的高手,其实也跟靶子差不多。 但人总是具有时代的局限性的,江云能做到,是因为他曾在生活在信息高度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精研过各个时代各个国家的战术。再回到这个武器无比落后的时代,再厉害的东西到了他面前都如小儿科一般。 唐家庄和豆腐店是相连的两个村子,一左一右的建在大路的两旁,这条大路直通滋阳县城,独六旅来到这时的时候,已经是零晨三点,为了保险,张勇命令部分战士将两个村子都围了起来,在战斗期间,许进不许出。除此之外,当然不会有其他的限制。 在唐家庄一处祠堂里,独六旅的指挥部就设在这里,刚刚架起了电台,张勇就让给十二军去电,通报进展。张琴伙把目光从地图上收回来,道:“旅长,你就不担心十二军那边能不能顶得住日军的突围?” 张勇掐灭烟头,呵呵一笑,道:“这种事担心也没有用,我听说早在去年平型关战役的时候,林彪师长就曾经说过一句话,合作归合作,但任何时候都不能依靠他们,这就是我们的现实写照。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这里抓得紧,就算日军能突破十二军的防御又怎么样,我们是任务是把独立混成第5旅团托在这里,好让总指挥完成歼灭日军第101旅团的任务。不过我们这里得留一支预备队,以备不时之需。” 张琴秋摘下帽子,露出一头齐耳的短发,坐下来,道:“以我们旅的实力,阻击日军突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做好防空准备,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伤亡,我看不如这样,让十六团做预备队,让新六团和补充团打第一波次的阻击,当是练兵之战嘛,你看怎么样?” 张勇点了点头,道:“我看可以,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说白了就是个新组建的部队,其大部分成员以前都是守备队或者警备部队,战斗力与真正的野战旅团不可同日而语,我们旅虽然也是新组建的,但全都是老兵,这几仗打下来,说老实话,我认为已经不比前面几个主力旅差了。只是补充团和新六团新兵多,让他们多打几仗也好。十六团最强,留作预备队,准备随时支援十二军。那就这样吧,呆会儿把几个团长叫过来,一起安排一下。” 参谋长黄政走进旅部,笑骂道:“这帮家伙,一个个的跟个老虎似的,拉着我要打主攻,我说咱这一次是阻击围攻,哪来的主攻,你们猜十六团的杨团长是怎么说的?” 张勇道:“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怎么知道他说什么。” 张琴秋道:“还能说什么,肯定是吹大气,说打阻他们十六团一个团就足够了对不?” 黄政摇了摇头,道:“还是女同志心细,真让政委给说对了,这杨光说,打主攻他们十六团当仁不让,肯定是头一个,要是防守,只要他们一个团就够了,让其他几个团给他鼓劲就行。” 三人顿时大笑,这个十六团的团长杨光,包号杨瞎子,不是说他眼神不好,而是打起仗来不要命,也不看前面什么情况,鼓足了劲就往前冲,跟个瞎子一样,哪怕前面是座悬崖,他也敢踏出一只脚去。 见政治部主任邓永耀也进来了,张勇就说:“咱们四个先开个会,我的打算是,让十七团、新六团驻守豆腐店阻击阵地,十八团、补充团驻守唐家庄阻击阵地,炮兵团立即在后方建立伪装的炮兵阵地,一定不能暴露我军的炮兵位置,这个事让由工兵营负责,工兵营要派出一个连随炮兵团行动,直到战斗结束。骑兵团负责叫阵、骚扰和适当的追击。十六团为预备队,用以应付各种变局,你们看怎么样?” 黄政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旅长,让十六团当预备队,这合适吗?这可是咱们旅头号主力,让他们干预备队大才小用了吧。” 邓永耀也说:“是啊,我看还是让新六团或者是补充团来当这个预备队,这样比较合理,同志们也好理解。” 张琴秋笑了笑,对两人说:“旅长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新六团和补充团战斗力不如三个主力团,这是事实,可就是因为他们战斗力不强,才要多打嘛,这战斗力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要是每一次都把主要任务交给三个主力团,那这两个团不是永远都上不去了吗?” 黄政一愣,想要反驳,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政委这话说得有理,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部队只有越打越强的道理,没有打过大仗,在训练场上练得最好,也是新兵蛋子一帮,谈不上什么战斗力。想通了这点,他才点头道:“还是旅长和政委看得远,我差点就钻了牛角尖了,既然这样,我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邓永耀等黄政说完了,接口道:“我们是能理解,就怕这个十六团不能理解,这还不是杨光一个人的问题,全团两千多号人呢,要是知道干了预备队,还不得闹翻天啊。” 张勇眼色一凝,道:“他杨光和金泽乡要是连这个工作都做不好,也不用再当这个团长和政委了,咱们虽然缺干部,但是能当团长政委的人还是很多的,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铁的纪律,我看他们哪个敢翻天。过会儿几个团长就要过来了,我先把咱们几个的任务分一下,老黄、老取,咱们现在这里是两个阻击阵地,唐家庄这里就由我和政委负责,豆腐店那边就交给你们了,具全该怎么做,咱之前也说过,你们自己把握吧。” 黄政和邓永耀一齐敬礼应是,黄政笑道:“旅长放心,有我在,豆腐店阵地上不会有任何问题,要是小鬼子的紧战旅团我还真不敢打这个包票,至于一具独立混成旅团嘛,还真的不放在我们眼里。人家东南集团那边的战报我也看了,二旅和二旅可以正面进攻全歼独立混成第3旅团,这只能说明日这些日军跟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野战部队相差太远。相信如果是日军的野战旅团,只怕参谋长和吴主任他们也不敢这么大胆。” 张勇哈哈一笑,道:“你啊,可别小看了人家一旅二旅,咱们跟他们有差距,这是事实,要正视,不足的咱要加强,再说了,虽然日晕只是新组建的混成旅团,但也不可小视,相对于我们国内的部队来说,日军哪怕是警备部队,放在国军中也算得上精锐了,切忘轻敌大意。” 邓永耀道:“放心,我会看着他的,不可能犯轻敌的错误。” 黄政眼睛一瞪,道:“我不就是说说自己的想法嘛,怎么又说起我轻敌来了,我可没有这毛病啊。旅长政委,你们这是给我戴高帽呢。” 不多时,几个团长政委依次进了旅部,大家一阵寒暄之后坐定开会,前面四位也首长一字排开的坐着,张勇说道瞎:“人都到齐了,趁着天还没有亮起来,咱们先开个会,主要是制定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对敌阻击的具体安排,各单位的主要任务等等。我先来分析一下敌情,日军是华北方面军直属下辖的一支新组建的部队,番号为独立混成第5旅团,这个旅团一共有五个步兵大队,而且全部是加强大队,再加上直属的炮兵、工兵及后勤兵种,整个旅团人数应该大概在一万六七千左右,与我旅人数相当。可以这么说吧,这个旅团是我们参战以来,遇天的日军中实力最差的一个旅团了,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因为毕竟从历次战斗来看,我军与日军作战,在同等兵力的情况下,是很难取得胜利的,国军就更加,所以我们的优势并不是很大。” “再一个,我们这一次是与国军合作,互相的协调也是个问题,我们守备东南段,而十二军防守西南段,这两个方向是日军的唯一出路,没有第三条路。也就是说一旦我们把这两条路都堵住了,小鬼子就很有可能会跟我们拼命,所以不要以为阻击好打,小鬼子发起疯来,是难以想像的。还有一个最得要的问题是,鬼子的兵力分散在城外,所以我们首先的任务就是以团为单位,把日军各部队赶进城里去,只在完成这个任务,我们能才开始布置阻击阵地。现在请参谋长同志给大家宣布一下任务吧。” 黄政站起来,道:“同志们,经旅部研究决定,豆腐店阻击阵地,由黄政也就是我和旅政治部主任邓永耀同志负责,阻击部队为十七团、新六团。唐家庄阻击阵地由旅长和政委亲自指押,担任唐家庄阻击任务的是十八团和补充团。一旦行成围堵之势,骑兵团就要担负起对敌骚扰的任务,为机动部队。炮兵团在唐家庄阵地的后方建立伪装隐蔽的炮兵阵地,由工兵营派一个连交给炮兵团指挥,主要负责信装和隐蔽。十六团担任预备队。” 这话一出,底下就是一阵闹哄,十六团居然是预备队,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参谋长念错了?再一看黄政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这么说,这是真的了? 十六团团长杨光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忿的问道:“请问参谋长,为什么让我们十六团当预备队?我们可是主力团,让主力团当预备了人,这不合理。” 金泽乡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给甩开了,继续说道:“是不是旅首长对我们十六团有意见,有意见就直接说出来,没有必要搞这样的小动作嘛。” 张勇轻咳一声,现场才慢慢安静下来,金泽乡看了看几位旅首长的脸色,颇有些担心的说道:“老杨,你刚才可是太冲动了,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杨光咬牙道:“我管他的,咱们堂堂十六团,独六旅的头号主力,居然落到个当预备队的下场,这……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张勇瞪了正在跟金泽乡说话的杨光一眼,正色说道:“旅部既然这么安排,那么自然有我们的道理,十六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独立师第六旅十六团,不是你杨光的十六团,你跳的什么劲?” 说到这里,他一拍面前的桌子,站了起来,微眯着双眼,瞪着惊得目瞪口呆的杨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人人都会唱,每一条是什么,杨大团长,你给我说说。” 杨光老脸一红,道:“一切行动听指挥。” “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我们八路军铁的纪律,怎么到了你杨光这儿就行不通了呢?十六团是我们旅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这个大家都知道,但这是因为你杨光的本事么?你刚才的表现算怎么一回事?十六团是你家的吗?回答我!” 最后三个字音量提得老高,吓了杨光一跳,他站在当场,红着脸道:“旅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对旅部的安排有些看法,又没有说是执行任务。” 张琴秋也严肃的说道:“你是团长,一团之长啊,全团两千多人都看着你呢,自己想想刚才说的那些话合适吗?党员干部要起模范带头作用,这个你不知道吗?杨团长,这里是作战会议的现场,旅首长发布作战命令,这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让你们团担任预备队的任务,也是考虑到你们团的战斗力强,这才能够单独拉出来应变的,万一要是有个什么紧急情况,到时候你们上去也能拿得下来。再一个让新六团和补充团也多打打,这新兵是战场上打出来的,你不会不懂这个吧。好了,回去之后要在你们十六团搞搞坐谈,要做好下面的干部和战士的思想工作,坐下吧。” 杨光这才如斗败的公鸡一样,低着头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金泽乡,叹了一口气,再没有说话,刚才旅长和政委的话也让他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旅长说的那样,把十六团当成了自己口袋里的部队?他在这里深刻反醒,黄政也暄读完了作战命令。 正文 第三二八章 合作歼敌(五) 黄政座下后,张勇接着说道:“所以,从现在开始,各团分散出击,对日军散布在城外的部队进行袭扰攻击,在保证自身伤亡的前题下,尽最大可能的杀伤敌人,在明天拂晓之前,一定要把所有日军都赶进滋阳城去,同志们,我们这边的动作是否尽快到位,关系到三旅和四旅在南边的战局,只有我们在这里把独立混成第5旅团死死的困在滋阳城中,日军101旅团才会北上救援,总指挥那边才有机会将其歼灭,所以,这一次不容有失,哪一个部队出了漏子,军政负责人就地免职,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看样子旅长似乎是来真的,这可得小心了,真要出了漏子,丢了这官事小,可是这人也丢大发了,以后不能抬得起头来? 会议结束,杨光和金泽乡没有走,等众人出了门,金泽乡才说:“旅长、政委,真让我们十六团干预备队啊?” 金泽乡是朝鲜人,三一年到的中央苏区,后来进入红军中,从班长做起,长征前曾是副团长,到了西安以后,又上了红军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十六团,当时还是红八军团独三师七团当政委。像这样的朝鲜干部在国共两党的军政两界都有,朝鲜亡国,许多仁人义士都开始流亡,去苏联的,到中国的,特别是抗联中,比如后世那位有名的金胖子,就是抗联的干部。 所不同的是在国民党中,朝鲜人组成了流亡政认,自称大韩民国,而共产党这边却是比较分散,他们信仰共产主义,几乎和中国人没有区别,而抗联那边就有些复杂了,多数都是亲苏的。 张勇看了两人一眼,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如果不是你们十六团战斗力还可以,这个预备队的任务还轮不上你们呢,你们的任务主要是应付紧急变局的,这个变局不会在我们这边出现,而很有可能会出现在十二军那边,到时候你们还担心没有仗打吗?” 他这一说,杨光眼前就是一亮,神色上精神了许多,嘿嘿一笑,道:“旅长,你要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刚才可是把我吓得半死。” 张琴秋道:“吓一吓你也是好的,让你长个记性,别动不动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独六旅的头号主力旅很了不起吗?那要是让你们赶上了独一团独二团独四团独七团独十团这些主力团,你还不得翻上天去?” 杨光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旅长政委,我这脾气你们还不了解吗?就是这张嘴臭,咱心里可是明亮着呢,这哪儿跟哪儿咱门儿清,这个……旅长,分散出击的任务也有我们十六团的份吧?” 张勇道:“你刚才没有听清楚吗?各团分散出击,好像没有把你们团除外吧,不过我得提醒你,小心小鬼子的飞机,咱们白天跟小鬼子打仗的时候少,同志们可能没有什么经验,你们这些指挥员一定要做到位,否则要是伤亡大发了我饶不了你们。” 杨光就忙敬礼道:“请首长放心,十六团保证完成任务。”说完拉着金泽乡就走。 出了也部,杨光说:“老金,马上集合部队,天亮前出发。” 金泽乡一愣:“这么快?” “还快,再慢就赶不上喝汤了,这小鬼子在城外的部队总共才有多少啊,路们旅和十二军那边一分,本来就没有多少,到了咱这边,几个团可能都还不够分的,动作慢了,只怕什么都赶不上了。我们是预备队,现在要是赶不上,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上呢。” 金泽乡一想也对,就说:“这白在的防空怎么办?” 杨光想了想,道:“简单,我们行军尽量不要离开林子太远,只要是有飞机,马上进林子,这小鬼子的飞机基本上就是个瞎子,只要咱进了林子,他们就发现不了。要是跟小鬼子交上火的时候,飞机来了,就冲锋,跟小鬼子缠到一起,我看他狗日的飞机能怎么办。” “这也是个办法,那行,我们马上集合部队,立即出发,要是天亮再出发的话,搞不好会暴露也部的位置,那样一来,旅长和政委他们就危险了。” 于是,驻扎在滋阳在外的日军就有得受了,动不动就被中国军队突袭攻击,而且遍地开花,这一次,十二军各部队表现也非常不错,不过为了保险,他们是以旅为单位行动的,这样一来,虽然战斗力可能稍有不如但胜在兵力多啊。 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旅团长秦雅尚中将这下急了,到处都是请求战术指导的电报,而且从方位上来看,一天之内,他的城外的各个据点均遭到的攻击,损失倒是暂时不大,但这个事情太过蹊跷了,这到底是哪支中国部队发了疯,搞这么大的动作? 在滋阳城里,独立混成第5旅团司令部里,秦雅尚急得团团转,看着桌上了这些电报,心里一阵发凉,这决对不是偶然的,这是有预谋的针对他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动作,而且看上去,对方兵力不少啊,能同时在滋阳四周进行袭扰。 可是他们这么做有个么意图呢?袭扰而不是全歼,也不围困,现在城外的各个部队都在被中国军追杀,情况十分的不妙。正常情况下,的确是应该派出援兵进行支援,可是如果对方是故意的,就是想让自己派出援兵的话怎么办?到时候这城里空虚,中国军队为了的话自己拿个么抵挡? 中将阁下愁眉不展,参谋长与野山寿走过来,道:“阁下,终于有了一些消息,从目前各部报上来的消息来看,我在西南方的进行袭扰的是中国政府军,就该就是济宁那边的中国军,他们是中国政府军第三集团军第十二军,这个十二军辖两个师,兵力在一万六七千左右,与我军相当。而东部袭扰我军的穿的是不一样的服装,我判断应该是中共的八路军,除了政府军外,在中国,只有八路军才有这样的胆量和实力。” 秦雅尚这才点了点头,道:“有没有这支八路军的番号?知不知道他们的指挥官是谁?清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与野山寿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些都不清楚,对方动作太突然了,情报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情报,再说,八路军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非常严密,我们暂时不找不到好的办法可以获息他们的重大情报。不过据方面军情报部的通报,在鲁西北的八路军独立师,最近动作挺大,好像出动了大量的军队南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益都让独立混成第3旅团玉碎的就应该是其中一支,而现在这里又出现一支,八路军独立师居然分兵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兵力,但能够与野战中让独立混成第3也团玉碎,至少也要有两倍以上的兵力吧。” 秦雅尚怒道:“八嘎,情报部门是干什么的,全都是一些废物,与野君,我再也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也许、可能、至少这样的词语。” “哈依……阁下,现在看来,这部八路军是与济宁的中国政府军联合了,只是既然联合,为什么不对县城发起进攻呢?” 秦雅尚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等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把自己的情绪收了起来,平静的说道:“攻城战伤亡太大,这是中国军的顾忌,所以他们就从城外开始,想要让我派出援兵,到时候城内兵力空虚,就是他们攻打县城的好机会。” 与野山寿大佐一想,还真是有道理,不由得说道:“将军阁下高见,与野十分佩服,但是将军阁下,如果不派援兵救援,我们在城外的部队会让中国军各个击破,到时候,只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秦雅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开口道:“中国军想让我出城,那我们就进城,让城外的部队马上向城里收缩。另外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请求空军支援。” “哈依!” “命令情报科,必须尽快查清楚这支八路军部队的番号、兵力、指挥官。” “哈依!” 十六团在杨光的率领下直奔新驿镇而来,根据旅部侦察营提供的情报,在新驿镇这里驻扎着最少好几百日军呢,起码不止一个中队。杨光心想,这个时候不能太贪心,否则什么都贪不到,几百就几百吧,蚊子腿也是肉啊。当即带着人马赶了过来。 为了防止受到日军飞机的轰炸,部队一直是在林子里行军,在没有林子的时候,则是把部队分开,以营为单位进行快速行军,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怎么的,走了大半天,从早上到下午,一架飞机都没有见着。 事实上也是如此,华方派遣军的航空部队参加徐州会战,根本就无瑕分身,而华北方面军的航空部队则离得太远,南下也要时间的,加上秦雅尚得知消息晚了,上报方面军司令部也晚了,这一切的因素加起来,就使得时下的鲁西南地区成了日空军的空档之地。 驻扎在新驿镇的日军是独立步兵第20大队的一中队、二中队还有三中队,足足七八百人,因为这里是滋阳县城的后勤补给的必经之地,所以日军在这里布下了三个中队的重兵,而且第20大队的大队长木村千代还亲自坐镇此地,负责物资补给的转运。 木村千代中佐是一个非常警慎的人,早在十六团还离得有二十里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发现,不过他并没有放在眼里,虽然知道来的这支中国军有两千多人,但是那又怎么样。以中国军的实力,哪怕是三四千人,自己的这三个中队最差也能保持不败。 木村千代参加过上海战役,当是还是一个少佐中队长,就是因为立了功劳,才升任到这个旅团当大队长,而且是加强大队的大队长,军衔也随之升为中佐,可谓是春风得意。以他在上海战场对中国军的了解,他这一个加强大队,完全可以抵挡中国军一个师的进攻。 现在他有三个中队八百多人,对付这两午余人的中国军足够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向司令部报告,这种事,还是打了胜仗再报告吧,也好让将军阁下高兴高兴,虽说自己暂时升大佐是没有太多的希望的,但是在将军阁下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对自己的前途总是有好处的。 所以当十六团赶到的时候,发现日军早在镇子外面布置了防线,杨光看这个架势,对金泽乡说:“这小鬼子,反应可是够快的。” 金泽乡道:“我们的侦察兵从镇子里得来的情报很详细,但是对于这里的指挥官就不太了解了,只知道他叫木村千代,是独立步兵第20大队的大队长。这个人平常很低调,镇子里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他。想来这是一个警慎重的人,看现在的样子,这个人用兵倒是不差啊。” 杨光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再会用兵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狗日的小鬼子,就这七八百号人还想挡住我们十六团吗?真是笑话,看来他们是跟国民党打惯了,以为我们跟国民党一样呢。” 金泽乡笑道:“你准备怎么打?是要打击溃战呢还是歼灭战?” 杨光抬头看了看天,大半天都过去了,还是不见小鬼子的飞机,看来老子今天运气好啊,笑道:“今天老子走运,一定要打他个歼灭战,不就是七八号鬼子嘛,要是连这点鬼子都收拾不了,我们十六团的脸往哪儿放啊。” 放下望远镜,杨光大声喝道:“把全团的迫击炮都给老子集中起来,先炸他娘的,还有,重机枪也一样,集中起来使用,所有轻机枪手集合,呆会儿冲锋就靠你们了。” 下达完命令后,才笑道:“老子不想跟他玩战术,他不是很骄傲吗?我就从火力上把他压死,这迫击、重机枪一开火,吓不死他。” 金泽乡摇了摇头,道:“你就不怕亏本,这么多炮打出去,到时候缴获未必会有这么多。” 杨光就嘿嘿一笑,乐道:“我说老金,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想想,这新驿镇为什么一下子放了三个中队,还让一个大队长亲自坐镇?” 金泽乡恍然大悟,道:“是啊,我怎么给忘了,这里呆是滋阳城的物资转运站啊,娘啊,要是运气好的话,这一回咱们十六团就要发了。” 杨光本来笑嘻嘻的一张脸,听了金泽乡的话,立马换上了苦笑,说:“发财就别想了,一切缴获要归公啊,旅长和政委才刚刚批评过,我可不敢再乱来,只要把我们在战斗中的损失补齐就谢天谢地了。” 金泽乡没有好气的呸了他一声,道:“我看你是得了便宜卖乖,哪个旅的缴获不要上交?但自己总能留下一些的嘛,反正啊,今天这个事应该是有得赚了。” 木村千代也老远的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十六团,这一看之下,脸色就稍微的变了下,这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样啊,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强不强,看行军队形就能知道一个大概。眼前这支中国军队的队形丝毫没能乱像,而且停下的时候动作整齐划一,真正的令行禁止。 之前见过的那些中国军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看来自己还是有些轻敌了,他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这边的防线布置得很严密,心里才放下心来,无论如何,总不可能败给中国军。 见十六团停了下来,木村千代心下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对方不准备过来了吗?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惊了,不但是心惊,甚至是吓坏了。只见中国军阵地上一下子集中了好多的迫击炮和重机枪,这是几十门迫击炮和几十挺重机枪吧,天啊,他们想干什么? 木村千代当下不敢再耽搁,立即命令迫击炮和步兵炮开炮,他想要抢在中国军前面开炮,打乱他们的阵脚,否则如果让对方开炮,自己这八百多人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该死的,这到底是哪来的军队,就算是中国军中最精锐的中央军也没有这样的装备,才两千多人,重火力的装备就这么多,以前为什么没有见过。 这个时候他身旁的一个中队长小心的说道:“阁下,你看他们的服装,不像是中国政府军,倒是像传说中的八路军。” 八路军,木村千代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声巨震,八路军,能够出现在山东的八路军肯定就是那该死的独立师,这可是皇军的恶梦啊,连寺内寿一大将和板垣征四郎中将都让他们给俘虏了。如果是他们的话,自己这三个中队只怕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可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现在是不得不开打了,木村千代皱着眉头想了想,对这个中队长说:“你下去秘密安排一下,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撤退。” 这个中队长是他的心腹,是在上海战场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木村千代是个念旧的人,他自己当上了大队长,升了中佐,也把这个老部下提了起来,升少佐,当中队长。 “哈依!阁下,我马上去准备,不过阁下,到时候如果将军阁下追究起来怎么办?” 木村千代笑了笑,道:“所以我才说必要的时候才能撤退,放心吧,现在不是以前了,战败就要剖腹,败仗打多了,将军们也习惯了,真要是一个个都剖了腹,谁来带兵。” 正文 第三二九章 合作歼敌(六) 一声令下,百炮齐鸣,却不是日军的炮火,而是十六团领先一步开炮,正好就打在了点上,占了先手,看着那几十发迫击炮弹落下来,木村千代脑子一片空白,如果,如果再等一分钟,他就会下令开炮的,可是现在却晚了,不光是节奏上输给了八路军,而且迫击炮的数量也是大大的不如,这仗怎么还打得下去。 原本就是撤退的打算,现在这一下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不能跟这帮八路军硬来,这可不是懦弱的中国政府军。打仗打得就是一鼓作气,如名将张自忠说的那样,战斗的输赢,看的就是最后时刻的较量,而这位木村千代中佐阁下呢,还没有开打,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那还有个么可以指望的呢。 日军的迫击炮还是开火了,但是这一开火,就更加吸引了八路军炮兵的火力朝着日军炮兵阵地扑了过来。数量上了不对等,加上要论训练素质,十六团可不比这股小鬼子差多少,兵力又是是近三倍的差距,两相比较下,胜败似早已见分晓。 杨光举着望远镜哈哈大笑,原以为就算是小鬼子人少,也至少是一场恶战吧,所以他一开始就把所有的重武器都架了起来,用所有的迫击炮打了个开场,但是没有想到,这小鬼子不怎么样嘛,就这几轮炮一打,对面似乎就开始哑火了。 对金泽乡说道:“再打几炮,咱们就往前靠,至少要拉到机枪的射程之内,要不然我们这么多的轻重机枪派不上用场实在是太可惜了。” 金泽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团长,这小鬼子有些不对劲,以我们的经验,日军的战斗非常强硬,不至于被我们这几十门迫击炮吓到吧。你看对面,日军似乎无心对抗,搞不好要撤啊。” 杨光本来还不怎么在意,日军打得不好说明十六团打得好,所以心里倒是非常满意的。但是一听金泽乡这话,立马在心里升起一丝警醒,撤?这怎么行,十六团两千多人马,要是让这七八百号日军跑了,他杨光以后还有脸见人么? 举起望远镜一看,还真如金泽乡说的那样,是有此示寻常啊,当下对金泽乡说道:“老金,这样下去不行,要是这日本鬼子跑了,咱这一趟不也白跑了吗?必须得把这股小鬼子给留在这里,老子要全歼,不是击退。这样,立即停炮,马上发起冲锋,机枪打头,让他跑不了。” 金泽乡收头一紧,冲锋?对方的战斗力并没有损失多少,迫击炮不是大炮,如果不是炸在人群中,其杀伤力还是有限的。现在冲锋出去不是让小鬼子当靶子打吗? “老杨,冲锋是不是早了?小鬼子的阵地虽然遭到了破坏,但建制未失,而且对方并没有明显的逃跑迹像,万一到时候他们奋起抵抗的话,我们的伤亡可就大了。” 杨光怔了一下,但还是咬牙道:“现在没有时间讨论,但我知道一点,不能让小鬼子跑了,以我们的火力,就算是冲锋,也没有什么,直接下命令吧,这个事我担了。” 金泽乡立马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你担了,你我是一体的,你这团长的责任我这个政委能逃得掉?我只是提出意见,没有反对,你急个什么劲儿?好了,我来下命令,真出了问题,我跟你一起负责。” 杨光笑了笑,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快去下令吧。” 八路军的炮声停了下来,结果日军的迫击炮也不再开火了,又方一时间都停火,战场上一片安宁。这个结果是杨光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没有想到自己这边停火了,小鬼子那边居然也跟着开了火,这是怎么说的这是。 不过他心思转得也快,对金泽乡说:“告诉所有炮兵,马上开炮,掩护步兵冲锋,五轮,五轮齐射,递次推进,五轮之后就停火,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开火。” 命令下达后,杨光才又下达了全体冲锋的命令,迫击炮再次开火,炮声响起的同时,步兵也开始了冲锋,前排一列的轻机枪手,举着机枪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木村千代傻眼了,八路军怎么能这样,真是卑鄙,明明停火了,又开炮。现在还打这种步炮协同的战术,迫击炮而已,用得着吗? 八路军扑天盖地的冲了过来,日军仍然没有退,从这一点上来看,这股日军虽然不如野战部队那么训练有素,但其军令如山的作风还是不错的。大队长阁下没有下达其他命令,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阵地上。两支队再一次的交上了火,不过这一次八路军是冲锋开火,而日军则是完全的防御阻击。 但是八路军的机枪火力太猛了,打得阵地上的日军抬不起头来,本身才八百多的日军,在经历过迫击炮的轰炸后,现在又是冲锋较量,伤亡率攀升得很快,时还保持着战斗力的士兵只剩五百左右了。而八路军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加上本来兵力基数就大得多。 小鬼子哪里不抵挡得住?当两军距离不断的接近,八路军这边建立起了重机枪阵地后,战斗终于出现了一边倒的现象,这些重机枪的火力发挥得淋漓尽至,加上轻机枪也全面开火,终于,一营首先突破了小鬼子的防御阵线,开始和小鬼子短后相接。 有了开头接下来就好打多了,这个时候,也不用杨光再下达什么命令,双方绞在一起,但是,而且战场上相当的乱,就算是下达的命令,也不好传达。大家都杀出了性子,就算是传达到了,也未必有用。 所以杨光当场就放弃了指挥,在一个警卫班的保护下,在战场上左冲右突,时不时的不来上一枪过过瘾,那神情,知道的他是在指挥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早上起来蹓街呢。金泽乡就比他好多了,身边也取集了一个警卫班,神色比起杨光来要严肃得多,手上的枪几乎就没有停过,一直在开枪,一直都有小鬼子倒在他的枪下。 一梭子弹打完,金泽乡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大声吼道:“都加快速度,能用枪解决的就开枪,别再浪费时间了。” 声音虽然大,但在这样的战场上,也传不了多远,金泽乡发现这个现像,忙命令身边的战士也一齐吼起来,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政委的命令,本来不在呼喊中的肉搏场面一下子变成了枪击场面。首先反应过来的八路军战士顿时向着举着刺刀的小鬼了开了枪。 这一开枪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同志们有样学样,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问题,战斗结束,杨光摇晃着脑袋,看着正在收拾战场的战士们,心里乐开了花。真正的大战还没有开始呢,作为预备队的十六团就拿下一条大鲜,七八百的鬼子,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大鱼了。 最重要的是那新驿镇里的物资,就息是要上较,但一些好东西自己完全可以留下来,比如刚才消耗的子弹炮弹就可以当场补充,至少这样一来,自己十六团这一仗居然没有弹药损失。至于兵力损失嘛,应该也不会太多,这一点损失还承受得起的。 金泽乡跑了过来,还老远就叫道:“老杨……老杨……” 走到近前,已经有些气喘了,深呼吸几口,才说:“老杨,出了些问题,刚才审问俘虏说,他们的大队长木村千代跑了,带着一个小队的鬼子跑了。” “什么?”杨光惊叫道,搞什么,这小鬼子的大队长都跑了,自己还在这里乐,这不是笑话吗?精锐的十六团,两千五百号人,对付七八百的小鬼子,结果还让一个日军中佐给跑了,跑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小队。这个事要是传出去,以后十六团在独六旅那就肯定会沦为一个笑话的。 金泽乡点了点道:“是真的,我再三的确认过了,现场的俘虏中没有木村千代,这些尸体也我让俘虏指认过了,也没有找到这个木村千代,真不知道他跑到哪儿去了。” 杨光瞪着双眼,不敢相信的听金泽乡说完,心里一沉,看来是真的了,忙问道:“那有没有人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什么方向?” 金泽乡苦笑道:“没有,根据俘虏所说,木村千代其实早有撤退的想法,后来看到我们打得激烈,撤也撤不下去,只好带着人跑了,而且是悄悄走的。老杨,这个事,该怎么办啊?追还是不追?” 杨光看了他一眼,心里发苦,叹了口气道:“怎么追?往哪儿追?真是没有想到啊,老子也有这一天,阴沟里翻了船。这么长时间,他有心要跑,只怕不知道跑了多远了,我们就是知道方向也追不上,何况我们现在连个方向都不知道。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他带着一个小队也翻不起什么浪,我看就应该是往滋阳方向跑了。先放过他吧,反正迟早也得死,让他再多活几天,到时候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木村千代带着一个小队逃出地新驿镇,身边跟着他最忠心的手下,中队长山田少佐,一行人出了新驿镇,并没有直接向滋阳城去,而是一路往北奔逃。 这是木村千代的意思,从刚才战斗中他已经看出来了,刚才那支八路军部队可是从滋阳县城方向赶过来的,就算是滋阳县城没有出事,但这周边肯定还有不止一支八路军部队。自己是隶属于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大队长,对方肯定坐想到自己往滋阳县城跑。 这叫出其不意,等到对方的指挥官想明白了,自己也跑远了,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木村千代一路跑一路想,想到了很多东西,他虽然不是一个真正的武士,但却是一个聪明人,八路军在鲁西南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事件,以八路军独立师的作风,一向上不击则已,一击必中,多少皇军战将就是葬送在了这支八路军部队手里的。 山田少佐追上几步,说:“阁下,我们已经跑出十多里路了,是不是换一下方向,再走的话可就太远了,今天天黑之前如果不回到滋阳县城,会更危险。” 木村千代呵呵一笑,道:“不用紧张,山田君,我们现在并没有脱离危险,距离太近了,刚才与我们交战的八路军,绝对不可能是单独存在的,我相信他们还有其他的部队,说不定,我们旅团散布在城外的其他据点也同样的遭到的袭击。” 山田少佐不敢相信:“不会吧?阁下,中国军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们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兵力可是比得上济宁的中国军一个军的兵力了,他们还敢分兵?” 木村千代摇了摇头,紧皱着眉头道:“如果是中国政府军的话,我根本不会有什么担心,我们在上海的时候见识过太多的中国政府军了,以他们的实力,当然不敢这么做。但是山田君,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是中共的八路军,虽然从来没有交过手,但是他们在山西河北,打败了我们几个师团的皇军,这样的战绩不可能运气,只能说明八路军的实力要比中国政府军强得多。我曾要了解过他们的一些资料,八路军的前身是中共的红军,红军曾经和中国政府军交战,由弱到强,军队和地盘都成倍的增长。所以,绝对不能用对中国政府军的眼光来看待八路军。” 山田似懂非懂,问道:“可是阁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一直北上吗?” 木村千代道:“北上当然是不可能的,连济南也让八路军给占领了,我们再走一段,然后转向南,去颜店,再转道去滋阳县城向旅团长阁下请罪。” 山田少佐眼前一亮,道:“对啊,我们在颜店还有两个中队和直属部队,有上千人呢,只要到了颜店就有了自保之力,到时候就算是将军阁下,也不能随便的处置您。” 木村千代苦笑了一下,心道为个么不敢随便处置,因为皇军在中国战场的疆持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原本说三个月灭亡中国的言论已经自攻不破了,原本说大日本皇军不可战胜的言论也不攻自破了,那么多不可一世的名将都败在了八路军的手里。如果现在打了败仗就要死的话,后果是任何人都不能承担的。这是自己的庆幸,但却是皇军的悲哀。 果然,又走了几里路,木村千代果断的命令折道转向南,直奔颜店而去,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在颜店的部下已经撤出了颜店,因为这里遭到了独六旅骑兵团的袭击,虽然伤亡不是太多,但损失也不算小,两个中队长一商量,暂时联系不上大队长阁下,可怎么办才好。正好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将军阁下的电报,两人大喜,立即带着部队出了颜店,向着滋阳城撤去。由于撤退的急,甚至一部分后勤辎重都没有来得及带走,让骑兵团捡了个便宜。 骑兵团长程元茂催马进了镇子,就看到政委姜如国迎了上来:“老程,咱们这可算是捡了便宜了,小鬼子路得急,连辎重都没有带走,粮食、弹药可有不少啊。” 程元茂跳下马来,接过姜如国手上的清单看了看,也是脸露喜色,说:“这下好了,咱们也缴获了物资以后到后勤处领物资就好说话了。” 姜如国哈哈大笑,如今整个独立师,最难当的不是什么主团团的团长,而是后勤干部,因为师长说了,打仗打得就是后勤,又主张作战要发挥火力优势,所以这些个主力团的团长只要一有空就会找后勤方面的干部要东西,这些个战场上的虎将,到了后勤部门,那脸皮厚得跟个城墙似的,死皮赖脸的,拿不到东西就一直缠着。这也算是独立师的一大风景吧。 通常来讲,如果你缴获多,上交的物资多,在领物资的时候后勤的干部倒是好说话些,为什么啊,原因很简单,八路军的后勤基本上都是靠缴获,缴获得越多,后勤的工作就越好做,所以他们对于能多缴获物资的部队总是会另眼相看的。 程无茂看完了缴获的物资,姜如国说:“听说十六团在新驿那边打了场大的,歼敌七八百,好家伙,老杨这家伙,运气倒是不错。” 姜如国道:“也只有他们敢干,如果换了我们,七八百号鬼子真正的摆开阵式,我们骑兵团也敢冲吗?” 程元茂点头道:“这个倒是,不过这也怨不得咱们是吧,谁让咱们团人少呢,要是咱们也像骑兵旅的那样是大团编制,一个团两千多的骑兵,你看老子敢不敢干。” 正文 第三三零章 合作歼敌(七) 独六旅骑兵团团长程元茂和政委姜如国两人正在颜店镇清店缴获物资,这些物资是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步兵第20大队的辎重,一个加强大队近两千余人的后勤辎重,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八路军独立师一个步兵团也就两千余人,但要论起辎重来,肯定是不如日军的。 物资还没有清点完毕,就有侦察战士报告,说是镇子外东北方向发现一队鬼子,只有几十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中佐。正在往镇子上赶,看样子是想要进来。 程元茂一听,居然还有这种好事,他看向姜如国,说:“老姜,这是怎么个意思,怎么还有送上门来的。” 姜如国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开口道:“老程,我想起一事儿,这颜店听说是独立步兵第20大队的大队部所在,但是这里平常只有两个中队,这个大队的三个步兵中队都驻扎在新驿镇,负责那里的后勤转运安全,你说会不会是十六团打败了这伙小鬼子,但却让其中一部分逃了出来,就奔这儿来了?” 程元茂听得直点头,道:“哈哈哈,肯定是这样的,老姜还是你脑子灵活,真是想不到啊,他杨光嚣张了这么久,还会出这样的差子,有意思……刚才说什么?有一个中佐?” 这才想起刚才侦察战士报告的事,这队小鬼子里面可是有一个中佐的,两人对视一眼,顿时一齐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中佐,那八成就是这个独立步兵第20大队的大队长木村千代。两人顿时能想像得出十六团团长杨光的表情了,木村千代从十六团手里跑掉,最终却又钻进了骑兵团的口袋里,这件事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会被传为笑话。 在笑声中,程元茂翻身上马,对姜如国说道:“老姜,这里你看着,我去去就来,一营,跟我出发。”说完调转马头,带着一营就出了镇子。 出了镇子,程元藏细想想,就是这样冲上去不太好,万一要是小鬼子发同得早,到时候自己这边免不了伤亡,便叫来一营长,让他带一个连先走,自己带着两个连在后面吊着。首先第一条,不能把小鬼子给吓跑了,再一个,全歼敌人的时候,自己最好不要出现伤亡,几十个小鬼子步兵而已,自己这边可是三百多骑兵呢。 木村千代也没有想到路会这么难走,以前他可都是走大路的,而且没胆坐车就是骑马,但是这一次,连战马都给丢了,人能逃出来已经是邀天之幸。开始速无所谓的,反正是逃命要紧,但时间一长,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军官不是士兵,士兵每天都要操练,但是军官到了一定的级别后,就开始疏懒了。木村千代正是如此,他现在的身子早就已经不如从前了,也许正是身体状况的下滑,使得他在战斗意志上也不如从前那般坚定。这不,这一回他就在偷奸耍滑。 看到木村千代一个踉跄,山田少佐急忙上前扶住,小心的说道:“阁下,不如我们休息一下,这里的山路太难走了,我想八路军也不可能追到这里来。” 木村千代叹了口气,顺着山田扶的方向就坐了下来,摇了摇头,道:“山田君,如果你想在战场上存活下来,记住一点,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敌人的愚蠢和疏忽上,要不然,你迟早会明白一件事,轻视敌人就是你最大的愚蠢。” 山田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明白中佐阁下说是提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这位老上级总是喜欢说教,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试图反驳,否则他会没完没了的说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意和赞成,只有让他满意了,才会消停下来。 见山田点头,木村千代笑道:“是真的明白就好,不过真正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又有几个呢,大多数人都懂这个道理,但却永远做不到,人性都是这样的,总是会先入为主,唉,像这一次,我的失败也可以归纳于轻敌,对中国政府军的轻视,却没有想到会碰上八路军……” 说到这儿,突然的停住,山田看过去,只见中佐阁下居然愣在当场,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身后,山田转身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便回过头问道:“阁下,怎么了?” 木村千代拿出自己的手枪,对一众鬼子说道:“就地防御,准备战斗,山田君,动作快点。” 一众手下在木村千代的命令下,组织了防线,便却是个个都陷入了茫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敌人在哪儿呢?中佐阁下想要干什么呢?一系列的疑问浮现在他们的心头,但命令就是命令,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执行中佐阁下的命令,至于其他的,那不是他们该起的事了。 远处用望远镜观望的程元茂看到了木村千代的举动,微微一笑,对身边的一营长说道:“不错,这的确是个打老了仗的人,否则,其临敌的感觉不会这么敏锐,这么远,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就能判断出有敌情,不简单啊。” 一营长有些不服气,还从来没有见团长夸过谁,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听,夸的居然是小鬼子,撇了撇嘴,说道:“我看也不过如此嘛,让十六团打成这样,身边就剩一个小队的人了,败军之将而已。” 程元茂看了他一眼,心下了然,道:“换了你能行吗?我们要看到对手的强项,这才是应有的态度,不能因为是敌人就把他的一切全都否定,这样做对我们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而且这样做的话,我们永远都不会进步。你知道打倒对手是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告诉你,就是用他的方法的倒他,这叫什么来说,哦,叫以了之矛攻子之盾来着,呵呵。” 团长这么说,一营长也不好反驳,只是心里默默的想道,行,到时候我还真要把这个木村千代活捉了,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团长这么夸他。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小鬼子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若不是木村千代自己也趴在地上,这些士兵搞不好就要抗命了。日军军中等级森严,这没有错。但也得看时候,现在的木村千代是有罪在身,而且自身难保,士兵们虽然听命,但心里总会多多少少有些不服。 木村千代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事,所以他只对山田发令,因为这些人都是山田挑出来的心腹手下,就算是反对自己,也不可能反对山田。这一点上,他还是挺相信山田少佐的。 终于,十几分钟过去了,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木村千代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出了错,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却一直存在,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心底颇有些无奈,身边没有兵啊,如果自己一个大队在这里,哪怕是这周围有一个中国师,自己也能安然处之。 而现在,却被一股危险的预感吓得趴到了地上,这不能不说是木村千代中佐阁下的悲哀。二十分钟快过去了,木村千代终于站起来,说:“山田君,让大家起来吧,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了,得尽快出发才对。” 山田点了点头,对士们下达了命令,然而,就在所有的日军士兵都站起来拍打身上的尘土的时候,四周的林子里所然有了很大的动静,片刻间,一帮八路军冲了出来。 因为木村千代选择择走山路,所以骑兵团也把战马寄存在他处,步行赶到了这里,一营长老远的冲过来,大声吼道:“都给老子听好子,那个中佐留给我。” 这些战士全都是一营的战士,当然会听营长的命令,所以战士们都有意识的避开木村千代。而木村千代呢,他一直都愣在当场,当八路军出现的时候,他首先是心里一喜,高兴自己的判断还是准确的。但是马上又惊呆了,这么多的八路军,这下可完了。 直到八路军战士冲到了身边,木村千代还没有反应过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也没有人打扰他。因为一营长说这个中佐留给他,战士们当然要成人之美,就真的把他留到了最后。 当木村千代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让他惊呆的场面,他已经被八路军给转了起来,自己的脚下全是皇军士兵的尸体,山田君也倒在的血泊之中,除了八路军之外,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一个大块头站在他的面前,正是一营长,木村千代张了张干涩的嘴唇,说道:“请问,我现在是你的俘虏了吗?指挥官阁下。” 一营长脸露冷笑,说道:“你应该就是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步兵第20大队的大队长木村千代中佐对吧?恭喜你,你刚才说得很正确,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八路军的俘虏了。” 木村千代惨然一笑,问道:“请问,颜店是不是已经落到了你们的手里?” 这时候,程元茂走了过来,答道:“颜店的确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你留在颜店的手下并没有怎么抵抗就逃了出去,从方向上看,他们逃去的方向应该就是滋阳县城。” 木村千代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原来你才是指挥官,不得不说,你的运气比你的同行要好得多,我从新驿跑到这里,原以为安全了,却没有想到下好落到你们的手里。” 程元茂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是实话,我那位战友的运气实在太背,居然让你逃掉了,不过好在是落到我手里,放心吧,我会好发了招待你的。” 木村千代无所谓的偏了偏头,道:“放心吧,我会有俘虏的自觉的,不过你们也不要想从我跟里得到什么,我可以当俘虏,但不会当判徒。另外,指挥官阁下,能不能让我知道这一次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不在济南附近么?” 程元茂道:“你自己想去吧,我只能告诉你,你们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很快就要完蛋了,还有那个101步兵旅团也快完蛋了,其他的属于机密,我可不能乱说,好了,一营长,把这个家伙押下去严加看管。” 看着木村千代被押走,又看了看地上的几十具尸体,程元茂心情大好,虽说是运气的成分居多,但是骑兵团能够了压十六团一头,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相对于十六团和骑兵团来说,十八团却是遇上了麻烦,当然,这也不能算是麻烦,只是十八团和十二军81师的一个团碰头了,而且两个团不约而同的看上了同一个据点,盘据地兴隆镇的一股小股子,大概有五六百人的样子,五六百人,相当于国军一个团的三分之一的兵力。所以十二军这个团才打起了这样的主意。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八路军也跟他们一样,看上了这股小鬼子,起先是两个团的侦察部队碰上了,差点就没有动手,还是怕惊动鬼子,才退了回去。这个事当然惊动了各自的团长,这不,两个团长凑到了一块开始谈判。 独十八团政委江立志对这种事颇有意见,认为不该去谈判,团长郝平笑道:“去见见也好,看他们是个什么态度,真要动起手来,咱还能怕了他们?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江立志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其实这说到底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很小的事,我们根本用不着在意。不过你去见见也好,至少探一下他们的态度。不过是不是应该上报旅部?” 郝平道:“你来报告吧,把我们的意思说一下,虽说这一次跟国军合作了,但是怎么个合作法,国军的那些军官士兵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我们都还不了解,我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也好到时候心里面有个数。” 两位团长带的人都不多,差不多一个连的兵力,只是看到郝平身后的这一个连,让81师162旅323团团长李国志顿感惊讶,这气势,这装备,了不得啊。再回头看看自己带来的这一个连,人数上不如人家多,气势上不如人家足,武顺也没有人家好啊。 看看八路军那冲锋枪,那轻机枪,那一色的日式三八步枪,可自己这一个连呢,基本上就是步枪了,几支冲锋枪也是充门面的,轻机枪也只有两三挺。可是看八路军那边,轻机枪似乎是每班一挺啊,这样的火力,日军也不过如此了吧。更让李国志眼热的是,这一个连队当中他居然还看到了重机枪手和迫击炮,重炎力啊,难道八路军的重火力都下连队了? 还隔着老远呢,两人便拱手打招呼,走到近前,李国志说道:“郝团长,现在咱们两军合作,我们两个也应该多亲近亲近,你说是吧?” 郝平连连点头,说:“那是当然,兄弟我对李团长那也是佩服得紧啊,前段时间跟鬼子大战,贵团阵亡过关仍死战不退,实在是让人佩服。” 这是李国志最得意的地方,国军多少将领投降啊,可他没有,反正跟小鬼子打得死去活来,一个齐装满员的团退出战场的时候,只剩下三分之一,可想其惨烈之程度。一听郝平说这个,立马喜笑颜开,说:“郝团长过奖了,说来惭愧啊,可不敢跟你们独立师的赫赫战绩相比。你看看你老弟来的这些从,这武器都武装到牙齿了吧,不像我们,是后娘养的,弄点子弹都得求爷爷告告奶奶的。” 郝平本来心里还挺舒服的,这个李国志把独立师抗战成绩说成了花,作为其中的一员,他当然是余有荣焉,然后,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不妙,怎么说得好好的,就开始诉苦了。 没错,李国志现在就是在跟郝平诉苦,把他们缺弹少药,武器也不全的事说得那叫一个凄惨啊,不过他也知道,李国志说的这些只怕多数是真的,顶多有些夸大而已。 韩复渠一死,第三集团军没有了真正的当家人,就没有了依靠,他们又不是老蒋的嫡系,现在却要靠老蒋养活他们,这日子过得紧巴些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再让这个李国志说下去,老子今天不是白过来了?人家都这样了,自己还好意思去跟他们抢那点鬼子吗?忙道:“李团长、国志兄,话题扯远了,咱们还是谈谈眼前的事吧。” 李国志这才收起副死了老爹的样子,道:“眼前的事?眼前的什么事?哦,想起来了,不就是兴隆庄的那此鬼子嘛,哪时用得着你们动手,这个事就交给兄弟了,保证收拾得他服服贴贴,干得他干干净净的。” 郝平急了,忙道:“李团长,这话是怎么说的,这个事,好像我们团也是有份的,你可不能吃独食不是。” 李国志脸色一变,指了指郝平身后,说:“你自己看看,你们都装备成这样了,用得着跟我抢那几条枪吗?” 正文 第三三一章 合作歼敌(八) 最终,郝平还是作出了让步,但行动要一起参加,两个团一块干,缴获的东西,可以留给323团,没有办法,他们也的确是穷。在郝平看来,现在处好关系,对以后作战是有好处的,两这的关系融恰一些,合作上也会顺利得多,战场上的合作可不是上头一个命令那么简单了,最重要还是下面各单位有具体行动上的配合,那才是重点。如果两支合作的队伍之前有矛盾,或者说比较陌生的话,到时候没准就会出乱子。 当郝平把这个报告报到旅部后,张勇看过后,略一思考,就对张琴秋说:“这个我们之前倒是没有考虑过,我看十八团给我们做了一个榜样啊,这个经验倒是可以借鉴。” 张琴来点头,说:“办法是好办法,但是从现在来讲,并不实际,我们包括上级都不可能下达这样清楚的命令,只能让他们下面去操作了。再说,我们现在也来不及进行磨合,这战斗已经打响了。” 张勇叹了口气,说实话,他这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这可是头一次跟国军合作啊,而且是这种形势的合作,这等于是开了一个先例,虽说以前八路军在山西的时候跟国军也合作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是现在不一样,那样的合作是相互的配合,可是现在呢,独六旅和十二军这是等于进了一个战壕,一旦打起来,那可是没有主次之分,到时候在日军面前,那就是互为一体了。 对参谋长黄政说:“小鬼子都进城了吗?外面还有多少?” 黄政翻看了一下记录,说:“差不多了,另外从各部队汇报的情况来看,十六团在新驿全歼日军七百余人,几十人逃跑,这几十人中就有一个是独立步兵第20大队的大队长木村千代。但是这个木村千代在颜店附却让骑兵团给全歼了,木村千代被俘虏,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一个俘虏。” 政治部主任邓永耀眉头一皱,道:“只有一个俘虏,这个,同志们的杀心会不会太重了些?” 张勇说:“这有什么的,当年抗战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师长就曾经说过,对日作战,不要求俘虏,要把所有的踏上中国土地的日军全部留下来,要么当俘虏,要么就是一具尸体。咱们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老邓啊,仁慈也要看对像的,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们去施舍仁义,尤其是对日本鬼子。” 张琴秋也同意这样的说法,她说道:“没有错,我们这不是内战,不是各为其主争权夺利,是国战,对于我们来说,要么胜利,要么亡国,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杀,是一种应当的手段,没有什么大不了了,就是要杀得小鬼子怕了,杀得他们以后不敢再来中国了,那才好呢。仁慈中感化不了坏人的。” 张勇拿起桌上了帽子戴上,对众人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一趟那边,现在小鬼子差不多都已经进城了,我该去联络一下孙军长,也好商量了下围困日军的事宜。” 张琴秋道:“行,有些事情是要商定一下,不过你得小心些,这个时候,对谁都不可掉以轻心。” 张勇哈哈大笑,道:“我去了那边,孙军长会比我更加的紧张我的安全,这一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而且这个时候,可不可能出什么事,我带一个警卫排过去就行了,晚上十二点以前一定会回来的。” 在易家村,这里的老百姓已经被迁走了,在村子里,十二军军部,孙桐萱站在地图前,听着后面的参谋念着下面各部队的电报,听完后,对刘书香说:“书香,小鬼子已经全部进入县城,我们也是时候封锁了,通知下去,今天晚上,各部都不准歇息,全都给我修工事。告诉弟兄们,不想白天让小鬼子的飞机炸死,就花力气修工事,八路军不是教了我们的工兵那种防炮防空的工事吗?赶紧的修起来。” 刘书香点头道:“军座放心吧,这些事我已经交待过了,今天晚上不会耽搁的,不过八路军那边是不是也通报一下,毕竟是两军合作,如果他们动作慢了,很有可能会吃亏。” 参谋长何四其说:“军座,副座,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区区一个旅长,也敢在我们面前摆谱,应该他们上门来还差不多,哪有我们主动通报的。” 正说着呢,外面的卫兵进来报告,八路军独立师第六旅旅长张勇来了,指名要拜见孙军长。众人一听,何四其首先就是脸一红,他刚才那句话可是有一点枉做小人的嫌疑。刘书香脸色没有变化,虽然心里也有些吃惊,但表面上还是做到了平静,眼光淡淡的扫过何四其的脸上,让何四其脸色一变,得,把副座给得罪了。 要知道刘书香以前就是参谋长,何四其是接的他的班,刚才刘书香提议给八路军通报消息,而何四其却说出寻了样的话,已经是很明显的反对了。刘书香本来对这个参谋长还挺欣赏的,而且何四其当上参谋长也是他的推荐,没有想到啊,人的变化会这么快。 孙桐萱对两人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没有理会,下面的人有些小矛盾,这对他这个军长来说是好事,最起码好掌控一些。听了卫兵的报告,他淡淡一笑,道:“请张旅长进来。” 张勇走进十二军的军部,他是一个人走进来的,本来警卫员想跟上,但让他给阻止了,警卫排全留在了外面,单枪匹马的走进了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十二军的军部。 对孙桐萱敬礼道:“八路军独立师第六旅旅长张勇见过孙军长。” 孙桐萱客气的回了个礼,道:“张旅长不用客气,现在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张勇说道:“孙军长,这小鬼子都进城了,接下来就是对小鬼子的围困,我过来是想跟孙军长商议一下具体的布署,不知道孙军长……” 孙桐萱摆了摆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你我各守一方,等于是各司其职啊,怎么现张旅长后悔了。” 张勇一顿,看了看这屋子晨几人的脸色,有心就这么走了算了,但是转念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心平气和的说道:“孙军长,你我两方虽然早有协议。但是现实行动中总是会有意外的,比如我独十八团和贵军323团之间的事,这件事就完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所以我想就一些细节和孙军长商议一下。” 81师师长殿书堂冷笑道:“张旅长,我们十二军还用不着你来教我们怎么打仗,说句难听的,你们打仗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张勇脸色一变,同样的冷笑道:“那有什么用,战争嘛,最终还是要看谁杀的敌人多,我独六旅自从出征抗战以一,参加大小战役,消灭的小鬼子,不比你81师的人数少。” “你……”展书堂这一下真是气着了,这也正是他不服八路军的一点,凭什么八路军能打我,自己的八十一师就是不行,而且前段时间八十一师伤亡实在是太大了些。 张勇又继续说道:“我大老远的从那边跑过来,你以为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这狗尼的战斗,结果呢?你们十二军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何四其冷声说道:“张旅长,你可不要忘了,这里是十二军军部,不是你们独六旅的旅部,你最好放聪明些。” 张勇怒瞪一眼,盯着何四其的眼睛,道:“你又是谁,哪里冒出来的无名鼠辈,我跟展师长说话,是敬他在日军面前死战不退,你又怎得了什么东西,啊?” 何四其气不打一出来,由于他身份物殊,平常谁不敬着他,但是没有想到今天这位八路军的旅长居然丝毫不管他的面子,说出来的话是如此的难听。 倒是展书堂脸上一红,刚才处自己那态度,没有想到这个张旅长居然还挺尊重自己的,但这个时候总不能帮着他来说自己人吧,只好不再发一言。 刘书香看向孙桐萱,见军没有任何表示,便上前笑道:“张旅长息怒,不必伤了和气,何参谋长刚才的话的确有些不太合适,张旅长大人大量,何必计较哟,来来来,坐下再说。” 张勇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又接近刘书香递过来的茶杯,举起来想喝却又放回桌了,发现砰的声音,然后再指着何四其道:“这要是在我的部队,像你这样的,老子早一枪毙了,娘的。” 他这是故意找茬,谁让刚才众人都看他热闹来着,现在让他抓住了一点把柄,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行,只能怪这个何四其倒霉了。 刘书香无奈的瞪了何四其一眼,上前笑道:“张兄弟息怒,来来来,喝茶。” 张勇可以指责何四其,但对刘书香还是挺客气的,他知道,以孙桐萱的情况,迟早会把十二军军长之职交给刘书香的。而何四其,在国军当中,这种参谋长并不怎么受重视,还不如下面的师长呢,张勇一开始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时候,孙桐萱也不得不发话了,上前说道:“张旅长,你的来意我也明白了,你说得对,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是还得商议一下,这样吧,你从那边赶过来,还没有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酒桌上谈事情,这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形成的习惯,八路军虽然一直不兴这一套,但张勇对此并陌生,所以当下点了点对,对孙桐萱说:“但凭孙军长安排。” 滋阳城内,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司令部,秦雅尚真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真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位大队长,气就不打一处来。哦,还缺了一个人,独立步兵第20大队的木村千代中佐大队长,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连同他的三个中队一起消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八嘎!”秦雅尚怒骂一声,把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他的旅团才刚刚组建,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就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各部队回来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了伤亡,这么仔细算下来,各部队的伤亡,加上木村千代那三个中队和兴隆庄的那两个中队,只一天,只这么一天,自己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兵力损失就达到了两千多人以上,甚至接近三千人,这个数字让他差点没有晕过去。 才一天啊,他一个一万七千多人的旅团,就只剩下一万五千人不到。虽然除了独立步兵第20大队之外,各部队都没有伤筋动骨,但这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他作为旅团长的尊严。这种事如果上面追究起来,那么他这个旅团长就等着干一辈子吧。 几个大队长全都低着头,将军阁下骂一句,他们还得回一句“哈依”,这一次中国军发动得太突然了,城外的日军很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遭到了袭击。如果不是他们的战斗力强悍,也许现在都有可能回不来了。当然了,今天这一天的伤亡主要集中在东南方面,那边的部队碰上的都是八路军,而且木村千代也是在那个方向失足踪的,很有可能已经玉碎了。 几个大队长在内心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这些人见得得快,一接到命令就跑了回来,骂一顿又怎么样,又不会少一块肉,不像木村千代,这下好了,连人都找不到了,搞不好真的让八路军给杀了。 其他们都没有想到,木村千代没有被杀,而是被俘虏,他们之所以没有往之方面想,一来是因为日军一直以来的作风,二来嘛,木村千代平时给这些人的表现,也让他们觉得那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可以死但不会降的那种军人。 把这此大队长赶了出去,秦雅尚一屁股坐了下来,叹道:“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八路军和中国政府军合作了,中国政府军我们都知道是十二军,那么八路军又是哪支部队,与野君,查出来没有?” 与野君面露难色,道:“对不起阁下,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这是八路军独立师的部队,至于具体的番号和人数,暂时还不清楚。” 秦雅尚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说对不起,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情报科,全都是饭桶,一天了,我们连连遭遇攻击,损失惊人。可是到目前为止,居然连对方的具体番号和人数都不清楚。通通该死。” 与野山寿忙道:“不过从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支八路军队伍时在,应该是有一个骑兵团的编制,从各部队上报的情况看,的确是有一支骑兵部队,差不多是一个团的兵力,从这个角度来说。以我们以前掌握的有关独立师的情报,你们每一个旅就有一个骑兵团和炮兵团,那么至少可以肯定,面在城外的八路军,应该就是一个旅的兵力,只是具体人数就不得而知了,将军阁下,您也道,由于中国政府领袖蒋介石的打压,中共部队的番号一向很少,所以他们的所有部队都不能从番吃推断出人数,但可以想像的是,他们的步兵团应该都是大编制吧。” 秦雅尚中将站了起来,来回的踱了几步,停下来说:“如果这样算的话,八路军独立师一个旅的兵力应该在一万左右,样的话,加上十二军,我们的敌人从兵力上已经胜过我军,与野君,之前我们曾猜测对方袭击我城外的城部,是想让我们出兵救援,以造成城内的空虚。可是从现在看来,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难道他们还有别的企图吗?” 与野山寿大佐是参谋长,帮助将军阁下分析战局是他的分内事,当下便说道:“阁下,您说,他们是不是想把皇军困在滋阳城里?” 秦雅尚哈哈大笑,道:“什么?亏你想得出来,就凭他们,也想把我们困在城里……” 说说着,脸色就是一变,惊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成?与野君,快快让人查一下,我们皇军进城后,城外的中国军有什么异动没有。” 与野山寿也慌了,忙道:“哈依,我马上让人去查,阁下,不会这么严重吧,以我们的实力,就算是再多一些中国军,也未必能困处住。再说,在滕县,不是还有101旅团的吗?必要时可以向他们求援。” 秦雅尚这才点了点头,道:“这个事不能掉以轻心,你马上去安排一下,明天天亮前我要知道结果。” 与野山寿出去了,秦雅尚却是再也坐不住,真是没有想到,他在这里两个月来都好好的,这一夜这间,似乎什么都变了,什么时候,在中国的战场上,皇军可以让中国军打得连城都不敢出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可是现在,他的地盘上正在发生这样的事情,独立混成第5旅团这一下算是载了。但更得要必须及早弄清楚对方的阴谋,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文 第三三二章 合作歼敌(九) 刚刚完成对滋阳之敌的包围,一封电报就直接送到了武城独立师师部作战室,江云拿着电报看了看,微微一笑,从陈树湘等人制定的这个策略来讲,是完全可行的。 孙桐萱的十二军虽然跟八路军合作,但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所以如果把他们真正的当作可以依靠的友军就太冒险。比如说这次作战吧,如果让十二军也南下参加歼灭101旅团的战斗,这个谁也不敢担保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因为其变数太多。 而让其和独六旅一起对滋阳之敌进行围困,这样可控性会强得多,就算是出了什么漏子也可能来得及挽救不是。再说了,只是围困之战,以十二军的实力,如果是野战的话,倒有可能不行,但是这样的围困,而且有独六旅的合作,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而且从报告上看,独六旅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留下一个实力最强的十六团做预备队,以备不时之需,看来张勇也做好了紧坏的打算,如果十二军那边出现问题,就会派十六团过去支援。 这份报告让江云很满意,也让他对于鲁西南战局的担心又少了一份,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陈京,笑道:“陈京,最近挺忙啊,你这样子看起来都瘦了。” 陈京苦笑道:“还不是师长你让我代理参谋长职务,我哪是那块料啊,以我现在的级别和能力,顶多也就是当个旅参谋长,能当好就差不多了。” 江云哈哈大笑,道:“这师参谋长和旅参谋长,不都一样是参谋长吗?再说了,你本来就是师参谋处长,当得好好的,代理一下参谋长职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陈京道:“这哪能一样呢,参谋长管着全着全师的人呢,就算是下面各旅的参谋长也管着全旅上万人,我这个参谋处长只能管几十个人,这根本没有可比性的。” 江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陈京这话说得有道理,从字面上看,参谋处长似乎是参谋长是差不多的,其实差得老远,一个是负责全局的,一个只是负责局部的,而且职能上不一样,参谋长是参予制定作战计划的,而参谋处长只是在计划产生后再围绕这个计划进行各种细化,做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再下发各部队实施。参谋长是副军团级,而参谋处长则是副师级,这级别上也是没有办法比的。 江云能够了解那种小个挑大担的痛苦,拍了拍陈京的肩膀,说道:“你啊,就再辛苦几天,参谋长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轻松了。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因为参谋长快回来了,你们就懈怠,把事情都留给参谋长,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饶不了你们。” 陈京喜滋滋的出了作战室,江云看着他的背影叹道:“还是差了些,这要是放下去,也就是个参谋长,当个旅长都勉强啊。” 刚说着呢,罗荣恒就进来了,一看江云的样子,就问:“刚才陈就进来说的什么事?” 江云就把陈树湘和张勇他们的电报拿给罗荣恒看,看完之后,罗荣恒拿下眼镜,用衣角擦擦,又戴上,才开口说道:“师长,这个方案不错嘛,陈树湘同志是红军老将,鲁西南那边交给他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江云点了点头,说:“这个当然,堂堂铁流后卫的指挥员,能差到哪里去,我现在考虑的是,他们跟孙桐萱的关系。” 罗荣恒一愣,道:“你不会是想把孙桐萱拉过来吧?” 江云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这种事我可没有胆子干,在抗战胜利以前,就去国军当中挖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蒋介石不就有了攻击我们的错口了吗。我是想,先建立起不错的关系,等抗战结束后再说。反正两党之间早晚有一战,我们早些做好准备也是应该的。” 罗荣恒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江云这张嘴,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时不时的总会嘣出一些让人心惊胆颤的话来,而且仔细一琢磨吧,句句都在理,想反驳你不反驳不了。可是有些话是能够乱说的吗?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罗荣恒在中央苏区所经历的那些,让他也越发的显得谨慎。幸好这是在独立师,社会部在这里没有什么基础。 正想劝劝江云呢,就看到门口人影一闪,曾广澜同志走了进来,曾广澜同志就是原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政委,现八路军独立师炮兵旅政委,炮兵司令部政委,现在由于吴焕先不在,暂时代理师政治部主任职。 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进门就说道:“师长,我正找你呢。” 江云让她坐下,说道:“广澜同志最近辛苦了,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曾广澜想了想,道:“师长、政委,我发现一个问题,年初的时候,中央派到我们山东军区的一个干部队,里面有相当一部会是社会部派来的,这些人最以近有此示太安份。” 江云目光一凝,和罗荣恒对视一眼,才说道:“曾广澜同志,你能肯定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有没有证据?” 曾广澜道:“没有,不过他们的行为比较反常,经常会聚到一起,还常常指责我们独立师作风涣散,我们的干部战士当中,有很多人家里是地主成份,还有就是说路们师的党员教育不到位等等。” 江云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呢,也不要打扰他们,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师保卫的邹平原同志配合政治部的行动。” 曾广澜一走,江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怒道:“这是想干什么?这么快就忍不住,想要动手吗?” 罗荣恒一怔,问道:“你知道这后面是谁吗?” 江云咬牙道:“除了康生还会有谁,张国涛早吓破了胆,王明志大才疏,只会喊口号。就是这个康生,十足的阴谋家啊,我还以为他至少得等等吧,没有想到动作这么快。” 说到康生,罗荣恒就有些担心,道:“我听说康生同志跟主席走得很近,唉,这个事你看会不会是主席的意思。” 江云摇了摇头,心道你是不知道康生的狠辣,这是一个胆敢以冒充中央命令以行私事的家伙,同样也是一个胆敢拦截中央和各部队通电的家伙。至于和主席走得近嘛,无非是主席的两个儿子岸英和岸青是康生从上海找到交送到苏联的。再加上这个人会做表面工作,取得主席的信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忘了一件事,现在是战争年代,一切以战争为前题,自己手下这近二十万人马,也是他能染提的吗?真要是把自己换掉,除非是让朱老总亲自过来,否则的话,看谁指挥得动。 江云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小打小闹的,只要我们小心些,聪明些,不要给那些小人可趁之机,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一个个把他们绑了,直接用飞机送到西安……” 滋阳县城东效,豆腐店村,独六旅参谋长黄政趴在阵地上,举着望远镜远远的观着着前面的动静,已经两天了,独六旅和国军十二军对滋阳的围困已经两天了,这两天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无比煎熬的过程。小鬼子被围困,打不出去,而八路军和国军呢,虽然成功的完成的围困的任务,但是却也让日军的飞机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好在,各自都早有准备,独六旅这边的阵地都做了伪装,加上施放了几次浓烟,总的来说,独六旅的伤亡还是有限的,相比起来,十二军的伤亡就有些大。但是这个大只是相比起独六旅而言的,如果与他们们以前跟小鬼子作战的结果来看,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黄政是豆腐店阵地上的前敌指挥,这里是由他负责的,这不,小鬼子结束一次进攻,黄政就忍不住来到了阵地上,一旁的十七团团长周则夫焦急的说道:“参谋长,你还是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黄政放下望远镜,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说你个周则夫,还管到我头上来了,我再看看,你着什么急啊?” 周则夫气得几乎跳脚本,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放低声音说道:“参谋长,这里太危险恶,那些大炮机枪就不说了,要是小鬼子的飞机过来了怎么办?” 黄政笑道:“来了就来了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没有见过,老周,行了,我心里有数,你还是看看同志们吧,用不着守着我。” 周则夫无奈,只好找到政委李正华商量,可是李政华也没有什么办法,人家参谋长亲自上阵地上查看实际情况,这种事其实也不应该难着。说道:“算了吧,老周,参谋长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握战局,总不能像国民党的官一样,就知道缩在后面吧。” 周则夫苦笑道:“这些我都明白,但是这小鬼子的飞机没准什么时候就又来了,参谋长呆在这儿太危险了,万一要是有什么不没,我们也没有办法交待啊。” 两人在这儿商量的时候,正好让黄政看到了,一看这两人的架势,心下了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喊道:“老周啊,行了,不用你赶了,我自己走。” 一看参谋长走了,两位团领导这才处划松了一口气。黄政回到指挥所,把望远镜放到桌上,一屁股坐下来,叹道:“唉,现在想上个战场怎么就这么难呢。” 邓永耀哈哈大笑,道:“咱们现在不就是在战场上吗?” 黄政苦笑道:“这算是什么战场,下几个命令,然后安排一下,什么的。战斗一打响,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现在的同志跟小鬼子搏杀,相相当初,咱在四方面军也是一把拼刺刀的了手。” 邓永耀道:“早就不一样了,在四方面军的时候,你才大多的官,小营长还是什么,顶多是个团长吧。而且那个时候一个团的兵力才一千出头,后勤辎重基本上都是没有的,说白了就是叫花了。可是现在呢,你是旅参谋长,全旅一万六七千人啊,你是三号首长,这要是放在当初四方面军,你怎么着也算得上副军长,而且就应该是第四军和第三十军的副军长才行。那个时候,你见过哪个副军长上阵拼刺刀的?” 这个时候,只见阵前的小鬼子又有动静了,周则夫顾不得再说什么,马上命令所有战斗准备,这些小鬼子,这两天跟不要命似的,两在之内进攻了十几次,虽然每五次的规模不是太大,但也给独六旅这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不过目前,这样的伤亡还承受得起,按张勇的说法,小鬼子的伤亡更大。 事实上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日军在中国战场上一直以来都占在强势,只有他们围困中国军队的,现在却让中国军队给围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县城,秦雅尚中将又怎么可能甘心呢。所以他必须尽一切努力打破中国军的的围困,这无关其他的,只关乎到皇军的面子。 日本人比中国人更要面子,一直以来,他们对于中国所有的军中行动,都有着看似冠冕堂煌的理由,像这一次侵华,就打出了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的旗子。日军最骄傲的就是他们的强大的战斗力,连俄国人和德国人都曾经败在了他们的手里,不有什么可怕的呢。所以他们一直号你大日本皇军是不可战胜的,所以他们敢于让战败的指挥官剖腹自杀,这一切都愿于对自身战斗力的信任。 然而最近这个东西有些变了,皇这连连在八路军独立师手里吃亏,已经开始连脸面都保不住了。而作为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旅团长秦雅尚中将,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并不牢靠,特别是一支新组建的部队,如果在这个时候遭到了致命打击,那么不仅是这支部队完了,他这个首任长官也差不多算是完了。 所以为了面子,为了保处自己的位置,这两天秦雅尚等于是在玩命了,不断的派出兵进行突击,但是无没有凑效,不过他并不气绥。因为他相们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成功的。 但这样一来,小鬼子也好,八路军也了,国军也好,都不得安生了。地空炮三位一体的大战啊,这两天一直在上演。日军有制空权,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小鬼子的飞机对于整个包围圈的破坏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虽然目前来说,还没有成功,但却已经相当危险了。 而独六旅的大炮却同样给日军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每当小鬼子的飞机离开后,独六旅炮兵团的四十二炮就开始发威。对此日军也是无可奈何,他们也有炮兵,而且是一个野炮大队,但是目前无法出门,八路军和中国政府军的骑兵一直守着呢,只要他们的炮兵敢出门,骑兵马上就能过来进行攻击。 独六旅和十二军的骑兵不红而同的都接受了同样的命令,就是对敌进行骚扰袭击等等,比如小鬼子的野炮大队,本来有一次是要被派出城门的,但是没有想到,刚刚出门,一各多的骑兵就奔了过来,冒着城头上的小鬼子的枪林弹雨就冲到了城门处,当这些骑兵离开的时候,不但是运送大炮的士兵无一存活,就连炮兵也伤亡了不少。所以,秦雅尚再也不敢这么干了,他可没有多少炮兵可以损失的。 双方的机枪都是扫射,周则夫不时的抬头开一枪,小鬼子疯了,他可没有疯,这个进候必须冷静,稍一冲动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对于小鬼子的发疯,他不真是不怎么在乎,这一路走来,小鬼子什么德性他是非常了解的,一个欺善怕恶的民族,对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狠狠的打,否则别指望他们能听话,别指望他们能讲道理。 李正华摸了过来,大声说道:“老周,不好了,一营那边伤亡有些大,只怕扛不了多久了。” 周则夫拿起望远镜一看,还真是,这小鬼子今天可是学聪明了,居然把重兵集中到一处进行攻击,只要破一个点,他们就可以把这个点无限的扩大。 周则夫二话没有说,对李正会说:“政委,你亲自带三营过去支援一营。” 李正华微有些犹豫,团长身边只有一个三营和团直属通信、警卫部队,如果把三营派去支援一营,团长的安全谁来负责呢。当下说道:“不如派一个连去吧。” 周则夫摇头道:“我这里没有事,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一营情况不妙,一个连的援兵根本起不到什么意见,还是把三营派过去,一营阵地是关键,绝对不能有失。” 正文 第三三三章 合作歼敌(十) 秦雅尚站在城头上,从望远镜里看着前方阵地上的战斗,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放下的望远镜,他已经开始麻木了,刚刚上任时的意气风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本以为一路青云直上不是妄想,哪相得到如今刚刚一任还没有打开局面,就遭到这么大的打击。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对手是八路军独立师,秦雅尚中将现狂妄也不可能认为自己比板垣阁下、寺内阁下还要厉害,那些大人物都败在了这个独立师的手里,还且还沦为了俘虏。难道这一次自己也会有那样的下场吗?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中国军的俘虏,他就一阵心颤,皇军是如何对待那些中国俘虏的,难保中国人不会那样对待他。 站在他身后的与野山寿脸色也不好看,两天了,一次都没有突破过中国军的合围阵地,也还真是奇怪了,不但是八路军这边难以突破,就连中国政府军那边也一样。不是说中国政府军的战斗力一向低下么,这一怎么这么难打呢。 “将军阁下,这里太危险了,我听说八路军里面可是有狙击手的,您还是回司令部去吧。”与野山寿见秦雅尚情绪有些低落,便开口劝道。 秦雅尚也不坚持,下了城头,开始往司令部走去,边走边回头问:“与野君,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与野山寿心里一顿,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小心的看了看将军的脸色,才回答道:“将军阁下,其实……其实我想说的是,为什么我们不跟八路军夜战?” “夜战?”秦雅尚停下脚步,盯着与野山寿,道:“与野君,你是说夜战?让我们跟中国军打夜战?” 与野山寿吞了口唾沫,才大着胆子说道:“是的将军阁下,恕我直言,皇军有制空权,这一点八路军也好,中国政府军也好,早就知道,他们也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我们的一切动作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是如果我们打夜战呢?至少可以让对方措手不及,而且我们为什么要分兵?” 秦雅尚正听得起劲呢,忽听得与野山寿的问题,略一思索,回道:“与野君,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兵的战术有错吗?” 与野山寿心想反正好说了,不如拼一下,行就行,功劳一件,不行的话顶多被训几句而已,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便说道:“将军阁下,我是这样想的,纵观围困我们的两支军队,一个是八路军独立师的一个旅,该死的情报部门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番号,另一个就是中国政府军的十二军。相比之下,十二军显然要好对付一些。所以将军阁下,我们为什么不集中兵力专门对付这个十二军呢?” 秦雅尚一下子呆了,想想这两天来发生的事,自己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钻进了牛角尖了。与野山寿这一下提醒,他立马想到了,是啊,为什么不集中兵力解决一个点呢。如果能够暂时保证八路军无法进城,那么完全可以将重兵集中起来对付这个十二军,相信这样一来,十二军肯定抵挡不住,到时候那就…… 想到这此地,秦雅尚就迫不急待想要论证一下,立马加快脚步进了作战室,从地图上工始划了起来,又让参谋开始计算兵力对比,还有这两天东西两面的伤亡情况。 结果发现,无论是哪一方面,这支八路军的部队,都要远远胜过国军的十二军,一得知这个结果,秦雅尚精神大震,如果是这样,那么皇军完全可以先集中兵力击这个十二军,从东南的阵线上突围而出,完全击溃国军十二军的防线。再回过头来跟这支八路军的部队进行周旋,到那时候,主动权又会回到自己的手上来。 一想到这里,秦雅尚中将就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又回来了,忽然发现其实并不是那么糟糕,为什么一定要把八路军和中国政府军划到一起去呢。对付不了八路军,可是专门对付这个十二军的把握还是挺大的。这样一来,如果能够在突围的过程中重创十二军,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啊。 一直皱着眉头的将军阁下,忽然眉头一展,露出些许多笑容,拍了拍参谋长的肩膀,说道:“哟西,与野君,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得力助手,看来这句话并没有错,你说得很对,我们不能再分兵了,在保证东面不会被八路军攻破的情况下,再集中可用兵力对西面的十二军发起犯攻,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完成突破的任务。” 与野山寿见将军阁下终于采纳了自己的意见,也非常高兴,恭敬的说道:“感谢将军阁下的信任。” 秦雅尚点了点头,来回踱几步,才站定说道:“与野君,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记住,我们只有一次的机会,如果这一次不能成功,那么我和你,还有我们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就会被中国军困死在这里,与野君,拜托了!” 说到最后,还向与野山寿鞠了一个躬,吓得与野山寿忙避开自己的身影,忙说道:“请将军阁下放心,我马上去安排,证在今晚布置完毕。” 秦雅尚这才满意,让与野山寿马上去布置。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参谋长生出了认同感,不但能帮自己出谋划刺,关键的时候还能站在自己的身后不断的打醒自己,现在又要去安排突声事宜,这样的参谋长可是很少见的。 由于独立混成第五旅团是新组建部队,所有的军官、士兵都是临时从各部队调来的,这样一来,在配合的默契上就会缺了很多。从这上面来讲,秦雅尚是特别羡慕独立混成第3旅团的旅团长佐佐木到一,这个家伙可以带着自己的参谋长上任,可为个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行了呢。 秦雅尚出了作战室的大门,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但是在房间外面却碰到了通信兵千田幸子,这个千田幸子只有十八岁,是响应天皇号召来到中国战场的。对于这些女孩的想法,秦雅尚一向是十分鄙视的,来中国战场向天皇陛下效忠?献上自己的身体?这些女孩如果不是疯了,就是傻子。 千田幸子恰恰就是其中一员,她抱着美好的愿望来到中国,想要为圣战做出自己的应有的贡献,但是没有想到到了军队,由于她的相貌并不是十分出色,所以并没有怎么引起重视,在通信队三个月了,别的姐妹都搭上了军官,可是她却无从问津。 于是她就打起了旅团长阁下的主意,因为在旅团所有的军官中,似乎只有旅团长阁下没有去通信队找过自己的姐妹,而且只要能搞定将军阁下,到时候看那群姐妹还敢不敢小瞧自己,看看队长阁下还敢不敢分最多的任务给自己。 所以,勾引计划正式开始,她已经在将军阁下的房门外晃过三次了,这也是第二次让将军阁下碰到,一看到将军阁下,千田幸子先是脸一红,然后低下头轻声说道:“见过将军阁下。” 秦雅尚本来是不在意的,但是听了她的声音,心里不自觉的一顿,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倒还好,毕竟这个千田幸子虽然不丑,但也算不上什么大美人。可是这样的人能有那样的声音,就让秦雅尚开始觉得好奇,停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千田幸子心里乐开了花,在这里显了三次了,终于有了机会,忙道:“我叫千田幸子,是通信队的上等兵,将军阁下。” 说话时还不忘抛上几个媚眼,秦雅尚其这并不是一个好女色的人,但这一会儿,也放进由于之前太过于压抑什么的,但就是阴差阳错的,事情就到了这一步,他感觉到了自己下身的变化,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便说:“跟我进来。” 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后面千田幸子忍不住笑了笑,才跟在将军的后面进了屋子,然后这间屋子时就传来了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而且一响就是好久,直到天色黑下来。 当秦雅测神清气爽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与野山寿已经站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见将军阁下一出来,忙迎了上去,说道:“将军阁下休息得好吧?” 秦雅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问道:“布置得怎么样了?今晚能开始吗?” 与野山寿拍着胸口保证:“请将军阁下放心,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将军阁下命令一下,随时都可以开始。” 秦雅尚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门,与野山寿忙道:“将军阁下,我会让通信队给幸子小姐重新安排一下工作的。” 秦雅尚再次点头,与野山寿的表现让他非常的满意,有些话自己不方便说,有些事自己也不方便办,本来是一个麻烦,但是现在好了,有与野山寿可以帮忙,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这个参谋长还是如此的知情识趣,只说只做而从不问,不需要自己的态度,这样一来,就算是出了事情,到时候也跟自己无关的。 秦雅尚中将非常满意的回到了作战室里,然后就开台听取各大队的报告,主要是这一次关于夜间做战的准备,结果是让他满意的,看来与野山寿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眼睛瞟了一下站在旁边的与野山寿,问道:“与野君,你认为什么时候行动最合适?” 与野山寿脚跟一碰,道:“报告将军阁下,零晨之后,就可以发起进攻,中国军肯定会疏于防犯,到时候皇军就可以一鼓作气,击溃这个十二军。” “具体的作战布署呢?” “以第19大队为突击队,第17、18两个大队为侧翼,在进攻发动之后,我们可以趁着夜色的掩护,趁着中国军正忙于应付皇军的突袭,把炮兵大队拉到城外建立阵地,如此一来,有了炮炎的支援,这一次的行动将十拿九稳。”与野山寿对于整个行动早已经脑子里过了无数遍,这一说起来也是条条有理。 秦雅尚站起来,看了看众人说道:“此一战,不胜便是死,如不能一战而击溃这个十二军,我们将很有可能会回到原点,甚至于很有可能全体玉碎。你们千万不要怀疑,八路军已经有部队出现了,谁也不能保证接下来还有没有八路军的军队赶过来,到时候会怎么样?在这个八路军独立师的手里,已经有不少的皇军部队集体玉碎片了。我希望这些玉碎名单里不会出现我的名字,也不要出现你们的名字,明白没有?” 众人齐声道:“哈依!” 零晨刚到,在易家村的十二军军部作战室里,孙桐萱打了个哈欠,笑道:“娘的,年纪大,这才刚刚过零晨就想睡。” 副军长刘书香打趣道:“军座还以为自己多少岁呢?半夜不打哈欠的好像也没有中了,记得当年上军校的时候,哪天晚上不打磕睡。” 孙桐萱哈哈大笑,指着刘书香说道:“你说得对,都说年轻人磕睡,老人睡不着,这么说起来,我还很年轻么,哈哈哈。” 刘书香笑了笑,劝道:“军座,您还是早些休息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孙桐萱收起笑空,眉头一皱,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总有种要出事的感觉,你说,这小鬼子晚上不会过来袭营吧?” 刘书香没有说话,参谋长何四其却不屑的说道为:“军座,这小鬼子早让我们给吓怕了,晚上躲在城里根本不敢冒个头,哪还敢出来袭营,我看我们去袭营还差不多。” 刘书香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懂什么,再看看孙桐萱,见他的脸色也不好,就知道何四其这番话说昨不妙,想想也是,如果人人都像何四其这么想,要是鬼子真的袭营的话,那后果可就大发了。 “参谋长,话可不能这么说,无论如何,咱们这上上下下也都该保持警惕才是。再说这兵无常势,咱们都认为小鬼子夜里不敢出来,可万一要是他们敢出来呢?那怎么办?”刘书香这话是对何四其说是的,这一次没有留什么情面,既然这人现在连自己都敢顶撞了,也就不能算是自己人家,必须给他的教训。 何四其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附合了一句话而已,居然遭到了这样的攻击,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再顶撞,只好点头说道:“是是是,副座说得对。” 孙桐萱也点头道:“书香啊,还是你说得对,不管他日本人敢不敢晚上出来,我们都必须做好防备,以防万一也没有错。这行军打仗啊,胜也好,败也好,有的时候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万事都必须小心,不怕做无用功,勤快点是好事,就怕没有做到位,要是有什么疏忽了却又让敌人发现了,那才是最至命的。” 军长发话,两人均应是,刘书香说道:“前两天,八路军独立师旅旅的旅长离开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一定要小心鬼子夜袭,我看这未必就是危言耸听,军座,还是早做防范的好啊。” 何四其曾让张勇骂过,对于张勇他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但又极为无奈,两人不是一个系统的,而且那张勇虽然只是个旅长,但手底下一万多精锐,却是不比十二军差,事实上人家是与军座平等的,没看到这两天来军座也不敢对独六旅下命令,只是做一些适合的敌情战况通报而已。 这会儿听到刘书香提到张勇,何四其就像是忘了刚才自己还被训斥过,忙接过话头说道:“他懂什么,他们八路军最喜欢打夜仗,以为日本人跟他们一样喜欢做贼呢。再说了,这都几个晚上了,日军要夜袭也早就该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军座、副座,没有必要杞人忧天。” 刘书香厌恶的事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只觉得跟这种人没有必要较真儿,堂堂一个大男人,国军少将,心眼小得堪比针眼儿,跟这种人较真儿,就是跌自己的份儿。 但这回孙桐萱却是严厉的说道:“四其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大家是友军,正是携手共抗日的时候,你这话说出去也太难听了。张旅长的提醒也没有错,就算日本人不搞夜袭,难道我们晚上就不用防范了吗?再说了,战斗还没有结束,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你怎么就知道日军不会夜袭?” 何四其接连受挫,自觉失了很大的面子,红着脸说道:“是,军座训示得对,我一定注意……我先去外面转转。” 说完就跑也似的出了门,刘书香叹道:“这人啊,本来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孙桐萱笑道:“不去管他,只要不坏事就好。” 正文 第三三四章 合作歼敌(十一) 唐家庄独六旅旅部,大半夜了依然是灯火通明,张勇站在地图前,目光却有些游离,眉宇之间以看得出来颇有些急切之色,因为侦察营之前曾报告过日军有异动,自己这方对面的日军似有撤离的现像,当然也不是真正的撤离,只是部分的撤离。以日军之前布置的兵力来看,这一撤兵,就保剩下防守之力,不要能再有余力发起进攻了。 为什么会这样,日军有什么样的企图?张勇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了,仍然毫无头绪。日军有动作太不正常了,明知道对方有猫腻,但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这种感受实在是不好受啊。张勇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师长江云的影子,想起师长曾经说过的换位思考。 对,就是换位思考,如果我是日军的指挥官,我会怎么做?为什么要把这边的兵力撤出一部分,到底想要干什么?一系列问题在脑子里列出来。然后一条一条的分析,首先,对于日军指挥官来说,当前最紧要的任务就是打破中国军队的围困,这是最终也是最高的目标,任何行动都必须以这个目标为前题。 如此说来,撤回部分兵力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打破中国这队的围困。从这边撤回兵力,自然就不可能从这边打破,那么就只能从另一边了?集中兵力,打破十二军方面的围困阻击,只要冲出重围,日军便不再受制,如此一来,围困滋阳的战略就考失败。 想到这里,张勇立即从地图上的到了十二军布防的位置,仔细的看了看,心下有了一个大概,明白了,这肯定是日军开窍了,不再两头作战,准备在独六旅这边采取守势,而集中兵力进攻十二军防线,企图突破十二军阵地上的围困局面。 张琴秋等张勇慢慢的转过身后才开口说道:“怎么样,旅长,想明白什么了没有?” 张勇眼睛一亮,看了看张琴秋的脸色,问道:“政委,你不会一早就想到了吧,那怎么不说啊,让我想了这么久。” 张琴秋微微一笑,道:“没有那么早,也是刚刚想到的,事实上如果我是对方的指挥官,只怕早就这么干了。对方两头作战两天两夜了,那位秦雅尚的脑子也算是够死板的。” 张勇点了点头,坐下来喝了口水,说:“是啊,他这一死板吧,害得我们也差点跟着一起死板,收缩兵力,侧重一面,以点破面,看来这位中将阁下变聪明了。” 张琴秋有些担心的说:“就是不知道十二军那边顶不顶得住,小鬼子的实力可不弱,之前两头作战,算是两头不讨好,现在集中兵力进攻十二军防线,我还真是替他们担心。” “担心倒大可不必,孙桐萱也不是易与之辈,他部下的那些个将领也都不是些简单的角色,这支部队也是跟日军打过硬仗的,对小鬼子的战法习性应该很了解,正常情况上吃不了亏。”张勇慢条斯理的说道。 张琴秋瞟了他一眼,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对于国军,要真正的让她放心,还真是不可能,说得不好听的,共产党里大部分人跟国军可都是生死之仇的,为了民族大义而合作,但不代表就可以真的信任对方,对仇人放心?怎么可能。 虽然张琴秋本人和国民党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毕竟曾为敌多年,多少战友倒在了对方的枪口下。如果是原来的历史,她还会被马家军俘虏,当然现在由于江云的出现,她不但没有被马家军俘虏,也没有和陈昌浩结婚,而是在江云的撮合下,与历史上她最后的革命伴侣苏井观结为夫妻,这一世比历史上早了七年。在原来的历史上,张琴秋和苏井观结婚是1943年,那时,张已三十九岁,苏三十八岁。而这一世,两人结婚时,一个三十二岁,一个三十一岁,也算正是好年华了。 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中军职最高的女同志之一,而且是军队中最具代表性的女同志,她的态度其实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大部分同志的态度。对国军的不信任,就像在二十一世纪的一些电视剧里,根据地的一些老百姓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国军也会抗日?这其实算不上扭曲事实,只能说明一种态度,行劝上的合作,改变不了内心的态度。这一点,两党中相当一部分有识之士都心知肚明,大部分的将领更是明白,国共终有一战这个道理,所以在合作过程中,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可能甘心于妥协的。 “旅长,我们是不是派些人过去盯着,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可不是他们那一边的事儿,影响的可是全盘。”张琴秋想了想,最终提出自己的意见。 张勇本来是想算了的,派兵过去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不过心里忽然的咯噔一下,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他看了张琴秋一眼,站起来走回到是图前,看了半晌,最后闭上了眼睛仰着头陷入思考。 良久,他睁开眼睛,转头问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张琴来也是吓了一大跳,张勇说的是:“政委,你说如果日军今晚就突袭十二军阵地,结果会怎么样?” 张琴秋吓住了,因为这种事如果一旦发生,后果还真是……让人不敢想啊。可是之前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想到呢:“旅长,这个可能性大吗?日军这些天不是的直都不愿跟我们夜战的嘛。” 张勇却是越想越沉得可能,日军既然能够收缩兵力,为什么就不能夜战,如果想要突破十二军的阵地,夜战是最有效的方法。并不是说日军的夜战比国军强得多。而是这里面有一个惯性的问题,日军一直不肯夜战,连八路军这边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搞夜袭,国军会想到吗?只要想起国军中一些人的嘴脸,张勇就没有丝毫的信心。 “我们不能冒险,不能把胜利寄望于对手的愚蠢,所以,必须采取有效的措施,哪怕是白胆心一场,总好过事后追悔来得好吧。” 听着张勇斩金截铁的语气,张琴秋也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既然有这种可能,那就必须未雨绸缪,旅长,你是准备调动十六团吗?” 张勇笑道:“对,十六团安静了两天了,只怕这会儿杨光这家伙已经在跳脚了,不过单单一个十六团我看还少了些,我们这边的日军已经把重兵撤走,也就是说以后就只会进行防守,这样,让骑兵团和十六团一起过去,骑兵团机动力强,先行一步,十六团随后。” 张琴秋点头道:“我看行,不过是不是先跟孙桐萱那边打个招呼,不然的话这样冒冒然的派部队过去,搞不好会误会的。” “行,马上给十二军去电。” 易家村十二军军部,接到独六旅的电报,刘书香心里顿时一松,看来不止自己一个人有这样的担心,连八路军那边也有同样的担心,而且还附上了情报分析。可是马上心里又是一紧,刚才是高兴自己想对了,现在又是担心该怎么应付。 把电报递给孙桐萱,说道:“军座,从八路那边传来的情报看,日军的确有夜袭的可能啊。” 看着电报,孙桐萱本来就紧皱的眉头,那纹路似乎又增加了,这个情况可不大妙啊,日军从那边的阵地上撤回了兵力,这显然是要集中兵力对付自己,难道真的要夜袭?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这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居然已经是零晨一点钟了,正要开口说话,何四其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喜道:“军座,你看我说得对吧,这都几点了,小鬼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说嘛,这小鬼子都是一根筋,哪为的那么多花花肠子。” “闭嘴!”孙桐萱怒道,这一回他没有给何四其留半点面子,他这一怒,何四其彻底的从了腊,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明白为何军座如此愤怒。 孙桐萱也不再理会他,对刘书香说道:“书香,你马上通知了地上的各单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谨防日军搞夜袭,各部长官一定要安排好,既不能放松了警惕,也不能太过消耗士兵的体力……”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一声枪响,屋中几人一时愣住,这么晚了,这么安静的环境,是谁在放枪?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更惊讶的是孙桐萱,八路军刚刚来电通知他可能会有夜,而他的副军长一早就提醒过他。在他终于要下定决心的时候,这夜袭就要来了吗? 见众人大惊失色,孙桐萱收敛心神,镇定的说道:“紧张什么,可能是走火吧。”走火,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他们十二军可不是中央军,准备的说算得上是地方军阀部队,武器上没办法跟中央军比,部队的制式武器大多的都是汉阳造,而且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旧枪,有些枪连镗线都磨平了,走火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是就算是说出这话的孙桐萱自己心里也清楚,哪来那么巧的事,刚刚说到小鬼子夜袭的话题,还下达了防御的命令,这就走火了?结下来的声间就证明了这一切,并不是走火那么简单,一声枪响后,稍作停顿,接着就枪声大作,这一下,不用再作任何的说明,只要是个明白人都清楚,夜袭,这肯定是小鬼子的夜袭。 何四其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地上,跟里还喃喃的念着什么,刘书香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喝道:“参谋长,你在干什么?日军袭营,事关重大,还不快快通知各部队加强防御?” 说完后自己也走到电话机旁,抓起电话就说:“接20师……周师长吗?我是刘书香,嗯,是的,不是你们师,好的,你们一定要加强防御,暂时没有军部命令,不得增援,明白吗?” 放下电话,看到何四其已经站了起来,便对孙桐萱说道:“军座,遭遇袭击的是81师,我马上联系展师长。” 又抓起电话:“给你接81师,展师长,我是刘书香,什么情况,323团?只有时23团吗?暂时只有一处啊?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军长和我会一直关注,你也千万注意,万万不可让日军突破防线。” 放下电话后,先松一口气,才说道:“军座,目前只有323团的了地遭遇袭击,日军大概一个大队的兵力,其它各处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 很明显的听到何四其长舒一口气,道:“这下好了,军座,副座,小鬼子袭营的兵力不多,我们完可可以发起反攻,将出城的小鬼子全部吃掉。” 刘书香瞪了他一眼,对这个家伙,他现在是一点好感也无,厌恶之极,喝道:“荒唐,你怎么知道日军出城的兵力不多?抽调兵力增援323团阵地,就必定会造成其他防线的空虚,万一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孙桐萱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何四其一眼,看得他红着脸低下了头,其实孙桐萱自己也清楚为什么这个何四其会忽然站出来跟刘书香唱反调,就是因为他孙桐萱已经被任命伙集团军副总司令,所以迟早会从十二军军长的位置上离任,到时候认来接任这个军长的职位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刘书香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上上下下都是看好他的,就连委员长也有这样的意思。但是却也未必,如果有他孙桐萱的力荐,那么作为参谋长的何四其也不是没有机会。或许是看到了这一点,他这些天才这么的急于表现,又不惜与刘书香闹僵。 想到这时在,孙桐萱苦笑道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何四其根本就没有半点希望当军长,而且因为他和刘书香的关系的恶化,连副军长都已经没有希望了,能保住参谋长的职位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对此,孙桐萱虽我有些同情,但却并不想插手,各人自有各人的道。 对刘书香说:“日军好不容易搞一次夜袭,不可能就只出来一个大队,一定还隐藏着兵力,只是具体有多少还不得而知罢了。其意图很明显,如果抽兵增援,其他地方必定会空虚,如果不增援,这323团又随时有危险,这真是两难境地啊。” 刘书香也点头,军长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现在的确是两难境地,他说道:“军座,我们不是还有预备队嘛,让预备队上。” 孙桐蒙摇了摇头,道:“这么快就动用预备队,太早了些,再说,那323团的阵地,可是不止他们一个团,324团不也在吗?那可是162旅的防线,两个团轮流日夜防守的,现在323团顶不住的话,就让324团也上,一定要把小鬼子给我打下去。” 刘书香只好再拿起电话一通命令,挂了电话后,道:“军座,我上前面看看去吧。” 孙桐萱点了点头,道:“小心点。” 刘书香并没有直接赶到323团的阵地,而来到162旅旅部,刚一进来,旅长刘国团就迎上来敬礼,道:“副座,您怎么上来了,这小鬼子夜袭,也不知道具体兵力多少,万一有个什么不测试的,我如何向军座和引兄们交待。” 刘书香摆了摆手,道:“用不着这套,我也是战场上杀出来了,说说吧,现在什么个情况?323团顶不顶得住?” 刘国团道:“我刚打电话问过,李国志说他们没有问题,虽然小鬼子的进攻很猛然,不过323团暂时还顶得住。” 刘书香一愣,心下有些怀疑,要知道这独立混成第5旅团一个大队可是加强大队,人数相当于大半个联队,达到了两千人,比起323团的人数可是多了不少,武器就更不用说了。323团前段时间跟小鬼子大战伤亡很大,补充了很多新兵,现在怎么可能顶得住这么多鬼子的进攻? 问道:“你问清楚没有,进攻的小鬼子到底有多少人?” 刘国团忙道:“问清楚了,是一个大队,两千人左右吧,而且看上去训练有素,我也正担心着呢,这不,正好要派324团过去帮忙,李国志就说不用。” 刘书香这下可真是愣住了,这个323团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对付我数比自身还要多出不少的日军居然大言不惭的不要援兵?太不符合常理了。 刘国团也知道副座心里在想什么,便解释道:“副座,是这样的,前段时间323团跟八路军的独十八团合作,干掉了五百多号小鬼子,缴获了两个中队的武器和大批弹药,人八路军什么也没有要,全送给了323团。虽说只有两个中队的武器,但其中包括18个掷弹筒、8挺重机枪、4门步兵炮,原本这些重武器是要上交武器的,但这是人家八路军送的,我也不好要不是,没想以今天派上了用场。 一听这话,刘书香释然,原来如此,火力,已经相当于是一个迫击炮连,一个重机枪连,一个步兵炮连,323团这等于是一个子多了一个火力支援营,战斗力大大的提升。再想想,323团虽然补充了很多新兵,但是原来的老兵全都是在战场上跟小鬼子硬拼过的,从胆量和素质上,并不会差多少,如今又有了这样的重火力支援,自然就如虎添翼了。 正文 第三三五章 合作歼敌(十二) 李国志现在可神气了,和八路合作那么一回,他占了老大的便宜,缴获的重武器让他组建了一个火力支援营,好爱伙,一个掷弹筒连、一个重机枪连、一个步兵炮连,这样的火力,全军独一份儿啊。虽然似乎跟八路军是没有办法比的,但是在十二军,谁以后还敢小瞧他不是。 本来这些装备按旅部的意思是要上缴的,旅长可是亲口发了话的,但是李国志可不傻,这些东西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为了这个,还冒着被军统抄查的危险中八路全作,要是就这么上缴了,那不白干了吗。当即便告诉旅长说这些东西是八路军独十八团团长郝平送给他们323团的礼物,又给旅长送去了三百支三八式步枪和一批子弹,这才算是堵了旅长他老人家的口。 趴在阵地上,看前正冒着枪林弹雨冲锋的小鬼子,李国志吐出嘴里的尘土,对身边的一个少尉说:“去,让火力支援连把掷弹筒都给我用起来,不要怕没有弹药,咱们团在这儿死战,上面不会少了这些东西的。” 这个少尉转身就去了,李国志才翻身坐起来,娘的,虽说小鬼子几次进攻都没有成功,但现在的伤亡也不少啊,唉,之前说大话了,要是让324团过来帮帮忙该多好啊。叹了口气,提着枪钻进了战壕,他这个团长跟别人不一样,别的人都是军校出身,下了部队都是当官的,可是他李国志却是先当的兵,从士兵到班长,来还以副排长身份代理排长职务,上级看他能力出色,就送他上的军校,毕业后直接担任连长。相对于那些一开始就进了军校的军官来说,他更喜欢自己冲锋陷阵,所以每都能身先士卒。 正在进攻323团阵地的正是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步兵第19大队,大队长井山官一中佐站在队伍的后面,放下手里的指挥刀,看了看身边的副官,叹了口气,道:“次野君,中国军的坚韧出乎我的意料,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们的重武器居然用的是大日本皇军的制式武器,八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副官不敢抬头,低头道:“阁下,在我们进城之前,多各部队都普遭到中国军的攻击,其中第20大队和第17大队的伤亡比较大。”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却已经清楚的告诉了中佐阁下,对面中国军的武器就是从20大队和17大队的手上缴获的,现在却反过来对付皇军。 井山官一听完后,沉默了半晌,没有怎么说话,而是看向前方的战局,皇军的进攻很勇敢,也很灵活,可是对方中国军的工事相当完备,而且火力不弱,看来这一次的进攻又没有希望了。他的第19大队共两千一百多人,从城外撤回城内的过程中,几乎是没有伤亡的。当然这也是因为19大队驻守的地方离县城非常近,中国军还没有来得及攻击,他们就已经撤回了城里。 又是次进攻被打退了下来,但井山官一并没有丝毫的不耐,反而是面带着微笑,一副用卷在握的样子,对副官说:“命令,十分钟后,各中队派一个小队进行多点突击,其余部队待命,所有炮火开炮掩护,我们的伤亡大,相信中国军的伤亡更大,现在是时候突破他们的防线了。” 原来他一直都只是在消耗323团的实力,这一次才是来真的,日军最擅长的进攻战法就是以点破面的多点突击战术,因为其士兵的训练相素,所以小队的战斗相当的强,尤其在进攻实力上。按照操典,发起进攻前的步兵一般距敌人防守阵地大约5百米左右,这样可以避免敌方步兵火力杀伤,今天主攻方向上的独立步兵第19大队就是如此部署。 井山官一中佐拖后隐藏在一个小高棱的背面,趴在地上端着望远镜仔细观瞄。一些中队长、小队长、分队长已经领受了任务,正在指挥自己的手下分组,检查弹药,明确攻击方向。另一些作为第一波随队攻击的小队长、分队长、伍长级别的小军官,则不停顿的给部下讲解着如何利用前进方向上的可利用的地形或隐蔽物,给准备攻击的士兵指明阶段性隐蔽点等细节问题。 井山官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再有5分钟就可以进攻了,而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零晨三点,不要说天亮前突破前方中国官的阵地。事实上只要布置得当,再有个几十分钟就可以解决战斗,夺下前方中国军的阵地。只要能突破前方的阵地,那么中国军对滋阳县的围困就算是正式瓦解。 炮声重新响了起来,时断时续。井山官一明白炮兵也很辛苦,打几炮就得换地方,对方也有炮,而且是皇军常用的炮兵炮,这些炮当然也可以用来攻击己方的步兵炮兵阵地,逼的自己的步兵炮来回跑,相对而方,似乎只有将城里的炮兵大队拉出来,才可以在炮火上将对方压制,只是这个事情似乎需要时间。 一条条烟柱从战场上升腾起来。战果嘛?井山官一没有指望有多大,中国官的各个火力点隐藏得很好,没有暴露,己方火炮是在瞎打,完全是浪费弹药,很难击中对方有价值的目标,想要准确命中对方火力点,只有等自己进攻后才能引发对方开火,从而发觉对方的位置,才能指引炮兵进行精准射击。 李国志对鬼子的进攻模式知道的很清楚,鬼子很少一开始就发起大规模冲锋的,他们一般是以小组为单位,待机枪开始进行射击掩护后,各组即边规避敌军火力边机动到早已选好的第一隐蔽点,到达第一点后,展开火力杀伤敌人,同时掩护机枪组向前机动.机枪组到位后,再压制敌人,同时掩护其它组向前机动.如此循环.全班应于200米处略停,展开全班火力,同时大量使用掷弹筒,清除已爆露的敌人火力点及兵力密集的阵地.同时利用烟幕弹,为日军直瞄重火力指引目标.多股部队实施多点渗透进攻,在炮火准备尾声,步兵上刺刀匍匐前进,炮火停止后,展开全部压制火力掩护攻击中步兵.步兵应于100米左右转为全速冲击。 这就是日军最经典型进战术,但是让杨国志纳闷的是,之前为什么进攻那么久都是大规模的进攻呢?但是现在一看对方那架势,这是想用多点进攻的战术化解自己这边的阻击啊,如果是一点,或是一线,323团目前还真是不憷,但是现在看起来,不止一个点,从对方的布置上来看,似首是要三五个点同时进攻,而且这个以小队为单位,各班配合的步兵进攻战术,还真是会记李国民头疼。 之前能挡住日军的进攻,就是因为日军采取的是全面进攻的方式,而323团正好可以集中兵力、集中火力进行阻击,把日军挡在了百米开外不得寸进,现在好了,这一分散进攻,而且是以小队为单位的进攻,目标小了,同时目标又多了,火力无法集中,兵力也无法集中,危险性当然会增加。 不得已之下,李国志呼得分出五个连,分虽对付这五个突击的小队,其作部队则是严阵以待,而火力支援营则是分别对五个突击小队进行打击,这样一来。杀伤力大减啊。对此,他也是毫无办法,虽然自己的武器得到了加强,特别是重火力,但是和日军比起来还是有相当的差距,之前因为集中了火力还感觉不出来,但是现在就不同了,要知道日军一个进攻的突击小队,就有着七八具掷弹筒,再加上一个班的挺的轻机枪,这火力,在整个中国军队中,只有八路军独立师的主力团才具备,李国志是不敢想的。 双方这一次真的是限入了苦战,井山官一这是准德一次拿下对方阵地,不拿下就不退兵了,他是下定了决心了,之前的几番进攻都已经把对方的战斗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拿下,将军阁下那里可就没有办法交待了。 而对于李国志来说,这也关系到323团的面子,甚至是生死存亡,他之前因拒绝旅部支援,现在也不好再次开口,就算是再困难,也必须咬牙顶着。看着小鬼子的进攻势头太猛,也不敢托大,派出一批预备队,加强的阻击实力,才堪堪将小鬼子的进攻顶住,但也只是顶住,想要打退,可不太容易。 正在这个当品,副军长刘书香、162旅旅长刘国团来到了阵地上,后面还跟着324团团长杜义山,当然,324团一千多条汉子也来了。李国志听到士兵报告,不敢怠慢,立即从战壕里下来,回到指挥所,见到几位长官,忙立正道:“报告副座、旅座,国民革命军323团团长李国民前来报到。” 刘书香看了看这个年纪还不到在十岁的团长,笑道:“这里是你们323团的指挥所吧,你报到什么?你这个团长不在指挥所,刚刚跑到哪里去了?” 李国志一怔,顿时无语,这话还真是不好说,无论如何,脱离自己的岗位总是不对的。但是好在刘书香也没有为难他,又说道:“身先士卒是没有错,但也要分时候,看场合,这个阵地是由你们323团负责的吧,你堂堂团长,不呆在指挥所,跑到前线阵地,万一要是阵亡了,你让这个团的弟兄们怎么办?谁还来指挥他们作战?” 李国志只好说:“对不起,副座,我知道错了。” 刘书香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听你们旅长说是你不要援兵的,怎么样?还顶得住吗?” 李国志一阵犹豫,最后还是咬了咬牙道:“报告副座、旅座,323团请求支援,日军改变进攻模式,以小部队多点突击的战术进攻,我团伤亡很大,虽然暂时顶住了小鬼子的进攻,但是已经相当危险。” 刘书香顿时哈哈大笑,看了刘国团一眼,说:“怎么样,刘旅长,我就说他肯定会要援兵的,你还不信,让我说中了吧。” 原来之前在162旅旅部的时候,刘书香说到阵地上看看,顺便把324团也带上,但是刘国团却认为既然323团不需要援兵,就没有必须硬派。 “副座慧眼如炬,国团佩服,李团长,324团已经来了,接下来的事就看你们两个团的本事了。” 324团团长杜义山上前道:“国志兄,不怪我来抢功吧?” 看着他那副取笑的表情,李国志真想给他一拳,但谁让自己以前说了大话呢,这会儿只好忍气吞声,便笑道:“义山凶说的是哪里话,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小鬼子实力不弱,我323团虽然打了这么久,但几乎没有什么战,实在是惭愧啊。” 见两人说话带刺,刘书香眉头一皱,正声说道:“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这个阵地上,除了你们两个团之外,军部是不会再派任何部队过来的,所以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个阵地,你们守得住,要守,过不住呢,也要守,不要跟我基他的条件,完不成任务,军法从事。” 三人立正齐声道:“是!” 刘书香举起望远镜观望了半晌,才叹道:“日军进攻战术不但灵活,而且配合相当的默契,我们国军是万万达不到这种程度的,唉,国之不幸,民族之耻辱啊。” 随意一句感慨,却上来众人的共鸣,刘旅长气愤道:“我也不怨其他的,只要上面把补给送足,不让咱十二军饿着肚子打仗,就算是烧香拜佛了。” 李国志也道:“就是,现在韩老总不在,咱们就成了后娘养的,副座,都说咱们军纪差,可是能不差吗?连肚子都吃不饱了,谁还管军纪是个什么玩艺儿啊。” 本来还在点头的刘书香眉头一紧,喝道:“你这是会么话,要说饿肚子,你们比得过人八路军吗?你再看看人家都军纪,我们可比得上,中央军可比得上?” 李国志嘟囔道:“八路军现在可是富得流油呢。” 虽然是暗自嘟囔,但声音却是不小,让刘书香给听到了,暗自好笑,道:“你就是看到人家现在富得流油,可是这油都是从哪儿来的?军政部可没有给他们多少粮饷,至少比我们少,但人家争气,打鬼子一打一个准,动不动就把人家日本人的战据的重要城市占了,他们拿的枪,哪一支不是从日军从以前的国军手上缴过去的?要学就学学人家的本事,少犯点儿红眼病。” 见李国志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刘书香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想法,可是你们想想人家八路军以前是什么样,不要老盯着现在,以前他们还是红军的时候什么样儿?这些话可能不太好说,说出来会有麻烦,但看你们这个样,我就好好说道说道,不客气的说,那时候的红军饿死了多少人?可就算是他们饿死人的时候,你们可听说过有红军抢老百姓的?没有吧?共产党、红军走到哪儿都能安家立命,为什么?就是因为老百姓的拥护,老百姓为什么拥护啊?就是因为他们宁愿自己饿死也不拿老百姓家的东西,这就是他们如今能发展到拥有四省后方之地,从拥几十万精锐的最根本所在,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之后,就带着警卫队离开了阵地,他身份不一般,身为副军长,而且迟早会接军长的职位,无论是刘旅长也好,还是两个团长也好,都不可能让他去阵地上的,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能到指挥所观摩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看着副座离开,刘旅长拍了拍手,道:“好了,这些事以后再想吧,现在关键是把仗打好,留下命来再说其他的,小鬼子的进攻太猛,323团只怕坚持不了多久,杜义山,324团马上把323团换下来,他们的那个火力支援营会留下来给你们提供火力支援的。” 李国志心里一沉,这么说起来,火力支援营不就成了旅直属部队的吗?就算是仗打完了自己也要不回来了吧,有心想要阻止,可是一想到324团马上要上阵跟鬼子拼命,却没有重火力,就叹了口气,算了,不就一个火力支援营嘛,不归323团也好,放在旅部也许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324团的上阵替换打了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远远观战的井山官一甚至大骂出口,就差一点了,眼看着对方的中国军就要精疲力尽了,怎么又冒出一支生力军来。 副官在旁边说道:“阁下,这是中国军的援兵,会不会是从其他阵地上抽调过来的?要不要向将军阁下报告?”因为现在由独立步兵第19大队进攻,本身就是秦雅尚和与野山寿的计策,要么突破这一点,要么引开其他阵地上的中国军,皇军可以趁机突破,所以副官才会有如此一说的。 井山官一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援兵,对方的阵地不可能只有一支部队,日夜的坚守,一支部队是不可能守得过来的,从规模上来看,刚才阻击我们的是一个团,大药一千五百人左右,现在依然如此,还是一个团,这么说起来,我们面前的阵地上就等于是中国政府军一个旅的兵力了。” 正文 第三三六章 合作歼敌(十三) 井山观一看到对面中国军阵地上出现了生力军,脸色未变,事实上这也是早已料到的事,但心里的担心却更添几分,总的来说,整个战斗的进殿不尽人意,中国军的战斗力比他想像的要强得多。 特别是之前阻击的部队,其战斗力之强悍,对于井山官一来说,在中国战场上还是头一次碰到,现在还不清楚这支替换上来的部队是不是也如之前那支部队一般厉害,否则的话,能不能突破这一线阵地,还真是个未知之数。如果他独立步兵第19大队了不能突破的话,那么隐藏在两测暗中潜伏的另两个大队也将会无功而返,成败似乎全都系于第19大队身上,可谓责任重大啊。 如果论战斗力,323团和324团其实相差无几,但士气上却是323团强上一些,主要是曾经有过全歼五百小鬼子的经历,无论那个经历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但至少有了这个经历后,士兵们的信心会足很多。而324团不同,他们也曾经与小鬼子恶战,伤亡惨重,如今刚刚恢复过来,之前的驱赶行动也没有碰上什么像样的战斗,所以,信心上还是有些不足的。 杜义山年纪比李国志要大,但进入部队的时间却要短一些,和李国志一样,都是坚定的民族份子,对日军恨这入骨。但是他也知道324团的短板,虽然有了火力支援营的火力支援,但如果要硬拼的话,也不可能是小鬼子的对手,不过好在日军也激战多时,属于疲惫之师,而324团是刚刚加入战场,属生力军,个个生龙活虎,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们是占了老大的便宜了。 交接战场的时候,杜义山还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国志说:“国志老弟,做哥哥的不厚道,你们这儿打了半天,让我们捡了个便宜,不好意思了。国” 李国志却紧皱着眉头说:“义山兄,还是小心些,这小鬼子没有那么简单,他们现在是出来五支小部队突击,大部分都停在后面呢,也就是说,他们也有生力军。” 杜义山这才收起玩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国志老弟,你把阵地交给哥哥,定不让寸土有失,要是以前我还真是没有胆子这么说,可是现在有这么厉害的火力支援,老子还怕什么,好了,你们下去歇着吧,等我们顶不住了,你们再上。” 就这样,323团全面撤下阵地,324团全体顶上,又和小鬼子独立步兵第19大队的五支突击小队打成一片,双方的指挥官从望远镜里望着这一切,心思各异,但无论如何,疆持的局面已经形成,至少短时间内这样的疆局不会被打破的,除非是意外情况的出现。 枪炮声在夜间响起,远远传去,张勇等独六旅各人不可能听不到,作为独六旅旅长,这一次与国军合作围城的八路军代表,张勇从来没有放松对十二军战况的关注,本来今晚出现的反常现像就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为此还派出了骑兵团和十六团前往国军防线那边,随时准备支援。 然则事情就是这么巧,这边命令刚下达,骑兵团才刚刚出发,独十六团还在做准备的时候,那边的枪炮声就响了起来了,给骑兵团和独十六团送行的众人也是大惊失色。张勇对跨上战马的骑兵团团长程元茂说:“程团长,你记住,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细心观察,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插入战场。” 程元茂点了点头,高声说道:“请旅长放心,我老程心里有数……独六旅骑兵团全体都有,出发!” 看着骑兵团消失在眼前,张勇和张琴秋均长舒一口气,对视一眼,也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扰,是啊,的确是让人担扰。曾经与国军交战多处,对于国军特别是这些地方部队的战斗力他们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并不怀疑他们拼死一战的勇气,但拼死有用吗? 在指挥疆化、战略老套的思想影响下,动不动就是决一死战,搞什么人在城在的说法,说得倒是大气煌煌,可是哪一次不是人也死了,城也失了?全是一群脑子不会转弯的家伙。 独十六团团长杨光走上前,对两位首长敬了礼,说:“旅长、政委,我们十六团也要走了。” 张勇点了点头,说道:“杨光你记着,你们跟骑兵团不同,骑兵团是突击力量,我给他们的任务是在最合适的时机下插入战场,但你们十六团是堂堂正正的增援之师,过去以后,直接向孙桐萱军长报道,只要不沦为炮灰,只要不干涉具体的战术,你就要服从孙军长的指挥,明白没?” 杨光脸色一变,道:“旅长,这个没有必要吧,还要我听他们的指挥,万一让我们送死怎么办?你是知道的,尽管合作抗战,可咱们恨国民党,国民党也同样恨咱们。” 张琴秋摇了摇头,道:“杨光同志,你必须纠正自己的看法,跟我们有仇恨的是国民党内的反动派,并不是所有的国民党,这一点一定要弄清楚,你们不要忘了,孙中山先生、宋庆龄先生、何香凝夫人等都是国民党,但他们跟我们共产党人是朋友。何况现在是合作抗战,为什么要合作抗战?因为不合作,我们就要亡国,在这个进候,任何的血海深仇都必须放下,只为了民族利益,为了国家统一,为我中华尊严。刚才旅长没有说清楚吗?是让你在不沦为炮灰,不补干涉具体战术的情况下,服从孙军长的指挥,这有错吗?” 张勇也说道:“政委说得对,你这个思想不对头嘛,要多加强学习,我们虽然一直说要合作也要防备,但既然有合作有防备,那就至少不是敌对的,两兄弟打架闹分家,现在有外人要抢我们的家产,这个进候还搞内叿,行吗?孙桐萱军长虽然是国民党,但他也是抗战英雄,这个十二军也曾多次与日军死战,损失惨重啊,对待他们,我们要给予适当的尊重,明白没?” 杨光这才点头,立正说道:“报告首长,我明白了,请首长放心,我会服从指挥的,会跟十二军那边的人搞好合作的。” 独十六团也出发了,看着部队远远离去,张勇叹道:“唉,真是没有想到,小鬼子居然想出这一招来,希望十二军能顶得住吧。” 张琴秋苦笑道:“这可是不好说啊,以国军对日军的以往战例,十二军与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兵力相当,十二军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如今日军集中兵力对付他们,我们是轻松了,但他们的压力大增,守不守得住,还真是没有把握。” 回到旅部,张勇又站到了地图前,看了一会儿,就问:“政委,你说我们这边是不是可以搞他一次进攻,这样一来,能不能成再说,起码可以让小鬼子对这边加强兵力,也可以为十二军那边减些压力。” 张琴秋道:“易守难攻啊,如果硬要进行反攻的话,我们的伤亡只怕会不小,而且这样一来,容易暴露我们的兵力,可谓是得不偿失。小鬼子也许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于从这边抽调兵力。秦雅尚也是百战的老将了,他不可能不会想到我们一旦反攻是个什么情况,我相信他一定事先做好的预案。” 张勇轻叹一声,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而且我还记得,他们有一个野炮大队,这个大队一直没有机会出城,所以未对于军构成威胁,但是如果我们反攻的话,这些野炮在城内就可以对我军进行炮击,那样一来,伤亡只怕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张琴秋想了起,又说道:“旅长,你说小鬼子会不会用那个野炮大队对付十二军?” 张勇心里一顿,想了想,越想越心惊,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啊,如果小鬼子出城对十二军阵地发起进攻的话,那么他们的野炮大队是完全有机会出城建立阵地的,到时候大炮一响,十二军还能顶得住吗?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以十二军的装备和实力,根本不可能顶得住日军的重火力进攻。 可是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也不可能让骑兵团去偷袭人家的野炮大队,一个野炮大队,小鬼子一定是重兵看守的,骑兵团过去其实跟送死没有什么分别的。就算是十六团也不行,在敌得兵看护下,就算是独六旅一起上,也不可能得手。 遂打消了这个想法,但却叫过参谋,让给十二军孙军长去电,提醒一下吧,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尽人事面天命吧,唉,希望这个孙桐萱真的如师长所说的那么厉害吧。 其这张勇也好,陈树湘也好,他们对于孙桐萱是不怎么了解的,但作为穿越者的江云却很了解,所以在之前的电报里就提醒过他们,对这个孙桐萱要尊重,还说这是一个有能力的军人,也是一个爱国的军人,十二军只要有他孙桐萱在,就不会跟八路军搞摩擦那一套,可以放心的合作云云。 独立师内部上上下下对于江云的话都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因为几年以来,历次的事实都证明了他的眼光和本事,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信服。想想吧,早在毛主席还靠边站的时候,他就敢率先打出了毛席的旗帜,敢发电报直斥中央部分首长,又是他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挥师北上占武汉,然后一路西去,到达陕西,逼得西北军投诚,为中央建立大西北根据地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历数他的种种精力,基实不难发现,他似乎每一次都走在了众人的前面。 给十二军去电后,又给已经南下的总指挥部去了电报,汇报了最近的战况,特别是今晚的特殊情况,并请求总指挥部进一步的批示。 易家村国民革命军十二军军部,此时的孙桐萱已经再也坐不住了,162旅的阵地上正在激战,而且伤亡在加大,但是他却不敢从其他的阵地上抽调兵力增援,这正是让他十分苦恼的地方。日军这不是阴谋,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你明知道他的意图,却又不能分兵应对,只能一步一步的陷入日军的陷阱之中。 刘书香从门外走了进来,把帽子往桌上了摔,说道:“军座,情况不大妙,小鬼子的进攻很猛然,162旅虽然暂时还能顶得住,但时间一长,可就不好说了。” 孙桐萱点了点头,递过一杯水,让他先喝,然后才说:“不要着急,再急也不急在这样刻,来,先喝杯水,再把具体的情况说说清楚。” 刘书香也不客气,接过水杯一口喝掉,把杯子放到桌上,直接用衣袖抹了抹嘴,才开口说道:“日军进攻162旅阵地的是一个加强大队,两千来人的编制,其武器也都是日军野战部队的配置。162旅的323团首先与其交战,因为在之前的驱赶过程中,323团与八路军的独立十八团合作歼灭日军五百多人,缴获的武器八路军全送给了323团,323团组寻了一个火力支援营,其中包括十八具掷弹筒、八挺重机枪、四门步兵炮。这些重火力大大加强了323团的火力,所以在之前的攻防中并没有落下风。而后日军放弃了全面进攻,派出五个小队进行多点突击,323团才有些疲于应付,我过去的时候,把324团也带了过去,现在已经把323团换下阵来。军座,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而且我估计,这一次日军出城的部队至少应该有三个大队以上,也就是说,另外还有至少两个步兵大队也出城了,只是暂时隐蔽了起来。” 孙桐萱听完子后,半晌没有说话,把刘书香说的情况一点一点的从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才慢慢的说道:“看来日军这是打算一战而毕其功啊,是想要一口把咱们咱掉,一个大了攻我一点,援还是不援?不援,这一点是不是能保得住,若是援,必从其他阵地抽兵,到时候,会不会出问题?难啊。” 一个报务员送过一份电报,孙桐萱接过一看,眉头一皱,朝地图上一看,问刘书香:“如果日军的野炮大队出城,我军是否对应付得了?” 刘书香一愣,看向军座,小鬼子的野炮大队?心里一突,是啊,差点都忘了,小鬼子还有一个野炮大队呢,那可是野炮大队啊,如果一旦让其出城建立了阵地,后果将不堪设想。忙站起来急道:“军座,这个事不可不防,小鬼子的火力本来就优于我军,如果再让其野炮大队出城建立阵发,交会把我军全数置于其射程之内。” 孙桐萱晃了晃手中的电报,说:“这么大的问题,还要人家八路军来电提醒我才知道,丢人!”说着把电报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当场的何四其和一众参谋脸上顿时一红,这可是他们这些参谋的责任,居然没有一个人提醒军座,若不是八路军来电提醒,只怕现在众人还蒙在鼓里吧。但也有个别人,比如说何四其,凡里在在埋怨八路军多事,这是十二军的事,关你们什么事啊,没事发个电报过来,害得老子被训斥。 刘书香也有些脸红,毕竟他是副军长,有义务帮助军长拾漏补遗,但是他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可以算是失职了,拿起桌上的电报看了看,面色一喜,道:“军座,八路军真的派了一个团过来?” 孙桐萱寒着脸点了点头,道:“他们担心我们这边有失,所以派了两个团过来,一个步兵团直接向我们报到,是十六团,另外还有他们的骑兵团也在向我们这边接近,会在适当的时候挺入战场。” 刘书香高兴的说道:“这下好了,十六团,这可是这个独六旅的头号主力。” 孙桐萱一怔,他对独立师下面的部队还真是不太了解,便问道:“书香,你了解这个团?” 刘书香点头道:“是的,以前听说过,当初红八军团占领陕西,挥师甘宁,在甘肃与宁马大战,俘虏上万,在战事结束后建立宁夏军区。原本红八军团有四个师,战斗结束后,军团长江云又组建了两个师,分别为独二师和独三师,并且用缴获的武器物资和俘虏跟红军的其他部队如红一、三军团,红五九军团各换得两个连的老红军,一共八个老红军连,这新组建的两个师各占四个,而这个独十六团,那时候叫独七团,占了两个老红军连,加上其他的士兵全都是以家军的精壮,以宁夏养精蓄锐两年,如今又在抗战场上激战数次而从无败绩,其战斗力可想而知吧。” 那何四其见刘书香把八路军夸得没了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一想起军座的态度,又把快要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把头转过一旁。 倒是另一个参谋这时候开口说:“军座、副座、参座,我曾听323团的一个老兄弟说,他们前几天跟对面的独十八团合作的时候发现,这八路军好像比小鬼子还阔,他们一个大团两千多人,轻机枪配备到班,每个步兵排都有一个机炮班,机炮班配一门迫击炮和一挺重机枪。每个步兵连都有机炮排,配三挺重机枪和三门迫击炮,营设有机炮连,六挺得机枪和六门迫击炮,团有机炮营,十二门迫击炮和十二挺重机枪。” 他刚说完,何四其就斥道:“胡说,这样的配置,那还是土八路吗?动脑子想一想,照这样算下来,那人家一个团岂不是就有八十四门迫击炮和八十四挺重机枪和上百挺轻机枪了,这怎么可能?” 刘书香冷冷的说道:“八路军独立师早在还是红八军团的时候就打败过多支国军部队,缴获如山,据说当年把武汉都差点搬空了,抗战以来,占太原、北平、天津、济南,这些城市可都是后勤集中地,由其是天津。参谋长,你办不到的事,别人未必就办不到。” 正文 第三三七章 合作歼敌(十四) 何四其当然不敢明着跟刘书香顶嘴,再说他也无从顶起,只好低下头来,不再说话,心里却是已经把刘书香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孙桐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刘书香说:“这么说起来,这个独十六团还真是不简单了?” 刘书香点了点头,道:“两千五百人的大团,齐装满员,武器精良,弹药充足,训练有素,将不畏死,兵敢拼命,这样的部队,论起综合素质,不下于我军一个师了。” 孙桐萱苦笑道:“这八路军还真是有一套,没有编制就扩充兵员,我们一个旅才三千多人,他们一个团就两千五百人了,这样算起来,加上各方面的素质,的确是赶得上我们一个师了,问题是这个十六团过来,我们应该怎么用?” 这下刘书香也有些为难了,友军过来支援,当然是好事一件,对于目前战局紧张的十二军来说,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了,但是又有一个问题不得不摆到桌面上来了,该怎么用这支援兵。如果是同属国军序列的部队,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以军衔职位来论高下,谁高谁来指军。但是这个独十六团并不是国军,而是八路军的部队,而且是那个独六旅的头号主力团,可以算昨上是张勇和张琴秋两人的心头肉了。 万一要是出了个什么差子,这无法跟人交待不说,搞不好还会落下一个排斥异己的骂名,得不偿失啊,可是如果不尽量使用的话,其援兵的价值何在呢。 孙桐萱能在第三集团军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从师长到军长,又到现在的集团军副总司令,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个时代,无论军政两界的人,心思单纯的人只怕早就让人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了吧。而且作为地方势力的一个高级将领,对于这些问题是尤为敏感,生怕有一个不好就会惹下麻烦,特别是在这个第三集团军群龙无首的时候,更不能出乱子。 “书香,那位……杨团长过后你先负责接待一下,征求一下他自己的意见,我只怕他们虽然过来增援,也在防着咱们,怕咱们把他们当炮灰吧,有些话说到头里,免得到时候真正上了战场出乱子。”想了半晌,孙桐萱才对刘书香这么说。 刘书香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八路军虽然过来的只有一个团,但人家是八路军不是,是友军,所谓友军,那就必定不是一路人,一路人那叫自己人。既然是友军,那就是比较生份的,还是客气些好。 十六团来得很快,零晨四点时候,就来到了这边,杨光和金泽乡来到十二军军部向几人报道,但发现军长孙桐萱不在,他这是故意为之,因为如果他在的话,双方要是起了冲突连个最后控场的人都没有。刘书香接待的两人,但杨光和金泽乡却是一板一眼的向他敬礼,并高声道:“报告刘副军长,八路军独立师第六旅十六团前来报到,请长官指示,团长杨光(政委金泽乡)” 刘书香连忙还礼,他奇怪的看了金泽乡一眼,微微一笑,问道:“这位金……金政委是朝鲜人吧?我的你的口音可不太像中国人。” 金泽乡点了点头,道:“刘副军长慧眼如炬,我就是朝鲜人。” 杨光则说道:“刘副军长,有什么任务交给我们只管开口,临来的时候,我们旅长交待过,到了十二军,就必须服从孙军长和刘副军长的指挥,绝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刘书香眼前一亮,有了这话事情就好办多了,他呵呵一笑,拉着两人坐下,并亲自倒了杯水送上,才说道:“两位先坐下,我给两位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军座马上就要回来,到时候,让军座给你们安排任务吧。” 接下来,刘书香就给两人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当前的战场情况,说完之后,说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也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敌我两方都还没有大打起来,都是在定个点上进行争夺,这也是最关键的一个点,我们守住了,敌人就没有办法,可我们要是守不住,敌人就能借此突破。最麻烦的是日军出城部队不止一个大队,隐藏在暗处的部队正在严密的监视着我们的阵地,只要我们从其他地方抽调部队增援这一区,那么日军的基他部队肯定也会动作,牵一发而动全峰,我们现在是动也不敢动啊。” 听完他的介绍,杨光也有些坐腊,这仗怎么就打成了这样,照这位刘副军长的说法,这主动权岂不是一直都掌握在日军手里?这如何得了,看了焦包的刘副军长一眼,心下暗叹,还真是像旅长说的那样,这些国军将领作战的作风太被动了,在日军面前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的弱者,然后就会一直处于被动一方,这样一来,时间短还没有什么,时间一长,肯定会吃亏的。 他站起来,说道:“刘副军长,你们就没有想过扭转这种被动局面吗?恕我直言,在目前这种状态下,时间一长,就算是防守得再严密也会出差子的。” 刘书香心里一霸,杨光刚才那句话说得他有些惊讶,主动权,被动局面,这些东西以前上军校的时候倒是很清楚,但是这么多年打仗打下来,似乎忘得差不多了吧。扭转被动局面,呵,这位八路军的团长语气倒是很大,但实际上就是日军比中国军队强,主动权当然在日本人手里。 但杨光这么说,他也不好训斥,只好摇了摇头,道:“我军处于弱势,这是共识,目前来讲,防守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按照我们之前与你们的陈总指挥的协定,我们的任务和你们独六旅的任务都是围困住这里的日军,并没有进攻的说法。” 杨光也有些顾忌对方的身份,少将副军长,比起自己这个团长不知道高出多少,在心里斟酌一番言辞,才说:“刘副军长,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一味的进攻,但也不能一味的防守吧,所谓攻守兼备,如果单一的选择一项,很容易被敌人掌握我们的节奏。” 刚好走进来的孙桐萱刚好听到这一句,叫了声好,说:“杨团长吧,说得好,攻守兼备,才能游刃有余,你说得好啊。我们的战术的确单一了些,这小鬼子一看就门清儿,专门的压着我们打,唉。” 看了杨光和金泽乡一眼,问道:“两位对这一次的小鬼子的夜袭有什么看法?” 杨光说道:“报告孙军长,我没有什么看法,不过小鬼子居然只在一个点上进攻,而且这一进攻就持续这么久,这说明日军虽没有打全面进攻的心思,但却有突围的坚持,我相信,这一仗不会这么快结束的,恐怕会在白天延续,而白天又是他们的天下,所以我想孙军长要做好付出伤亡的准备了。” 孙桐目光一闪,咬了咬牙,说道:“我是军人,只知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为此,亦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只要能击败侵略者,区区伤亡,何足道哉。杨团长,如果我可以让你自主的远择出击的时机,你会怎么做?” 杨光一震,他本还一直担心被当成炮灰,到时候起了冲突该怎么办,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问,当下仔细思考一下,才开口说道:“孙军长,不瞒你说,我之前还真没有这么想过,不过孙军长既问我,我也就说说吧。如果孙军长能让我自主选择出击的时机,我会马上去162旅的战场,配合贵军尽快拿下这个进攻的大队,逼出隐藏在暗处的两个或者三个大队。” 刘书香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失声问道:“杨团长,你的意思是,你要反攻?” 杨光点了点头,道:“当然,日军已经把贵军的兵力算死了,我们十六团可不在他们的算计中,现在进行反攻,正好可以攻其不意,而且我有信心,可以给敌人以重创。” 刘书香看向孙桐萱,孙桐萱还好,虽然比较惊讶,但是面色却是改,反问道:“杨团长,如果你们全团出击,能不能在天亮前干掉这个正在进攻的日军步兵大队?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一个加强大队,齐装满员的话和你们十六团的人数是差不多的。” 杨光眼中目光一亮,颇为自傲的说道:“这个孙军长尽管放心,我们对小鬼子的情况很熟悉。” 162旅阵地上,324团正在与小鬼子苦战,双方伤亡都很大,当然了,小鬼子采取的是小队多点突击战术,所以在伤亡上占了便宜,但人力也有空时的,打到现在为止,井山官一已经换了一批突击队了,亲换上的这批突击小队和324团打了半天,战果颇丰,打得324团甚至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若不是有一个火力支援营为他们提供火力的话,只怕这会儿阵地的缺口已经被打开了。 “狗日的,这些小鬼子都他娘的不知道疼吗?没命的就知道冲。”杜义山从嘴里吐出一口的泥,不甘的骂道。他的324旅打了这反久,伤记都快达到三成了,再这么打下去,这刚刚才补充恢复过来的324只怕又得再一次休整。 探出脑袋,抬手就是一枪,一个小鬼子应声而倒,而他身边的人还在寻找着射击位置,杜义山已经大笑着缩了回去,他和李国志一样,也不愿意呆在指挥所指挥,而是直接冲到了最前线的阵地上,动不动还开上一枪过过瘾。还别说,这个杜义山枪法还真是不错,基本上能做到出枪就有。 一个营长爬到他身边,哭道:“团座,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光了,撤吧。” 却让他一脚踢开,骂道:“我告诉你赵老四,只要老子在,这324团就没有撤退的道理,从军部到师部旅部,也没有任何要撤退的命令,你再敢跟老子胡说八道,我毙了你。” 赵老四爬起来,道:“团座,伤亡太大了,咱们团才刚刚休整,经不起这样的伤亡,你主当是替弟兄们想想吧。” 杜义山掏出自己的手枪,顶在赵老四的脑门上,怒道:“赵老四,你听好了,如果是打内战,你这么说我不怪你,但这是国战,对我们来说,是亡国之战,我们324团没有退路,全国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没有退路,你他娘的要还是个爷们儿,就给老子死在战场上,滚回你们营去,给老子守住阵地。” 赵老四走了,连滚带爬的走了。杜义山叹了口气,这个赵老四是他的同乡,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后来他上了军校,下部队当了排长,就把刚好入伍的赵老四留在身边,这些年来,他一路升到了上校团长,也把赵老四从一个新兵,调教成了少校营长。可以说,两人并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而是兄弟,亲好手足的兄弟,可是刚才赵老四的表现太让他失望了。 战斗还在继续,323团的李国志已经先后三次派人来说要把他们换下去,但都让杜义山拒绝了。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日军不攻破自己的边的防线是不会罢休的,323团的伤亡也大,让他们多休息,好准备天亮后的恶战吧,至于324团,能撑多久,就再撑多久,至于全团伤亡多少?哼,亡国之人,哪里还有生存的权力。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杜义山也受了伤,左臂中弹,还好不是要害,包扎之后还能继续战斗,全靠在战壕里想要喝一口气,就看到一个士兵哭喊着朝他走来,心里就骂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哭,刚想出声喝斥,就见这个士兵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放声大哭。 仔细一看,这不上赵老四的勤务兵吗?怎么跑过来了,难道赵老四出事了?忙问:“一个大男人哭个什么劲,快说什么事?” 这个士兵泣声道:“团座,我们营长死了……让小鬼子炸死的……” 说着还递过一支手枪,杜义山认得这支枪,这是赵老四升连长的时候,杜义山送给他的,一看到这支枪,杜义山就知道,赵老四是真的没了。当即脑子时一片空白,只觉得一阵嗡嗡的响声在脑子里传开,眼前出现了无数的赵老四的影子。 身边一个警卫兵看团长似是精神晃忽,忙摇了摇,喊道:“团座,团座,你怎么了?” 杜义山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的官兵都在关切的看着自己,又想起赵老四来,顿时怒骂道:“狗日的小鬼子,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骂完后,从勤务兵手上拿过那支手枪,站了起来,对周围的官兵吼道:“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 “跟小鬼子拼了……”团长一喊,众人也跟着喊,然后传染到全团,整个阵地上就出现了整齐的呐喊,跟小鬼子拼了,后方的李国志听到后,心里一愣,这杜义山发的什么疯。 叫过一个士兵,让他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一回事,正交待着呢,一个参谋就冲了进来,道:“团座,324团的一营长赵老四死了。” 李国志恍然,道:“这赵老四是杜团长的发小,从小一块长大家的,他这一走,杜团长会发疯的,难怪啊。江参谋,马上集合部队,我们不能再等了,得尽快把324团换下来。” 李国志正在集合部队呢,八路军独立师六旅十六团就上来了,跟他们一块来的还有162旅旅长刘国团,刘国团一看李国志这架式,便说:“行了李国志,你们先歇着吧,这位是八路军独立师第六旅十六团,他们奉命过来支援,阵地从现在开始交给他们。” 李国志虽然跟十八团合作过一回,也佩服八路军的战斗力,但一看居然有人要过来接管他的阵地,立马不干了,道:“这怎么行,老子守了一夜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现在让我们把阵地交出来,旅座,没有这样的道理。” 刘国团喝道:“你急什么啊?这是军部的命令,你有本事让军座把命令改了,要不就不要废话。再说了,你们团和324团伤亡已经很大了,难道要打光才甘心啊。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些没有用的,快安排人通知杜义山,不然的话人家八路军上了阵地,可别起了内叿。” 李国志无奈,不甘心的瞪了杨光一眼,道:“那就有劳你们八路军了。” 杨光微微一笑,道:“李团长你好,早听老郝说起过你,我是独十六团团长杨光,从现在开始,这里的阵地由我接管,但是你们两个团不能远离,按照我与贵军孙军长的协定,我十六团在反攻之后,这里的阵地仍然要由你们来守。” 不仅是李国志,就连刘国团也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一,好半天才出口问道:“反攻?” 见杨光点头,刘国团摇头叹道:“还是你们八路军气魄大,这个时候反攻,我可是不敢想啊。”虽未明言,其实已经是不看好了。 李思志不可思异的看了看杨光,继而又兴奋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喝采道:“好胆色,别的不说,就凭杨团长这胆色,我把阵地交给你,也心服口服了,这样,我陪你一起过去跟老杜交接,他那边刚刚走了和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眼下正火大得很,你们就这么去可能不大好说话。” 杨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就多谢李团长了。” 果然如李国志所说,当杜义山听到眼前这些八路军是来接管他的阵地的,当场就发了火,直接就操起一挺轻机枪上了镗,怒道:“这阵地是老子用命守住了,你们自己看看,为了守住阵地,我324团死了多少兄弟,现在一句话,就要接管我的阵地,真当自己了不起啊。来了,有本事把老子干掉,否则免谈,娘的。” 杨光看到这个情影,虽然也同情对方,但是让人用枪指着这么说,心里还是极度不爽的,眼中冷光一闪,肃声问道:“杜团长,这个阵地你们能守得住吗?或者说你们能守多久?这天眼看着就要亮了,到是时候日军陆空一体作战,就凭你们两个被打残的团,能顶得住吗?” 正文 第三三八章 合作歼敌(十五) 杜义山默然,他心里很清楚,324团已经是强驽之末,根本就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如果不撤下去休整,结果只有覆没的份,他的坚持只是万分的不甘心而已。听了杨光的话,他顿住脚步,盯着杨光看了半晌,忽然蹲下来,埋头痛哭。 杨光和李国志对视一眼,上前拍拍杜义山,说道:“杜团长,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小鬼子的,别的不敢说,前面这一个大队,我们独十六团一定会吃得他连渣都不剩。” 李国志也上前说:“老杜,你就放心下去吧,不但八路军要上,我们323团也会上的,我老李在这里向你保证,这个阵地,除非是我老李死了,要不然就丢不了。” 杜义山擦掉眼泪,站起来,对两人说:“行,我把阵地交给你们,不过你们给老子听好了,要是守不住,老子第一个毙了你们两个。” 杨光也知道这是气话,当然不会跟他计较,点头道:“杜团长,让你的人马上撤出战场,鬼子马上就要进攻了,抓紧时间。” 324团撤了下去,由八路军独立师第六旅十六团接手阵地,团长杨光和政委金泽乡刚刚把阵地上的布防安排好,小鬼子的又一轮进攻开始了。也许是感受到了中国军的防守越来越无力,所以井山官一又补充了一些进攻兵力,试图一次突击成功。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阵地上的对手又换了人了,而且这一回换的还是八路军,一个齐装满员两千五百人的主团步兵团,在火力上不输一个日军野战联队的主力团就在前面默默的等,所有人都憋着气要给小鬼子一个难忘的教训。 照一营长的话说,这一次要给小鬼子当头一棒,让小鬼子以后听到独十六团的名字都胆寒,见到咱都得绕路走,可是这话传到杨光耳朵里,杨光对此不以为然,他说:“什么难忘的教训,什么胆寒,难道你们想着放走小鬼子吗?把这些小鬼子消灭在这里,不要放过一个活口,难忘?什么难忘?让他们魂飞魄散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这么的让人心里一阵发冷,让对面正在进攻的这些小鬼子魂飞魄散,还是让对面这一个大队的小鬼子全部死去?反正都是一个结果,金泽乡虽然对这些话颇不认同,但也没有反对,朝鲜人对日本人的仇恨不下于中国人,而且从思想上来说,朝鲜人比中国人要极端。 刚刚接上火,观战的井山官一就吓了一大跳,怎么对面的火力一下子加强了这么多?看那扫射不断的轻重机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机枪?从望远镜里的看着对方阵地上伸出来的一条条火舌,看着不断中弹倒下的皇军士兵,这位中佐阁下心里一阵冰寒,怎么了这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副官次野大尉也惊呆了,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啊,刚才眼看着就能突破对方的阵地,怎么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这就又变了一个样呢?他看了看井山官一的脸色,小心的问道:“阁上,不会是对方的援兵过来了吧?看对方现在的表现,不像是之前和我们打的对手啊,而且这火力配置,太不可思议了。这么我的轻重机枪,加起来只怕有一个联队的火力了吧。” 井山官一点了点头,道:“轻重机是联队的编制,可是重机枪太多了,真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部队,怎么会有这样密集的火力,看来对面是换人了,我们之前的对手已经撤了下去。次野君,立即向司令部报告,并寻问一下司令部中国军是从哪里抽调的援兵。” “哈依!” 一阵寻问后,次野大尉为难的走到井山官一身旁,小心的说道:“阁下,司令部通报了,中国军各阵地都没有动静,显然是没有抽调兵力来这边的阵地。” 井山官一不由得火大,怒道:“难道对面的中国军指挥官会变魔术吗?你告诉我,这些很明显是有生力军加入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次野低头头,心里极为委屈,这又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只是在传达司令部的通报而已,但是他不敢辩解,只好默默的站在那里承受着井山官一的怒火。 骂了一通,井山官一这才歇火,他也知道次野的无辜,但是刚才这一顿火如果不发出来,生怕自己会做出一此超高频自己会后悔的事。难道让他去骂司令部,骂将军阁下吗?给他个天做胆子,他也不敢啊。皇军这种根深蒂固的等级意识,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就能忽视的。 稍稍的消了气,他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看来我们的小队多点突击不管用了,对方的机枪火力太过于密集,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用少量的兵力突破对方的防线,次野君,立即下令再派出五个小队,增加突击队的突击力量,再让所以预备队准备。” 次野一惊,问道:“阁下,难道要进行全面进攻吗?可是之前您不是说过不能全面进攻,那样会事倍功半的,怎么现在还要这样?” 井山官一回头看了看县城的方向,才冷声说道:“次野君,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不能突破对面的防线,我们独立步兵第19大队就等着全体玉碎吧,司令部做了的万全的准备,就等着在天亮前突破中国军的防线,如果我们做不到,那么将军阁下是不可能原谅我们的。” 次野大尉苦笑一声,说道:“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对面的中国军明显的是新增援过来的生力军,这对我们不公平,就算是中国军其它阵地上没有抽调兵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援兵。要知道就以我们的前后,县城的另一边,还有着相当大数量的八路军呢,难道将军阁下和参谋长阁下看不到这一点么?” 井山官一瞪了他一眼,道:“不用多说了次野君,战争就没有公平可言,你抱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非常的可笑,你会对中国人讲公平吗?如果不会,那么你又凭什么要求将军阁下跟你讲公平?” 次野不服气的说道:“可我是皇军,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将军阁下怎么能像对待中国人那样对待我们?” 井山官一叹了口气,说道:“次野君,你要记住一句话,无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生存之道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弱肉强食,除此之外,其他的任何规则都是骗人的。因为皇军的强大,所以你可以随意的杀死欺侮中国人,因为将军阁下是我们的上级,所以他也不必跟我们讲任何的道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次野大尉语塞,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杀过的那些中国人,心里一突,难道自己今天也会有那样的下场吗?不由得面露惧色。有些事情本来似乎是无所谓的,可是当得知这些事情也许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有多可怕。 日军又加强化突击的兵力,双方打得热火朝天,但是躲在战壕里的杨光看着这一切,却是不屑的对金泽乡说道:“日本人也就会这几招,火力不行,就搞点突破,再不行的话就全部一拥而上,简单得很,我就不明白,以前怎和以那么多的部队打不过日本人。” 金泽乡笑道:“老杨,你这可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日军的战术是简单,可是这种简单的战术却几乎刻进了每一个日军士兵的脑子里,成了他们的本能反应,这就是全世界绝大多数的军队都做不到的,我想除了德国军队之外,论单兵素质,就要数日军了。” 杨光摇头道:“听你这话,是说日军比咱八路军还要厉害?我说老金,可不兴这样啊,你这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啊。” 金泽乡摇头笑道:“我这是就事论是,而且我说的是单兵素质,并没有说是日军的整体实力。记得师长曾经说过,日军陆军的整体战斗力在世界上也就是算得上二流,这说明单兵素质交不能真正的决定战争的胜败。” 杨光这才点了点头,笑道:“其实我心里也清楚,真要论起训练有素的话,我们八路军还真是比不上小鬼子,只是看这小鬼子这冲锋的队形,士兵之前的配合,在冲锋过程中射击的准度,我们八路军就没有多少部队能做得到。别的不说,就咱们独立师吧,能做得到的也没有多少,反正咱们团都还差点火候呢。” 金泽乡掰着手指头数道:“警卫团、特战大队、师属侦察营、独一团、骑一团、独二团、独四团、独七团、独十团,数来数去也就这些了。” 杨光笑了笑,又直起腰看了看前面的战况,说道:“小鬼子增兵了,但这只是开始,相信对方的全面进攻也快了,让迫击炮做好准备,等着大吃一顿吧。” 金泽乡点了点头,道:“是啊,放着这么多迫击炮不用,等的就是这一刻,只盼着小鬼子快过来吧,这仗打得,也没有意想中那么难嘛。” 杨光说道:“这也正常,友军两个团用那么大的代价跟他们打了半夜,无论兵力、士气都损失很大,我们其实也等于是捡了个便宜,如果一开始就是我们团打的话,胜算虽然大,但伤亡肯定更大,我们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和同等数量同等火力的日军硬拼的地步。” 这时候,战场上的形势对于日军来说已经越来越严峻了,进攻了这么久,丝毫不得寸进,这也就罢了,由于对面中国军的火力实在是太过于密集,使得日军突击队的人数急剧的减少,再这样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只怕这几支突击队就有玉碎的危险了。 而十六团这边呢,其实形势也并不乐观,则于杨光的命令,只是把全团的轻得机枪集中起来,然后以两个营一千来人的兵力进行阻击,剩下的一个营和直属部队则为预备队,没有他本人的命令不得出击,而且全团的迫击炮也是如此,集中建立的阵地,但是却没有命令而不能开炮。这等于是让十六团绑起了一只手和一支脚跟日军打。 虽然阻击顺利,但伤亡也大,不到半个小时的战斗,两个营的伤亡加起来已经接近一个连了。当杨光看到报告的时候,心里也难过,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留着迫击炮不放,是为了让小鬼子发起全面进攻,到时候可以聚而歼之,而预备队则是留着到时候反攻的。 当然,杨光也好,金泽乡也好,还包括十二军的几位长官也好,心里都在担心一个事情,那就是日军的野炮大队,如果这个野炮大队能够出城建立阵地的话,虽然不至于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伤亡就绝对会进一步加大。尤其是在杨光等人看来,那样的伤亡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但是到现在,顶多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可是小鬼子的野炮还是没有动静,难道不出城了?杨光带着这样的疑虑,却又没有办法找人确认,只好暗自祈盼,其望如自己等所愿吧。 事实上,日军的野炮大队早就在安排出在了,但是在过程中出了些问题,因为之前这些野炮是放在城东的,现在人移到城西从西城门出城,但是在经过城中大街的时候,却遭到了不明人物的袭击,几颗手榴弹在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独立炮兵大队的行军队伍中炸开,一阵密集的枪声在瞬间就干掉了多名小鬼子。然后出手的是什么人却没有人知道。 炮兵大队大队长仓永小泉中佐一怒之下,找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宪兵队的队长半田伊夫少佐,请求他的协助,开始在全城搜查袭击炮兵大队的危险份子。但是那些人似乎一下了从县城蒸发了似的,半点人影也没有留下。气极的仓永小泉让半田伊夫把所有可疑的人全都抓了起来,这一抓,人就越抓越多,到了最后,却是搞出了许多乱子,因为无限的扩大,搞得全城都人心惶惶。 最终,这件事让秦雅尚知道了,一得知这个消息,中将就气不打一处来,命令下了这么久了,他的炮兵大队还停在大街上,当即让人把仓永小泉和半田伊夫叫到了作战室。 看着这两个家伙,秦雅尚中将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仓永中佐,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有人袭击你的炮兵大队?是什么原因?告诉我。” 仓永小泉不敢看将军阁下的脸,但被将军阁下问到,却又不能不回答,只好抬起头目视前方,说道:“对不起将军阁下,是我的错。” 秦雅尚却不理会,继续问道:“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使得你的炮兵大队被人袭击?”语气已经是相当的严厉,而且呁牙切齿,让人一听就胆子一缩,站在他身后的参谋长与野寿山知道如果仓永小泉再不回答的话,将军阁下真的会发火的,忙对着这位炮兵大队长使了个眼色。 仓永小泉这才回答道:“这一定是中国人的阴谋,他们想阻止我们的炮兵大队出城,害怕我们的大炮会炸毁他们的阻击阵地。” 他自以为分析得正确,心里颇还有一丝得意,但秦雅尚却是更加的愤怒,几乎是吼叫着骂道:“你明知道这是中国人的阴谋,为什么还要停下来?你的任务是出城参战,而不是在城里搜查罪犯,那是宪兵的事情,现在好的了,人没有抓到,还造成了城里的混乱,我们的野炮到现在还没有出城,天就快亮了,仓永小泉中佐,你真是大大的愚蠢。” 仓永小泉这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恍然之下又是白了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忙低头立正,说道:“请将军阁下责罚!” 秦雅尚看着他,心里恨不得立即将他枪毙,连剖腹的机会也不给他,但是现在又不能这么做,他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是新建部队,本来军官就不多,这个仓永小泉也是一个专业的炮兵军官,换了他,现在还真是很难找出一个炮兵大队的大队长。 只发了暗叹一声,然后放缓语气,说道:“仓永君,你现在马上回去,以最快的速度把炮兵大家带出城去建立炮兵阵地,明白没有?” 仓永小泉暗喜,看来这一次不用受罚款了,忙道:“哈依!”说完敬礼,转身出门,比起来时的忐忑,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好太多了,脚步自然也就明快得多。 看得后面的秦雅尚一阵郁闷,他这里都快气炸了,这个仓永小泉却是似乎心情越来越好,这叫个什么事儿嘛。又看向旁边的宪兵队长半田伊夫,道:“半田少佐,你到底是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宪兵队长,还是炮兵大队的宪兵队长?全城搜查,我这个旅团长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 半田吓了一跳,急忙认错,这个时候,如果他还要解释的话,那真是脑子进水了:“请将军阁上原谅,半田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正文 第三三九章 全作歼敌(十六) 秦雅尚也只能是指了指他,现在这种情况下,还真的是不能给他什么处罚,否则人心乱起来,他也承受不起。现在这个时候,他可真是十分的羡慕地些野战师团的师团长,他们在部队有着绝对的权威,而且野战师团无论军官还是士兵的素质都是这种新組建的独立混成旅团无法相比的。 如果不是上任的时间短,对部队的掌控还不是太够,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多少心腹,他又岂能容忍像仓永小泉和半田伊夫这样的人呢。 “半田君,把你抓的那些人都放了吧,你要抓的人早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再添乱子了,明白没?” 半田伊夫见自己也躲过了一劫,顿时什么怨气都没有了,忙应道:“请将军阁下放心,我马上回去放人。” 等两人都走了,秦雅尚的火气才发出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到了地上,然后飞起一脚,把他自己办公的桌子踢翻了过来,嘴里还怒叫道:“八嘎,八嘎亚路,全都是些废物,帝国军人的耻辱。与野君,我一定要杀了他们,迟早要杀了他们,这帮饭桶,把他们留在军队里,这是对圣战最大的阻碍。” 与野君这才上前安抚住他的情绪,又让人把屋子里清理干净,请将军阁下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将军阁下,这些事以后再说,但当务之急是必须尽早的突破中国军的围困,否则我们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 秦雅尚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激的对与野寿山说道:“多谢与野君的提醒,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很有可能会误了大事。这样吧,与野君,城外的战斗,还是由你去指挥,现在除了你之外,我不信任其他人,拜托了。” 与野山寿忙肃然说道:“将军阁下,我会尽力的,不过我也必须要提醒将军阁下,我们可以从东面抽调兵力到西面,八路军也可以抽调兵力支援中国政府军,请将军阁下一定要注意。” 秦雅尚点了点头,就让与野山寿出去,留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把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不由得有些泄气,原本是夜袭战,如今却打成了疆持战,突袭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目前的主要问题就是看第19大队跟对面阵地上中国军的最后较量,看上去似乎中国军已经了解了自己的意图,并没有从其他方向抽调兵力。这样算起来,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一定要突破前方的防线,突围出去,否则只会被困死在这里。 想明白了这些,当即下令第17大队和第18大队立即向第19大队靠拢,全体由参谋长与野山寿大佐指挥,集中兵力对中国军阵地发起进攻。 他再也没有耐心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天亮之后也突破不了对方的防线,到时候秘密出城的两个大队也会暴露出来,后果将会更加的严重。现在只有集中三个大队的兵力,从这一点突破出去,只要打破对方一点,就完全可以打乱对方的布署。 到时候在飞机的协助下,打散对面的中国政府军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几天来,他几乎是每天给自己降低一个标准,但每天都会有坏消息传来,本来还想着趁着夜色突袭,完全击溃这股中国政府军呢,现在却只是希望筩突破对方的一点防线,可以让自己突围出去。 事实上,秦雅尚的命令下得有些迟了,本来一切都布置得很好的,却因为炮兵大队的事故而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独立步兵第19大队的井山官一中佐再也等不及了,在前方的突击现一次受阻后,便宜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全大队剩下的一千余人朝着对面中国军的阵地冲过去。 一直以观望日军动静的杨光高兴得一跳脚,忙下令迫击炮开炮,顿时烟火四起,一朵朵美丽的焑花升上天空,然后落入了中鬼子的冲锋队伍中,掀起一朵朵血色的浪花。这一番变故,让挥着指挥刀的井山官一顿时张大了嘴,惊得目瞪口呆,高举着指挥刀,却忘了收回来。 半晌,当十六团这边发射第三轮迫击炮弹的时候,井山官一才回过神来,再也没有了这前的狠劲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啁的念叨着什么,他知道自己完了,第19大队也完了,本来就没有胜利的希望,现在对方又出现了这么大的炮火,看上去足有七八十门迫击炮啊。如果是大规模的战争,这些迫击炮的作用或许会很小,但是现在只是局部的小战斗,对面刚刚的参战兵力也就一千多人,而自己的大队剩下的也有一千多人。在这样的炮火面前,一千多人能扛得住? 副官次野大慰急不可耐,他扶起井山官一,道:“阁下,我们必须撤退,中国军的炮火太猛烈了,根本没有突破的希望。” 井山官一看了他一眼,笑道:“退得下来吗?次野君,别指望了,我们的结果已经注定,逃避是没有用的。” 迫击炮、轻重机枪,加上上千八路军战士的打击,小鬼子哪还能扛得住,冲锋早就停止了,所有的小鬼子都就地趴了下来,开始还击,但是伤亡的急剧增加又怎么可能改变战局呢。几轮炮火下来,小鬼子的减员已经达到了相当恐怖的地步,本来还有一千余人的兵力,现在只剩下数百人还在抵抗。 杨光看得清楚,心道这正是时候,不过当他看到日军的伤亡情况后,却又改了主意,命令参加阻击的两个营和所有轻机枪手反攻,其他部队原地待命。小鬼子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必要全团反攻了。结果是一样的,如果全团进攻,反而会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实力,毕竟,日军在城外还藏在暗处的兵力这会儿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一拥而来,全部都向自己这边发起进攻话,那自己可就要坐腊了。 冲锋号响了起来,十六团部分兵力对残存的小鬼子发起了反攻,战士们路出战壕,冲向小鬼子,一排机枪手打头,如雨的子弹罩向了小鬼子。 在后面举着望远镜观战的162旅旅长刘国团等人不禁摇头感叹,刘国团道:“这个杨团长好大手笔啊,居然只用部分兵力反攻,好气魄,分明是没有把小鬼子看在眼里。” 李国志却有些意澜珊,人家八路军半个团就把小鬼子给包圆了,自己这边两个团还搞得损失惨重,真是情何以堪啊。他说道:“看杨团长这架势,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恐怕是防着小鬼子还藏在暗处的兵力吧。” 杜义山这时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他听了李国志的话,也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现在小鬼子的阴谋破产,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突破我们这边的防线,所以隐藏在暗处的兵力极有可能会调到这边参加突击,不得不防啊。” 几人正说话间呢,前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顿时安静不少,一个十六团战士跑了过来对几人一敬礼后说道:“我们团长说请各位长官派人过去收拾战场。” 几人一愣,不过马上又明白了杨光的意思,收拾战场,这哪是收拾战场啊,这是要把所有的缴获送给他们,刘国团看了看自己手底下的两位团长,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几人都不是矫情的人,虽说这种事情总会让人有一种接受施舍的感觉,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武器弹药更加让人心动的东西呢。李国志忙道:“324团刚下来没有多久,要多休息,我们团也休息这么久了,正好可以上去帮帮忙。” 杜义山哪会让他得逞,大声说道:“我们团虽然损失大,但是派点人收拾一下战场还是没有问题的,用不着李团长操心,旅座,这一次我们团伤亡最大,必须优先补充。” 刘国团见两人争了起来,眉头一皱,但马上又释然,自从韩老总走了以后,第三集团军就陷入了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这会儿能有一个日军加强大队的武器,可以补充,谁不眼馋。他略一思量说道:“人家既没有指名道姓,那意思就是送给咱们旅的,毕竟这里也是我们162旅的阵地不是。这样,你们各带一个营过去吧,如果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出现意外,可以暂时服从杨团长的指挥,怎么样,你们两个还有意见没?” 两人摇了摇头,杜义山道:“还是旅座公道,放心吧旅座,我们分得清轻重,如果小鬼子暗藏的军队过来进攻,我们就有从杨团长的指挥。谁让人家有本事呢,现在我们还欠了这么大的人呢。” 李国志也说:“就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进候,哪还会计较那么多。” 消灭了小鬼子,杨光就下令部队撤回阵地上严阵以待,然后又派人通知162旅过来打扫战场,虽然主要是想把这些散落在战场上的武器送给人家,但也有另一层意思,这个时候可不安全,万一要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小鬼子再攻过来怎么办,让162旅的人过来打扫战场,他独十六团就可以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以防万一。 杜义山和李国志两人上了阵地,安排下面的人去打扫战场,然后就没口子的感谢杨光,说杨团长够意思,这小鬼子的武器可不差,而且数量也不少,虽说被炸坏了一些,但剩下的也足可以装备一个团了,国军一个团才一千多点人,这些武器说不定还有富裕呢。 杨光对两人的感谢不置可否,还直接道出自己的担心,言道:“两位可要注意了,现在小鬼子隐藏在暗处的兵力随时都有可能对我方阵地再次发起进攻,这打扫战场得快些。” 两人见杨光把话说到明处,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杨光更添好感,对他们来说,只要武器够,新兵有的是,毕竟他们不是八路军,抓丁可是抓惯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很多东西都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也惯不得个人身上去。 好幸接下来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天色渐渐放亮,东方已经出现了一抹亮色,战场也打扫得差不多了,除了一地的尸体什么也没有留下,四下里一片安宁。 但是杨光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天要亮了,大部分的心神也会放松的,但正是这样的时间,才是最有可能发生意外的,小鬼子连晚上都敢出城打,还会害怕白天吗?而且有随着天色渐亮,杨光的心更加的提了起来,在白天跟日军做战,防空是中国军队最大的问题,八路军也不例外,否则独立师也用不着总是选择在晚上歼灭日军。 正如杨光所料,就在东方出现一抹亮色的时候,日军又有了动静,在十六团的阵地前方,出现了一支日军,看上去差不多两千来人,这又是一个大队的兵力啊,硬仗要开始了。 没有错,这正是独立步兵第18大队,接到将军阁下的命令,本来是要与第19大队一起合攻的,但是他们晚了一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赶过来,第19大队已经玉碎了,连大队长井山官一中佐也阵亡于此,所以只好临时改变计划。秦雅尚也听从了与野山寿的建议,把攻击的时间放到了黎明时分天刚灰蒙蒙亮的时候。 大队长浅野克己中佐等到天色渐亮的时候,依照命令发起了进攻,在他的指挥下,独立步兵第18大队开始向对面的中国军阵地发起了进攻。但是作为战场指挥官的浅野克己心里并不乐观,19大队玉碎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现在参谋长居然又让他一个大队进攻,这算什么,消耗自身的实力吗? 但是他没有办法置疑上面的命令,只能服从,他把部队分为三个批次,相隔均为一百米的距离,这也是为了防止被对方的炮火进行集中的打击。之前的战斗经过他也在暗中一直观察,差不多都了然于胸了。对面的阵地上一共换防了两次,最后这一支部队最厉害,火力惊人,但是兵力似乎并不突出,也就是一个正常的团的编制。 但是浅野克己并不敢大意,炮兵大队那帮白痴似乎还在建立阵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挥炮火威力,仓永小泉这个笨蛋,真该剖腹谢罪才是。已经有一个步兵大队集体玉碎了,他的大炮还没有开过一炮,这种事是完全可以上军事法庭的,真是不明白将军阁下为什么要放过他。 当日军攻到前锋攻到五十米的时候,十六团才开火,除了轻重机枪外,依然只有一半人在开火,杨光在等,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而且谁也不敢保证日军在城外的兵力只有眼前这些,肯定不止,如果让对方了解了自己的实力,那自己可就什么底牌也没有了。 交战双方打得异常的激烈,十六团这边火力强大,18大人则又是生力军,正好打成一个旗鼓相当,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十六团是守,占了地利的便宜,否则只以一半的兵力怎么可能顶得住一个加强大队两千余人的进攻呢。还别说,这其中啊,十六团数量庞大的轻重机枪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至于迫击炮,并没有急于开火,而是转移了阵地,暂时并没有暴露了打算,这种杀器,必须要在家个合适的时候,用出来就可以决定战局才行。 金泽乡看到跟日军交战的战士们打得辛苦,而且伤亡也避免不了,毕竟现在进攻的可是一个加强大队,两千来人的小鬼子呢。这一全力进攻,就让十六团阻击的同志们压力大增,对杨光说道:“老杨,同志们打得很苦,是不是可以把全团都拉上去,就算是不这样,让迫击炮开火提供一些火力支援也行啊。” 这些情说杨光又何偿不知道呢,他紧咬牙关,没有理会政委的话,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才开口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根据我们的推测,敌人之前隐藏在暗中的兵力应该是两个大队以上,现在只出来一个,另一个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如果另一个大队也会冲我们这边来,到时候该怎么办?” 金泽乡想了想,说道:“这十二军也可以派援兵来嘛,现在这里已经消灭了一个大队,又吸引了一个大人,他们其他阵地上的压力就轻了许多,适当的抽调一些兵力过来支援我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杨光笑了笑,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说:“援兵也不是没有,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324团和324团一定会过来支援我们的,老金啊,不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想想,国军作战,损失到了像324团那种地步才会换下阵地,咱们能例外?呵呵,还是那句老话,就算是跟他们合作,我们也不能依靠他们,一切还得靠我们自己才行。” 正文 第三四零章 合作歼敌(十七) 天色见亮,双方仍战成一团,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杨光抬起手看了看表,五点半,以日军飞机的速度及距离,就算是天刚亮就起飞,也至少要一个小时后才能赶到这里。也就是说,对于十六团目前的阻击阵地来说,还有一个小时的安全时间,一个小时以后就会面临真正的严峻考验。 金泽乡却没有他这份心思,而是担心的看着滋阳县城的方向,说道:“老杨,小鬼子的大炮一直没有出现,这不太正常啊,没有理由放着一个炮兵大队不用的。以前是没有机会出城建立阵地,但是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别说是一个炮兵大队,就是一个重炮旅团也早就能够搬出城了,为什么到现在还连个影子都没有。” 杨光一怔,这个事他心里了发紧得很,之前一直没有敢往这方面想,但现在提了起来,就不得不重视了,那可是二十几门野炮啊,比起独六旅炮兵团四十二门山炮的火力可是还要强大一些呢。如果一旦让其发挥威力,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可是对此事,他也是毫无办法,而且他相信,无论是十二军的孙军长,还是自家的旅长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提前做好准备吧。不过如果小鬼子的野炮在旦开炮,到时候受害最大的还是他的十六团,这可如何是好啊。 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多想,对金泽乡说:“政委,你马上把各连的狙击手都叫过来,我有任务给他们。”独立师狙击大队解散后,所有的狙击手都分到了各主力步兵团,按照师部的要求,每个步兵连至少要有一个狙击小组。十六团是独六旅的头号主力团,当然也会受到照顾,他的十六团九个步兵连加上侦察连共十个连,上级给他派了二十个狙击小组共四十名狙击手。这个数量是十七团和十八团的两倍,可见张勇和张琴秋对十六团的重视。 金泽乡看了他一眼,眼睛眯了眯,忽然又目一张,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急忙去了,没有多久,四十名狙击手一个不少的聚集到杨光的面前。人人心里都疑惑团长这是要干什么,自从狙击大队解散以后,所有的狙击手都打散到了各部队,刚开始的时候出现一些不如人意的地方肯这理难免的。毕竟到了新部队需要时间磨合,像十六团这些狙击手,每个连四名,但是在平常作战中,他们还真是难起到什么作用,不能冲锋,不能近战,只能隔着老远打枪,打得再准又能怎么样。 可以说这些人在十六团过得肯定是不如之前的狙击大队了,大家伙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总有一种后娘养的感觉,狙击大队没有了,他们就成了没有家的孩子,四处漂泊。 杨光看到这些人,忽然觉得自己平常是不是对他们太过于忽略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们,当初在师部高高兴兴的把他们带了回来,那时候真是高兴莫名啊。可是时间一长,怎么就给忘了呢,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同志们,这些日子我对大家的关心不够,在这里我先做个检讨,不过我们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你们都是狙击手,是神枪手,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一个兵种之一。而且据我了解,你们不但枪法入神,还受过特种作战的训练,个个身手都不错。我现在有一个任务,想要交给你们,但是这个任务太过危险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完成。” 被分配到团侦察连的狙击手吴兴汉是这些人中枪法最好的,当初在狙击大队的时候,他的枪法也能排得上前十,所以这来十六团的这一批狙击手都是以他为首,这会儿就见他站了起来,说道:“请团长下达命令吧,怕死就不是共产党员。”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狙击手也都站了起来,齐声说道:“怕死不是共产党员。” 杨光挥手让他们坐下,继续说道:“你们有这个信心就好,你叫吴兴汉是吧,我现在把你们临时编成独十六团狙击队,吴兴汉任队长,你们自己推选两个副队长,立即出发,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秘密的向县城门接近,侦察连的同志已经过去了,他们会引导你们去找到小鬼子的炮兵阵地,你们的任务就是干掉鬼子的炮兵,尽最大可能的减少我军的伤亡,明白没有?” 一众人听得很仔细,杨光还没有说完,一部分狙击手就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以前对付小鬼子都是潜伏下来等待敌人上勾,惑是自行找机会接近敌人,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里两军的步兵还在交战呢,就要去找对方的炮兵。 但是吴兴汉略一思考,便点头说道:“请团长放心,只要侦察连确定了日军炮兵阵地的位置,我们就能做得到,我们也知道这个炮兵大队,一共二十四门野炮,我们会盯死每一门野炮,不让他发射。” 杨光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些狙击手打掉小鬼子的炮兵大队,自己肯定也会暴露,到时候还能回来几个,还能不能回来,就很难说了。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要能把小鬼子的炮兵干掉,付出代价也是值得的。拍拍吴兴汉的肩膀头说:“记住,都给我活着回来。” “是,一定活着回来,团长,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吴兴汉也关切着时间,没准儿小鬼子的飞机这会儿正在路上往这儿赶呢,他能不急吗。 狙击手们跟着侦察连的战士去了,杨光叹了一口气,对金泽乡说道:“政委,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一次战斗能够顺利结束,不管这些狙击手能活下来几个,我都想把他们集中起来,在咱们团建一个狙击队,你看怎么样?” 金泽乡开始是有些异动,但想了想之后马上就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你这可行不通,如果狙击队伍有存在的必要,师长就不会解散狙击大队。再说了,你想一想,每个连都有一个专业的狙击小组,这些狙击小组就像是一枚枚的鸡蛋,迟早会孵出小鸡来的,到时候狙击手越来越多,对战斗来讲,也会越来越容易打不是吗。” 杨光一想也是,苦着脸说:“照你这么说,成规模的狙击手队伍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么?这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 金泽乡笑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撤销狙击大队是师长亲自下的命令,你要是有本事,却跟师长说去,看看他的意思。” 一提到师长,杨光顿时哑了火,脑子里出一了师长在红军大校给他们讲课的事情,不禁一个咯噔,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师长下的偮令,那么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服从就好。” 语气一转,又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就让这些狙击手担任各自所在连队的射击教员吧,平时训练的时候,射击训练由这些狙击手负责,你看怎么样?” 金泽乡一愣,闭上眼想了想,然后一拍大腿,笑道:“就这么办,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培养不出更多的狙击手,但至少全团的射击水平可以上一个台阶,别小看一个台阶,全团射击水平上一个台阶那是什么概念,那就是全团两千五百人的枪法比之前更加的准了,这绝对是战斗力的强悍提升。” 两人已经在暗想到时候十六团集体射击的水平是不是可以让其他的那些主力团大吃一惊呢,想到得意处,杨光不禁笑出声来,这一笑才知道有些不合时宜,忙收住笑容,说:“你这个提议不错,完全可行,等这一次的战斗结束后,马上就实施下去,下一次全军大比武的时候,我们十六团一定要搞出点名堂来,也好让师首长看看,独立师主力团也得算上我们十六团一个。” 金泽乡呵呵一笑,道:“我说你这是跟谁较劲儿呢?十六团无论如何都算得上独立师的主力团,如果我们都算不上的话,那咱们全师能有几个主力团。” 杨光悠悠的说道:“是,其实全师所有的正规步兵团都算得上主力团,但这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呢,我们十六团是矮子里拔将军,在独六旅独一份,所以才成为主力,但是拉出去比一比,不要说跟一团、二团、四团相比,事实上,前十二个团,咱都比不上。” 金泽乡拍拍他,笑道:“算了,谁让人家比咱们组建的时间早呢,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团,心态度平些,有些东西争归争,但不能太较真儿了。” 约摸半个小时后,一个侦察战士上前来报告,说是已经找到了敌炮兵阵地的位置,狙击队已经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可以开枪。另从观察的情况来看,小鬼子的炮兵只怕最多十分钟后就要开炮了。 杨光沉着脸听完,才说:“你去告诉吴兴汉,等敌人开炮之后再射击,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一旦暴露,要果断的撤退,这是我的命令,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重复一遍我的命令。” “等敌人的炮兵开炮之后,狙击队开始射击,尽量不要暴露自己,一旦暴露,要果断撤退,这是团长的命令。” “好了,快去吧。” 侦察员走了后,金泽乡道:“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这里要不要准备一下?” 杨光摇头道:“通报下去,最多十分钟后,敌野炮将会开炮,让各部队做发了防炮准备,只能是这样了,想要完全避免是不可能的。” 滋阳县城外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炮兵大队正在这里建立了炮兵阵地,仓永小泉中佐急得满头大汗,从半夜开始忙活,一直忙到现在,才把所有的装备弄出城,又运到这里进行架设调试,天都亮了,他的炮兵大队还是连一发炮弹都没有发射出去。 更让人心惊胆颤的是,自从旅团长阁下的办公室出来到现在,自己居然没有再接到过旅团长阁下的命令,连一道催促的电报都没有。炮兵到现在还没有开炮,很显然已经托得太久了,但是旅团长阁下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可不太正常啊,他老人家不是应该大发雷霆的吗? 仓永小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其间还不断的寻问自己的副官,到底要多久才能开炮:“木下君,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开炮,再等下去,将军阁下会让我们全都剖腹的。” 他的副官木下也急得不得了,但是这种事是急得来的吗?这些野炮全是斩新的装备,可是这些炮兵也是新得不得了的,炮手都是从国内调来的,其他人全是以前的守备队的官兵,不是没有技术,而是实在太缺泛实战了。加上这几天来炮兵大队一直不顺,之前想从东门出去对付那边的八路军。结果几次到了城门口说被袭击不得不退回城内,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更加了,大街遇到袭击,死了坏处几个炮兵,好不容易出了城吧,时间也差不多天亮了。 “阁下,快了,马上就好,现有几分钟就可以进行试射了。”木下同样的是满头大汗,他的命运可是和大队长阁下连在一起的,如果大队长阁下受到处罚的话,他肯定也会受到牵连的。 仓永小泉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来回的在原地踱步,不时的看向那边已经架设起来的大炮,心里却已经把自己手下这些人全都骂了个遍,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一堆白痴,架个炮也要这么久。想想自己以前在野战师团当炮兵中队长的时候,只要一声令下,要不了多久,炮弹就会升上空中,然后开始收缴中国军人的性命,哪里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原以为来到独立混成旅团升为中佐,又是一个加强的炮兵大队当大队长,怎么说也是升职不是。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宁愿继续留在野战师才当炮兵中队长,也不来这里受这份气。关键受气倒是小事,军人在长官面前受气太正常了,但是因为延误战机而丢了性命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终于,四个中队共十二个小队全部准备完毕,副官这才向仓永报告,请大队长下达开炮的命令。仓永小泉可谓是激动异常,连忙下达了开炮的命令。然后还不断的在心里祈祷,望天照大神保佑,炮兵大队一炮建功之类的。 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炮兵大队是加强大队,其野炮数量已经相当于某些部队的联队火炮数量了。在日军中,炮兵联队分四种编制,第一为432编制,意为下辖四个大队,一个大队辖三个中队,一个中队辖两个小队,一个小队拥有两门火炮,一级联队编制共有48门火炮。然后依次为332编制、232编制、222编制。而仓永小泉的炮兵大队的野炮数量就相当于232编制炮兵联队的火炮数量。 在炮兵大队所有人的期待中,只听得轰的一声,一发炮弹升上了空中,落向了八路军独十六团的阵地上,而后,就听到轰--的一声震天响。一直举着望远镜的仓永小泉激动得差一点掉泪,他的炮兵大队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只要接下来好好表现,相信会挽回在旅团长阁下心目中那糟糕的印象的。 既然试高射成功,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在仓永一声令下后,二十四门野炮开始了第一轮齐射,所有人只感觉到耳朵一声轰鸣,脚下震动几下后,二十四枚炮弹已经升上天空。可就是在这个时候,部分日军发现了异常的情况,只见许多的炮兵一个个竟软倒在地,仔细一瞧,好家伙,要不就是头上,要不就是咽喉,要不就是胸口,反正人人身上都有一个枪口。可是这枪是从哪儿打过来的,却没有人注意,主要是刚才开炮的时候,又是炮声,又是火光的,怎么可能发现枪是从哪里打过来的。 副官一下子把仓永小泉扑倒在地,大声说道:“阁下,我们遭到袭击了。” 仓永费力的推开这位副官,不悦的喝道:“急什么,我还没有怕死到这个地步,说完站了起来,走到就近的几具炮兵尸体前,蹲下来一看,心里是一阵发虚,如果刚才对方是朝着自己开枪的话,只许自己也躲不过的吧。这会儿他再也顾不得那发射出去的二十四发炮弹到底取得了什么样的效果了。自己的炮兵阵地已经在中国军的控制下,现在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引起中国军的射击,一个不好就要丢掉性命啊。 他举起望远镜四处观望,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开玩笑,狙击手的专业潜伏手段,又怎么可能是这种简漏的望远镜能看得出来的。 正文 第三四一章 合作歼敌(十八) 看了好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仓永小泉心里已经开始怕了,但是怕也没有用,皇军是不允许撤退的,如果这个时候,他胆敢撤退的话,相信旅团长阁下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对于自己在将军阁下心目中的印像,仓永小泉很清楚,现在很有可能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能点燃将军阁下的努火,他可不敢触这个眉头,与其到时候要自己动手剖腹自尽,还不如让中国军打死在战场上。 看了看停在当场的众人,仓永小泉咬了咬牙,道:“继续开炮,将炮火进行延伸,把对面中国军的阵地翻一遍。” 大队长下了命令,众人只好执行,但是害怕的情绪已经以漫延,大队长阁下可能没有发现,但是他们可是看得很清梦,刚才中枪列去的这些人,全是刚才动手操作开炮的士兵,这等于是说那该死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打的就是炮兵,谁开炮谁就会中枪。 所以这一次大家伙都非常小心,负责开炮的士兵们心惊胆颤的上前步位,然后在旗手的指示下开始操作,明知道有危险却又不能逃避,这种滋味可太难受了。不过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所有人都有了戒备,但结果还是一样的,炮声响起,依然是二十四个炮兵中枪倒地。 躲在暗处的吴兴叹高兴的吹了一个口哨,这个口哨也是一个信号,收到这个信号之后,就再也不用待到敌人开炮才能射击了,只要有人接近大炮就一枪击毙。一共二十个狙击小组,吴兴汉让十六个小组各自负责一门野炮,剩下四个狙击小组共八名狙击手,则一人负责一门野炮,这二十四门野炮已经全部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仓永小泉瞪着发红的双眼,一具一具的检查这些新添的尸体,终于发现了这些人中枪几乎是来自一个方向,他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又拿起望远镜观望。 他的举动当然的落入了吴兴汉的视线中,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对锁定了这位鬼子中佐,吴兴汉吐抻口中的一片草叶子,心道中佐啊,大队长来的,这个中日军炮兵阵地的指挥官,居然发现了,当然不能放过,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条大鱼了吧。 于是毫不留情的抠动了班机,卟的一声轻响,中佐阁下的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一声不吭的就倒在了地上,副官木下大尉慌忙上前查看,看到了额头上醒目的一个血洞,没来由的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这这这,这是怎么做到了,为什么,所有人的死法都是如此的离奇,而且如此的相似,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枪法,这可不是几个人能做得到的,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至少也必须是二十四个人一齐开枪,中国军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枪手了? 可是到现在也发现不了对方的行踪,这又是为什么呢?木下大尉百思不解,看着中佐阁下的尸体悲伤了一会儿,才想起炮兵大队的任务,现在中佐阁下不在了,那么自己就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便下令继续开炮。 然而这一次只是他刚一下令,连炮都还没有来得及装呢,又是一二十个人中枪倒地,这一次木下大尉可是听到了声音,只不过声音很轻,而且似乎是击中人的身体,撞击到肌肉上发出来的声音。枪还没有响,所有人就中枪了,这是为什么?木下大尉这回终于想明白了,狙击手,一定是狙击手在行动。 在皇军中也是有狙击手的,只不过并没有得到重视,而且以皇军的战斗力,在中国战场上一向是所向披靡,根本不需要狙击手的助战。可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中国也有狙击手,而且人数不少。木下大尉知道了狙击手的存在后,已经开始绝望了。 如果是狙击手,那么对方离得一定很远,就算是自己请求步兵的支援,只怕到时候对方早就跑了。可是如果不把对方解决,自己这里面这些大炮根本没有办法开炮,大队长阁下一走,所有的责任可就降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但是如果不请求步兵支援的话,难道让自己带着这些炮兵过去搜寻中国军的狙击手吗?想着想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这些大炮上面,但是马上又摇了摇头,太近了,参数也不清楚,开炮也未必会有用,而且这些狙击手会让自己再开炮吗? 答案显我是否定的,木下大尉忽然发现眼下自己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消来这些中国军的狙击手,而是要想办法继续开炮,否则有不着中国军来杀自己,自己也会死的,而且到时候会死得连一点尊严都没有。 他压低着身子,跑到了阵地旁边的指挥所里,拿起电话向司令部报告了炮兵阵地的情况,在电话里一勇争辩后,终于得出了结果,他这才一脸轻松的回到阵上,只不过一次他腰都不敢直起来,几乎是直接坐到了地上,开始提挥炮兵清理现场的尸体。 秦雅尚在天亮后主迫不急待的上了城墙,开始观望双方的战局,此刻,将军阁下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一夜之间,他的独立步兵第19大队没有了,而炮兵到现在还没有开一炮,也不知道那头蠢猪到底在做什么。 本来参谋长与野山寿大佐是要出城指挥的,但是当得知第19大队玉碎之后,他就回到了城墙上。19大队的玉碎让他们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所以他便立即向秦雅尚请示后改变了之前的安排。既然天亮了,也就用不着再强攻了,总不能把几个大队全打光了,那样的话突围出去又能怎么样,到时候虽然用不着剖腹这么严重,但是上军事法庭是可以肯定的。 看到将军阁下焦急的样子,与野山寿说道:“将军阁下,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我们早就联系了方面军司令部,相信再过些时候,空军就会过来,到时候就会轻松很多。” 秦雅尚却并不乐观,他冷冷的说道:“是吗?之前两天也是在白天打,同样也有空军的配合,可是结果呢,我们同样不是冲不出去吗?你现在的信心是怎么来的?” 与野山寿一愣,他本来只是顺口的安慰一下秦雅尚而已,却没有想到将军阁下居然这么认真,朝秦雅沿的脸上看过去,发现一点表情也没有,不由得心里打鼓,忙道:“将军阁下,之前我们是两头作战,分散了战斗力,而现在我们是放弃了对八路军阵地的进攻,而集中兵力进攻中国政府军的阵地,两相比较之下,实力会拉开很多,所以与野以为,只要我们进攻保持下去,在天黑之前就可以突破中国军的包围圈。” 秦雅尚不置可否,用望远镜不时的观望着战场上的局势,第18大队进攻打得不错,但是对面阵地上的中国军火力太猛了,特别重火力,难道对方的机枪子弹和迫击炮弹都不要钱的吗?中国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阔气了?真是想不通啊,只不过一个夜晚,这边阵地上的部队似乎就像是转了风格一样…… 等等,秦雅尚中将忽然心头一亮,风格都不一样了,这还是一支部队吗?他仔细了观罕了十六团的动静,终于叹了一口气,对与野山寿说:“与野君,你发现这支中国军队有什么不一样吗?” 与野山寿想了想,道:“从这边阵地上的中国军前两天的表现来看,是有很大的不同,不过我们之前与东面的八路军打的时候,似乎就像是这样的情况……将军阁下,您的意思是,这个阵地上的中国军队并不是之前的中国政府军,而是八路军?” 秦雅尚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这里本来是中国政府军的阵地,只不过后来换上了八路军而已,这应该是八路军派过来的援兵吧,真是没有想到,我们主动放弃了对八路军阵地的进攻,他们居然跑到这边来打。难怪我们一直突破不了对面的阵地,原来是八路在作怪。” 与野山寿转了转眼珠,道:“将军阁下,如果里的是八路军,那么现在东面八路军阵地上是不是兵力空虚,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 他还没有说出口,就让秦雅尚打断了:“与野君,不要异想天开了,八路军没有这么笨,他们和中国政府军只是暂时的盟军,本质上来讲,他们还是仇人,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是皇军的到来,迫使他们结成了同盟,所以既使他们会合作,但同样也会提防,这个阵地上的八路军顶多才一个团的兵力,也许本来就是八路军那边的预备队,本身就是应付特殊状况的。” “特殊状况?” “对,也就是说,八路军信不过中国政府军,怕他们会抵挡不住我们的攻击,所以早就准备了一支预备队。这支部队昨天才出现在这边的阵地上,这说明我们刚刚从那边抽调兵力的时候就让对方发现了,所以把这支预备队派了过来,没有想到,却是派上了这样的大用场。我真是想见见八路军的指挥官,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难得了,本来我还可以跟他好好较量较量的,可惜啊,我的身边,尽是一个猪一样的部下。” 秦雅尚越说越气愤,忽然大声喝道:“为什么,为什么炮兵大队到现在还没有开炮?” 与野山寿大佐吓了一大跳,发现将军阁下并不是发自己的火才放下心来,忙说道:“将军阁下,炮兵大队应该还在做准备,相信快差不多了。” “八嘎!”秦雅尚怒道:“多长时间了?几个小时了?还在做准备?仓永小泉在干什么?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来当这个炮兵大队的大队长,就是找一头猪来,也要比他强得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野战师团的炮兵中队长,小队长也比他强。” 与野山寿也在心里大骂这个仓永小泉,的确就是个废物点心,忙活了在半夜还没有听到一声炮响,这要是在野战师团,只怕早让宪兵队给带下去军法处置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轰的一声响起,在后就看到一个东西升上了开空,落向八路军的阵地,不多时,就看到对边阵地上一声巨响,升起一片黑云,日军炮兵大队一发试射弹在十六团阵地上炸开了花。 城墙上的秦雅尚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天可怜见啊,该死的炮兵大队终于开炮了,中将阁下差一点就流下了激动了眼泪,实在是盼着这一刻盼得太久了。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对与野山寿说:“与野君,现有好了,我们的炮兵大队终于发挥作用,从现在开始,中国军再也没想安稳的呆在阵地里阻击皇军,我要让他们在任何时候都躲不过大炮的轰炸。飞机虽然好,但是轰炸起来是有时间限制的,而炮兵大队不同,我们的炮弹储存数量这么大,完全可以全天候的开炮,为皇军的进攻进行火力掩护,还要以最大可能的消来中国军的阻击力量。” 炮兵大队第一轮齐射过后,秦雅尚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又说道:“一定要保证炮兵大队的安全,千万不能让中国军偷袭,特别是八路军,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偷袭。让17大队立即向炮兵阵地靠拢,并派出一个中队作为炮兵阵地的警卫队,暂时交给……交给仓永小泉指挥。” 与野山寿听得奇怪,刚才还叫嚣着要杀了仓永小泉呢,现在就又把一个步兵中队交给他指挥,难道将军阁下忘了自己刚才是如何的生气了吗。 他走上前,小心的说道:“将军阁下,是不是再派一个人过去,仓永小泉这个人能力有限,现在又把一个步兵中队交给他指挥,会不会出事?” 秦雅尚瞪了他一眼,说道:“与野君,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战事,其他的可以在战后解决。仓永君还是炮兵大队的大队长,那么派过去警戒炮兵阵地的步兵中队就必须接受他的指挥。现在炮火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没有了大炮,就像老虎没有了牙齿,威力至少减少一半。” 与野山寿忙恭声道:“哈依,将军阁下教训的是,我会注意的。” 秦雅尚拍了拍他的肩头,微笑着说道:“与野君,你不但是我的参谋长,也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与野山寿满意的向秦雅尚鞠躬,嘴里说道:“多谢将军阁下的栽培。” 两人还在等待下一轮大炮齐射呢,就见一个少尉参谋跑上城墙,大声报告道:“报告将军阁下、参谋长阁下,独立炮兵大队副官长木下大尉刚才打来电话,炮兵大队遭到大批支那狙击手的袭击,多数炮手中枪身亡,大队长仓永小泉大佐也不幸中弹阵亡,木下大尉请求战术指导。” 听完报告,两人均大惊失色,尤其是秦雅尚,胸口一阵憋闷,竟卟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吓得与野山寿忙让人扶起将军阁下,又叫来卫生兵一阵抢救之后,才看到将国阁下悠悠醒来。 秦雅尚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情况,无力的对与野山寿说:“命令17大队加快速度向炮兵阵地靠拢,务必在炮兵阵地被中国军摧毁之前到达,整个17大队从现在开始担任炮兵阵地的警戒……与野君,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休息。” 其这他并不是很累,回去休息,只是因为刚才吐血晕倒让他觉得没有面子。心里则是恨得牙根都痒痒,不是对中国军的恨,而是以仓永小泉。坐等大半夜,大炮一声未响,好不容易天亮了,大炮也开火了,自己本来急不可耐的心也放了下来了,可是好景不长,想不到居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所以他才怒急攻心,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才会吐血晕倒。 吴兴汉和一众狙击手先后转移了几个地方,收拾得小鬼子的炮兵大队差不多了,这才停下来,如今虽然消灭了一些炮兵,但并不代表就等于是打掉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只要这些大炮完好无损,那么就鬼子总能找到人开炮的。可是作为狙击手,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几个领头的狙击手劝吴兴汉赶着这个时间回程,要是晚了让小鬼子发现了,他们的步兵一过来,想走可就再也走不了了。可是吴兴汉想的比他们多,如果现在就走了,这些个大炮还是在大的威胁,自己这一趟不就等于是白跑了吗? 当即决定无论如何地把空上炮兵阵地端掉,只要能进去,把里面的炮弹引爆,那就什么事情都解决定,不过一看身边的这四十来个人,当狙击手进行远程攻击,倒是完全没有问题,可是跟小鬼子短兵相接的话,人数太少了些啊。 正在他们犹豫间,忽听得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转头一看,顿时大喜,原来是骑兵团过来了。这一下吴兴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骑兵团的到来,这个炮兵阵地算是完了。 正文 第三四二章 合作歼敌(十九) 骑兵团的到来让吴兴汉一众狙击手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骑兵团不是大团的编制,只有1200余人,但装备精良不下于日军的骑兵,而且独立师的骑兵团基本上都是出身于原马家军的骑兵,这些马背上长大的汉子,单论骑术甚至要强于日军,而其彪悍程度,也不亚于日军。 江云虽然从未明言过,但也曾在私下里跟罗荣恒等人说过,从红八军团到独立师,部队能在不断的扩编中保持战斗力不下降,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在西北的时候收降了大批的原宁马士兵。这些马家军士兵本来就极其的彪悍,再加上共产党的政治思想工作的教育结果,当这些几乎等于是亡命之秆的马家军士兵转变成为合格的红军战士的时候,不但保留了不怕死的精神,而且从精神上和行动上都明确了自己为何而战的目的。 所以江云认为,如今独立师最大的两块骨干,一块就是老红军干部和战士,另一块就是原马家军的官兵,独立师之所以强大,就是把这两块原本格格不入的骨干很好的绑在了一块,让他们能够起到互相促进的作用,而不是互相排斥。所以曾经在一将师党委会议上,他就毫不掩饰的说过一句话:人家都说没有我江云就没有独立师,我要说的是,没有罗荣恒同样不会有现在的独立师。 共产党的部队,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纯粹的军事组织,而是由共产主义理论的军事、政治两种思想武装起来的革命力量,军事和政治就像两条腿,缺一不可。而这,也是共产党的军队能够一直保持严格纪律的重要原因所在。 国民革命军,尤其是其中的中央军,曾经也是这样的一支军队,也曾经是全中国纪律最严明的部队,可是结果呢,他们放弃了对军队的政治教育,于是慢慢的产生了变化。一如国民党的领导集团,从革命之初的满腔热血,到后来的争权夺利,莫不如是。 程元茂也远远的发现了这些狙击手,走到近前,他策马让到一旁,让后面的人快上,看吴兴汉等人走过来,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吴兴汉上前立正道:“报告程团长,我们是十六团的狙击手,我是临时队长吴兴汉,奉命前来执行狙击任务,现在任务已经完成,程团长,你们这是要去对付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吧?” 程元茂点了点头,又高兴的说道:“我说小鬼子的炮兵怎么哑火了呢,原来是你们干的,很好,干得不错,不过你们现在还是快撤吧,相信小鬼子要不了多久就要上来了,我们有战马跑得快,你们可跟不上。” 吴兴汉点了点头,说道:“程团长,小鬼子的炮手差不多让我们干掉了,不过那些炮放着迟早是个害祸,您看……” 程元茂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不错,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们就是来炸他狗日的。你叫吴兴汉是吧,行,既然是狙击手,还能让你们杨团长任命为队长,枪法肯定厉害,眼光也不错嘛,会骑马吗?” 吴兴汉一愣,不明白这位程团长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们以前在狙击大队的时候也是配备战马的,不过现在没有,战马都已经送回师部了。” 程元茂面色一喜,道:“对对对,我差点给忘了,你们狙击大队以前可不就是有战马吗?既然这样,吴兴汉同志,有汉有兴趣来我们骑兵团?来的话,我让你当正连级参谋,怎么样?” 吴兴汉脸上微微一红,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位程团长居然说这样的话,这可是明摆着要挖墙角啊,不过这让自己怎么回答吗?再说,共产党的队伍,可没有这样私相授受的规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程团长,我现在是十六团的人。” 程元茂哈哈大笑,道:“行,我找你们团长说去。” 说完策马而去,后面的政委姜如国经过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下吴兴汉,点了点头,说:“吴兴汉同志,希望我们下次能在骑兵团见面。”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吴兴汉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叫什么事嘛。听他们的口气,好像自己去骑兵团的事就这么定了,难道他们就这么有把握能说服杨团长?又或许他们知道自己这些狙击手目前在步兵团并不受重视?真是想不明白,摆了摆脑袋,正要组织大家立即撤退,几位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战友上前寻问。 吴兴汉可没有兴趣讨论这个事,只是应付了几句,就带着大伙撤往十六团的阵地,在那儿,十六团正在跟小鬼子的一个大队激战呢。 骑兵团的突然到来,让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炮兵大队再也没有了起死回生的可能。副官木下大尉这个时候看着四面八方冲过来的骑兵,知道这是算真的完了,炮兵大队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他没有再组织反抗什么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看了看不远处还躺在地上的仓永阁下,木下大尉抬起手,用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然后叭的一声,结束了他短暂而又罪恶心的一生。 骑兵团对小鬼子炮兵阵地的追缴很快就完成了,这些炮兵本身就没有什么战斗力,更何况是面对精锐的骑兵,而且是一个骑兵团。当然也在反抗的,但是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就那么点人,步兵装备也少得可怜,面对一个齐装满员的骑兵团,上千我骑兵这样包抄过来,任何动作都跟找死没有什么分别。 当程元茂策马赶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当即除了那二十四门高耸的大炮之外,就是一地的鬼子尸体,一个俘虏也没有,骑兵团是不抓俘虏,除非是个将军。步兵抓了俘虏还可以押着走,但是骑兵抓了俘虏只会影响自己的机动力,得不偿失。 事实上这也是独立师的一个特色,相对于八路军的其他部队,甚至于相对所有的国军部队,独立师对待日军的态度要更加的激烈一些。在江云的影响下,独立师上上下下都在心里记住了一句话,与日军作战,可不要俘虏,意思就是说,在战场上,就算是日军放下了武器或是受了伤,也可以干掉他,在独立师这是不会追究的。 独立师从来没有什么优待俘虏一说,特别是针对小鬼子,除了寺内寿一和几个中将被送往西安,其他的俘虏全都沦为了劳工,按师长江云的说法,我们不杀他们,但也不能这样白白的浪费米粮养着他们,得让他们干活,进行劳动改造。 于是,劳改这个词提前十几年出现,就连日军第40旅团的旅团长上月良夫少将如今也在鲁西北的一处煤矿里干活,每天累得跟狗似的。他已经提出十几次上诉了,但均被江云驳回,称如果不是因为他手上没有太多的血债,连干活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要被枪毙。上月良夫在被俘虏以后,在江云原来的计划中,是想策反他,让他成为反战人物,最好能够在八路军的领导下组建一支反战的日军。但是后来仔细一想,这不现实,而且必要性也不是很大,中国还没有实力去控制像日本这样一个国家,哪怕有抗战胜利也没有这个可能,苏联、美国是不会答应的,也不允许。 就算中国凭着自己的实力打败了日本,但国力依然不入那些超级大国的法眼,到时候能够获把国内的外国军队赶走,收回所有租界,实现真正的独立统一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虽然作为穿越者,但江云知道自己可以改变战争的过程,但是不可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实力。而国际地位是国家实力的具体表现,也就是说,哪怕有一天,中国军队反攻到了日本本土,但在处理日本问题上,中国也不会有太大的发言权的。 程元茂跳下马来,走到仓永小泉身边看了看,道:“中佐,那这个应该就是小鬼子炮兵大队的大队长了吧,死得到是挺快的,这是让十六团的狙击手干掉的?” 一个营长过来,说:“团长,我们初步检查了一下,大部分小鬼子都是让狙击手干掉的,而且基本上都是一枪毙命,这枪法,真是没得说啊。” 程元茂白了他一眼,道:“这还用你说,狙击大队出来的能差?咱们是没有分到啊,真是可惜,你说这师长是不是太偏心了,凭什么把狙击手全分到步兵团去啊,咱们骑兵团就不需要吗。” 姜如国笑道:“你在这儿埋怨有什么用?不过你今天跟吴兴汉说的那话是当真的吗?老杨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你别跑去碰钉子。” 程元茂不屑的说道:“还真不是我在这儿说他,狙击手啊,按师长说的,在当今这个时代,特种兵、狙击手、飞行员都是最先进的兵种之一。这么宝贵的狙击手,他杨光居然激过来当突击队,他还真干得出来,他是不知道陪养一个狙击手有多难,这要是牺牲一个,那损失抵得上一个步兵班。既然他这么不当回事,那就干脆让给我好了,大不了咱拿点东西去换过来,之前不是缴获了两门步兵炮吗?趁着还没有上交,干脆送给十六团。” 姜如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私下的交易,你就不怕到时候旅长拨你的皮?” 程元茂双眼一瞪,道:“拔皮就拔皮,只要咱骑兵团能弄几个狙击过来,就算是让旅长拔几层皮又能怎么样,再说了,他十六团四十个狙击手,咱们团一个没有,这也太不公平了,为了这个,旅长他好意思拔我的皮。”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程元茂问道:“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动作再快些,把小鬼子的炮弹都集中起来,每门大炮旁边都要放一此地,然后装上炸药包,速战速决,小鬼子的步兵只怕也快来了。” 姜如国点了点头,道:“同志们已经在做了,这种事咱以前也干过,轻车熟路的,我看大概还有个十来分钟就行了。” 十来分钟,说长不长,但要说短也不短,部队行军,十分钟可要走不少路呢,程元茂咬了咬牙说道:“不行,时间太长了,传令下去,五分钟之后撤离,八分钟后引爆。” 程元茂一声令下,全团又加快了速度,还真的在五分钟之内就完成了,骑兵团开始撤退,当大家伙都撤了出去后,只见那原来的炮兵阵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而后又是不断的爆炸声响起,一时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爆炸中心,黑烟火光汇聚成一片蘑菇云,升上了晴朗的天空。 独立步兵第17大队接到了靠近炮兵阵地的命令,大队长常纳宽治中佐即命令一中队立即向炮兵阵地出发,一中队从现在开始担任炮兵了地的警戒,服从炮兵大队指挥官的指挥。 一中队走得很快,没我多久,就接近了炮兵阵地,在炮兵阵地在望的时间,中队长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接到命令的时候,看到大队长阁下的急切样子,以为炮兵阵地遭到了袭击而危在旦昔。所以一路走得都很急,但是没有想到现在看上去却很平静啊,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两轮的说齐射就再也没有开炮了。 然而下一刻就发生了让所有一中队官兵心惊胆颤的一幕,前方的炮兵阵地突然发生在大爆炸,从未见过的大爆炸,虽然隔着较远的距离,但是他们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那地动山摇的感觉,这种感觉,竟然和地震差不多。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这一幕,可是那缓缓升起的黑色的蘑菇云却真实的告诉他们,这是事实,炮兵阵地已经被炸成一片平地。 中队长紧咬着牙关,他很清楚,这只能是一种情况,那就是炮兵大队所有的炮弹被一齐引爆才会有这样的效果,中国军能做到这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爆炸发生前,炮兵大队已经集体的玉碎了。想到这里,中队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种事情想想都能让人胆寒,让一个炮兵大队集体玉碎,然后炸毁一个炮兵阵地,中国军成然步步走到了皇军的前面。没有了野炮大队的火力支援,皇军还能突围出去吗?想想前两天,同样是有空机的协助,不是依然无法突破中国军的包围。 而程元茂呢,当爆炸开始后,他骑在马上,回头看了看,嘿嘿一笑,对姜如国说:“从现在开始,日军地面上,对我军不再有任何的威胁。” 说完一夹马肚,策马而去,整个骑兵团来如风,去也如风,只不过走一趟日军的炮兵阵地,就炸毁了一个炮兵大队的大炮和炮弹,留下了一地的弹壳。 十二军军部的孙桐萱等人也被惊动,一行人迫不急待的爬上了房顶,举起望远镜一看,当场就大声叫好,刘书香喜道:“军座,从位置上来看,如果我判断没有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日军的炮兵阵地,看这情形,应该是这个炮兵阵地被炸毁了,只有所有的野炮弹一起殉爆,才会有这样的威力。” 孙桐萱当然也很高兴,喃喃的说道:“没有想到这八路还真的敢干,就这么让他们把小鬼子的最大利器给炸掉了,了不起啊,也不知道具体是八路的哪一支部队干的。” 周遵时想了想,犹豫的说道:“八路派到我们这边来的,只有一个独十六团,还有一个从未露面的骑兵团,十六团正在162旅的阵地上跟小鬼子激战,那么就只有他们的骑兵团有这个可能了,而且骑兵团机动力强,撤退也方便。” 何四其不合时宜的说了句:“未必就是八路干的吧,也有可能是我们的部队干的,军座,这可是大功一件,没有必要往八路身上推,这边可是我们十二军的阵地。” 他这句话一出口,其他人顿时没有了言语,均露出鄙夷的眼神,在场的都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铁汉子,哪里受得了这种不要脸的话。 孙桐萱也是脸色一板,斥道:“参谋长,注意你的言辞,军人就要有一个军人的样子,别把自己弄得跟个政客似的,整天就知道勾心斗角,十二军不要这一套。” 何四其本来还在心里得意,但是一听军座的话,顿时如遭雷劈,他的本心是想要讨好军座的啊,没有想到却给了军座一个这样的印象,这让他到哪儿说理去啊。特别是孙桐萱刚才那一句十二军不要这一套,这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不可能让他何四其来当这个军长。想到就此与军长宝座无缘,何参谋长内心一片冰凉,脸色也变得苍白不堪。 正文 第三四三章 合作歼敌(二十) 炮兵阵地的爆炸引起的反响太大了,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十六团的团长杨光等人,当看到那一朵蘑菇云升起的时候,杨光忍不住在阵地上哈哈大笑,炸掉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那么从现在开始,除了飞机,小鬼子将再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金泽乡这时候提醒道:“团长,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这眼看着小鬼子的空军可就要来了,到时候伤亡可小不了。” 这几天以来,十六团一直是做为预备队没有参战的,所以虽然这两天各部队都遭到了日军飞机的轰炸,但唯有十六团毫发无伤,现在终于也轮到他们了。 杨光想了想,道:“让大家把昨晚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只要小鬼子的飞机一出现,就燃起浓烟,另外,十六团全团上阵,把机枪手换下来,呆会儿小鬼子的飞机过来,我们的机枪也可以派上用场。唉,要是有高射机枪就好了。” 金泽乡好笑的说道:“行了,高射机枪你就不要想了,听说防空旅都还不够呢,我先去安排,你自己注意点安全。” 金泽乡去安排各项事易,这本来是参谋长的活,可是现在独立师各团都没有配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主要是干部实在是太缺了,总不能无条件的拔苗助长吧。所以平常的时候,参谋长的职能由团长负赠,而政治部主任的职能由政委负责,但是在战场上,因为团长要负责指挥,所以政委一般又会暂代参谋长的职能。反正独立师各团的政委基本上就是一个万金油,多面手。 这个现像也是江云特意影响下形成的,因为各团的团长都是已经确认了的团级主官,而且都是经历过我次大战的战将,在独立师,各团团长也都可以算得上是独当一面的角色。而政委就不同了,有一政委可是从文职转过来的,这些人虽然级别高,但却需要锻炼,所以江云就让这些人尽可以的多负责几项工作,这样既能起到精兵简政的作用,又能将这些团级干部锻炼成真正的军事、政工的多面手,将来部队扩大,各团的政委自然就可以独当一面,到时候也不至于无人可派吧。 杨光吐了一口唾沫,目光又投向了前面还在疯狂进攻的小鬼子,这些狗日的,还真是他娘的不怕死。看看现在的小鬼子,想想以前的国军,这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以前跟国军做战,基本上只要占据上风,那么战局就算是定下来了,那些个白狗子只知道打顺风仗,只要一次失利,肯定会全盘溃散,现在想起来,当初跟国军打了那么多年,似乎只有面对马家军的时候才会有那种殊死搏斗的感觉,但是跟小鬼子比起来,马家军还是差了些。 马家军是不怕死,但是却没有小鬼子这么的训练有素,军队打仗,不是街头的好勇斗狠,光是不怕死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还是一支部队的整体素质,这一方面,目前来讲,只怕整个亚洲,日本也是第一吧。独立师也汉有这么的全面,毕竟成军的时间还是太短,与日军几十年的沉甸是不可比的。 想到这里,杨光不禁骂起了国军,这也是成军二十多年的军队了,二十几年打下来,一年比不上一年,真他娘的丢人。 这时候,狙击队终于回到了阵地上,吴兴汉立即向杨光复命,杨光很高兴,详细的寻问了整个战斗的过程,不时的点头表示赞赏。当最后得知是骑兵团炸掉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他高兴之余又有些后怕,说:“幸好骑兵团及时赶到,要不然就凭你们几个地去,还不让人给包圆了,你们可都是宝贝,咱们损失不起,要是有个不好,我怎么向师长交待啊。” 本来吴兴汉心情也不错的,可是一听杨光这话,顿时心中一暗,原来只是无法向师长交待,才会这样的。这说明,这位杨团长依然不怎么重视他们。这也许跟部队的性质有关吧,这十六团是步兵团,步兵团的说要作用就是冲锋陷阵,而这方面对自己这些狙击手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短板,所以也并不是说人家不重视自己,或放进自己并不适合这支部队吧。 如果江云知道他心里的想不话,肯定会大骂他一通,在后世二十一世纪,团兵连队有狙击的得很正常的事,这与步兵部队的作战特性并不冲突。上面并没有规定说狙击就不能冲锋,既然到了步兵团,他们不管是狙击手还机枪手,他首先是一各步兵,然后才是狙击手或者机枪手。 吴兴汉委婉的说出了程元茂跟他说的那段话,杨光先是一愣,然后就破口大骂,骂程元茂缺德,尽干些背后挖墙角的事,然后又对吴兴汉说:“你自己的打算怎么样?” 要吴兴汉是想过要去骑兵团的,但是刚才看到团长大骂骑兵团,顿时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想了想,咬牙说道:“我们到十六团来,是师部的命令,没有师首长的调令,我们就是十六才的兵。国” 杨光大声叫好,喜道:“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啊,吴兴汉同志,从现在起,你们全部都是我们十六团的射击教员,而你就是我们十六团的射击总教员,他程元茂不是给你正连级别吗?我也一样,你的级别原来是正排吧,我现在就宣布,由于此次执行任务,完成得非常好,团部对吴兴汉同志时行嘉奖,提升为正连级射击总教员。你们其他人的功劳也会记录在案的。” 在司令部休息的秦雅尚刚刚休息没有多久,就不得不又来到了城墙上,因为那一声巨响惊动了他。他来的时候,那就浓烟还没有散尽,只看一眼,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何况之前也有人向他报告过。铁青着脸爬上了城墙,看到与野山寿也没有一个好脸色。 与野山寿一脸有安的上前说道:“将军阁下,十分的不幸,我们的炮兵阵地被中国军炸毁,独立炮兵大队集体玉碎,无一人幸免。” 秦雅尚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从昨晚到现在,似乎每一步都没有占到便宜,真是步步走,步步错,结果呢,一个步兵大队没有了,现在又一个炮兵大队没有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那正在激战的18大队会不会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怎么空军还没有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暗自在收里向天照大神祈祷,但是心里又冒出一个想法,不会是哪里的机场又遭到了八路军的袭击吧。一想到这个可能,将军阁下心里就无比的焦急,如果空军也不出现的话,那么他的突围战略将彻底的破产,那时候就只能是向方面军司令部请求战术指导了。可是那样一来,他秦雅尚也将会落下了个无能的名声。 与野山寿知道将军阁下有担心什么,上前劝道:“将军阁下,放心吧,同样的事情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的,以前八路军独立师能突袭我们的机场,那是因为我们的轻敌,现在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秦雅尚冷声说道:“八路军独立师可不是第一个袭击皇军机场的,还记得娘子关战役吗?八路军129师的一个团,就袭击了皇军的阳明堡机场,这件事难道你忘了吗?再说了,八路军独立师袭击皇军机场,可不仅仅是地面,他们还利用缴获的皇军飞机突袭轰炸我们的机场。八路军是最擅长偷袭的军队,任何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与野山寿语塞,秦雅尚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不想承认都少行,自从与中国开战以来,面对任何的中国军队,皇军都可以蔑视,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唯有这个八路军的独立师,让皇军上下所有人都不得不重视,实在是皇军从来没有在独立师面前讨得过任何的便宜。不仅如此,还折损那数以万计的精锐皇军勇士,名将如寺内寿一大将、板垣征四郎中将、国崎登少将等也均沦为俘虏。 可以这么说,在中国战场上一路高歌猛进的皇军,却在独立师面前屡屡受创,大大的丢了帝国的颜面,华北方面军下辖的第二军三个师团,及第一军的一个师团,如今均盘据在河北,迟迟不肯南下。表面上的理由是要收拾被破坏的残局,但实际上呢,他们已经被打怕了,也被独立师以往的战绩吓怕了。 特别是寺内寿一大将的被俘虏,那些个师团长心里种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对他们的震憾太大。那可是堂堂帝国伯爵、皇军大将,又是方面军司令官,这样的一个人也成了八路军独立师的俘虏。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呢? 特别是第二军的三个师团曾经在追击独立师部队的过程中多多少少都吃过一些亏,损兵折将的却是什么也汉有捞到,而第一军的第二十师团就更加了,其辖下的步兵第40旅团在沙河一带被独立师部队全歼,旅团长上月良夫少将也成了俘虏。 加上独立师从天津和北平获得了这么多的物资,此刻兵锋正盛,一时间也没有哪一个师团长敢去碰其锋锐,这也等于是无形中给了新建的山东军区一个发展的机会。 见与野山寿欲言双止,秦雅尚笑了笑,说道:“与野君不用担心,其实就算是不向方面军司令部请求战术指导,我也有一个办法可以破坏中国军的围困。” 与野山寿一愣,眉头一皱,不敢相信的看着秦雅尚,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那么也就是说将军阁下真的有办法?可是这怎么可能? 秦雅尚知道他的疑惑,接着说道:“可以告诉你,我和步兵第101旅团的佐腾正三郎将军是帝国士官大学的同学,关系非常好。” 与野君这才明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心里却是一喜,如果将军阁下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独立混成第5旅团就真的是有求的,要知道这个步兵第101旅团目前就在滕县了带,如果这个时候北上,相信只需一天一夜就能到达滋阳县,这可是绝对的强援啊。 虽然同为旅团,而且自己这边还是独立混成旅团,兵力上比101旅团要多很多,但是在实力方面却没有可比性。步兵第101旅团可是101师团辖下的两大旅团之一,是真正的野战旅团,其军官和士兵的素质是独立混成第5旅团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虽然101旅团的旅团长佐腾正三郎阁下只是一位少将,但是他这个少将的含金量却不比秦雅尚的中将差多少,级别虽然也能决定地位的高低,到是根结底,靠的还是实力,实力才能彰显地位。以此来看,秦雅尚这个中将在佐腾正三郎这个少将面前根本就没有可以骄傲的资本。 “将军阁下,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尽快向101旅团求援,相信只要佐腾正三郎将军愿意支援,明天早上就可以到达。”与野山寿说道。 秦雅尚却是摇了摇头,道:“再等等吧,如果空军能过来的话,就不用向他们求援了,虽然这样可以帮助我们尽快的击败中国军,但事情总会让方面军和大本营知道的,麻烦总是会免不了的。” 独立步兵第18大队和八路军独立师六旅十六团打成了一团,但秦雅尚却不敢派17大队过去助战,因为他知道,中国政府军的十二军正虎视眈眈,如果他再扔一个大队过去的话,到时候就是一头猪也会明白他这边的兵力状况,到时候,只怕这个十二军会一拥而上,那么两个大队就会一起灭亡。 看着这样的情形,秦雅尚突然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这不正是由于自己的这排,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吗?现在就是想撤兵都有些来不及了,到时候那休候了一个晚上的十二军肯定会扑上来。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动静,是因为顾忌皇军潜伏在暗中的兵力。 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在十二军军部,正在经历着一场争吵,刘书香把皮带往桌上一摔,大声说道:“人家主动过来支援,这本来是我们的事,可是现在呢,我们整个十二军在一旁看热,八路军一个步兵团在那么和小鬼子在拼命,派部队支援一下怎么就不行了?” 原来看到小鬼子的炮兵阵地爆炸后,刘书香就提议是不是可以派一支部队过去支援独十六团作战,但是这个提议并没有获得众人的认同。 孙桐萱一直没有作声,他身份不一样,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表态,否则的话就没有了商量的余地。无论是何四其,还是周遵时和展书堂,都不同意他的提议。用何四其的说法,根据162旅的报告,这个独十六团虽然和小鬼子大战多时,但伤亡并不大,而且一直以来都保留了半个团的兵力没有投入战场,直到刚才才上去,但却把轻重机枪撤了下来。由此可以看出,人家还是留有余力的,根本就不需要支援。 而周遵时和展书堂之所以不同意,原因也很简单,再派部队不可能从军部派,军部的以预备队可是不能随便抽调的,那是用来以备最后的不时这需,那么派援兵的话只能从阵地上抽调,这样一来问题就大了,万一抽高好某个阵地上的后僌,到时候给了小鬼子可趁之机怎么办呢。 刘书香也因为这样才发的火,在他看来,十二军这么做可谓之极不道义,见军座迟迟不发话,火气一上来,就解下腰睥皮带,一下子摔在了桌上。 孙桐萱双眼一凝,打量了刘书香一眼,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书香不用急嘛,有话就好好说,这样摔东西像什么样子,你先消消气,这个事我会考虑的。” 见军座这么发话了,刘书香无奈的只好坐下来,却是不看众人,一言不发。孙桐萱看向展书堂问道:“162旅的那两个团伤亡如何?” 展书堂神色一暗,道:“军座,只怕打完这一仗,162旅又要进入休整期了,光是阵亡就达到了三分之一,多半人都受了伤。不过八路军的那个十六团还真是够意思,之前歼灭那个小鬼子大队缴获的所有武器弹药全部送给了162旅。所以只要人员到齐,162旅是完全可以恢复的。” 孙桐萱点了点头,心里头敢不得不佩服八路的胸怀,居然把所有的缴获送给了162旅,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啊,这一下,自己十二军欠的人情可就大发了。 那何四其却是说道:“人家八路军武器精良,根本看不上小鬼子的武器,所以才送给162旅,这种顺手人情,他们办得倒是真顺手。殊不知这个被歼灭的鬼子大队,162旅两个团可是打了半夜呢,这些武器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 众人脸色一红,刘书香更是气得牙根痒痒,怒视着何四其。而孙桐萱却只是眉头皱了一皱,便说:“周师长,从你们师抽调一个团过去吧,无论怎么样,人家过来支援咱们,总不能咱们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拼命吧,这不合适。” 正文 第三四四章 合作歼敌(二十一) 孙桐萱一发话,何四其再无话可说,悻悻然的走到一旁,假装看地图,实则心里有寻思什么,也没有人去理会,谁都知道,从此后,这位参座大人只怕要靠边站了,孙桐萱不可能再重有他,而刘书香更加不可能对他假以辞色。 周遵时早就憋了一股子气,从昨晚开始,这边的战场就只有八路跟小鬼子的较量,作为国军师长,在他看来,这是他的耻辱,是整个二十师甚至整个十二军的耻辱,但无奈形势比人强,人家八路就是比自己能打,所以一直隐忍到了现在。 一听军长的命令,顿时喜笑颜开,忙敬礼道:“请军座放心,马上派一个团过去帮支援八路军作战,也好让兄弟们见识一下这个独十六团的本事。” 孙桐萱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虽然我们与八路军不是一个系统,但不得不承人他们的战绩,这可是一刀一枪杀出来做不得半点假的。独六旅是独立师的主力旅之一,而这个独十六团又是独六旅的主力团,其战斗力可想而知,我们162旅两个团都没有能挡住小鬼子一个大队的进攻,他们一个团却干掉一个大队,如今又与另一个大队激战。各位,事实摆在眼前,与其坐在这里自怨自艾,当中张大眼睛学着点,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论兵员素质,我们不差,八路能做得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顿了顿,又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们各八路军独立师西南作集团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可是如今呢,人家一分为二,一部南下,一部留下与我们十二军协同作战。现在这个独六旅又派了两个团过来帮我们,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但我这心里不好受,说句不好听的,这个独十六团只怕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要支援我们的,人家这是一早就不看好我们。诸位,人家的拳头比咱们大,这个时候谁要是敢搞摩擦那一套,就等着让人收拾吧,就算能逃得过我的处置,还得看你有没有本事逃过八路这枪口。” 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具厉,下面这些人是些什么货色他也知道,如果不事先警告,到时候会发生些什么,还真不好说。 众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刘书香则是睛前一亮,欣喜的看了看孙桐萱一眼,没想到军座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发现还真是有几个人明显的不服气,不由心下鄙夷,全是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角色。 由于有二十师一个团的加入,眼见不妙的日军立马就撤了军,城头上的一众日军将领军官也知道从昨晚就开始的突围战算是失败了,忙把部队撤回城内,不能再放在城外了,就算是有空军的优势,但也难保中国军会不会发难,如果连最后的这一点力量也被对方歼灭,那么秦雅尚中将阁下只怕真是要剖腹了。 激战一夜,独立混成第5旅团炮兵大队被歼灭,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二十四门野炮和几个基数的炮弹全部被炸毁。第十七大队全军覆没,第十八大队伤亡惨重,这一战,日军的损失可谓极大,脑羞成怒的秦雅尚在办公室抱着美丽的青春少女发泄了好久才算平静下来。 再看看中国军队这边,伤亡最重的就是162旅,两个团都伤亡达半数,可以说是元气大伤,接下来必须经一段时间的休整才能恢复战斗力。 再一个就是独十六团,伤亡也不小,这一战打下来,全团还能做战的人员只有一千八百多人,伤亡达六七百,这对于一向擅以最小伤亡打最大胜仗的独立师来说,可以说是惨胜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来形势所逼,二来也必须在国军面前发挥自身的优势,至少这样的伤亡,在国军一众将官眼里,已经算是了不起的成绩了。 当独十六团的同志们抬着伤员的牺牲战士的遗体退下来的时候,迎来的是大批国军将士崇敬的目光,这些国军将士们自发的分开两旁,让出道路,让独十六团的同志们先走。 孙桐萱和刘书香两人也亲自来了,这个时候,他们必须作出一个姿态,否则的话只会落人话柄,一看到这两位,独十六团团长杨光也不敢怠慢,上前敬礼,道:“报告孙军长、刘副军长,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师第六旅十六团奉命退下阵地,团长杨光,请长官指示。” 两人回礼,孙桐萱微笑道:“我没有什么指示,杨团长,你们十六团打得很好,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威风,我一定会上报战区司令部向你们请功。现在小鬼子的飞机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赶快下去隐藏好,好好休整,请代我向张旅长和张政委表示感谢。” 独十六团和骑兵团回来复命,张勇和张琴秋两人亲自听取的报告,对两个团的表现非常高兴,特别是骑兵团最后偷袭小鬼子的炮兵阵地,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对于两位首长的表杨,骑兵团长程元茂却摇头道:“如果不是老杨之前派出了狙击手对敌炮兵阵地进行打击,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得手,这一次我们骑兵团可以说是捡了个便宜。” 杨光却道:“行了,老程你就别谦虚了,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的那些狙击手能不能回来都两说呢,说到底我还得感谢你,不过老程,程元茂同志,我对你可是有意见的。” 意见,不仅程元茂,张勇和张琴秋两人也奇怪,都看向了杨光,准备听他说些什么,杨光清了清嗓子,道:“老程你这人就是太狡猾了,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居然挖我的墙角,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那么几个狙击手,你想一锅端还是咋的?” 原来是这个事啊,程元茂一时语塞,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为事实,便他的确有过这样的行为,如今让这位正主逮住处了问罪,他还真是不好开口。 “嘿嘿,老杨,杨大团长,这不是随口那么一说嘛,你何必当真。”对杨光笑道,这杨光一急起来,他不真有些不敢惹,虽然当时在人面前夸下了海口,但这会儿让杨光一问,立马就退缩了。 杨光哼了一声,说道:“我告诉你老程,别的人都好说,这狙击手免谈,别的团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团肯定是要组建一支狙击队的。” 张勇问道:“杨光同志,现在师部都把狙击大队给解散了,你怎么想起组建狙击队了?” 杨光说:“旅长,我是这样考虑的,师部之所以解散狙击大队,是因为狙击大队建制过于庞大,随着部队的发展,已经不适合了。但我们团只是组建一支小狙击队,战斗临时编制,平常则到各连队担任射击教员,一举多得嘛。” 张勇点了点头,道:“你这个想法很好,既然有了这么多的狙击手,而且是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我们就不能浪费了,师首长当初把狙击手分配到各团,也是有这样的考虑的,只是具体如何操作,还需要时践的检验,你们这个做法等于是打开了一个思路。这样吧,你递交一份报告上来,我上报到师部,看看师长有什么新的指示没有。” 张琴秋也说道:“杨光同志,我看就以你们团为试点,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任务抓起来,看看成效,如果好的放,全旅推广,到时候再上报,全师甚至全军推广,这个功劳就算是你们独十六团的。” 杨光这下高兴了,咧嘴一笑,道:“请旅长政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之后横了程元茂一眼,示威般的笑了笑,才说:“怎么样,老程,早告诉过你别打我们十六团的主意,你不听。” 程元茂撇了撇嘴,道:“你就少跟我得便宜卖乖了,以为没了张屠夫我们就得吃带毛的猪吗?狙击手怎么了,不就是枪法好吗?咱自己可能练出来。” 张勇笑道:“你们两个也别打嘴仗了,这样,杨光同志,从你们团的狙击手当中挑几个出为,借给骑兵团,给骑兵团当射击教练,三个月为期限,三个月后归队,怎么样?” 程元茂大喜,扬了扬眉,说:“还是旅长眼光高,看得远,谢谢旅长,老杨,动作快点,我们全团可都在等着呢。” 杨光还能说什么呢,这可是旅长亲自开口了,只好说道:“旅长都发话了,我当然要执行,不过话说在前头,三个月一到,必须归队,这可没有商量的余地。” 程元茂忙道:“放心吧,老杨,三个月以后我们骑兵团就有自己的狙击手,你给我都不稀罕呢。” 张勇说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安顿一下吧,小心日军空袭,杨光,你们团这一次伤亡比较大,一定要安顿好,不能出差子,接下来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大战,你们也好好休整一下。” 杨光急了,忙道:“旅长,我们团大部分都能打,不可能不让我们参战吧?” 张勇脸色一板,说道:“你急什么,什么时候说不让你们参战了,现在小鬼子的突围失败,我们的任务是围困,不会再有大战了,你们团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整。等总指挥那边打完之后,回过头来这滋阳城里的日军一个也别想跑掉,到时候仗有你打的。” 杨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敬礼道:“是,执行命令听指挥。” 等几人出去后,张勇对张琴秋说道:“政委,总算是告一个段落了,你看是不是马上向总指挥还有师部报告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 张琴秋点头,道:“应该的,我们这边要怎么做,还得总指挥下决断呢,总的来说,重头戏还在总指挥那边,我们这边是配合,不能打乱他们的计划不是。至于师部嘛,把清况报上去,师长有没有指示是一回事,但万一我们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也能让师长第一时间指出来。” 两人商量定后,让人立即发电报,向师部和总指挥报告战果。 秦雅尚在一阵颤栗之后,从女孩身上爬起来,还不忘在女孩饱满的胸脯上抓了一把,这才说道:“你出去吧,晚上再过来。” 千田幸子温柔的笑了笑,她终于得偿所愿,成为了将军阁下的女人,就这样光着身子站了起来,穿好衣服,期间还不断线骚首弄姿,逗得秦雅尚差点又要把她按在床上去。 出门的时候,对将军阁下抛了个媚眼,引得秦雅尚一巴掌拍在她的肥臀之上,发出一声脆响,这才嘻嘻的笑着出了门口。 秦雅尚暗叹一声,心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沉沦呢,摇了摇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着装,出了卧室,来到作战室,心里面还在回味刚才的味道,青春的肉体,果然是不一般的诱人啊。 与野山寿见将军阁下进来,忙上前说道:“将军阁下,我旅团所有部队已经全部退下城内,伤亡巨大,是不是该向方面军司令部求援,或者向第一军司令部报告?” 秦雅尚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走到巨副地图前打量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与野君,昨晚的战斗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我们伤亡大,但是中国军的伤亡也不小,皇军一个大队集体玉碎,一个炮兵大队玉碎,但中国军至少也有两个团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现在就向司令部报告,司令官阁下会怎么看?” 说一千道一万,秦雅尚中将并不想向上级报告,之前一直在预备役工作,好不容易来到中国战场上领兵,而且是一个独立混成的旅团,这是他的机会,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呢。如果让司令部和军部知道了他在滋阳城的表现,那不要说其他的处罚,至少他这个旅团长只怕就当到头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什么为天皇陛下效忠的这些话,只不过骗骗那些底层的军官和士兵,对于像他这样的老油子来说,什么东西也没有自己的前途重要。虽然部队的伤亡是不可能隐瞒得了多久,但只要能够扭转局面,把眼前的这些中国军全部歼灭,那么就算伤亡再大也没有关系,照样可以获得嘉奖。 要知道,现在围困滋阳城的中国军队里可有着八路军独立师的部队,如果能将这支部队消灭,他将很有可能成为皇军的又一颗新星,一如当初的板垣征四郎一样。甚至可以比板垣征四郎更加的出彩,因为板垣可是败在这个独立师手里的。 但是如何才能扭转这个不利于自己的局面呢,秦雅尚在心里思索着,事实上他早有一个打算,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在犹豫,要不要这样做。如今突围失败,对于他来说,唯一的生路就是向滕县的101旅团求救,他相信,只要他发出求救请求,他的老同学,101旅团的旅团长佐腾正三郎少将一定会起兵北上来支援他的。 不是因为两人的交情,而是因为功劳,只要他向佐腾正三郎说明这里有一支八路军独立师的偏师,以这位老同学的性格,只怕会迫不急待的北上以求一战。 八路军独立师,几乎成了在华日军的一个恶梦,然而对于相当一部分日军将官来说,独立师也是一块肥肉,败在独立师手里,当然是恶梦,但是如果能够打败这个独立师,哪怕只是打败其中一会偏师,其影响力也大大高于消灭中国政府军一个军。 想想吧,一支可以全歼第5师团、109师团、中国驻屯旅团、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40旅团,俘虏寺内寿一、板垣征四郎等名将的军队,败在自己的手里,该是多么的风光。 所以秦雅尚有绝对的信心,只要佐腾正三郎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过来支援。因为为佐腾正三郎就是这么一位立志要打败八路军独立师的家伙,因为这个家伙的偶像板垣征四郎阁下成了独立师的俘虏,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说法,为了偶像报仇,也为把皇军在华北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秦雅尚紧皱着眉头,转过身,看了看与野山寿一眼,说道:“与野君,立即向101旅团的佐腾正三郎阁下求援,请求他率领101旅团北上,与独立混成第5旅团里应外合,将围困滋阳城的中国军全部消灭掉,可以在电报里说明一下,在围困滋阳城的中国军中,有部分是八路军独立师的军队,疑为独立师的一个诱。” 与野山寿一愣,虽然之前秦雅尚就向他表明过自己与佐腾正三郎的关系,并暗示过会向这位老同学求援,但与野山寿一直都没有当回事,却没有想到,事情真的发展到了这一步了。 正文 第三四五章 合作歼敌(二十二) 在峄山脚下,这里是界河的源头,陈树湘站在河边,望着西去的河水,思绪已经不知飘向何方,黑夜无风,已经转暖的天气,让人即便宜是在夜里敢不会觉得寒冷。 从这里出发,再往南五十里就是滕县,而那里,就是日军101旅团目前的驻地,也是不久之前王铭章将军殉国之地。101旅团,就是王铭章将军殉国的凶手,也是这一次独立师西南作战集团的主要对手。 陈树湘暗叹一声,收回飘远的思绪,手中一颗小石头丢进河里,溅起一朵小水花,复又被水流冲走。忐忑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不由得想起当初在湘江边上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如丧家之犬一般,被国民党大军围追堵截,好好的一个红军主力师最后只剩下一千来人,幸好是碰到了十八团,碰到了江云,才得以生还。而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是陈树湘一生中最为风光的一段时光,和江云一起带领着二十三师,转战桂北湘南,好不威风。 再之后,再之后他调回九军团,虽然担任了副军团长,却再也没有打过什么大仗,如今他已经是八路军独立师的副师长,山东军区的副司令员,严格来讲,他算是升职了,从警备师副师长转为独立师副师长,成为八路军最强大的战略集团的副指挥员,其重要性,只怕比起其他各师的师长也不会有多少逊色吧。 原本以为担任了编练司令部的司令员,以后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军区训练新兵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江云居然会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带领三个主力旅南下作战,担任总指挥,这可是独立指挥五六万大军啊,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然而要怎么做,才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也才会有与国军十二军合作的事情。但现在的目标是101旅团,日军中的精锐啊,这可不是一个独立混成旅团能比的。想想当初,江云他们集中了多少兵力才全歼了一个21旅团,那还是江云亲自指挥。 陈树湘自任在作战指挥是远远不如江云,所以自出发到现在,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生怕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过错,责任重大,由不得他不小心。 谭震走到他的身边,对于陈树湘的心思,他是了解的,毕竟搭档了这么久,但在他看来,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样,轻叹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老陈,你都快站了一个小时了,想什么呢?” 陈树湘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手表,还真是过了一个钟头了,笑了笑,说道:“还能想什么,想着怎么作战呗,咱们两个来到独立师头一次独当一面,这出戏要是唱不好,可以不起师长和政委的信任。” 谭震皱了皱眉头,他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对于这样的话其实打从心底里是反感的,说道:“老陈,你这想法可不对,咱们都是干革命工作的,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你是为党为人民工作,可不是为师长和政委工作,以后这话啊,还是少说的好。” 陈树湘微微摇头,笑了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不了解我的想法,我、王光道、韩伟,还有很多同志,都是师长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这份情是不可能淡掉的。虽说共产党人无私心,但并不是没有感情,说白了,我不想让师长失望。” 谭震语塞,这个情况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为对原则的看重,使得他不能轻易的接受这样的说法,但又不得不承认陈树湘说得有道理。 “你怎么想就随你吧,不过你想想就行,可千万别挂在嘴上,祸从口出,你敢是从中央苏区走出来的老同志,有些事情你是谨慎一些的好。现在我们的革命形势是前所未有的好,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陈树湘听到这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问道:“怎么了老谭,最近出了什么事?” 谭霸摇了摇头,道:“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听说在西北大后方,出现了一些苗头,说是要响应苏联斯大林同志发起的肃托运动,要在我们党和军队中间也开展这样的运动。” 陈树湘眉头一紧,肃托这事儿,他当然是知道的,但那是苏联的事,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影响到了国内。真要是闹起来,不又是一场肃反吗? 想到这里,他冷声道:“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上不乱,老谭,这个事你我就别操心了,只要咱们掌握好部队,有什么事及时向师部报告就行了,那些人未必闹得起来。” 谭震点了点头,道:“现在还没有什么,只是有些苗头,在大后方有这样的言论,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一次肃反就让我们丢掉了中央苏区,再来一次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陈树湘道:“能有什么后果,无非是日本人举杯相庆呗,当然,国民党也有可能是幸灾乐祸,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整自己同志很有意思吗?有本事上战场,真刀真枪的干他一回,就知道搞阴谋。” 顿了顿,又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就让人心烦。眼前还是战事要紧,敢不知道这个101旅团什么时候北上支援滋阳城。” 谭震想了想,道:“这还真不好说,按道理是快了,不过也不排除会有意外情况发生啊,那独立混成第5旅团如今隶居于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如果他向华北方面军求援,只怕会出乎我们的意料。” 陈树湘摆了摆手,道:“不会,就算他不顾个人前途向华北方面军求援,但华北方面军各部队都在山西和河北,离得太远了,鞭长莫及,到时候,还要要派出这个101旅团北上支援的。彬彬元和梅津美治郎不会看到这一点,虽说这个101旅团是属于华中派遣军,但都是皇军一脉,不可能见死不救,你别忘记了,这是日军,不是国军。其作战意志和求战精神,并不亚于我们。” 谭震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是我想差了,这么看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急的,反正对方一定会北上,我们的任务就是守株待兔而已。现在急的应该是那位旅团长秦雅尚中将,这会儿只怕他也快扛不住了吧。” 陈树湘淡淡一笑,这也正是他所想,秦雅尚能扛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换个位子,如果他站在秦雅尚的角度,当然不可能像这样,但秦雅尚毕竟不是他。他无私心,而秦雅尚有,这就是最大的区别,也是最至命的一点。 “事实上他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好处,我们可以从容布置,而且滋阳那边也可以尽最大可能的杀伤日军,两相比较下,百利而无一害。到时候情势越紧急,这个101旅团就会越仓促,于我伏击之时机,更有利好。” 说到这时在,他不禁露出自信的笑容,说一千道一万,实力决定一切,独立师能转战千里,百战百胜,除了高超的指挥艺术外,就是凭借过人的实力。现在他身边的独三旅和独四旅两个旅加起业三万多人,而且训练有素,武器精良,丝毫不亚于日军,论实力,不输于日军一个野战师团,更何况是一个旅团,如果不是怕伤亡太大,一个主力旅就能解决问题。 两人回到临时指挥部,这是一间被人废弃的茅屋,进屋一看,徐海东、郑位三、王光道、韩伟四人正坐在里面聊天,见两人回来,一齐起立敬礼。 陈树湘摆了摆手,让四人坐下,说道:“怎么着,都等不及了是吧?来得这么齐,想干嘛呢?” 王光道跟他熟,两人是早在红三十四师的时候,一个是师长,一个是参谋长,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笑道:“呵呵,总指挥,能不急么?这小鬼子就在眼前,到嘴的肥肉,就这么干看着不吃,馋人啊。” 众人就是一阵好笑,这话虽然不着边际,但还真说到点子上,现在两个旅兵强马壮,求战意识高涨,可是部队走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似乎并没有再南下的迹像,由不得几人不急啊。 韩伟也说道:“是啊,这眼看着就到滕县了,也就是一天的路程,就能跟小鬼子干上了,干嘛停下不走?以咱们的实力,就是面对面硬碰硬,收拾一个旅团的小鬼子,也是不在话下的。” 徐海东虽然没有开口,但却一个劲儿的点头,那意思是很明显的。陈树湘也是一阵好笑,虽说同志们求战意识高是好事,但他现在却不能松口,喝了口水,才坐下来,说道:“你们啊,也不用急,仗有得打,不过准备工作也要做好,别到时候一打起来,到处出差子,那我可是要打板子的。” 这时徐海东开口了:“总指挥放心,我们独三旅绝对出不了差子,一个步兵旅团而已,要是以前我还真有些怵,但是现如今,咱们也不一样了,还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王光道一翻白眼,道:“说得好像我们四旅会出差子一样,你们三旅不怵,我们四旅同样不怵,收拾这个101旅团,我们独四旅就够了。” 说起来,独立师内部竞争最厉害的就是三旅和四旅,三旅的老底子是原二十五军的三千来人和二十三师的新一团,而四旅的老底子则是原二十三师的独二团的新二团。两个旅的底子相差不大,实力也是相差不大,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太服气对方。 一旅和二旅他们是自知竞争不过的,一旅老底子是原二十三师的67、69两个主力团,二旅的老底子是原二十三师的68团和独一团两个主力团,在刚刚建师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层次。在独三旅的同志们眼里,他们在八军团的时候就是24师,三个主力师之一。而在独四旅的同志们眼里,他们虽然当时只时在八军团时只是一个独立师,但那是因为他们转战湘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战斗力的原因。 谭震看两人要争起来,忙轻咳一声,道:“你们两个争什么,作战计划早就定好的,我们这一次仍然是伏击作战,停步不前,是为了等待日军北上,于其行军途中伏击而歼之。以最小的伤亡,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这是我们独立师,也是整个八路军的作战策略,你们忘记了?就知道逞强,跟小鬼子硬拼,就算赢了又如何,把部队拼光了,到时候靠什么抗日?” 谭震一说话,几人就住嘴不再说,他跟陈树湘不同,陈树湘为人随和,而谭震则是较为严肃,对人对己要求都很严,下面的人多少都有些怕他。 见几人不再说话,谭震也没有再说下去,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自己的长项是政治工作,军事上还真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他很好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这一次南下,作战方面一向由陈树湘负责,他只是负责帮助陈树湘掌握好部队。 两人的资厉很老,在这方面倒是不会有太大的担心,特别是谭震,他的党内的资成比罗荣恒还要高,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同志都有些畏惧他的原因。 其实这也是有意为之,陈树湘的性格只适合唱红脸,那么他就只能唱白脸,而且他的职位和性格,也适合这样的角色,两人的配合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事实上一开始让他们两个成为搭档,江云也是经过一番思量的,并不是说两人是一块来独立师报道,就把他俩放到一块,而在从他们两人的性格和为人上考虑,才会有这样的安排。让两人一起共事,会有一个很好的互补作用。 一个重军事,一个重政工,一个为人随和,一个严肃认真,加上两人都是信仰坚定的人,都没有私心,所以不会有冲突。事这也正是如此,不论是在编练司令部还是现在的西南作战集团,两人的配合都堪称完美,如今在独立师领导中,已经形成了三对搭档,首先就是江云和罗荣恒,再就是程子华和吴焕先,然后就是陈树湘和谭震。 这也就是说,独立师只要兵力足够,随时可以组成三个重兵作战集才,只要条件允许,他们甚至可以同时发起三场大规模作战,至少在指挥上是不会出现短板的。 陈树湘说道:“即定的作战方案是不会改变的,你们也不用心急,要多些耐心,给下面的同志做好工作,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过来,你们也要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这一次不能预先建立阵地,是因为我们要选择晚上作战,不然小鬼子的空军就够我们喝一壶的。等到小鬼子出动,我们会预测好距离,再选择战场,这一点,你们几个要心里有数,多的就不要向下面传达了,人多嘴杂,指不定就会出事。” 几人同时点头,都是打仗老手,这个错误都不可能犯的,郑位三问道:“总指挥、政委,滋阳那边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陈树湘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没有,不过相信他们会很快就来消息的,过了这么多天,滋阳那边只怕也打得差不多少了,放心吧。他们不会出事的,只要他们打得好,这个101旅团迟早就会北上,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正说着呢,一个参谋就跑了进来,大声道:“报告,独六旅来电,日军集中兵力与十二军阵地突围,我十六团骑兵团支援,至使日军突围失败,再次龟缩于城内,敌独立步兵第十七大队为我独十六团所歼灭,敌独立炮兵大队为我骑兵团歼灭,十六团伤亡六百余人,十二军162旅伤亡过半,已丧失战斗力。” 听完这个报告,众人一怔,王光道说道:“打得还真是激烈啊,十六团损失这么大,看来那秦雅尚真是急了。” 陈树湘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好在小鬼子的炮兵没有了,这样的话,他们应该轻松很多,至于十六团的伤亡嘛,也在情理之中,日军拼命突围,十六团阻击,这是硬碰碍的仗,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再说,十二军一个旅不也残了吗?” 徐海东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这国军还真是不经打,这段时间老听说哪儿哪儿国军又拼死抵抗损失多少万人,见天的伤亡,就是不见歼敌多少,真是丢人。” 谭震双眼一瞪,肃声道:“徐海东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论怎么样,那都是为国而战至死的英魂,国军战斗力差不是这些士兵造成的,那是他们统治阶层的无能,你刚才这话说得可有心让人寒心。” 陈树湘也点头,道:“政委说得对,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现在不是内战时期,我们跟国军不是仇人,而是生死相依的战友,都是为国而战,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牺牲,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尊重的。” 徐海东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那话不合适,忙诚心道:“是,总指挥、政委,我错了,他们都是英雄,死得其所,不过就是太弱了些。” 陈树湘摇了摇头,道:“你们要想想,之前跟我们打的时候,那些国军是什么样子,他们能跟日军死战,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没有像当年跟我们打的时候一样,一战即溃,这是相当难得的。” 正文 第三四六章 合作歼敌(二十三) 得知了滋阳方面的消息后,众人再也不急了,到了这个地步,似乎那位秦雅尚中将除了向101旅团求援以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陈树湘等人有信心可以等到这个101旅团北上,而这也正是他们作战计划中的一部分,接下来,就是看着鱼儿什么时候上勾了。 陈树湘看了看众人,笑道:“好了,鱼饵已经放了出来,现在就等着鱼儿上勾,各位稍安勿燥,耐心等待,大战就要开始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啊。你们两个旅都是咱们师的主力旅,战斗力强大众所周知,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短板,那就是相对于日军来说,我们损失不起,也就是说我们拼不起。日军拼掉一个师团,人家国内马上可以再组建两三个新的师团,而且兵员都是现成的,都是曾经上过战场的退役老兵。这一点不要说是我们,国军也没有办法比。所以如何控制自身的伤亡,是我们所有人必须注意的一个大问题。别到时候打顺手了不管不顾的一阵冲锋,你是痛快了,但部队伤亡大了,可没有地方找那么多优秀的兵源进行补充。” 他这话就是对徐海东和王光道两人说的,这两个人都是难得的战将,但脾气也都犟,现在又互相憋着劲儿,若是不重点提醒一下,搞不好就会出事。 王光道了解他的脾气,听他这么说,心知他对于两个旅不断的较劲已经有些腻味,忙道:“放心吧总指挥,我跟老徐也就是嘴上说说,真要上了战场,那是打虎不离亲兄弟。” 徐海东也说道:“是啊,别看我们两个旅互相较劲得厉害,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咱也是分得清轻重的,按师长的话说,我们这属于友好竞争,不会伤和气,更不会拿同志们的生命开玩笑。我现在表个态啊,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总指挥、政委,你们撤了我都行。?” 谭震摆了摆手,道:“也没有那么严重,总指挥对你们还是了解的,也知道你们都是顾大局的指挥员,只是提醒一下,以防万一嘛。该怎么打还要怎么打,千万另到时候束手束脚的,那就更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局面。你们说得也对,内部的友好竞争也是必须的,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嘛,但是你们自己心时要有一个度,怎么样控制这个度,即能形成友好竞争的局面共同进步,又不会伤了同志们之间的和气,这是你们这几个军政主军的事情。” 陈树湘点了点头,掐掉手上的烟头,道:“政委说得对,我不反对竞争,但必须要控制好度,须知过尤不及的 道理。另外,我估计,这个秦雅尚很快就会向101旅团求救,以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101旅团的旅团长佐腾正三郎是一个好战份子,也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份子,性子还比较急,只要接到消息,相信他马上就会带着部队北上,我们虽然做好了准备,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必须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你们下去以后,做好安排,总指挥部的命令一下,不容有任何的耽搁,明白没有?” 四人一齐起立,道:“明白!” “好了,你们上去准备吧,我和政委的命令一下,就是出发的时间。”陈树湘很满意几人的态茺,点了点头说道。 四人一出去,谭震就说道:“行了,老陈,你也休息一下,这一两天你都没有合过眼,可别仗还没打起来,你这个总指挥却累倒了,到时候我可没有办法向师长和政委交待。” 陈树湘笑了笑,长舒一口气,才说:“这哪里还睡得着啊,小鬼子一刻不出动,我们就要在这里窝上一刻,虽说我们做好的万全的准备,但是什么时候行动,主动权却是握在小鬼子的手里,这心里难安啊。” 谭震把桌上的文件收拾好,交给身后的机要员,才坐下来说道:“真正是关心则乱,你这就是顾忌太多了,以前在红三十四师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吧。把心态放平,以目前的态势来看,我们这次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你就放心好了,只不过是一个旅团,又不是一个师团,用不着太过担心。” 陈树湘呵呵一笑,自己也觉得有些过了,这打了半辈子的仗,怎么这一次居然会如此的紧张,听了谭震的话,他试着放松自己的身体,说道:“你说得对,我啊现在真是关心则乱了,这个心态可是要不得的,战场大忌啊。放心,我就是紧张片刻,过会儿就好了。不瞒你说,这是我们两个对小鬼子的第一战,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跟以前和国民党打不一样,对手不一样,形势也不一样,意义更不一样。” 谭震也点头叹道:“是啊,这是国战,没有后退迂回的可能,真正的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现在不有些时间,你也别想得太多,休息一会儿,等有消息了我叫你。” 陈树湘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冷静是最重要的,他需要用这种闭目养神的方法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保持平静的心态,才能在战场上更好的发挥。 而在滕县,日军步兵第101旅团司令部内,佐腾正三郎少将本来正在布置对周围反抗势力的围剿,却接到了秦雅尚的求援电报,立即愣在当场。 这个求援电报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那虽然是一个新组建的旅团,却是一个独立混成旅团,兵力比101旅团还要多不少啊,怎么就落到了这个地步了呢。 仔细的把电报看完,这才明白了一切,居然又是八路军,那个可恶心的独立师也参加了进来。这可真是有些诽夷所思了,根据情报部门的通报,八路军独立师不是在鲁东南一带大战吗?不是刚刚打得独立混成第3旅团全军覆没,又占领了青岛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到鲁西南了。 居然还和中国政府军的十二军全作,把滋是给围了起来,堂堂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数将突围居然突不出去,连炮兵大队也玉碎了,这如何让人相信。八路军独立师虽然厉害,但也没有厉害到这一步吧。 他看向自己的参谋长山田喜藏中佐,说道:“山田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八路军的独立师怎么会跑到鲁西南来的?还是秦雅尚阁下的电报有误?” 山田喜藏中佐皱了皱眉头,拿过电报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开口说道:“将军阁下,这封电报应该是真的,不过从电报上来看,围困滋阳的八路军部队应该只是江云部独立师的其中一部。根据情报部门传递过来的消息看,这个独立师与八路军的其他各师还有中国政府军的各师都有一些不同,其编制极大,而且所辖不止三旅。兵力上很有可能已经超越中国政府军的集团军编制。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个说法仅止于猜测,但也是有根据可寻的。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就不难解释现在发生的事了。只要兵力达到要求,以江云部独立师的实力,完全有可能会分出几个作战集团,鲁东南那边应该只是他们的其中一个作战集团,而出现在滋阳的这部,可能是另一个作战集团。”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佐腾正三郎的脸色,见没有任何异样,才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道:“阁下,江云部八路军独立师分兵了,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将军阁下和101旅团名扬天下的机会。” 佐腾正三郎也是眉头一扬,看向山田喜藏,道:“哦,什么样的机会,山田君,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没有足够了的理由,我们不是可能擅自出兵的,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向方面军司令部和师团长阁下交待。” 山田喜藏眼珠子转了几转,微微一笑,小心的说道:“阁下,您想想,现在让帝国皇军紧头疼的是什么人,就是这个江云和他的独立师。就是在这个独立师的捣乱之下,使得皇军在华北前期的所有布置都化为乌有,可以说,江云部就是整个华北最大的治安毒瘤。但问题是大日本皇军三番四次的在江云和他的独立师面前损兵折将,不说实际的损抶,就于名声上也是大大的不利,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将军阁下能够以101旅团在鲁西南歼灭其一部,那么,这将会使得大本营和方面军司令官脸上大大的有光。我想,大本营的大佬和司令官阁下,会记住您的这份功劳的。” 听了他的话,佐腾正三郎心思活了起来,他本来就是出兵的心思,只是没有上级的命令,擅自出兵的后果他未必承担得起。但是听山田喜藏这么一说,又让他看到了希望。是啊,要是能立下足够的功劳,就算是擅自行动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对付江云部独立师本来应该是华北方面军的责任。如果101旅团能够立下这样的功劳,不仅狠狠的落了华北方面军的面子,更加大大涨了华中派遣军的面子,相信司令官阁下会很乐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至于师团长阁下,虽然有可能会怪罪,但有了司令官阁下的重视,到时候,师团长阁下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也许,也许自己的中将军衔就落到这一次的功劳上了。哼,秦雅尚这个无能的家伙都能当上中将,凭什么自己不能,比起本事,自己可是比秦雅尚强多了,他不就是有一个好的靠山吗。 想通了此点,佐腾正三郎阁下精神大震,对山田喜藏说道:“立即命令部队集结,一个小时以后出发北上支援滋阳,嗯……留下一个步兵大队和辎重队驻守滕县县城,其他各部队都要走,马上下去安排。” 山田喜藏见自己的建议被将军阁下采用,心里也十分的高兴,大喜道:“哈依,将军阁下,一个小时以后,部队出发,不会有片刻的耽搁,请将军阁下放心。” 顿了一顿,又问道:“阁下,这一次要让哪一个大队留下来?” 佐腾正三郎想了想,说道:“101联队上一次围攻滕县伤亡比较大,就让101联队留下一个大队吧,其实腾县周边并没有实力的反抵势力,留下来等于是休整,算是对101联队的一个补偿。” “哈依!” 山田喜藏下去布置了,佐腾正三郎则是目光在地图上一扫,又拿起桌上的电报看了看,心情格外的好。一旦作了决定,就不会再去想什么后果,还有什么比功劳更有吸引力的,再说,这还不是一般的功劳,是能让方面国司令部和大本营都会刮目相看的功劳,如果不去争取的话,岂不是辜负了秦雅尚的一般美意吗。 腾县101旅团的一番异动,让早就潜伏在这里的侦察战士发现了,这一次潜伏进县城的是独三旅的侦察营一连连长田新军和另外的三名同志,他们化妆成难民混进了县城,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 由于腾县在上一次的保卫战中损毁较大,日军占领以后,需要大量的民夫来修复,田新军带着三名同志也加入了民夫的队伍,准确的说是被抓了民夫。 在工地上干了三天的活,一直都挺平静的,但是今晚似乎不太正常,睡在墙根下的四人忽然听到了一阵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田新军一个翻身坐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好一阵,等三位同志醒来,他才说道:“都打起精神,小鬼子有动静,听着这脚步声,好像是大部队在集合。” 一个战士说道:“连长,看来小鬼子是准备出兵北上了吧,我们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这三天把我弄得,累得半死啊。” 另一个战士打趣道:“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干活的出身,怎么才干了三天就受不了,不像是穷苦出身的啊。” “这能一样吗?我以前在家是种田开地的,那活散,真干上手了也不怎么累,现在是修城墙,肩挑背扛的,我都脱了层皮了。” “我倒是还好,以前在太原的时候,本来就是搬运工,习惯了,嘿嘿……” 田新军止住了两人的说话,轻声说道:“应该没有错,小鬼子这是准备出兵,我们得想办法出城,不论如何,必须把消息传回去,总指挥他们还在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四人一阵商量后,就集体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出城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修城墙的时候把所有的地形都查探过了,哪里有缺口,哪里守卫不严,四人心里都有谱。 过了二十多分钟,四人终于出得城来,却并不走远,而是躲进了大路旁的一片林子里。小鬼虽然动静大,但是到底要干什么,谁也说不准,侦察工作可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传递上去的情报必须是经过确认的,否则万一有什么误会,到时候后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好在,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片刻之后,城门口就亮起了灯光,然后,一阵阵的喧哗之后,就看到辆辆的运兵车开出县城,从方向上来看,这就是朝着北面而去的。 田新军打了个手势,和三名同志一齐消失在夜空里,跑出老远,才停下来,说道:“看来我们之前说得没有错,小鬼子这真的是要北上,这样,我们分一下工,小张小王,你们两个马上回去向总指挥报告这个事,我和小刘继续留下来随小鬼子走。” 小张立马不干,说道:“这不行,连长,要走也是你走,我不走。” 小王道:“要不连长,你和小刘先走吧,我们留下来监视。” 田新军脸色一板,肃声说道:“这是命令,没有什么好商量的,立即执行。” 小张和小王为难的对视一眼,这才咬牙道:“是,连长,你们保重。” 说完两人回头就走,渐渐的消失有夜空里,田新军这才收回目光,对小刘说:“小刘,不用担心,咱又不是要对小鬼子开枪,只不过监视而已,不会有危险的。” 小刘是新调到侦察营的,但却是老兵,听了连长的话,笑道:“连长你不用担心我,我呆是老兵,没少杀鬼子呢。” 坐在汽车里的佐腾正三郎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八路军的监视之下,他这儿刚出发,消息就已经传回来陈树湘的指挥部。 此刻,他正意气风发的对山田喜藏说道:“山田君,你升为中佐也有三年了吧,我记得应该是三年前在东北的时候晋升的,三年,时间是够了。” 山田喜藏哪有不明白他的意思,时间够了,也就是说只要这一次的出兵顺利,能达到效果,那么自己的大佐军衔就会到手,这对于他来说,没有比较更好的事了,忙道:“多谢将军阁下。” 佐腾正三郎微微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能不能凭着这一次的功劳升为中将,至于这位山田君的大佐只不过是顺带的。 正文 第三四七章 合作歼敌(二十四) 陈树湘很快就接到了消息,这一刻总算是来了,兴奋得在茅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才停下对谭震说道:“老谭,现在是什么时间?” 虽然奇怪他明明戴着手表却要向自己寻问时间,但谭震还是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陈树湘略一觉思,便说道:“从滕县到这里有五十里路,小鬼子有运兵车,速度快,天亮前完全可以到达,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用移动,就可以就地建立阵地,坐等小鬼子自投罗网,这样好,省了很多麻烦……老谭,立即让徐海东和王光道他们过来,我要马上布置战斗任务。” 徐海东和王光道两人来得很快,片刻便已到了指挥部,陈树湘也不啰嗦,直接说道:“根据侦察营同志的报告,小鬼子已经出城,正朝着我们这里赶来,同志们,以日军汽车的速度,在天亮前完全可以到达我们现在的位置,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咱们也不用到处跑了,就地建立阵地,坐等小鬼子过来收拾他。” 时间紧迫,他也不让两人说话,就直接下达作战命令:“现在我命令,我两个旅以界河路段为中心,打一场伏击战,独三旅在九龙池建立阵地,负襾攻击日军左侧,并担负拦头的任务。独四旅在温石村建立阵地,攻击小鬼子的右侧,并担负击尾的任务,你们两个都明白了没有?” 两人齐声道:“明白了!” “很好,把你们的骑兵团给我留下来作预备队,由我指挥,现在马上下去布置,要在小鬼子赶来之前,把阵地布置好,任务可是不轻松,抓紧时间……老谭,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谭震摇了摇头,道:“要说的早就说过,就这样吧,你们两个直接下去准备。” 两人起立,向陈树湘和谭震两人敬礼,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两人出去,陈树湘也拿起帽子戴上,对谭震说:“老谭,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可不能出任何的差子啊。” 谭震微微一笑,道:“出去看看也好,这样你自己也会放心很多,不过记得带着警卫战士,这里现在可是战场,来不得半点马虎。” 陈树湘点了点头,出了屋子,看着外面忙碌的众人,也不问话,直接就朝着九龙池的方向走去,他要亲自看看阵地上的情况,否则还真是放心不下。后面一个排的警卫战士立即跟上,一般来讲,只需一个班就可以的,但现在这里是战场,警卫级别自然会提高一些。 徐海东等人的动作很快,命令刚刚下达没有多久,九龙池这里已经忙碌起来,战士们以团营连为单位,在谨然的序的开始布置阵地,有的地方工兵正在进行修筑,其他战士则在一旁帮忙。 看到总指挥亲自过来,徐海东和郑位三迎上来,徐海东笑道:“总指挥,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信不过我们独三旅是怎么着?” 陈树湘不理会他的玩笑,看了看阵地上的情景,颇有感慨的说道:“不过来看看,我这心里放心不下啊,不是信不过你们,是我这心里没有底。海东同志,位三同志,你们都是跟小鬼子交手过多次了,可我还是头一次上阵呢,说实话,心里底气不足啊。” 郑位三微微一笑,道:“理解,像当初在太原的时候,我们不也是紧张得不得了,师长当时一再的叫我们放松,可这哪能说放松就放松的。咱们中国共产党传承自苏联,可这日军之前可是打败过俄国军队,虽然那不是苏联红军,但也是一个国家不是。再加上,早在宁夏的时候,师长就老跟我们强调日军的强大,这说得久了,在我们这些人心里就有了些阴影,第一次交锋,心里紧张也正常。” 徐海东说道:“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跟日军是没有办法比的,日军跟德国人打过,跟俄国人打过,还占领的整个朝鲜,每一次都是胜仗,而我们呢,虽然一直自称百战百胜,但之前一直跟国民党打,经历太少了。” 陈树湘呵呵一笑,他何偿看不出来,这两人有安慰他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上不用跟我来这一套,我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总之,是期待担心各占一半吧,所以上你们这阵地上来看看,心里会踏实些,呆在指挥部,我这心思没办法平静。” 两人还要布置阵地,也没有再陪着陈树湘,说了几句话之的就走了,陈树湘则自己在阵地上转悠。不过也没有停留多久,又去了温石村阵地上,和王光道韩伟两人说了几句,就发现自己呆在阵地上似乎什么也干不了,不由得自嘲的一笑,就带着警卫战士赶回指挥部。 在指挥部外面,看到了,两个旅的骑兵团团长站在门口,似是正等着他的到来,陈树湘跳下马,还没有开口呢,这两位就迎了上来,一齐敬礼,然后是三旅骑兵团团长李中云先开口:“总指挥,我们对你有意见。” 陈树湘一听这话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敢情这两位是不愿意干预备队啊,笑了笑,道:“进去再说吧。” 进了指挥部,谭震看到几人进来,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道:“老陈,你回来了就好,这两个同志,你是你来吧,我可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独四旅的骑兵团团长马自新开口说道:“总指挥、政委,凭啥我们骑兵就要当预备队,这又不是攻坚战,打个伏击而已,真要是打起来,到时候我们两个骑兵团只怕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李中云点头附合道:“就是,我军兵力武器都优于日军,又是半夜伏击,满打满的胜算,这预备队的活谁愿意干谁来干,反正我是不干的。” 一听这话,陈树湘还好,谭震可是颇有些生气了,本来这种任务上安排的事,他不想插手,所以之前这两人跟他说的时候,他就直接推到了陈树湘的身上,可是现在一听这两的话,觉得不对头了,脸色一变,说道:“你们两个同志,这说得是什么话?什么叫谁愿意干谁来干?作战任务是儿戏吗?乱弹琴。” 被他这一说,两人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头,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却没有出去的意思,看样子是打算哪这儿耗上了。陈树湘看两人这样子,不由得呵呵一笑,说道:“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们,让你们两个团作为预备队,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是作战命令,不可能更改,在这儿跟我耗是没有用的。” 两人顿时泄气,李中云道:“总指挥,就算不让我们团担任攻击任务,给个诱敌任务也行啊,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预备队,等我们接到命令上战场的时候,只怕小鬼子早被消灭光了。” 陈树湘摇了摇头,不再嘻笑,肃声道:“好了,任务是不可能改的,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们,这一次作战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就算是伏击战中你们插不上什么手,到时候不是演有滕县的吗?日军不可能不在滕县留下驻守部队,我估计着应该有千把人留下,这部任务到时候就要由你们来完成。只不过从这里到滕县只有一条大路,你们是骑兵又不可能走小路,所以必须等到把小鬼子的主力解决了之后,你们才能出发,现在行了吧。” 两人顿时喜笑开颜,再也没有刚才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对两位首长敬了礼,然后喜滋滋的出了指挥部,估计是回去乐去了。 等这两人出了门,谭震眉头一紧,说道:“老陈,你这样太惯着他们了吧,作战任务都要讨价还价,这可不是什么好现像。” 陈树湘笑着摇了摇头,道:“同志们求战意识高,这是好事,关键看我们这些上级指挥怎么去把握,老谭啊,你是个极重原则的人,但是我告诉你,在战场上,作为一个指挥员,太规矩了不是什么好事。军事指挥员不但要有自己的几格,还要有自己的性格,打仗,需要的是强兵,而不是标兵。” 谭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这才微微点头,他虽然不太擅长军事,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懂,对陈树湘这个说法还是认同的,一个军事指挥员如果没有自主意识,什么都要按规矩来,做什么都需要上级的命令,那肯定是不合格的。 零晨三点半,侦察营传回消息,日军先头部队的一个战车队已经抵达十里之外,共六辆装甲车,其后续大部队距离两里。 陈树湘戴上帽子,拿起桌上的手枪,就出了指挥部,向阵地上赶去,他虽然不负责前线指挥,但必须亲眼确认攻击的时间。 来到徐海东身边,说道:“海东同志,小鬼子已经来了,六辆装甲车打头,大部队在两里后跟近,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吧?” 徐海东笑道:“总指挥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小鬼子上来送死呢,可算是把他盼来了,再不来啊,这天只怕就要亮了。” 陈树湘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不干涉你指挥,这里仍然由你负责,什么时候发起攻击,也由你负责,炮兵阵地都准备就绪了吧。” 徐海东摇了摇头,道:“我就知道,这肯定是先进行炮火打击,这一套我们早就轻车熟路了,出不了差子。” 陈树湘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独立师有别于八路军其他部队的进攻方式,进乎于饱合式的炮火打击,也只有财大气粗的独立师有这样的资本。至于其他各师,喝在早已过了打三枪就冲锋的时候,但总的来说,弹药并不富裕,用得都比较节省,不可能像独立师这样挥霍。 在八路军独立师两个旅的指战员注目之下,日军步兵101旅团的先头开路部队,一个六辆编制的装甲队开进了伏击圈,对于这支先头部队,暂时没有人会去理会。坦克在陆战中的作用虽然强大,但是只有六辆的话,还真是不放在独立师指战员的眼里。哪怕是让这支车队开出伏击圈也没有什么,总能收拾它的。 接下来,就是一辆辆的运兵车进入了大家的视线,陈树湘看了一眼,就轻声道:“要是我们也有这样的运兵车,这仗不知道要好打多少。” 徐海东看得也有些眼热,道:“师长可真是不公平,什么好东西都往一旅塞,独二团成了装甲团,独一团全部装备汽车,连独三团也已经装备战马机动化,这一次我们要是能把这些汽车全缴获就好了。” 陈树湘呵呵一笔,道:“想美事吧,别看这汽车没有装甲,可要是不动炮弹,还真是不好对付,缴获就别想了,不过到时候这些废铁倒是要收起来,送到后勤部,可以交给兵工厂,有大用啊。” 两人正说着呢,就发现那六辆装甲车停了下来,看到这个,徐海东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他让人干的,在大路上堆了好多的大石头,挡住了去路。 小鬼子一个车长跳出装甲车,四下里看了看,怎么也不明白这大路上怎么会无端端的出现这么多的大石头,这些石头可不是一个人能搬得动的。再仔细一看,发现大路的一侧有一个土坡,这才恍然,这些石头应该是从上面滚下来的。 弄清楚了原因,他也只能向上级报告,这样一来,后面的车队跟了上来,而且越来越紧凑,越来越集中,这就是徐海东要的效果。 陈树湘问道:“不会让小鬼子看出名堂来吧?” 徐海东道:“不会,我就是把上面的小土坡伪装了一下,这明眼人一看就会以为是从土坡上滚下的石头,加上现在又是大晚上的,谁能看得出来。就算是看得出来,到时候也晚了。” 郑位三这时候提醒道:“差不多了吧?” 徐海东点了点头,对后面一个通信兵点了点关,这个通信兵会意之后,就往后退去,赶往炮兵阵地。 这一次的炮兵阵地,把两个旅的炮兵团合兵一处,八十四门山炮集合到一起,其火力是可想而知的,阵地由三旅炮兵团团长朱学俭指挥。 跑兵阵地离得远,并不知道伏击圈里日军的情况,朱学俭正和四旅炮兵团团长冷学礼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他娘的,现在还不来,要急死人啊。” 冷学礼嘿嘿一笑,道:“等着吧,咱们这些当炮兵的,不就是一直在等吗?” 朱学俭翻了翻白眼,又笑道:“看你这样,不服气了是吧,首长让我负责指挥,你小子心里不舒服,跟我在这儿说风凉话是吧。” 冷学礼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小肚鸡肠的?少跟我这一套,这一次你运气好,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两人以前是老战友,又曾经一起到红军大学炮兵科学习过,关系非常好,这种玩笑也是算是寻个乐子,并不影两人之间的和气。不过竞争是免不了的,让其中一人指挥另一人,不服气的情绪肯定有,不过也就是心里想想,嘴上说说,行动上可不会出乱子。 正说话间呢,通信兵传达了徐海东的指示,这一下,两人精神来了,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朱学俭一声令下,一发试射弹飞上天空。 意气风发的佐腾正三郎跳下汽车,听了士兵的报告,极为气恼,对山田喜藏说道:“山田君,你去前面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尽快打通道路,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滋阳,秦雅尚中将阁下只怕已经顶不住中国军的攻击了。” “哈依!” 山田喜藏应声领命,上前去查看,佐腾正三郎又回到了车上,解开衣领上的扣子,心里没有来由于一阵烦闷,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具体怎么回事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亮光闪过天空,向着日军降落下来,佐腾正三郎第一时间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炮兵的试射弹,他当时就愣住了,自己这是遇到伏击了吗? 一声巨响,山炮弹在日军队伍中炸开了花,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佐腾正三郎反应了过来,他跳下车来,用力的大声吼叫道:“火炮袭击,立即散开……” 然而受惊的部队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听得到他的命令呢,他们并没有散开,而是就地趴了下来,原地组织防线,看到这一幕,佐腾正三郎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的士兵们做得很不错,完全是安照操典进行的,但是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啊。 接下来的八十四枚山炮弹彻底的让佐腾正三郎傻眼了,这么多的火炮,而且听上去应该是皇军的制式山炮弹,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在袭击自己? 正文 第三四八章 合作歼敌(二十五) 佐腾正三郎的迷惑没有持续多久,他也没有时间再迷惑下去,那铺天盖地的炮弹落下日军队伍中,一朵朵血花飘散开来,甚是壮观。被警卫扑到在地上的佐腾正三郎这时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大大的伏击圈里,两侧都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这声音听上去,轻重机枪居然会如此之多。 本来惊慌的将军阁下这一下忽然不慌张了,他推开压在自上的士兵,平静的坐了起来,看着在炮弹和子弹中跳舞的士兵,心时一阵隐痛。他明白,自己这一次算是完了,掉进了一个大大的陷阱,而且从对方的火力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下了足够的本钱。 不说别的,那几十门山炮就够他的101旅团受的,刚才大约的算了一下,恐怕得有两个山炮联队的炮火吧,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伏击他们的仅大炮一项上就是一个山炮旅团的实力。再加上那听起来密集到了极点的机枪声,可想而知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看了看身边的山田喜藏,惨笑一声,说道:“上当了,我们全都上当了,我现在才想起来,这是八路军最喜欢用的战术,围点打援。对方并不是没有实力全歼独立混成第5旅团,只是他会没有那么去做罢了,对方的目标是要把独立混成第5旅团和我们的101旅团一起全歼,好大的胃口啊。” 山田喜藏这个时候民是脸无血色,他可是害怕得紧啊,这个北上支援的主意还是在他的一味怂恿之下才做下了决定,如果到时候追究起来,他第一个跑不了。听到佐腾正三郎的话,忙道:“将军阁下,我们马上突围,还有机会的,而且这一次我们是受了牵连,是秦雅尚中将阁下把我们拖下水的。” 佐腾正三郎双眼一眯,瞪了他一眼,说道:“注意你的言辞,山田君,至于突围,你可以安排,不过我不认为有什么大的希望,能够搞出这么大动作,并且拥这么强大火力的中国部队,除了江云部独立师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真是没有想到啊,我一心想要消灭独立师,却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独立师已经抢先一步打上了我们的主意。山田君,你真以为跑得出去吗?现在是晚上,我们没有制空权,火力不如对方,地利上又处于劣势。” 山田喜藏低着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辣,想了想,又道:“将军阁下,您可以换上士兵的衣服,然后跟着我一起突围,相信可以冲出去的,这么大的地方,八路军不可能真的团团围住,总有火力薄弱的地方。” 他也没有办法,如果佐腾正三郎死了或是被俘,他就算活着出去也逃不过军法的制裁,但只要佐腾正三郎活着回去,那么上面追究起责任的时候,至少有将军挡着,他的责任也会小很多。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完全可以自己带着人突围,这个将军想死就让他死好了。 佐腾正三郎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想法,说道:“山田君,你把加纳治雄和津田辰彥两位大佐过来,要快。” 虽说日军已经陷入围,但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真的被消灭的,毕竟日军也不是吃素的,以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后,已经各自以小队或中队为单位组织防线,开始反击,虽然效果不太好,但至少可以拖延不少的时间。 两位联队长赶了过来,佐腾正三郎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加纳君、津田君,现在情势非常危险,我旅团已经陷入八路军独立师的伏击圈,你们两位也看到了,对方的火力太猛,几乎超过了我们一个师团的火力,对方下了很大的本钱,其目的无非两点,一就是要消灭我们101旅团,二来,只怕滋阳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也跑不了,从最开始这就是一个阴谋,秦雅尚中将进入了这个圈套,所以才会向我们求援,我也同样上当。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下最重要的是要冲出重围,一定要把101最后的希望保存住。” 101联队的联队长加纳治雄大佐开口说道:“将军阁下,如果是这样,那么只怕滕县那边也保不住了,八路军不可能不想到这一点,听怕对付滕县的中国军队已经出发了。” 步兵149联队的联队长津田辰彥大佐也说道:“还有滋阳方面,只怕也经陷入死地,出不来进不去,我们现在已经是进退无路了,将军阁下,请决断吧。” 佐腾正三郎少将点了点头,这两个联队长的态度很让他满意,在他做错了决定,让部队隐入危险境地的时候,两人居然还这么服从他的指近,这是少见的,日军虽然等级森严,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没有人会尊重一个战败的将军。 他想了想,说道:“看起来八路军的兵力非常强大,加上过人的火力,我们已经是没有出路,但也未必,不过却需要莫大的勇气,我们之前的目标是滋阳县城,现在被八路军围住,那么对方不可能不考虑拦头击尾,对于我们为说,现在只能是集中兵力进行突击,但是往后还是往前,你们有什么想法?” 山田喜藏想了想,说道:“将军阁下,我看还是退吧,退往滕县方向,就算是滕县失守,我们也呆以顺道南下,师团就在南边,南下比北上安全。” 加纳治雄摇了摇头,不屑的看了这位参谋长一眼,说:“这也应该是八路军的想法,他们不可以不想到,如果我皇军遇到袭击,在抵抗无效的时候肯定会退后的,这是人之常情。也就是说,八路军的围堵重点肯定放在了尾部。至于前面,虽然也有阻击力量,但这一面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危险的,而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认为应该向前突击。” 津田辰彥也点头道:“我同意加纳君的意见,向前突围,而且目前我们是向前突击的事队形,如果要往后突击的话,太麻烦,这样反而会造成部队的混乱。” 即然有了决定,日军的动作也很快,歼余下来的小鬼子开始在军官的组织下向前进行突击,一直在上面观战的陈树湘等人也发现了这个迹像,忍不住问道:“海东同志,这样没有问题吧,你们是安排的哪个部队进行正面阻击?” 徐海东道:“七团和补充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们侧翼的部队也可策应的,小鬼子这是打算一股作气冲出去啊,这也太小瞧我们了吧。” 陈树湘点点头,道:“看这样子是的,对方的指挥官倒是个明白人,这个时候其实也只有往前突击这一条路了,无论从布置上还是从士气上来说都是如此的。可惜啊,让他碰到了我们,无论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 徐海东撇了撇嘴,道:“活该,侵略者的下场就该是如此的,照我看啊,这么就让他死了,实在太便宜了,最好是能活捉,然后关他个几十年,让他天天给咱中国人干活。” 陈树湘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个想法好,不过前提是得能俘虏了这个佐腾正三郎,不管如何,也是个日军少将,野战旅团的旅团长,比秦雅尚那个中将还要值钱些,能活捉也是大功一件。” 正面阻击的正是独七团和三旅补充团,一见小鬼子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负责全权指挥的七团团长赵林一咬牙,大声道:“小鬼子这是要拼命,同志们,给我全面开火,把小鬼子压回去。” 这一下,原本只是机枪开火的阵地上,步枪也全部加入了战斗,火力又增加几分,冲在队伍中间的加纳治雄大佐不由得一愣,没有想到,这八路军之前居然隐藏了火力,看来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他的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对于像他这种打了半辈子仗的军人来说,在战场上的感觉是非常强烈的,这种强烈的预感一旦升起,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日军这么一冲,也使得王光道指挥着四旅部队前移,开始和独三旅对小鬼子进行两面夹击,一下子,把小鬼子的形势搞得更加严重的几分,看到这种情形的佐腾正三郎真是欲哭无泪,为什么会这样? 他怔怔的站在队伍中间,如果不是有警卫兵护着,只怕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看着士兵们在自己的身旁跑来跑去,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心时明白,其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就算是这一次不死,以后的前途也没有了,生不如死。 再想想寺内寿一和板垣征四郎这几位阁下的下场,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落到八路军手里沦为俘虏,应该会很惨吧?不用想的,只要想想自己杀死过的那些中国人,就能想像得到一旦被俘虏会是什么样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自己绝对不能落到那个地步,哪怕是死。 日军的伤亡在加剧,抵抗已经越来越无力了,八路军的炮火已经停止的发射,接下来就是纯粹的步兵较量,但是看看这样场面,还能称之为较量吗?日军遍地的尸体,还能战斗的不到三分之一,而八路军这边伤亡却是微乎其微,这么庞大的兵力,面对着两三千的日军。几乎是十对一啊,以独立师的素质,十对一这等于是完虐。 在陈树湘的首肯下,徐海东一声令下,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两个旅三万来人冲出阵地,向着阵地中心的小鬼子冲了过去,完全是挤压式的冲锋,把小鬼子往中间一点一点的挤压,直到把最后一个小鬼子消灭。 佐腾正三郎也好,山田喜藏也好,还是加纳治雄和津田辰彥都好,这个时候也都已经傻眼了,真是没有想到八路军居然这里布也一这么多的兵力,这么多人,加上那么多火力,自己如何能打得过。他却不知道,八路军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 佐腾正三郎环顾四周,所有的士兵都在向他们几个军官靠拢,两个联队长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死战!看来这些人都已经做好了向天皇陛下效忠的前备了。 他慢慢的坐了下来,抽出自己的将官刀,掏出一块手巾擦了擦,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扣,嘴里哼着樱花之歌,神情肃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干什么,有的人露出羡慕的神色,有的人则是怜悯神色,不一而足。 山田喜藏可不想看到这一幕,忙道:“将军阁上,请不要放弃希望,也许会有转机的。” 佐腾正三郎摇了摇头,异常平静的说道:“山田君,你不用说了,这一次,我擅自出兵,至使大日本皇军步兵第101旅力集体玉碎,罪大莫及,无彥再苟活于世,只好以剖腹之刑向天皇陛下请罪,臣无能,不能再向陛下尽忠了……” 他的话也触动了两平联队长的心弦,两人对视一眼,也一同坐了下来,如同佐腾正三郎那样做着剖腹的准备。佐腾正三郎忙说道:“你们不用如此,并不是所有的人打了败仗就要死。” 加纳治雄面露微笑,说道:“我追随将军阁上已经有十二年了,那时候将军阁下还只是一个中佐大队长,这十二年来,多蒙将军阁下的照顾,加纳感激不尽,今天将军阁下要去见天照大神,路上不能没有人陪伴,我愿陪将军阁下。” 津田辰彥也点头附合道:“没错,誓死追随将军阁下,阁下,如果联队玉碎,我们也不会幸免,不如给自己留些尊言。” 山田喜藏看到这一幕,心里虽稍稍有些感触,但是却更多的是不屑,人都死了,还说那么多干么。更加可恶的是,这几个人居然把自杀说得那么高尚,这让自己该如何表态呢?这不是在为难自己吗? 他撇了撇嘴,看看看周围还在拼死抵抗的士兵们,心生一计,对佐腾正三郎说道:“将军阁下,我马上去指挥士兵再建立阻击阵地,请阁下稍等。” 说完也不等将这点头,就走开去,片刻就离得远远的,他是生怕这几个人拉着他一块自杀,真是一群猪脑袋,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来的什么天照大神,见鬼去吧。就算是被中国军俘虏也好过去死,俘虏至少不用死不是吗。 佐腾正三郎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苦笑一声,道:“算了,山田君有他的想法,我们不够强。” 说完后上一用力,就听卟的一声,战刀刺进了他的腹部,然后苦着脸用力一横,终于完成的切腹的过程,一口气泄出来,身子也软倒下去。 看到将军阁下一走,加纳治雄和津田辰彥也不再犹豫,一番动作之后,双双追随他们的将军阁下而去,看得周围一群警卫队的士兵目瞪口呆,将军和大佐阁下都走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山田喜藏又出现了,他看了看几个人的尸体,便不再理会,又摆起他参谋长的架子,对剩余的官兵大声喝道:“东南方向,杀给给……” 这正是他早就瞄好的突击点,只是之前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佐腾等人便要剖腹,不过现在也好,目标小了,成功的机会就更大。 他带着一部分愿意跟着自己的士兵冲了过去,不过,命运女神并没有关照过他,而天照大神,也不屑于关照他,冲出没有几步,也不知道是从哪儿飞来的一颗子弹,正好击中他的脑门,立时被暴头而亡。 这一下,日军没有了最后的指挥官,只能各自为战,说起来也不得不让所有的八路军指战员佩服,这真正是野战旅团,到了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没有一个愿意投降的,就连很多重伤的小鬼子也没有放弃抵抗,拉掉手榴弹的弦和八路军战士同归于尽也情况也时有发生。 同志们之所以佩服,是因为从这些小鬼子顽强的抵抗精神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种情况,与当年的红军是何其的相似啊,只不过一个是正义的,一个上邪恶的,但无论是怎么样的,这种精神都是值得敬佩的。 在最后时刻,赵林带着独七团和三旅补充团冲了上去,给了小鬼子最后一击,看到那还跪在地上的三具尸体,赵林上前看了看,对政委赵山河说:“比起那些被俘虏的中将大将,这个少将更值得我们尊敬,叫人把这三个人单独葬了吧,无论立场如何,都不能否认他们的忠诚,只不过这种忠诚是侵犯了我们而已。 赵山河点了点头,道:“是啊,虽然是生死仇人,没有和解的可能,但对于日军的这种精神,我还是挺佩服的,以前在国军身上可看不到这些,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和小鬼子打过之后,我们才会发现当初的国军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正文 第三四九章 合作歼敌(二十六) 赵林冷笑一声,道:“这是领导者的问题,上行下效,历来如此。” 战场上除了零星的抵抗外,已经基本上平静下来,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打扫,陈树湘正想下去看看,却让两个人拦住,正是两个旅的骑兵团团长李中云和马自新,这两人拦住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陈树湘点了点头,道:“好吧,命令,独三旅骑兵团与独四旅骑兵团合兵一处,由李中云同志指挥,现在全力南下,拿下滕县县城,消灭城中的日军。缴获日军后勤辎重,明白没?” 两人立正答道:“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走了,陈树湘这才摇着头笑了笑,带着警卫战士走上已经平静下来的战场,这种场面如果不亲自来看一看,是不可能想像得出来的,在强大炮火的轰炸下,无数的残肢散落在各处,心里素质不好的新兵都能当场吐出来。 看到陈树湘过来,徐海东上前道:“总指挥,已经确认过了,这一次没有逃走一个小鬼子,全部被击毙,甚至连一个受伤的俘虏都没有抓到,好家伙,不愧是101旅团啊。” 陈树湘笑道:“相当不错,这个旅团的101联队就是在滕县消灭川军一个师,逼得王铭章将军自杀殉国的凶手,能被我们歼灭,也算是可以告慰王将军在天之灵了。海东同志,我们的伤亡如何?” 徐海东略一沉思,道:“暂时还在统计,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伤亡不大,主要是在冲锋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伤亡,虽说小鬼子早就被我们的密集炮火打击得不成样子,但其单兵素质的确是了得,我们的战士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陈树湘点了点头,道:“嗯,知道有差距就好,我们不怕有差距,奋起直追就是,就怕蒙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这种差距的存在,打仗不是搞演讲,实力对比是最现实的。师长当年就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是这个意思,明白了我们与日军之间的差距,就等于是给我们以后的工作指明的方向,要向这方面加强。” 王光道也走了过来,接着话茬说道:“要拉近这种差距,或者说要超越我们的敌人,唯一的方法就是继续战斗,训练场上是训不出强兵的,老师长,咱们的路还长着呢。” 陈树湘呵呵一笑,道:“你说得对,咱们的路还长着呢,任何人都不能松懈,这场战争不可能很快就结束,怎么着也得打个几年,这就是给了我们时间,而日军没有这个时间,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同志们,努力吧,胜利终将会属于我们的。” 谭震这时候越走了过来,见几人都在场,说道:“老陈,你们都在啊,战斗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商量一下进一步的行动,滋阳县城那边还在疆持着呢。” 陈树湘道:“对,是要商量一下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反正要北上与六旅还有十二军合兵一处,全歼独立混成第5旅团。不过要再等一下,两个骑兵团已经南下,等他们把滕县拿下,把里面的的小鬼子消来,再把所有的物资辎重带回来,我们就可以起兵北上了。” 又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时间还早,离天亮还有这么长时间,大家抓紧一下,把战场打扫干净,我们这一次打得快,估计这小鬼子啊连个信儿都没有递出去。这样,独七团和独十团立即换上日军的服装,到时候扮成日军直奔滋阳县城,要是能诈开城门的话就好了。虽说滋是的日军已经实力大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但能减一些伤亡也是好事。” 几人应下子后,各自忙去了,不多时,战果报告也统计出来了,此战共歼灭日军少将旅团长以下10439人,无一逃去,全被击毙,缴获虽然不大,但也不少,三八式步枪就在四千多条,轻重机枪一百多挺,掷弹筒六十多具,步兵炮一十七门,其余的都被炸毁了。另外那六门装甲车也被炸坏了三辆,缴获三辆。 至于自身的伤亡嘛,倒是没有多少,共有1683人伤亡,其中1028人牺牲,一比十的伤亡率,这对于独立师来说,是正常的数字。陈树湘看到这个数字后,还是皱了皱眉头,道:“小鬼子在我们的火力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可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有这么多少的伤亡。” 谭震点头道:“这也就是我们了,这个伤亡比例要是让国军的人知道,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在他们看为,二比一的兵力能惨胜就是相当不错的了。” 陈树湘微微一笑,道:“师长早有交待,我军与日军的交战伤亡比例不能让国军知道,到时候就跟他们说我军伤亡惨重就行了,这份报告立即上报师部。” 谭震道:“我马上去办,老陈,趁着还有点时间,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反正仗也打完了,部队也要过一些时候才出发,你可别把自己累垮了。” 陈树湘不禁打了个哈欠,笑道:“你这一说,我还真想睡觉了,之前心里担心睡不着,现在总算是可以放下心了,得,我去睡一觉,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见谭震点了点头,他便转身向指挥部走去,到了指挥部,对警卫战士说了句出发不要打扰他,倒头就睡,不一会儿,指挥部时就传出了鼾声。几个警卫战士相视一笑,遂又打起精神来,为疲劳的总指挥战岗放哨,总指挥刚才可是下了命令的,出发之前不要让人打扰。 李中云和马自新两人带着两个骑兵团两千多人马直奔滕县,因为是走大路,又有骑兵的机动力,速度很快,天亮前就赶到了腾县城外,这个进候的腾县县城还是一片的宁静。 旅团长带着大部刚刚出发没有多久,里面的小鬼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敌袭,在他们看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很安全的才是。再说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力量,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担心。 步兵101联队的第一大队大队长新垣野一郎这个时候早已进入梦乡,佐腾正三郎走的时候,让他负责腾县的防守,他一个步兵大队虽然在前段时间的腾县保卫战中伤亡有些大,但师团又马上给他补充了新兵,这个时候已经齐装满员,加上还有一个辎重队,战斗务虽然不能跟步兵比,但是对付弱小的中国军零散势力足够了。 新垣野一郎中佐睡得很香,睡梦里,那家乡的樱花已经开了,他带着新婚的漂亮妻子正在樱花树下相伴散步,商议着要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睡梦中的他也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他认为最安全的时候,死神正在一步一步的接近,两个团的八路军骑兵已经兵临城下,正亮出闪亮的屠刀,朝着他的脖子砍过来。 看着那已经残破不堪的城墙,李中云暗叹一声,对马自新说道:“老马啊,这就是王铭章将军殉国的地方吧,好好的一个县城,竟然被炸成了这个样子,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马自新也点了点头,颇有感慨的说道:“是啊,虽然分属不同的阵营,但是这种为国家国民族留尽最后一滴血且宁死不当俘虏的精神,的确是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虽然我们八路军在战术上要比国军灵活,像这样的场面也许不容易经历,但一旦要遇到这样的场面,该如何做,王将军已经给我们竖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这个时候,两个警卫战士带着两个民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到了两人面前,警卫战士说:“报告,这两个人说在事要见首长。” 李中云和马自新相视一眼,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年长的回答道:“报告首长,我是独三旅侦察营一连连长田新军,这是战士刘喜子,我们奉命到滕县侦察,已经来了三天了,刚刚送出了腾县鬼子出动的消息,没想到又把自家的部队盼来了。” 李中云跳下马来,走上前仔细一看,忽然笑道:“小田,还真是你啊,好家伙,你们干得不错,怎么样,来见我跟马团长,有什么好消息吗?” 见李团长认出了自己,田新军忙敬礼道:“报告,独三旅侦察营一连连长田新军和战士刘喜子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马自新也跳下马来,摆了摆手道:“行了,用不着客套,这是战场上呢,说说吧,你们要见我跟李团长,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田新军松了口气,说道:“我们一个四个人在县城里潜伏击了三天,这三天除了给小鬼子干活之外,也对县城的情况进行了侦察。当初小鬼子重兵还在城里的时候,我们就能找到警戒薄弱的地方出城,现在小鬼子的大军一走,城里就剩下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辎重队,安卫就更加松懈了。我们知道一个地方没有安卫,完全可以让同志们悄悄的进城。” 一听他这话,两人均是大喜,李中云还不敢确定,追问道:“你是说有一条路,可以让我们躲过小鬼子的警戒,悄悄的进城对吗?田新军同志,你要知道,你这消息要是有一点不实,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田新军忙道:“请首长放心,这城里我们已经很熟悉了,而且这个通道我们为了保险专门走了几次,确定没有安卫的。” 李中云点了点头,看向马自新,说道:“怎么样,老马,我们现在就过去?” 马自新道:“今晚你是指挥员,由你决定,我执行命令服从指挥。田连长能够确认,那就应该不会有危险,现在天也快要亮了,咱们得抓紧时间啊。” 李中云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让同志们都下马,牵着马前进,田新军同志、刘喜子同志,你们在前面带路,注意不要惊动别处的小鬼子就行了。” 经过一番准备,两个团的骑兵,人人牵着马跟在两个侦察员后面开始往田新军说的那个地方摸去,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最前面的李中云看到了田新军说的那个地方,那是一个残破的大门。 田新军轻声说道:“李团长,这大门后面是一个小巷子,不会让小鬼子发现的,以前这还有小鬼子的安卫,但人不多,很松懈,但是今晚小鬼子出兵后,这里的小鬼子也撤走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又对刘喜子说:“小刘,你进去看看情况,暗号联系。” 小刘点了点头,就摸上前,片刻之后就进了那扇大门,再过得片刻,就从里面传出了几声猫叫,田新军大喜,道:“李团长,安全。” 李中云这才放心,大手一挥,一个连和骑兵就上前,在田新军的带领下通过大门,进入了城里,有了开始,事情就顺利了,同志们陆续的通过,当最后一个战士进了大门后,李中云和马自新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这最难的一关都过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李中云说:“老马,我看留下一个排安在这里吧,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也好有个接应。” 马自新也没有异意,对身后一阵吩咐,就指定了一个排留下来,安卫这扇大门,任务就是必须保证这个通道的安全,这敢是两个团目前最安全的退路,虽然未必用得上,但以防万一,必须保障。 通过一道长长的巷子,部队终于出现在大街上,这个时候,再也用不着掩饰了,李中云道:“老马,我们兵分两路,你团以连为单位,袭击小鬼子的各个据点,我团则直奔小鬼子的军营,你看怎么样。” 马自新也知道时间紧迫,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意见,老李,可要保重。” 两个团就这里分开,各自去执行各自的任务,马自新一勒缰绳,道:“各连自行出击,消灭一切反抗力量,一连跟我来,我们去小鬼子的指挥部。” 小鬼子的军营,这个时候,除了步兵大队外,还有一个辎重队,但步兵大队还担负着城里的治安,所以有一个中队并不在军营里,从现在城里的小鬼子力量分布来看,军营里有一个辎重队和两个步兵中队,而城中各处还有一些技术兵种和文职,以及宪兵队和伪警察。 而大队长新垣野一郎中佐本来是住在军营里面的,但这会儿却住进了指挥部,那里原本可是佐腾正三郎住的地方,条件可比军营好得多。既然负责城里的治安,又是目前滕县城里最高指挥官,新垣野一郎当然要先享受一下了。 李中云带着骑兵团来到了军营外,这个时候一片黑灯辖火,只有几个大的探照灯还在不时的闪一下,监视着军营周围的动静,但这种监视效果却是聊胜于无,大军来攻,根本就形同虚设。 李中云也不耽搁,大手一挥,就带着全团的指战员冲了过去,马背上的战士们也早已枪上栓,只等着开火的命令。最先开火的还是团长李中云,当他们离军营门口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就让门口的小鬼子发现了,但警报声刚刚响起,李中云手中的枪也开了火。 紧接着全团的同志也都开火了,特别是机枪手,在马背上的扫射如同一个移动的火力碉堡,杀伤力惊人。门口的小鬼子第一时间就被解决,然后……然后就冲了进去,喊杀声响起,军营里乱成一片。 抵抗当然是少不了的,但在这种偷袭的情况下,反抗也是徒劳的,八路军独立师的骑兵的火力甚至强于日军,以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允许日军组织像样的反抗呢。 小鬼子甚织连建制都无法组织起来,全被打乱了,一时间,整个军营里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现像,八路军战士陷入了单方面的屠杀状态,而小鬼子,则已经开始四处逃窜,但是在骑兵面前,又怎么可能逃得了。 在骑兵铁蹄的践踏下,军营里的小鬼子根本没有组织什么样像样的抵抗,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顾忌里面的物资会被毁掉而没有动用炮火,只怕会溃散得更快。 李中云高坐在马上,周围还围着一圈警卫战士,看着战场上也差不多了,便命令道:“传令下去,不要再玩了,尽快解决掉敌人,把物资收缴,要赶在天亮前撤出城去,天一亮这城里可就不安全了。” 旁边的政委刘汉章摇了摇头,笑道:“行了老李,你这命令传不传达都一个样,这么分散的场面,也没有办法传达,还是省省劲吧,时间上没有问题,我们还来得及的。” 说完又对身边一个通信兵说道:“你去,就大声喊团长命令,尽快解决战斗。” 那通信战士应了一声,调围马头冲了出去,满军营的呼,加上其他战士的呼应,结果所有的战士都喊了起来,本来就是边倒的战局,被同志们一声声的大感更加的激起了士兵,小鬼子的覆灭更快了。 正文 第三五零章 合作歼敌(二十七) 枪声响起的时候,新垣野一郎也被惊醒了,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怒声问道:“八嘎,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在开枪?” 卧室的门被打开,他的勤务兵忙道:“阁下,好像是城里发生枪战了,枪声是从军营那边传过来的。” 新垣野一郎一怔,这才清醒过来,摇了摇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道:“你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枪战?” 勤务兵一走,他也没有心思呆在卧室里了,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直接来到作战室,这本来是旅团的指挥室,但现在却归他使用了,一进作战室,就看到几个忙碌的参谋,立时眉头一皱,怒道:“八嘎,惊慌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帝国军人的样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话音刚落,城里的枪声便大作,而且听起来似乎不止一处,好像是城里的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枪战,新垣野一郎脸色大变,看一个个的叁谋都愣在了当场,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八嘎!没有听到城里枪声大作吗?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给我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参谋虽然腹诽他如此的反复,刚才骂自己这些人不够冷静,现在又嫌自己太冷静了,但嘴上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示,忙着开始打电话联络各单位寻问情况。 情况终于弄清楚了,城中各处,包括军宫方向都遭到了不明武装的攻击,而且是青一色的骑兵,对方武器精良,战斗力强大,纷纷向大队长阁下请求战术指导。 接到这些报告,新垣野一郎真是傻眼了,怎么会这样?将军阁下为了照顾自己的大队在前一次的战斗中伤亡太大,才把自己留在了县城,没有跟着一块出征,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中国军偏偏在这个进候发起了进攻,还是如此卑鄙的偷袭? 一个上尉参谋跑了进来,在他面前站定,急道:“大队长阁下,是八路军,八路军的骑兵打进城来了,军营和各个地方都遭到不同程度的袭击,目前伤亡情况不明,请大队长阁下决断。” 新垣野一郎一愣,八路军?这怎么可能?将军阁下带着大这北上不就是为了对付八路军的么,为什么八路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将军阁下那边出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可是这些事也不是他能管到了,现在最紧要的是城里出现了八路该怎么办,忙道:“你能确定是八路吗?” 上尉点头肯定的说道:“是的阁下,我能确定,我新眼看到了他们的服装,非常明显是八路军,而且他们的战斗力明显要比中国政府军高出很多,在中国军里面,只有八路军有这样的战斗力,也只有八路军才敢这么做。” 新垣野一郎终于承认了现实,不再抱任何的幻想,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反而是这个上尉等不及了,催促道:“大队长阁下,必须尽快做出应对,我怕再迟就来不及了。” 新垣野一郎也没有追究他的无礼,点了点头,道:“马上给将军阁下发电报,向他报告我们的情况,请求战术指导,再联络各处,把力量集中起来,进行反击,一定要住住指挥部,另外,联系军营方向,让他们不要再与敌军缠斗尽快赶过来支援。” 下达完命令让上尉去执行,而他自己则来回的在作战室里踱步,嘴里还念叨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转了好半天,才停下来,问道:“谁知道八路是怎么进城的?城门处的安卫有报告没有?” 一众参谋你看我我看你,谁也回答不上来,气得新垣野一郎大骂:“废物,全都是废物,八路军已经打进城了,我们对方是怎么进城的也不知道,通通的该死。” 其中一个参谋小心里的说道:“阁下,今晚城门的守卫是一中队负责,刚才电括联系的时候,城门处并没有遭到袭击,所以我想敌国应该不是从城门进来的。” “不是从城门时来的?那会是从哪里进来的?你们在安排警戒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这个事情要马上给我查清楚。” 骂完之后,平静了许多,他又说:“给指挥部所有人发放武器,准备应对八路军的进攻,看起来,八路是早有计划,我们只怕不会有援兵了,唉。” 说完这一句话,新垣野一郎神情颇有些落漠,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做的那个梦,在梦里自己有了年轻漂亮的妻子,过着美好的生活,可是没有想到一觉醒来会是这个样子,反差是如此的大。 忽然,外面传来了枪声,密集的枪声,很明显,这是门口的守卫和敌军交上火了,这么快就打过来了吗?中佐阁下心里一寒,难道自己就这样落到了八路的手里不成。 枪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主零星的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八路军闯了进来,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作战室里的众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八路军干部走了进来,看了看新垣野一郎肩上的军衔,笑了笑,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路军独立师第四旅骑兵团团长马自新,这位中佐阁下,你应该就是的里的指挥官吧?” 新垣野一郎叹了口气,真的是八路军,而且就是那个可恶心的江云的部下,骑兵团,一个骑兵团就把滕县给拿下了吗?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指挥官阁下,你赢了,我是大日本皇军101旅团步兵101联队一大队的大队长新垣野一郎,现在,我要求享受俘虏待遇。” 马自新也没能冲他发火,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轻蔑的笑了笑,走到新垣野一郎的身后,看了看那张巨大的地图,心道好东西啊,这日本人的地图比中国人自己做得还要精细,开口说道:“失败者是没有条件可以谈的,就像你们侵略中国,我们同样也没有资格要求什么,所以我们才拿起武器反抗。而你,大队长阁下,既然来到了中国,那么你就应该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你应该知道,在这里,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是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的。至于你所说的俘虏待遇,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八路军可不是你们这些禽兽,我们有自己的纪律,不过先提条件就是你必须保持俘虏的自觉,千万不要企图挑衅我的耐性,你明白吗?” 新垣野一郎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这个八路军指挥官,慢慢的点了点头,说:“我是军人,我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就像你也要服从上级的命令一样,战争也许有错,但是军人是没有错的,我既然是你的俘虏,当然要接受你的处置。” 马自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也懒得跟他再废什么唇舌,对部下命令道:“把这些人带下去,这个中佐单独关押,另外于联系一下李团长,就说我们已经占领日军指挥部,俘虏日军指挥官。” 一帮人离开后,作战室里就只剩下马自新和政委何宗亲,马自新微微一笑,道:“现在老李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真是没有想到啊,占领一个步兵大队守卫的县城,居然会这么简单,来的时候可没有想到。” 何宗亲笑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儿得便宜卖乖了,咱们还得抓紧时间,把缴获的物资都运出去呢,也不知道城门方向的情况怎么样了。” 马自新摆了摆手道:“我们一营的战斗力你还怀疑吗?放心,顺利拿下是肯定的,听怕他是一个完整的中队又怎么样,我们是突袭,这种优势是天然的,出不了事。” 果然,不一会儿,就接到了一营的报告,城门处日军已被全歼,城门已经由一营全部控制,接到这个报告,马自新顿时大笑,道:“好,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就等老李过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了。” 没过多久,李中云的大笑声就已经出现在作战室的门口,一看到马自新,就乐道:“好家伙,让你捡了条大鱼。” 马自新嘿嘿一笑,道:“没有办法,谁让我老马运气好呢,再说,你一口气吞了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辎重队,我这儿根本没有办法比啊。” 何宗亲笑道:“好了,别扯这些没有用的,两位大团长,是不是该向总指挥部报告了,只怕总指挥他们这会儿正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刘汉章也点头道:“就是,你们两个有话等一会儿再说,先把正经事忙完再说。” 李中云哈哈大笑,道:“是是是,得马上向总指挥部报告,这样,你们两位政委负责联络的事,我和老马负责指挥部队搬运物资,还有城里的治安,一些汉奸也要处理一下。” 几人一分工,留下何宗亲一个人在作战室,和总指挥部联系,其他三人则出去各忙各的,现在战斗刚刚结束,虽然就是来占领县城的,但是有些事却必须要做,比如处理汉奸恶霸,收缴日军物资等等,这些都得趁着天黑忙完,天亮前必须出城。 接到两个骑兵团的电报,谭震也是高兴之极,这预示着此次西南做战,已经接近尾声,只要把滋阳城里困兽尤斗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歼灭掉,就圆满了。 看了看角落里仍然沉睡的陈树湘,嘴角抽动了一下,终是没有忍心去打扰他,这些天他也够累的,作为此次西南作战集团的军事指挥员,他的担子无疑是最重的,现在难得睡个好觉,就等他醒了再说吧,反正也没能个么紧急的消息。 而且部队出发也要等两个骑兵团回来才成,等天亮了也不可能行军,刚刚把日军101旅团打掉,只怕小鬼子的飞机会满天的飞,白天行军危险系数太高了。 但是他不打扰,陈树湘自己却醒了,虽然还没有睁眼,却开口问道:“是不是滕县那边有消息了?事情都办得怎么样?” 谭震微微一笑,道:“都办妥了,占领县城,全歼日军,俘虏中佐大队长,正在搬运物资,老陈,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也不多睡会儿。” 陈树湘这才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长舒了口气,道:“也睡了这么久了,够了,这个时候,谁还真有心思一直躺着,那叫没心没肺。我看这会儿,可以向师部再发现封电报了,估计师长和政委这会儿也没有休息呢。” 谭震点了点头,道:“我马上安排发电报,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武城,八路军独立师指挥部作战室里,江云和罗荣恒的确没有休息,都在紧张的等着陈树湘的消息,这一次可与前几次不同,东南集团对敌的是独立混成第3旅团,而独六旅那边和十二军一起对付的是独立混成第5旅团,都是战斗力非常普通的部队,可这一次,陈树湘他们要对付的却是精锐的野战旅团,日军这中名气很大的101旅团,这个旅团在徐州战场上曾经出过大风头,一个步兵联队就把川军一个师全歼,连王铭章也只有自杀殉国一途,可见其精锐程度。 之前接到了全歼101旅团的电报,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过了这个坎后面就再也没有个么太大的阻力了,组建鲁西南和鲁中南两个军分区将不再是什么大问题。就算是有什么问题,相信两个旅的领导也能自行解决。 在接下来的时间,江云就可以把目光转向北边,在他看来,独立师包括整个八路军目前最大的敌人还是日华北方面军,这个华北方面军以河北为基地,兵锋直指山西,第一军在山西和八路军各部杀得难分难解,而第二军,由于江云的穿越效应,如今虽然还龟缩在河北,但迟早是要南下的,到时候,独立现就必须要大干一场了。 因为经历过之次数次的失利,日军不可能再派一个师团就南下对付独立师,到时候,只怕是第二军全军出动,到那时,就算是强大如独立师也必须要集中力量来对付,否则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至于南边的敌人嘛,那里有国军的牵制,而且华中派遣军敢不可能北上,他们的目标是华中的大城市,如今南京已被占领,接下来就该轮到武汉了。无论独立师在华北闹出多大的动静,这一点都不可能改变。这也是江云最无奈的地方,他只是一个人,虽然是个穿越者,但不是神,积弱的中国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一下子变得强大,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 抗战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只有咬牙坚持到了最后,才能取得胜利,双方现在的较量已经转向了耐力方面,本来国力军力的悬殊,因为中国方面的不断抵抗已经在不断的缩小,这一点中日双方一些有知之士都看得明白。 见江云双陷入了沉思中,罗荣恒心里一阵好笑,也不知师长到底在想些什么,开口说道:“师长,现在就剩最后一仗了,到时候鲁西南的作战就要暂告结束,你对下一步有什么想法?” 江云回过神来,想了想,道:“暂时来讲,我们的最大任务就是发展建设根据地,这是我们的根本,以后无论是作战还是干什么,都离不开根据地的支持,否则我们始终都是无根的浮萍,不能算是在山东站住脚根。只在建设好根据地,把齐鲁大地的老百姓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来,我们才算是真正的建成了山东军区。这个任务很重,期间的阻力只怕会相当大,而对我们来说,最大的麻烦将会是两个,一个是就是如今盘距在河北的日华北方面军的第二军,另一个就是国民党,国民党方不可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山东扩充地盘,到时候一定会有所动作,用大义名份为说事也好,搞军摩擦也好,对我们来说都是麻烦,而且每一样都不太好解决。” 罗荣恒点了点头,他明白江云的意思,这的确是有些麻烦,特别是独立师孤悬山东,这方面的压力不中央和总部都帮不了什么忙,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到时候一个不好,毁怕就会惹来大麻烦,那蒋介石毕竟占着领袖的名份,虽然罗列一个什么样的罪名,都够让人难受的。虽然独立师不可能会听从国民党中央的命令,但到时候打嘴仗也麻烦,尤其是国民政府可是控制着媒体的。 “这个事我看我们不要擅自作主,必须时刻请示中央,在这方面,我们也没有什么自主权,如果是军事斗争,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是。但如果是其他的,我看必须得由中央出面才行,你我的身份,都不好做决定,更不好出现表态。” 江云呵呵一笑,道:“是啊,到时候,就只有辛苦周副主席了,他在国民政府的主要任务不就是跟蒋介石打嘴仗吗?” 正文 第三五一章 合作歼敌(二十八) 罗荣恒不置可否,想了想,又微微一笑,道:“我们家那位也快生了,要不你给取个名字?” 江云一怔,看了看这位搭档,心里莫名的一阵感动,能让自己给他的第一个孩子取名字,这已经是最大的认可了。不过这个权利似乎还是由他自己来最好,便说道:“这是你当爹的权利,还是你自己取吧。” 罗荣恒却说道:“这是咱们独立师,或者说是咱们八军团的第一个孩子,你是一号首长,你来取合适,算是我授权的吧,我还想着让孩子认你做干爹呢。” 江云心里一乐,也不再推辞,道:“这个人不说我也会提的,这孩子的干爹必须是我,至于名字嘛……” 回想起原来历史上,罗荣恒的第一个孩子似乎叫罗东进,是他东进山东后生下的,现在的情形也差不多,便说:“咱们从出征到现在,可以算得上一路东进,我看这孩子就叫罗东进吧,这预示咱们还会一路东进,直到把东洋鬼子打回老家去,甚至咱们也可以登陆日本,占了他的东京,你看怎么样?” 罗荣恒卟噗一笑,指了指他,笑道:“取个名字而已,用得着扯那么无吗?不过这名字我看行,就叫罗东进吧,不过这好像是个男孩名字。” 江云大笑道:“必须是男孩,虽说男女平等,但咱们当兵扛枪的,这第一个孩子必须是条汉子,将来好接咱们的班嘛。” 罗荣恒也莞尔,虽然说男女平等了,现在的共产党人思想也是当今最开放的,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那种骨子里的承传香火的观念不可能消失,所谓接班人也只是个说头而已,如果能生个儿子,当然是最好的。 事实上就算江云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但也不敢说自己的心里就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这种几千年形成的观念,加上几千年来的社会现实,要真正做到男女平等,何其遥远。 两人正说着呢,就看到林月琴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大罐,见到两人就微笑道:“你们两个啊,忙得连时间都忘了,这里炖了点鸡汤,你们趁热喝了吧。” 罗荣恒还好,江云却是一愣,鸡汤,记得自己就是七八天前给她送了两只鸡,难道一直留到现在?忙道:“我说嫂子,你这身子不方便,大半夜的也不早些休息,累坏了,看我们罗政委怎么着急吧。” 罗荣恒瞪了他一眼,然后也对林月琴说:“你也是,这么晚了还忙这些干什么,真人炖鸡汤白天也行啊,快坐下。” 林月琴笑了笑,说:“我现在工作的事情都交给别人了,反正也是闲着,你们两个身系大局,几十万大军都压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我要是不照看着可怎么得了。心兰妹子又不是个照顾人的性子,这会儿估计还在深山老林里钻着呢。” 这话一说,江云也是无奈的一笑,自从结婚了以后,他和莫心兰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这莫心兰也是憋了一股劲,不想让人说她是靠着江云的,所以拼了命的拉练部队,一出门就好长时间才回来的次,住不了两天又走了。 不过对于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江云,对这事倒是不怎么在意,女人,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何况现在两个人都还年轻,用不着天天呆在一块。 “嫂子,这鸡是专门给你送的,好给你补补身子,也给我未出世的干儿子补充一下营养,怎么就我们炖了汤了,浪费啊。”心疼的说道。 林月琴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浪费?师长,你这话可有些不对啊,我现在没做什么事,也累不着,如今不像以前,也饿不了肚子,哪里需要补什么,倒是你们两个,这一忙起来没白天没黑夜的,行了,赶紧喝吧。” 罗荣恒忙站起来,盛了两碗汤,递给江云一碗,说:“来吧,师长,也别客气了,这鸡啊,本来就是额外的东西,谁喝都一样,你送了两只鸡,之前月琴已经吃了一只了,咱把这汤喝了,那鸡肉还是得月琴吃。” 江云也不再矫情,接地来喝了一口,赞道:“嫂子这手艺真是没有话说,这汤够味。”其实江云可以说是所有人当中最受不得苦的,想想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哪里会缺过吃喝,现在这个年代,要什么没有什么,老长时间嘴里都不沾浑腥,也怪想的。 两人喝完了汤,林月琴提着家伙什儿走了,江云打了个嗝,笑道:“这还是有个老婆在身边好啊。” 罗荣恒也笑了,说道:“那你就把莫心兰同志调回师部,到时候不就每天能见着。” 江云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道:“算了吧,调来师部她能干什么,她喜欢上战场,就让她继续带部队吧,我们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 开过了玩笑,话题又回到战事上来,罗荣恒说道:“独五旅已经在返回的途中,部队已经撤出青岛,这一次我们占领青岛虽然没有向外发布消息,但是外面的报导还是挺热烈的,根据中央和总部传过来的消息,蒋介石曾跟周副主席说是要向于岛派市长,让我们守住青岛,不过这事也没有定下来,他只是寻问中央的意思,让周副主席给拒绝了。” 江云摇头笑道:“我们这位委员长啊,就喜欢打这些小算盘,只要我们死守青岛,就会加重八路军的伤亡,这对他来说是一利,再一个做为领袖,能收复一座城池,还是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对他的名声也有好处吧,真是一举多得。可惜他自己也明白,这事不太可能,所以他才没有明目张胆的下命令,而是跟我党中央商量,哼,周副主席又岂能上他的当。” 罗荣恒又拿起一份资料,说道:“洛阳失守了,蒋鼎文跑了。” 江云眉头一扬,拿过资料看了看,不屑的说道:“这就是老蒋的五虎上将吗?逃跑将军而已,洛阳失守是迟早的事,他蒋鼎文跑不跑都结果都一样,只不过这样一来,老蒋又要难做了,这可是他的心腥爱将,不是韩复渠能比得了的。” 罗荣恒则肃声道:“我看是杀得还不够,堂堂国军上将,还没有开打呢,就望风而逃,置国家民族于何地?这个蒋鼎文,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上将的。” 江云笑了笑,说道:“人是会变的,这个蒋鼎文在军伐战争的时候,还是打得不错的,只不过可能是官当大了,胆子也变小了。就跟国民党本身是一样的,当年推翻满清,那立民国,国民党不也是满腔热血要强国富民的吗?可是结果呢?其实每一个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有一个崇高的理想,但是在现实当中,随着环境、地位等各方面原因的变化,理想被磨掉了。再说个不好听的,以国民党里,如果不贪,只怕军统就会找上来,说你通共,这还有什么搞头,呵呵,说起来,蒋介石这个委员长也不好当啊。” 罗荣恒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道:“这也是,听说国民党内,越贪腐就越安全,这样的政权,根本就不配领导中国。” 江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但是现阶段,中国还离不开国民党的领导,有人说日本人救了共产党的驾,但日本人又何偿不是求了他蒋介石的驾?如果没有外来的侵略者,我们现在完全可以挥大军干掉国民党。然而现实不允许,咱们共产党发展壮大了,军队也发展起来了,战场上再也不怕国民党了,但是中国共产党目前的威望还不足以领导中国,一旦推翻蒋介石,全国都会乱起来,到时候获利的只会是日本人。” 罗荣恒点了点头,道:“我党我军那立的时间太短了,而发展时间就更短,要解放全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正说着呢,要机科长就走了进来,道:“报告,鲁西南作战集团总指挥部电报,独三旅骑兵团与独四旅骑兵团合兵一处,急袭滕县县城,现已占领县城,全歼101联队第一大队和101旅团辎重队共1462人,其中活捉留守大队长新垣野一郎以下182人,缴获物资无数,现正在搬运物资。” 罗荣恒接过电报,看了看,笑道:“这下好了,什么麻烦都解决了,等打完滋阳之后,老陈和老谭就可以带着独六旅返回鲁西北来了。” 江云拿过电报看了一遍,点了点头,道:“动作很快,打得也很有章法,看来经过这么长时间,我们下面的各部队都练出来了,以后再补充新兵也方便多了。” 说着就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了指滋阳的位置,又指了指徐州的位置,说道:“徐州会战也打了几个月了,是时结束了,到时候华中国军可能会全面后撤,华中日军则全面进攻,形势不乐观啊。更重要的是,日军在华中的全面胜利,就等一进让华北方面军再没有后顾之忧,到时候就可以全力的对付我们八路军,虽然第一军在山西被缠住,但第二军也是实力强大,我们之前一直在避其锋芒,但我看避不了多久了。” 罗荣恒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道:“你说得对,到时候,这山东特别是鲁西北大地只怕会烽烟四起,日军的空军强大,几乎可以不间断的进行轰炸,我们必须得提前做好了空的准备,特别是后勤部,防空洞的挖掘还得抓紧。所有的战备物资必须进入防空洞保证安全。” 江云点了点头,道:“还有防空训练,必在抓紧,不仅是我们的部队,根据地的老百姓也要进行防空训练,特别是对民兵的训练,到了关键时刻,保护老百姓的责任就会落到这些民兵身上,他们的责任一点也不比主力部队轻。” 说到这儿,马上对机要科长说道:“立即给陈树湘同志和谭震同志去电,让他们加紧速度,结束鲁西南的战斗,尽快回师鲁西北,再给独一旅、独二旅、独三旅、独四旅分别去电,要他们加紧把军分区的警备部队拉起来,要经过实战的考验,这个任务必须在半年内完成,他们都是野战部队,不可能一直担任地方警备任务,跟日军野战师团对阵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机要科长下去发电报,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江云坐下来陷入了沉默,算算时间,再过几个月,就是六届六中全会的召开时间,到时候自己说不定会被中央召回西安,日军会不会趁这个时候发动大战呢? 根据历史记载,9月29日—11月6日,中共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在延安召开,确定党在抗日战争战略相持阶段的基本方针和任务,重申必须独立自主地领导人民进行抗战。会议基本上纠正王明的右倾错误,进一步确立了"mao ze dong"在全党的领导地位;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的原则,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 现在的地点肯定是在西安,但时间上是不会有太大的偏差的,张国涛的问题,王明的问题,积压了这么多时间,是应该彻底的解决了,中央也必须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才行。在江云看来,到时候,罗荣恒和他两个人必须要有一个人回西安开会,自己去的可能性比较大。现在是五月初,最多还有五个月的时间,自己必须在这五个月的时间内,跟日华北方面军狠狠的打一次,否则到时候如何安心回西安? 想到这时,他抬头对机要科长说:“改一下,我只给他们四个旅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内必须守成任务,然后回北上准备打大仗。” 机要科长见再没有指示,这才出了作战室去发电报,罗荣恒则说:“三个月是不是太短了些?那么大的地方,要拉起真正可以保卫根据地的警备部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云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问题是我们没有时间,等不起,我独立师暂时的主要作战对像是日华北方面军的第二军,这可是个真正的硬骨头,真要打起来,必须集中全力才行。至于到时候各军分区的警备问题,这也好解决,等程子华、陈树湘同志他们回来以后,我们可以对部队进行扩编,把各旅的两个新编团单独拉出来成立军分区警备旅。比如独一旅,把新一团和补充团分出来,组那鲁东警备旅,以此类推。” 罗荣恒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事实上当初成立新编团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但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干部方面怎么安排?” 江云道:“各警备旅的旅长和政委仍由主力旅的旅长和政委兼任,再把各旅的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分出去,分别担任警备旅的副旅长和副政委,负实际责任,等到时间成熟,再转正吧,暂时只能这样安排了。” 罗荣恒也点了点头,道:“这样好,即保证了新编部队的稳定,又能练出一批干部来。” …… 接到师部电报,陈树湘不敢怠慢,问了问部队的情况,谭震说:“两个骑兵团已经出了滕县县城,不过这天马上就要亮了,不可能再赶路了。” 陈树湘走出指挥部,看了看天色,果然,东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叹了一口气,不过马上又咬了咬牙,道:“命令独七团、独十团全部着日军服装,扮成101旅团北上滋阳,由我来带队,老谭,你留下来坐镇,天黑后再北上吧,看来这滋阳一战,大部队是赶不上了。” 谭震了愣,忙道:“这怎么行,你是总指挥,冲锋陷阵的事还轮不到你,我看让海东同志或者王光道同志去就行了,再说,有必要这么急么?” 陈树湘苦笑道:“你不了解师长的脾气,不是太过急切的话,他不可能发这样的电报,再说,滋阳一战,要与国军合作,我必须亲自出现进行协调。而且滋阳日军已经是强驽之末,我们再加入两个主力团,实力上完全够了,没有必须把大部队算上。行了,就这么决定了,我马上带部队出发,后面的事就辛苦你了。” 谭震也不再说什么,他是老革命,知道轻重缓急,便点了点头,道:“那你把警卫营全带上,我这儿有大部队,很安全。” 陈树湘紧了紧皮带,戴上帽子,道:“行,我这就走了,保重。” 其实独七团和独十团早就做好了准备,集结到了一起,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带队的居然是总指挥,几个团领导一看陈树湘过来,一齐上前敬礼。 陈树湘回了礼后,看了看四人,直接说道:“去给我弄一身日军军服,要少将军衔的,这一次北上滋阳,由我亲自指挥。” 独七团团长赵林忙让人去拿服装,然后疑惑的问道:“总指挥,不是说要等骑兵团过来,到了晚上才走吗?” 陈树湘摆手道:“我们时间再等了,时间紧迫,你们集合部队,打出日军的旗帜,我们就扮成101旅团白天行军,就不信日军的空军敢炸我们,好了,废话不要多说,抓紧时间。” 正文 第三五二章 合作歼敌(二十九) 日军的运兵卡车虽然损毁很多,但还是有部分完整的,经过筛选后,凑出了八十多辆,满满当当的硬是塞了四千多人,剩下的一部分则骑战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朝着滋阳进军。 其中还有几辆装甲车也用了起来,在最前头开路,陈树湘运气好,因为这一次战斗中还缴获了几辆装甲运兵车,他就坐在其中一辆的驾驶仓内。而两个团的团领导都是骑在马上的,对于他们来说,坐车还不如骑马,本来陈树湘也想骑马来着,但是让赵林几人给否认了,两个理由,哪有少将骑马的道理,还有这装甲运兵车比较安全。 独六旅的指挥部如今设在了一个防空洞里,白天的时候大家伙都在休息,但作为指挥员的张勇和张琴秋却没有这样的空闲,他们两个要休息也只能是抽时间,根本不可能有固定的休息时间。两人正围着地图商议战事呢,一个参谋就递过来一份电报。 张琴秋拿一看,先是喜色一现,过了一会儿眉头又皱了起来,看完后才说:“总指挥带着两个团扮成日军正在往这边赶,另外不有师部的电报,看来,我们的任务并不轻,只怕回到鲁西北以后也会有大仗要打啊。” 张勇看完电报,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三个月,师长怎么会这么急,三个月时间能干什么?能组那一个团就不错了,拉起一个旅,不必须保证战斗力,我看只能是师长亲自出马了。” 张琴秋拂了拂头发,把几丝乱发拔到耳后,说道:“我倒是有些明白师长的意思,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每个旅现在的编制都有些过大么,比如我们六旅,本来三个主力团加上炮兵团和骑兵团就已经是属于超编的加强团了,前不久又组建了新六团和补充团,我想这肯定是师长在布局,到时候这两个新编团完全可以分出去新组建一个旅的。” 张勇一拍额头,道:“对啊,这怎么没有想起这个呢,你说得还真有道理,搞不好师长和政委他们就是这样想的,如果是这样的放在,三个月组建一个警备旅倒是问题不大,只不过这样一来,咱们独六旅可又少了两个团,还真是有些可惜。” 张琴秋笑了笑,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有什么可惜的,剩下的三个步兵团全是精锐,加上炮兵团和骑兵团,咱们一个旅比得上国军一个甲等师了,你啊,就知足吧。” 张勇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也是,人啊不能太贪心,这样也好,尽快组建一个警备旅,我们六旅也好脱身。咱是野战部队,担任地方警备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的,还是师长想得周到啊,早几个月前就开始布置了。” 参谋长黄政和政治部主任参永耀两人走了进来,一进门,黄政就问道:“旅长、政委,有什么新布置没有?老这样窝着也不是办法,总指挥那边不是已经把101旅团干掉了么?咱们是不是也要开打了。” 马永耀附合道:“是啊,老样看着,这么大块的肥肉却不下口去吃,这心里痒痒啊,旅长政委,干脆咱们干起来吧,同志们可都等不及了。” 张勇笑骂道:“同志们等不及了,还是你们两个等不及了?你们放心,今晚上就会有行动,总指挥来电,独七团、独十团扮成日军101旅团正在往我们这儿赶来,由总指挥亲自带队,时间上算,天黑前就会到达,今晚有得忙了。” 两人大喜,黄政问道:“总指挥这是打算混成城去么?两个团扮成日军,不怕不容易进地吧?” 张勇道:“这个我不清楚,但至少他们扮成日军行军,不用担心天上的飞机,至于到时候具体要怎么做,总指挥来了自然会有指示,你们急个什么劲儿?” 张琴秋说道:“我看我们还得派人去接应才行,不然到时候怎么配合都是个问题。” 张勇点了点头,但是派谁去呢,派多少人去呢,这都是个麻烦啊,大白天的,日军的飞机在天上飞,人多了防空成问题,人少了吧,地面安全也是个问题。 黄政这时主动说道:“我去吧,带一个连就行,咱们这儿打了这么久,周围已经没有什么日军,至于土匪什么的,更不用担心,一个连还不能解决问题吗。” 张勇和张琴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也行,就由参谋长跑一趟,这样,你带上一个警卫连和一个通信班,随时和旅部保持联系,接应到总指挥以后要第一时间上报旅部,向总指挥请示下一步行动的具体安排。” 黄政严肃的点了点头,敬礼道:“请两位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张琴秋道:“千万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地方势力,能避则避,实在是避不了的话,也不能冲动,你现在是旅参谋长,不是营连长,冲锋陷阵的事用不着你去干。” 黄政感激的点了点头,对邓永耀说:“老邓,豆腐店那边的阵地,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看好了,出了问题我可跟你没有完。” 邓永耀给了他一拳,道:“行了,你还不放心我吗?有我在,保证没有问题,倒是你,给我完整的回来。” 不再多话,黄政出了旅部,没有多久,就带着一个警卫连和一个通信班上了路,这会儿天刚亮没有多久,小鬼子的飞机还没有来,路上还是比较安全的。黄政一行人走得也快,不多时就消失在大路上,进入了道旁的林子里,那才是八路军的天堂。 再说回陈树湘这边,两个团五千余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行军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临近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邬县的地界。这邬县如今没有日军,之前虽然被日军占领,但后来陈树湘等人南下的时候顺便也把这里给拔掉了。 刚进入邬县的境内,就有侦察战士报告,在前方四五里面地方,出现一支武装,看上去均着便装,大约两百余人左右,分不清是抗日武装还是土匪。 报告报到陈树湘这里,陈树湘闭目一寻思,便说:“应该是抗日武装吧,至少是打着抗日旗号的,普通的土匪也不可能有两百人枪的规模。” 赵林担心的说道:“可是他们出现在这里想干什么?想袭击我们?不太可能啊,以他们那点人枪,咱们可是五千余人呢。” 独七团政委赵山河道:“我看未必是冲我们来的,咱们这么大的部队,除了国军主力,谁敢上前来自讨苦吃?这些地方势力,大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主,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我们扮成日军行军,不但是为了防止日军飞机的轰炸,还有一个作用,这么大规模的部队,这些分散的地方势力根本就没有胆子过来挑衅。” 独十团团长周富民点头道:“赵政委说得对,不可能是部我们来的,我倒是认为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乌县县城,咱们之前把这里的日军消灭了,现在城里的防守空虚啊,正好给了人们可趁之机。” 陈树湘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说:“无论如何,派人去看看吧,最好把他们的情况弄清楚,看看情况再说,这样,赵林同志,你们连派一个连过去,不过不要急,先让侦察战士跟他们联系上再说,否则你们一身的日军服装,会引起误会的。” 赵林道:“是,我马上去安排。” 周成勇,原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的一个连长,两个月前在与日军的战斗中负伤,与大部人失去联系,带着三十几个溃兵转战于山林间,期间收服了一股土匪,使得他手下的人数一下子达到了两百多人。 原本按照常理,他应该找到大部队才是,但他却没有,以他的情况,部队肯定把他当阵亡处理了,这样的话家里人还能得个抚恤金,再这样回去,搞不好会被当成逃兵处理,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他又不甘心一直当土匪,当他发现这山东地面上一下子多了好多抗日武装后,心思就活范起来,如果能拉起一支成规模的部队,说不定就能获得中央政府的委任,到时候他可就成大人物了。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带着部下到处转悠,碰到小队的日军就干一票,碰到大队的就躲开,也不知是他运气还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也没有引起日军的注意。 前几天听说邬县的小鬼子让人给消灭了,而且现在县城里根本就没有部队,他的心思就动了起来,在山里转了这么久,物资是极为溃泛的,如果能进县城去捞出一票,至少可以缓解很长一段时期。至于占领县城,他根本就不敢想,无论是哪方面的都惹不起,真要是占着县城不走,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不,今天他就带着人来到了邬县效,准备找个机会看能不能进去,白天他是没有胆子动手的,但把情况摸清楚,晚上再进去也不迟。 一行人寻了个叫九里塘的地方,这里地势隐蔽,适合藏身,派出几个人去城里打探消息,其余人就躲在这里,等到晚上再出来活动,但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的动作全然落进了八路军侦察战士的眼里,很快就上报到了陈树湘的面前。 “大哥,喝口水吧”王大牛把一瓢水递给周成勇,周成勇正在寻思事呢,让人打断,眉头自然一皱,看到王大牛,这才收起脾气,这王大牛是他一把带出来的兵,一直当亲弟弟的带着,感情很深的。 他喝了一口水,才说:“大牛啊,你还是叫我连长吧,记着,咱人不是土匪,虽然现在没有办法回部队,便我们还是军人。” 王大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大哥。” 周成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王大牛,打起仗来是一把好手,枪法刀法都不错,可就是这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要不然也不会当了三年兵连个班长都没有混上。也幸好有自己带着,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否则能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都是问题。 忽然,一个弟兄跑了过来,神色慌张的说道:“老大,那边有人。” 周成勇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举目望去,还真是有几个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而且是军人,穿的是军服,不过幸好不是鬼子。可是这军装怎么不像是国军的? “去,派几个弟兄过去,问一下,他们是哪个部分的?来这儿干什么,其余人注意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一番布置后,就分出几个人朝那几人迎了上去。 过来的正是八路军侦察战士,为首的是一个侦察班长,叫唐红兵,他带着四个人负责过来联系这批忽然出现的人马,看着朝自己过来的几个人手里都端着枪,手抬了抬终是没有拔枪,那样会引起冲突的。 五个人被带到了周成勇的面前,周成勇打量了一阵,才问道:“八路军?你们真是八路军?八路军怎么可能到这里,你们不一直在北边吗?” 唐红兵神色镇定,淡淡的说道:“这位头领怎么称呼?” 周成勇想了想,道:“我姓周,至于其他的,你没有必要知道,先说说你们,为什么会来这儿?” 唐红兵笑了笑,道:“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的侦察员,相信周头领应该知道前阵子邬县的小鬼子让人消灭了吧,那就是我们干的,我们的大部队如今正在滋阳县跟小鬼子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对恃呢,怎么样,周头领有没有兴趣谈一谈。” 周成勇一愣,在滋阳跟日军大战?这事他好像听说过,原以为是国军在打呢,没有想到是八路军,见这个八路神色冷静,心下也是暗暗佩服,道:“有什么好谈的?” 唐红兵微微一笑,道:“要跟你谈的不是我,是我们首长,我们首长就在前面等着呢,不知道周头领有没有这个胆量跟我们走一趟?” 他这话一出口,周成勇还没有开口,身后的几个人就急了,一个说:“开哪门子的玩笑,让我们老大跟你走?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另一个说:“就是,我看你们是别有用心,不会是想对付我们吧,我们老大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周成勇心里也在急转,到底要不要去?这些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八路军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对于八路军对日作战的战绩他一向佩服,但这并不代表就会听任摆布,想了想,便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唐红兵见他拒绝也不着恼,反而轻声笑道:“看来周头领是不敢走这一趟了,不过周头领,可要想好了,你们这么点人,现在山东日军虽然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难道你们就一直这样东躲西藏的?” 一个脾气急的家伙吼道:“你他娘的废话什么,老子们大不了一个死,用不着你们八路操心。” 唐红兵这才点了点头,叹道:“看来真是这样,唉,多好的一个机会啊。” 周成勇神色一动,又问道:“这位小兄弟,能不能说清楚些,你们长官到底找干什么?” 唐红兵见他意动,便不动声色的说:“也没有什么,我们长官带队路过这里,发现了你们,就想见见你们的首领,了解一下这周边的情况嘛。周头领,你可以放心,我们八路军名号相信你也应该听过,说这话,真要是想对付你,你就是现在逃也逃不了的。” 这句话才是重点,周成勇心里念道,看来这一趟还是非去不可了,看了看身后众人,才开口肃声道:“你们留在这儿,我过去看看……放心,八路军威名震天下,不可能对我一个小人物出手的,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唐红兵这时说道:“这样吧,周头领,我们几们留下来,你跟我们这位同志过去,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周成勇打了个哈哈,道:“没有这个必须,我们得过你们八路军。” 就这样,周成勇只带着王大牛一人就来到了陈树湘面前,这一路走来,还真是把周成勇惊呆了,一辆辆的卡车,还有装甲车战马,这可是一支机动部队,看上去怎么也得有个几千人吧,幸好刚才自己识相,要不然人家收拾自己跟玩儿似的。 看那武器,成排的重机枪和迫击炮,数量极多的轻机枪,清一然的三八式步枪,这样的装备,只怕真正的日军精锐也不过如此了吧。 走到一辆装甲车前,一个三十来岁的八路军长官拦住他,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路军独立师三旅七团团长赵林,这位周头领,是不是也该介绍一下自己了?” 周成勇原本是打算怎么也不能说出自己身份的,但是现在心里的震惊已经让他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瞒,忙敬礼道:“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第五十七军上尉连长周成勇见过赵长官。” 正文 第三五三章 合作歼敌(三十) 赵林上下打量了周成勇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上尉连长,嗯,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看你这样子,倒是像土匪更多一些。” 周成勇苦笑,弄成这样他也不想,堂堂国军军官,谁愿意把自己弄得跟个土匪似的,但是为了活命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说道:“报告长官,我在上次战斗中负伤和部队失散,后来小鬼子就来了,我只能在山林里东躲西藏的,所以……” 赵林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车上的陈树湘,陈树湘开门下车,走到周成勇面前,沉声问道:“周连长,你们来邬县准备干什么?” 周成勇一阵为难,说实话,他要干的事还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小鬼子在的时候他们不敢来,现在小鬼子让八路军消灭了,他却要趁着邬县空虚的时候过来捞一把,但是长官问话又不能不答,如今小命还捏在人家手上呢。便说道:“我是看邬县兵力空虚,想过来看看能不能……能不能弄点物资,我们现在两百多人,都快断炊了。” 陈树湘点了点头,这个人说的是实话,不过在他看来也正常,这毕竟不是共产党的队伍,而且有坚持到现在,宁愿钻山沟也不投日本人,已经是相当难得。从刚才的表现上看,这个人还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军官,想到这里,便开口问道:“你既然是十二军的人,应该知道十二军的位置,为什不回去?” 周成勇反正也放开了,说得再多点也不在乎,便道:“部队上已经把我列入了阵亡名单,我如果再回去,很有可能为被当作逃兵处理。” 陈树湘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在国军中还是有的,虽然不多,但是有这个担心可以理解,没有人不怕死,只要能坚持自己的底线,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周成勇一副拘谨的样子,便微微一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路军独立师副师长陈树湘,也是此次西南作战集团的总指挥,我们的一个旅与国军十二军合作如今正把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围困在滋阳城。而我指挥另两个旅就在今天零晨消灭了日军步兵101旅团,连滕县也让我们的骑兵占领,现在我带两个主力团扮成日军北上,就是要支援溺滋阳方面,周连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向你们十二军的孙军长解释,可以让你回一原来的部队,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周成勇先是一愣,而后又有些惊讶,原来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啊,这八路还真是厉害,居然又消灭了鬼子一个旅团,那滋阳还围着一个旅团呢。又有些为难,真的要回十二军吗?虽说自己一直坚持军人的身份,但心底里其实是不希望回原部队的。 陈树湘见他在犹豫,忙对赵林使了个眼色,赵林会意,轻咳一声,道:“周连长,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更好的办法,我看你这个人不错,而且你们那两百多人如今也差不多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吧,不如加入我们吧,加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来我们独立师,可以更加痛痛快快的杀鬼子。” 周成勇这一下就更吃惊了,心里一阵翻腾,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以前说的那些都是铺垫,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人家最开始就是想让自己加入八路军。可是这样行吗?抬头看了看这两位八路军长官的脸色,见他们均是满脸的微笑,但周成勇也担心啊,这位陈副师长刚才可是跟自己说了很多军事机密的东西呢,如果自己不答应,会不会…… 陈树湘也许看出了他的担心,却没有任何表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虽然是一个坚持党性的人,却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如果能略施小技就收复一支力量,何乐而不为呢。就像当年江云将所有国军俘虏编入部队,采取的就是强制手段,相比之下,他这一次算是很温柔了。 周成勇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开口道:“我想加入八路军,请长官成全。” 两人相视一笑,陈树湘笑道:“欢迎你周连长,这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以后你就会明白今天的选择会是多么的正确。此次滋阳之战中,我独六旅十六团损失比较大,我的想法是把你们这些人全部编入十六团,至于你本人,能带着这么多人在山里钻了这么久,相信你的本事是没有话说的,我现在就任命你为独十六团一营副营长。不过等战斗结束后,上级会安排你到抗大一分校学习,怎么样,这个安排还满意吗?” 周成勇万万没有想到,刚加入了八路军自己就升了一级,从连长到副营长,虽说可能没有什么实权,但却是一个必须要跨过去的坎。至于到那个什么抗大一分校学习,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己对八路军还有共产党的很多东西都不是太懂,这已经可以确定是对自己的栽培了。 顿时喜上眉稍,立正道:“谢谢长官。” 陈树湘摆了摆手,道:“不要叫我长官,我们不兴这一套,跟他们一样,叫我首长吧,或者叫我陈树湘同志也可以。” 周成勇忙改口道:“是,首长。”叫首长还行,毕竟人家八路军都是这么叫的,真要直呼其名,他可是万万不敢的,虽说这位首长不会计较,但自己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赵林上前一拍周成勇的肩膀,笑道:“好了,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去把你的那些手上安顿一下,跟在我们队伍后面行军,到了滋阳以后就会给你们做具体的安排。” 陈树湘也点头说道:“对,不过动作要快,我们时间比较紧,要抓紧时间赶路,天黑前必须赶到滋阳城郊,明白没有?” “明白,首长。” 在周成勇的协调下,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这两百多人就全都答应加入了八路军。这些人一直跟着周成勇,在他的调教下已经学会的服从指挥,当然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就算是不情愿,也会随大流的。那些罪大恶极的顽固份子早就让周成勇给处决了,剩下了都是没有什么血债、走投无路才当土匪的人,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加入正规部队,大多数人还是满意的。 再说了,这八路军独立师如今天可是名扬天下啊,消来了多少小鬼子啊,就凭这一点,只怕太多的人想要参加八路军,毕竟只要是稍微有一点良心的人,谁又没有一颗爱国心呢。 就这样,在两个团的行军队伍中,又多一支队伍,这一支看上去像叫花子一样的队伍,谁又能想到,他们已经是八路军战士,带队的周成勇已经成了八路军副营长。 下午五点时分,部队到达滋阳南郊的岗头,便停下了脚步,不能再接近,惊动了滋阳城里的小鬼子可不好,现在虽然扮成了日军,但目前还不宜暴露,必须和独六团还有十二军作好协商,没有他们的配合,这仗也打不好。 幸好这个时候独六旅参谋长黄政赶到了,一见到陈树湘,他就激动的敬礼,说道:“总指挥,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这些日子,只能围而不打,算是把我们都憋坏了。” 陈树湘呵呵一笑,骂道:“你个黄大个,还是这么心急。” 黄政也是原井岗山的老人了,两人一直很熟,所以说话也不见外,陈树湘对他也挺欣赏,以前这家伙在五军团打仗就非常勇敢,只不过后来部队找散了,他闲了很长时间,直到长征结束才调到总参谋部工作,是随他一块被中央下调到独立师来的干部之一。 黄政嘿嘿笑道:“还是老首长了解我,总指挥,这仗今天晚上就可以开打了吧,上次小鬼子突围,让十六团、骑兵团和十二军的两个团一阵好揍,已经是大伤了元气,咱们只要集中力量,完全可以拿下。” 陈树湘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小鬼子元气大伤,我们是可以拿下,但是小鬼了也不是泥捏的,其他的估且不说,这单兵素质就不比我们差,虽然只是新组建的旅团,但可是要比国军强出一截,真要打起来,这伤亡可就大了去了。老黄啊,这一次咱不能硬来,得智取。” “智取?”黄政迷惑的想了想,又看到这些人身上的日军服装,顿时恍然大悟,忙道:“总指挥,你是打算让这两个团混进滋阳县城去,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吗?” 陈树湘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这个计划必须得到你们独六旅和十二军的配合,否则我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城,根本就没有可能,小鬼子眼睛不是瞎的,脑子也不傻。” 黄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如今滋阳城里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虽然急盼援兵,但正因为情势危急,所以才更加的谨慎,想这样冒冒然的扮成日军进城是不太可能的,弄不好还会出事,所以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瞒过日军才行。 陈树湘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倒是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必须要你们的配合才行,等天之后。咱们和十二军演一场戏,独七团和独十团扮成日军往滋阳城进出击,而你们和十二军则进行阻击,尽量的把声势弄得大点。如此一来,就可以消除秦雅尚的顾忌,在战斗过程中,我们向城中告近,寻机进行城中,再一股作气把日军干掉,你看怎么样?” 黄政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仔细想了想这个计划,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计划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总指挥,这一次你是准备亲自上阵吗?如果是这样,不要说旅长和政委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陈树湘撇了撇嘴,道:“这有什么的,我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怎么现在还带不了兵吗?再说如果计划实施顺利的话,也不会有太多的危险。” 黄政还是一个劲的摇头,道:“可你是总指挥,不光是这两个团的总指挥,独立师副师长,山东军区副司令员,西南作战集团总指挥,三个旅五六万人马都需要你来坐镇呢,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涉险。这个计划很好,根本用不着你亲自指挥,难道说我们当中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指挥员吗?” 陈树湘一阵气结,不过他也知道黄政说得有道理,这事其他人也不会同意,只怕就是论到师长政委那儿也是一样的结果,只好暗叹一声,说道:“那行,就让独七团赵林同志指挥吧,这个事你也别想。我现在才发现一个事,你我都不懂日语,还真是执行不了这个任务,赵林同志不一样,他是独立师的老团长了,日语说得非常好,这样才不会让小鬼子起疑。” 黄政本来是盼着自己能叁加的,但听说这话也只好作罢,心中不禁埋怨自己怎么早没有学日语呢,刚来独立师的时候,见营以上干部基本都能说日语,甚至有的连排级干部也是如此,本来还挺疑惑的,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也许就是书上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吧。 接下来,陈树湘又把赵林和周富民两人叫了过来,当着几人的面把整个计划详细的解释了一遍,经商议后,确定为计划发动时间为晚上十二点整,以独七团和独十团首先发起进攻为信号,让独六旅和十二军进行配合。至于和十二军的沟通,就由张勇他们负责。 整整天说了半个小说,才商议确定下来,这个时候,赵林才醒悟过来,惊讶的问道:“总指挥、黄参谋长,你们的总思是这一次的行动是由我来指挥?” 黄政不甘心的横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我倒是想指挥,可我不懂日语,怎么着赵团长,你这儿有困难?” 赵林忙道:“没问题,没问题,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旁的独十团团长周富民没有说话,而是微笑首站在一旁,他和赵林一样,原本都是政工干部出身,没有那种什么事都要争同头的习惯。 陈树湘脸色一板,说道:“赵林同志,这个任务是交给你了,但要是出了什么差子,可别怪我打板子。” 他虽然一向和气,但一直是红军高级干部,那种骨子里的威仪真要是显现出来,还是够让人敬畏的,赵林一怔,忙道:“放心吧,总指挥,出不了问题,以我们两个团的实力,以有心算无心,小鬼子还能翻上天不成。” 陈树湘这才微微一笑,道:“那就下去准备吧,让同志们休息好,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大战,你们两个也是一样,现在时间还早,抓紧时间休息。” 黄政告别了陈树湘,顺着原路返回到六旅总指挥部,在张勇不断的催问中,把陈树湘的作战计划说明,更强调了,要张勇负责与十二军的沟通。 听他一说完,张勇就是一拳擂在桌子上,大声叫好,道:“这个计划好,既减免了我们的伤亡,又能给小鬼子至命一击,配合上完全没有问题。” 张琴秋则说道:“旅长,你还得抓紧点时间,尽快跟十二军商量一下,要不然到时候发生误会可就不妙了,本来我们两军就算是合作也未必是一心,这一次可得小心些。” 张勇忙不跌的点头,道:“对对对,我得马上去一趟十二军,这个事我必须亲自跟孙桐萱进行搓商……警卫员,马上备马,我们去一趟十二军的营地。” 张勇刚来到十二军的营地,孙桐萱就大笑着迎了出来,比之前的态度可是热情多了,张勇心里清楚,这是之前在日军突围战中,十六团和骑兵团的表现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方面让他们见识了八路军的战斗力,另一方面毕竟上次是帮着他们守卫阵地,算是留下了一份人情。 “哈哈哈,张旅长真是稀客啊,来来来,里面请……”在孙桐萱的热情招待中,一行人进了一个防空洞,这里布置得像个会客室,估计这孙桐萱接见外人和休息的地方。张勇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国军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摆谱。 双方坐定,孙桐萱开口道:“上一次贵军支援我方,力守阵地,至使日军突围失败,孙某泯记在心,不胜感激。” 张勇摆了摆手,道:“孙军长客气,你们份属友军,守望相助,本是应当嘛。再说了,在日军面前,你我还是兄弟同胞,只要是让日本人难过的事情,相信我军也好,贵军也好,都是乐意做的。” 一旁的刘书香笑道:“张旅长说得好,两党合作,一致对外,这是国民政府和贵党中央定下了国策,谁要是敢吃里扒外搞内叿,那无异于国贼。” 他这话说昨突然,而且作为国军将领,说得也有些出格,孙桐萱不禁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才放心下来,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张旅长次番前来,有何要事?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孙某的地方,只管开口。” 张勇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人,都是见过面的,便问道:“说话方便吗?” 孙桐萱眼色一凝,扫了屋内众人一眼,道:“都是自己人,张旅长有话直说无妨。” 正文 第三五四章 合作歼敌(三十一) 张勇脸上不悦之色一闪而没,心知既然孙桐萱如此说,那也只能这样,俗话说客随主便,这是对方的地盘,自己也不能再要求过多,不然出现的嫌隙对晚上的作战配合不利可不好。 脸上又露出笑容,说道:“告诉孙军长一个好消息,我陈树湘总指挥指挥独三旅、独四旅在界河附近设伏,全歼日军101旅团,无一漏网。”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一阵惊呼,包括孙桐萱在内也是惊讶之色显露于面,这可是一个旅团,一个野战旅团,而且是大名鼎鼎的101旅团,说灭就给灭了?可想而知八路军的战斗力是有多强悍。 不等众人平息,张勇又说道:“不仅如此,我独三旅和独四旅两个骑兵团急行军占领滕县,全歼日军腾县留守部队,缴获无数。怎么样,孙军长,这算昨上是一个好消息吧?” 一众人等已经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刘书香更是大喜过望,连声叫好,直夸八路军真是厉害。倒是孙桐萱,毕竟身份不一样,经过了开始的惊讶后,又马上放平的心态,一面在心里感叹八路军的厉害,一面又寻思着这位张旅长前来的意图,不会单纯来炫耀的吧?嗯,八路军似乎没有这么无聊,这位张旅长也不是那样的人。 他轻咳一声,使得众人回神过来,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才开口说道:“张旅长,这还真是个好消息,贵军神速,实力强悍,孙某佩服。但不知张旅长此次前来的意思是?” 张勇道:“孙军长,你我两军早有协定,以我独六旅与贵军合围滋阳,引101旅团北上,而我陈总指挥便率两旅兵力半路设伏,将101旅团击溃,再回军与我等合兵一处将独立混成第5旅团全歼于滋阳,孙军长不会是忘了吧?” 孙桐萱一拍脑壳,直言自己糊涂,早就商定好的事给疏忽了,也是这段时间与小鬼子疆持久了,差点把大事给忘了。 “张旅长的意思是现在时机到了?贵军陈总指挥已经率领大军回来了?” 张勇点了点头,道:“大军倒是未回,不过陈树湘同志带了独七团和独十团扮成日军已经抵达滋阳南郊的岗头附近。” 话音刚落,孙桐萱就站了起来,道:“走,我们到作战室再说。” 众人来到作战室,在地图面前站定,何四其在地图上批到岗头一位置,孙桐萱说:“想不到啊,陈总指挥真是了不得,无声无息的,就已经到了这里,这么说起来,我们马上就可以发起总攻了?” 这时候,何四其忙道:“军座,张旅长说得可是陈总指挥只带回两个团,只怕兵力不够吧?” 他这一提醒,众人才想起还真是如此,均疑惑的看向张勇,张勇微微一笑,道:“独七团是独三旅的头号主力,独十团是独四旅的头号主力团,这两个团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胜过我的十六团,诸位对十六团的实力应该是了解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哑然,十六团在上一将的反突围战中,以一团之力,全歼日军一个大队,又勇挫一个大队,其展露出来的战斗力,已经大大超出国军一个旅了。这么一算,那独七团和独十团两个团的实力可是真的不弱啊。 倒是刘书香比较清醒,开口说道:“张旅长,你刚才说这两个团是扮成日军回来的,莫不是说他们是白天行军,连小鬼子的空军也骗过了?” 见张勇点了点头,顿时喜道:“这么说起来,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想让这两个团混进城去,来个里应外合?” 张勇心里不禁赞叹,这些人里面,似乎一直是这个刘书香对八路军的态度最好,现在看起来这个军事上的造诣只怕也不低啊。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不过想要轻易骗过小鬼子也不容易,所以我们有一个想法,只是需要贵军的配合。” 孙桐萱道:“张旅长但说无妨,我之前说了,只要能用得上我孙某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更何况都是为了打鬼子,我等也是义不容辞。” 张勇当下便把陈树湘的计划说了一遍,期间也表现得很客气,还不时的征求一下孙桐萱的意见,这敢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合作。若不然在这几人心里落下一根刺,到时候出工不出利可就麻烦了。 听完张勇的计划,其实众人心里也都接受了,只是有些矜持的没有表示出来,都盯着孙桐萱呢,孙桐萱无疑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搞什么内叿,寻思片刻,便说道:“这个计划我同意了,马上安排下去,请转告陈总指挥,到时候我十二军会朝天放枪,完全配合贵军的行动。” 说着不禁苦笑了一下,道:“不瞒张旅长,我们第三集团军自抗战以来,是屡战屡败,打到现在,全军士兵几乎是换了三成,死伤不可谓不惨重。只要能干掉小鬼子,我老孙哪怕是不当这个军长都无所谓,何况只是战场上的配合。” 张勇不禁肃然起敬,站起来,道:“孙军长忠肝义胆,张勇佩服,既然商议已定,那我就不告辞了。” 孙桐萱也站起来,说道:“好,张旅长回去准备,我这边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何四其却是悠悠的说了一句:“张旅长,这仗要是打完了,滋阳城里的辎得武器该怎么分配?要是谁到认得,按这个计划,我军可是很吃亏的。” 这话可以说是大煞风景,但却是十二军人人关心的问题,孙桐萱不动声色,连刘书香也看向张勇,他虽然对八路军有好感,但涉及到十二军的利益,却不得不争。 张勇微微一顿,道:“既然是你我两军合作,当然是各占一半,诸位放心,我们八路军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干那种过河拆桥的事。” 众人这才放心的把他送出门去,周遵时这时才开口说道:“唉,这样的大仗,我们只能敲敲边鼓,真是不甘心啊。” 展书堂却摇了摇头,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我军连连失利,根本无法跟日军硬耗,现在有八路在前面顶着,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诸位,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国共两党的矛盾,那是中央军的事,我们山东军可是从来没有跟红军有过血仇,现在这个时候,没有必要让外人看笑话。” 刘书香也道:“是啊,韩老总一死,我们就是没爹的孩子,本来就生存艰难,可千万不能再竖敌了。” 何四其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什么,他虽然小人了些,但也是山东人,对中央军本来也是不服气的,如今第三集团军的情况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来的好,容易犯众怒,本来他之前的作为就给众人留下了不好的印像,若再惹得军座不高兴,只怕这个参谋长都做到头了。 孙桐萱板着脸看了看众人,说道:“我把丑说在前头,这一次我们跟八路军合作,是为了消来滋阳城里的小鬼子,足足一个独立混成旅团。单凭我们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有这个可能,谁要是敢在这一回给我搞什么小动作,到时候别导我孙桐萱翻脸不认人。” 众人心中一怲,特别是何四其,他心里清楚,军座这话只怕就是对他一个人说的,只是不好明说而已,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勉强开口说道:“军座放心,我们分得清轻重。” 孙桐萱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对展书堂说道:“展师长,这一次就由你们师来跟八路军演一场戏吧,记住,只要不误伤友军,其他方面,必须做得越真实越好,可别真的只是朝一放几枪就了事,小鬼子还没有这么傻。” 展书堂肃声道:“请军座放心,我一定让弟兄们把劲卯足了,打一场真正的实战演习。” 孙桐萱点了点头,又道:“八路军混进城后,我们也不能只看着,到时候里应外合,要全面开打,现在下去,各部队准备一下,时间还有些早,让伙房做顿好饭,等弟兄们吃饱了,再休息一阵,这仗可就要开打了。” 当晚十一点,陈树湘就带着部队开始往滋阳移动,速度很慢,很谨慎,走了一段时间后,所有的卡车灯光全部打开,开足马力朝着滋阳县城进发。 陈树湘这时候已经下了车,骑在马上,赵林跑上前来,道:“总指挥,现在应该由我来指挥吧,您还是让一让,就不要再随部队前进了嘛。” 陈树湘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现在就跟着部队走一段,等一会儿就停下,虽然不指挥了,但总得看着你们打得怎么样吧。” 赵林这才放心,又道:“我给你留一辆装甲车吧,那东西安全,就算到时候有人走火了,也伤不到你。” 陈树湘忙摇头:“我又不上战场,要那东西干什么,装甲车本来就少,你们带着一起过去,也好更加的迷惑小鬼子,我这儿你就不用拉心了,一个警卫营跟着难道还人圾危险?” 这进候,独十团团长周富民跑策马跑了过来,叫道:“怎么回事,陈树湘同志,你怎么还呆在队伍你,你在这里,让赵林同志怎么指挥?廖营长……你怎么搞的,还是执行你的任务。” 警卫营廖营长无奈的跑到陈树湘的身边,说道:“副师长,咱还是停下吧,要不然我可要用强了。” 陈树湘看了看几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才叹道:“行,随你们的愿,我这就停下,赵林同志,这一次可全交给你了啊。” 说完就再也不啰嗦,直接策马跑到一旁,在一个警卫营的护卫下停了下来,也幸好这儿离得还不是太远,用望远镜也能看到战场上的情况,特别是晚上作战,从火把灯光上就可以看清楚的。 见陈树湘总算是停了下来,赵林对周富民比了个大姆指,赞道:“老周啊,还是你有办法,不过你胆子可不小,刚才那语气,跟批评你手下的营长似的,我估计着,只怕就连师长也不敢这么跟陈副师长说话吧。” 周富民则矜持的笑了笑,道:“是的陈副师长正直,我才敢这么说的,要是遇到个心胸狭窄的,我可没有胆子开口。再说刚才不是急嘛,他老是不肯停下,我们两只是团长,劝起来也不起作用啊,只好来这一着。首长是讲原则的人,咱只要把握好原则就行。” 赵林嘿嘿一笑,周富民这话里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呢,都是做政工出身的,这里的道道他可是清楚着呢,只是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把这方法用到了陈副师长的身上。对于原则性越强的人,你就不用说其他的,只用原则对付他,道理自然明,都不用任何的废话,陈树湘刚才的表现就证明的这件事。之前他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没有效果,结果周富民上来一顿批评就见效了,便是如此。 部队慢慢的接近,终于到了滋阳城外,迎面摸过来一个影子,被前面的战士喝止后说了几句话就带到了两人的面前,这是一个国军少校,一来到两人身前就说道:“我是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少校联络官,请问你们哪位是指挥官?” 赵林道:“我是八路军独立师三旅七团团长赵林,这一次的行动由我指挥,这位是十团团长周富民,怎么样,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这个少校一个立正,道:“见过两位长官,已经准备好了,由我们八十一师展师长亲自指挥,保证万无一失。” 赵林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希望吧,请你马上回去告诉展师长,十分钟后,我们会对城门发起冲击,我只要一个效果,就是两军战成一团,我军慢慢的向城门挤压,你明白吗?” 少校点头道:“明白了,我马上向展师长复命。” 等少校一走,赵林看了看远处的滋阳城墙,对周富民说道:“你说小鬼子现在应该发现们的了吧,敢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呵呵。” 赵林说得没有错,日军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动静,一看这么长的车队出现,第一个想法就是援军来了,消息马上从城头上报告到了参谋长与野山寿这里,与野山寿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就报告了秦雅尚。 秦雅尚一听援军到达,大喜过望,忙问道:“已经取得联系了吗?” 与野山寿却是摇头道:“将军阁下,101旅团已经和我们失去联系了,电台搜不到信号,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 秦雅尚眉头一皱,抓起自己的将官刀,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佐腾君到底是怎么搞的,早就出了滕县,可是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不失去了联系,这就是野战旅团的作风吗。” 与野山寿不敢回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将军的身后,两个将军之间的事,他可是掺和不起,万一要是现在说了不好听的,以后让佐腾正三郎阁下知道了,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将军阁下也未必会为了自己而和佐腾阁下闹出矛盾,到时候自己的前途可就真的完了。 上了城头,佐腾就迫不急待的拿过参谋递过来的望远镜,看了看,果然是一支车队,近百辆汽车,这肯定是皇军,中国军可都是步行军,怎么可能有这么庞大的汽车队伍呢。不过看上去可没能一个旅团的规模,也就一个联队顶天了,难道这其中有问题。 他正观察着呢,那车队又停了下来,与野山寿想了想,开口说道:“将军阁下,现在电台联系不上,我们是不是派人出去联络?” 秦雅尚摇了摇头,道:“不用急,再等等看,就算我们派人,但这个时候怎么出去,两边的出口都让中国军堵住了,难道跳城墙下去?” 与野山寿语塞,他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没有想到将军阁下火气这么大,援军都来了,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着急的。他却不知道秦雅尚这是在生佐腾正三郎的气,明明这边的情势危急,这位老同学居然只派了一个联队过来支援,还不跟自己联系,这明显是瞧不起自己。更生气的是自己还不能说什么,虽然是中将,但以这位还只是少将的老同学面前,他根本就没有对抗的资本。 这时一个参谋疑惑道:“怎么不动了,难道是准备和我们联系?” 另一个参谋不不屑的说道:“他们连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怎么动?就这样冒然进攻,说不定就会钻进中国军的圈套。” 那个参谋不服气,反驳道:“他们行进的方向是中国政府军的阵地,又不是八路的阵地,能有什么圈套。” 与野山寿听不下去,喝止道:“都闭嘴,注意观察,现在动向未明,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认真一些。” 正文 第三五五章 合作歼敌(三十二) 十二军阵地一侧,163旅的一个连在这里布置了一些炸药包,连长正蹲那儿抽他的烟袋锅子,一个通信兵跑了过来,叫道:“张连长,旅座命令,可以开始了。” 张连长一听,把烟袋锅子往地上磕了磕,然后站起来喝道:“从一班到九班,依次引爆炸药包,一次一个,开如吧。” 爆炸声响起,惊得那城头上了一众日军愣在当场,与野山山寿刚刚训完几个参谋,这会儿自己也叫起来了,大声的对秦雅尚叫道:“将军阁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秦雅尚也有些激动,等了这么多天,损失这么惨重,眼看着就不行了,总算是把援军给盼来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不要急,命令第17大队,立即到城门口集结,做好随时出城接应的准备。” “哈依。” 爆炸声响起,也就是进攻的信号,赵林一声令下,两个团的八路军向着国军阵地冲了过去,一时间,枪炮齐鸣,好不热闹。 周富民这时候笑道:“真是想不到,我们和国军也有这样演戏的一天,对面干得不错啊,那爆炸效果,得废不少的炸药包吧。” 赵林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还行吧,有点样子,总算是肯下点本钱,这也说明啊,我们中国人在面对外敌的时候,还是比较团结的。” 周富民则摇了摇头,道:“还得看指挥官的态度,要换了个人就未必了,这个孙桐萱不错,对我们还是友好的。” 赵林道:“他们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对我们实事上也没有多大的仇限,所以才会放得开。加上这韩复榘被老蒋杀了,这些人只怕憋着一肚子的气呢,也不容易啊,如今他们也可以说是成了没有孩子的娘了。” 周富民点头道:“是啊,当初的东北军,没有了张作霖,但还有张学良。如今这第三集团军没有了韩复榘,只怕迟早要让蒋介石吞并啊。不过从国家民族的意义上来讲,其实也是好事,韩复榘也是该死之人。” 赵林也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盯着战场上的形势,见两军已经纠缠在一起,才对周富民说:“差不多了,再加把劲就可以冲破十二军的阵地,向城门处进发。” 两人也一起向前走去,来到十二军的阵地,便看到一个上校在几个士兵的护卫下走了过来,到了当面,上校开口说道:“我是163旅325团团长冯梓寒,两位是?” 赵林道:“我是八路军独立师三旅七团团长赵林,这位是四旅十团团长周富民,冯团长你好,这一回麻烦你们了。” 冯梓寒咧嘴一笑,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的,都是为了打鬼子,演一场戏而已,又不是真的打,弟兄们也早盼着能把这城里的日军干掉呢。说来惭愧,要真是凭我们自己的力量,还真是做不到这一步,这一回,我们算是托了八路军的福了。” 周富民微微一笑,道:“都是为了抗日,何分彼此,冯团长客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又传来了喊杀声,几人转过头一看,是从东边来的,均会意,这是独六旅的部队过来配合了。 没有错,来的正是独六旅的十六团,这个团前次的反突围战中损失比较大,这几天一直在休整,这一次配合演戏也不会有伤亡,张勇才让他们过来的。 杨光跟在队伍中间,看着前方打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对身边的政委金泽乡说道:“这些人还真是能装,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还要算上我们。也不知道旅长是怎么想的,这种演戏的活也派给我们十六团,唉。” 金泽乡呵呵一笑,道:“你啊,就别发牢骚了,有任务执行就好,这不是为了迷惑小鬼子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为了给我们自己的部队减少伤亡。如果硬攻的话,到时候指不定会牺牲多少同志呢。” 这支部队一加入,扮成日军的两个团就等于是陷入背腹受敌的局面,赵林抓住机会,指挥着两个团的人马开始两面应对,又派出一行人往城门处去联络。 城头上的秦雅尚等人看得真切,也急了,对与野山寿说道:“与野君,怎么会这样?如果援兵未进城就被中国军包围,我们就更加没有出去的希望了。” 与野山寿心里比他还急,但这个时候又能怎么样呢,他想了想,说道:“将军阁下,要不我们现在就派出部队出城接应吧,把援军迎进城来,至少能让我们多了一支防卫的力量,这可是野战部队,战斗力与我们的步兵大队可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秦雅尚是真的急了,这个时候别管什么主意,只要提出来就好,马上就同意了,急道:“立即命令17大队出城,迎接援军入城。” 一接到这个命令,第17大队就打开城门,陆续出城,接应前来的日军,队伍中的赵林看得清楚,对周富民说:“好了,事情成了一半,小鬼子开了城门,我们马上加快移动的速度。 两个团正好借这个机会脱离与十二军部队的接触,开始往城门处撤去,而十二军也因为看到了城门大开,开始收缩部队,但却并没有撤离,按照早先的计划,将会由假扮日军的这两个团首先入城并夺取城门,而后的其他部队就可以跟上。 赵林很小心,早就吩咐过,撤回城里的时候队伍要散乱一些,否则的话,如果让对方的指挥官找到自己确认,说不得就会出麻烦。 17大队的大队长看着这些援军快速的撤了出来,表情很满意,这也免了他的大家队一场恶战,但是却怎么找不到援军的指挥官呢。他派人找了好几次,都说没有发现,心里颇为焦急。 然后撤退的部队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什么头绪,他只能硬着头皮放部队入城,自己指挥17大队的人马开始维持秩序。不得不说,是他给了独七团和独十团一个大好的机会,这个时候如果他稍微的有一点怀疑,就会发现很多的异常,因为这些人根本不像是刚打过仗的样子,哪来的一点烟火色,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 而这个时候,赵林已经一马当先进入城内,带着独七团就往城内奔去,而独十团则在周富民一声令下后,调转的枪口就开始朝着城门口的日军射击,17大队也没有幸免。 既然已经打起来了,十二军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一直在观战的孙桐萱放下望远镜,激动的叫道:“八路得手了,马上命令全军进攻,小鬼子还有一个大队被八路军堵在了城外,我们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干掉这个大队,快。” 命令下达,十二军全军发起进攻,从四面八方朝着城门口冲击而来,17大队的大队长这一下不淡定了,本来城门口的变故他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这会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计,是一个陷阱。 一想到这个,他脸上就是一片灰败之色,心道这下完了,自己的17大队成了中国军的主要目标,城时原部队也不可能来得及出城救援,生还无望啊。 而另一边的张勇也得到了消息,兴奋的大叫一声,便拿起电话,说道:“我是张勇,我命令,各部人对城门发起进攻,配合已经混进城的独七团和独十团,消灭小鬼子,全面占领滋阳城。” 八路军的进攻就威风多了,一个炮兵团首先就朝着那边的城墙开了炮,轻重机枪也卯足了劲儿开始往城头上射击,不断的有日军士兵中弹落下城墙。 早在独十团在城门处调转枪口射击的时候,秦雅尚就呆立当场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色居然还是那么的平静,闭上眼睛,说道:“与野君,传令各部队,就地防御,寻机突围,我们已经没有了机会了。” 与野山寿什么都不怕,就怕将军阁下失去斗志,他可是和将军一体的,将军是无论如何不能出事的,忙道:“将军阁下,我们在城里还有那么多的部人,只要集中起来,完全可以突围的。” 秦雅尚摇了摇头,道:“中国军已经进城了,而且从种种迹像上看,这肯定是八路干的,只有这个八路军的独立师最喜欢扮成皇军搞偷袭,他们一进城,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本来就已经是败局,如今只不过是加快了一些速度而已。” 与野山寿内心里其实也知道这个情况,八路军进了城,目前看起来连他们回司令部的路也隔断了,这就等于一下子失去了部队的指挥权。可是即便是这样,也必须让将军阁下振作起来,否则就真的完了。只要将军阁下不倒下,就还有机会,至少要有突围的机会。 “将军阁下,我们可以收拢部队,待机突围,现在八路军进城的部队并不多,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将军阁下。” 秦雅尚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传我的命令,所有部队马上向这里集结,与野君,你派一支小部队穿插过去,到司令部,把重要的东西全部毁掉,不能落到中国军手里,明白吗?” 见秦雅尚终于听从了自己的劝告,与野山寿大喜,忙道:“哈依,请将军阁下放心,马上安排人过去,不会让任何重要的文件落入中国军的手里。” 而他们却不知道,赵林带着独七团,这一路连敲带打的,就是往司令部去的,必须在第一时间控制住日军的司令部,这样才能有效的瓦解日军的抵抗。没有了司令部的动作,看小鬼子下面的部队怎么调配。 而十二军对17大队的攻击也是非常猛烈,有一种豁出去的气势,这也是被八路军刺激到了,同样是军人,八路军屡建奇功,而他们呢,稍微打一下就惨失惨重,人都是要面子的。 冲在前最面的就是325团,不断的冒着密集的子弹冲锋,团长冯梓寒不断在的队伍中大喊大叫,指挥着部队,不时的还放上几枪。17大队腹北受敌,前有十二军,后在独十团,虽然十二军的兵力多,但是最让他们难受的却还是独十团,独十团占据的城门,就等于占据了地利,而且是机枪迫击炮齐上阵,全力的收拾着这个17大队。 城里的独七团终于遇到了强大的阻力,来自于16大队,16大队可以说是秦雅尚的嫡系部队,一直担任着司令部的防卫任务,这会遇到独七团冲过来,自然会进行阻击,而且是早已布置好了防线。 刚一接触,独七团就被打得不断后退,队伍中的赵林见状,焦急万分,立即命令一营掩护,其余所有人就地建立防线,又把迫击炮拉上来,轻重机枪集中起来干,但这个16大队也不是好对付的,双方一时间陷入疆持,急得赵林直冒火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政委赵山河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一个团这样硬拼一个大队,而且是这先准备的情况下,就算是能拼得过,代价也太大了。忙对赵林说:“老赵,这样下去不行,是不是派部分人去东边城门,配合六旅主力打通城门,让大部队进来?” 赵林正急不可耐呢,一听这话,略一思量,就同意,说道:“这样好,让三营去吧,绕道过去,配合主力打通城门,把大部队放进来,看小鬼子还嚣张不器张。” 三营走了,而城内的小鬼子却越来越多的往这边赶,毕竟这里动静太大了,城里的小鬼子也太多,还有18大队和20大队的残部,加上直属各部队,人数可不在少数。这样一来,独七团的压力是越来越大,终落到了被包围的地步。 陷入苦战的赵林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就不孤军冒进了,现在好了,小鬼子的司令部没有端掉,自己却是陷入危境,可怎么是好啊。 赵山河比他沉着,但这个时候也急了,不断的吼叫着,手里一挺轻机枪就没有停止过射击,这挺轻机枪已经牺牲过三个射手了,最后被赵山河枪了过来。 事实上独十团这会儿也不好过,因为17大队还在负隅顽抗,暂时不可能一下子消灭得掉,而城中又有部分已经集结的小鬼子开始突围。突围就要冲击城门,这也就等于说,独十团也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周富民为人一向沉着,以一个营继续对付17大队,两个营全力对付突围的日军。反正17大队那边有十二军对付就行了,眼下这情况,这个大队覆来是迟早的事,就如就交给十二军,以他们一个军的实力,就算是再差,也不可能连一个打残的步兵大队都对付不了。 反而是城中突围的小鬼子最难对付,突围必是死战,士气上就无可挑剔,而且小鬼子的单兵素质本来就优于中国军队。这会儿就算是没有统一的指挥也打得有模有样,给独十团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孙桐萱也发现了独十团的状况,对刘书香说道:“书香,八路那边好像情况不太妙,估计是城里的小鬼子在反攻,我们这边得加快速度,命令下去,把所有的炮都给我用起来,娘的,老子以后不过了。” 刘书香本来就在暗暗着急,听了孙桐萱的话,正中下怀,当即给下面各师打电话,一通命令之下,十二军的火力果然加强不少。 在城门上的周富民撇了撇嘴,道:“这个孙桐萱,到现在才出全力。” 政委李世文微微笑道:“可以理解,保存实力嘛,国军一向有这个习惯,没有打出真火,他们是不可能出全力的,当年跟我们打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早见怪不怪了。” 周富民吐了一口唾沫,啐了一声,才道:“娘的,就这样还想跟我们平分缴获的物资,出力的时候没见他们这么使劲。” 李世文摇头微笑,道:“行了,你少说两句,人家这不是已经出了全力了吗?城外的小鬼子眼看就不行了,咱们这边也轻松很多,还是专心对敌吧,独七团那边这会儿只怕比我们更难受,他们可是在城中,小鬼子人数不少,真要打起来,他们还真是拼不起。” 周富民眉头一皱,道:“娘的,这个赵林,也不知道急个什么劲儿,现在好了,我估摸着他们只怕让小鬼子给包围了,咱们这边再加把劲,也为人们分担点压力吧。” 秦雅尚身边已经聚集了相当数量的军官的士兵,看上去约有一千有余,这一下众人才算是放下心来,秦雅尚也看到了生的希望,不再沮丧,而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开始布置突围任务。 一个参谋过来,道:“报告将军阁下,中国军进城部队被16大队等人包围在司令部附近,另有18大队正在对城门处的中国军进行攻击,各部队请求战术指导。” 秦雅尚眼睛一亮,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好消息中了,不过一想到城外还有中国军的那么多大军,神色又是一暗,道:“命令,各部队各自为战,寻机突围,突围之后,向西南方向集结,明白没?” “哈依!”这个参谋躬身退下,传达命令去了,如果没有命令,至少16大队是不可能突围的,这一点秦雅尚不是相信的,但这是他的嫡系部队,必须保存,否则他就算是突围出去,也未必能保得住性命。虽说如今大本营已经不会轻易的处置将军,但一旦过错太大,影响太坏了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正文 第三五六章 合作歼敌(三十三) 在独七团三营的配合下,东面城门终于被打开,独六旅一拥而入,三营长找到了着头一个冲进来的独十七团团长周则夫,把独七团的情况一下。周则夫二话没说,带着独十七团就朝着司令部的方向冲去,而后面的独六旅各团也都跟着冲了进来,赶到最后面的杨光一顿脚,骂道:“他娘的,我们怎么就落到了最后面了,都怪旅长,要是在西边和他们演完戏就直接参战,也用等到现在连口汤都没有喝的。” 张勇正好走过来,听到了他的话,笑骂道:“杨光,你又在这儿发什么牢骚?还不赶快带着部人进城?” 杨光一个激灵,忙转身笑道:“没说什么,这不是夸旅长您指挥得当,出手不凡么,呵呵。” 张勇脸色一板,说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儿跟我贫嘴,告诉你,不让你在那边参战,是为了你好,万一要是和十二军起了什么争执就麻烦了,明白不?” 见杨光点头,就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骂道:“那还不赶快抓紧,再磨蹭下去就真的连汤都喝不上了。” 杨光这才一溜烟的跑了,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张勇对张琴秋笑道:“这些家伙,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必须时刻敲打才行。” 张琴秋微微一笑,揶揄道:“那还不是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旅长就有什么样的团长,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张勇无语,刚想反驳,却见张琴秋已经走了出去,只好摇了摇头,立马跟上,这政委是个女同志,有的时候说起话为,还真是不痛快,又不能骂,玩笑也不能随便开,难啊。 赵林压低身子,吐出口里的灰尘,又抬头看了看,心里可谓是焦急万分,真他娘的是乐极生悲,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呢?看着身边那么多牺牲和负伤的同志,心如刀绞,这几乎等于是自己一手害的,如果不是自己轻易的就下达命令,轻敌冒进,也不可能会落到这个下场,如果当时跟独十团合兵一处,步步为营,向城中靠近,小鬼子就算再多的兵力也没有用,至少不会被包围的。 可是这会儿后悔已经晚了,最重要是要怎么样撑到大部队过来救援,他爬到政委赵山河身边,道:“政委,看这情形,只怕大部队过来还需要时间,把枪给我,你先歇会儿。” 赵山河正端着机枪猛扫,一听他这话,趴了下来,低着头说道:“搞什么,你是指挥员,越是关键时刻就越要负起责来,给我指挥好部队。” 说完不再理他,继续扫射,赵林怔了怔,眼睛一红,这个铁打的汉子此时也禁不住流一了眼泪,一方面悔恨交加,一方面是对老战友的感激,感激他在这个时候能够清醒的提醒自己。 顿了一顿,没有再说话,又爬回原来的位置,大声对一营长说:“不能这么死守,派两个突击小队,往两个方向突围,吸引一下日军的注意力。” 看到一营长去安排,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所谓的突击队,其实就是敢死队,出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但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办,牺牲小部,保留大部吧。 随即又找到一个狙击手,道:“把全团的狙击手都给我集中起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我打掉对方的军官,记住,是打掉基层军官,先把这些小角色打掉,再收拾那些大家伙,明白没?” 这个狙击手是分配到独七团的狙击手中职位最高的,连级参谋,他想了想,说道:“团长,我只能说尽量,狙击手也不是万能的。” 赵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吼道:“少跟我讲困难,就算是在天大的困难,也要迎难而上,要不然我们独七团今天就要在这儿全军覆没了,快去。” 安排好这几件事,他便抄起步枪,开始点个射击,做为团长,虽然他的枪法远远没有达到狙击手的水平,但也是非常好的,基本上可以做到不浪费子弹。 几支突击队冲出了防线,冲向小鬼子,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冲击到半路基本上全部阵亡,但也吸引了部分注意力和火力,使得主阵地这边压力一减,而这个时候狙击手也被集中起来了,按照团长的要求,不再找那些高级军官,而专门对付那些基层指挥官,比如班长、军曹什么的,这样一来,小鬼子的火力居然开始有混乱的迹像。不过对于独七团来说,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可能有太大家作用,敌我悬殊太大了。独七团现在少了一个三营,本来就只有两千来人,如今伤亡上千人,仅牺牲的就至少达到了六七百人,可以说基本上被打残了。 而日军方面却是兵力越来越多,从最开始只有一个大队一千多人,现在越来越多的日军士兵被炮火吸引过来,现在已经超过五千人了。作为第16大队的大队长昭田宽治中佐,这会儿不但没有得意之色,反而特别急切,不时的询问战况如何。 当听到八路军还在抵抗,不由火冒三丈,对自己的副官中畑护一大尉叫道:“八嘎,八路已经被团团包围,兵力只有皇军的四分之一,你们居然还打这么久,现在告诉我八路还在抵抗,废物,全都是废物。” 他之所以这么急切,也是在原因的,将军阁下已经下达的各自突围的命令,这说明将军阁下并不看好此次战斗,而且如今将军阁下身边并没有多少兵力,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好就很有可能让中国军俘虏或是击毙。而且从全局来看,这里局部的胜利对于全局的失败也起不到什以帮助,皇军在滋阳的失败已经成为定局,独立混成第5旅团以后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能多带一部人突围出去,对于将军阁下对于自己都是莫大的好事。可是现在却让一支八路军拖在了这里,要知道,城外可是有着中国军的大部队,而西城门又被八路军占领,城外的中国军迟早会冲进来,到时候自己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中畑护一大尉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里说道:“阁下,不如您带着部队先离开吧,我留上来督战。”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话,昭田宽治中佐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骂道:“八嘎亚路,你的良心大大的坏,让我丢下部队离开,你以为这是为我好吗?没有部队就这么突围出去,将军阁下和我都没有好下场,都将受到军法的制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中畑护一吓坏了,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又马上站定,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敢去管他,低头一顿,道:“哈依,请阁下原谅。” 昭田宽治瞪了他一眼,道:“命令部队,加强进攻,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解决这支八路军,否则我们就别想再出城了。” 中畑护一就命出去,走出门口,停了一下,回头看了里面一眼,又急急的走开,他只是一个副官,而昭田宽治不但是中佐大队长,还是旅团长阁下的心腹,这个气也只能是白受了。 中畑护一出去后,昭田宽治却是一抬脚,把面前的桌子踢翻,嘴里骂道:“全都该死,全都该死,周围的人也敢劝,都知道这位大队长阁下的脾气,发起火来可是真的什么也不会管的,除了旅团长阁下,没有人能劝服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阵喊杀声传来,把昭田宽治吓了一跳,急忙出门,仔细一听,脸色顿时大变,这是从东面传来的,那里是东城门,而且是八路军进攻的地方,听这声音,难道八路军突破了城门,正往这边杀来? 想想包围圈内顶多少个团的八路军自己都拿不下来,城外的八路军大部队过来,自己会怎么样,就凭这些早已是惊弓之鸟的士兵们能抵挡得住?他摇了摇头,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到头来还是辜负了将军阁下的信任。 看到中畑护一跑了过来,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中畑君,你去通知山田少佐,就说从现在开始,战斗由他指挥,全权指挥,不能后退一步,直至战斗到最后一人,听明白了?” 刚刚跑回来的中畑护一应了一声,又跑了回去,昭田宽治往战场上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走回了临时指挥部,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径直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直到后来中畑护一回来,打开门一看,大队长阁下已经剖腹自尽,接受了天照大神的召唤。 当听到喊杀声传来的时候,赵林真是有一种热泪莹眶的感觉,终于来了。部队来得很快,独十七团一排机枪手打头,就这么开了过来,一下子就打乱了日军的布署,这样一来,独七团这边也是压力大减,赵林和赵山河两人也枪了一口气。 赵山河放下机枪,一个翻身往旁边一躺,感觉自己的两个胳膊似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对趴在不远处射击的赵林笑道:“团长,这回咱们可惨了,回去指不定会怎么处理呢。” 赵林回道:“这是我的责任。” 赵山河坚定的说道:“我是独七团的政委,你无权剥夺我的责任。” 赵林回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部队加入,小鬼子终于顶不住了,开往往西城门处撤,而恰恰在这个时候,在十二军和独十团的努力下,全歼日军独立步兵第17大队,全军挤进城内,把这部分小鬼子往城中赶。 两股小鬼子终于被挤压到了一处,情势一下子反了过来,日军被中国军队包围,而且兵力火力都是压倒性的优势,那位负责指挥的山田少佐这下子傻眼了,对身边的中畑护一说道:“快去请大队长阁下过来?再迟就晚了。” 中畑护一惨笑的摇了摇头,道:“指挥官阁下,现在这里你是最高指挥官,至于大队长阁下,他已经殉国了。” “殉国了?”山田少佐一愣,这就殉国了?他当然知道殉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剖腹自尽,说得好听是殉国,其实就是无脸见人,自杀了。叹了口气,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被中国军全部包围,而且其中的八路军火力太强,就算是同等优势的条件下我们也未必打得过,中畑君,你有什么看法?” 中畑护一才不会上人他的当呢,这个家伙,分明是不想再打下去了,大日本帝国勇士并非人人勇敢,至少这位少佐阁下就不是。想让自己先开口吗? 心中冷哼一声,说道:“少佐阁下,现在您是这里的指挥官,我也是您的士兵,您只要下达命令,我一定执行。” 山田见他不上当,又看着部队人数在急剧的减少,暗暗咬了咬牙,最后终于下令道:“投降吧,不要再无谓的送死了。” 旁边一个少尉一听这话,顿时怒道:“指挥官阁下,您怎么能下令投降?大和民族的勇士宁死也不降。” 山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木川少尉,大和民族的勇士也不能白白的送死,这样不会有任何的好处,你明白吗?” 少尉忽然抬手将手中的枪指向了山田,怒道:“少佐阁下,你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帝国的耻辱……” 说到一半,就是一停,然后软软的倒了下去,刚才一声枪响,在他的胸口开了一朵血花,娇艳的血花。山田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中畑护一收回自己的手枪,便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心知肚明,彼此都希望能够留下性命。 这一下,倒是让正打得起劲的中国军队傻眼了,剩下近两千的小鬼子居然投降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吧,近两千日军啊,就这么放下武器投降了,搞得这边十二军也好,八路军也好,都有些不敢相信。 最终还是投降了,不投降也没有办法啊,当山田被押到孙桐萱和张勇面前,张勇问他为什么投降?他回答说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不怕死,但不会白白送死,战局很明显已经不可挽回,再抵抗下去只会让所有人都死。 对于他这个回答,张勇也好,孙桐萱也好,都斥之以鼻,怕死就怕死,还找那么的理由,中国两国的文化其实是相通的,宁死不降的精神在两国都受到遵重和推崇。 把这些俘虏押下去看了起来,这时候,陈树湘也赶了过来,和孙桐萱等人一阵问候,说了两句后就约好等两个小时后进行双主关于物资俘虏的处理问题。眼睛双方都必须抓紧时间处理各自部队的伤亡。 在城东那立了指挥部,陈树湘张勇张琴秋三人坐在那儿,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赵林和赵山河,而周富民和李世文也站在一旁,这气氛有点三堂会审的意思。 陈树湘寒着脸,瞪着赵林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搞好的这个作战计划,最终让这个赵林弄成这样,刚才经过清点,独七团伤亡1594人,其中牺牲719人,重伤128人,轻伤747人,这样的伤亡,等于是损员三分之一啊。 张勇和张琴秋也是一脸严肃,不过他们不是赵林的直属上级,也不好表示什么,均等着陈树湘表态呢。但是却没有想到,周富民却先开口了,他上前一步,说道:“首长,这件事我也是有责任的,虽然老赵是指挥员,但我毕竟也是团长,说起来我当时没有反对,这……” 没有等他说完,就让陈树湘阻止了:“我问你话了吗?谁让你开口的,你的责任呆会儿再说,现在你给站那儿,没让你说话插什么嘴?你们是革命军人,不是帮会份子,这里要是是铁一般的纪律,不是江湖义气。赵林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当年第一批由中央派到红二十三师的干部吗?你还是政工干部出身的,我记得当时好像是高声同志任团长,你任政委,我没有记错吧?” 赵林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回答道:“首长没有记错。” 陈树湘又道:“这么说起来,你也算是独立师的老人了,从二十三师的时候就已经是团政委的干部,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我想你应该是成熟的,冷静的,可是结果呢?看看你今天干的这叫什么事?顾头不顾尾,轻敌冒进,就因为你的指挥失当,几百名同志就这么走了,简直混帐……” 说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众人一跳,陈树湘为人谦和,一向难得发火,今天这表现只能表明他真是气得不行了,这才会发泄出来。 “从师部到下面,多少次?说过多少次万万不能有轻敌思想,你自己说,单单师长一个人就强调过多少遍?”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指头赵林的鼻子问道,可见怒火有多大。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过头了,复又坐了下来,道:“这个事我也有责任,你这个指挥员的身份是我任命的,造成这样的结果,我要负最大责任。” 这一下赵林可受不住了,忙道:“总指挥、陈副师长、老首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是我犯了轻敌思想,是我犯了想抢着立功的错误,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的,这可不关您的事啊。” 正文 第三五七章 合作歼敌(三十四) 陈树湘瞪了一眼,道:“给我站好,谁让你说话的,赵林啊,不是要想批评你,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打成这样……是,在外人看来,咱们打了大胜仗,那付出多大代价都是理所当然的对吧?但你不要忘了,你是共产党员,是八路军团级指挥员,打胜仗归打胜仗,在坐的这些人,谁没有打过胜仗?问题是怎么样能保证自身的伤亡,本来好好的局面,让你搞成这样。” 赵山河正想开口,却让陈树湘摆手挡了回去,说道:“行了,你们下去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别站在这儿碍眼了。” 两人无奈的走了出去,那周富民见赵林他们出去,也连忙打了个招呼和李世文一起走出指挥部。这几人刚出去,就见陈树湘卟噗一声笑了出来,而且赵笑声音越大,颇有些控制不住的架式。 张勇和张琴秋对视一眼,均露出疑惑之色,这是什么个情况,难道说总指挥这是气过头了?张勇开口道:“首长,您好冷静冷静。” 张琴秋也劝道:“是啊副师长,无论如何,我们也是打了胜仗,没有必要生气。” 陈树湘这才停止笑声,摆了摆手,对两人说道:“不是,我啊这是高兴,其实这个赵林虽然犯了错误,但却也是无意中立了一功我问你们两个,如果不是独七团在县城中心吸引了那么多小鬼子的兵力,西边独十团和十二军能那么快突击进来?你们独六旅能这么快攻进来?” 说到这儿,长长了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独七团的伤亡是有些大,但他们却以自己的伤亡,帮着我们其他部队减免了多少的伤亡?这就是他们的功劳。我刚才之所以发火,就是不想让他太得意,以免以后真的轻敌造后不可挽回的后果。” 二人这才放心,张勇笑道:“副师长,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解释,这赵林不但无过,还有功,咱是不是要奖励一下?” 陈树湘摆了摆手,摇头道:“不用,虽然他立了功,但那也有巧合的成分在,而且,他的轻敌冒进也是事实,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是应该进行处罚的,但现在不处罚已经是对他最好的处理结果了。而且这个事不用让他知道,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这一次有大部队的配合,如果是他们一个团单独作战呢?那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张琴秋听完点头赞同道:“我同意副师长的意见,有些事是不能惯了,惯久了就会出大麻烦,咱们共产党人无私心,赵林同志有功劳,但也有错误,干脆两相抵消吧,从现在开始,好发了谅谅他,让他自己急一急,好好反省反省。” 张勇只好说:“那就这样吧,副师长,这和十二军那边的交涉,您看?” 陈树湘点了点头,道:“我去吧,另外你们也派部队接应一下海东同志他们,哦,还有,我在路上啊,收了一支人马,两百多人,领头的是一个国军上尉连长,是在战场上负伤失散的,我亲自看过了,是个人才,已经替你们做主,把这两百多人补充进十六团,那个上尉我打算让他干十六团一营副营长,你们有什么意见。” 两人心里一喜,这个时候补充人员,对他们来说可是大好事啊,十六团也确实损失较大。而且为首的是一个国军连长,也就是说那两百多人是有战斗力的,这可比新兵强多了,忙一齐敬礼道:“谢谢首长,服从命令听指挥。” 陈树湘摇了摇头,笑道:“行了,说得倒是好听,这种好事你们能不服从吗?好了,我去十二军那边见见孙军长,你们处理一下擅后事宜。” 见陈树湘出去,张勇才摇了摇头,笑道:“想不到啊,老首长还有这样一面,刚才只怕是把赵林给吓坏了。” 张琴秋撇了撇嘴,道:“你看赵林刚才出门的样子,像是吓坏了吧,我敢保证,下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还得这么干,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这个道理。每个人行事方法都不一样,别人学不来,他自己也改不了。” 张勇听得一怔,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啊,这性子是天生的,似乎还真是改不了的。禁不住摇了摇头,道:“行了,我们在这儿说再多也没有用,还是抓紧时间处理一下部队上的事,特别是对牺牲同志的遗体一定要处理好,还有伤员那儿,这事就由政委你负责,我得去联系一下老徐和老王他们,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张琴秋却提醒他说道:“你还得注意一件大事,现在部队正在城里搜城乡索小鬼子的残兵,指不定那个秦雅尚就藏在哪个角落呢,这事可不能放松,要是让十二军他们抢了先,咱这脸面可没有地方放。” 张勇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说道:“就凭他们,这儿只怕为能分到多少物资在商量呢,这才是他们的重点,那俘虏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什么用的,反而对我们来说,这可是有大用处,可以用来换钱,也可以当苦力干活,反正不会浪废粮食就是,得,我还是去布置一下,总不能现在仗都打完了,还让秦雅尚给跑了吧。” 这个时候,秦雅尚正躲在一所民居里,屋子原来的主力早让他们给杀了,十几个士兵还有与野山寿拥护着他躲进了这里,然后外面就被戒严了,再也出不去了。 原来之前他们本来收拢了上千的残兵准备突围呢,哪知道还没有到达城门处,这中国军队的大部队就攻进了城来,在乱战中,与野山寿带着十几个警卫兵带着将军阁下逃离一战场,到达了这所民居。 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呼喝声,秦雅尚心里明白,这肯定是中国军队在搜查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来,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了,他看向与野山寿。 而与野山寿也正好看向他,见将军阁下朝自己看来,脸上不禁一红,惭愧的说道:“对不起阁下,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 秦雅尚摇了摇头,暗叹一声,道:“不怪你,也许这就是我们注定的下场,当我们踏上中国的领土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结局也许就已经注定。” 与野山寿大惊失色,这可是犯大忌的言论啊,忙劝道:“将军阁下,这种话以后……” 却让秦雅尚止住:“我明白,但是你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你以为还有出去的可能吗?与野君,你成家了吗?” 与野山寿一愣,摇头道:“成家了,我的孩子已经开始上学了。” 秦雅尚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屋顶,轻声道:“我的孩子正在上中学,来中国的时候,我还鼓励他一定要考上帝国士官大学,将来像我一样做一个将军,唉。我现在只希望我的孩子一辈子也不要再摸枪了。” 与野山寿问道:“将军为什么会这么想?” 秦雅尚苦笑一声,道:“要是以前,谁敢跟我说这样的话,我非杀了他不可,但是今天不一样了,我直到现在才明白,为天皇陛下效忠,为帝国效忠,天照大神的护佑,这些全是假的,全是骗人的。与野君,难道你也相信那一套慌言吗?” 与野君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太好回答,这些放的真假,聪明人当然心里有数,但是却没有几个日本人敢说出来。他们军官,而且是高级军官,当然不会像普通的士兵那样真的会相信什么武士道,什么天皇陛下什么天照大神。对于他们来说,个人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秦雅尚也没有等他再回答,就接着说道:“我曾经也是那么疯狂的信仰着这一切,后来才明白,都是假的,然而,就算我不再相信这些,我仍然以为大日本帝国的强大,可是今天我才明白,这也是假的。日本太小了,就算我们的经济比中国发达,我们的科技比中国发达,但仍然不可能征服中国。与野君,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文化传承于中国,所以我们皇军不怕死的精神,中国军队也有,我记得中国有一句俗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可以很好的说明我们与中国的关系。中国本来就穷,所以他们再怎么打都没有关系,而我们日本却不一样,我们的经济能力为了维持这场战争,已经非常吃力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大日本帝国会破产的。” 与野山寿这时才开口说道:“可是将军,皇军在中国战场上不是正在取得节节胜利吗?上海南京都被占领了,这难道不是我们帝国的成就?” 秦雅尚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清醒,见与野山寿疑惑的样子,再次说道:“只不过是几座空城而已,可是正是因为占领了这些空城,皇军的兵力分散了,兵力一分散,就给了中国军队机会,这个八路军独立师,为什么敢对我们下手,因为我们落单了。你想想,中国有多大,中国有多少个县城,我们占领这些地方需要多少的兵力,哪怕每个县城派一个小队,这个人数将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中国军队呢,他们不用有太大的动作,只要在我们皇军占领的每一个城市,每天杀死一个皇军士兵,那么一个月是多少人,一年又是多少人?” 与野山寿听呆了,如果真照着秦雅尚说的那么去想的话,真是太可怕了,他想了想,才说道:“可是中国军队不也在不断的伤亡吗?阁下,您的想法太悲观了吧?” 秦雅尚也不跟他计较,说道:“可是你想想,中国有多少人,这些人随时都可以加入军队,反正中国军队本来就不是训练有素的部队,他们可以用人命去填。而皇军呢?我们的士兵全是老兵,有的还是退伍兵重新进部队的,这些人全是训练有素的,少一个就没一个,补充进来的新兵根本就不可能替代老兵的作用。” 与野山寿语塞,虽然他感觉这话有些偏颇,但是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只好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心思跟将军阁下讨论这些,若是平时还差不多。现在连性命都随时有可能失去,谁还有这个闲心啊,他不禁站起来,透过一个小口往外观望。 正好看到一队人走了过来,从这些人的服装上看应该是八路军,与野山寿心里一慌,忙道:“将军阁下,八路军过来了,可能要搜查我们这里。” 他说完却没有听到半点回应,回头一看,只见秦雅尚仍然平静的坐在那儿,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与野山寿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将军阁下,八路军过来了?” 秦雅尚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与野君,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阻止八路的搜查?或者说你有办法说我们逃出去?” 与野山寿一愣,继而摇了摇头,道:“阁下……” 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还有人在呼喊。与野山寿心里一紧,看向秦雅尚。 秦雅尚却是不再理会他,拿出自己的手枪,对准了头部,才说道:“与野君,你们投降吧。” 说完之后,就是一声枪响,这位日军中将倒在了血泊中,与野山寿心里复杂之极,他也想这样殉国,却没有这样的勇气自己朝自己开枪。而那十几个士兵却是全都傻眼了,将军阁下居然死在自己的面前,这可怎么办啊。 屋里的枪响也惊动了外面的八路军战士,屋门被踢开,战士们冲进了屋子,片刻间,日军的武器被缴械,一个排长模样的干部蹲在秦雅尚的尸体前,叹道:“可惜了,可惜了,一个中将就这么走了,这要是活得多好。不过就算是死的,也能值不少钱,来啊,把这具尸体给我抬走。” 不断的有小鬼子被搜出来,但这些小鬼子的溃兵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进入民居,倒是使得很多百姓遭了殃,小鬼子为了藏身安全,基本上都会把屋主杀死。在搜查的过程中,让八路军和十二军的人都咬牙不已,这帮该死的畜生。 而在另一边,独七团全团集合在一处,连轻伤员也全都来了,在城外的一片林子里,有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独七团全团除不能移动的重伤员之外,全部到场。 全团围成了一个大圈,最中间,躺着几百具同志的遗体,这些就是今天牺牲的同志,本来是所有牺牲的同志要葬在一起的,但赵林向陈树湘请示要把独七团牺牲的同志单独下葬,因为这一次最大的伤亡出在他们团,719人,如果是在别的部队,这就是半个团的兵力,就算是在独立量,这也是一个半营,而且全部是精锐。独七团自从出征抗战以来,伤亡率一直很小,所以补充的新兵也很少。也就是说,八路军独立师一下子损失了719名老兵,其中不有一部分干部,职位最高的是二营长。 赵林站在中间,看着这些离开了的同志,心里百味陈杂,可以,这些人之所有牺牲,完都是因为他指挥上的失误。一营长高声道:“全休注意,脱帽。” 全团同志脱下了自己的帽子,赵林擦了擦脸上的泪,才把帽子脱下来,向同志们告别。再接着就是鸣枪,一个连的战士出列,朝天开了三枪。 等忙完这些,就是真正的下葬了,全团一齐动手,就连那些在战斗中受了一些轻伤的也不肯歇着,每个人都抢着干活,似乎要是不干点什么,就对不起战友似的。 忙活完了这一切,这一片高地上已经同现了一片坟头,独七团全体在坟前集合,赵林站在最前头,看着这些新坟,对身边的赵山河说:“我虽然很难过,但不后悔。” 赵山河看向他,等着他说下去,他微微一笑,道:“之前我是挺后悔的,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如果不是我们独七团直捣黄龙,在城中心拖住了那么多的日军。整个战斗不可能这么顺利,那样一来,无论是十二军也好,或是独六特的部队也好,伤亡都将全更大,所以。反而我们这么一做,你没有发现今天这战斗出乎异常的顺利吗?所以,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那么做的。” 赵山河一怔,立马就明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论怎么样,都过去了,上级不是也没有给你处份吗?估计总指挥他们也明白这些的。” 赵林指了指这些新坟,道:“可是我对不起他们,这却是事实,他们当中不一定每个人都会活着,但一定不会全部牺牲的,相信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我的一个命令而牺牲。我不后悔,但却对不起他们,所以要记住这些人,把他们的详细情况记录下来,等打完了仗,我得把他们一个个全都送回老家去。” 赵山河叹了一口气,道:“行,到时候我陪着你一块,咱们一起把他们全送回老家去。” 正文 第三五八章 善后事宜 在十二军的指挥部内,孙桐萱极其热情的接待了陈树湘,这一次陈树湘是一个人来的,只带了几个警卫员,两方合作愉快,也少了些顾忌。但其实在陈树湘心里,却并不轻松,事情往往是如此,一般到了最后才是最难处理的。 他看了看孙桐萱和刘书香两人,微微一笑,说道:“孙军长,刘副军长,我这次过来,就是想与两位商谈一下此次战斗的善后,好多事情都需要处理,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想法?” 两人对视一眼,刘书香问道:“陈总指挥,我想问一下,关于此次战斗的战报,我们该怎么上报?是各报各的,还是联名上报?” 陈树湘略一沉思,他明白这两人的意思,消灭一个日军旅团,这对于十二军来说,可是天大的功劳,这样的功劳对于改擅目前十二军的处境是很有帮助的,特别是在辎重方面,会有很大的好处。便说道:“我独立师鲁西南作战集团的主要任务是歼灭101旅团,而滋阳这边只是配合贵军作战,我想还是各报各的吧。” 他话一出,两人一齐变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八路军要把这么大的功劳拱手相让?孙桐萱也不淡定了,忙问道:“陈总指挥,这不合适吧,打滋阳,我这心里明白,其实是我们在配合贵军,以我们十二军的实力,别说是打他一个旅团了,就是半个也打不了。” 刘书香也说:“是啊,陈总指挥,这功劳我们想要,但还没有无耻到这个地步,不属于我们的功劳抱在怀里,也不是我们十二军的作风。” 陈树湘摆了摆手,道:“两位的意思我明白,对于两位的为人我个人包括我们很多领导都是清楚的,不怕实话相告,这也是我们师长的意思。” 孙桐萱一怔:“这是江师长的意思?” “对,其实之前我们就是否与贵军合作也有过一次争议,最后上报到师部,是师长说,孙桐萱将军是一个值得合作的军人。”陈树湘如此说道。 而孙桐萱却是怔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感慨的说道:“多谢江师长的谬赞,孙某愧不敢当啊。” 陈树湘呵呵一笑,道:“按我们师长的意思,贵军目前的处境不太妙,更需要这场胜利,相信这样一来,无论是在第五战区这时,不是在蒋委员长那里,你们将会受到更大的重视,也许可能对贵军目前的处境做出一些改变。也请两位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了抗日,只要能杀鬼子,其他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多计较不是。” 孙桐萱这才点了点头,上前紧紧的握住陈树湘的手,说道:“太感谢了,请一定要代我向江师长道谢,对于江师长,我们可是久仰大名的,希望能有幸得见真颜,亲自向他道谢。” 陈树湘笑道:“会有机会的,现在大家都在山东,迟早会碰面的,日军强大,我们两军只有携手合作,才能将其赶出中国,我们的阵线一至,合作也不可能就这么一次,孙军长以为呢?” 孙桐萱立马正颜说道:“那是自然,我孙桐萱也是个革命军人,保家卫国这种事情,当然义不容辞。国共合作抗战,这是当前最大国策,何况我本人及第三集团军与贵党贵军之前也没有多大的仇恨,这就更不是问题了。” 刘书香也说道:“陈总指挥放心,对于合作抗战,我们是诚心诚意,绝不可能搞破坏。” 陈树湘点了点头,又道:“对于此次的缴获呢,我是这样想的,缴获的粮食拿出一部分发放给城中百姓,剩下的你我两军各占一半。缴获之弹药也是各占一半,而武器就全部归贵军所有。” 孙桐萱连连摇头,道:“这怎么行,早就说好了是平分的,虽然我知道贵军目前不缺武器,但我孙桐萱也不是贪图小便宜的人。” 陈树湘忙道:“也不是无故如此,我们也是有条件的,孙军长、刘副军长,我希望把俘虏交给我军处理。” 这……这一下两人还真不好这么快表态,俘虏这是好东西啊,如果能够把这么多的俘虏上交,这功劳上可是会大大的增强在笔的。 刘书香问道:“陈总指挥,恕我冒昧,请问你们要那么多的俘虏干什么?” 陈树湘说:“我直说吧,这些俘虏到了你们手上,无非就是上交上级,然后搞一个集中营什么的,还得浪费粮食养着。而我们呢,我们发展根据地需要很多劳力,这些俘虏都是不错的劳力,咱总不能一直白养着吧。” 其实他还有一个话没有说出来,俘虏在独立师手上,是可以和日军做交易的,甚至连尸体都可以换钱换武器,何况是活着的俘虏,对于日军来说,这可是是兵员啊。当然,当着这两人的面是不可能这么说的,这种事虽然不光彩但却很容易效仿。 孙桐萱心里面衡量着这件事的影响,上面肯定会要一个交待的,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不过换了一批武器也不错,对上面也有一个交待的由头。更重要的是人家八路军让出了大部分的功劳,如果自己还要用俘虏来换功劳,就太过份了些。 想到此处,与刘书香对视一眼,见对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心里便有了数,这刘书香已经是他内定的接班人选,他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现在两人的意见居然一至,那就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跟八路起什么争执,便笑道:“既然陈总指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些俘虏都由你们八路军带走吧,反正放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反而得浪费不少粮食。” 陈树湘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事儿办成了,这样一来,善后事宜也商议得差不多了,之后就是两军的交接了,那些事都是下面的人去办,还不劳他们亲自动手。 孙桐萱又问道:“不知道陈总指挥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滋阳城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贵军有没有兴趣占据?” 陈树湘摆了摆手,道:“这个不必,而且奉劝孙军长也要尽快带着部队离开,等到消息传出去之后,这滋阳只怕为成为日军注目的焦点之地,太危险了。我独立师三旅和四旅会留在鲁西南一带与日军周旋,不过不会再有大的战役,至于我本人嘛,会带着独六旅返回鲁西北。” 孙桐萱遗憾的摇了摇头,叹道:“我还希望继续跟陈总指挥合作呢,可惜了。” 陈树湘道:“也不是不可以,独三旅和独四旅都在这里,要合作跟他们谈就是了,无论是徐海东还是王光道,在我们独立师也,也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而且次我回去之后,也会给他们独断之权,局部合作的事情,他们自己就可以完全做主。” 刘书香心里一突,忙问道:“贵军想在鲁西南开辟根据地?” 陈树湘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个意思,师部已经有了决定,独三旅和独四旅会分别创建鲁西南和鲁中南两块根据地,但至于具体会选择哪里,那是他们的事,我不管。” 孙桐萱想了想,这样一来,以后还真是有合作的机会,但只怕到时候麻烦也会不少,对于两军合作,其实各自都是有顾忌的,他心里很清楚,共产党对于国民政府中央是不太信任的,这一点很多人都明白。自己跟八路军合作了一次,说不定到时候会有谁会跳出来指责,但是以后常合作的话,行不行得通呢?这是个问题,而且这主要还要看自己这边的态度。 说道:“希望我们再一次的合作。” 他很好的避开了那个话题,这也不是他们这样的级别能决定得了的,只能在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进行一些有限度的合作吧。 当陈树湘回到自己的指挥部的时候,发现谭震他们已经回来了,这个时候天也亮了,他到他,谭震连声贺喜,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这仗是我的设想,不过可不是我打的,你要贺喜,找赵林那小子去。” 谭震哈哈一笑,道:“他的事儿我听张勇同志说了,按说吧,是该批评,不过怎么说敢是立了大功的,我看就这么着吧,也别把他给吓到。” 陈树湘内心也有这样的意思,点了点头,问道:“部队都来了吧,物资运到没?” 谭震道:“到了,两个骑兵团也回来了,他们也带了些俘虏,这一下,俘虏就有几千,单凭我们自己可不好处理,这一路北上,独六旅的任务不轻啊。” 陈树湘眉头一皱,道:“这倒是一个问题,那几乎俘虏,说白了就是几千士兵,一个不好,就会反扑,这是日本人的特性,所以这押送任务,独六旅必须要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好这人时候,张勇和张琴秋走了进来,张勇一开口就说:“陈师长、谭政委,这押送俘虏可全落我们旅头上了,任务不轻,两位领导有什么指示没有?” 张琴秋道:“这日军不比国军,当初我们跟国军打,俘虏可以立马补充部队,但日军不一样,押着这么多的俘虏上路,担子着实不轻,还不能让日军飞朵发现,是个不小的难题。” 陈树湘看了两人一阵,又看向谭震,这才说道:“怎么,听两位的意思,独六旅是完成不了这个任务了?” 张勇呵呵一笑,道:“陈师长,您也别用这激将法,我不是推脱,这不是先向两位请示吗?这万一要有个什么意外情况,我们该怎么处理,总得有一个方案吧?” 谭震这时说道:“这简单,你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不要给这些俘虏任何的机会,如果还是不听话,出了什么乱子,击毙就是。这些俘虏对我们是有用处,但也不以拿我们自己的同志生命开玩笑。” 陈树湘也点头说道:“谭政委说得对,你们两个就不要有负担了,正常执行吧,不过还要分出一些人来押运物资,至于具体怎么安排,这是你们的事,没有必要再请示我们。现在这战斗结束了,我们也要回去了,我这个总指挥职权也行使完毕了,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 张勇忙道:“别啊,陈师长,至少得等到我们回去复命之后,您再卸任吧,现在您可真的还不能不管,您要是不管,这些物资可就全归我们六旅了。” “你敢”陈树湘笑骂道。 接下来,陈树湘又把自己和孙桐萱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是提到把武器全部让给十二军,把占领滋阳的功劳也大部分让给十二军。 这让张勇非常不满,道:“陈师长,这打北阳,他们十二军是出了力,但比起咱们来,他们可真不算什么,再说了,这些日军的制式武器,我们也是急需的,怎么能全部让给十二军呢。” 陈树湘就给他解释道:“不把功劳让出去,你以为他们会同意把俘虏全让给我们?至于武器嘛,也是同样的道理,再说,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并不是急需,十二军不是国军嫡系,有了这些武器,他们的战斗力会得到加强,有了这个功劳,他们的处境也会改善很多,这与我们以后跟他们的合作是有好处的。张勇同志,目光放长远些,不要斤斤计较,咱们是为了打日本鬼子,不是为了争功来的。” 谭震道:“张勇同志,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想得开,也要给下面的同志做好工作,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抗战大局嘛。韩复榘死子之后,整个第三集团军日子都不好过,我们这个时候雪中送碳,会拉近两军的关系。就样一来,会更加拉远他们与蒋介石的关系,一举两得的事情。” 张琴秋这时也想明白了,问道:“两位领导的意思是想把十二军和这个孙桐萱拉到我们这边来?这个不太可能吧?” 陈树湘笑了笑,道:“暂时来讲,当然是不可能的,也不符合当前的大局,但搞好关系,总是对以后有好处的,这个事情你们就不要关心了,事实上我和谭政委也不是太清楚,都是师长和政委的意思,照做就行。” 周成勇终于穿上了八路军的服装,看着完全变了样的自己,心里禁不住暗暗感慨,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最终成了八路军,他走到十六团一营的营地,正好看到营长朱正己和教导员罗光华,忙敬礼道:“报告营长、教导员,八路军独立师六旅十六团一营副营长周成勇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几人之前就见过面,朱正己忙道:“周副营长啊,用不着这样,用不着这样,这么客气做什么嘛。” 罗光华则微微一笑,拉着周成勇到一旁坐下,说道:“老周啊,咱们现在就在一块搭班子了,不用搞得这么生份,这首长也不能乱叫,跟你这么说吧,我们就算是对团长政委,也不叫首长的,直接叫职务,只有见到旅首长的时候才这么叫。你以后还是叫我们老朱、老罗就行。” 朱正己点头道:“就是这样,咱们八路军没有国军那一套,你千万不要拘束,我们三个以后还要在一个锅里吃饭,搞得太客气的话可不利于工作。” 周成勇呵呵一笑,心中略略感动,他知道两人这是宽慰自己,怕自己初来乍道的不习惯,忙道:“那行,我听你们的,不再跟你们客气。” 这时候,换了一身新军装的王大牛走了过来,高兴的喊道:“大哥,你看我穿的军装,好看吧?” 当时那两百多人全部被打散分配到十六团的各个连队,上级因为照顾周成勇的感情,仍然把王大牛安排在他的身边,当了通讯员。 见王大牛这个样子,周成勇脸色一板,斥道:“大牛,没有看到营长和教导员吗?毛毛燥燥的,成什么体统?” 王大牛一愣,这才醒悟过来,忙给两位领导敬礼,罗光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样,大牛同志,到了新部队还习惯吧?” 王大牛忙着点头,开心的说道:“习惯,习惯,兄弟们对我都很好,不像我以前当兵的时候,老是被老兵欺负。” 罗光华呵呵一笑,点头道:“这样就好,不过大牛同志啊,以后啊,可不能兄弟兄弟的这样叫,我们八路军不兴这一套,你可以叫他们同志吗?既然同志们对你好,我就放心了,你以后呢,还是跟着周副营长,做他的通讯员,怎么样?” 王大牛当然高兴了,问周成勇:“大哥,这是真的?” 周成勇真是想扇他一巴掌,这个脑子不开窍的家伙,板着脸道:“是真的,大牛啊,到了新部队,就不要把老习惯带过来,以后还是叫我副营长吧。” 朱正己这时却站出来说道:“老周啊,没有必要这么严肃,大牛同志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了,他是真把你当成了亲哥哥,以后就这么叫也没有关系。我们共产党不是铁石心肠,虽然有铁的纪律,但也是讲人情讲感情的。” 周成勇一听,颇有些感动,他其实也不是想斥责王大牛,但是又怕他这样惹了祸事,所以才会那么说,现在听朱正己这么一说,也算是放下心来,道:“谢谢老朱,谢谢老罗。” 正文 第三五九章 新武器 终于接到了陈树湘的最后战报,江云和罗荣恒甚是高兴,这样一来,所有的战略布置都已经这现,接下来就可以加大力度对根据地的建设了。 目前根据地的发展虽然形势不错,但欠缺还很多,主要是地方上的防卫力量太过于薄弱了,主要是靠几支主力部队,这样做虽然暂时看来没有什么,但是时间一久的话就会显出许多的敝端来,野战部队被套在了地方上,作战机动上就会大打折扣。 好在程子华、陈树湘他们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这个事情抓起来,相信要不了多久,警备旅就成能建制,然后是县大队、区小队、村民兵排什么的也都要搞起来。江云对此可是早有计划的,穿越前看了那么多的抗战剧,对于地方武装的发展可是丝毫不陌生。 参谋处长陈京走了进来,报告说:“师长政委,有一支从西安赶过来看小部队,他们送来一批东西,说是要师长和政委亲自签字才能交接。” 两人一怔,均露出疑惑之色,这是怎么一回事,中央和总部也没有下达任何的通知啊,还是罗荣恒问道:“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陈京摇了摇头,道:“他们不让看,东西全部是用木箱装起来的,我也看不出是什么,哦,他们还有后勤总部的文件,不过要亲自递给师长。” 江云问道:“他们在哪儿?” “就在隔壁的院子里,他们大概有一个营的兵力,我认识其中一个,是以前五军团的一个连长,现在应该是警备师的人,整个院子已经让他们自己警戒了,还不让我们插手。”说到这个陈京就有些来气,这里可是独立师的地盘,结果居然还会遇到这样的事,偏偏人家手上的后勤总部的文件,自己还发作不得。 江云对罗荣恒说道:“政委,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们呢,后勤总部可是很少会有这样的动作的。” 罗荣恒也点头同意道:“那就过去看看吧,人家都点名了,不过去也不合适,相信不会是假的,陈京不是说认识一个人吗?走。” 来到隔壁的院子里一看,还真是差不多三百多人里里外外的在警戒着,看到几人过来,便拉动的枪栓,阻止几人继续前进。江云和罗荣恒身边肯定是有警卫员的,警卫员们上前也掏出枪来和那些人对恃。 江云却是淡淡淡的说道:“都把枪给我放下,枪口对着自己人,像什么话。” 这话一出,警卫员们也好,那些人也好,都听话的收起了枪,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干部,见到江云和罗荣恒两人,忙上前敬礼道:“报告江师长、罗政委,陕西警备师一旅二团一营奉命护送绝密物资给独立师,现在已经安全送达,请首长指示,营长汪保生。” 两人回了个礼,江云才开口问道:“你们护送的是什么绝密物资?” 汪保生从自己的公文袋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江云,江云一看,这信封上还真是盖着绝密的字样,还有后勤总部的印记,心中一禀,道:“我们进院子说话,陈京,留在外面警戒。” 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放着向十个木箱子,全是钉死的那种,江云打量了几眼,才开始拆开信封看起来,看完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对罗荣恒说道:“搞了半天,这还真是些好东西。” 把信交给罗荣恒,对汪保生说道:“汪营长,把这些箱子打开吧,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箱子被打开了,罗荣恒也看完了信,两人上前一看,这些箱子里装着两样东西,其中一样罗荣恒也认识,就是狙击步枪。江云很高兴,说道:“这是兵工厂根据我们送回去的日军的狙击步枪改进的,性能也强一些,是个好东西。” 罗荣恒皱了皱眉头,道:“我们不是一直都有狙击步枪吗?” 江云摆了摆手,笑道:“不一样的,以前我们用的狙击步枪是普通的步枪加上望远镜进行的改装,虽然勉强能达到一定的效果,但是跟真正的狙击步枪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现在好了,有了这一批专业的狙击步枪,以后的狙击效果将会更加的理想。只不过数量还是少了,后勤总部也只是让我们试用,毕竟一件新的武器,必须接受战斗的考验,等到试用合格,兵工厂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罗荣恒总算是听明白了,道:“难怪你这么高兴,的确是个好东西。” 江云却是摇了摇头,道:“政委,我说的好东西可不是这个,这狙击步枪虽好,但其实起的作用还不是太大,我是说这个……” 他指着另一件东西说道,罗荣恒一看,这东西有些像迫击炮,但更加的轻便,而且没有支架,还真是头一次见,问道:“这东西也是炮吧?” 江云点了点头,道:“这叫单兵火箭筒,发射火箭弹,一发炮弹就可以炸毁一辆坦克,而且操作简单,一个人就行,绝对是战场上的利器,如果能够大规模的装备部队,那么再也不用害怕小鬼子的装甲军了。” 罗荣恒难以置信的蹲下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真有你说的这么好?这么小一个东西,就能发射反坦克炮弹?” 江云道:“不是反坦克炮弹,是火简单,你只要知道能炸毁坦克就行,不过看上去这也送给我们试用的,真正要大规模装备,只怕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啊。”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从陕西的兵工厂生产出来的,狙击步枪是根据日军的狙击步枪改装复制的,而火简筒只不过是江去提供了理论,由兵工厂的工程师设计出来,经过多次试验后生产出来的。 江云也明白上面的意思,这些东西刚生产出来,没有经过战场的检验,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误差,而且送其他部队也未必会得到重视,独立师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江云要求生产的,让独立师来试用是最好的。 东西看完后,江云和罗荣恒分别在文件上签了字,等于是就此交接,对汪保生说:“保生同志,辛苦你们了,赶快下去休息吧,陈京,你给安排一下,让同志们好好休息休息,再吃顿好的。” 汪保生也不客气,这段日子为了送这些东西来山东,可真是一路提心吊胆,幸好是安全的完成的任务,这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自然就感觉到一阵的疲惫,向两位首长道谢后,就在陈京的带领下领着人往外走。 见众人出去,江云对罗荣恒说道:“政委,这些东西数量少,下发部队不合适,就交给警卫团吧,让他们尽快把这些东西的性能弄清楚,我还等着他们的试用报告呢。” 罗荣恒点头道:“这个我会安排,不过这些东西特别是这个火箭筒,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千万不能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更不能落到小鬼子的手里,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江云摇了摇头道:“武器这种东西,不可能完全保密,一场仗打下来,谁都会知道的,只要不落到敌人手里就行,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后勤总部之所以搞得这么绝密,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加强对运送的重视,怕在路上出事吧。可以告诉孙长路和何红生,这个火箭筒现在还属于保密阶段,让他们注意一下就行。” 罗荣恒一想也是,便点头道:“好吧,唉,子华同志也该回来了吧,这本来是他的事,现在全落到我们头上了。” 江云无奈的说道:“陈京还差些,本来想让他代理一下参谋长工作的,但没有想到,他能力上还是有欠缺啊,所以只好我们两个辛苦一下了。” 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他们都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也会轻松很多,还有一个事,中央和总部一再的要求我们师要想办法给八路军其他各师搞一个炮兵团的装备,目前115师和42师都已经有了炮兵团,但还有120师、129师和17师没有,任务也不轻啊,这一次参谋长那边缴获了一个二十四门野炮,加上李清在青岛的一些缴获,可以凑出两个炮兵团的装备,我看可以送给120师和129师。另外再把我们炮兵旅的野炮三团直接调给17师,你看怎么样?” 罗荣恒略一思索,点了点头,笑道:“没有问题,看得出来,你对17师似乎更加偏爱一些。呵呵,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过你的这做法也可取,都是兄弟部队,也用不着计较什么。” 江云也是呵呵一笑,道:“没有什么不好说的,17师是三军团改编的,彭老总的老部队,我当然更喜欢一些,加强一下他们的战斗力,也好涨涨红三军团的威名嘛。” 事实上江云在穿越前看军史党史的时候,一直都在替三军团感到惋惜,堂堂的一主力红军军团,长征后只剩下四个团,而且不满编,而后与四方面军部分部队合编成129师,三军团从此消失。而一军团呢,虽然后来改编成了115师,但是在中央和总部行文中还是习惯必的称之为一军团,可见其风光程度。 这一世由于江云的出现,各部队都得以保留,连五军团和九军团建制都保留了下来,三军团也改编成了17师,由徐向前任师长,这等一进间接的改变了一支部队和一个人的命运。 正文 第三六零章 各方反应 八路军独立师在山东连番动作,接连让日军损兵折将,定然会惊动各方,一下子把原本紧盯着徐州战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可谓是风云突变,让人目不瑕接啊。 在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内,司令官阁下彬彬元中将紧皱着眉头,把手上的电报丢到桌上,半晌说不出话来,不禁长叹一口气。原本费尽了力气拿到了这个方面军司令官的职位,以为从此掌控军队,就可以于云直上了,凭他皇亲国戚的身份,只要不出现什么大错,从此有了在中国战区的资历,进入内阁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没有想到,结果就是这样的。刚刚接手的时候,千头万绪,差点让他和新上任的参谋长焦头烂额,形势刚刚出现一点好围的苗头,山西的第一军和八路军形成对恃状态,而河北的表势也在好转,冀东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一切都预示着他的这个司令官的位子要坐稳了。却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这个不肯消停了江云,就不能安静一段时间吗。 他看了看参谋长梅津美治郎一眼,道:“参谋长,相信大本营的问责电报很快就会过来,不过这个烟俊六是怎么一回事,他凭什么指责我们第北方面军,就凭他是华中派遣军的司令官吗?真是岂有此理,简直不可理喻,只不过一个步兵旅团也值得他如此大呼小叫的,华北方面军都不知道损失了几个师团了,哼。” 他针对烟俊六大将的发言,梅津美治郎是不敢回应的,他还没有到那个级别,当然他也能理解司令官阁下的心情,这个时候出来了这么大的事,对于他和司令官阁下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面临大本营的指责这是肯定的。但是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第一军在山西脱不了身,第二军虽然也恢复了不少,但目前来讲,因为河北的原因,还不可能大规模南下,这才是最让人为难的地方。 彬彬元站起来,问道:“参谋长阁下,你说我们派出一个师团南下,对江云布置在冀南的部队进行一下骚扰式的袭击如何?” 说着就走到地图前看了看,又回过头来说道:“否则的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跟大本营交待,这个独立师实在是太嚣张了,必须把他们的气焰打下去才行。” 梅津美治郎没有说话,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开什么玩笑,一个师团南下,那就是送给江云,从这么长时间的情况来看,这个独立师的实力太强大家,虽然愿意思承认,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们能分兵在两地各消灭差不多两个旅团的兵力,那么就完全有能力消灭一个师团,甚到两个师团也未必是安全的。司令官阁下还真是敢想,到时候如果再损失一个师团,只怕两人都会受到军法处置,司令官阁下是皇亲国戚,当然不会在太大的事,但是自己呢,到时候自己莫不是会成了牺牲品? 他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对彬彬元说:“司令官阁下,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江云不但在冀南有一个所谓的军分区,还把他的骑兵集团也布置在了冀南。本来这一次他们分兵南下,是我们的机会,但就是因为这个骑兵集团的存在,让我们多了许多有顾忌,没有敢妄动。现在独立师在山东大胜,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回兵北上,到时候鲁西北一带肯定是重兵云集,这个时候,派一个师团过去,无异于送入虎口,请司令官阁下务必谨慎。” 说完脚后跟一碰,低头立正,显得特别恭敬。彬彬元看他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居然这样反驳自己,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又瞪了梅津美治郎一眼,虽然心里有气,但他也明白人家说得对,华北方面军再也经不起波折了,万一出兵要是被八路军所败,到时候他这个司令官的位子可就真的坐到头了。 淡淡的问道:“那么,我的参谋长阁下,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梅津美治郎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劝说有效了,忙道:“阁下,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山西的局势已经稳定,只要再待一些时间,把河北方面的问题处理清楚。虽然我们之前采取了很多的措施,但不时的是有一些抵抗力量跳出来捣乱,而且在阜平,八路军居然堂而皇之的建立起了一个晋察冀根据地,负责人就是115师的二号人物聂荣臻。阁下,恕我直言,输入路军独立师太难对付了,一个不好反而会损失折将。当然也不能不对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不如先对付河北境内的其他抵抗势力,等再过两三个月,第二军的实力完全恢复了,就全军南下,集中兵对付独立师。” 彬彬元横了他一眼,心里也在盘算着,现在如果出后兵,最多只能抽出一个师团来,对付独立师的话,还真是比较危险。毕竟这个独立师可是有过一战消灭一个师团的前科的,能有第一次,就必然能发生第二次,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这个参谋长刮目相看,满意的笑了笑,道:“哟西,参谋长阁下说得很对,现在对付八路军的独立师,的确不是时机。你可以命令下去,三月之内,必须解决河北境内的治安问题,三月之后,我要分兵南下,与这个江云一决胜负,把个写进给大本营的报告里头。” 梅津美治郎一怔,把这个话也写进电报里头,这不是向大本营开空头支票吗?到时候实现不了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到时候实现不了,白纸黑字的,也不容这位司令官阁下狡辩,到时候自己的责任也不会太大。不禁在心里一乐,忙让人发报。 在苏北砀山,日军101师团驻地,指挥部作战室内,师团长伊东喜政中将阁下呆立当场,连手上的电报掉到地上也没有查觉。实在是太突然了,刚刚司令官阁下烟俊六大将还在电话里将他一通大骂,他的101旅团玉碎了,居然是他这个师团长最后一个知道的,实在是丢人丢到老家去了,还不知道大本营那里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 可是这个101旅团怎么就一下子没有了呢,八路军,这个可恶的八路军居然来了鲁西南,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一个步兵旅团给消来了。那可101旅团,立过多少功劳啊,中国政府军都是谈虎色变的。 想着想着,就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八嘎,佐腾正三郎该死,情报课也该死。” 参谋长西山福太郎这个时候站在旁边几乎边个大气都不敢出,师团长阁下正在气头上,这个进候谁上去谁就会挨骂。当然他也能理解师团长发脾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司令官阁下的斥责,而是101旅团的玉碎,太伤师团长阁下的心了。以一个特设师团的建制,在中国战场上打得有声有色,立功无数,特别是在之前的腾县之战中,让所有人都见识了101师团的厉害。原本还想着要和几个常设师团较罗劲,却没有想到101旅团一下子没了,现在就再补充新兵把这个旅团再组建起来,实力也是不可能恢复的,101师团从此将会沦落成二流师团,而且相当长时间内,别想再得到提升,这可是直接影响到师团长阁下的前途啊。 过了好一会我,见师团长阁下的火气也发得差不多了,他才上前小心的说道:“将军阁下,现在是不是要给方面军司令部递交报告?” 他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吧,伊东喜政又怒了:“报告什么?我们知道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司令官阁下知道的比我们还多,怎么报告?” “哈依!可是阁下,现在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伊东喜政中将长叹一声,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八路军居然和韩复榘的残部合作,一战之前,全歼皇军两个旅团,真是不敢想。” 西山福太郎忙道:“最重要的还是八路军,单单凭这下十二军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的,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中国方面的情报却显示,滋阳对付独立混成第5旅团是以这个十二军为主的,真是难以想像。” 伊东喜政也点了点头,道:“十二军不可怕,主要还是八路军,这个独立师分兵做战居然还有这样的实力,看来以后我们也要小心了。幸好现在徐州会战还没有打完,我们也抽不出身来,再等等看吧。” …… 对于八路军总部的朱鼓二位老总和西安中央几乎首长来说,独立师又打了大胜仗这种消息,已经让他们麻木了,消灭了几个旅团?正常!占领了青岛?正常……哪天要是让独立师打了败仗,那才叫不正常呢。 "mao ze dong"就坐在军委作战室内,抽着烟,手上拿着一封电报,脸色红润,这个江云,出手就是不凡啊,动不动就是消灭几个旅团的日军,看来当初让他们进山东还真是走对了,要是换了别的部队,哪怕是115师,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 叶剑英这时候说道:“主席,您还是少抽些烟吧,子珍同志可是跟我说过好几回了,让我看着些。” "mao ze dong"哈哈一笑,道:“我自认不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很多东西都能克制,但是两样东西还真是离不开,相信这辈子都离不了的,一是辣椒,二就是香烟。剑英同志啊,我手上这个烟啊,还是江云他们从日本人手上缴获的,拖老总带回来给我抽的。” 叶剑英道:“那您要是跟子珍同志实说这烟是江云同志带给您的,相信她很有可能就不反对了。” 他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现在中央很多同志都知道,当初在贵州孩子出生时,本来是要留在当地的,按红军纪律,以"mao ze dong"的性格,应该就是那样,而且之前就有过这样的决定,但是后来江云的一封电报改变了这个结果,让贺子珍一直感激在心。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还有什么比救了她的孩子更让人感激的呢。 "mao ze dong"笑了笑,掐灭手上的烟头,喝了口茶,才又开口说道:“现在独立师算是在山东打开了局面,从全局来看,日华北方面军暂时无力大军南下,华中派遣军又是徐州跟国军死战,正是独立师在山东大展拳脚发展根据地的好时机,从江云和罗荣恒两人的报告上来看,他们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这就很好啊。” 叶剑英也点头,高兴的说道:“只要能在山东站稳脚根,那么以江云同志的能力和独立师的实力,相信要不了多久,完全可以拉起几十万的大军,到时候,只怕这个日军的华北方面军就更加不在话下了。甚至于我们可以提前跟日军在华北进行大决战,一统整个华北。” 毛泽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又点起一支烟猛吸一口,才说道:“不要太过于乐观,眼光还要放长远一些。独立师打的胜仗越多,吸引的日军的兵力就越多,危险也就越大。照此下去,说不定哪天日本人会把我们共产党和八路军作为主要的打击对象,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再一个,你看看那北面,还有一个关东军,那才是日军真正的厉害角色,从目前的局势分布来看,也是我们迟早要面对的。” 正文 第三六一章 琐事 武汉行营,蒋介石坐在书房里,一言不发,在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纸文件。而在桌子的另一边,站着他的首席鹰爪戴笠。这位军统局的大佬此时却没有丝毫大佬的风范,站在委员长面前,毕恭毕敬。 蒋介石终叹了一口气,心情着实的复杂,共产党八路军连番胜绩,可以说把他刺激得不行,所以在徐州会战上,他可谓是抓得相当的紧,不但亲临一线鼓舞士气,还前所未有一对李宗仁放权,为了就是要打一场胜仗,好的让全世界的人们看看,国军也是能打仗的。 这刚刚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眼看着就要打赢了,他蒋介石也可以风光一把了,却出了这一件事,又是这个独立师,又是这个江云,这个家伙,到了山东也不安份。才多久啊,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两个独立混成旅团被歼灭,一个野战步兵旅团被歼灭,一个海军陆战队被歼灭,三个中将,一个少将就这么没有了。 “都搞清楚这个独立师的布局了吗?这几仗都是哪一个打的?”蒋介石看了看面前的戴笠一眼,问道。 戴笠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校长,已经查出来了,此次八路军独立师以六个步兵旅分为两个作战集团,分别横扫鲁东南和鲁西南,其中鲁东南以程子华为总指挥,鲁西南以陈树湘为总指挥。” 蒋介石点了点头,道:“让这个江云这么一闹,徐州会战就算结果再好,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了,唉,时间赶得很巧啊。” 戴笠想了想,道:“校长,滋阳一战,消灭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从情报显示上来看,是以十二军为主,是不是可以以此来作为宣传重点,毕竟十二军也是国军。” 蒋介石瞪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道:“共产党很会拉拢人心,以十二军的实力,怎么可能?这是共产党在向孙桐萱卖好。不过宣传是要宣传的,要大力宣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山东歼敌,是国军与八路军联合作战取得的。” 这个事不是戴笠负责,他只是听着就好,又问:“校长,这个孙桐萱擅自跟共军合作,要不要……” 蒋介石摆了摆手,道:“不要乱来,他现在是中心人物,再说与共党合作也无不可,他能争来功劳,也是好事一件,你不必去管他,必要的时候,我会把他调来武汉的。” 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部做战指挥室,司令长官李宗仁正在生闷气,对李品仙说道:“这个汤恩伯,真是不晓大义,在这个时候拥兵自重,不听号令,这是置战局于不顾啊。” 李品仙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同属桂系,而汤恩伯却是绝对的中央嫡系,不是一个系统的,有矛盾自然不可免,却不想汤恩伯竟然会在战事上搞拖延。 李宗仁来回踱了两步,忽然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说道:“给我接委员长……” 经过一番交涉之后,总算是得到了委员长的首肯,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李宗仁命令道:“命令汤恩伯第20军,立即攻击日军13师团侧翼,否则军法从事。” 李品仙点了点头,安排人去发电,这才笑道:“老头子开口了?” 李宗仁点头道:“委员长我胜仗,我也要胜仗,这并不冲突,品仙,山东的事你听说了?” 李品仙一愣,道:“听说了,想不到啊,这个江云,倒是好大的手笔,每一次出手都让让人在跌眼镜。也不知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人,共党那边一干虎将全让他给比下去了。” 李宗仁呵呵一笑,道:“要真说起来,此人起家于桂北,当年跟我们也是打过交道的,如果不是他,陈树湘的红三十四师早就交待在我们桂军手里了。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跟着老蒋搞清党,还真是不厚道,有些对不起朋友啊。” 李品仙所然笑了笑,道:“现在该轮到老头子头疼了吧,这个江云在山东这么一闹,风头大盛,就算是我们这边取得大胜也有所不及,这可不是老头子希望看到的。” 李宗仁摇摇头,摆手说道:“这个不去说,老头子不好惹,"mao ze dong"也不好惹,我们啊,听命行事就好了,管不了那么多。如今的共党可是不比从前了,兵强马壮,地盘人口资源全都有,已经不是谁能左右得了的。若没有民族大义当前,只怕早已大战将起,老头子也好,"mao ze dong"也好,都不是会认输的人。” 各方都是议论的江云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在武城县城门口,他带着几个警卫员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因为今天莫心兰将带着女子别动队返回驻地,这一出去就是大半个月,总算是回来了。 等了大半天,也不见半个人影,江云心里已颇有些着急,问道:“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问的人身边的警卫连长李杰,李杰哪知道那么多啊,他挠挠后脑勺,期期埃埃的说道:“这个,可能还没有到吧。”这么什么话,可能还没有到,本来就没有到嘛。 江云只觉得好笑,自己问得傻,人家回答得更傻。不过,终是盼来了,从中午一直等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才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一队人马出现在视线里。 看到这群人,江云不由想起前世,那些特种兵的训练虽说残酷,但跟现在的女子别动队比起来,听怕也是的所不如吧,真不明白这些女孩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队伍走近后,江云一看众的的状态,还是比较满意的,精神不错,并没有那种多长不睡多久不吃的灰败气色,这种情况,除了革命意志,他还真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形容。 看到江云,莫心兰一声令下,部队立定,她上前跑到江云面前,大声道:“报告师长,八路军独立师女子特别行动大队野外拉练完毕,正要回营,请首长指示,大队长莫心兰。” 江云一怔,但还是回了个礼,看了看妻子严肃的表情,心里一阵好笑,自己这巴巴的跑过来接她到底为的哪般啊。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大家辛苦,快回去要息吧,心兰,你早些回家。” 莫心兰轻轻点了点头,又大声道:“是……全体注意,目标营地,跑步走……” 看着女子别动队进了城,消失在视线里,江云叹了口气,本来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关心,但没有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不过这也正常,现在这个年头的革命军人,把革命理想看得比命还重,至于什么爱情什么浪漫,在她莫心兰眼里,只怕应该属于资本主义的糟粕吧。 当他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发现莫心兰已经回来了,而且已经洗漱过,正在门口等他,不禁加快脚步上前握住莫心兰的手,道:“心兰,你可是算回来了。” 莫心兰小脸一红,道:“我其实也想早一点回来,可你不给我们安排任务,我只好自己布置。” 江云一阵气苦,到现在她还记着呢,忙道:“我这为不是为你们考虑吗?女同志身全条件不如男同志,这是客观事实,跟重男轻女无关,我是想想让你们多休息休息,你自己想歪的。” 莫心兰拉着他坐下,道:“江云,我知道我这样不好,做妻子做得不合格,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江云忙道:“谁说你不合格的,你非常好,新时代的女性就应该是你这样,以革命事业为重嘛,总不能外面还在受帝国主义的欺压,我们却在这里儿女情长的吧。” 莫心兰一喜,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 江云却在在心里暗叹,虽然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不主张女人围着男人转,但是一个妻子老是不在身边,这滋味也不好受啊。可他也不能透出丝毫的口风,否则以他目前的身份,只要透出一丝口风,那莫心兰以后就别想再带部队了。就算别人不说,莫心兰自己也会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工作的,哪怕她再喜欢上前线。 江云站起来,说:“心兰,你先坐着,我去做几个菜,今晚就咱们两个,好好吃一顿饭。” 莫心兰忙也站起来,道:“还是我来做吧,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事,要不是你的理解,我哪能离得开,我来做钣。” 说完也不等江云再开口,就按着他坐下,自己跑去了厨房。看得江云坐在那儿直叹气,唉,自己这两口子,结婚这么久了,还搞得跟头一次见面似的,这么客气,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像别人那两口子一样啊。 他这儿正想着呢,门口进来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罗荣恒,忙起身招呼:“政委,你怎么过来了,是师部有事?” 罗荣恒摇了摇头,道:“是月琴让我过来,这不心兰同志回来了吗?她让我过来叫你们两口子过去吃饭,知道你没有什么准备。” 江云呵呵一笑,道:“不用了吧,我这儿什么都有,自己做就行了,那个,心兰正在厨房里忙呢。” 罗荣恒嘴角一撇,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们,行了,叫让心兰同志,快点跟我过去,这酒菜可都已经上桌了。” 正文 第三六二章 特务 结束山东战事,江云与罗荣恒等人也得到了难得的休整时间,而几个主力旅也趁着这个时间,大力的发展各自己的根据地,各军分区建设如火如荼,形势可以说是一片大好。全军区上下人人几乎都是卯足了劲要大干一场,但是江云却没有那么轻松。 他时刻关注着各方战局,包括国内外的,国外的暂且不说,至少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国内就不一样了,这些事情可是关系到自身的安危的,徐州会战终于结束了,其间除了台儿庄一战外,国军可以说是败涂地,但是由于他的出现所起到的蝴蝶效应,国军的损失比历史上要小一些,而日军的伤亡却要大一些。 对此江云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免去了南京大屠杀的苦难,这已经是万幸了,不能再苛求太多,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穿越者,也只是人,不是神。 不过,此刻,江云的关心重点,却是放在了日军华北方面军那边,他心里很清楚,独立师下一次大战的对像,就是这个华北方面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那位新上任的彬彬元大将都不可能放过他和独立师的。虽说华中派遣军也需要提防,但毕竟那有着大量的国军牵制。暂时他们还是无法分兵来山东的,华中派遣军要来山东,别的不说,于学忠的第三集团军就挡在了中间,横跨第五战区,那位李宗仁司令长官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在此前提下,山东居然进入了暂时的平衡局势,各方面似乎都没有要很快打破这个平衡的意思。对于八路军独立师来说,这也正是一个休整的好时机,事实上,自从去年出征抗战以来,独立师转战千里,还真是没有真正的休整过,从江云的本心来说,打了这么久,部队事实上已经很疲劳,如果能休整个一年半载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也正好把之前在战场上得来的经验教训等东西进行消化,真正的转化成稳固的战斗力。 不过,江云也好,罗荣恒也好,还是下面的指战员也好,大家心里都清楚,日本人不可能一直没有动静的,一年半载这个时间太长,日本人等不了那么久。所以这段时间下面都抓得很紧,各军分区各部队各单位都在争分夺秒的进行整训。 一个月之后,独立师师部一声令下,将七个主力旅一分为二,各旅新兵团和补充团分出去,加上一部分新兵独组一旅,分别为鲁东警备旅、鲁东南警备旅、鲁西南警备旅、鲁中南警备旅、鲁北警备旅、冀南警备旅、鲁东北警备旅。所有的警备旅均如以前的鲁西北警备旅一样,为三个步兵大团的编制,各主力旅的旅长和政委兼任旅长和政委,各主力旅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以副旅长和副政和的身分实际实施指挥全责。这样一来,如果加上早就成立的警西北警备旅,整个山东军区就已经拥有了七个野战旅和八个警备旅,再加上强大的直属部队,可以说,全国独一份。放在国军里面,那就相当于七个甲种师和八个已种师,这样的规模,已经相当于一个主战区了。 徐州会战已经结束,结果与历史上一样,江云的蝴蝶效应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变化,当然,伤亡数字上还是有一些变化的,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有了独立师在华北的动作,也牵制了一部分的日军,比如这一次的徐州会战,与历史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华北方面军没有参战,这倒可以说算得上是独立师的功劳了。 要知道历史上,无论是第5师团也好,还是第16师团也好,在徐州会战中的表现可是非常亮眼的,别的不说,张自忠将军最后就是败于板垣之手。可如今呢,第5师团早已被全歼,而第16师团则在河北脱不开身,如果这样一来,国军还不能把伤亡比例打低的话,那就真正是无能了,李宗仁可不是无能之人。 总之一句话,在第五战区,国军还算是打得有声有色,这也给了国军各部队带来了不少的士气,特别是在高层,国军大佬们信心也是极大,虽说这一仗最后是败了,可是中间也小胜过几场不是,特别是台儿庄,那可是实打实的胜利啊。 再一看这伤亡数字,就更让人舒心了,这些个大佬们,他们可不管自己伤亡多少,那击毙日军人数超过三万以上,其伤亡更是在五万以上,这就是了不起的成绩。连老蒋看到这样的战果后,也是心怀大慰,认为国军没有给他们丢脸,前一段是境总是听到共军在哪儿又打了胜仗,虽说这对于提升全民的抗战士气有好处,而他自己,也是在报道上含糊其辞,利用国府报纸把八路军的战绩宣传成了国军战绩,反正十八集团军敢是国军序列,他做得也没有错,但内心来讲,又怎么可能心无介蒂呢。 如今徐州会战虽然说是以国军失败告终,但日军也没有讨得了便宜,这个伤亡数字就说明了问题,至于国军伤亡超过十万,这有什么?中国什么最多?人。而日军不一样,伤亡五成以上,仅击毙的就超过三万,这等于是全歼日军一个师团,再击溃一个师团,放眼当今中国,除了那个江云之外,谁还能做到这一步?如果没有江云的独立师,八路军也做不到。 保卫部长邹平原一脸凝重的走进了作战室,看了看作战室里的一众参谋,对江云使了个眼色。江云会意,对罗荣恒说道:“政委,你在这儿盯着,我跟老邹商量点事情。” 罗荣恒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保卫部本身就是秘密部门,再加上邹平原的脸色,他就明白这肯定要极大的机密,不能让别人知道,江云这么说并不是防着他,而是让他在这儿看着,点了点头,脸色不改的说:“有我在就行了,你先去吧。” 出门的时候,江云还让人把平时警卫自己的警卫一连全部叫上,加上邹平原身边从来不离开的一个保卫排,一行近两百人走到一处没能人的空地处才停下来。 站定之后,江云问道:“看你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吧?说吧。” 邹平原点了点头,道:“师长,前段时间你不是让我查文工团那个叫赵心灵的姑娘吗?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结果。” 江云一怔,这才想起还真是有这么一个事,只不过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给忘了,点了点头,道:“这么久才有初步结果,看来这位赵心灵不简单啊。” 邹平原道:“是的,极不简单,我们按照她提供的简历进行查访,结果发现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在我们快要放弃的时候,从一个原燕京大学的老师那里听到一句话,说这赵心灵三年没有见,就么变化挺大的,我才引起了我们的怀疑。师长,你绝对想不到,其这赵心灵早在两年前就死了,咱们文工团的这个赵心灵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日本人。” 江云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一切都很明显了,日本特务,而且是企图接近自己的美女特工,倒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便问道:“说具体些。” 邹平原点头道:“她叫中山美子,出身一个日本的小手工业者家庭,从小被日军特高科吸收入组织,从小接受最严格的训练,只不过,这应该是她头一次出任务。” 江云呵呵一笑,他能了解日本人的想法,因为对自己的顾忌,怕派一个老手过来,会被自己识破,所以就派了一个生手,可是日本人绝对想不到,就是因为这个中山美子没有经验,当天自己经过表演队的时候,她表现得太积极了,才会引起自己的怀疑。 从邹平原说的这些情况来看,这些情报应该是属实的,这也是日本人最常用的方法,事实上他们早就在布局,特别是在东北和华北一带,杀死一个当地人,然后让一个日本特工扮成这个人,这就等于是拥有了最好的保护外衣。就算是有人想查,一般也查不出什么来的,因为其实所有的表面资料都是真实的,可是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 从邹平原手上接近一叠资料,江云皱了皱眉头,这么多,用得着呈吗?随意的翻了翻,其实并没有发现什么意外的东西,就递还给邹平原,说道:“加强监控吧,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拿掉这一个,日本人肯定会再派一个的,有一个我们了解的特务也利于我们的掌握,再说,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反制措施。” 邹平原却是摇了摇头,道:“师长,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中山美子是冲着你来的,把她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的意见是马上抓捕,免得夜长梦多。” 江云呵呵一笑,道:“她现在连接近我的机会都没有,我也知道了她的存在,危险早已解除,这个事就这么定了,留着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明白吗?” 邹平原还是不肯罢休,道:“那我去找政委。” 江云忙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叹道:“我怕了你了,你们先按兵不动,我亲自去跟政委说行吧?” 邹平原这才满意的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江云却是感觉有些伤脑筋,怎么跟罗荣恒说呢?边想边走,没有一会儿就走到了作战室。 罗荣恒见他进来,也没有多问什么,这里人多嘴杂,虽说是自己的作战室,周围的同志都不会有问题,但保卫部工作特殊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涉及到高深的机密,所以不可能在作战室当着这么多人来说。 正文 第三六三章 华北异动 当罗荣恒听闻了江云的安排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沉默了半晌后,才慢声说道:“师长,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调过来跟你搭班子的?” 江云一怔,不明所以,想了想,回道:“当然记得,当初我们还是红二十三师的时候,那会儿刚刚在道县打了一场大仗,你就是那个时候和陈树湘同志调换来给我当政委的,怎么了?” 罗荣恒不看他,继续说道:“我还记得那会儿在遵义,我在出发前,毛主席、朱老总、周副主席、洛甫同志分别找我谈话,具体的内容我不能告诉你,这涉及到我党的纪律,但是我可以说的是,几位首长的大概意思就是两点,一是军事上服从你的决策,二是必须保证你的安全,你明白吗?” 江云哑然,这倒是他不曾想过的,他自从穿越以来,为了突显自己的能力,为了加强在中央首长心目中的份量,在最初阶段的时候的确做过一些努力,但是后来随着地位的上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慢慢的融入了这个时代,开始的那些小心思也渐渐的淡泊了许多。 现在忽然听闻罗荣恒说出这些,却还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又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份信任人重视,可不是平平常常的几句话,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期望。仔细想想,幸好一路走来,自己似乎还没有让首长们失望过,看来,任重道远啊,现在远不是自满的时候。 见江云若有所思,罗荣恒也没有马上打断他的思路,而是等了等,才又开口说道:“也许你自己不会承认,但事实就是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的安危关系到整个独立师,关系到整个山东军区几十万大军的安危。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一个人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其他的所有人,用首长们的话说,部队没有了,你江云几个月之间就可以拉起几万人马,但如果你江云没有了,以前的二十三师也好,现在的独立师也好,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江云一听这话说得越来越严重了,忙摆了摆手,说道:“政委,这话有些过了啊,我们都党的干部,这支部队也是党的队伍,可不是我江去一个人的队伍……” 罗荣恒却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我们共产党人不做自欺欺人的事,独立师从当初重建十八团开始,就充满了各种的传奇色彩,而这些全都是围着你展开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其他人会怎么样,这是你对党最大的贡献。” 江云点了点头,其实在心里也是认同这样的说法的,只是表面上可不敢随意的承认,如今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这可不是一个拥有言论自由的年代,更何况自己如今的身份敏感,更不能随意的发表意见,否则就有可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就得不偿失了。 算算时间,再有两三个月,只怕那康生之流的也会开始有所动作,这种事自己虽然知道,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在自己所能控制的山东军区加强防范吧,希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会影响到山东来。否则的话,到时候少不得有一番较量。 作为穿越者,江云可不会像曾中生、左权等人,让人批了处分了还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好不容易才搬走了封建主义的大山,难道又要在全体革命者了头上再放一座共产主义的大山吗?如果组织上个别领导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么与封建王朝的帝王有什么分别。甚至连封建王朝的帝王都不如,无论唐宋元明清,帝王为了名声,都讲究不以言获罪,反到是现在推翻了封建王朝,怎么反而说话要更小心了,这道理说不过去。 若真是康生等人敢来山东闹事,搞什么肃托运动,江云狠狠的想着,到时候只怕自己少不得要提枪上马,至少故作姿态吓唬一番是一定的。 说了那么多,罗荣恒最后才忽然站了起来,指着江云道:“但是你今天这个决定却让我大失所望,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职位不是团长,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师长,你是整个山东军区的司令员,再说大一点,我党在华东的人员抗战大业全都指望着你呢。你倒好,拿自己冒险,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江云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罗荣恒一下子发作的这么突然,愣了一愣,这才微笑着让罗荣恒坐回去,道:“我这不是考虑着要把这些特务一网打尽嘛,要不然就为了一个中山美子我能费这么大的劲?” 罗荣恒道:“这是保卫部的工作,用得着你一个大司令去指手划脚吗?再说了,办法有的是,为什么一定要你亲自涉险?” 江云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的大政委,没有什么危险可言的,这个叫中山美子的特务已经被我们暗中监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动作,相信邹平原同志也不可能给她任何的机会。再说,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我,怎么可能危协到我?我倒是担心那些还没有暴露出来的特务,那才是最危险的。” 罗荣恒张了张嘴,却一时间无法反驳,再仔细一想,还真如江云说的那样,暗中潜伏的那些特务才真是最危险的,日本人能在独立师安插进一个中山美子,就能再按插进中村美子、中山雅子……而目前被保卫部发现的只有一个中山美子,这才真正是最危险的,一想到这里,罗荣恒就担心的看向江云。 江云呵呵一笑,道:“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相信我的身手吗?再说了,我现在出门都有警卫,而且现在上战场的机会也少了,全师只怕就我是最安全的了。” 罗荣恒心里思量着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再说下去也不可能真正的改变江云的决定,而且经江云这么一说之的一,他也觉得有必要将暗中潜伏的特务找出来,不然还真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也不知道会炸毁些什么,未知的往往是最危险的,这话是一点都没有错。 想了想,说道:“那这样,从现在开始,你身边随时不可能少于一个加的警卫力量,我会让人去安排一下的,从今天开始,警卫团一连和二连轮着班的保护你,坚决不能出什么的意外。” 江云心想你只要同意我决定,其他的说什么都可以,便笑了笑,点头说道:“没有问题,这个事我听你的,但大部分同志还是暗中警卫吧,不然排场太大了,我不自在,也不可能起到鱼饵的作用不是。” 两人说定之后,回到了作战室,最近一段地间,由于各方面都进入了建设根据地的阶段所以作战室没有以前那么繁忙,较之战时要安静得多。进得作战室一看,除了一众参谋,就是鲁西北警备旅参谋长洪涛同志还在里面。 洪涛自从独立师来山东以后,虽然一早就被任命为鲁西北警备旅参谋长,便却一直以高级参谋的身份在师参谋处协助陈京的工作,而且从级别上来讲,他也有这个资格。加上他身上的伤势一直没有痊愈,江云怕历史上的悲剧重演,所以一直都没有同意他请回部队的报告。 见两位首长进来,洪涛忙起立敬礼,两人回了礼,江云问道:“洪涛同志,我听陈列同志说,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自己感觉怎么样?” 一说到这个,洪涛就脸色一喜,忙道:“师长、政委,你们看,我现在的样子,随随便便吹他三五个鬼子不成问题,伤早就好了,我是不是可以回部队了?” 江云看了看罗荣恒,罗荣恒却不理他,自顾自的坐下来,洪涛的事其实他早就跟江云商量过,各旅的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全都配齐了,各团的政委也都配齐,唯独鲁西北警备旅参谋长一直不到位,这说不过去。所以他之前就建议洪涛可以尽快回部队,哪怕是带伤工作也可以的。但江云一直不同意,也不说理由,只说必须养好伤再说。 见罗荣恒的态度,江云无奈的笑了笑,对洪涛说道:“好了洪涛同志,别一见到我就跟我说这个事,难道师部参谋处就容不下你了,到哪儿不是干工作?不是我要批评你,你这个态度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洪涛神色一暗,还以为这一次又走不了了,便回答道:“首长批评得是。” 哪知道江云接下来却说:“我虽然想让你留在师部,这样的话,陈京同志的压力会就小一些,但是这不现实,鲁西北警备旅那边黄国清同志的压力更大,现在又是建设根据地最关键的时刻,哪果再不让你回去的话,到时候工作上出了问题,只怕他黄国清又会有借口了。” 一听这话,洪涛心里就是一喜,忙道:“这么说,司令员,你是同意我回部队了?” 江云呵呵一笑,道:“没错,洪涛同志,既然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了,就赶快回部队去吧,不过职务上的话,三团的团长一职就由刘浩同志担任,你专职作参谋长,另你你们自己商量一下,看看让谁来干三团的政委,商量好以后,把名字上报到政治部来,明白没?” 洪涛立正大声回答道:“明白了,请司令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旁的罗荣恒一看江云终于同意洪涛回部队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也被洪涛缠得紧,可是江云那边不松口,他也没有办法,这不是什么原则部题,作为司令员、师长,江云一味的坚持,他也不好太过于反对不是。 站起来笑道:“洪涛同志,现在各旅的重点任务就是对根据地的建设,如今山东进入了暂时的安定时期,这是难得的机会,你回去以后,一定要配合好黄国清同志,把部队的训练,特别是新部队的建设搞好。” 江云这时说道:“是啊,你们鲁西北警备旅可是我们山东军区第一个地方警备旅,所以我对你们打求会高一些,希望你们能在短时间以内,达到几个野战旅的水平,如果能在鲁西北军分区再建立起一支警备部队的话,把你们旅升格为主力旅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个意思你可以转告给黄国清同志,就说是我的意思,能不能成,可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一下,不仅是洪涛了,罗荣恒也在些惊讶,按照原来的计划,七个主力旅分别拉起一支警备旅,在这一系列的任务中,可是跟鲁西北警备旅没有关系的,没有想到,在江云心里,对鲁西北警备旅会这么看重。 洪涛就更激动了,又敬了个礼,道:“请首长放心,我一定转告黄旅长,鲁西北警备旅一定不会辜负首长的期望。” 江云和罗荣恒点了点头,前者说:“行了,你下去准备一下吧,晚上的时候我们给你送个行,另的东西没有,但是要走了,吃顿好的还是应该的,我这就让警卫团的同志去山上河里弄些好吃的回来。” 洪涛哪里还有这个心思啊,忙道:“报告司令员,我马上就走,用不着送行了,现在上路,天黑前估计就能赶到部队。” 江云心里一想也是,便点了点头,又道:“你先等等,说完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第一在页,用钢笔在上面写下了:坚持就是胜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做学习型革命军人。再把笔记本交到洪涛手上,道:“这三句话送给你,洪涛同志,一路保重。” 洪涛小心的接过笔记本,庄严的对两位首长敬了个礼,道:“首长保重。” 说完就出了作战室,看着他走出去,江云坐下来,笑道:“政委,有没有北面的消息?” 罗荣恒一怔,继而才明白他所说的北面就是华北的意思,想了想,道:“我要是知道的话,你一定也会知道的,现在不是都安静的吗?按你之前的推测,华北也好,华中也好,日国暂时是不会有太大的动作的,怎么,现在又担心起来了?” 江云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我之前的推测可能会出现意外,毕竟日本人的行为是不能以常理断之的,想想他们所做下的事,根一个穷凶极恶心的疯子有什么两样?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了出来的?你以为那日本天皇和大本营的一干大脑有几个是正常的吗?告诉你,全是疯子,对待疯子,可不能一常理来断啊,否则就有可能吃大亏。” 正在这个进候,程子华进了作战室,手里还拿着一纸电报呢,一看一二号首长都在,忙道:“师长、政委,正好你们都在,这里有个消息,丘平同志那边发过来的电报,在两个骑兵旅的驻地周围,不时的有日军的侦察兵出现,甚至出现过小队规模的侦察部队,情况不正常啊。” 罗荣恒一听这个消息,不由得望向江云,居然这么巧,刚刚还说到北面的日军呢,这电报就过来了,果然是有情况,道:“师长,你不会真的是未卜先知吧?” 江云呵呵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只是担心而已,”见程子华一脸的疑惑,便把刚才自己担心的事说了一遍,惹得程子华也是一阵惊叹。 江云拿过电报一看,电报上报告的消息很详细,一目了然,看完之后又递给了罗荣恒,等他看完后,江云才说道:“很明显,彬山元坐不住了,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该有所动作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动起来,只怕他空上司令官的位子也坐不稳了。” 程子华却有些不明白,想了想,说道:“可是这不符合常理,以日军华北方面军的情况,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再休整一段时间,如果近期就发动战斗,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江云笑道:“参谋长,你这是纯粹的军事观点,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军事往往都是政治的延伸,彬山元接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可以说是临危受命运,这个时候他们压力自然非常大,以日军的作风,他如果在短时间内没有什么起色,你认为大本营会怎么看他,天皇又会怎么看他?” 程子华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点头道:“听师长你这么一说,这彬山元现在岂不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而且似乎必须和我们独立师打才行?” 江云一拍巴掌,笑道:“没有错,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想,日军在哪里都是所向披靡,唯有在华北,在我们八路军面前屡遭败绩,这件事之前是算在了寺内寿一的头上,但是现在寺内寿一已经被我军擒获。那么所以的责任自然的也就落到了他的继任者彬山元身上,这位彬山元大将阁下,想要坐稳这个司令官的位子,就必须要做出令大本营诸位大佬对他另眼相看的成绩出来,最起码要在局部打赢我们独立师一次。” 正文 第三六四章 大战将起 江云站起来,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看,转头对程子华说道:“参谋长,你想想看,如果日军要发动南下攻势,会选在什么地方做为突破点?” 程子华没有想到江云会问得这么突然,两步走到地图前,用手这么一比划,皱着眉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日军一旦出兵南下,最好的突破点当在这两条铁路干线:津浦铁路和平汉铁路。” 罗荣恒一听,也急了,道:“可是目前我们对这两路干线的控制相当薄弱,这下可怎么办?” 江云笑了笑,道:“这倒没有什么,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对于主要的交通干线没有什么控制力这也是正常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一直提畅打游击战不是。问题就是日军发动的时机,我们是不是有足够的时间应对,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日华北方面军动作频频,但我们呢,我们的部队分散在全省各地。我以前估计过三个月无战事,但是现在看起来,能平静一个月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罗荣恒想了想,道:“这个简单,把几个主力部队调过来就行了,反正组建地方部队已经抽调了补充团和新兵团,把野战主力全调集北上,应对日军南下,应该是是不会有问题的吧。” 江云叹了一口气,复又坐了下来,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唉,这小鬼子逼得也太紧张,就不能让我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吗。现在这情况,不调兵也是不行了,参谋长,也上给各主力旅去电,我最多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各部队就要向鲁西北集中,各旅的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就留在原地建设军分区吧,正好可以让他们独当一面,也好让事实来检验一下,看这些人是不是合格的旅长和政委,行就上,不行就换人,我们现在是缺干部,但再缺,也不能凑合。” 当吴焕先走了进来的时候,三人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程子华把情况说明一下,吴焕先当然没有意见,不过却提出来,是不是要召开一下党委会。江云点了点头,吴焕先是好意,本来在中央就已经有人在说独立师和江云的是非了,所以该注意的时候还是注意些好。 江云点头道:“老吴这个提议好,这么大的事,是该召开党委会了,在会议上把事情定下来,再向中央和总部通报,虽说时间上还比较宽裕,但转眼就过,各方面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决定下了,那可就是备战时期了。” 在之后的党委会议上,众人一至同意的江云的战略构想,事实上这也是非常明显的,如果日军华北方面军南下,以目前独立师的实力,必须要全力应对,否则后要偿未可知。虽说一直以来,胜仗无数,但与日军交过手的诸位心里都明白,如果直的硬碰硬的干,比起日军的那些常设师团,独立师还是力有未逮的。 对此,最清楚的莫过于江云,穿越者的身份让他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够洞悉先机,但并不是能够让他以一人之力扭转两国两军的实力差距,他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仙。 在会议上,江云还提到了骑兵集团,如今,独立师在骑兵方面可以说是兵强马壮,足足两个骑兵旅加起来就两万五千人了,再加上各旅的骑兵团,整个独立师拥有的骑兵数量就在三万以上,而且俱是精锐骑兵。 但如果一旦大战,让骑兵集团继续逗留在冀南,肯定是不合适的,因为开战之后,这冀南之地肯定是首当其冲,成为双方交战的战场,骑兵虽然机动能力强,但太过于单纯,单独作战,很容易就会陷入困境的。因此,众人商量之后,由江去拍板,骑兵集团撤回山东境内,暂避锋芒,等候作战命令。 对此,众人当然不会有意见,但是会议之后,江云却接到了丘平的电报,这个骑兵司令在电报里是大大的报怨了一番,言及骑集团守卫冀南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摊上什么仗打,现在好不容易要打起来了,反而要把他们撤走……大大的向师长江云倒了一回苦水,说是自己没有办法向下面的人交待云云。 江云看完之后,呵呵一笑,对罗荣恒说道:“这个丘平,就会跟我们来这一套,没有办法向下面的人交待,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封建帮会的帮主?还是山寨的头领?我看他这是皮痒了,乱弹瑟,我发现怎么下面这些个旅长团长的,好像都是一身的贱骨头,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罗荣恒也笑了,指了指他,道:“你这话说得可不合适,传出去可不好听,不过话糙理不糙,倒也是这个理。但是话说回来,还不都是你惯的?你江大师长百战百胜,下面的旅长团长当然也要有样学样嘛,捞不着仗打,就意味着没有了功劳,换了谁都会有怨言的。” 江云点了点头,道:“同志们求战意识高涨,这是好事,但过尤不及,也不能太纵容他们了,军令如山倒,他丘平敢发这样的电报,那与违抗军令有什么分别。看来不处份是不行了,这样,政委,你让政治部发一个文件,撤去丘平同志独立师骑兵司令部司令员的职务,由政委舒智辉代再司令员职务。” 罗荣恒一怔,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这不太好吧,大战将起,却要撤骑兵司令的职,只怕会影响骑兵的战斗力啊。” 江云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我的政委,你以为我撤了他的职,他就不是骑兵司令了?等着看吧,只要他还是骑一旅和旅长,这骑兵作战啊,就还是他说了算。” 罗荣恒一阵无语,仔细想想,这种情况虽然不符合党纪军纪,但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眼下全师全军区,除了丘平之外,还真的很难找出一个让人放心的骑兵司令。想想当初十八团时候的骑兵连长,能走到今天,那是一路打出来的,这一点,就算是马宝林这些骑后悍将也不如,说要撤他的职,目前也只能说说而已。当然,这也是因为丘平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误,江云的用意也只不过是要敲打敲打他,若真想把他拿下,独立师还是找得出骑兵司令的,至少陈树湘也好,程子华也好,都是合适的人选,到时候以师领导的身份兼任骑兵司令,在服从方面是不会让人担心的。 在武邑县效的骑兵司令部,警卫林立,戒备森严,不远处,十几骑兵疾驰而来,当先一人正是八路军独立师骑兵司令部司令员兼骑一旅旅长丘平。这家伙如今可谓是意气风发啊,想想当初,同样是在十八团的时候就跟着江云转战的老人里,他升职可谓是最慢的。 十八团升格为二十三师,他升了骑兵营长,可是二十三师升格为八军团,他还是骑兵营长,想想当初跟他一块同样是连长的人至少也是团长,要说心里舒畅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共产党人的心胸让他不去计较这些名利,但是战时以成改论英雄,他一直升不上来,知道的是因不当是军团缺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丘平无能呢。 可是让他惊喜的是,打完了马家军,他这个骑兵营长一下就成了师长,连升三极都不止啊,这滋味可别提有多爽了。如今更了不得了,全师两个骑兵旅两万多人马,由他全权指挥,仔细算算,就连几个主力旅的旅长也没有他这样的待遇吧。当然了,也并不是说他的地位就比得上蔡立中、洪亮、徐海东、王光道等人,毕竟相对来讲,如今的对日作战,步兵才是主力,而骑兵虽然强大,但严格来讲,只能算得上是辅助兵种,这里是华北,不是大草原。 丘平一勒缰绳,跳下马来,后面十几个警卫战士也是如法制炮。下得马来,丘平把把交给下面的战士,自己则迈开大步走进了司令部指挥室。 一进来,才发现好家伙,人到得这么齐整,两个旅的领导全到齐,就差他一个人了。骑一旅政委舒智辉、参谋长任常伦、政治部主任向阳,骑二旅旅长马宝林、政委廖海顺、参谋长文有武、政治部主任白定章。一看到众人聚齐,丘平就哈哈一笑,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大家伙到得这么齐整,难不成有什么喜事……老舒,不会是你要成亲了吧?” 舒智辉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转头看了看马宝林和廖海顺等人,道:“老丘,这要成亲也是你先来了,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跑卫生队那边有些勤快啊。” 丘平就老脸一红,这还真让舒智辉给说中了,他前段时间受了点轻伤,到卫生队治疗的时候认识了卫生队的护士长常静同志,在卫生队队长有意无意的搓合之下,两人居然就看对了眼,目前正处于热恋之中呢。 此刻见舒智辉拿这事笑话他,也不着恼,脸上红了红,就硬着头皮笑道:“这你们大可放心,喜酒不会少了你们的,不过暂时可不是时候,这眼看着就要打大仗了。上一回他们在山东打得不亦乐乎,就没有我们骑兵的份,这一次我们绝不可以错过,我已经向师长发了请战电报,相信不久就会有回信的,你们啊,就等着大干一场吧。” 舒智辉脸色怪异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这才开口道:“老丘,师长的电报来了,只不过不是以师长的名义发的,而是以师政治部的名义发来了,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就递过一封电报,这一下,丘平也发现了异样,这几个老战友的神色不对啊,他也不由得神色一变,接过电报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看完后,张大着嘴巴看向舒智辉,问道:“又是撤职,师长他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 舒智辉苦笑道:“这也不能怪师长吧,谁让你发那样的电报,我不叫你不要发的吗?你还是偷偷的发了,这……现在好了,军令依旧,你这司令员却当不上了。” 丘平把电报放到桌上,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抽出一根香烟来点上,猛吸一口,道:“行了,你们也不用着急,这司令员我不当就不当,不是让老舒你代理的吗?你好好干就是。” 马宝林这时候坐到他身边,笑道:“行了,我说老丘啊,师长对你可真是不错啊,老舒代理司令员职务,你依然是骑一旅旅长,这军事上,还不是照样由你负责,想想,师长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他这话一出口,丘平就是一怔,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似乎这撤了司令员的职务,也只不地是名义上的处份,实际上并没有改变任何东西。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道师长好手段啊,既然敲打我老丘,还要我老丘照样负责任。 想到这里,又想起之前师部的命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众人,颇有些泄气的说道:“看起来,我们终是要撤到山东境内的,这一次大仗,只怕我们又赶不上了,唉,这想打一次大仗,咋就这么难呢。” 舒智辉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行了,你也别发牢骚,这事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师领导肯定有全盘考虑,我们照命令行事就行了。再说,只是暂时撤到鲁西北,说不定到时候也能随大部队北上,这一次的大战,我们就未必赶不上。” 马宝林也点头道:“是啊,到时候一旦打起来,可就比我们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大,不论如何,步兵主力肯定是需要我们骑兵配合的。老丘啊,你也别在心里不服气,师长这么做,是不想让我们直接跟小鬼子的主力部队照面,怕我们吃亏,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我们两个骑兵旅如今虽然兵强马壮,但还没有跟日军硬拼的资格。” 丘平点了点头,两人说的道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这心里憋的一口气就是平复不下去,但是再怎么样,师部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而且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这是原则问题,他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没有人敢违抗。 遂站了起来,道:“老舒,这南撤的事就由你负责吧,具体的指挥上,由老马负责,我和骑一团暂时留下来,小鬼子的侦察兵越来越频繁了,我们必须留下一支精干力量对付这些个零散的小鬼子。” “不行!”舒智辉和马宝林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开什么玩笑,作为骑兵集团的一号首长,居然要留下来以身犯险,真是开天大的玩笑。 舒智辉收起脸上的一丝笑意,严肃的说道:“丘平同志,现在我才是骑兵司令员的司令员,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留下骑一团可以,这一点我是同意的,虽然大部队走了,但也不有让小鬼子的侦察兵好受,不过交给骑一团团长马兴华指挥就可以了,以马兴华同志的才能,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用不着你这个大旅长亲自指挥,你跟我一块南下。” 丘平想要反驳,却不料马宝林也说:“就是,老丘,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是骑一旅的旅长,责任重大,岂能擅离职守?这个道理讲到师长政委那儿,你也是讲不通的。” 丘平则暗叹一声,看起来,自己如今就算是真的打起来,只怕也没有多少机会上战场了,难道这就是不断升职带来的好处,职务越高,人就越安全,离战场就越远。可是这种好处可不是自己想要的,此刻,他脑海中又想起了师长江云,只怕师长也是有这样的无奈吧,堂堂八路军师长,大军区的司令,只怕再也没有可能亲自上战场撕杀了,这对于一个从枪林弹雨中杀出来的军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他看了看几人,见众人都是一脸的坚决,好像如果他不走的话,他们也不会走的,便点了点头,道:“好吧,照你们说的办,就让马兴华同志带着骑一团留下来,以防万一,也可以探探日军的深浅,大说队即日南下,撤回鲁西北境内。说起来,好久没有见师长了,我也挺想他的,师长结婚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去呢。” 说完之后再不理众人,就径自出了指挥室,众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丘旅长不乱来,这事儿就好办了。事实上,这也算是独立师的一个通病吧,其实在整个八路军当中,这种现像也不少见,像丘平这样的指挥员,并不在少数。看着丘平走出去的身影,马宝林就有些羡慕,另看这个丘平又被处份了,但要论起在师长心目中的地位,自己是万万比不上的。这也是为什么马宝林明明心里也想跟小鬼子大干一场,但却不敢对南下的命令说什么,只因为他是马家军投诚过来的,有道是亲疏有别,这一点他还分得清。 丘平走出指挥室,就叫过自己的警卫连长,问道:“上次缴获的那个东西还收着的吧?” 连长想了想,才想起旅长说的是什么,忙道:“报告首长,收得好好的呢,放心吧,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 丘平点头笑了笑,道:“这一次我去武城见师长,你把那东西带上,那可是我送给师长的结婚大礼,之前不放心交给别人带过去,这一次得我亲手送上,呵呵。” 刚刚走出门的舒智辉听到这番话,心里不由得好笑,这个丘平,这哪里还是生师长气的样子,刚刚还一顿牢骚呢,这会儿就想着去关心师长,真是…… 正文 第三六五章 开始布局 保定,如今已是日华北方面军第二军的指挥机关所在,在作战室里,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正盯着沙盘出神,他已经连续多天接连的派出侦察小队南下侦察中共八路军独立师的动向了,但是多数都是有去无回的,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让八路军给干掉了。 参谋长铃木率道少将站在司令官的旁边,心里暗暗有些发紧,同时又心里暗叹,方面军司令部下了命令,第二军只能执行,便现在很显然并不是最佳的开战时期,可惜那位彬彬元大将阁下似乎铁了心要和山东的八路军独立师大干一场,根本听不进中将阁下的劝阻。 西尾寿造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参谋长一眼,淡淡的问道:“铃木君,空军方面联系得怎么样了?” 铃木率道立正答道:“报告司令官阁下,临时航空兵团已经全部就位,随时可以开始对冀南和山东的大规模轰炸,阁下,要现在就下达命令吗?” 西尾寿造摆了摆手,道:“不用着急,轰炸得太急了,必然会引起八路军的警觉,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让八路军放松警惕才行,让空军等候我的命令。” “哈依!” 想了想,又问道:“司令官阁下,您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发动攻势?方面军司令部已经来了三封电报催促了,我怕如果再拖延下去,对您的处境不太好。” 西尾寿造眉头一皱,铃木率道的话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位彬彬元大将根本不懂军事,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发起大战,而且连给下面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给。如此的仓促,根本就是兵家大忌,这些所谓的皇亲国戚,最让人伤脑筋,权柄如此之重,但能力上却又如此的…… 他想了想,对铃木说道:“铃木君,立即命令各师团,开始准备,等候我的命令,随时准备南下,另外通知第二十师团,让他们从石家庄顺铁路南下,就由他们担任此次南下攻势的先锋吧,告诉诉川岸文三郎阁下,一切就拜托他了。” 这个时候,一个参谋进了作战室,递上一封电报,铃木率道接过来一看,忙道:“司令官阁下,八路军的骑兵正在大规模的南撤,只在武邑留下了极少量的部队。” “哦——”西尾寿造一愣,道:“难道八路也洞悉了我们的作战动向?把骑兵撤走,分明是不想让骑兵与我皇军的精锐部队硬碰硬,对方的指挥官倒也聪明,还是那个江云吗。” 铃木率道点头道:“阁下,在山东的八路军,只有一个指挥官,就是江云。” “我当然知道,没有想到,我们又要交上手了,只不过这一次,我有四个师团,而且步步为营,倒要看一看这个江云怎么应对,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西尾寿造自语道。 铃木率道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事实上他对于西尾寿造刚才的话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之前的板垣阁下和寺内阁下,哪一个不是意气风发的,结果不都是败在了这个江云的手上。就算是眼前的这位西尾司令官,也算得上是江云的手下败将了,现在居然还这么大的口气,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底气。 试想想,当初的板垣阁下,也是如此的不把这个江云放在眼里吧,结果自己却沦为了阶下囚,真是世事难道,寺内寿一同样也是如此,党党的皇军大将,方面军司令官,居然成了一群土八路的俘虏,让帝国丢了一次大大的脸,据说天皇陛下气得一天都没有吃饭。 在武城,得知丘平带队南下,江云才点了点头,对罗荣恒说:“这就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多少次了,都不知道吸取教训。” 罗荣恒摇了摇头,心道说到底还不都是你自己惯的吗?现在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怕真要动直格的处分的话,你自己就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吧。 不过这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罗荣恒也不以为意,道:“算算时间,他们明天就到进入山东,但是我们的步兵主力,还没有到位啊,这样一来,冀南岂不是成了兵力空虚之地?” 江云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想到了,道:“不妨事的,日军一旦发动攻势,首先必定是飞机轰炸,我们的部队晚一点到位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从现在开始,所有部队和单位都要开始动员起来,做好防空工作了。现在一旦打起来,可就不比以前了,到时候只怕整个冀南包括山东都会成为日空军的轰炸范围,我们的损失肯定不会小,唉,没有制空权,这仗打得真是憋屈。” 这时候,一个战士过来报告,说独四旅前锋已经赶到聊城,旅长王光道已经到了武城,江云一听大喜,总算是有一支主力及时赶了回来,和罗荣恒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一齐迎了出去。 看到师长和政委一同迎出来,王光道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忙敬礼道:“报告师长、政委,八路军独立师第四旅旅长王光道奉命前来报道,请指示。” 两人回了礼,江云笑道:“来来来,先进屋再说,外面可真够热的。” 进屋坐定后,江云详细问了问独四旅的根据地的情况,得知情况良好后,心下大喜,道:“情况不错就好,老王,你们来得也及时,现在骑兵南撤,在我们的北面,我军已程兵力空虚之态,所以你也算是正好赶上,我也给不了你多少时间,顶多给我三天时间,你要把独四旅带到高邑附近,能做到吗?” 王光道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头想了想,才抬头说道:“师长,时间上有点儿紧,但是如果部分到位的话,倒是不会有问题的。” 江云却是严肃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三天之内必须整体到位,能不能做到?” 王光道心里一怔,继而咬牙说道:“请师长放心,独四旅保证完成任务,保证在三天之内,全员赶到高邑附近。” 江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帮王光道加了加水,才和声悦色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想逼你们,但是日本人在逼我,所以我给不了你们那么多的时间,你们旅也是从长征路上走过来的,发扬一下精神吧,等打赢了这一仗,我给你们请功。” 韩伟自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见师长和旅长都说完了,才开口道:“师长,咱们这一次是准备跟小鬼子来一场大的吗?要是正面硬碰硬的话,到时候伤亡只怕会不小吧。” 江云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有错,这一回,只怕免不了要硬碰硬。咱们这支队伍自从十八团开始,在战场上一直都是以发扬火力为主,但我一直在强调只有敢刺刀见红的部队才是硬部队,为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一直避敌锋芒吗?我们总不能一直躲闪着人家的刀锋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必要的时候,硬碰硬也是在所难免。同志们,咱们之前打过很多胜仗,这没有错,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这不够,远远不够,只有在正面战场上打败日本人,只有在硬碰硬的战场上挫败日本人,才会让他们败得心服口服,才会将他们打怕。否则的话,就算到时候有一天我们打得日本人投了降,人家心里也不会服气的。咱们中国人啊,多少年来,在军事上,都是重谋略,而轻兵卒。但是你告诉你们,真正让敌人害怕,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我们的战士强过敌人的士兵,只有这样,人家才会怕你。因为谋略是少数人的,而士兵的素质,则是整体的。” 江云说到这里,就看向罗荣恒,意思是让他讲几句,罗荣恒也不推辞,站起来看了看几人,道:“王光道同志,韩伟同志,你们两个都是老红军干部,独四旅也是经历过长征的钢铁部队,多的我就不说了,时间紧迫,任务相当重,所以你们必须发扬长征精神,发扬我们老红军部队的光荣传统,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赶到目的地。你们要记住,这不是你们一个旅的单独行动,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关系到全盘的计划,这个计划,可能会关系到几十万大军的生死,一点也马虎不得,明白没有?” 他这一把问题说得严重了,王光道和韩伟忙站起来应道:“请政委放心,四旅保证完成任务。” 罗荣恒让他们坐下,又看向江云,说:“师长,既然骑一团留在武邑,我看是不是暂时划规四旅指挥?” 江云一想,便点头,道:“老王,政委的话你也听到了,骑兵集团南撤,骑一团留守,待你们到了之后,可以传达我的命令,骑一团暂时划归独四旅作战序列。老王啊,你们的任务不轻,咱们的队伍分散,集中起来需要时间,你们很有可能会面临日军的前锋部队,到底会有多少兵力,可就不好说了,但是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敌前锋部队南下,你们旅必须给我挡住……” 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会儿,又走到地图前看了看,这才抬头说:“如果可能,你们在北上途中,可以分出一部分侦察兵,找一找八路军第三纵队的下落,看能不能找到吕正操同志,如果有他们配合的话,你们胜算也会大很多。不光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这支部队的安全,日军将大举南下,万一碰上日军军锋,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来说,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王光道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见两位首长再没有别的吩咐,便告辞出去,时间紧迫,他们也没有时间逗留,得立即组织部队急行军才行。 等两人出去,罗荣恒才问道:“第三纵队是晋察冀军区的下属部队,你看是不是给司令员通报一声?” 江云点了点头,道:“是应该,你负责联络吧,把情况跟聂司令员说清楚,情况危急啊,日军十万精锐南下,冀中的抗日部队只怕十不存一,第三纵队组建的时间太短了,虽说也有了几万人,但是不客气的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日军精锐,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抵抗的机会,唯一的办法就是南下与我军会合,希望来得及吧。” 罗荣恒道:“这个吕正操是东北军出身,我也不熟悉,只是不知道能力如何,倒是这个纵队的副司令员孟庆山好像是你的学生吧?” 江云笑了笑,道:“算是吧,红大高级指挥系毕业的,不过当时他才是个团长,如今可是独当一面,率领几万大军,可就不好说了,希望能够化险为夷,说到底还是速度,他们必须赶在日军在举南下前撤离,否则就真是来不及了。” 罗荣恒去负责联系晋察冀军区,江云却是盯着地图开始思索,日军先锋部队必然是沿平汉铁路南下,希望四旅能赶得及吧,只是不知道这小鬼子的先锋部队到底是一个旅团还是一个师团。从目前日军的位置来看,最大可能就是石家庄的第二十师团,不过好在这个二十师团当初已经在沙河折了一个四十旅团,这样看来,其实力至少去了三成,这三成实力仅靠这三四个月是不大可能恢复得了的,以四旅的实力,就算是打不赢,拖延一段时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此次日军作战部队就有可能是四个师团,这可是十足的十万大军啊,江云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与日军十万大军正面对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国军倒是干过,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对于八路军来说,哪怕是对于独立师来说,也是头一糟,这不是一个师团,也不是两个师团,而是四个师团,四个精锐的抱成团的师团,其展现出来的实力可想而知。 而自己这方呢,独立师经过军分区的分兵,各旅只是保留了主力精锐,兵力上七个旅加起来也只是在十万上下,加上骑兵、炮兵和师直属部队,十五万顶天了,再就是新兵编练司令部还在几万新兵,这倒是可以利用,也几个月了,这些新兵也该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便让人去找陈树湘和谭震两人和后勤部胡征同志马上来师部,命令传下去后,他找来了张纸,在上面写了写,又算了算,心里有了数,这些新兵,至少可以再给各旅编一个补充团,不算作战序列,只是作为兵员补充之用,顶多可以作为预备队使用。 没有多久,陈树湘和谭震两人赶到,敬礼之后,江云让两人坐下,问道:“新兵情况如何?” 陈树湘笑了笑,道:“放心吧司令员,目前基地还有四万多新兵,训练情况良好,按照你之前制定的训练计划,有一半已经可以拉上战场了。” 谭震接着说道:“司令员,这一次大战,是不是这些新兵都可以上战场了?你可是常说的,没有经历这战斗的士兵永远是新兵,我看就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些新兵拉上战场锻炼锻炼。” 江云笑了笑,道:“我是有这个意思,但是不是全部,这样,你们在内部挑选择一下,组建七个补充团,每团1500人,不需要干部,我要在各旅组那一个新兵团,用以补充兵员损失,干部的问题各旅自己解决。” 一听这话,两人均露出失望的神色,本来他们是抱着极大的希望,希望这一次战斗也可以上战场的,可是刚才听司令员这话,好像用不上他们。 陈树湘忙道:“司令员,老弟,这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可不能让我坐冷板凳啊。” 谭震虽然没有这么说话,但神情显然也很急切,这么大的行动,作为军区领导,谁也不想打起来之后没有自己的份不是,这个年代的干部,可不是后世的太平干部,有荣誉上,有危险避。 江云微微一笑,道:“老政委啊,你急什么,这一次可是非比寻常,老实说,我自己可是一点把握没有,咱们在兵力上并没有占什么优势,武器上也是如此,除了集中的炮火,其它的也比不上日军。这一旦打起来,到时候全师必然要分为两个集团,我们这些师部领导也要分开,程子华同志和吴焕先同志指挥一部,我和政委指挥一部,到时候这武城怎么办,还得靠老政委你来坐镇。” 陈树湘一听这话,神色就是一暗,但马上又恢复如常,他也明白,虽说自己是副司令员、副师长,但是独立师和山东军区的真正领导还是江、罗、程、吴四人,而且他本人的任务也非常明确是,就是负责部队编练和地方部队的组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同样不甘心的谭震一眼,道:“司令员,你的意思是到时候你和政委也要离开武城去前线?那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谭震也道:“是啊,司令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你和政委有个什么闪失,部队可怎么办?” 江云摆了摆手,道:“不上前线,又怎么指挥作战?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再说了,打仗本身就是冒险,我作为师长,岂能袖手旁观。这一次战斗规模将会是前所未有的,不亲自指挥,我哪能放心啊。” 正文 第三六六章 准备 三人正说着,后勤部长胡征走了进来,江云拉着他坐下,道:“老胡,你年后勤那里,还能拿得出多少枪支?” 胡征一怔,再一看陈谭二人,顿时明了,笑了笑,道:“也不多了,前段时间各军分区组建警备旅,领走不少武器,现在仓库里就乘一万多支我们部队淘换下来的步枪,型号比较杂,其中较好的是还有五百多支八一自动步枪和五千支日军的三八式步枪,这是当初师长你说不能轻易动用的。其他的中正式、汉阳造和咱们自造的都有,还有一部分西方造枪械,再就是一些杂牌的手枪。” 江云听完后,没有说话,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才停下说道:“七个补充团,第个团下发600支三八式步枪,其他的杂牌步枪手机也平分下去。至于剩下的500支八一自动步枪和800支三八式,全部交给陈树湘同志。”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均露出疑惑神色,不明白他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特别是陈树湘,虽然得了这么多武器,特别是一下子就是五百支八一自动步枪,当然挺高兴的。要知道,这种步枪现在可是全军最吃香的,只是因为后方军工厂为了赶制弹药,现已停产,当初下这个停产决定的时候,不仅是独立师各旅颇有怨言,听说八路军其他各师的首长都找上门要跟江云理论呢。 江云坐下来,对陈树湘说:“陈树湘同志,谭震同志,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我把这一千三百支步枪交给你们,再从师直属调一部分迫击炮、轻重机枪、狙击步枪、火箭筒给你们,我的要求是在今年底之前,给我练出一支能打硬仗的步兵团出来,人员暂定两千人,从团长到战士,全部在基地产生,任务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到时候我可是要看结果的。” 几人都是一愣,只为了这一个团?没有道理啊,现在全师二十一个主力步兵团,加上如今又有了二十一个警备团,再多一个团月能起到什么作用。陈树湘想了想,问道:“司令员,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这组建一个新团能有多大的作用?” 江云嘿嘿一笑,走到地图前,三人也跟了过来,他指着地图上的江浙一带的位置说道:“这些沿海地区,日军必然会布置有重兵,而我党在这些地的方的并没有多少军事实力,我的意思,是训练出一个全新的精锐力量到江浙一带去发展,所以你们在挑人的时候可要注意的,特别是这个团长和政委的人选,不仅要有独立作战的能力,还要要独立发展的能力。” 胡征这时插话道:“我倒是有两个人选。” 江云看向他,道:“哦,说来听听。” 胡征道:“狙击大队不是解散了么,这胡大海和张兆强两个人到了特战大队当政委和政治部主任,说实话,起么的作用并不大,我看还不如把他们两个调出来,师长你看呢?” 江云眼前一亮,心道怎么把这两个人给忘了呢,能力上完全不是问题啊,而且对于两人来说,搞不好又是另一番机遇。调到了特战大队,虽说级别没有变,但作用却是大减。如果能够带领导一个团南下独自发展,以这两人的能力,说不定能打出一番局面,到时候部了人扩编,两人的职务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他看向陈谭二人,两人自然没有意见,事实上基地上最缺的可就是干部,特别是团以上的干部,本就严重的缺乏,哪里还能再派得出来,特别是要求还这么高。 陈树湘道:“司令员,我看要得,胡大海的能力我也是知道的,在他在,我看这支部队就不用我们两个人操心了,当初的狙击大队不就是他一手练出来的吗。” 谭震虽然不了解,但他相信陈树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江云见两人都同意,便笑道:“那么,最难的问题现在解决了,其他的就不再是问题,你们自己下去交给枪械弹药吧,弹药方面暂时按五个基数下发,至于其他的武器,三天之内就会到位。” 三人领命出去,江云立马让人给特战大队去电话,让胡大海和张兆强两人立即到师部报道。 武城郊外,一片林子里,特战大队的战士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天气很热,个个挥汗如雨,但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只有四个领导围坐在一棵大树下愁眉苦脸。 王强吐了一口唾沫,怨道:“消息早就传开了,这仗啊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四旅王旅长和韩政委今天都带着前锋部队到了师部了,我们这儿还一点儿信儿都没有,急死个人啊。” 胡大海笑骂道:“你有什么好急的,哪次打仗师长把你落下了?” 王强道:“以前咱们大队那可都是干突击的活儿,现在呢,眼看着就要开打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听说骑兵已经开始南撤,就留了一个骑一团在武邑一带,真是便宜马兴华那小子了,早知道老子也当骑兵好了,省得一天到晚窝在这儿憋气。” 胡大海翻了翻白眼,不屑的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真要是让你跟马兴华换一下,你也不是干的,我劝你啊,还是安安心心的训练,有任务的时候,师长自然会想起咱们的。” 王强瞪了他一眼,道:“我就不信你不急,你少跟我在这儿装样,还真以为自己是政委了,你个大老粗。” 凌志成和张兆强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争执,只觉好笑,凌志成道:“大队长、政委,你们在这儿争得再厉害也没有用,这理啊,得跟师长去讲才行。” 张兆强也道:“就是,有不有任务,那还不是师长一句话的事吗?咱们可是师直属部队,你们两位那可是直接归师长管的,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师长说嘛,总好过在这儿怨天犹人的不是。” 王强这一下子不干了,正想反驳呢,就看到一个通信员过来报告:“报告首长,师部电话,请政委和张主任马上到师长报道。” 四人一怔,让胡大海和张兆强去师部报道,这不合常理啊,几人看向通信员,王强问道:“你没听错吧,确定是让政委和张主任过去?” 通信员忙道:“报告,没有听错,确定是请政委胡大海同志和政治部主任张兆强同志马上去师部报道。” 王强这才相信,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通信员离开,王强皱着眉头对胡大海道:“你小子到底搞什么鬼,怎么师长会单独叫你过去?” 胡大海也是一脑子的疑惑,听王强这一问,气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反正师长让我们过去,咱就去呗。” 说到这儿,又呵呵一笑,道:“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师长不想让你小子知道呢,哈哈哈,傻眼了吧。” 说完站起身来,对张兆强说:“走吧,师长叫得急,说不定真有什么急事,我们马上过去。” 凌志成忽然道:“不会是有作战任务吧?” 王强怒道:“扯蛋,有作战任务,怎么可能不让我这个大队长知道,不过老胡,到了师部,跟师长提一下作战的事,这大仗马上要开打,咱们特战大队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不是。” 胡大海也不再开玩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跟师长说的。”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王强忽然叹了一口气,对凌志成说道:“他们这一走啊,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凌志成一愣,立马道:“大队长,能不能说几句吉利话。” 王强看了他一眼,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他们只怕再也回不到特战大队了,师长单独叫他们过去,有任务是肯定的,但跟咱们大队应该是关系不大,很有可能会给他们按排新的位置。” 果然,晚上的时候,就接到了师部的通报,由新兵训练基地组建军区警卫二团,胡大海任团长,张兆强任政委。接到这个通报,王强微微叹了一口气,又笑了笑,道:“就知道他们在这儿呆不长。” 凌志成也点头道:“咱们师本来就缺干部,特别是团以上的干部,哪能一直让他们窝在我们这儿啊,特别是老胡,本来就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晚上十一点,江云才回到家里,累了一天,东西也没顾得吃上,想想还得自己动手啊,正准备去厨房呢,忽然发现屋子里亮着灯,心下一喜,这个时候呆在这里的,除了莫心兰不会有别人。忙走进屋子一看,可不正是莫心兰坐在里面吗,一见他进来,莫心兰忙站起来,喜道:“你回来了,快吃饭吧,都快凉了。” 江云一怔,往桌上看去,果然,饭菜都做好了,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一段时间吗?” 莫心兰拉着他坐下来,道:“你这话说得可真是新鲜,这是我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呗,怎么,你这个司令员连这个也要管?” 江云呵呵一笑,道:“哪能呢,你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着,拉练结束了?” 莫心兰一边给他盛饭,一边说道:“嗯,已经结束,暂时回总部休整……来,快吃吧,看你这样子,应该是饿坏了吧。” 江云这才注意桌上的菜,三菜一汤,汤是青菜豆腐汤,两个小菜,一盘肉,看不出什么肉,便问道:“你这是哪弄来的肉,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咱们家应该没有肉了吧。” 莫心兰笑了笑道:“回来的路上打的兔子,放心,我不会违反纪律的。” 江云这才点了点头,开始吃饭,作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他的嘴比别人都要来得叼,不说每天非得吃肉吧,但如果天天粗粮,还真是吃不惯,这一点从中央到下面,人人都知道,所以在生活上,一向对他比较照顾。但既便如此,也不可能有太多的肉吃,这个年代,能吃饱就已经是邀天的大幸了。 看江云吃提津津有味的,莫心兰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没有说出来,这个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江云的眼睛,心里顿时有些明了,猛吃了几口,这才停下问道:“有什么事吗?” 莫心兰咬了咬牙,道:“听说马上就要打大仗了?” 江云摇了摇头,这两天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他看着莫心兰笑了笑,道:“就知道你提前结束拉练肯定是有原因的,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莫心兰啐了一声,道:“你才狐狸尾巴呢,你就说有没能吧。” 江云点了点头,道:“没错,是要打大仗了,怎么,你也想参加?” 莫心兰点了点头,道:“我们女子别动队也是作战部队,战斗力也不比别的部队差,当然应该参加。” 江云呵呵一笑,道:“放心,这一次打起来,是整个军区动员,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大队,安心等待就是,现在不是还没有开始,你急什么。” 莫心兰就不依了,道:“你现在说得好听,上一初就没有我们大队的份。” 她指的是上次两个作战集团南下横扫的事,也确实,好像一线作战部队,就是女子别动队没有任何作战命令,为此,她还跟江云闹了好几天来着,这个时候再提起,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江云有些无奈的解释道:“打仗不是儿戏,我们任何一个作战命令,都是通过全盘考虑的,不过你放心,这一次肯定有你们大队的用武之地。小鬼子十万大军南下,你就是想躲也躲不开的。” 莫心兰心里一喜,不过又想到另外一件事,眉头一皱,道:“听你的意思,这一次你要亲自上前线了?” 江云有些好笑了看了她一眼,道:“你这叫什么话,好像我以前没有上过前线一样,你能上前线,我就是不能上吗?” 莫心兰摇头道:“这不一样的,你是师长,是军区司令员,责任重大,当然应该在最安全的地方坐镇指挥啊,否则的话,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这么多部队怎么办?” 江云笑道:“你啊,首先这个思想就不对头,你想想咱们八路军其他各师的首长,哪一个不是亲临时一线,聂司令员到阜平开辟晋察冀根据地,只带了一个团多一点的兵力。我在他面前,就是个新兵蛋子,岂能安坐后方。再说这么在的军事行动,我不上前线,无法掌握第一手资料,怎么指挥。再一个,你也不用担心我安全,抛开我的身手不说,这么多的部队,难道连我这个师长的安全都保护不了吗?” 莫心兰想想也是,又不甘心的问道:“那你想好没能,到底给我们大队安排的什么任务?” 江云想了想,道:“先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在命令下达之前,不要外传,这一次与以往不一样,日军南下,我们属于防御一方,最后很有可能会打成大规模的遭遇战,你们女子别动队和特战大队在这种战场上的作用并不大,所以我给我们安排了另一个任务,就是斩首。” “斩首?” “没错,我不给你们硬性的规定,你们可以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自由行动,寻机直捣敌指挥机关,从旅团指挥部到师团指挥部,甚至日军第二军的司令部。” 莫心兰眼睛一亮,忙问道:“那能不能打到北平去?” 江去一怔,气道:“想死就去吧。” 莫心兰温柔一笑,道:“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笨。” 江云叹了一口气,抓过莫心兰一只手,道:“从本心上来讲,我是不希望你去执行这样的任务的,但是作为师长和军区司令员,我不能因为你的是我爱人就不让你上战场。不过你必须牢牢记住,你们是女同志,虽说咱们提倡男女平等,但是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平等。至少战争对于你们女同志来说,就比男同志残忍得多。所以一定要注意安全,说句不该说的话,对于你们大队的干部战士来说,如果不能安全回来,最好的结果就是牺牲在战场上。如果一旦被俘,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莫心兰心头一堵,江云说的话她当然明白,以前在苏区的时候,那些被俘的女同志后来是怎么样的命运,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愿意提起而已。如今面对的可是比当初的国军更加凶残数倍的日本鬼子。 她把头靠在江云的肩上,轻轻的,而又坚决的说道:“你放心吧,我,我们女子别动队,宁死也不会当俘虏的。” 江云微微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虽说你们是自由行动,但这也只是相对的,到时候我肯定会给你们命令的,只要不违背命令,见机行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当然了,出现伤亡是必不可少的,这一点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莫心兰点头道:“我知道。” 正文 第三六七章 布署 山东军区新兵编练基地,胡大海和张兆强一来,就和两位首长开始商量这个军区警卫二团的组建工作,陈树湘对两人说:“这个警卫二团只是暂时的编制,你们这个团将来是要独立作战的,很有可能会是南下江浙作战,作为军政主官,你们两个要做好心理准备。” 胡大海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比起在特战大队当政,当然是单独指挥一个团过瘾,现在一听陈副师长说将来还要单独作战,就更加高兴了,他说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谭震问道:“你们对这个编制还有武器的分发有什么想法没有?” 胡大海和张兆强对视一眼,才说道:“按照我们独立师的才传统,任保一支部队,都必须保留一个拳头单位,比如咱们师的一旅,一诱的一团,以此类推,所以我看这五百支八一自动步枪,不要分散,要集中使用,我的想法是,在基地现在的新兵当中,进行选拔,挑出最精锐的一个营的兵员,组成我们团一营,全营装备八一自动步枪,如果有剩余的,再装备到团警通连。” 陈树湘有些不解的问道:“团警通连?” 胡大海点头道:“是的,打算把通信排和警卫排合在一起,组成警通连,事实上这也是我曾经听师长提到过的,这样,不占编制,又不缺少职能,方便。” 陈树湘想了想,点头道:“这个想法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对于八一自动步枪的分配,也合理,另外根据师长所说即将分配过来的装备看,你们团还将会组建一个迫击炮连、一个重机枪连,轻机枪也不会少,另外还会有部分狙击手的补充,至于火箭筒,暂时全师只有警卫团有,会给你们调来一部分,具体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做主。现在的问题是,人员要怎么选拔,师长给的编制是两千人,你们有什么想法?” 胡大海道:“首长,你们看能不能集中全基地的新兵进行一场大比武,把最好的兵给我们?” 两人一听他的话,哈哈大笑,谭震指了指他,笑道:“好你个胡大海同志,心眼不小嘛,把最优秀的人给你们,你让其他部队怎么办?” 胡大海苦着脸道:“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我们团可是全部新兵,连老兵都没有,如果不是把最优秀的新兵给我们,光靠几个干部带,什么时候才能拉得上战场啊。” 陈树湘看向谭震,心下也是了然,胡大海说得也有道理,别的部队组建吧,那都是老兵带新兵,这个警卫二团连老兵都没有,干部架子也是临时搭起来的,这个要求倒也不过份,便道:“老谭,你看呢?” 谭震想了想,道:“我看行吧,正好也这一次的大比武检验一下我们的训练成果,也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组建各旅的补充团。”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但胡大海还不满足,又道:“两位首长,这干部可是要从基地派的,你们可不能藏私。” 陈树湘笑骂道:“行了,胡大团长,这可是师长交待的任务,我哪敢偏私,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胡大海这张嘴也挺能说的,跟王强那小子有得一比。” 胡大海暗自嘀咕道:“就王强那小子,那是嘴啊,那整个一炮筒。” 却让陈树湘听了去,笑道:“他是炮筒,你是重机枪,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胡大海忙道:“挺省的。” …… 各部队都在往冀南赶,当接一通报,五旅已经到达德县时,江云在作战室对罗荣恒说道:“各旅动作都不慢,如今最慢的就是七旅了,一来是也比较远,二来是二旅底子太弱,前次大战伤亡太大,而且又一直没有新兵团和补充团,要组建警备旅困难比较大,全都是从编练基地派过去的新兵,比别的部队晚可以理解。” 罗荣恒收回自己的思绪,道:“我看师部的具体战斗布署也该商量一下了,是不是开个会?” 江云点了点头,道:“把几个党委委员都叫过来,今天就把大略的方案搞出来。” 不多时,几位师领导都赶到了师部,在会议室里,江云开门见山就让林中则报告一下敌情,林中则是副参谋长兼情报科长,专职负责情报工作。 他站起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资料,道:“同志们,根据我们的情报员上报的情况,再综合师以及各旅侦察部队所得到情况,可以得出,敌华北方面军南下之势已成,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日期,但期先头部队,驻扎在石家庄的第二十师团已经在开始调兵遣,准备顺平汉铁路南下了。这一次日军集中了四个师团的兵力,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对我山东军区和独立师进行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目前,其二十师团正在做南下的准备,以其路线来看,是打算顺平汉线南下至邯郸一带再入鲁。其第10师团、第15师团、第108师团,其实也就是其第二军主力,则很有可能会集中兵力沿津浦铁路南下,这才是我军真正要面对的日军主力。目前第10师团驻安新、任邱一线,第15师团驻安国、定县一线,第108师团驻沧州、青县一线,而第10师团和第15师团正在向第108师团靠拢……” 等他说完,会议室各人就议论开来,江云没有制止,这些消息他知道,罗荣恒也知道,但是其他同志却不清楚,大家都需要时间来消化。特别是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人,他们这一次可是要全权指挥其中一个战略集团。 足足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江云才站起来,说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看来小鬼子这一回学乖了,三个师团集中南下,来势汹汹啊,这个第二军,这一回只怕真是不容易对付了。” 吴焕先眼睛盯着墙上的地图道:“那么这个落单的第20师团又是个什么意思,小鬼子这两处的布局相隔得有些远了吧。” 江云略一思索,便说道:“其实很简单,这个20师团与其说是先头部队,不如说是个诱饵,虽然说这个师团的第40旅团已被我师消灭,但其主力还在,由其是其最精锐的第三十九旅团,加上其直属部队,并不是一个好啃的骨头,只怕单凭四旅未必能抵抗其锋锐。也就是说,单单对付这个20师团,我们就必须分出一部分主力来,这样一来,对付第二军主力的实力就会被削弱,西尾寿造倒是打的好算盘。诸位要明白,两个师团合兵一处,就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何况是三个师团。” 他这一说,众人也都明白过来,日军的意图就是要以这个第20师团来吸引独立师和注意力,在独立师全力对付这个师团的时候,日第二军主力南下直击山东,到时候独立师定然是措手不及。 程子华皱眉道:“这倒是个难题,我看必须想个法子,把这三个师分开才行,以我们的实力,各个击破倒是可以的,但集中兵力对抗,咱们拼不起。” 众人也点头同意,陈树湘发言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先动手,敲掉这个20师团,再集中兵力对付第二军,问题是时间上是否来得及。” 江云道:“对,时间上是个大问题,但是如果狠打20师团的话,是不是会引来是军的分兵增援,这是个未知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西尾寿造似乎是把这个20师团当成了弃子,如果真是这样,对于我们来说,将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一直没有开口的罗荣恒这时说道:“师长,倒也未必,西尾寿造只是第二军司令官,他上面还方面军司令官,太原还有一个第一军司令官,这个20师团是第一军下属。就算他把20师团当成弃子,也不敢做得太明显,只要我们打得狠一些,逼得20师团向第一军或者直接向方面军司令部求援,这个西尾寿造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只怕也不得不分兵增援吧。” 众人眼前一亮,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江云心下也不禁佩服罗荣恒心思细致,点头道:“政委说得好,这上可能性极大,日军这么快就集中兵力仓促南下,极大部分原因是新上任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彬彬元要向大本营有一个体面的交待,否则他这个司令官未必当得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至少他是不会允许一个主力师团被中国军队消灭的,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一旦20师团遭遇我军狠击,落入险境的消息被他得知,很有可能会下令第二军派兵增援,他的命令,西尾寿造应该不敢违抗,否则就算他打了胜仗,也未必逃得过军法制裁,日军的军法极严,非国军经可比。” 说到这里,江云心下便有了大致的方案,正色道:“现在发布作战命令,四旅北上迎击敌20师团,六旅、随后跟上支援,我和政委亲自率警卫团、重机枪团、女子别动队随骑二旅行动,指挥对20师团的作战。第一、二、三、五、七旅及炮兵旅、骑一旅、特战大队、工兵团北上至东光、吴桥、景县、阜城、武邑一带布防,具体的作战计划,到时候视敌情而定,由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位同志负责指挥。由防空旅、辎重团、炮兵旅步兵团、少年先锋营以及编练基地和各军分区警备旅组成军区警备司令部,陈树湘同志、谭震同志分任司令员和政委,负责留守师部,注意,一定要注意防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微笑道:“我之前说过,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干掉两个师团,打残一个师团,击溃一个师团,现在至少可以肯定,20师团是一定要消灭的。全师动员,对阵十万日军精锐,对于我党我军来说,是头一遭,国军那边倒是打过,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损兵折将,我再次提醒各位,小鬼子不是骨头,而是石头,任何人都不可掉以轻心,这一仗要是打败了,山东军区将不复存在,主算日军不来,国军敢会来的,这一仗要是赢了,我们将至少在今年之内,可以安心的发展根据地。” 会议结束之后,各部各单位便急速的运转开来,江云问罗荣恒:“聂司令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罗荣恒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看啊,他也在联络这个第三纵队呢,只是不知道吕正操和孟庆山两人是不是清楚他们自己的处境,如果不及时南下,极有可能会遭遇日军主力,后果只怕……” 江云微微一叹,道:“希望能及时联系上他们吧,虽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几万人马,只要假以时日,必是一支主力啊,就这么折损实在太可惜了。” …… 阜平,晋察冀军区司令部,聂荣臻同志正在对参谋人员发火:“到底怎么回事,到现在还联系不上,都火烧眉毛了,独立师那边还在等消息呢。” 参谋长唐延杰笑了笑,把水杯递了过去,道:“司令员,你着急也没有用,来,喝口水。” 聂荣臻二话没说,接过水杯就大喝一口,再长舒一口气,叹道:“时不我待啊,日军十万大军南下,一个不好,三纵队就有灭顶之灾,真是没有想到,这日军竟如此急切,这才刚刚消停几天啊,又要开打了。” 唐延杰道:“这罗荣恒同志在电话里不都说了吗,新上任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彬彬元大将立功心切,人家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想,一个皇亲国戚要收拾这么一个损兵折将的烂摊子,也够难为他的了。” 这话说得,聂荣臻也不禁笑了笑,指了指他,道:“我说参谋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再要是联系不上三纵队,事情可就大发了,哼,等这事过了,看我不给吕正操、孟庆山处份。” 唐延杰也叹道:“是啊,也是着急,三纵队的队伍才刚刚拉起来,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大的摊子,这马上就在面对小鬼子的十万大军,以他们所处的位置来看,到时候一个不好,就要落入小鬼子的重兵重围之中,以他们这的实力,如果动作慢些,只怕连突围的可能都没有。这种阵仗,目前来讲,咱们八路军里头,也就只有独立师,能有正面对阵的胆量了。” 聂荣臻不说话,眼睛盯着地图上冀中的位置,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他们一直不开电台怎么办,马上派人去联络,老唐你去安排一下。” 唐延杰正要回答,却听到门口有人大喊:“报告,第三纵队电报。”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口,聂荣臻问道:“电报呢。” 从机要员手里拿过电报一看,一向温文尔雅的聂司令员不禁破口大骂:“娘的,都什么时候了,到现在还没能办法集中部队,这个吕正操,搞什么名堂。” 唐延杰看了看电报,拍了拍聂司令的肩膀,道:“你也要理解一下他们的难处,吕正操是东北军过来的,时间太短,威望不够,孟庆山资历浅,降不住部队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之前都只有指挥一个团的经历,眼下部队一下子扩展到了几万人,也着实够他们喝一壶的。” 聂荣臻摇了摇头,道:“立即向独立师通报三纵队的位置和联络方式,并请他们派出联络部队进行接应,我看啊,让他们自行南下,只怕难。” 唐延杰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希望经此一次,他们能吸取教训,战争,本就是大浪淘沙,部队,也只在在战场上,才能越打越精。” 聂荣臻没好气的笑了笑,道:“你也不用为他们开脱,说到底是个能力问题,独立师的部队扩展得不快,不照样能打硬仗,怎么到他们这儿就不行了。” 唐延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安排联络事宜,心里还暗自嘀咕,跟独立师比,这能比吗,别说一个新组建的三纵队,就是拿115师,也比不过人家啊。 唐延杰一出去,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之所以说是闯了进来,人还没有进门呢,这声音就传来了:“司令员,听说又要开打了,这一回该我们一支队上了吧?” 聂荣臻一看,正是自己手下爱将一支队司令员杨成武,肃声道:“你叫什么,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儿?你都听谁说的,谁说要开打了,要打也轮不到你。” 这一下杨成武不干了,道:“司令员,你另管是谁说的,反正这真要打起来,我们一支队肯定要干主力的。” 聂荣臻又好气好笑,道:“这话你不用跟我说,反正不是我负责,我可没能权力派你去参战。” 杨成武一怔,疑道:“难道是谣传?不可能啊,我刚一到这里,就听到好多人在说呢,说是要打大仗了。” “是要打了,不过不是我们军区,是山东军区,独立师,你想干主力啊,跟江师长和罗政委说去,看他们让不让你参战。”聂荣臻拍了拍凳子,让他坐下。 杨成武一听这话,顿时没有了脾气,坐下来道:“这么回事啊,唉,白高不兴一场,司令员,独立师这一次又打算搞多大动静?” 聂荣臻摇了摇头,真是拿这家伙没有办法,道:“小鬼子四个精锐师团南下,独立师全体北上应战,你说多大动静。” 杨成武一下子又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好半晌才开口道:“我的天啊,这真是天大的动静,江师长真是好气魄,上次跟独立师合作对付察哈尔派遣兵团,我以为够大了的,没想到啊,如今人家单干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照这样下去,这抗战胜利可就不远了。” 聂荣臻好笑道:“你就尽想美事儿吧,眼下的问题是,第三纵队很有可能会陷入鬼子重兵重围之中,一个不好,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正文 第三六八章 矛盾 安国县和博野县交汇处有一条猪龙河的支流,河畔上,八路军第三纵队指挥部,吕正操正急不可耐的联络下级各部队,一旁的政委王平、副司令员孟庆山同样的愁眉不展,军区司令部的命令已经收到,事实上在这之前,几人就已经感觉到事态的不寻常,日军动作频繁,这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几个人又不庸才,还没有自大到以手上这一群乌合之众与小鬼子的重兵对抗,那样无异于以卵击石。 第三纵队的组成成分很复杂,主力是吕正操从东北军带过来的一个团,其次是孟庆山带来的一部分人员,剩下的全是武器都不刘全的农民、矿工以及各部的杂色武装。从去年底开始到现在,几人多番努力,拉起了这四五万人的队伍,如果假以时日,必定能拉起一支主力来,可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的时候,却传来这样的消息。 吕正操打发走了几个通信员,看坐着的两人,道:“老王、老孟,这可怎么办啊,大军眼看就要压境了,我们的队伍还没有集中起来,甚至有一部分目前还联系不上,再拖下去,只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政委王平摇了摇头,他是政工干部出身,对军事上的事不在行,但也明白目前的危机,道:“司令员,急也没有用,是不是再联系一下司令员,看能不能获得独立师的联系方式,向他们求援?” 吕正操一怔,心想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但只怕也是鞭长莫及了,独立师离得太远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的时候,孟庆山开口了:“老吕、老王,没有这个必要,我们能想到了,聂司令和江师长他们肯定也能想到,现在我们刚接到司令部的命令,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估计独立师那边很快就会联系我们。这一次非同小可,江师长要下一盘大旗,我们三纵队虽然实力不强,但也是一支不能忽视的力量,我估计着,江师长在做战斗布署的时候肯定把我们也考虑进去了。退一步说,就算是江师长瞧不起我们这点儿实力,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落入鬼子重围而袖手旁观的。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收拢部队,否则就算是上级再有什么指挥,这部分都没有集中,那也是白搭不是。” 两人一听,此话有理,吕正操问道:“老孟说得有理,当务之急,就是竟快收拢部队,部了人不收拢,到时候就算命令下来,也执行不了。这样,老孟,现在已经赶到的几支部队,你去看看,别出什么乱子,咱们的人太杂了,得小心些,带一个连下去,老王,你安排一下直属各部门,做好撤退的准备吧。” 三纵队目前分为两个部分,分别是冀中人民自卫军和河北游击军,两相加起来人数达到五万以上,冀中人民自卫军下辖12个团、一个游击师、三个游击支队,七团团长曹汉声今天二十四岁,是燕京大学的毕业生,本来是从事地下工作,抗战暴发后,受命发展地方武装,后被收编入三纵队,他所带领的这个第七团,主要由矿工组成,相对来讲,比起其它部队,纪律性要好一些,特别是相对于那些杂色的地方武装,原本就是山匪的,要强得多,但是又有另一个问题,纪律性是好,但是战斗力未必就强了。 比如那个第八团吧,两团人数都有一千三四上下,但是七团一直以来就被八团欺负,这八团前身就是一伙子山匪,以前干的就是打家劫舍勾当,虽说也是些乌合之众,但是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喜欢闹事,这让曹汉声颇为头疼。更让他头疼的是这八团团长张四海本身就是土匪出身,一身的江湖习气,动不动就拔枪相对,而且极为护短。 这不,本来两相无事的,如今两个团的营地被安排在了一起,这摩擦可谓是不断啊,现在又闹了起来,就为了八团一个班长在七团营在撒了泡尿的事儿,两个团的人又闹了起来。 这一闹起来,两个团的领导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啊,曹汉声和七团政委柳河州,张四海和八团政委楚复北就凑到了一起,这众人还没有坐下呢,张四海这大嗓门就叫开了:“老曹,今这事儿没有完,我跟你说,凭什么你们团的人动手就打,以为咱八团打不过你们是怎么地?” 曹汉声眉头一皱,道:“老张,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七团的人打人,你这也太护短了吧,还讲不讲道理?” 见这两个吵上了,楚复北站起来就要劝几句,即不妨七团政委柳河州却是冷声道:“张团长,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的团长,不是山匪山贼,少在这里给我耀武扬威的。” 他这话一出,曹汉声和楚复北就知道坏了,这柳河州也是地下党身,但平时性子比较急切,而且眼界很高,素来就瞧不起张四海这样的人,私下里常常放言,说团结抗日,团结的应该是国军,不是土匪云云。 果不然,一听他这话,张四海就冷笑的站起来,不屑的看了几人一眼,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平常瞧不起我,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一帮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娃吗。你们以为我愿意在这儿当这个破团长啊,要不是为了抗,你八抬大轿也请不来,我呸,真以为自己有啥了不起,有本事,手底下见个真章,别他娘的整天的就知道卖弄嘴皮子。” 柳河州面红耳赤,怒视着张四海,咬牙道:“张四海,你这土匪头子,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不收拾你。” 张四海更是不屑,道:“说又怎么样,听好了小子,你也就知道卖弄嘴皮子,真要上了战场,也就是个尿裤子的货,知道杀人是什么样的吗?知道子弹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么?知道血喷在脸上是个啥感觉不?”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柳河州一愣一愣的,不过意思他明白,就是这张四海对他极看不上眼,根本就瞧不起他,一想到这个,他就怒急攻心,这正是他最忌讳别人说是的,因为他还真就没有上过战场,曹汉声至少去年还在二十九军参加过支前队,在战场上扛过伤员。 他是越想越气,自己居然被一个土匪瞧不起了,这怎么行,想着想着,这脸色变了,眼神也变了,忽然拢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张四海,叫道:“你这个土匪头子,今天我就一枪毙了你,为民除害。” 这一下可是真把曹汉声吓坏了,楚复北没有注意,他可是看得真真的,张四海那眼中有意无意闪过的冷光,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张四海很明显是想激怒柳河州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他才好反击,甚至出手置柳河州于死地。事实上曹汉声也认为像张四海这样的人不适合呆在革命的队伍里头,但是无奈整个八团的主力全都是张四海以前的老部下,或者说这八团其实并不是真正属于三纵队,而是属于张四海个人,所以至少在目前为止,这个团长还得他来干,别人也干不了。 想明白这一点,曹汉声上前一把抱住柳河州,道:“老柳,柳河州同志,你疯了么,拢枪对自己同志,快收起来。” 又对张四海道:“张团长,本来没有多大事,现在闹这么大,让司令员他们知道了,不太好吧。” 张四海实际上手都已经摸到枪套了,就准备拢枪呢,听了曹汉声的话,这才一阵犹豫,而后收回手,放弃了之前的打算,他可以不把眼前这三个人放在眼里,但是对于吕正操和孟庆山,却不敢有什么造次,吕正操是东北军团长,那第一团就是他从东北军带过来的691团,别看他的八团在这儿横得不得了,但在一团面前,还真是不够看的,那孟庆山也不得了,听说之前是红军团长,来冀中的时候,带的人虽然不多,只有几百号人,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精锐,肯定是八路军中的骨干,眼下这几百人被编成了司令部警卫营,和一团一起,护卫整个司令部的安全,所以下面这些人虽然闹,但是在几位纵队首长面前却是不敢放肆的。 张四海收手了,但他手下的人可不管这些,一个人纷纷拔出枪来,对准备曹柳二人,这边拢枪,另一边当然也不可能无视,七团这边的人也一样拔枪相向,当场顿时乱成一片,两边的人一片喝骂,虽然还没有人开枪,但是只怕再这样下去,免不了走火的,真要走火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搞不好就是一场火拼。 纵使曹汉声和楚复北两个高声喝止也无用了,混乱之中,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两人也不是威望多重的领导,怎么可能制止得了。眼看着就要出现一处悲剧,就听到旁边一声大喊:“吵吵什么呢,都给老子闭嘴……” 一听这声音,曹汉声大喜,这声音他虽然不是太熟悉,但也知道来的人是谁,这人一来,事情就容易多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周围围过来的被中从间分开,孟庆山大步走了进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支荷枪实弹的部队,正是他带来的一个连的,这一个连全都是他的老部下,全是129师的老兵,真正的精锐。 孟庆山走到四人跟前,他带来的一个连战士也控制了现场,好多人都被下了枪,一场一触即发的内讧就这样被平息,但场中的四人却是不怎么好过,在孟庆山扫来扫去的目光下,四人均一阵心虚。发生这种事,让副司令看到,无论对错,只怕都吃不了好果子。 孟庆山看了看四人,又看了看四周的士兵,眼里也露出一丝不屑,这才回过头说道:“不错,都长了出息了,堂堂八路军的团长政委,在自家营地拔枪相向,要不是来得巧,只怕这仗就打起来了吧?几位性子这么急啊,再等几天都不行,这么缺仗打啊?日军大军压境,司令员跟我急得收拢部队,就怕你们让小鬼子给灭了,现在倒好,你们两个团自己干上了,不得了啊。” 曹汉声一阵羞愧,开口道:“副司令员,这主要是我的责任……” 没有等他说下去,就让孟庆山抬手止住:“推卸责任当然是不对的,但是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就更不对了,推卸作进包庇自己,乱揽责任就是包庇他人,你以为这是发扬精神呢,乱弹琴。不过你的责任肯定也小不了……来啊,把这几位团长政委的枪给我下了。” 张四海眼角一跳,忙道:“副司令,这不合适吧,下我们的枪,我可是没有拔枪的。” 孟庆山两眼一瞪,训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执行命令,这里是军队,不是山寨沟子,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明白吗。” 张四海无奈,眼下这情况又不敢反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枪被收走,心下却是一阵不忿,看来这八路军里头是呆不下去,得找个机会离开才行,到国军那边再去碰碰运气,要是能捞个国军团长干干,那可比现在这个个受苦的八路团长强,这共产党八路军的规矩也太多了,当个团长跟大头兵没有两样,以为自己稀罕么,哼。 那柳河州见张四海的枪也被收走,认为大家都是党员,所以应该是一路人,对孟庆山道:“副司令员,把他抓起来,这就是个土匪,我们共产党的团长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土匪来当了。” 孟庆山面色一寒,目光落在柳河州的脸上,冷声道:“他不能当团长,你能当吗?政委是干什么的?政委应该是调矛盾的,你呢,我看你是在制造矛盾。真要让你当这个团长,你当得了吗?就你这脑子,两句话就能激得你拔枪,上了战场也是送死,你还有理了。” 说到这儿,孟庆山也是一阵头疼,事情是制止了,但是要怎么处理呢,大战当前,总不能撤了这几个人的职吧,再说这张四海也没有办法撤职啊,把他撤了,他手底下上千号人还不反了天了,没准跑去投敌都有可能。 想了想,对四人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马上解散。” 说完就朝着七团的团部走去,有他带来的那一个连在,两个团至少暂时安静下来,不会再闹事了,虽说都还算不是真正的军人,但军法无情大家都是知道的。 到了七团团部,孟庆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道:“乱弹琴,知道再在是什么时候吗?小鬼子十万大军南下,我们三纵队一个不好就要陷入重围,到时候谁也跑不了,你们两个团在这个时候内讧,是想干什么?” 四人吓了一大跳,曹汉声忙问道:“副司令员,这个消息是真的吗?小鬼子十万大军南下,那,那凭我们三纵队也挡不住啊。” 孟庆山一阵好笑,这个曹汉林,虽然是个不错的干部,为人也沉着,但没有打过仗就是没有打过仗,道:“挡?你还想挡,司令员跟我眼下正在为怎么撤退着急呢,要不然干部把你们全都叫过来?就是为了南下撤退做准备呢,你们以为小鬼子是冲咱们来的?开什么玩笑,就咱们这点人,还用得着小鬼子出动十万大军?人家是冲着独立师去的,现在山东那边,独立师全师动员,正要北上作战,我们三纵队夹在中间,如果撤退不及时,很有可能就落入小鬼子的重围,到时候也不用直接打了,人家一阵炮击,看你们谁受得了。” 张四海脸色有些发白,但心里想的却是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的加入了八路军,不说中央军,就是到山西投奔阎长官也比现在强啊。这下好了,小鬼子十万大军,可怎么得了啊。 与别人不一样,他可不看好独立师北上作战,之前独立现如何如何厉害,那都是传闻,谁知道是不是共产党的宣传手段呢,就这些叫花子一样的家伙,能打什么大仗。原以为加入八路军,能混个好出身,将来升官发财的,但到了这里才知道,这八路军真不是人干的,不说抢掠了,连扰民都不行,这官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当官当官,不就是为了财色权力嘛,这些东西都没有了,还要这官干么。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多嘴,至少暂时来讲,他还跟呆在这条船上,哪怕这船快沉了,也呆暂时呆着,国军离得远,日军那边肯定是去不了的。这种情况下,去了人家也未必要,必须得想个办法脱离出去,尽早投奔国军啊。 柳河州却是激动的问道:“副司令员,独立师真的要北上了吗?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只要打败小鬼子,这枪炮粮食就全齐了。” 不等孟庆山发话,楚复北就说:“老柳,你还是先冷静冷静,没听刚才副司令员说嘛,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尽快的撤出去,不能让小鬼子给咱包了饺子。” 柳河州却是不服气,反问道:“撤退?为什么要撤退,我们不就是抗日的队伍吗?现在鬼子打过来了,我们不想着把鬼子消灭,反而要撤退,这叫什么抗日,日本鬼子哪一天才能被消灭干净?” 阵庆山真正是服了这小子了,头脑咋就这么简单了,当初看这小子是个大学生,有文化,入党也早,就让他干政委,没想到是个愣头青,看来等过一阵子,这干部得进行一次大的调整了,现在很多下面的团级干部,都是当初临时任命的,的确是良莠不及。 但眼下还不能乱来,只有安全撤退之后才行,否则动摇了军心,可就得不偿失了,他说道:“行了,都别说了,情况我是说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相信不日就会有命令下达,到时候你们谁要是因为指挥不利,耽误了事儿,可别怪我孟庆山不留情面。” 说完再也不理几人,径自出了门,朝司令部赶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现在部队问题实在太多了,必须跟司令员说清楚,撤退的时候,也必须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 正文 第三六九章 交火 事实上,最先交火的并非独四旅和20师团,而是骑一团和日军的一个搜索中队,这是日军108师团的一个南下搜索中队,两支队伍在交河县郊相遇,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遭遇战。 自骑兵集团南下之后,也许是日军查觉到了独立师的动静,便再也没有派出侦察小队,这使得留守的骑一团团长马兴华相当的不是滋味,难不成自己就这样守在武邑干守着不成,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这也不是骑一团应有的风格啊。 再三思索,想起政委离开的时候说的,要自己见机行事,马兴华便乐了,见机行事,不就是便宜行事吗?小鬼子不来,咱就不能北上吗?说不定就能碰到鬼子的小部队,对于兵强马壮的骑一团来讲,只要不遇上联队以上的日军,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是碰上小鬼子的精锐步兵大队,也可以从容而退。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政委李强说了之后,李强当即表示赞成,在他想来,哪怕是北上探一探小鬼子的消息也总好过守在这里无所是事,按政委说的,小鬼子这回可是几个师团一块南下,骑兵集团南撤也是避其锋芒,但骑一团即然留守了,就不能不干出点成绩来,主力部队马上就要来了,骑一团北上行动,也可以算是当做主力的探路先锋。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带着队伍朝着沧州方向进发,一路疾行,一直到交河县南郊二十里处才停了下来,这时候已经升任一连长的木恩策马跑了上来,对两人说道:“报告团长、政委,我团已到达交河县城南方二十里处,是不是要继续赶路?” 马兴华看了看李强,才摇头道:“不用了,人困马乏的,再赶路可就真成了疲惫之师,到时候碰上鬼子还怎么打仗,木恩,传令下去,就地宿营,各营加强延伸警戒,营地警戒交给警卫连。” 木恩颇为失望,怎么就不赶路了呢,这都好几个月没有打一仗了,真想快点碰到小鬼子,心里想归想,也不敢表露出来,应道:“是!” 可是刚刚宿营一个小时后,木恩又找到两位领导:“团长、政委,有情况。” 本来还坐在地上的两人一下子站了起来,马兴华忙问道:“什么情况,是不是有小鬼子过来了?” 木恩摇头道:“不是,是我们在侦察的时候发现在我们西面十里处,有一个叫做小李庄的地方,好像有一队小鬼子,人数有两三百,具体番号不清楚。” 马兴华这才放下心来,对李强道:“看来不是冲我们来的,两三百人,也就是一个中队,这是正好碰上了,怎么样老李,要不要干?” 李强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交河县城时原情况还不清楚吧?” 马兴华一怔,他明白李强的意思,交河县城在日本人手里,那么这县城就肯定驻有日本人的军队,如果不把这里面的情况弄清楚,就冒然去小李庄,的确是不太合适。 他点了点头,道:“你的顾虑有道理,可是要把县城的情况搞清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再说这屁大的县城,能有多少兵力,就算是让他们发现又能如何?” 李强笑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你急什么?再说了,如果让小鬼子发现我们的行踪,那我们北上行军的计划可就到此为止了,这小李庄的两三百小鬼子我们可以一锅端了,但这样一来,打草惊蛇,县城时原鬼子就可以把我们的消息传出去,那我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所以马团长,如果要搞这个鬼子中队,就要做好撤回武邑的准备,你准备好了吗?” 马兴华这一下是真的愣住了,李强说的有道理,他现在的确面临这么一个选择,是继续的隐蔽行军北上侍机而动呢,还是干他一字伙立马就撤回去。 选择前者吧,这到嘴里的肥肉不吃实在是太可惜了,再说了,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小鬼子的中队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万一趁着这个时候南下搞破坏的话,骑一团又不在,武邑附近再没有别的部队,隐患极大。 可是如果选择后者呢,又不甘心,都到了这儿了,就弄了一个中队,就退回去,这不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吗?弄了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就是为了一个鬼子中队?这买卖也太划不来了。 他慢慢坐下来,仔细的衡量着两种选择的得失,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抬头道:“先吃掉这个中队再说吧,想太多也没有用。” 李强微微一笑,道:“那你可要做好撤退的准备。” 马兴华叹道:“撤就撤吧,该谨慎的时候还是谨慎些好,这北面毕竟是几个鬼子师团,我们继续北上,其实冒的险更大,私自行动就已经不对了,置部队于险境就更不行了,先干了再说。” 即然决心已下,接下来就简单了,一个鬼子中队而已,向木恩详细的寻问了小李庄的地形后,马兴华对李强道:“我看也不用费什么事了,直接冲去上,三下五除二开干,这小李庄一片平坦,四通八达,用不着耍那么多的花样。” 这时旁边的木恩忽然道:“团长,让我们一连先上吧。” 马兴华回头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倒是打的好算盘,怎么着,你这是想着搞偷袭?少做美梦啊,从你们汇报的情况来看,这股小鬼子肯定是日军108师团的步兵中队,不可能连这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没准人家现在也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正琢磨着收拾我们呢。” 木恩有些不服气,说:“那可未必,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没准还以为我们在武邑呢。” 话音刚落,马兴华就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笑骂道:“臭小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骄傲自满,不要轻敌,怎么就改不了,你现不是班长排长,是连长,骑一团的一连长,能不能做个好榜样?” 木恩跑到一旁,揉着屁股,嘿嘿一笑,道:“团长,只要让我们连打主攻,再踢几脚都行。” “你给我滚犊子,这次没有主攻,赶快传令下去,全团准备,半个小时后向小李庄出击……一连和警卫连打头,一、二、三营随后,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明白了……”木恩得偿失愿,乐呵呵的去了。 与此同时,在小李庄,中队长福原裕二大慰也正皱着眉头听着一个士兵的汇报,手上还捏着一只鸡腿,正啃得不亦乐乎,但是听完汇报后,就停止了动作,抬头问道:“你说什么,在我们的东面十里处,出现一支中国骑兵?” 士兵低头道:“哈依,没错,东面十里处,出现一支中国骑兵,人数不明,大约是一个骑兵团,番号未明,目前下大宿营。” 福原裕二一下把手上的鸡腿丢掉,站起来喝道:“马上把几个小队长叫过来,快去。” “哈依!” 不一会儿,三个小队长和炮队队长都赶了过来,一个个睡眼朦胧的,肯定是早已睡下,却不明白这深更半夜的,中队长阁下把大家都叫起来有什么事。 福原中队是一个加强中队,足足三百人,除了每个小队多一个掷弹筒小组外,中队还直属一个炮队,拥有三门步兵炮,当然,这只是临时的编制,是为了他们能够更好的执行南下的侦察搜索任务,联队长阁下专门给安排的。 看着自己的四个手下这副样子,福原中队长气就不打一处来,想他一个中队长,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这些小队长居然睡成这样,当即骂道:“八嘎,都自己互相看看,你们现在还哪有一个帝国军人的样子,哈欠连天,衣衫不整,简直连守备队都不如。” 他这一骂,还真把几个人给骂醒了,一番整理,精神了许多,四个人站得笔直的立在福原中队长的面前,目不斜视,福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根据侦察,在我部东面十华里处,发现大股中国骑兵,人数不明、番号不明,目前正在宿营,你们几个说一说,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小队长立即说道:“阁下,听说在冀中一带,最近出现了一股反对皇军的武装,虽然实力非常的弱小,但人数却很多,会不会是他们?” 福原中队长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根据上级的情报,这支队伍属于八路军的地方武装,组杂部分相当复杂,甚至有不少山匪,这支队伍的正式番号是八路军第三纵队,指挥官据说是中国东北军的一个团长,虽然他想不明白,一个中国东北军的团长为什么为成人一支八路军部队的指挥官,但他也不想去明白,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这样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战斗力,福原中队如果碰到这支部队,哪怕面对十倍的人数,也可以突破,他有十足的信心。 事实上,在日军的军官中,也只是对八路军独立师保有一定的畏惧心,对于其他的中国军队,并未放在心上,就算是八路军的部队,目前也未得到足够的重视,原因就是当初的平型关战役,虽然双方的伤亡相差不大,但在日军看来,皇军一支后勤部队和八路军号称最精锐的115师一部血战,都能够有这样的战绩,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 但问题是,这真的只是那支地方武装吗?他看了看四人,道:“根据侦察消息,这是一支骑兵,人数不少,地方武装哪来这么多的骑兵?莫非是南面的八路军独立师,这个独立师可是有着非常强大的骑兵部队的。” 炮队队长不是他的老部下,说话比较没有顾忌,道:“阁下,您想多了,八路军独立师的骑兵部队已经南撤,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交河,离沧州非常近,就算是八路军独立师的骑兵,也不敢到这里来吧。” 他的话也得到了另外几位小队长的支持,这使得福原裕二开始产生的犹豫,如果真像这几个家伙说的,只是一支地方武装的话,那么对于福原中队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啊。 但是他心里还有一个疑虑,那就是这支骑兵的人数目前还不明,不知道对方的兵力多少,就冒然进攻的话,风险有些大,这个险到底值不值得冒,必须是要考虑清楚的。 另一个小队长这时插话道:“阁下,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好办法,既然这支骑兵是在宿营,那么我们完全呆以采用突袭的方式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不管他们有多少人,只怕连马都上不了,骑兵变成了步兵,就好对付多了。” 福原眼睛一亮,是啊,如果能够偷袭成功,就等于是对付一支步兵,那就容易得多了,这样一来,风险可就降低了不少,他想了想,一咬牙,道:“立即集合部队,十分钟后出发。” 这是一片河滩,河滩上有堤坝,两支部队就是沿着堤坝向对方靠近,时间非常短,福原中队的一小队和骑一团的一连就碰上了,这一碰上,双方都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木恩最清醒,抬手就是一枪,然后一提马缰就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战斗就这样打响了,然而让木恩惊讶的是,这一仗比他意料中难打,他带着一连冲锋,但是对方却是就在开始布置阵地进行还击,密枪的子弹使得一连接连伤亡了十几人,迫使木恩不得不下令向两侧疏散,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的一连就要打光了。 一个冲锋下来,一连没有沾到任何的便宜,就退了回来,见到马兴华,木恩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倒是马兴华交没有责骂他,反而说道:“不用气妥,在步兵的密集火力下,集兵冲锋本来就是不智的,你能及时撤退,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在半路碰到他们。” 李强则叹道:“看起来,这支小鬼子不简单啊,比我们以前碰到了小鬼子要强不少,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组织了反击,打得还这么有章法,绝对的训练有素。” 马兴华看着正在接近的日军,立即下达了命令:“一营和警卫连立即退出了阵地待命,其他各营下马就地建立阵地进行反击,集中所有迫击炮,动作要快。” 吃惊的不仅是马兴华,福原也没有想到,一场偷袭战会打成了遭遇战,这也太巧了,难道对方和自己打的是同样的主意?这帮狡猾的中国人,实在太卑鄙了,就知道搞偷袭。 不过吃惊归吃惊,他并不惊慌,遭遇战就遭遇战,难道堂堂的大日本帝国皇军还怕了一帮乌合之众不成,当即下达命令建立阵地,福原中队是步兵,建立阵地非常快,很快,双方就交上了火。 只是让福原中队长奇怪的是,对方既然是骑兵,怎么也学着步兵一样,搞起了防御阵地?难道对面的指挥官不知道骑兵的最大威力就是集团冲锋吗。 他这儿正想着呢,炮队队长过来报告:“报告中队长阁下,炮兵准备完毕,请下令。” 福原点了点头,看了看对面的阵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立即开炮。” 尖啸的炮弹声吓了马兴华一跳,抬头望去,惊道:“这是步兵炮,老李,对面绝对是小鬼子的精锐,连这种玩艺都有,这回咱们没有白来,快,命令咱们的炮兵开炮,虽然质量上比不上,但数量上要绝对的压倒对方。” 小鬼子的步兵炮威力是大,但好在只有三门,虽然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和破坏,但好在对于骑一团来说,还有承受的范围之内,终于,骑一团的迫击炮发话了,全团几十门迫击炮一齐开炮,那升起了炮弹如烟花般炫目。 看着这半空的烟花,福原饭然觉得自己的手心有些发凉,这是迫击炮,几十门的迫击炮,又怎么可能是杂牌的地方武装能拥有的,以对方的交火人数来看,应该是就是一骑兵团,一个骑兵团就拥有这样的炮火,除了该死的八路军独立师之外,还会有谁。 中队长终于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这一回只怕凶多吉少,大功是别指望了,能有命回去就已经是相当大的奢望了。不过此刻,他也没有退路,在没有向联队汇报的情况下,擅自出兵,而且判断错误,这本就已经是大大的不该了,如果还临战而退的话,那就真的只有剖腹以谢天皇陛下了。 炮弹在空中飞舞,然后在阵地上炸开了花,马兴华一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对李强说道:“老李,你在这里指挥,我先过去了。” 李强点了点头,看着他骑马离开,不忘喊道:“你小心点。” 正文 第三七零章 会合 当马兴华带着警卫连和一营策马冲向日军阵地的时候,正是日军被迫击炮轰得狼狈不堪的时候,时机抓得相当的准,在那起落的闪亮的马刀之下,小鬼子开始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恶梦。 已经好久没有亲自上阵杀敌的马兴华兴奋异常,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在挥右砍,不时的还高啸几声,抒发胸中豪气。当然,相比起他来,木恩更加的凶猛,这个以马背上长大的小伙子,完全放开了双手,一手拿着短枪,一手提刀,在敌阵中冲杀,如虎入羊群。 战斗并没有再持续多久,日军的兵力有限,根本不可能是骑一团的对手,福原大慰自骑兵突击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中队完了,集体玉碎已经是在所难免。他没有动逃走的心思,那不现实,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剖腹自尽,就倒在了木恩的马刀之下,而且是身首异处。 马兴华跳下战马,甩了甩滴血的马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目光扫视着狼籍的战场,好久没有休验过这种滋味了,这一回,算是打了个痛快,自从当上团长之后,已经很少有机会能够亲自提刀杀敌,就算是上了战场,身边的警卫战士也不会让自己动手。他放回马刀,看了看周围一地的死尸,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到底该怎么走。 不一会儿,李强走了过来,道:“老马,伤亡和战果统计出来了,全歼敌一个加强中队317人,无一生还,我团伤亡168人,其中阵亡91人,其余轻伤,无重伤。” 马兴华目光一暗,叹道:“唉,重伤的都抱着敌人一块死了,都是好样的,不想留下来拖累部队,就地掩埋吧,做好标计,革命胜利的时候,我们要把同志们的遗骇远回老家安葬。” 李强点了点头,又道:“我们缴获也不错,不过有些麻烦的是那有三门步兵炮,没办法带走啊,我们是骑兵,带着步兵跑,会严重影响行军速度的。” 马兴华眉头一皱,想了想,有些惋惜的说道:“算了,带不走就毁掉吧,总不能再还给小鬼子,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地盘儿,只能毁掉。” 李强点头之后,正准备离开去处理这些事,就看到一个通讯员跑了过来,大声道:“报告团长政委,师部电报。” 师部电报?两人一阵疑惑,师部居然直接给他们发电报,这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马兴华接过电报一看,忽然笑了,对李强说:“好了,现在不用急了,咱们也不用马上回去。” 李强拿过电报一看,也乐了:“师部命令我们接就三纵队,这么说我们不用这么急着回去了,这倒是不错,老马,这第三纵队的情况你了解吗?” 马兴华摇了摇头,道:“我跟你了解的一样,具体的只有见了他们才知道,警卫员,地图。” 两人在地图上找了找,才找到猪龙河的位置,马兴华说:“离得有些远啊,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开始南撤,相信我们不久就遇上,现在重要的是先把交河的麻烦解决掉,这里打了一仗,不可能不引起这交河方面的注意,我看啊,得抓紧时间走一趟了。” 李强也点头,笑道:“是这个理儿,不过有了师部的这个电报,那三门步兵炮就不用毁掉了,先藏起来,到时候可以送给三纵队,连同这一次战斗的缴获一起送给他们,也算是我们的一点见面礼吧。” “行,就这么办吧,先给师部回电,再来商量一下怎么对付交河的鬼子。” …… 却说江云和罗荣恒带着警卫团、女子别动队、重机枪团来到了清河县境内,看了看东方发白的天空,安坐在马上的江云对一旁的罗荣恒说道:“就在这附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宿营吧。” 罗荣恒点了点头,叫过身后的一个通讯员,让他去传达命令,然后对江云说:“唉,想不到,我们又要开始昼伏夜行了,前段时间没有空袭的日子,只怕一去不复返了。” 江云跳下马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笑道:“是啊,这冷不丁的一下子又要变成夜猫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日本人多的是飞机呢,以前我们能偷袭他们的机场,还驾着他们的飞机轰炸他们的机场,那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想这样,可就不容易了,这日本人只要一吸取教训,就会谨慎万分,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以后相当长时间里,我们只怕就只能打夜仗了,可不能学国军,顶着飞机的轰炸作战,咱们损失不起。” 罗荣恒有些好笑:“听你的意思,国军就损失得起吗?” 江云摇了摇头,道:“倒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想想,抗战这么久以来,国军伤亡最大的都是些什么部队,川军就是被当成炮灰的,其次东北军西北军伤亡也不小,中央军虽然也有所损失,但并没有伤筋动骨。几个德械师在上海被打残后,把老蒋吓到了,现地的中央军啊,不是据守不出,就是在后撤。” 罗荣恒也跳下马,走到他身边,扶了扶眼镜,道:“可惜那些好兵了,都是训练有素的,却摊上那样的统帅,就打不成像样的胜仗。” 江云呵呵一笑,说:“老蒋如今还心存幻想,想着通过国际调停来逼迫日本人停战谈判,真是痴心妄想啊,日本人处心积虑近百年,为了就是要亡我中华,怎么可能因为西方国家的所谓调停就罢战?人家要当亚洲的霸主,每一步就是要占领中国,只有占领中国,他们才能获得足够的战争资源,才有资格称霸亚洲,继而称雄世界。很不幸,我们中国成了人家的拌脚石,而且是最大的拌脚石,是必定要除掉的。中日之间的这场战争,只有你死我活,否则没有停战的可能。你看着吧,随着日军的增兵,他老蒋就是再舍不得,那些中央军精锐总有一天也要上战场的,只是总这样被动的防御,实在是不智啊。” 罗荣恒心下也有些黯然,日本人要称霸,却要拿中国开刀,这能怪谁,只能怪中国国力弱小,这是全体中国人的耻辱,特别是作为中国军人,这种感觉太深刻了。 江云看他这样,道:“不用这样,咱们是落后,奋起直追就是,我们有五千年的文明传承,只要清醒过来,努力发展,总有一天,会追上列强的步伐,崛起于世界强国之林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他这话可不是信口开河,按照后世的发展,就算没有他的出现,中国经历了诸多的波折之后,也实现在崛起之路,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渐渐有了和美国对话的资本,甚至一度被说成是唯一可以和美国分庭抗礼的国家,虽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至少说明,那个时候,中国已经成长为全界所都不能都必须重视的大国之一,而且是保持高速发展的大国。 罗荣恒点了点头,笑道:“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只要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革命胜利,民族独立,就心满意足了。” 江云呵呵一笑,道:“你这个理想也太小了,放心吧,建立一个独立富强文明民主的国家,你我都能看得到,想想当初我们从江西撤出,如丧家之犬,结果呢,西北四省成了我们的大根据地,当初离开江西的时候谁能想得到?” 罗荣恒微微一笑,道:“说起这个,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托了你的福啊。” 江云忙摆手,道:“可别这么说,我承认自己起到了一些作用,但这个作用并不大,从全局来讲,这也是事情发展的必然。在那种情况下,你以为主席、老总会任由那些人继续乱来?” 江云是真的不敢居功,他的作用是有,但这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实现的,只不过是在事情发展的必然性上面增添了一些色彩而已。作为一个熟知历史的穿越者,他恰逢其会的在军事上能有所建树,这是因为战场上少了些弯弯道道,这种很直接的表现方示,让他很容易的可以利用自己的历史知识作出一些改变。但是军事永远都是为政治服务的,而政治上,他自认并不擅长,哪怕是熟知历史也没有用,政治手段可不是后天能学得会的,也不是你知道就有用的,作为穿越者,在政治方面,顶多能作投机之用,并不能真正去改变什么。 而在这方面,主席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家,这一点有没有他都一样,都会这样发展下去,区别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而做为他自己,最多也就是在这样的发展过程中,改变一些并不会影响大局的东西。比如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当有一天革命胜利了,日军能心服口服的承认是被中国军队打败了,那样就心满意思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部队已经开始扎营,这些事并不用他们两个去操心,下面的干部都会安排好,做到他们这样的位置,心中所想,已经不在这些琐事上了,想的都是战略层面的东西。有时候,罗荣恒都会开玩笑,说自从跟江云搭班子以来,自己的胃口就越来越大,心气是越来越高。以前在苏区的时候,能消灭国军一个团,在他看来都是了不得的胜利,可如今呢,就算是消灭一个日军联队,他都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个联队而已嘛,又不是一个师团。 参谋处长陈京跑过来,道:“首长,独一团回电了。” “哦?” 江云接过电报一看,笑了笑,道:“政委啊,也赶巧了,骑一团刚好打了一个胜仗,全歼小鬼子一个加强中队,就在交河县郊,这个马兴华,看来他是擅自北上了。” 罗荣恒看这电报,严肃的说道:“这可不是个好现像,擅自出兵,难道向上级打个报告都不成吗?这个马兴华真是乱弹琴,还有李强,他这个政委是怎么当的。” 江云也点了点头,他虽然欣赏这种作风,但是并不赞成这种行为,如今大战在即,骑一团在没有上级命令又不向上级报告的情况下擅自北上,这已经算是很严重的违纪行为了。不过好在他行动却与自己的命令不谋而合,也算是赶巧碰上了,便说道:“现在不好说这个,等战斗结束以后再跟他们算帐吧。” 罗荣恒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要评批处分也不是眼下,点头道:“只能如此了,陈京,给骑一团去电,解决完交河县城的敌人之后,首先把自己的行踪隐藏起来,接应三纵队是一回事,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江云补充道:“告诉马兴华,三纵队的部队成分相当复杂,非常时刻,如果三纵队的吕司令员和孟副司令员不在场,他可以采取一定的强制措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手软,任何人也不能影响大局,否则军法从事。” “是!” 陈京离开,江云看了看天色,眉头一皱,道:“这天都亮了,骑二旅怎么还没有过来,就算没有赶到,电报也该来了吧?” 罗荣恒看了看他,不忿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一直在你旁边呢。” 江云哈哈一笑,叫过一个负责联系骑二旅的参谋,问道:“骑二旅现在到什么位置了?怎么天都亮了也没有信儿?” 参谋回道:“报告首长,骑二旅一个小时之前已经进入清河县境内,具体位置正在询问。” 正在开口再问的江云忽然怔在当场,还扬了扬手制止参谋再说话,好一会儿之后,对罗荣恒道:“政委听到没?” 罗荣恒莫名其妙,道:“听到什么,没有什么异常啊,你发现什么情况了?” “有大部骑兵正在接近,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就是骑二旅,走,我们去迎一迎。” 说完就翻身上马,向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罗荣恒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策马跟上,跟在江云身边时间长了,他也知道这个年轻的师长可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而且本身又有过人的本事,应该是不错的。 果然,不久之后,两人就看到了策马而来的骑二旅,好家伙,一万多人的骑兵奔驰,真是黄尘飞扬,铺天盖地啊。在队伍前头的旅长马宝林和政委廖海顺远远的也看到了一群人,近一些就看到了正是被一群警卫战士护在中间的师长和政委,顿时大喜,马宝林大声道:“真是没有想到,师长和政委亲自来接咱们了。” 廖海顺笑道:“看把你美的,估计师长和政委也正是行军到这附近,听到咱们的动静才迎出来的,老马,下令部队停下来吧。” 马宝林点了点头,大声下令部队停步,后面的传令兵一个个传达往后,整个骑兵队伍这才放慢了速度,两人也越众而出,跑到江云等人跟前,双双跳下马来,走前师长和政委走来。 江云和罗荣恒相视而笑,也下马迎了出来,几只手紧紧相握,马宝林握着江云的手,激动的说道:“师长,真是想死我老马了,这回好了,可以跟在师长身边冲锋陷阵,看我不收拾死日本鬼子。” 廖海顺笑骂道:“行了,快敬礼吧。” 马宝林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太激动了,连这茬都忘了,忙和廖海顺退后一步,齐齐敬礼道:“报告诉师长、政委,八路军独立师骑兵第二旅奉命前来报道,请指示,旅长(政委)马宝林(廖海顺)” 江云呵呵一笑,道:“行了,不用来这一套,好久不见,我和政委也怪想你们的,不过看样子,你们日子过得不错啊,看老马都比之前胖了。” 马宝林嘿嘿笑道:“我们是骑兵,天生就该骑马打仗的,这几个月没有动静,可不就胖了嘛,师长,这回该轮到我们出手了吧。” 江云满脸微笑,看着这个马家军悍将,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如果不是自己的穿越影响,这家伙肯定会做为一个凶残的反动形象出现在历史教课书上。现如今却成了八路军的骑兵旅长,率领千军万马为国征战,真是命远无常啊。这也证明,对于很多人来讲,走什么样的道理,也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马宝林为人豪爽,如果是以前,可以看作是土匪习气,但现在看来,却不正是军人本色吗。 “放心,仗有你打的,这一回啊,是人人都有份,敌军强大,我们是不是得全力以赴,你们骑二旅兵强马壮,怎么可能让你们闲着。” 罗荣恒这时也说:“马旅长,这回你就放宽心,战斗任务是少不了的,就只看你们骑二旅的战斗力如何了。” 马宝林双眼一瞪,道:“请两位首长放心,骑二旅从没有放松过训练,保证能打得小鬼了满山炮,请首长把最难啃的骨头留给我们旅,保证完成任务。” 廖海顺也说:“对,骑二旅不惧任何对手,保证完成上级交付的一切任务,消灭一切敌人。” 江云一摆手,笑道:“行了,现在还不到打的时候,不用搞得这么严肃,你们这连天的赶路也累了吧,现在白天不宜赶路,让部队就地宿营,你们几个旅领导安顿好以后,到我们这儿来一趟,我们商量一下进一步的行动。” 正文 第三七一章 分兵 “不行!” 罗荣恒肃声说道:“我不同意,你是军区司令员,独立师师长,是整个战役的总指挥,哪有总指挥亲自担任先锋的道理?你以身犯险,出了问题怎么办?” 江云心里一阵苦笑,他就知道罗荣恒肯定是这个态度,只不过是提出自己一个个带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先行一步,就遭到如此激烈的反对。 拍了拍罗荣恒的肩膀,让他坐下来,道:“政委,老罗,你听我说完行吗?现在的敌情其实很明显,日军第20师团顺平汉线南下,日第二军顺津浦线南下,我不往这两边靠不就行了,只要不碰上日军主力,凭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的战斗力,我能有什么危险?” 罗荣恒一摆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今天就是说破大天去,我也不可能同意你单独行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让我指挥平汉线这边的战斗,让老程指挥津浦线那边的战斗,你带着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就可以长驱直入,肯定是别有意图,你老实说,是不是在第保定的主意?” 江云一愣,倒不是意外,只是罗荣恒正好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的确有这样一个打算,趁着日军主力全都南下的时候,看能不能偷袭保定,端掉日军第二军的司令员,北平是不能再去了,可一不可再,但保定就不一样了,那只是一个军司令员,如今主力都南下,留守保定的日军兵力肯定不多,机会应该不会小。 只是居然让罗荣恒猜中了,也不好再隐瞒,只好承认道:“是有这个想法,但也不是唯一的目的,有机会就去,如果没有机会我也不会勉强,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不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你就放心好了,我安全得很,再说了,我又不是冲动的人,肯定会小心的。” 这两人说到这儿,一旁的马宝林和廖海顺才听明白过来,马宝林一拍大腿,赞道:“师长,还是你胆子大,这仗还没有开打呢,你就可想着干小鬼子的司令部了,那个叫什么西什么的家伙,这回倒算是倒了大霉了,让师和你给惦记上。” 江云横了他一眼,这家伙,这么一说不是火上浇油嘛:“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让我惦记上就倒霉了?会不会说话,说得我跟扫把星似的,你应该说,能让我看上眼,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马宝林忙大笑点头,说道:“对对对,这个西什么的实在是好福气,能让师长你看上眼,要不师长,你带上我呗,我们骑兵速度快,来去如风,办起事来方便。” 江云白了他一眼,笑道:“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都配备了战马,机动能力不比你们差,这儿没你们的事,你们啊,服从政委的指挥,到高邑去配合四旅、六旅对付20师团。” 罗荣恒这时对马宝林喝道:“马宝林同志,别在这儿添乱,师长瞎胡闹,你跟着起什么哄?乱弹琴,你以为这是闹着玩呢,什么倒霉福气,搞什么?师长要去冒险,你不但不劝阻,还跟着一块起哄,这是什么行为?” 说完马宝林,又对江云说道:“我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这件事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这是原则问题,你现在不是团长,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师长,你是军区司令员,十几万大军的总指挥,你自己想想,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这十几万大军,该让谁来指挥?谁又能指挥得动?难道你想让朱老总或者彭老总来当师长吗?” 江云一阵语塞,虽然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但却没有办法跟罗荣恒解释,罗荣恒说的情况他也清楚,现在独立师的确是除了他,别人也指挥不动,虽然两位老总可以凭着威望压服这一帮骄兵悍将,但效果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好。 不过这一趟他是下定了决心要走的,想了想,便又说道:“政委,你也别急,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亲身犯险,但这一回我肯定是要去一趟的,你再劝也没有用……” 没有等他再说下去,廖海顺却一下子站了起来,道:“师长,我也反对你这么做,你这是置全师十几万大军生死于不顾,是极不负责任的表现。” 江云抬眼看了看他,让他坐下来,接着说道:“我说过了,这个决定是不可能更改的,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们,不会亲身犯险,再一个,在必要的时候,我会与你们或者程子华同志会合,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想,就算是要搞斩首战术,也可以让特战大队去,但是我也请你们能够理解我,我是个军人,我不能一天到晚的坐在指挥部里对着地图打仗,至少现在不行。连两位老总都在山西安跟鬼子周旋呢,你去问问彭老总,让他回西安,看他愿不愿意。” 这一下,总算让罗荣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的确,两位老总在山西跟日军搞得跟捉迷藏一样,难道不危险?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八路军那么大的部队,分散各处,几师首长也都是打老了仗的军事大家,没有一个威望足够的人物在前线镇着,协调起来只怕就会有问题。 罗荣恒其实也清楚,江云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他就算是反对也不可能再更改,想了想,道:“你去可以,但这件事必须上报总部和中央,还有,你必须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闪失,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江云笑了,只要罗荣恒松口,一切就好办了,虽然就算是罗荣恒反对他也要这么干,但毕竟,军政主官起了争执总是不好的。他心里也清楚,罗荣恒虽然原则性强,但为人宽容,最后的让步,极有可能是为了顾全大局,总不能两个军政主官吵吵个没完没了的,伤了合气可就不好了。 …… 柏乡县郊,独四旅的临时指挥部内,王光道和韩伟两人正围着地图严究呢,四旅赶到这里已经两天了,这里离高邑不远,离铁路又非常近,最知合做指挥部。 当然,现在全旅部队都已经派了出去,除了必要的侦察之外,主力都已经运动到了鸭鸽营一带,这里有一条铁路支线,正好是交汇处,有一个小型的车站,从地形上看,也是一个理想的阵地,所以刚到柏乡的时候,王光道就决定如果要阻击,就把阵地选在这里。 一个参谋走了进来报告,说是独六旅已经北上,此时已经到达丙邱,另外政委带着重机枪团和骑二旅已经到达隆平。王光道一脸疑惑,问道:“政委带着重机枪团和骑二旅来了?你是说师长不在?” 参谋回道:“是这样报告的,至于师长在不在,还不知道。” 韩传让参谋出去,才对王光道说道:“看来有情况啊,不是说师长和政委是一起行动的吗?难道师长不来了?” 王光道紧皱着眉头,怔怔的想了好的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师长要是不来倒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是担心,万一要是师长和政委半路分兵,凭师长的个性,肯定是又带着警卫团跑到哪里犯险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韩伟一听这话,也急道:“不会吧,现在大战在即,他堂堂师长,十几万大军的总指挥,会去干什么,这大军都还等着他来指呢,不来指挥作战,他能去干什么,又准备去干什么?” 王光道苦笑道:“我哪知道啊,反正咱们这个师长啊,你又不是不了解,只身犯险他也不是头一回干了,从当年救援我们红三十四师开始,就是如此。想想当初,十八团也是刚刚摆脱困境,他这个团长就敢分兵,带着两个营来救我们,现在他身边一个警卫团三千多人,武器装备综合了特战大队和骑兵的双重标准,他哪儿不敢去啊。” 韩伟提醒道:“政委都到了隆平了,咱们得去迎一下吧,如果战事紧急,倒还没有什么,现在小鬼子还没有过来呢,不迎一下不合适。” 王光道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自怨道:“把这茬给忘了,走,我们一起过去,也没有多远,马上就能见着了。” 在氏水河边,王光道等人就看到了正在过河的罗荣行一行,罗荣恒早过河了,正站在河边指挥重机枪团过河,骑二旅倒是简单,直接骑着马就过来了,但重机枪团可就麻烦了,本身是有驼马拉行的,但总不能拉着从水里过吧,所以这会儿得把马卸下来,人抬肩扛的过河。 重机枪可不是迫击炮,这家伙可沉着呢,四五个人抬一挺,过河的时候一脚深一脚浅,罗荣恒是真担心会有人不小心摔倒,人摔倒了爬起来就是,可是这重机枪要是掉在水里头,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掉水里了倒也不会坏掉,但也会生锈不是,这仗还没有开打,重机枪就先生锈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直到有人报告,他才转身发现了王光道等人,这才把指挥权交还给重机枪团团长王山柱,走过来和王光道等人打招呼,而王光道等人则是忙着敬礼。 罗荣恒握着王光道的手问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鬼子那边有什么消息?” 王光道让开身子,让韩伟和政委握手,一边说道:“我们的准备差不多了,准备在鸭鸽营一带建立阵地,另外,鬼子那边倒是有动静了,部队已经开始南下,预计明天天黑前就能到达高邑,我们这边虽然行动隐蔽,但是肯定会让小鬼子发现的,相信明天白天小鬼子的空军就会过来,政委,要不您还是留在隆平吧,否则太危险了。” 罗荣恒摆了摆手,道:“危险?这年月,哪儿不危险?我是来指挥作战的,不到一线,怎么了解情况?不了解情况,我又怎么指挥战斗?你们放心好了,有你们在,我不会有事的。” 王光道也不好再劝,想了想,小心的问道:“政委,师长没有来?” 一提到这个,罗荣恒脸色就是一黑,没有好气的说道:“这个你不用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师长自有他的去处。” 说完之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又放缓语气说道:“不是不让你问,只是……怎么说呢,师长半道上跑了,我想应该是去津浦线那边了吧,毕竟那边才是重中之中,三个师团,师长放心不下,你放心,有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一路保护,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王光道和韩伟对视一眼,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师长啊,又只身犯险去了,当下也不拆穿罗荣恒,道:“也是,那边三个师团的重兵,没有师长亲自坐镇,别说是师长自己了,连我们都放心不下,同时对阵三个师团,而且是抱成团的三个师团,这可是头一遭啊。” 韩伟也道:“就是,至于我们这边,有政委在,就足够,反正只有一个师团,而且是缺了一个步兵旅团的师团,对付起来也不难两个步兵旅、一个骑兵诱,这就三万多大军了,再加上一个重机枪团,足够了。” 罗荣恒暗自好笑,也明白这两人其实也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了,了解师长的人可真是不少呢,这个情况要是让日本人得了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当下道:“心里明白就好,就不要再提了,免得传了出去,会让敌人利用,明白吗?” 两人忙表示明白,王光道说:“这个政委你放心,这点觉悟我们还是有的。” 马宝林跑过来,飞身下马,给王光道和韩伟一人来了一拳,大笑道:“这回好了,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跟上来的廖海顺无奈的说道:“我说老马,这么多人呢,你注意点形象。” 马宝林翻了个白眼,道:“都是自己同志,有什么好注意的,你们这知识份子,就是事儿多。” 众人也是一阵无奈。 在临时指挥部,罗荣恒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赶到了鸭鸽营附近,在一个小山头上,拿着望远镜看了半晌,才放下来问道:“你们实在考查过没,那边到底什以个情况” 王光道解释道:“这里有一条支线通往临城,所以在这里有一个小车站,不过实在太小了,日军接手后,在家里驻这了一个小队的兵力,也算是小鬼子的一个据点,我们目前并没有惊动这个据点里的鬼子,准备等明天动手,太早了怕打草惊蛇。” 罗荣恒一皱眉,道:“打草惊蛇?我们和日军都明白,这一回大战是跑不了的,日军的行军路线我们清楚,难道我们的意图小鬼子就不明白?有什么打草惊蛇的,这一次对付这个20师团就是面对面,不存在什么突袭,那不现实。20师团本身就在我们手上吃过亏,这一回南下,肯定是严加防犯,迟早会侦察到我们的存在,你打不打这个据点都是一样的,早一点搞掉这个据点,就可以早一点布置阵地,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把握就会更大一些,这些都不明白?” 王光道一怔,看了看韩伟,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自己怎么就忽略了呢,忙道:“这个,政委,我们还真是想差了,这可真是的,白白浪费了两天是境啊。” 罗荣恒摆手道:“行了,再说这个也没有用了,马上动手吧,把据点里的鬼子收拾了,我们好过去实地考查一下,时间上必须要抓紧了,还有一个,明天白天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防空。” …… 江云纵马飞驰,前面一个警卫营在开路,后面警卫团、女子别动队紧紧的跟着,四千余人一路疾驰,在宁晋泊停下脚步,因为是轻装赶路,所以也没有刻意的一定要在晚上,白天照样出来行军,倒也没有被日军的空军发现,再说了,日军空军也是需要侦察的,等侦察机出现,发现他们的行踪,再通知轰炸机战斗机前来,以两支队伍的行军速度,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那侦察机要是敢跟着,不说江云本人,至少在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的本身,打下几架飞机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湖畔下马,让战士们放马饮水吃草,这湖边难得的好水草,正好可以让马补充一下体力,不然再跑下去,人是受得了,但马可会累坏了。江云就着湖水洗了一把脸,摘下帽子扇风,对身边的警卫团长孙长路说道:“这儿离高邑很近,可惜我们是去不了了,也不知道四旅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跟小鬼子的20师团碰上。” 孙长路原来是警卫团的政委,自黄国清调任鲁西北警备旅之后,他便接任的团长之职,跟在江云身边的时间也算是很长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拘束感,听了师长的话,点头道:“是啊,这个师团之前就被咱们收拾了一个旅团,现在我看啊,照样还得挨收拾。” 江云笑了笑,指着平静的水面,道:“大好的河山,可惜倭寇当道,我辈军人,若不奋起反抗,将其消灭,实在是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全国父老。” 说着就看向孙长路,道:“长路,我说抗战胜利并不远,顶多也就是三五年的时间,就能让小鬼子无条件投降,你信吗?” 孙长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我相信。” “哦,你为什么相信?” “师长说的话,我就是相信,我们全师上下全都相信。” “哈哈哈,你这不是真正的相信,是盲目的相信,这可不好……” 正文 第三七二章 合作 见江云心情好,孙长路想了想,小心的说道:“师长,我……我想报告一个事儿。” 正欣赏着水面风光的江云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小心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就说,你不会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吧?” 孙长路大窘,没有想到江云会往这方面想,忙摇头,道:“不是的,我是想申请调到作战部队去,哪怕降级也行,去警备部队也可以。” 说完之后是大松一口气,这话似乎是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才有机会说出来,不过倒也是,想想,身边警卫团团长,副师级干部,而且长年陪在首长身边,这是多好的职位啊,现在无端端的请求调离,道理上也是说不过去。 不过江云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目光淡淡的在他脸上扫过,会心一笑,道:“怎么,看黄国清干那个旅长干得不错,你也心动了?” 孙长路忙摇头道:“不是,师长,我不是想当旅长,只是……师长,我说实话啊,自从成立八军团开始,我就在警卫团,这都三年多快四年了,上战场的机会真是不多,您是知道我的,当初在撤离苏区的时候,我一个团都打没了,只好直了中央干部团。那段时间,日子真不好过,外面被几十万国军追,我们呆在干部团连枪都开不了,天天跟在中央首长后面跑,别提多憋屈了。后来被调到八军团,我以为又可以上战场了,却没有想到被调到了警卫团,开始我还挺高兴的,毕竟警卫团是咱们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可是这日子一长,老是没有办法上战场,这手都快生疏了。” 听他说完,江云点了点头,其实对于警卫团这些干部来说,孙长路的这种想法是普遍现像。自警卫团成立以来,虽说也上过几次战场,但比起作战部队,肯定是不如的,毕竟其部队性质不一样不是。他也理解这种想法,特别是对于孙长路这种老红军团长来说,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上战场,从警卫团政委到现在的团长,虽说升了副师级,但是一个总想着上战场杀敌的军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级别呢。 “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对不起,你这个请求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发现合适的团长人选,等找么合适的人再说吧,再说了,你想去作战部队不就是为了上战场吗?这一次就是要上战场,你就算再怎么想走,也要等这一次的战斗结束了再说吧。” 孙长路忙道:“请师长放心,我明白的,我也没有说要马上调离,只是先跟师长说一声,等有机会合适的时候,师长您先帮考虑一下就好了。” 江云点头道:“行,我心里有数了,不妨先跟你打一个招呼,我也考虑一段时间了,这警卫团也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这样不利于成长,等机会合适的时候,我会让警卫团跟下面的部队进行轮换,看是不是可以从把某个团调来做警卫团,警卫团拉下去互换位置,总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这样再精锐的部队,时间一长,也会废掉的。” 孙长路就不再说什么,只要让师长知道自己的心思就好,既然师长心里有了想法,那么肯定会为自己考虑的。他目光一转,就看到莫心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眼珠一转,不动声色的退开,还对周围的警卫战士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也悄悄的退开了不少的距离。 江云也发现在周围战士们的异动,微微一笑,看着莫心兰走过来,道:“你不呆在自己的部队,来这儿干什么?” 莫心兰横了他一眼,走到近前,一抬手,把手上的一个东西服向孙长路,孙长路接过来一看,好家伙,是一条鲜,差不多足有两近来重,知道这是莫大队要给师长了,顺手就交给旁边一个战士说道:“交到团部炊事班,晚上给师长做个鲜汤。” 江云也看见了,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哪儿来的鱼啊?” 莫心兰走到他身边,与他并排站立,道:“是小苏抓的,让我送给你,可不是我要给你的。” “小苏?” “一中队的中队长苏青红,当初还顶撞过你呢,忘了?” “哦,你说的是那个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同志吧,记得记得,当初可是个刺头来着,这可是个知识份子,放在你们大队啊,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只要她愿意,你可以把她调走啊。” “算了,当初选拔的时候那么严格,都没有把她淘汰,这时候把她调走,她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她不会的。” 两人虽是在争执,却没有一点火药味,江云更像是在开玩笑,而莫心兰,则风淡云轻,似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却每一句话都把江云吃得死死的。 江云有时候都会暗自好笑,两人是夫妻,却没有一点夫妻的样子,没有甜言蜜语,甚至两人呆在一块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话要说,但却在彼此牵挂,看不到的时候会想,要分别的时候又不会太伤感。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什么造成的,或许跟工作有关吧,作为一个穿越者,如果是穿越到封建王朝,他也许会如那无数小说里一样,掌天下权,卧美人膝。但是无奈他来到了这个时代,这个中华民族紧痛苦的时候,使得他不得不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样一来,儿女私情的心思也就淡多了。而莫心兰呢,她是一个纯粹的革命战士,满心的要为革命奉献一切,虽然爱着江云,但也不会表露出来。 江云蹲下为,摘下了朵野花,站起来送到莫心兰跟前,说:“这花很好看,送你。” 莫心兰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红晕,接了过去,轻轻的点了点头,凑头去闻了闻,道:“很香呢,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待江云再说,就转身离去,弄得江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老婆啊,你说好不解风情吧,也不是,但总是这种淡淡的性子,着实让自己有些伤脑筋。可是别看她表面上总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可是这一工作起来,一上战场,却又是另一副样子,有时候还真是会让自己担心。 孙长路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有些发呆,道:“师长,别看了,都走远了。” 江云回过神来,笑骂道:“去,有你什么事儿啊?我说老孙,你今年也三十多了吧,是该找个人管管了,咱们师那么多的旅长团长,一个个都是光棍,这可不行,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孙长路忙摇头道:“师长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哪有那份闲心啊,再说了,如今这兵茺马乱的,上哪儿去找老婆啊,我就三十出头,咱们师比我年纪大的人多的是呢,您还是关心关心他们吧。” 江云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参谋长、吴主任、陈副师长他们是该带个好头了。” 孙长路下正要附合几句,忽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心下一惊,大声喝道:“快,保护师长。” 说完就掏出枪,挡在了江云的前面,却让江云一把拉开,喝道:“大惊小怪的,还这么远呢,能有什么危险,都散开,派人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孙长路这才冷静下来,刚才也是着急师长的安全,才心神有些乱的,听江云说完,便吩咐道:“一营长,你亲自带一个连过去,如果是敌人,尽快解决,如果是大部敌人,就由你们掩护师长撤退。” 却让江云打断,道:“胡说,能有什么大部敌人,一营长,派一个连过去就是了,把情况弄明白,动作快点。” 一个连的战士马上就冲了过去,半个小时后,有战士回报,发现了几个穿便装的小鬼子,一个七个人,击毙一个,俘虏六个。 江云一听,穿便装的小鬼子,这肯定是小鬼子的情报人员,以现在的位置来看,很有可能是日军20师团的侦察人员,相不到对方侦察的范围这么大,道:“把人带过来,我要亲自问话。” 不多久,六个穿着中国农民衣服的小个子就被带到了江云面前,这六个人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个应该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剩余的五个看上去还有些面嫩,顶多二十岁的样子。 江云的目光在这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也不开口说话,一个连的战士围在周围,孙长路倒没有继续呆在当这里,既然在这里发现了小鬼子,那么就说明这个地方不是安全的,他得重新安排一下警戒和侦察。 过了好几分钟,江云才开口说话,说的是中文:“报上你的姓名、军衔、所属部队。” 他这话是对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说的,说是年纪大一点,但其实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江云现在也就是这个年纪,只是他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这几个人是一个也没有开口,个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惊荒之色,看来能当侦察兵,倒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吓唬得住的。 警卫一连长李杰冲上前就把那家伙踢翻在地,骂道:“问你话呢,哑巴了。” 江云摆了摆手,示意他后退,然后用日语说道:“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信仰,军纪也是非常的严格,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死了,就真的能见到你们的天照大神吗?” 这个日本人还是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站了起来,仍然是那副表情。江云呵呵一笑,也不以为意,这是意料中的事,日军的侦察兵肯这是极为忠诚的,想了想,又用日语说道:“不要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白了,你们身上应该有自己的名牌吧,我同样可以知道你们的身份,等杀了你们之后,我再以你们的名义在电台上发表反对天皇的讲话,并宣布你们已经加入八路军,你说你们国内的家人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这几个人终于动容了,为首的那人抬头迎上江云的目光,终露出一丝的畏惧,说道:“你,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军人,你不能贱踏我们的荣誉。” 江云哈哈大笑,指着六个身上的衣服,说道:“首先,你们是穿着平民服装的军人,你自己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另外,作为侵略者,作为屠杀中国人民的罪犯,你不要跟我在这儿提什么荣誉,现在,请你们做出选择,是为天皇效忠,还是跟我合作?” 六个人凑到一块商量了一会儿,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为首那人又回到江云跟前,认真的说道:“我们需要保证。” 江云知道这算是成了,便问道:“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甚至可以保证你们生活得很好,同时也可以保证你们的身份会得到保密,你们应该会被你们的上级记住阵亡的名单,还有别的要求吗?” 听完江云的话,那人就再不犹豫,道:“仓田信男,皇军第20师团步兵第39旅团直属队侦察中队一小队少尉小队长,他们是我的部下。” 江云点了点头,其实六人的身份他早知道了,六人的名牌已落到了他的手里,只不过这从他们自己嘴里说出来意义不同而已,六个人,一个少尉,其余五个全是上等兵。 江云呵呵一笑,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可以放弃之前的身份,他仓田信男,我任命你为八路军独立师参谋处作战参谋,军衔升为少校,他们五个,依然是你的部下,全部升为少尉。” 这一回江云说的是中文,可是除发现,除了这个仓田信男之外,其余五人也能听得懂,六人全都很惊讶,特别是仓田信男,他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些人肯定是八路军独立师的部队,但是一个可以任命师部作战参谋的人,肯定不是小人物,之前看这个人年轻,还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仔细一看,这架势,这气度,再看看周围那此夫的表现,心想这肯定是个大人物,不禁小心的问道:“请问阁下是?” 江云淡淡的说道:“我的名字你应该听过,我叫江云。” 江云,六人集体吓了一大跳,江云这个名字他们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过呢,从去年底到现在,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这个名字每一次出现,都会有一个皇军的大人物倒霉,比如板垣阁下,寺内阁下等等,一大批的皇军将佐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而埙落,一起埙落的还有无数的帝国勇士。 仓田信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阁下……阁下真的就是江云?” 江云也很有耐心的点头再次说道:“八路军山东军区司令员、独立师师长,如假包换。” 仓田信男一声口令,六个小鬼子士兵竟一齐立正,向江云敬了一个礼,仓田信男则说道:“将军阁下,请接受我们的敬意。” 一旁的一连长看得莫名其妙,嘀咕道:“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他的话却让仓田信男听了去,后者说道:“真正的强者,到哪里都应该获得尊敬。” 江云也见怪不怪,说到底这是日本人的奴性而已,不过看起来这个仓田信男倒也是个聪明人,说什么强者就该获得尊敬之类的话,半真关假吧,其真正用意只是在拍自己的马屁而已。已经决定了要跟八路军合作,现在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说几句好听的,对他以后会有好处。 心下了然,对仓田信男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会在不久之后成立一支日本救国军,这支军队的宗指将会是和平、反战,司令官的人选很有可能是上月良夫将军,如果你表现好,到时候我会考虑给你安排一个不错的位置。” 仓田信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所谓救国军,应该是就是被八路军俘虏的皇军官兵经过他们的拉拢之后成立,作为日本人,心里不舒服甚至怨恨是肯定的,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又不得不升起一股希望,如果自己能在救国军里获得高位,如果将来中国军能战胜皇军…… 看着他的表情,江去就知道他心动了,叫过孙长路,说道:“给他们找两套衣服,一套是我们军服,一套是日军军装,日军军装要一套少佐的,五套少尉的。” 这六人一听又是少佐又是少尉,顿时把刚才被逼迫的憋屈抛向了九宵云外,立正齐声道:“感谢将军阁下。” 江云也是心满意足,其实什么救国军他是刚才才想起来的,以前的那些日军俘虏被拉去挖矿,现在应该老实多了,再用上了些手段,倒也可以再组建一支部队,一支全部由日本人组成的部队,用来对付日军最好不过了。 至于那个上月良夫,江云曾经找他谈过话,发现这家伙其实并不是一个军国主义者,而是一个利己主义者,这就让他动了利用的心,而且上月良夫是少将,不高不低,身份刚好合适,如果是中将以上的话,名气太大了他也不敢用,身份低了也不好,毕竟是要领兵打仗的,这样一来,上月良夫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正文 第三七三章 机枪阵 川岸文三郎中将这一回学乖了,整个师团抱成了团,根本就没有分兵的打算,上一次丢了40旅团,他如今想起来还肉疼呢,更让他抬不起头来的是,整个40旅团全军覆没,现在连番号都取消了。虽说大本营又给他的20师团补充了一个步兵旅团121旅团,但是全都是从国内招来的新兵,除了军官之外,基乎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更让他火大的是,其中居然还在十六七岁的孩子。 这让这位中将阁下心里异常的震惊,难道帝国已经到了需要这些孩子上战场的时候了吗?这不太可能啊,如今在中国战场的皇军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万,帝国本土应该有足够的兵源才是。他当然不会知道,原本给他准备的一个由大部分老兵组成的步兵旅被调到了华中派遣军去了,现在给他调换的这个步兵旅团事实上只是国内的一个预备旅团。 寺内寿一被八路军俘虏,彬彬元急着捞战功好坐稳自己的位子,这使得整个华北方面军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去争取利益,才会有如此一出。也幸好川岸文三郎本人不知道,否则不被气死才怪,当然了,这种事情的发生,肯定是得到了大本营的默许,谁让华北方面军这段时间不争气,老是打败仗呢,而华中派遣军却是接连打败了中国政府军的重兵,战绩斐然。 坐在车里的中将阁下双目微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打扰他,部队在有序的行军,各级军官各司其职,指挥上有参谋长负责,也麻烦不到师团长阁下去。 车子停了下来,川岸文三郎才睁开眼睛,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开口,他知道,如果有什么问题,自然会有人过来报告。果然,不一会儿,参谋长杵村久藏大佐跑了过来,道:“将军阁下,有意外情况,在高邑县南郊的鸭鸽营,一大量的八路军正在布置阵地。” 川岸文三郎瞳孔一张,锐利的目光就盯在了杵村久藏大佐的脸上:“什么?大量的八路?杵村君,你没有搞错?” 杵村久藏忙道:“不会错的,阁下,如果我猜测没有错的话,这肯定是江云部的八路军独立师,只有他们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 中将阁下闻言打开车门,下了车走了几步,看了看停下来的部队,脑子里又想起之前玉碎的40旅团,虽然不喜欢那个上月良夫,但不可否认,40旅团毕竟是一个精况的步兵旅团,至少比现在的121旅团强多了。40旅团玉碎的现场他也亲自查看过,当时的惨状实在是让人心寒。这一次又要开始了吗?上一次在沙河,那里毕竟离得太远,自己无法控制,这一回可不一样了,高邑离石家庄如此的近,自己可以亲自指挥,看看这些八路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多少人?什么番号?指挥官是谁?” “不清楚,还在继续侦察……” “八嘎!现在什么时候了,高邑是什么地方,八路军从山东长途行军到了这里,你们现在才发现,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全部都是废物,通通都该剖腹自尽。” 杵村久藏吓了一跳,忙立正低头道:“哈依,属下无能,请将军阁下责罚。” 川岸文三郎瞪了他一眼,长舒一口气,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自遇上这个独立师之后,似乎皇军就一直不顺,如果是以前,又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哪一次战斗之前,情报部门都会把对方的情报弄得一清二楚,像现在这样都快交上火了,连对方的番号人数都不清楚,好像还是头一次。以前可以说独立师偷袭,可这一回是皇军主动啊。 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杵村君,情报部门的工作太不让我满意了,尽快弄清楚对方的底细,我要知道对方的兵力配置,明白吗?” “哈依!” 杵村久藏答道,顿了一顿,又道:“将军阁下,现在八路正在布置阵地,我们是不是可以呼叫空军?” 川岸文三郎点了点头,道:“哟西,这个建议非常好,马上联系方面军司令部,请求空军支援,把八路的位置报告过去,要快。” 杵村久藏大喜,忙去安排,川岸文三郎坐回车里,部队又开始了行军,汽车缓缓开动,而中将阁下再也没有闭上眼睛,那双眼之中,不时的凶光外露,似是看到了猎物的狼一样。 …… 在鸭鸽营,罗荣恒用望远镜观察着整个阵地,四旅的同志们下大热火朝天的忙碌着,还有重机枪团,也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布置阵地,在离重机团不远的地方,是四旅的炮兵团阵地。而骑兵团则随着骑二旅隐蔽进了西边的几里外的山林里,骑兵是最后的突击力量,暂时还用不上。 放下望远镜,对身后的陈京说:“联系上师长没有?他们到了什么位置了?” 陈京道:“联系上了,师长他们正顺着农河北上。” “农河?”罗荣恒走到地图前一看,心下一紧,这方向不是朝着石家庄去的么?难道师长的意思是先急袭石家庄再去保定?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想也没有用,又问道:“日军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陈京也走到地图前,道:“根据侦察同志的报告,目前日军应该在这个位置,元氏县境内。” 罗荣恒点了点头,笑了笑,道:“看来日军速度不快嘛,这一回这个川岸文三郎是学聪明了,不便整个师团抱成一团,行军也谨慎得多,看这个样子,等他们到高邑就天黑了。” 陈京喜道:“天黑不是更好吗?” 罗荣恒摇头:“你啊,别想这种好事,他连行军都这么谨慎,会跟我们打夜仗?如果我估计没有错,日军会在高邑停留一个晚上,明天白天一早就会南下冲我们来。” 陈京顿时颇有些失望,道:“那怎么办,白天打的话,小鬼子飞机怎么防啊,我们的伤亡岂不是很大?” 罗荣恒苦笑道:“先别管明天了,想想今天吧,这才中午,还有半天时间呢,估摸着川岸文三郎这会儿肯定也发现了我们的动静,很有可能日军的飞机下午就会过来轰炸,仗不好打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儿正提到日军的飞机呢,就远远的听到飞机的引擎声传了过来,几人大惊,警卫员上前拖着罗荣恒就要往后面的防空指挥部里走,却让他一把推开,迫不急待的举起望远镜观望。 陈京急道:“政委,这儿危险,还是回指挥部吧。” 罗荣恒道:“有什么危险的,小鬼子是冲着阵地去的,我们这儿离这么远,能有什么事儿?瞎操心。” 陈京远奈,只好对几个警卫战士使了个眼色,说道:“随机应变,看飞机的动向吧。” 而在阵地上,当飞机声音传来的时候,正指挥修筑阵地的王光道目光一凝,大声道:“注意隐蔽,机枪准备。” 战士们开始隐蔽疏散,而在阵地前方的几条早已挖好的壕沟里,早已集中起来做好准备的机枪手们则开始就位,三排机枪手,两人一组,所有的枪口都指向了前方的天空,就等着飞机的出现。 而在重机枪阵地上,看着正离开阵地躲藏的战士们,团长王山柱不甘的说道:“娘的,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团应该上的啊,唉。” 政委王满仓拉着他边走边说:“你少废话,什么时候了都,你说得到是轻巧,现在你的重机枪能拉上阵地吗?一旦让小鬼子发现,就是个靶子,这仗还没有开打呢,总不能把枪全给弄废了吧。” 王光道甩开几个拉着他要走的警卫员,对政委韩伟说道:“老韩你先走,我在这儿指挥。” 韩伟脸都黑了,叫道:“胡闹,这儿有几个团长指挥呢,要你在这儿添什么乱,赶紧跟我走。” 见他还是没有动静,又对警卫战士吼道:“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把旅长拉走,要是旅长有什么什闪失,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就这样,王光道被警卫员强性的拉离了阵地,韩伟看了一眼已经出现在开空的二十几架飞机,摇了摇头,也在警卫战士的拥护下离开。 负责指挥机枪组的是十团团长周富民,他也算是独立师资格最老的几个团级干部之一了,不是说他没有机会提升,但是上级考虑到你他这样的拳头部队的指挥员,是不能轻易动的,怕影响战斗力。 周富民趴在战壕里,手里握着一支八一自动步枪,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正在接近的飞机,嘴里说道:“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没有口令,不能许射击,开枪之后,必须按照平常训练的要求,不许单独瞄准,不许逞英雄。” 飞机越来越近,包括周富民在内,同志们脸上的神情也是越来越严肃,这可以说是独立师第一次真正的面对小鬼子的飞机,也是这些机枪手们头一次真正的要进行一次地对空的战斗。虽说机枪打飞机在平常的训练中,都有练习,但是这可不是训练,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种战斗中,就算能打下飞机,地面的伤亡也是非常大的。 不过周富民心情却是有些兴奋,因为他发现小鬼子这空军实在是太配合了,居然飞得这么低,这种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最佳的射击距离啊,看来啊,这小鬼子的飞机是没有吃过亏。当初国军也是在吃了亏之后才不敢飞这么低的。 终于,周富民举起了八一自动步枪,第一个开枪,他的枪声就是信号,独四旅几乎集中了几乎所有的机枪手组成了这三条防线一齐开火,在空中织起了三道火力网,给了小鬼子的飞行员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拉升也来不及了,一头就撞了进去,二十四架飞机,就这一下子,就好几架飞机中弹,甚至有一架直接就在空中爆炸开来,其余几架则是摇摇晃晃的飞向远方,纷纷坠落,升起一朵朵火云。 当然,阵地上也不好受,好几枚炮弹落到了阵地上炸开,不少战士阵亡,机枪也毁了不少。 周富民可是顾不得查看这些情况,大吼道:“换方向。” 所有的战士一齐换向,趴到了战壕的另一方,等着那些没有中弹的飞机再飞回来,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些飞机是飞回来了,只不过高度已经不是机枪能够得着的,枪机的射程是远,但是对空射击和平行射击是两回事。再说了,这飞机的高度已经在射程之外,当然,这样一来,战斗机的作用就失去了,轰炸机的话,虽然可以再投弹,但准头却是差了老远,而且这么高投弹,下面的同志也有反应的时候,等一进机群的威力大减。 一个战士高兴的叫道:“这下好了,咱们有了对付飞机的办法。” 周富民喝道:“叫什么,别想美事儿,这样打,我们的子弹够打几次的?再说了,要是我们正在跟小鬼子交火,这飞机再来的话,还能再组织这样的对空射击吗?行了,看这样子,这飞机一时半会儿是不敢下来了,传令下去,让同志们分批隐蔽撤离,等这飞机走了再回来。” 这时候,很多受了伤的战士才开始叫出声来,周富民这也才有时间去检查伤亡,几个被轰炸的点上,倒了好多战士,阵亡的不说,受伤的可就惨了,这不是枪伤,是炸伤,断手断脚的也有,看着揪心。 当即命令把伤员抬下去治疗,心里则是暗叹,这种战斗,受重伤的连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再这样打几仗,不知道有多少同志要落下半身不遂,终身残疾。 看到这个情况,远处的罗荣恒和王光道、韩伟等人是齐齐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二十几架飞机,如果再多一点,就算再多的机枪都没有用,毕竟不是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对空的威力并不强。刚才能有效果那也是因为小鬼子轻敌的原因,二来嘛,主要是小鬼子的飞机不多,而四旅的轻机枪却是不少,组成的火力网够密集。 罗荣恒放下望远镜,叹道:“这才刚刚开始呢,不过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陈京,命令下去,让同志们加把劲,一定要在阵地上把防空防炮工事修好,明天,明天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陈京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去传达命令,正好看到王光道和韩伟朝这边赶过来,忙迎上去,道:“王旅长、韩政委,政委命令,必须在明天天亮之前把防空防炮工事修好。” 王光道点头道:“没问题,早前就已经把任务分配下去了,陈京同志,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看那小鬼子飞机来的时候,政委都没有回指挥部?” 陈京无奈的叹道:“能有什么办法,政委不愿,我们总不能把他抬走吧。” 韩伟道:“怎么不能?下次要这样,你就让人把政委抬走,这没有个么折扣可打的,就算他是领导,也不能胡来不是。我是发现了,这人啊,说别人都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就不行了。以前政委批评师长的时候说得可是有条有理的,现在呢,他自己跟师长一个样。” 王光道也不附合道:“我看老韩说得对,陈京同志,下一回你也别管政委的命令,当然了,别的命令一执行,但唯一独这一点,你要负起责来,要替全师全军区负责,也要替师长负责。你说要是政委在咱们这儿有个什么闪失,咱怎么跟师长交待,怎么跟全师全军区的指战员交待?” 陈京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其实刚才我就跟警卫战士说了,只要看到飞机往这边飞,就采取强制措施把政委拉回指挥部,真要逼急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韩伟呵呵一笑,道:“哎,就应该这样嘛,行,老陈,我看你行。” 王光道没好气的说道:“老韩,看你说的这话,陈处长不行难道你行啊。” 陈京忙道:“行了,两位老哥,就别拿我消遣了,政委就在那边,你们还是去跟他说吧。” 看两人走过来,罗荣恒问道:“伤亡怎么样?” 王光道本来还想质问一下他的,没有想到他居然先问起来了,顿时一怔,顿了一下,回答道:“伤亡也不小,这飞机扔下的航空炮弹也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具体伤亡数据还在统计,有周富民同志在那边负责呢。” 罗荣恒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过身往指挥部走去,韩伟追上他,道:“政委,我对你有意见。” 罗荣恒停下脚步,看向他,问道:“哦?有意见提吧。” 韩伟看了看陈京和王光道,添了添嘴唇,道:“刚才有多危险政委你是知道的,怎么能不回指挥部呢,您是咱们这里的总指军,更是全师全军区的政委,亲身犯险像什么样子嘛。再说了,您这么做,以后怎么批评师长?要是你们两位都这样了,那以后可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不就乱了套了吗?” 罗荣恒会心一笑,指了指他,道:“好好好,我接受你的意见,刚才啊我是有些心急,以后注意。不过韩伟同志,有句话你可说错了,师长要做的事,我顶多是劝一下,可是阻止不了的,咱们全师全军区,估计只有一个人能阻止师长犯险。” 韩伟忙问:“还有这样的能人,到底谁啊?” 王光道拉了他一把,道:“看你这脑子,政委说的是咱们的老师长,现在的陈副师长陈树湘同志。” 韩伟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罗荣恒笑道:“打完这一仗,你们两个找个机会好好跟陈树湘同志商量一下,让他好好批评批评师长,呵呵。” 正文 第三七四章 冀南阻击(一) 当川岸文三郎得知了前线轰炸的结果后,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皇军百试百灵的空袭居然会遭遇这样的挫败?这真的是发生在中国战场上的事情吗?做为一个坚定的侵华分子,他对于中国的国力和中国军队的战斗力是相当了解的,完全不敢相信中国军队的防空能力居然达到了这样的水平,哪怕是皇军拥有着相当完备的防空武器,也做到这样的效果,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他不禁抬头看了看参谋长杵村久藏大佐一眼,问道:“杵村群,对方的指挥官是谁,你们搞清楚没有?” 杵村大佐摇了摇头,有些畏惧的看了师团长一眼,才出声说道:“阁下,情报部门目前还没有结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机枪数量非常的庞大,绝对是八路军独立师的主力精锐部队。” 川岸文三郎撇了他一眼,对他的这个回答明显的不满意,但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有些不理解,虽说在不久前,40旅团也是败在了独立师手里,而且全军覆没,但却没有这一次的震憾,毕竟那一次皇军没有空军的协助,而八路军的地面战斗能力因为独立师一连串的战绩也让他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回,空军也没有将对方奈何,反而是损失惨重。 他顿了一顿,说道:“对方对我军实力显然非常清楚,能提前到我们的前路上设伏,可以推断得出,对方的兵力上并不输于我军,以八路军独立师江云部的实力,我想应该至少有三个旅以上的兵力。” 杵村大佐脸色一变,有些担心的说道:“阁下,这个独立师与中国政府军不一样,就是跟其他的八路军部队也不一样,其主力在与我皇军的对战中,几乎已经达到了一对一的实力,这一点请阁下务必注意。” 川岸文三郎眉头一皱,道:“这个不用你提醒,从方面军司令部和军部都一再提醒过,对江云部,必须万分小心,这个江云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落入对方的陷阱,这也是为什么我第20师团行军如此之慢,而且步步为营,就是怕中了对方的圈套,我可不想步板垣阁下的后尘。” “那么阁下,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个独立师再厉害,也不可能是皇军的对手,此为国战,一两支厉害的军队改变不了整个结果,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是两个国家的综合国力,这一点,中国注定是失败者。合令部队,继续前进,在高邑县城宿营。我们的敌人在鸭鸽营布下伏击阵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已经失去的主动权,现在是我方主动的时间,第一条要做到的就是避免夜战,明白吗?” “哈依。” 夜幕降临,罗荣恒坐在防空指挥部里,要着地图,心里琢磨着眼前的战局,日军在高邑县城驻扎,这是摆明了要跟我军在明日白天决战,这样一来,对我方极为不利啊。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又想到了江云,如果师长在这里,会怎么应对呢?他想给江云发电报,商量一下眼前的战局,不过又忍住了,师长离开的时候说过,除非他自己主动联系,否则任何一方都不得去电,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日军的侦察技术相当高超,只要发出电报,就有很大的可能让日军发决具体的位置,这岂不是置师长于是险境。 坐在他身后的王光道这个时候也皱为着急,这么长的夜晚,总不能这样空耗下去吧,他见罗荣恒沉默了好久,忍不住开口道:“政委,我们不能这样干等着,得想个办法,搞他一下子。小鬼子这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跟我们夜战,我们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小鬼子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宿营而无动于衷吧。” 罗荣恒回过神来,看了看王光道,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我也想啊,但是怎么行动,又有多少把握,这些都是我们必须考虑的,现在师长不在,我们的责任重大,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慎重才行。从情报上看,小鬼子虽然大部队没在进县城内宿营,但是警戒也是相当的严密,只怕我们的机会不大啊。” 想了想,又问道:“骑二旅在什么位置?” 王光道答道:“已经迂回到高邑县西效,不过距离较远,暂时没有命令,他们也不敢太靠近,怕被日军发现行踪,政委,你是想让骑一旅出击?” 原本罗荣恒只是随口一问的,但是王光道这话一出口,却是让他心里一个咯噔,立马起身,盯着王光道的眼睛看,而后低下头,来回踱步,心里开始寻思起来。 见他如此,王光道知道这肯定是有什么难下的决定,所以也没有敢打扰,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好半晌,罗荣恒才停了下来,盯着王光道说道:“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等待?” “啊?”王光道一时半会儿没有明白过来,不知道政委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罗荣恒又接着说道:“我是说,为什么我们要这么被动的等着日军打过来?日军南下,我军北上,凭什么我们要把主动权交动日军的手上,为什么不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话王光道倒是听明白了,但听明白归听明白,可是对于罗荣恒到底什么心思还是有些疑惑,道:“政委,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主动出击?可是原地阻击的布置不是早就定下来的吗?师长也是同意了的。” 罗荣恒眉头一皱,王光道说得有道理,早就定好的战斗布署,现在要打乱,要推倒重来,可不是好么容易的,但是再仔细想想,如今又发现就这么呆在这里等待敌人过来,实在是太被动了,这对于一向在战斗中占据主动权的独立师来说,或不是什么好事,也许能够完成既定的战斗目标,甚至也许可以在这种硬碰硬的战斗中锻炼部队,但伤亡肯定会不小。 而在伤亡方面,由于各方面的原因,日军损失得起,至少暂时损失得起,而中国军队,也损失得起,毕竟在那么大的人口基数,但是对于独立师来说,却是损失不起的。 所以,如果能有机会主动出击,而因此放弃这种正面的阵地战,对于独立师的部队来说,当然是好事,现在的问题就是,后果会怎么样,一旦改变了战斗布署,会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如果是大的伤亡是独立师难以接受的,那么失败就更是独立师无法接受的,也是不允许出现的。 罗荣恒此时内心在天人交战,到底该怎么办,必须尽快拿出一个主意来,时间可是不等人的,他站定,对王光道说:“王光道同志,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尽起兵力急行军北上,到达高邑县城需要多少时间?” 王光道一愣,继而又兴奋起来,罗荣恒这话说得够明白了,而且他只是稍一寻思,就觉得这完全可行的,忙道:“政委,如果急行军,只需要四个小时就能到达,时间上完全不是问题,当然,重机枪团可能会延后一些。” 罗荣恒抬起手看了看,道:“现在是十点,时间很充裕,而且日军肯定也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毕竟白天的时候我们已经摆出一副要在鸭鸽营决战的架势,机会难得啊。” 王光道也是大喜,忙道:“政委,小鬼子绝对想不到的,就连我刚开始也有些不敢相信,我们已经在这里布置了阵地,而且白天的时候已经进行了一场防空战,这可以说很好的迷惑的敌人,更绝的是,我并不是我们早有预谋,而是临时改变布署,除了我们自己,全世界都不会想到,完全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搞不好,能毕其功于一役。” 罗荣恒则是冷静的摇了摇头,道:“这个你就别想了,我们是急行军,重机枪团和你们四旅炮兵团跟不上,火力上差了许多,如果把握得当的话,重创敌军,将敌军剩余兵力压缩进县城倒是可以的,别忘了,日军的指挥部和部分直属部队肯定会在县城内宿营的,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20师团围困在这个高邑县城里,逼迫日第二军分兵来援,呵呵,虽然我们改变了战斗计划,但与整个全局并无影响,反而是有好处的。” 王光道当然明白他所说的全局是什么意思,事实上在早前的师部会议上,师长就已经说过,打20师团,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将这个师团困住,以吸引敌第二军分兵援助,否则就算打得再好,于大局也是于事无补的。 当下说道:“我们旅加上骑二旅一齐出动,出其不意,倒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且六旅下大全力北上,我们不用担心兵力问题,政委,就这样干吧,总好过守在这里等着小鬼子打过来。” 罗荣恒也是一个果断的人,既然有了决定,就不会拖泥带水,当即说道:“立即给骑二旅去电,命令他们向高邑县城靠近,暂时不要惊动日军,等待近一步的命令。另,四旅炮兵团及后勤部队与重机枪团留守鸭鸽营,原地待命,其余人立即整装待,一小时后出发北上。” “是!” 等王光道出去,罗荣恒不由得出了一口气,说实话,作出这样的决定,他的压力是相当大的,如果打赢了还好,要是不能打赢,坏了事,那责任可就大了去了。可问题是现在不适合联系江云,他也没有办法商量,不过作为了个老党员,老红军干部,以他的军事眼光,他倒是相信自己的决定不会有错的,事实上分手的时候,江云就曾交待过,打仗的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决断。 其实八路军目前六个师,作为军事指挥员,能够以一人而做决断的,就只有115师和独立师,其他四个师,都是由政委任党委书记,虽然军事上由师长指挥,但政委的话语权也很重,115师不用说了,除了林师长本人的特殊情况外,政委聂荣臻分家单干,林师长是军政一肩挑,而独立师这边,除了江云本人的原因之外,主要还是部队的特殊性。如果说其他部队的发展是全体指战员的功劳,但独立师发展到今天,发展成为我军的头等主力,可以说江云本人占了极大了部分的原因,中央首长之所以指挥军事上由他一人决断,除了部队的原因外,就是因望能全面的发挥他的才能,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罗荣恒外圆内方,虽然原则性极强,但在工作上并不是不能变通的人,否则在历史上他也不可能在林彪养伤其间,还可以保持115师的发展,并全面主持山东的工作。可以说,邓小平、聂荣臻和罗荣恒这三个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政工领导,不仅是出色的政治工作者,也是出色的军事指挥员。相比之下,一个出色的政治工作者,也许可以刻板一些,但是军事指挥员,最要不得的就是刻板不知变通。 他走出指挥部,放眼环顾四周的夜色,这个时候,命令已经传达下去,所以同志们都已经行动了起来,他能听得出来,四周都有人在议论,而且人人都挺兴奋,也是啊,对于独立师些指战员来说,主动出击才是他们的风格。 不多时,就看到四个人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正是重机枪团团长王山柱和政委王满仓,以及四旅炮兵团团长冷学礼和政委刘震英,一看这四人,罗荣恒就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不禁笑了笑,在四人敬礼后,说道:“怎么,你们几个对命令有意见?” 四人都没有想到政委居然开门见山如此的问,同时一怔,还是王山柱首先反应过来,几人之中,他与罗荣恒的接确时间最长,大声道:“是的,我们是对命令有意见,这么大的行动凭什么没有我们两个团。” 他倒是聪明,生怕自己一个人分量不够,把四旅炮团也一齐拉了进来,那边冷学礼一愣,瞪了他一眼,接着道:“就是,首长,我们可是火力保障,为什么不算上我们。” 罗荣恒呵呵一笑,挥了挥说,让四人进指挥部再说,这个时候指挥部里面也比较忙碌,但还是比安静的,一众参谋和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呢。 让四人先坐下,罗荣恒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才开口说道:“让你们留下,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们此次北上,是急行军,你们两个团武器负重远超其他团,只怕跟不上队伍。另一个原因呢,让你们留守阵地,也是以备不时之需,万一到时候我军进攻不顺,退回来的时候,你们就是最后的保障。” 听他这么一说,四人互相看了几眼,都已经明白了,命令看起来是不可能更改的,可是王山柱还是有些不死心,道:“首长,我们团行军完全没有问题的,又不是头一回,这一点难不倒我们,不如让我们也北上吧。” 这会儿他倒是把人家炮兵团给撇开了,气得冷学礼冷哼一声,道:“王团长,你那重机枪只怕比我们的山炮轻不了多少吧。” 正说到这儿呢,就见韩传走了进来,他寒着脸,瞪了瞪四人,对罗荣恒说道:“政委,我看还是你给他们几个下个死命令吧,要不然还说不听了都。” 他这一说,王山柱和王满仓倒是没有什么,毕竟他们重机枪团是师直属部队,而冷学礼和刘震英却是苦了脸,他们本是四旅的部队,跑到这儿来闹,这可以算得上是违纪了。 罗荣恒却是摆了摆手,笑道:“没关系,都是讲道理的同志,把道理说清楚就行了,我看几位同志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嘛,韩政委,外面都布置好了吧?” 韩伟指了指几人,瞪了瞪自己的两个部下,才开口道:“请政委放心,下面已经安排好了,侦察营已经开始行动为大部队开路,其他各单位正在整装,保证准时出发。” 罗荣恒点了点头,道:“留下来的有重机枪团、炮兵团,还有四旅的后勤部队,经有一个统一的指挥,王山柱同志、王满仓同志,就由你们两个负责指挥,必须保证在接到北上命令之前,阵地上一切安稳,出了问题我唯你们是问。” 王山柱这下心里平衡多了,嘿嘿一笑,得意的给冷学礼递了个眼色,才说:“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冷学礼把头撇向一边,真是看不怪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可是又没有办法,虽说都是团长,王山柱的级别可是比他高,人家是副师级,自己只是正团级,这就是差别。 正文 第三七五章 决战冀南(二) 马宝林在接到命令之后,当即大笑,对廖海顺说:“这下好了,咱们旅总算是能派上大用场,要是按之前的布署,主动权完全在小鬼子手里,不光是这仗难打,咱们旅也未必以派上什么用场。” 廖海顺点了点头,道:“是啊,这里毕竟不是西北草原,有地形限制,对于骑兵作战是相当不利的,特别是大规模的骑兵集团做战。” 马宝林连连点头,心里又想起西北草原的样子,道:“这骑兵啊,对地形要求比较大,不过幸好这里是河北,至少比起南方要好得多吧,怎么也能算是平原地区。我们旅自出征抗战以来,虽说打了些仗,但都不大,几次大仗都没有轮到我们,这一回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必须把握住,得让政委看看,咱们骑二旅也是可以挑大梁的。” 廖海顺却没有他那么乐观,这一回可不是对付一个联队大队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师团,日军的常设师团,精锐中的精锐,虽说之前损失了一个旅团,新补充的一个步兵旅团似乎与精锐沾不上边,但兵力上可是不容小视。单单以兵力而言,这个第20师团可是一个齐装满员的主力师团,除开新补充的这个121旅团是新兵之外,其余第39旅团和各直属部队全是老部队,可是不容易对付啊。 而自己这一方呢,一个骑二旅,一个第四旅,重机枪团和炮兵团这样的重要火力依仗留在了鸭鸽营,那么至少从兵力上来讲,两个旅加起来,也不如日军,那第六旅还在来援的路上。也就是说,从双方实力上来讲,自己这方不占优,而日军却是似乎有些有恃无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双方面对面,日军有一种超然的自信心,谁让之前几十年,中国军队是那么的不争气呢。虽说前一段时间独立师打得不错,消灭的日军数在师团计,但这毕竟只是局部战况,暂时来讲还影响不了全局。 他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老马,你准备怎么布署,按照政委的命令,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向高邑县城靠近,便又不能惊动小鬼子,你有什么想法?” 马宝林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下大研究地图的参谋长文有武,文有武也是老革命了,三年前被中央派到八军团,就进了骑二师当参谋长,一直到现在,几人之前合作几年,都有默契,见旅长看向自己,他微微一笑,道:“从双方情况来看,日军师团指挥部及部分直属部队在县城之内,这一部分我们暂不考虑,而其两个步兵旅团等主力则在城外驻扎,以目前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其39旅团在县城南面,其第121旅团在东面,其余直属部队如炮兵、工兵、骑兵则驻扎在两个旅团之间的东南角上,而我军呢,我骑二旅在县城的西南方向二十里处,我独四旅则在县城下南方大概三十里处,目前的形势就是这样。” 他话单刚落,马宝林便叫道:“那我们就拿这个39旅团开刀,要啃就啃硬骨头,以我们旅上万的兵力,突然之前发起骑兵的集团冲击,保证打他个落花流水,参谋长你看呢?” 文有武笑了笑,却又摇了摇头,道:“旅长,这个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我们都得听上级的命令,这一回,我们旅是单独和一个步兵旅合作,机会难得,但要注意的地方也很多。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们的兵力甚至还不如日军,可以说,这是一次大胆的冒险,在我想来,师首长的意思并不是要立马全歼这个第20师团,这也不现实,而很有可能是为了要把这个股日军压缩进县城之内,而后进行围困,吸引敌重兵来援。” 廖海顺也一拍额头,恍然道:“是啊,当初师长说得可是很清楚的,我们这边的任务就是死死的拖住这个川岸文三郎,要让这个第20师团进退不得,不得不向其方面军司令部求援,到时候,日军第二军也将不得不分兵,这才是我们的目的,万不可逞一时之勇,坏了大局。” 政治部主任白定章这时说道:“几位,时间可是不等人,是不是开始布署一下?” 马宝林呵呵一笑,道:“是啊,我们在这儿说得再多也没有用,还是按命令行事吧,参谋长,你立即让四团先一步出发,我大部队开路,虽说侦察部队已经在往县城方向接近,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其余各团,也立即行动起来,收拾好之后,一个小时后出发,如果条件允许,让同志们尽量找到破布什么的把马蹄包起来,这不是死命令,但要传达到每一个人,都是老兵了,怎么做对于晚上偷袭有利,自己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动作要快。” 骑四团接到了命令,乐得团长马得福嘴都有些合不拢,对政委孙兴国说:“老孙,这一回总算是轮到我们团出头了,娘的,老是被一团马兴华那家伙压一头,老子早就不服气了。” 孙兴国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老伙计,一直以来就跟骑一团的马兴华在别苗头,双方谁也不服谁,可是偏偏马兴华那小子来头不小,是原一军团的连长,在整个独立师来说,这个马兴华也是有数的猛将,而马得福呢,则一直名声不显,这也是最让马得福不爽的地方,凭什么啊。 他马得福可是以马背上长大的,轮骑术,轮马上作战,他根本不把马兴华主在眼里,再说了,骑四团那也是骑二旅的头号主力,战斗力那也是一等一的,凭什么现在人家一提到骑兵,必说到骑一团,一提到骑一团,就必提到马兴华,好像一直没有他们骑四团什么事。 这一次,骑四团总算是要开张了,想想吧,前边,可是有一个师团的小鬼子,骑一团打先锋,肯定是第一个与敌接火,这功劳能小得了? 当然,能在独立师当到主力骑兵团的团长,马得福可不是什么二杆子的鲁莽之辈,他找来地图仔细看了看地形,测了测距离,然后发现,只要小心一些,不让敌人提前发现行踪,完全可以发起一次偷袭,看这高邑县城的西南角,一片林子离得相当近,出了这片林子,不到两三里的路程,就是县城的南门。如果骑四团或者说骑二旅能隐入这片林子,在突然之前发起进攻,完全可以打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胜利必将属于自己这方。就是有了这样的判断,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孙兴国提醒道:“你既然有这样的发现,是不是应该是报告给旅部,也好给旅长他们一个参考,我们只是担任全旅的先锋,并不是单独行动,一切行动得服从指挥,这个不用我提醒你吧。” 马得福瞪了他一眼,对这话他当然心里有数,他就是再狂妄,也没有想过要以一个团的兵力去冲击对方一个精况的主力步兵旅团,那跟自动找死没有什么分别。当然,如果在骑四团发起冲锋之后,整个骑二旅能够及时的跟上,那么就不一样了,敌一个步兵旅团兵力在万人上下,而整个骑二旅的兵力是一万两千人左右,以有心算无心,有备打无备,把握很大。 他让通讯员收起地图,拿起自己的军用水壶,猛灌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报告旅长的事你去吧,我得马上组织部队出发,时间不等人,必须要抓紧啊,我们还得摸清敌人的虚实,任务并不轻松。” 孙兴国也点了点头,转过身拍了拍自己战马的脖子,道:“行吧,你先组织部队出发,其他的事交给我,这一回机会难得,咱们是不能错过了,希望从今之后,人们提到独立师的主力团,也有我们骑四团一份儿。” 马得福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们骑四团,一定是独立师一等一的主力团,至少不输于他骑一团,别的不说,在骑兵里面,咱们团要做这个……”说着就竖起了大姆指。 孙兴国笑了笑,翻身上马,道了声:“我先去旅部”之后扬长而去。 见政委离开,马得福例扯着嗓子吼道:“通讯员,给我传令下去,骑一团集合,二十分钟之后,目标东北方面高邑县城出发。” 见通讯员要走,又道:“把一连长叫到我这里来。” 一连长姚祖根来得很快,这个家伙本是个南方人,本是武汉的一个工作,当初红二十三师占领武汉,他惊叹于红军的纪律,便加入了红军,后打完马家军后,他便放弃了本来的排长身份,加入了扩编的骑兵部队,成了一名普通的骑兵战士。不过他有吃苦,人又聪明,对骑兵战术学习很快,这不,两三年之前,又当上连长了,而且是独四团的一连长。 “团长,是不是有好事要给我们一连。”这家伙一跳下马就嚷嚷道。 马得福皱了皱眉头,斥道:“叫什么叫,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给我站好了,立正,姚连长,我这儿呢有一个任务,是想交给我们连的,不过我又有些担心啊。这个任务相当的重要,你说要是你们连完成不了,我这儿可是没有办法跟旅长交待。” 那姚祖根本来还有些心不在焉的,一听这话,心里就寻思开了,旅长交待下来的任务,那不用说,肯定是相当重要的,团长想把任务交给自己,那是信得过一连,不过听团长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对于一连的战斗力有那么点怀疑,一想到这里,这位一连长不由于心头火起,高声道:“报告团长,一连是尖刀连,绝对能完成上级交待的任何任务,请团长下命令吧,完不成任务,我提头来见。” 马得福骂道:“少跟我来这一套,还提头来见,真要是人头落地,你自己还提得起来?这是战斗命令,给我严肃点,是这样的,旅部已经命令我团我先锋向县城方向的敌人靠近,我的意思是你们一连先一步出发,为我们团开路,如果遇到小鬼子的侦察兵,能干掉就干掉,干不掉就不要乱来,先报告给我,明白没?” 姚祖根那叫一个气啊,什么叫能干掉就干掉,干不掉就报告,一个连难道还对付不了小鬼子的侦察兵吗,但他有气也不能对着团长出不是,于是大声道:“请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连在连长的带领导下气冲冲的出发了,但气归气,姚祖根同志还是很谨慎的让同志们给马蹄包上了棉布,嘴上也上了套子,以减少在晚上行军出来的声响,连长同志坐伏坐在马上,心里早没有了之前的气愤,转而开始考虑该怎么完成任务。虽说当时保证得痛快,但他心里明白,这个任务不简单,主要难在不能让小鬼子发现,要知道他们这些跟小鬼子交过战的老手都很清楚,小鬼子的警惕性绝对不是国军能比得了的。 一路疾行没有多久,部队就进了林子里,说老实话,这林子说是林子,但更多的地方其实在灌木丛,对于骑兵来说,行军实在是不方便,但这也是没能办法的事,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隐蔽更重要的了。 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了一个之前旅部派出一侦察员,这是一个侦察小组,共三个人,一见到姚祖根,便上前敬礼,分别报上自己的名字,这三人是属于旅直属侦察营的战士,奉命对这一带进行侦察,刚要回去复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姚祖根他们。 对于姚祖根他们还是认识的,骑四团虽然在全师名声不响,但是在骑二旅内部,那是绝对的头号主力,而作为骑四团的尖刀一连,更是为全旅指战员所熟知,其中一个说道:“姚连长,你们这是为大军探路吗?” 姚祖根点了点头,道:“准确的说,是我们团但任先锋,我一连为全团开路,你们侦察的情况怎么样?” 三人脸上一暗,一看就知道情况并不顺利:“姚连长,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再往前走一段,就有可能会碰上小鬼子的侦察兵,我们几个就碰上了好几波,本来五个人的,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了。” 姚祖根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三个人,却有五套装备,顿时明白过来,独立师所有的侦察兵装备都是非常好的,面且部队有明文规定,除非是不得已,武器是不能留给敌人的,同志牺牲,其他人必须带回他的装备。 “你们放心,我会注意的,我看你几个都有伤,要不要让卫生员处理一下?” “不用了,我们自己处理过了,还要马上回去复命呢。” 把这三个侦察员送走,姚祖根眉头一紧,心知这一回只怕是碰上难题了,如果小鬼子一集中的,那么不管多少人,他也不怕,哪怕是碰上一个中队,打不赢还能跑嘛。可是现在小鬼子的侦察兵是分散的,还且自己这一上前,就成了敌在暗我在明的格局,那样对自己一连可是极为不利的。 但是他又不可能退回去,战斗任务不是儿戏,服从指挥也不是一句空头的口号,他叫过几个排长商量了一下,最后下了决定,道:“情况不是很好,小鬼子的侦察兵分散行动,这对于我们来说极为不利,更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敌在暗我在明,每个人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要不然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会死在小鬼子的手上。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头行动,一排随我在中间,二排在左,三排在或,间隔三百米,尽量的放慢速度,好了,就这样,出发吧。” 部队再次出发,但十分钟后,又不得不停了下来,姚祖根跳下马,蹲了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这位同志,这个同志是一排的一个班长,刚才被打了黑枪,正中眉心,可是自己这边却连敌人的方位都没有搞清楚。 他咬牙切齿的看了一会儿,又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四周,问一排长:“搜到什么没有?” 一排长沉重的摇了摇头,道:“敌人早跑了,只发现了一些埋伏过的痕迹,初步估计,有两个人曾经在这里埋伏,很有可能是狙击手。” 姚祖根瞪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枪法好就是狙击手,要是狙击手,这创口也不对,这个创口绝对是标准的三八式步枪造成的,对方很明显就是普通的侦察兵,只不这枪法了得罢了。” 一排长顿时语塞,为心里那点小算盘汗颜,却让连长一句话就给说破了,忙又问道:“连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小鬼子太狡猾了,有本事站出来明刀明枪的干。” 姚祖根无力的笑了笑,道:“行了,别说这种没用的话,打仗,本来就是各凭本事,有什么狡猾不狡猾的说法。让大伙小心些,我估计啊,在我们周转,很有可能还不止几个人,从现在开始,全体下马行军,成防御队形散开,把枪都给我亮出来,我就不信了,我一个主力连队,还对付不了几个侦察兵。” 正文 第三七六章 决战冀南(三) 得到一连的报告,马德福浓眉一皱,脸色不是太好看,斜了政委孙兴国一眼,嘴里嘀咕道:“他娘的,这小鬼子也不简单啊,居然跟我们来这一套,倒是小看他们了。” 他这一句嘀咕让孙兴国听得一清二楚,心下好笑,嘴上却严肃的说道:“老马,临走的时候,旅长和政委再三交待,万万不可轻敌,你这还没有开打了,就犯了老毛病了,这可不好。别忘了,如今咱们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守备队,也不是什么辎重队,我们面地的是小日本最精锐的野战师团之一的第二十师团,这在小鬼子的军队里边,怎么也算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了吧。” 马德福拍了拍脑门,也不接话,径自打开地图,就着微弱的月光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还比比划划的,好半晌,才抬头对在旁边站了很久的孙兴国说道:“我们没有时间跟小鬼子的侦察兵较劲,也没有时间一个一个的拔除小鬼子的警戒哨,否则天亮了我们也干不完。我有个想法,与其全面开花,不如我们集中兵力攻其一点,只要我们能悄无声息的杀出一条通路,偷袭成功,到时候大军一到,那些个侦察兵啊,暗哨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孙兴国没有马上回答,仔细想了想,虽说这个计划跟旅部的命令有区别,但这无疑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若真按旅的命令来的话,只怕真如团长所说,天亮了也干不完活儿。当即咬了咬牙,说道:“行,你来安排啊,旅长那边,我去说。” 马德福感激的点了点头,虽说他是团长,但党内资历比起孙兴国来就差远了,所以孙兴国能主动帮他分担压力,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帮助。事实上,当初在安排马家军一干军官的时候,江云和罗荣恒就有过这方面的考虑,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一个指挥员如果不能灵活应变的话,而只能听命令行事,那搞不好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马家军这帮军官能力不差,但在党内没有资历,甚至由于他们之前的经历使得他们在面对上级命令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底气。这个时候,帮他们配备一个好的有担当的政委就至关重要,有一个这样的政委,可以帮助指挥员分担上级的压力,而使得指挥员可以全心全意的指挥作战。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从旅一级到团营一级,基本上合作得还是相当好的,就拿当前的骑四团来说吧,如果没有孙兴国的支持,马德福未必就敢更改上级的命令,可是不哪不更改命令,按原来的命令行动的话,最后的结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得到孙兴国的支持,马德福便再没有压力,便叫过一个通信员,命令道:“你去告诉姚祖根,别的地方不用他操心,就把我们当面的这条通道清理干净就行了,唯一的一点就是,必须保证不惊动鬼子大军,就看他们一连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看着通信员远去,孙兴国好笑道:“我说老马,你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还是这一招,激将法,这激将法都让你用成的狗皮膏药,这都包治百病了。” 马德福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才道:“方法不管新旧,能用就成,你们这些读收人啊,就喜欢搞什么推陈出新,标新立意。这些老办法,那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要是不管用,它能传到现如今?有现成的不用,还要费脑子想新招,我吃饱了撑的。” 孙兴国摇了摇头,这个老马,什么都好,就这张嘴不饶人,就为这得罪了不少人,当初在西安红大学习的时候,就为此跟教员和同学都搞不好关系。结果毕业分配的时候,差点让派去了后勤部,最后还是校长江云同志新自过问,给安排到了骑四团当团长,要不然,他如今指不定在哪儿养猪呢。 “行了老马,你也别在这儿吹了,赶紧收拾一下吧,我们得加快一下速度了,一连的任务不轻松,我们必须立即跟上,否则的话,后果难料,任务完不完得成不知道,一连搞不好都回不来。” 马德福这才脸色一正,点了点头,也不答话,翻身就上马,一拉缰绳,大声道:“都听好了,继续前进。” 孙兴国无奈的耸了耸肩,策马跟上,挨近了马德福,大声道:“马团长,麻烦你以后下命令的时候,稍微正式点,别搞得跟地方民团似的。” 对这个意见,马德福还是虚心接受的,忙道:“你说得对,我们可是正规军,跟那些地方民团可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我以后会注意的。” “什么?”接到团长的最新命令,一连长姚祖根气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揪住通信员的衣领,轻吼道:“你说什么?我们一连没有本事你不知道?” 还真把这个通信员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姚连长,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团长说,能不能打通这条通道,就看你们一连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指导员这个时候忙上前解围,为通信员整理了一下衣服,以柔声道:“不好意思啊同志,我们连长有些激动,你也别放在心上,麻烦你回去报告团长,就说我们一连保证完成上级交待的一切任务。” 等通信员返身离去,指导员老伸手指了指姚祖根,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道:“你啊,什么不好学,就跟团长学了副臭脾气。” 姚祖根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一时的激动嘛,不过这团长的话也太气人了,什么叫有没有这个本事,咱们一连要是没有这个本事,数遍全团……就算是全旅,还能再找出一个有本事的连队吗?老子非要让他看看,我们一连的本事有多大。” 指导员,本来想说一说这是团长的激将法的,但是一看连长这样子,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样也不错,至少士气上是可取的。其实是不是激将法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能完成任务就好。 在一连清除小鬼子侦察兵和暗桩的时候,一团包括整个骑二旅都在行动,从马宝林到马德福,全旅上上下下都盯着高邑方向,敌情报告不停的汇聚到马宝林和廖海顺的手上,而罗荣恒那边,也是每隔半个小时联系一次,大战在即。 “报告,骑四团一连已经到达指定位置,进攻通道已经打开……” “报告,骑四团全团到达进攻位置,马团长和孙政委请示,是否可以开始进攻……” “报告,总指挥部命令,骑二旅必须零晨两点之前做好进攻准备待命……” “报告,侦察营报告,县城外我进攻方位的日军是日军的步兵39旅团下辖的步兵第77联队,另步兵第78联队在其后方位置。” 听到报告,马宝林对一旁的廖海顺说:“这样看来,我们最先要交火的就是这个77联队了。” 廖海顺则说:“不能这么算吧,这是小鬼子的精锐步兵,算得上是王牌部队了,其战术动作要领一定非常强,应战速度肯定盯当快,以我们旅的实力,如果不能在第一波进攻中瓦解77联队,那么这个78联队就能及时上前支援。我们实际面对的不是一个联队,面是整个旅团。虽说他们的旅团指挥机关都在县城内,但日军的指挥系统相当完备,并不会影响其指挥作战。” 马宝林没有说话,廖海顺说的这些他也明白,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而且指挥部罗荣恒同志的命令说得很清楚,等待命令,及时出击,这就是说,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全旅都必须在上级的规定时间内发起进攻,这是不可更改的,也不是灵活应变能改得了的,这是死命令,是不执行就会影响全局的命令。 高邑县城南门外,西南侧方面是一片麦田,这会儿麦子早已收割,田里边没有了庄稼,正好就成了日军第二十师团第39旅团77联队的营地。家田旁边必然会有庄户人家,但是这里的庄户早就人去屋空,小鬼子来了不止一次了,联队长鲤登行一大佐是个行军,他把联队部安排在了这些民房里,部队就在民房国中心展开,整个联队三千余人把他的指挥部护在了中心位置。 对于自己的安排,鲤登行一大佐很是满意,师团长阁下一再的要求,与八路军江云部作战,万万不可轻敌。对一这一点,很多皇军军官都不以为然,虽说皇军有好几支部队败在了这个独立师手里,但是这并不扭转皇军对中国军一直以来的看法。这种看法已经根深蒂固,扎根在每一个皇军士兵的心里,不可能因为几场败仗就改变的。再说了,就算是这个独立师打败了几个皇军师团,但中日双方的实力对比却并没有受到影响,这就足够了。 不过这个鲤登行一却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即然师团长阁下能那么说,那就就肯定有其中的道理,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这位大佐阁下严格的执行了师团长阁下的命令,不管在什么状态下宿营,他的77联队必定是警戒最为严密的,部队的扎营布置也是最严谨的。虽说他的这一举动让同僚们好一阵的嘲讽,其中包括旅团长阁下对他就颇有微辞,但却得到了师团长阁下的表扬,这使得他对自己同僚和上司的一些闲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反正只要能得到师团长阁上的欣赏,其他的就不重要了。就算是旅团长阁下要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像他这样的主力联队的联队长,没有方面军司令部的的守肯,是没有哪一个将军能调整他的职位的。 此时,鲤登行一大佐阁下正一脸的冷笑,看了看面前的参谋长井田少佐,不屑的说道:“他是这么说的?” 少佐点头道:“是的,小林大佐阁下亲口对我说的,他说78联队不需要77联队的照顾,还说希望77联队能打退中国军的进攻,让全师团都看一看精锐的77联队是怎么打仗的。” 小林大佐就是78联队的联队长小林恒一,鲤登行一和他一向不合,对于鲤登行一大佐一直以来的表现,最为看不惯的就是这个小林恒一大佐,刚才不佐传的那番话很明显就是在讽刺77联队过度紧张。 鲤登行一冷哼一声,来跨踱了几步,又停下说道:“既然他不愿意合作,那就算了吧,只要我们做好就行了,虽说中国军今晚袭营的机率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得不防,井田君,你去安排一下夜间的警戒。” 等少佐一出去,鲤登行一飞起就是一脚,把一张凳子踢翻几个跟头,散在了角落里,他面目狰狞,冷声吼道:“小林,你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发泄完之后又拿出地图,在上面标出两个联队扎营的位置,看着中间那空出的一片,心里不禁有些不安,这一片空白如果让知人利用起来,那可是至命的。当然,这个前题是敌人够强大,问题是目前皇军面对的敌人不正是中国军最强大的独立师吗。 不过随即又有些释然了,独立师在强大,可是部队正在鸭鸽营那边严阵在待,正等着皇军过去收拾呢,从这点上来看,这里其实是安全的,师团长阁下能够做了这样的决定,在高邑宿营,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鲤登行一想到了袭营的可能,但却又丢掉了这种可能,事实上罗荣恒做出这个临时的决定,的确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许这就是战争的魅力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国军为什么在日军面前被打得节节败退,其中有一点相当重要,那就是他们的行动布署,全在日军的意料之中,基本上几乎是跟着日军的节凑在作战,相当的被动。 零晨一点,马宝林和廖海顺接到通报,罗荣恒同志率领四旅已经到达县城东门外十里处。并命令骑二旅在零晨两点准时发起攻击。一接到这个命令,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马宝林顿时松了一口气,对廖海顺说道:“总算是等到了,不瞒你说,我还真担心到最后这个进攻的命令会被撤消,让我们白白的忙活一场。” 廖海顺理解他的意思,毕竟如今面对的是整个师团,而自己这边兵力本来就不太足,一个步兵旅加上一个骑兵力,炮兵力和重机枪团又留在了鸭鸽营,任务不是一般的重。在这种情况下,虽说一是就有了进攻的计划,但随时都有可能更改计划,毕竟就连罗荣恒自己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廖海顺笑了笑,道:“你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真要打起来,到时候只怕是一场持久战,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消灭这个二十师团,而是要把这个师团困住,你想想,我军一旦把这个第二十师团困在了县城内,到时候小鬼子的飞机一出动,够让我们受的了。” 马宝林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打仗嘛,就是要付出伤亡的,要不然就不叫打仗了,重要的是付出伤亡之后,能得到什么,划不划得来。 他整了整军装,拍了拍自己心爱的战马,灵性的战马听话的趴伏下来,马宝林微微一笑,坐到地上,身子靠着战马,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他这儿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有人说话,睁眼一看,就年到马德福跟廖海顺在嘀咕,一边还站着个年轻的干部,便问道:“怎么回事?” 廖海顺本想让他好好休息的,但他这一问,就只好说道:“他们有个情况要报告。” 一听有情况,马宝林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走到几人旁边,看了看那个年轻干部一眼,认了出来,笑道:“骑四团一连长姚祖根是吧,是你有情况报告吗?” 姚祖根点了点头,看向自家团长,马德福瞪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干什么,旅长问你话呢,照实说。” “是,报告首长,我连在侦察过程中发现,敌39旅团的两个主团联队在营在的布置上有些情况,一时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宝林是个打老了仗的家伙,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有蹊跷,忙追问道:“你把详细的情况说一下。” 姚祖根道:“我们现在直接面对的是77联队,接道理,同为39旅团主力的78联队应该紧挨着这个77联队扎营才对,可是事实却是这两个联队的营地离得有点远,差不多得两三里地的样子。” 马宝林和廖海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这的确是有些不合常理,又追问了一句:“那这两个联队之中间就没有别的布置吗?” “没有,几乎是一片空白。” 正文 第三七七章 决战冀南(四) 马宝林一拍脑壳,硬是站在当场心愣了半晌,一时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政委廖海顺,道:“老廖,这到底什么情况?以日军的训练有素,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错漏,不会是个陷阱吧?” 廖海顺其实也在纳闷儿呢,这种情况可是好久没有碰到过了,也就是当初跟国军打的时候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但那是因为派系之间的斗争出现的必然结果。可是日军不一样啊,以目前战场上日军的表现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啊。 两个不知所以然,难道这又是日军的一次阴谋?一旁的参谋长文有武看了看两位领导,心头冒出一个想法,开口道:“会不会是这两个联队的主官之间有什么嫌隙?” 政治部主任白定章忙摇头道:“不太可能,以我们对日军的了解,这些日本鬼子虽然禽兽不如,但是在军国大事上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就算互有嫌隙,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闻所未闻啊。” 本来文有武开口之后在众人心中燃起的一丝喜悦,被白定章一说,又冷了下来,是啊,这可是日军的精锐部队,可不是老蒋的部队。以前只听说过日军陆海军之前的矛盾,就算如此,人家仍然配合得很好,何况同为一个旅团的两个主力联队呢。小鬼子的联队长可不是草莽出身的军阀团长,不至于如此的目光短浅。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廖海顺只好说道:“先看看吧,看看情况再说,现在很关键,可不能出任何差错,一旦我们的判断失误,影响可就大了去了。要是师长在就好了,也用不着我们在这儿伤脑筋了,唉。” 马宝林见众人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一拍大腿,叫道:“这都怎么了,咱独立师的精神哪儿去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都让人遭心,老廖,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得拿一个办法来,不能坐这儿干等吧,这眼看着罗政委他们就要来了,时间不等人。” 廖海顺跟他对视一眼,又看向其他人,其实他心里也没有一个主意,虽然他也曾是主力团长出身,但毕竟是知识分子,文人习气也是有的,相对来讲,虽然他在骑二旅的份量看似比马宝林要重,但是就指挥决策的魄力而言,他还真是不如马宝林。 见他也有些为难,马宝林咬了咬牙,音量又提高了几分,道:“照我看啊,小鬼子哪来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搞不好真是两个联队的主官在闹矛盾。这些小鬼子还以为我们在鸭鸽营呢,哪想到咱出今已经摸到他们身边了,是不是……” 他这话一出口,廖海顺心头一霸,忙打断道:“老马,你说什么?” 马宝林一愣,看向他,道:“我?我说咱得想个办法出来,不能这么干等着是吧?” “不是,是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就说小鬼子还以为我们在鸭鸽营呢,怎么了?” 廖海顺猛然一声大叫:“对!” 众人一惊,均看向他,马宝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对啊,老廖,我刚没说错话吧?” 廖海顺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道:“老马,诸位,你们想想,在小鬼子的想法里头,我们的部队都还在鸭鸽营呢,也就是说,在小鬼子的意识里头,这高邑县城周边可是很安全的。既然如此,那么出现一些意外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啊,比如两个联队的主官想法上有出入,谁也不服谁,那么在驻扎的时候出现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种情也不是不可能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听明白了,不等马宝林开口,参谋长文有武就抢先说道:“没错,按政委这样的分析,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一直强调了日军的战场纪律,却忽略了一点,这小鬼子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缺点,谁担保小鬼子不会犯错?” 马宝林这才哈哈大笑,拍了拍廖海顺的肩头,道:“老廖啊,还是你看得明白,看来啊,虽说我们以前打了不少胜仗,但是骨子里对于小鬼子还是有些畏惧的,唉,丢人啊,都走到这一步了,还畏首畏尾。” 白定章摇了摇头,道:“旅长这话也对也不对,我们对于小鬼子的确还是有一些畏惧之心,虽说咱们独立师一直以来跟小鬼子作战,都是以胜利告终,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全局的颓势,双方国力的差距,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这也说明,自鸦片战争以来,我国屡遭外族侵辱,才造成了国人在骨子有些惧怕外国军队。要扭转这种观念,也不是一朝一昔能达成的,更不是以我独立师一军之力能完成的,我看啊,要达到这个目标,只有取得全面抗战胜利才行。” 众人一阵默然,现实很残酷,但不容回避。 还是马宝林一锤定音,道:“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现在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既然这小鬼子有这么个破绽,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放过的,就从这里开打,我命令……骑四团正面进攻敌第77联队,五团和六团迂回到这两个鬼子联队之间进行穿插,五团配合四团,对这个77联队进行两面夹击,六团阻击78联队的支援,八团暂不出击,担任预备队,旅直属各部队待命。需要注意的是,这两个联队都是小鬼子的精锐步兵联队,兵力和战斗力都不可小视,特别是在武器装备上,绝对的一流配置。说实话,如果单单只有我们一个骑二旅,我是没有胆子这么干的,哪怕是一场单独的偷袭也划不来,风险太大。但是现在情况可不一样,军令如山不说,我们还有至少两个精锐步兵旅的援兵马上就到。大家伙儿都知道,咱们独立师步兵旅的装备可是不输给日军的,如果兵力上不输,加上以有备打无备,胜算很大。” 廖海顺接着说道:“日军的自行火炮不少,这一点必须提醒各团注意,三个团必须配合得当,把握好进攻时间,不能给小鬼子,特别是这个77联队任何反应的时间,否则一场偷袭战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攻坚战。” 马宝林点头,应道:“是的,政委说得对,作战命令必须传达到班排,任何人都不得再有轻敌思想。说得难听一点,对于整个冀南来说,我们这儿不是主战场,对于整个独立师来说,我们几个旅也不是绝对的主力,还真是没有资格轻视别人。” 等众人一出去,马廖二人相视一眼,均叹息一声,廖海顺摘下军帽放到桌上,有些担忧的说:“也不知道师长到底怎么样了,这么多天没有音讯,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马宝林一听这话,瞪了他一眼,道:“放心吧,我的大政委,师长身边虽然人不多,但却是我军中绝对的精锐,以师长的本事,不会有什么问题。没有联系上是好事,说明是安全的,真要是联系上了,搞不好还真的会出事。” 廖海顺点了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打了个招呼就下部队去了,马宝林只要专注指军打仗就行,可他作为政委,负责的可是一大摊子,操心的事儿也多,不可能是一直居中指挥。 马德福带着姚祖根回到阵地上,观察了一番情况,政委孙兴国摸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老马,旅长怎么说?” 马德福点了点头,翻过身来半靠在土堆上,道:“还得等啊,这事儿旅长也做不了主,是罗政委下的命令,时间是定死了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团得服从大局不是。” 孙兴国叹了口气,道:“也是啊,而且以我们团的实力,也对付不了前面的这个77联队,虽然这话说出来气人,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实的差距啊。” 马德福也有些泄气,笑了笑,道:“别说咱们团,就是咱们旅,要对付这城外的一个旅团,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城内还有一个旅团呢,罗政委想得周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往前走,骑二旅各部队已经运动到位,离零晨两点越来越近,全体指战员心思也越来越紧,而此刻,罗荣恒、王光道等人率领独四旅离高邑县城还有二十里路的程,不过好在,因为有骑二旅侦察营把前路的日军侦察兵全部肃清,所以赶路的速度并不慢。 罗荣恒一脸的肃然,准确的来说,他虽然是老红军干部,但是从军这么多年,单独指军这么大的军事行动,还是头一回。事实上,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规律,林彪受伤去了苏联之后,115师就由罗荣恒主持大局。现在由于江云的出现,他也就失去了这样的机会,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江云特地在这次的大规模行动中与他分开,也算是让他独当一面。虽说罗荣恒并不缺乏这样的能力,但是总是需要这样的机会去展示这方面的才能。 罗荣恒也隐约能感觉到江云有这样的心思,不过他并没有去多想,相对而言,他的心思要比江云单纯一些,只是一心想着要指挥好战事,不能影响大局就行。 正在行军当中,侦察营报告,骑二旅参谋长文有武同志过来了,罗荣恒闻言一愣,轻轻点了点头,不多时,就看一行十几人骑马而来,为首一人正是文有武,两人都是当年的老熟人,也不客气,文有武在马上敬了个礼,道:“政委,我骑二旅已经全部就位,就等政委一声令下了。” 罗荣恒回了个礼,也不下马,而是策马并行,问道:“敌情如何?” “一切照旧,没有异动,在我们的估计,这日军在城外布置的两个联队有很大的可能是指挥官不和,这也恰恰给了我们分而击之的机会……”文有武把骑二旅之前高量的结果说了出来。 罗荣恒认可了他们的判断,眉头稍微舒展,心里一直的担忧似也去了不少,如果真如文有武所说,那么他的把握就更大了一些,这是好事,不过也不能轻敌,想了想,对文有武说:“有武同志,你立即赶回去,告诉马宝林和廖海顺两位同志,就按你们所说的来办,城外的攻击,以你们为主,独四旅为辅,暂时来讲,不能暴露我们的实力。” 文有武二话没说,打马朝前越过行军队伍往回赶,现在是分秒必争的局面,来不得半点马虎,对此他心里很清楚,毕竟这一次的战斗是之前没有计划过的,如果出现失误,影响的可不是当前,不是一个点,而是全局。 随着各部队运动到位,时间也是越来越紧迫,离确定好的进攻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同志们屏神静气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作为最前沿的骑四团,团长马德福和政委孙兴国更是如此,两人并排趴着,盯着前方那隐隐有灯光闪烁的地方,那就是日军步兵第77联队的驻地,也是骑四团进攻的目标。 骑四团两千五百号人马早已准备多时,同志们全副武装,站在战马旁边,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可以翻身上马冲向敌阵,对于这样的冲锋,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这一次的敌人较之前的敌人要强大一些而已,但这并不影响同志们的士气,自从红八军团骑二师成立以来到现在,他们不知道冲锋过多少次,而且从无败绩。 团长孙兴国不时的看看自己的手表,神色坚定,但心中焦急却是谁都能感觉得出来的。 全团所有的迫击炮都被集中了起来,因为骑兵无法配置重机枪,所以迫击炮相比起步兵团要多一些,算是弥补火力上的不足。全团几十门迫击炮统一发射,所发出的威力,在这种偷袭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说是具备摧毁性的。 离最后总攻时间还有三分钟,马德福一声令下,全团除迫击炮手之外,全体上马,枪上镗,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 零晨两点整,马德福就带着部队发起了骑兵集团冲锋,而同一时间,火力营长一声令下,数十发迫击炮弹升上空中,往日军步兵第77联队呼啸而去。 正在骑马奔驰的同志们不时的抬起头看向头顶那炫目的烟花,心情激奋,这是自己的火力,是奔着敌人去的。 事实上这个时候,日军的警戒部队已经发现了异常,但是太突然,也太快了,根本不可能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负责警戒的一个大队长刚拿起电话,第一轮的迫击炮弹已经落地,轰轰声中,四面开花,炮弹炸起的烟火翻飞,如果排除了不断被炸飞的尸体,倒是一个番不错的夜景,但是是这个时候,又有谁会在这乎这些呢。这可是收割生命的烟火,不是观赏的烟花。 当鲤登行一大佐阁下连穿衣服边跑出帐篷的时候,第二轮炮弹也已经落地,而且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由远而近的传过来的马蹄声。作为曾经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老兵,大佐阁下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这是骑兵发起集团冲锋才会有的声音。 刹那间,鲤登行一阁下就明白了,他这是被偷袭了,而且这偷袭的一方实力不小,只看这落地的炮弹,这至少都是一个步兵联队的重火力配置啊。 这位联队长阁下并没有犹豫多久,打了半辈子的仗,他很明白现在需要的是什么,一把抓住刚刚跑到他身边的副官吼道:“立即集中部队后撤,撤向78联队的阵地,快……” 副官忙不迭的去传达命令,而鲤登行一却是有些泄气的望向炮火纷飞的四周,完了,这下全都完了,这一次就算是全都能撤出去,只怕也落不到什么好。整个联队的损失只怕会非常大,作为第一个被突破营地的联队的指挥官,他很有可能会被追究战败责任。至于反攻,其实他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即便心里有所希望,但也知道这个希望太过于缈茫。 他心里明白,对方即然如此发起冲锋,就肯定有万全的准备,只怕自己的77联队与78联队的驻地之间的空白地带也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在华北,有胆量对皇军如此重兵发起进攻的中国军队,不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出来,除了那个可恶的江云的部队,不可能会有别人。 就在他准备后撤的时候,后方也传来了炮火声,连头都没有回,鲤登行一阁下就放弃了,不用想,这肯定是中国军挡住了78联队的支援。虽然与小林恒一有矛盾,但小林会过来支援是肯定的,是只这行得通吗?除非是驻扎在城里的所有部队全部出城,以重兵挡住中国军的进攻,否则机会是不大的。 他黯然的叹了一口气,早没了当初要消灭八路军为上月良夫报仇的想法,中国军袭营,这就证明他之前所派出的侦察部队全部被解决了。作为中国军队中的绝对精锐的八路军独立师,他们这些皇军军官,都曾经花时间去了解过。这个独立师不打则已,一打胃口就小不了,玉碎一两个皇军联队,对于对方来说,一向都没有什么难度。 下面的士兵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军官都清楚,之前强悍的第五师团、109师团、察哈尔派遣兵团以及之前同属20师团序列的步兵第40联队都是玉碎在这支八路军的手里的。 正文 第三七八章 决战冀南(五) 相对于鲤登行一的坏心情,骑四团团长马德福却是兴奋异常,一边策马冲锋,一边高声呼啸,这一天他可等得太久了,自从独立师迁到山东后,骑兵就没有参加过什么战斗,可把他憋坏了。他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看就要进入小鬼子的营地,气得后面的政委孙兴国对着警卫连大吼:“快,保护团长……” 小鬼子刚刚被炮火惊醒,本身就在炮火中跳舞,这个时候又面临骑兵的冲击,虽然其反搞也甚为激烈,但效果显然不大,加上组织仓促,形不成规模,火力发挥非常的有限。而反观骑四团这边,先是子弹横扫,进入阵中又是马刀飞扬,加上士气如虹,战斗力不是这个时候的日军可以比拟的。 一直跟随在马德福身边的是一连长姚祖根,在警卫连明显落后一个批次的情况下,他自觉的担负起了警卫的职责,带着一个排左右的战士紧紧护卫着马德福,生怕团长有个什么闪失。 骑四团一行动,五团和六团已岂甘落后,也相继开始了战斗,一个团挡住78联队支援的脚步,一个团阴隔了77联队的后路,早已毫无士气的步兵第77联队被两个骑兵团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在这种情况下,已冷静下来的鲤登行一不得不得开始组织抵抗,他这一组织,形势就明显不同,整个联队剩余的兵力收缩到一处,在军官的组织下组成了一个防卫圈,才堪堪挡住了两个团的进攻。但是由于早前的损失太大,虽然目前还堪堪能够抵抗,但能保持多久,就连鲤登行一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马德福把马刀从一个小鬼子的脖子上抽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往前。他看了看前方那个小鬼子的阵地,心里颇有些遗憾,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吃掉这个联队,没想到这小鬼子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组织了有效的抵抗,不愧是日军的精锐,名不虚传啊。 好不容易跑到他身边的政委孙兴国没有好气的说道:“马大团长,尽兴了没有?你一个团长,也好意思抢营长的活干。” 马德福也知道自己刚才抢着冲锋是自己没有道理,也不争辩,只是嘿嘿一笑,指了指小色子的方向,道:“老孙你看,这小鬼子一旦的应过来,还真是不好对付。” 孙兴国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跟他计较,看了看小鬼子的阵地,点头道:“这种情况,不能再冲锋了,否则部队损失可就大了去了,得想个办法才好啊。” 一旁的一连长姚祖根这时开口请战:“团长、政委,还是让我们一连去,保证拿下小鬼子的阵地。” 马德福笑骂道:“一边去,一个团我都没有把握,你们一连去了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这小鬼子,还真是猴精猴精的,仓促间组织起来的抵抗阵地,居然把大多数的重武器都集中了起来,骑兵在这种情况下进攻,根本就是送死。” “老马……”几人正思量间呢,骑六团团长王平和政委罗定边赶了过来,隔着老远,就能听到王平那副大嗓门在喊叫。 孙兴国道:“还是跟老王和老罗商量一下吧,两个团合在一处,总比一个团要强。” 说着几人也迎了上去,一见面,别的也不用多说,王平就开门见山的问道:“老马,这事儿该怎么办?小鬼子这阵地在古怪啊,凭咱们这点火力可不好搞。” 马德福啐道:“别咱们咱们的,你搞不了,不代表我们四团搞不了。” 王平不干了:“好你个大马脸,有本事别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你们团真要有办法,不妨冲一次给我看看,也好让我们六团见识一下你们四团的厉害不是。” 两个政委在一旁听着却是有些无奈,独立师这些个团长,是一个不服一个,处处都要较劲,这都成了习惯了,如果是平常也就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家五团还在苦苦阻挡小鬼子第78联队的进攻呢,堂堂的骑兵成了步兵在打阻击,这两个货还在这儿斗嘴皮子。 孙兴国忙开口道:“我说两位团长,现在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五团打得辛苦,我们得快点想办法解决当前的问题,早点解决这些小鬼子,好集中兵力对付那个78联队,还是商量一下战术吧,到底该怎么打,得你们两位大团长拿主意。” 罗定边也附合道:“就是,老马、老王,还是想想这仗该么打吧。” 马德福偏了偏脑袋,摇头道:“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小鬼子的火力不弱,我们又全是骑兵,不好对付啊,如果强攻,这伤亡控制不了,还不定能胜。我看啊,只能是集中两个团的炮火轰他娘的。” 王平却摆了摆手,道:“就算是这样,我们的迫击炮相比起小鬼子的步兵炮,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我们团刚才试着进攻,几分钟就损失一个排。” 叹息一声,又接着说道:“要是有大炮就好了,只要能打破一个缺口,我们就能冲进去,只要能冲进去,这点小鬼子,还真不够我们砍的。” 几人同时点头,孙兴国苦笑一声,道:“问题是,我们哪来的大炮,倒是缴获了几门步兵炮,不过显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实在不行的话,就集中迫击炮进行火力掩护吧,我们再组织一次进攻,无论如何也要把这股小鬼子干掉。” 就在几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却有通信兵过来报告,说是旅首长过来了,四人忙迎了过去,同时心里也是一紧,如果不是自己这边作战不力,旅长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过来。 马宝林一行人来到骑四团的阵地上,脸色很不好看,横了几个团长政委一眼,冷声道:“仗打成这样,你们几个倒是好本事。” 四人脸上一红,是啊,仗打成这样,还真有些没脸见人的感觉,特别是在旅长面前,本身大好的局,就因为一时无法解决这个77联队,这一拖延,后果就不堪设想啊。 几人齐声道“旅长,我们……” 马宝林的一抬手打断了他们,从身后拉过一个干部,对四人说道:“这是独四旅的工兵营营长刘光良同志,罗总指挥派他们营过来帮助我们的,首长就是首长,人还没有到,就知道我们这儿遇到难题了,刘营长,你来跟他们说说,眼下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刘光良对几人敬了礼,才开口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要在保证伤亡的情况下消灭这股小鬼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程炮火和空袭,可惜我们现在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总指挥给了我们工兵营一个方案,就是以土工掘进的方式向小鬼子困守的方向挖坑道,只要掘进到迫击炮的身程之内,发挥我们迫击炮的作用,就可以了。” 几人恍然大悟,齐声叫好,马宝林叫道:“行了,开始干吧,马德福,你们四团好好配合刘营长工作,王平,你们六团马上封堵住两端的城门口,不要让小鬼子出城,把火力都发挥起来。八团已经支援五团去了,相信独四旅马上就会过来,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行动吧。” 四人分散开来,各自布置任务,马宝林却是有些愁眉不展,虽然刚才说得豪气。但他心里可真是没有底,通过刚才的战斗,他就已经看得明白,独立师的整体素质相对于日军来说,还真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这个差距也不是一场两场胜仗能弥补得了的。 想想那城里还有一个旅团和一个师团的直属部队,这一次的任务不小啊,也不知道最终这些战士们活下来的能有多少人,战争不可避免的就是伤亡,但是伤亡太多了,任谁也损失不起。说得都好听,中国人多,哪怕跟小鬼子拼人也拼得过,但真正的实力,可不是仅仅人多就能决定的。 作为日军第20师团的师团长川岸文三郎中将此刻就站在城头上观望,这一次中国军队的突偷实在是让他非常的意外,又带有一丝的恐惧,虽然他自己不会承认,但确实存在的。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主动发起突袭进攻的中国军,除了那个八路军独立师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了。 一想到这个独立师,他就心里一阵气苦,他的第40旅团就是葬送在这个独立师的手里,那是多么惨痛的教训啊,就因为那一次的失利,使得他本来要升格东部防卫司令官的命令也撤销了。 城外的战斗经过,他通过望远镜看得清楚,形势很不好,参谋长一早就建议他派出121旅团支援,但让他拒绝了,出于对独立师的了解,他知道不能以常理来对待这支给大日本皇军造成这巨大创伤的军队。既然对方能如此大规模的对驻在城外的两个步兵联队发起突袭,那么就不可能没有留后手,没准儿这个时候在黑暗中正有一支精锐的部队正等待着自己派兵出城支援呢。 在他的身拍站着的是两位旅团长,还有参谋长杵村久藏大佐。最为焦急的当属第39旅团的旅团长高木义人少将,那城外被中国军进攻的可是他的部队啊,不管是77联队还是78联队,那都毫无疑问是大日本帝国皇军的精锐部队,也是他高木义人少将升官的资本。 如果这两个联队让中国军队击溃的话,首当其冲的要被追究责任的就是他了,师团长阁下可以向司令部和大本营进行开脱,但他不能,但也没有那样的门路。而且由于相继有几位师团长陷于八路军之手,使得大本营对于追究师团长责任的心思也淡了不少。可是他只是一个少将旅团长,大本营显然顾不到他,如果司令部到时候追究责任,师团长肯定会把他推出来。 见77联队被中国军大创,残部下大死死抵抗,而本要支援的78联队却是在中国军的阻挡下丝毫不得寸进,心急如焚,当即开口道:“师团长阁下,请立即出城支援吧。” 哪知道川岸文三郎却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声问道:“高木君,为什么两个联队的驻地相隔这么远?” “我……”高木义人一时语塞,那两个家伙之间的矛盾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本来他对此还乐见其成,两个联队长有矛盾,那么他这个旅团长就成了关键,谁都会希望得到自己的支持,对于这样的驭下手段,他一向非常得意的。可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川岸文三郎也没有想过要听他的解释,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明白人都能想得到:“出现这么大的失误,你这个旅团长是极为不合格的。” 听了这话,高木义人心里一个咯噔,这就要来了吗?这么快就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来了吗。 事实上川岸文三郎比他好过不了多少,20师团可是精锐师团啊,结果40旅团玉碎,调来的121旅团原本只是预备役部队,实力等于是下降了一个等级,现在如果这39旅团再次被江云部的独立师击溃,那么就算20师团的建制能保全,也会彻底的沦为二流部队,他川岸文三郎的前途也将全尽毁。 可他实在不敢派出出城,至少暂时不敢,八路军独立师不是其它的中国军队,这支部队可是完全有实力全歼一个日军师团的,如果贸然出城,一旦中了对方的诡计,后果将……他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回过头对杵村久藏大佐说道:“命令野炮联队,对城外进行炮火支援吧,其余各部队整装待命。” “哈依!” 川岸文三郎又皱起眉头,道:“骑兵,如此大规模的骑兵集团,只有八路军独立师才有,肯定是江云部无疑,立即向司令部报告,八路军江云部骑兵集团出现在高邑,由此可以判断,江云部已经分兵……” 在战斗打响之时,罗荣恒其实就已经到达附近,整个战场的情况都了如指掌,这也才及时的派出工兵部队协助骑四团歼敌,不是他不想及时出现一举将城外的敌军歼灭,而是有所顾忌。 敌人分属城外城内两部分,城里的才是大头,按他事先的计划,是要把城外的一个旅团全部歼灭,再将城内的敌人围困在高邑,以达到让日军主力分兵的目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要保证,在歼敌过程中,城内的敌人不能出城,否则将会打乱他的计划,也会扰敌整个战局。 基于此,他一再拒绝王光道的出兵请求,命令独四旅按兵不动,以应万变。此时战场上的情况不断的传来,他又开始担心了,虽说这77联队已经是困兽之斗,但78联队此时并没有伤到筋骨,在这种野战场上,日军已经做好准备,骑兵以付起来,是很吃力的。 当即作出决定,对王光道说:“命令十团、十一团先后隐蔽进入战场,替换骑五团和骑八团,十二团替换骑四团,新四团、补充团替换骑六团,必须把骑兵从这种疆持中解放出来。” 王光道高兴的大吼道:“请政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等他走后,罗荣恒又对陈京道:“命令骑二旅在部队替换下来后,集中兵力待命,随时准备对敌78联队发起进攻。跟他说,我给他创造条件,希望他能让我看到骑二旅的刀锋是否锋利。” 陈京记录完命令,又问道:“政委,部队都派出去了,您的安全怎么办?” 罗荣恒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是还有骑兵团吗?难道还保护不了我的安全,快去吧。” “是!” 独四旅的各团逐渐进入阵地,将骑二旅的四个团解放了出来,这让马宝林和廖海顺等人长舒一口气,打这种阵地战,还真不是骑兵能玩得转的,再这样下去,后果难以预料啊,现在好了,阵地上交给独四旅,胜算更大,那可是真正的精锐主力部队。而骑二旅则可以集中兵力,等待时机给小鬼子最后的至命一击。 独四旅的部队进入阵地以后,小鬼子的压力一下子就更大了,相对于骑兵的进攻战术,步兵进攻更加的灵活,特别是独四旅各团,大部分都是老兵,在之前的一系列战斗中和小鬼子硬拼过,经验丰富不说,对敌的了解也更深。感触最深的就是被重兵围困在中央的77联队残部,鲤登行一大佐寒着一张脸,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副官说:“非常奇怪,八路的进攻怎么一下子激烈这么多,火力也比之前加强了不少,到底是为什么。” 副官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大佐阁下,会不会是八路的援兵来了?” 鲤登行一默然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回答,但这个时候他却束手无策,唯一寄希望的城内的援兵去是迟迟不出城,几次发电请求战术指导都没有结果,师团长阁下只是下令坚决抵抗。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77联队已经是强驽之末,如果没有援兵出现,只怕在天亮前就会集体玉碎。 独十二团团长覃庆功和政委邓汉光蹲在阵地上,合计着怎么攻陷前面的小鬼子,四旅工兵营营长刘光良摸了过来,兴奋的说道:“覃团长、邓政委,四道壕沟已经挖掘到离敌阵地三十米处,可以容下一个营的兵力。” 覃庆功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干得不错,你们工兵营立即退出,由我们接管。” 转过头对邓汉光说道:“老邓,立即命令一营进入坑道,集中全团迫击炮,三轮炮击后,由一营首先发起进攻,其余各部紧随其后,我们要一战功成。” 邓汉光点了点头,下去安排,不多时,部队就位,覃庆功看了看天色,离天亮还早,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身边的通信兵道:“命令火力支援营,五分钟后开始炮击。” 当一发发迫击炮弹朝着阵地扑来的时候,鲤登行一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如果判断不错的话,在炮击之后,八路军就会发起步兵的进攻,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之前八路军挖掘的那些坑道的作用,只怕这个时候,八路军的步兵都藏在这些坑道里吧,这么短的距离,在炮击之后发起进攻,他根本不可能阻击得了。 结果如他所料,当三轮炮击之后,八路的军号响起,从坑道里跳出来的八路朝自己冲了过来,这些八路的自动火力不少,冲锋非常的强势。鲤登行一大佐暗叹一口气,抽出自己的战刀,就准备往腹部捅去,却感觉到一个滚烫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这是一个八路士兵,士兵手中的步枪还是帝国的三八式步兵,枪口就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正文 第三七九章 决战冀南(六) 当罗荣恒接到全歼敌77联队,活捉联队长鲤登行一的报告时,不为所动,77联队的全歼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早晚区别而已。真正的大头还是78联队,只有全歼这个联队,才能对高邑县城形成围困之势。 陈京道:“命令马宝林,骑二旅立即对日军78联队发起集团冲锋,务必在拂晓之前,全歼该部。十团、十一团、十二团对78联队进行三方合围,不得放过一个鬼子。” 下完命令,罗荣恒对身边的骑兵团长马自新说:“走,我们也去阵地上看看。” 马自新当然想上阵地,但是他现的任务是保护首长,哪肯冒那样的险啊,忙道:“首长,前面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罗荣恒不理会他的劝阻,摆了摆手,收起望远镜,抽出自己的手枪,这才开口道:“执行命令,说完自己就策马而行。” 吓得马自新连带队伍跟上,这要是出了差错,到时候全师十几万兄弟不得活吞了他。事实上他也非常郁闷,本来这警卫的活根本没有他什么事,可是首长走的时候,把警卫营带走了,现在警卫罗荣恒同志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堂堂的骑兵团,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部队战场杀敌,真是手痒啊。 马宝林一接到命令,一蹦老高,对廖海顺说道:“这一晚上,除了骑四团最开始那一下子,就没有放开手脚打过,现在好了,全旅集中冲锋,我看小鬼子怎么死。老廖,你来押阵,我亲自带队冲锋。” 说完就翻身上马,却被廖海顺一把拉住了缰绳,道:“老马,你给我下来,堂堂旅长,这里还轮不到你冲锋陷阵,一万多人马还得靠你来指挥,少跟我在这儿逞能。” 马宝林不甘心的看了看身后整装待发的同志们,神色异常的兴奋,道:“我的大政委,我老马再不上马杀敌,这刀都要生锈了,师长说过,将也好,兵也好,都是沙场上杀出来的,老子天生就是马背上杀敌的,当指手画脚的书生,那不是我老马能干得了的。” 廖海顺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你是旅长,不是团长,更不是营长,带头冲锋,咱们旅那么多团长是吃干饭的吗……马德福!” 马德福就在不远处,听到政委叫自己的名字,忙下马跑了过来,大声道:“骑四团团长马德福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廖海顺毫不犹豫的命令道:“由你们骑四团担任全旅先锋,带领全旅冲锋,能完成任务吗?” 马德福大喜,他算是看出来了,看样子是旅长想挑头,让政委给拦了上来,忙应道:“是,请政委放心,四团保证完成任务。” 马背上的马宝林急道:“马德福,你小子也跟老子抢吗?翅膀硬了是不是?” 马德福不为所动,正色道:“报告旅长,我骑四团全体指战员有信心完成任务,更有信心保护首长的安全。”说完立马转头就走,生怕走得迟了,这任务给抢走了。 马宝林气得大骂,但已经无济于事,廖海顺笑道:“老马,还是下来吧,好好的做你的旅长不是很好吗?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这个旅长,事实上可是师级干部,就算是放在国军那边,至少也是个甲等师的实力,别搞得自己跟个大头兵似的。” 马宝林瞪了他一眼,无奈的跳下马来,指了指廖海顺,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一声叹息,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等打完仗我再打你算帐。” 廖海顺哑然失笑,这不叫不计较,不过大战当前,他也收起心思,道:“大旅长,快下命令吧。” 马宝林一声令下,万马齐动,向着战场冲去,一时间山摇地动,在这种气势的影响之下,全旅上万将士士气如虹,豪气冲天,如一把利剑直插向日军步兵第78联队。 本来就已经发现交战对方有些异常的联队长小林恒一大佐听觉得地面隐隐震动,神色一变,大惊道:“不好,有大队骑兵过来,快,收缩防线。” 他的命令倒是下得及时,但是下面的军官和士兵反应都慢了一拍,骑兵瞬息而至,扑天盖地而来,哪里会给他们应对的时间。原本就已经和独四旅的几个团处于相持的势态,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这样的大规模的骑兵冲击。 前部分的骑兵还开枪射击,后面的战士们干脆直接举起了马刀,冲出阵中,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兵力上的悬殊,加上出其不意,就算精锐如78联队,也只有挨宰的份儿。 当骑兵前锋的骑四团进入阵中的时候,联队长小林恒一大佐就已经把战刀切入了自己的腹中,城中援兵无望,敌我兵力悬殊,使他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最后只得选择以这种方式向天皇陛下效忠。 马德福在战士们的护卫下来到了小林恒一的尸体旁,他跳下马来看了看,摇了摇头,对身边的警卫连长说道:“收拾一下,把他埋了吧,相对来讲,这人也算是个硬汉了。” 说完就拿起小林恒一那柄佐官刀又翻身上马,向后方驰去,这是去向马宝林他们复命。当他见到马宝林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罗荣恒居然来赶了过来,他是原马家军出身,加上职位也不高,对于这位二号首长,一共只见过三次,加入红军的时候是一次,从红大毕业是一次,出征抗日的时候是一次。 一见到罗荣恒,他老远就跳下马来,跑步到众人跟前,敬礼后激动的大声报告:“报告二号首长、旅长、政委,小鬼子78联队已经被我骑兵集团全部消灭,联队长自杀,这是佐官刀。” 说完把佐官刀平举到身前,罗荣恒接过佐官刀,笑道:“我记得你,你是马德福吧,当初红大毕业,你是骑兵科的第三名。” 一听首长记得自己,马德福高兴得差一点掉泪,高声道:“我是马德福,今天见到首长太高兴了……” 罗荣恒呵呵一笑,转头地马宝林和廖海顺说道:“马团长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们两个说应该怎么奖励?” 两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八路军赏罚分明,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哪是一时之间能做得出决定的,不过罗荣恒也没有为难他,略一思索,就把佐官刀放回到马德福的手上,道:“我个人没有权力给你记功,但处理一柄佐官刀的权力还是有的,这刀即是你缴获的,那就送给你吧。这是日军联队长的配刀,联队长在咱们这儿,也就相当于团长,这刀啊,配你正好合适。” 马德福一听,激动异常,这可是大佐的配刀,要知道以前虽然缴获了不少的战刀,其中将官刀都有不少,但全都上交了,连师部都没有留下,据他所知,到目前为止,只有独一团的团长柳自立和骑一团的马兴华两人被师长特批,各有一柄佐官刀,对此他一向羡慕,特别是马兴华,两人可是一直是竟争对手来着,现在好了,自己也有了佐官刀,虽然不是师长给的,但政委给的也一样,到时候看那马兴华得瑟不。 接过佐官刀,立正敬礼大声道:“谢谢首长,骑四团一定再接再励,奋勇杀敌,决不辜负首长的期望。” 看得旁边的马宝林和廖海顺一阵眼热,这种刀,他们可都没有呢,现在自己手下一个团长都有了,这得是多大的荣誉啊。 罗荣恒似是看破了他们的心思,微笑道:“你们两个有什么好羡慕的,这日本军刀,对于日本人来说,是身份的像征,但我们八路军也有自己的荣誉,国军有中正剑,我们难道什么都没能吗?你们两个也是获得过红星奖章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两人立正齐声道:“是!” 川岸文三郎已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参谋长杵村久藏大佐,39旅团旅团长高木义人少将、121旅团旅团长村上次郎少将三人站在师团长身后,大气也不敢出,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挑起师团长阁下的怒火。特别是高木义人,他的39旅团算是完了,两个步兵联队集体玉碎,等于是丧失了建制,剩下了些旅团直属的部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前程是多么的灰暗了。到时候就算不用剖腹自尽,也会被撤职送上军事法庭,最好的结果是转到预备役当一个有名无实上官过完一辈子。 就在不久前,这位少将阁下还在幻想着随着40旅团的覆灭,自己的39旅团现在是师团的绝对主力,作为指挥官的他当然会显得更加的重要,他已经在心里暗暗的描准了师团长的位置,一心想当中将。要知道,40旅团玉碎的责任还没有追究上来,否则师团长阁下绝对脱不了关系,这样一来,自己的机会可就要来了…… 然而,结果却是自己首长倒霉,虽然仗打成这样,作为师团长的川岸文三郎也讨不了好,先是40旅团莫名其妙的玉碎,现在39旅团两个主力联队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中国军全歼,就算司令部和大本营不追究,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但是在他离开之前,他却有权力先处理高木义人。 川岸文三郎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滴血,虽然他从一开始就预见了自己此次的行动不会太顺利,八路军独立师英名在外,多少名将倒在江云的手下啊。作为常设师团的指挥官,他对于自己的同僚板垣征四郎的本事是清楚的,对于第5师团的实力也是清楚的。这支中国军队能以一己之力歼灭第五师团的主力,生俘板垣征四郎,那就不可能是运气。 而且彬彬元阁下的战略设想太过于简单了,这明显是把江云当成白痴来对待。所以一开始川岸文三郎就做好了打算,一定要稳扎稳打,绝对不能重蹈复辙,把自己送进八路军的包声圈。可是没有想到,这可恶的八路军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进行反击,将自己的部队活生生的割成了两块,把最精锐的两个联队消灭在自己的眼前,这种打击是巨大的。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怔怔的盯着城外的城场,这个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八路军正在收拾战场,他们打了大胜仗,而且是在自己这个师团长的眼皮子底下全歼了自己最后的两个精锐师团。 开口轻咳一声,才说道:“紧守城门,绝对不能让八路军攻进来,杵村君,立即给司令部发电,我大日本皇军陆军第二十师团在高邑县城遭八路军独立师重兵围困,请求战术指导。” 他巧妙的回避了两个联队玉碎的事实,只是请求战术指导,这等于是给自己留了后路,这样一来,随着战事的发展,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川岸文三郎目光始终停留在战场上,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一次的得失,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八路军肯定是在暗处布有重兵,之前不显露兵力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自己出城支援好将20师团一举全歼。只是自己一直不派兵出城,对方的指挥官才改为全歼城外部队,对县城进行围困,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突然的,他的目光一凝,老远隐隐看到一群人朝着战场走来,其中有一人被簇拥在中间,这肯定就是对方的指挥官,举起望远镜看过去,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于自己所知的江云不符,这是谁呢? 他放下望远镜,问身后三人:“那个人是谁,你们谁知道?” 三人一听这话,也举起望远镜望过去,三人都未见过江云,连照片也没有看到过,不可能认识。倒是杵村久藏大佐在脑子里搜索一遍说道:“将军阁下,从我们所知的情报来看,八路军独立师的高级将领中,戴眼镜的不多,其中职位最高的就是独立师的政委罗荣恒,这是仅次于江云的人物,事实是他和江云的级别是一样的,只是一向不负责军事工作。而且这个人还是共产党"mao ze dong"的亲信干将,在共产党内部的资历比江云要深得多。” 川岸文三郎又观察了一阵,才叹息道:“那就应该是他没有错了,共产党自从"mao ze dong"上位以来,进行了一系列的整顿,其军中已经少有纸上谈兵的书生存在,这个罗荣恒虽然负责政治工作,肯定也有军事上的才能。即然他出现在这里,那么江云肯定就会亲自指挥对第二军的作战,真是期待啊。” 一个通信兵过来报告说,两面城门都已经八路军堵住,从兵力上来看,两处城门分别有一个团的八路军。川岸文三郎让通信兵离开,看了看三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诸位,我们已经陷入八路军的包围之中,从对方的兵力来看,突围是行不通了,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只能死守在这高邑城中,村上君,两处城门就交给你了,121旅团虽然是新兵,但是我想守住城门是没有问题的吧?” 村上次郎立正躬身回答道:“请阁下放心,121旅团一定会守住城门,等待援军的到来。” 川岸文三郎又转向高木义人,道:“高木君,从现在开始,师团直属的炮兵、工兵、辎重兵、通信兵全部由你指挥,高邑的城防还要高木君来负责。” 高木义人本来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了,没想到师团长却把直属的部队交给了自己指挥,不由得心里一宽,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忙应道:“请阁下放心,77联队和78联队虽然玉碎了,但是39旅团还在。” 川岸文三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么做的确是在宽高木义人的心,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亲自上城墙上指挥,如果论军事才能,高木可是要比村上高明得多,所以这个时候,由高木义人来指挥城墙上的防守才更可靠。再说,他自己手上还握着一个骑兵联队,还在自己的警卫队,万不得已的时候,趁乱突围就是。 罗荣恒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战场上,看着那远处的城墙说道:“这高邑县城,已是我军囊中之物,不过现在可不能攻克,得死死的围住,让这个川岸文三郎好好的向北平的彬彬元求援才行。” 王光道叹道:“看着一块肥肉,却不能吃,这心里可真是不好受啊,就让这老鬼子再活一阵子,到时候老子非亲手收拾他不可。” 韩伟笑道:“迟早都一样,服从大局,是我们的本分,不过真要放跑了这个老鬼子,那就是我们的无能了。” 马宝林在旁边大声道:“放心,有我们骑二旅在,这老鬼子跑不了,高邑县没有机场,他飞不上天,就算是飞上天,老子也要把他打下来。” 王光道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行了,知道你跑得快,不过上天的事儿,跟你们可没关系。” 罗荣恒摆了摆手,对陈京道:“立即给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位同志去电,把这里的情况进行通报……还是没有师长的消息吗?” 陈京做好记录,答道:“没有,师长那边的电台一直没有开过机。” 罗荣恒默默的点了点头,道:“通信连一定要注意师长的消息,一旦联系上,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正文 第三八零章 决战冀南(七) 江云带着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一路潜行,目标当然不是北平,有了寺内寿一的教训,相信彬彬元不可能会重蹈复辙,而且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大将指挥官,也达不到江云心里设定好的战略目标。已经有了一个寺内寿一,还有好几个中将少将,再多一个彬彬元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反而会把自己陷入险地,太划不来了。 事实上,江云虽然一直表现得相当的沉着,但内心里并没有底,他也一直在犹豫。当初做出这个单独带兵出来的决定,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的胸有觉竹,他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基于前世的特战经验,他本能的想要跳出这个两军大战的战场去寻找目标。 朿鹿县西效,一片丘陵地带,此刻已经是黄错时分,再有一两刻时间天就会黑下来。就在这望不到边的草丛里,却隐藏着一支大军,正是八路军独立师的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两支队伍合在一处呈防御势态布置,正中心,三人席地而坐,其中一人正是中革军委委员、中共山东局书记、山东军区司令员、八路军独立师师长江云,另两人当然就是警卫团团团长孙长路和女子别动队队长莫心兰。 三人围坐着一张地图,就着快要昏暗下来的天色指点,主要是江云在说,另两人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此刻正是盛夏时节,草木茂盛,加上日军入侵,河北又是几经大战,早已十室九空,农田荒芜,这近人高的荒草正好给他们做了掩护。 江云直腰起身,四下里看了看,默默的叹了口气,如果是和平年代,这个地方应该到处能见到升起炊烟的农家吧,而如今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脚下这片土地很明显以前就是农田,看上去置荒的时间并不长,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如果不是该死的战争,应该是一望无迹的农田才对,如今除了部队行军走过,却是无人问津了。 接过莫心兰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对孙长路说道:“老孙,这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看来又是一个不错的行军夜,让同志们抓紧时间,吃点东西,收拾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孙长路一愣,反问道:“师长,咱们往哪儿走啊?” “嗯?”江云这才反应过来,今晚的行军路线还没有确定下来呢,轻笑一声,却并没有回答,目光又到了地图上。现在所处的地方在朿县西郊,离辛集不远,而辛集又正好处在沧石公路线上,属于交通要冲之地,如果继续北上越过沧石路线,可就真的进入了小鬼子的得兵范围,往东很可能会与程子华、吴焕先他们汇合,往西就是石家庄,川岸文三郎刚刚带着他的第二十师团离开那儿不久。 到底该怎么选择,略一思索,道:“白天派出的侦察员回来没有,辛集是什么情况?” 孙长路回答道:“辛集没有日军,只有一个伪军护路队,三百来人左右,配有步兵装备。” 江云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刻,他算是下定了决心,他的首要目标就是保定,那里是日军第二军军部所在,也是此次大战日方的指军部所在,端掉了这个指挥部,至少可以瓦解日军团高层统一指挥,彬彬元虽然也可以直接指挥几个师团,但是并未必有西尾寿造那么得心应手。更重要的是,如果能顺利的解决掉保定的问题,可以吸引与程子华部对阵的三个师团的注意力,可以制造出来个大大的假象,让日军搞不清独立师主力何在。 下定了决心,接下来的行军就好办了,他说道:“我们是扮作日军行军,可以大摇大摆的去辛集,而后沿公路往西走三十里再向北进军。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保定。另外,你派一个班的联络员,立即往阜平方向出发,一定要面见聂荣臻同志,带句话给他,就说保定城里有至少两个重炮团的装备,问他有没有兴趣。” 孙长路会心一笑了,应了一声,就转身去安排了,莫心兰这时才开口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去保定,那可真是进了小鬼子的心脏地带了,哼,我看啊,你就等着中央和总部的批评吧。” 江云呵呵一笑,无所谓的说道:“首长们主要还是看结果的,只要我们最终打赢了,其他的都好说,再说了,你们别动队是干嘛的?不就是干这个活的吗?” 莫心兰不置可否,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中央还有别的首长,你不担心吗?” 江云拉起她的手,柔声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有主席、副主席、朱老总他们在,其他人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小打小闹又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莫心兰还是不能释怀,接着说道:“可是,我听说在山西那边,肃托运动搞得很大,隐隐有当初抓ab团的架势,我们不会受影响吧?” 江云松开她的手,双眼中目光一凝,肃托,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了,前世的时候看电视,在抗战时期搞所谓的纯洁运动,整倒了不少的军事干部,其影响之大,其实并不比中央苏区肃反和四方面军抓ab团小,只不过因为这个时期是主席领导时期,所以后来史书上提到这里都是一笔带过。 “心兰,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打好眼前这一仗,其他的事等打完了仗再说,不过你可以放心,那个什么肃托要是敢来我们独立师搞,我会让他们知道厉害的。咱们有许多同志,甚至可以说是大部分的同志,太过于注重组织纪律的服从性了,反而忽略了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最基本的原则,那就是坚持真理。说得难听一点,明知道这些人是在乱来,是不对的,却只能默默承受,而不敢站出来反对,这就是党性不够,逆来顺受不是衡量一个党员品格的标准。” 顿了一顿,又说道:“不客气的说,他们要是敢来山东,敢到我们独立师来肃托,我就敢号召同志们团结起来反对他们,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整死谁,我不是左权,也不是徐向前,更不是许继慎,想要杀我,那就得问问我手底下的十几二十万条枪答应不答应。”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云的眼神中杀气隐隐,站在他身旁的莫心兰都能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意,此刻他毫不怀意自己丈夫所说的,只要那些人敢来,只怕真的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想到这里,她忽然没来的由的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似乎从来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想,当初在四方面军的时候,哪一天不是提心吊担的,可是现在呢。别的部队她不敢说,但是在独立师,从干部到战士,大家只要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打胜仗,再也不用担心说错话做错事受处罚了。 她拍了拍丈夫的背,轻声说道:“你也放心吧,相信主席和老总他们心里有数,不会让那些人到山东来乱搞的。” 那可不一定,江云心里想到,但这话可不好说出口,而是点了点头,道:“但愿吧,我不想内哄,但如果惹到我头上来的话,我也不怕。” 嘴上这么说,呆是心里即是有些凛然,这可是康生啊,他可不是王明那个志大才疏的角色,更不是博古这个唯一命是从的傀儡。这家伙绝对可以算是我党历史上最大的阴谋家,也是最成功的阴谋家,更是最聪明的阴谋家,而且对付他,比对付其他人难多了,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个家伙表面上的言行一直紧跟主席,加上他对主席有恩,想要对付他,至少得首先跨过主席这道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部队准时出发,半夜十二点进入辛集镇,江云长驱直入,径直走向护路队的营地,其实就是一大片民房,被这帮伪军给占用了。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家伙迎了出来,笑容满面,极阿谀之色:“太君好,报告太君,卑人是沧石线护路队队长周汉良,欢迎各位太君大驾光临。” 江云一身大佐服饰,孙长路是少佐,连莫心兰也挂着中尉军衔,对这个少校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江云看也未看他一眼,就朝里面走去,孙长路倒是说了几句日语,然后也追着江云去了。莫心兰当起了翻译官,道:“周队长,大佐到现在还没有用餐,你下去准备一下。” 周汉良本来还在心里暗骂,娘的一帮子什么玩艺,眼睛长到脑门上去了吗,狗日的小鬼子,我呸……但是一听莫心兰这句话,顿时又心情好转,在心里盘算开来,准备吃喝啊,那要不要玩乐玩乐?要不要准备几个姑娘?如果侍候好了,是不是可以升自己的官,最起码也可以把自己调进城吧,呆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 心里想开了花,但嘴上却回答得干净利落,忙道:“请太君先行歇息,酒菜马上就送过来。” 说完准备走,却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的问道:“那个,太君要不要……要不要花姑娘……” “滚……” 既然是扮作日军,那就用不着那么客气,江云一行人一到这里,就霸占了周汉浪的住,把他的一个小妾给赶了出去,刚刚坐定,江云就微微一笑,道:“老孙,打开电台。” 孙长路大喜,这一路行来,一直处于无线台静默的状态,不知各方的消息,可把他给急坏了,应了一声,警礼出去。 江云端起茶杯泯了一口,暗道这茶味道不错,看来这里虽然地处偏避,但那个姓周的油水只怕也捞到了不少,看着刚刚走进门的莫心兰,心里一动,起身上前,在她耳边一阵耳语。听他一说完,莫心兰一脸的惊讶之色,继而却又是卟噗一声笑了出来,道:“你也太坏了。” 不多时,在周汉良的安排之下,给江云安排了满满的一桌子好菜,江云装模作样的品偿了几口,道了一声哟西,乐周汉良脸上都笑开了花。 莫心兰装模做样的轻咳几声,抬脚往屋外走去,周汉良惯会察颜观色,见机也跟了出来,见女太君正站在屋外的天井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忙上前招呼:“太君。” 莫心兰横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却是不再说话,眼光却在他周身上下的徘徊,此得他极不自在,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硬挺的干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莫心兰才点了点头,道:“周队长,大佐阁下对你的安排非常满意,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是你的一个机会,我看你年岁也不小了吧,到现在还是个少校,这官升得可有点慢啊。” 一说到这个,就像说到了周汉良的伤心事一般,他脸色一变,颇有些委屈的说道:“不瞒太君,卑人原先可是东北军的上校团长,自从队伍散了之后,我投效皇军,原以为可以升官发财,可是咱上边没有人,和经排挤,就落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 莫心兰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尽然吧,这里可是交通要点,这东来西往的商客可不在少数,油水只怕少不了吧。” 周汉良就一脸的苦色,道:“太君也是中国人,我就不瞒您,这原也是不错的,可是皇军打过来了,这八路眼看着也要打过来了,哪里还来的客商,要不是有点老底子撑着,我这儿都快揭不开锅了。太君,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还望您在那位大太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您放心,卑人自有重谢。” 莫心兰摆了摆手,道:“我就不用你重谢了,不过大佐阁下那边,你还真的出出血,只要让大佐阁下满意了,升官发财,还不就是的一句话的事吗?” 周汉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问:“那这位大佐阁下有些会么喜好呢?” 莫心兰但出手来搓了搓,道:“不管什么喜好,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加实惠的吗?” 周汉良心领神会,搞了半天,不就是想要钱嘛,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加简单的事情吗?要是别的我老周未必拿提出来,但是钱,钱算什么啊。当下便应道:“多谢太君指点,您先歇着,我这就准备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看那急不可耐心的步伐,只怕是盼这一天给盼苦了啊。 等江云吃饱喝足,也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看看坐在一旁的莫心兰,他笑了笑,道:“好久没有这么仔细的吃一顿饭了,要不为了等接收各方的电报,还真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刚说到这儿,孙长路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纸,一看就知道全是电报,看来自己颇受关注啊,他抬手打了个手势,警卫战士关上了屋门,在外面也加强的警戒,这才问:“老孙,电报不少吧?” 孙长路笑道:“中央的、总部的、政委的、参谋长的、陈副师长的,还是聂司令的,全都到齐了,电台一开,这都一人小时没有歇,我看实在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才强行关闭的。” 江云点了点头,道:“时间太长容易引起关注,是说这里是敌占区,我们又是在敌人的地方发报,但不能太出格,日本人也不是傻瓜。” 说着就接过电报,一封一封的看过去,神色凝重,中央和总部的电报道先就批评了他的无组织无纪律,然后又是一些关心之辞,主席和老总都对当前的战局表示了关注,也附有他们的一些观点。不过都一再重申,独立师作战,由江云同志一人决断,中央和总部不作干涉,并表示会命命其他兄弟部队进行必要的配合。 至于罗荣恒、程子华、陈树湘三人,则最关心他的行踪安危,并通报了当前的形势,山东一切安好,没有发现什么异动,程子华方面部队已经基本到位,但还未与进行大规模的接触,只是不时的有一些小规模的摩擦,但这都在众人预料之中。对于程子华在电报里表示这么大的战役自己没有信心指挥,希望师长能够亲临之类的话,江云自动略过,无非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的安全罢了。 罗荣恒把与二十师团的战斗进行了通报,倒是让江云大喜,不愧是堂堂的罗帅,做得比自己预料的要好得多,原来按自己的设想,只要罗荣恒能把川岸文三郎的二十师团拖在平汉线上就可以了,却没有想到,罗大政委居然主动出击,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不但是痛歼二十师团主力,还把川岸文三郎及其残部围在了高邑县城之内。 正文 第三八一章 决战冀南(八) 川岸文三郎兵困高邑县城,这个结果让江云大喜过望,罗大政委的动作不小,战果更是不小,这对于下一步的战局有非常有利的。特别是对于程子华部来说,独立师的主力虽然强大,但大家伙都还没有狂妄到会小视日军,如果能在有利的情况下有效的牵制一部日军,分散日军的注意力,未偿不是一个制胜的因素。 江云看完电报,站起来踱了几步,才停下对孙长路说:“给中央和总部回电,望兄弟部队能将日第一军牵制在山西,则我独立师有信心歼敌大部,将一举摧毁华北日军主力,至使其在短时期内无师战之力。政委、参谋长和陈副师长那里,报个平安就行了。聂司令那里就不用回电了,好了,就这样,立即集合部队,准备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孙长路刚刚出门,周汉良就低头哈腰的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两个大汉,抬着一个大木头箱子,吩咐着把箱子摆在客厅中央,摆了摆手让人出去,这才道:“太君,太君,周某人一点小小意思,望太君笑纳。” 江云和莫心兰对视一眼,斜了周汉良一眼,哼了一声,却不说话,莫心兰会意于心,开口道:“周队长,大佐阁上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你可不要拿些破铜烂铁来现眼。” 周汉良拍着胸脯道:“瞧您说的,不上眼的东西,我可不敢拿来污太君的法眼,这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说完上前打一箱盖,好家伙,满满一箱子珠光宝器,小黄鱼是少不了的,玉器、古董还有字画,江云也不是不识货的人,这些东西在后世那可是有价无市的,就是放到现在,那也称得上是价值连城,反而是那些个小黄鱼最廉价,当然,对于当下我党我军来说,小黄鱼却又是最实惠的东西。 江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似是极不情愿的露出一丝笑容,道:“哟西,你的,大大的忠心…………” 后面的几句日语,周汉良没有听懂,但前面的话他可是听明白了,这位大佐似乎对他很满意,这就好,这就好,总算是没有白白送出去,想到这儿,他不由的看向莫心兰。 莫心兰强忍住心中的笑意,正色道:“放心吧,大佐阁下心里有数,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一次大佐阁下奉拿西进山西,以我们一个联队长的实力,到时候最起码能驻守一个地区,介时,这皇协军师长的位子,肯定是你的,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军长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话一出口,周汉良已经心花怒放了,真是三拥不行运,行运保三年啊,老子在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守了这么久,没想到会撞到这样的大运,皇协军军长,不,就算是师长,那也是主力部队的将军不是,比起这护路队长高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在他这一阵愣神儿的当口,江云已已经带着人出了屋子,部队马上要出发,不能再在这儿耗费时间了。 其实江云心里很清楚,他这一开电台,在各方面都有可能引起掀然大波,特别是作为重兵集团的总指挥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人。在东光县郊的马头镇,八路军独立师东路集团总指挥部内,总指挥程子华和政委吴焕先两人并排而坐,盯着桌面上的电报发愣,全然不顾周围一众帮碌的作战参谋。 以公而论,江云是他们的领导,是我党领导的抗日武装中最重要的一支部队的指挥员,更是这支部队的灵魂人物,如果是别的部队,换一个指挥员可能差别不会太大,但是在独立师却行不通,由于独立师组建过程中的特歼原因,这支部队的指挥员只能是江云,换了谁都不行,哪怕是换的朱彭二位老总,虽然不至于出乱子,但影响军心是肯定的。以私而论,江云可以算是他二人的救命恩人,当初如果不是江云带着二十三师及时赶到,他们还有整个当初的红二十七军只怕会尽丧于西北军的围剿之中。所以于公于私,两人都不愿看到江云出事。 自从得知江云独自领兵出击后,两人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会收到不好的消息,今天总算是收到了好消息,确认了江云同志的安全,两人家也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但大喜之下,心里却又盘算开来,师长这是要干嘛?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的战斗力虽然强,但却不过是四千来人,也就是一个日军主力联队的兵力,这样的实力如果是面对国民党的部队,以师长的手段,倒不会出什么问题。可如今敌人却是小鬼子,小鬼子的战斗力可不是国军能比得了的,更何况这河北地面儿上的小鬼子,可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啊。 程子华泯了泯嘴,开口说道:“我敢肯定,师长心里肯定是另有打算,绝不像他表面说得那么简单,以他的胆子,身边又有警卫团这样的精锐,不搞出点什么动静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吴焕先脸色严肃,叹道:“师长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堂堂十几二十万大军的指挥员,居然总是喜欢亲身犯险,这种行为绝不可取。我看等到战斗结束以后,我们要对此事专门开一个党委会,对师长进行严肃的批评。简直就是乱弹琴,他以为自己现在是什么,营长还是团长?他是我八路军的师长,要论兵力,在国军那边算,他至少也是个集团军司令,犯险冒进,这是级不负责任的行为,万一要是有一个什么不测,我们这十几万大军怎么办?不仅我们要批评,还要提请中央和总部对他行进行处分,一定要刹住这个苗头,至少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程子华看了他一眼,却笑了起来:“呵呵,得了吧老伙计,批评有用吗?中央和总部的首长都批评他多少次了,可哪一次他不是这样。若不是这样,那就不是他江师长了,这也是他的人格魅力之一吧,想想那么多的国军官兵,到了咱们的队伍为什么一个个都是么死心踏地的,这里面江师长起到的作用是不可忽略的。” 唉,两人相视而叹,不过现在也不是感叹的时候,两人所临的压力可是空前的,虽说手握重兵,但却是而对日军三个主力师团,整整一个军的小鬼子接近十万兵力。想想国军发动的淞沪会战和徐州会战,为了对付十几万日军,国军先后投入上百万的兵力,连老蒋的教导总队都搭进去了,几个德械师都被打残了。 虽然独立师的战斗力非国军可比,但要说强过日军,却也有些勉强。独立师的强项是战略战术的运用,如果论士兵素质,除了几支王牌团队,大部分跟日军还是有差距的,这一点谁也不否认。 把电报丢到一旁,程子华的目光又落到了地图上,看着上面的一个个标识,心里计算着兵力的布置,说道:“现在部队已经运动到位,日军的前锋也已经不远,大战一触即发,你我要是一个应付不好,后果不堪设想啊。” 吴焕先点了点头,道:“各部队各单位如今是严阵以待,但是说老实话,我这心里边还真是没有多少底气,这次不比以往,小鬼子也一样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有了以有算打无算的优势,火力的优势也不大,兵力也差不多,所以就必须在战术上想办法。” 程子华接过话头,道:“幸好小鬼子三个师团并不是齐头并进,否则我们真的就没有机会的,虽说两方兵力相当,但日军是中路大军,我们逐一击破,只要运用得当,机会还是不小的。现在就看谁先入套了。到底是第10师团还是第16师团,不过谁都无所谓,这两个师团都是日军的常设师团,实力相当,虽说两个师团都曾经被我们全歼过成建制的联队,但相信已经补充满员,影响不会太大。”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走到墙上挂着的大幅地图前,道:“我们的侦察营和特战大队已经全部散发出去,第一线的部队是独一旅、独三旅和炮兵旅的一个加农炮团和两个野炮团,独五旅也正在向一线运动,这样的兵力如果只对付一个师团,胜算颇大,就看蔡立中他们的临场指挥了。” 吴焕先摇了摇头,道:“我看我们还得先跟这个108师团对上,这个师团一直在青州和沧州一带,顺铁路南下速度一定最快,就实力而言,108师团是特设师团,实力肯定比不上另两个师团,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先歼一部的好机会。” 程子华点点头,想了想,道:“我看这样,把一旅骑兵团和三旅骑兵团划归骑一旅指挥,命令丘平和舒智辉两人,率骑一旅北上,寻机阻击日军第10、第16师团,不要硬拼,只要能适当拖延其南下行军速度就是大功一件。其余各部队集中兵力,先把这个108师团吃掉,以一旅、三旅、炮兵旅就在泊头站正面投置阵地,炮兵旅也不用分散散了,集中炮火构筑炮兵阵地,这是我们的杀手锏。五旅和七旅分别运动到南皮和交河,形成一个口袋阵,二旅为预备队,我们就在泊头站对这个108师团来一个迎头痛击。” 事情就是这样,在下定决心之前,全前思后想,生怕出现什么差错,但一旦下定了决心,自然就会水到渠成,可以从容布置。说完之后,程子华微笑的看着吴焕先,征求他的意见。 吴焕先瞪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干什么,你才是总指挥,再说这个安排很到位,我没有意见,我看就按这个意思下发吧。” 命令下到骑一旅,丘平顿时放声大笑:“哈哈哈……,这下好了,总算不用再干等在这儿了,老舒,咱们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舒智辉摇头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那可是两个师团,就咱们骑一旅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一个不小心只怕就让人给生撕了。” 丘平翻了翻白眼,满不在乎的说道:“得了吧,咱又不跟小鬼子硬拼,只不过是拖延小鬼子的行军速度而已,这可是咱们骑一旅的老本行啊,以我们的机动速度,只要小心一些,难不成还会让那帮罗圈腿追上不成?” 参谋长任常伦扬了扬手中的电报,道:“从一旅和三旅划过来的这两个骑兵团怎么安排,两个领导是不是下个指示?” 丘平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看啊,指挥部的命令是要我们拖延两个师团的南下速度,所以如果集中兵力是不可能的,只是兵分两路,我和向主任指挥一路,老舒你和老任指挥一路,这两个团再加上骑一团则你们指挥你们看怎么样?” 舒智辉略一思索便同意了这个方案,其他两人也没有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丘平见三人都没有意见,便接着说道:“根据敌情通报,这个第10师团比较近,就交给我来负一责,你们两位负责那个16师团。老舒、老任,可千万当心啊,我们只是为了拖延日军南下的速度而已,绝对不能中小鬼子纠缠上,否则还真有可能被小鬼子一口吃掉,连骨头都剩不了几根。” 骑一旅雷厉风行,做出决定之后,旅领导亲自安排,短短一个小时后,部队已经整装集结完毕,在上马前,丘平拉着舒智辉的手,道:“老伙计,想想当初在湘江边上,你我绝处逢生,又当上了骑兵连长和指导员,高兴得跟过年似的。那时候哪里敢想有一知我老丘也能指挥千军万马跟小鬼子作战,这一路走来,要是没能你,我早不知道闯下什么大祸了,不是让敌人干掉,只怕也会让师长枪毙。老舒,这是咱们头一回分开吧,你给我记住了,活着回来。” 舒智辉擂了他一拳,笑骂道:“你个乌鸦嘴,少给我说这种话,放心吧,小鬼子想要我的命,可没有那么容易,倒是你,我的大旅长,无论如何,都不要意气用事,你打仗的本事我知道,但这脾气啊,得控制一下,到时候一旦你发起火来,脾气上来了,我又不在,别人也劝不了你,可就大大不妙了。” 任常伦在一旁看着两人特别的互相叮嘱,心下好笑,上前道:“放心吧旅长,我一定会保护好政委的安全。” 任常伦可是红军主力团长出身,资比比这两人都老,也是打老了仗的好手,这也是丘平安心让舒智辉单独指挥的原因,有任常伦在,在指挥上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舒智辉也不是文弱的书生,打仗的本事未必就比不上他丘平。 他点了点头,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便错步翻身上马,道了声保得,一提马缰,就随着部队扬长而去,舒智辉站在当场,看丰他远去的背影,道:“希望这家伙别犯浑。” 任常伦笑道:“放心吧政委,旅长是什么人,用句词来形容那就是胆大心细,有你这个政委在身边的时候,他倒是会少些顾忌。这只要你不在他身边啊,你只怕比谁都精明。” 舒智辉想想也是,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是当局都迷啊,连这个都没有看透,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驱除,转头对任常伦道:“参谋长,我们也要准备出发了,这一次的任务看似轻松,其实担子不小,如何在保证不硬拼的情况下有效的阻止拖延小鬼子的行军速度,把握好这之间的平衡,困难还是不小的,尽早动身吧。” 任常伦点了点头,一边走向自己的战马,一边道:“看一步走一步吧,现在小鬼子把兵团集了起来,一旦开打,是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不过也不奇怪,我们在战争中成长,小鬼子又何偿不是。” 有道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当骑一旅意义风发的北上,要完成指挥部布置的任务的时候,他们,主要是舒智辉和任常伦怎么也没有想到,前面下有一场大乱子在等着他们呢。 负责北上阻击拖延第10师团的丘平他们并没有找到第10师团的行踪,确切的说是错过了。但是这个第10师团还是遇到了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不小,使得师团长不得不下令暂停南下的步伐,准备集中注意力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 矶谷廉介中将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他的先头部队并没有碰到八路军独立师的阻击的骚扰,但却被迫停下的脚步,先头部队的一个搜索小队在河关县南郊的滹沱河故道边被一股中国军围攻,损失不小。根据幸存的士兵描述,这是一支穿民服的部队,大概有三四百人。 参谋长梅村乌郎大佐当下便建言:“阁下,会不会是八路军江云部的人化妆突进?” 矶谷廉介不屑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如果是江云的部下,以三四百人对一个小队进行围攻,你认为还会有人幸存吗?” 正文 第三八二章 决战冀南(九) 矶谷廉介中将坐下来,双眼一眯,他是真的有些心烦,或者说是他的内心里升起了一股惧意来,但他自己却不愿意承认。做为一个帝国军人,而且是皇军中将,常设师团的师团长,他认为出现这样的心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懦弱的中国军人连做皇军的对手都不配,又怎么能让他害怕。 看了一眼梅村乌郎大佐,中将阁下继续说道:“梅村君,在河北还有其他的中国军队的活动吗?” 梅村乌郎大佐微一思量,便回答道:“将军阁下,除了一些打着对抗皇军旗号的土匪武装外,成建制的对抗军队,几乎只有八路军,其中就在这个江云部的独立师最为猖狂,其次便是以阜平为中心一部八路,根据皇军的情报,这部八路军是中共115师的分支,其指擦官叫做聂荣臻。” 矶谷廉介听完之后,站起来走到地图旁,在地图上一比划,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八路是厉害,但主要还是这个独立师,阜平这股八路的势力暂时还不可能影响到这里来。” 说到这里,他看向那个报告的参谋问道:“把你刚才的报告再复述一遍。” “哈依,先头部队的一个搜索小队在河关县南郊的滹沱河故道边被一股中国军围攻,损失不小。根据幸存的士兵描述,这是一支穿民服的部队,大概有三四百人。” 听完后,矶谷廉介眉头一扬,点头道:“这就是了,谁说这是八路?穿便装的三四百人,围攻一个小队尚且不能全歼,只能说明这支武装的实力太差,就算是八路军,也不可能是八路军的正规武装,极有可能是八路军的地方武装。” “地方武装?”梅村乌郎有些疑惑。 “是的,地方武装,八路军称之为民兵,你可以理解为是八咱军的预备役,但比起帝国的预备预却又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其实就是一群连锄头都没有放下的农民。” 梅村乌郎展眉一笑,道:“将军阁下,既然如此,我们只需要扩大搜索队的规模,寻机将这股武装全歼即可。” “哟西,梅村君,立即命令福荣真平,把搜索队的规模扩大到中队以上。还在加紧催促航空兵团,一定要加强空中侦察搜索,要知道我们的对手不是一般的中国军队,是数次成建制歼灭过皇军师团的独立师,是华北地区的治安毒瘤。” “恕我直言,将军阁下,这一次第二军集体南下的战略实在太过于仓促,江云部兵锋正盛,而皇军的士气在不久前刚刚遭到打击,如果一旦重兵相遇,以江云部不输于皇军的火力,恐怕皇军唯一的依仗就只有空中了。” 矶谷廉介又何偿不知道这些呢,但是到了他这样的层面,已经不可能只做一个单纯的军人了,军事是政治的延续,而军人,特别是坐到高位的军人,就必要要为政治服务,时刻就必须要考虑一定的政治影响。所以对于彬山元大将的这一次命令,他虽然认为不合时宜,但是却能够充分理解,如果换了他,也会这么做的。 “梅村君,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做为帝国军人,服从命令是本份,即然是方面军司令部的布署,你我就只能执行。” “哈依!” 刚说到这儿,参谋递过福荣真平大佐发回来的电报,梅村乌郎接过一看,眉头一皱,不敢多言,直接把电报递给了师团长矶谷廉介。 叽谷廉介接过电报看后顿时大怒,因为这福荣真平报告的内容,实在是太不如人意了,刚刚遭遇了小股的不明部队,现在又是一个中队被不明的敌军完全消灭,连何方势力都没有弄清楚,这对于大日本皇军来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就算是面对强大的独立师,至少也会知道敌人是谁。 “八嘎,福荣真平无能,这是皇军的耻辱,梅村君,立即给63联队发电,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找出这股敌军并将其消灭,大战在即,任何的不确定因素都必须清除。” “将军阁下,职下在想,这是不是八路军江云部的小股渗透部队干的,在河北,似首只有江云的部下有这样的实力有魄力……” 他还没有说完,就让矶谷廉介抬手止住:“不用多说了,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清除,告诉福原真平,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让他自己向天皇陛下谢罪吧。帝国的粮食不会养无能的军人。” “哈依!” …… 在平安县南郊的沱河南支北岸,此时正隐藏着一队人马,就是江云等人,孙长路正在向江云汇报不久之前发生了一起小型的遭遇战:“师长,已经搞清楚了,刚才那股小鬼子是日军第10师团33旅团63联队的一个中队,是这个10师才的前锋搜索队,已经被我军全歼,无一人逃脱。” 江云听了这话,嘴里念叨了几句,无非是10师团、中队什么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对孙长路说:“看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小鬼子居然派出了中队规模的搜索队。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此刻所站的这个位置,必然是日军第10师团的必经之地,经此地南下就是沧石线。莫非小鬼子这三路大军是想在沧石线集中兵力?” 警卫团政委何红生这时走过来,道:“报告师长,从俘虏嘴里问出一个情报来,在前几天,还是这个63联队损失了一个搜索小队,他们所上的是一股三四百人左右的非正式武装,因为对方穿便服。” 江云眼睛一亮,道:“这个消息准确吗?” “再三确认过的。” 江云这才露出笑容,眯了眯眼,道:“穿便服,就未必是非正式武装,活动在这一带的是晋察冀军区的第三纵队,是我们的兄弟部队,这支部队斗争很艰苦,大部分战士都是穿便装。想想,三四百人的规模,也就是一个营,能够干掉一个日军小队,这不可能是乌合之众能干得了的,看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三纵队不远了,要是能联系上就好。” 这话可不是江云信口说出来的,虽然他的目标是清苑的日军二军司令部,但是如果能和第三纵队的吕正操、孟庆山他们联系上,就算是放弃之前的打算也不亏的。现在这种形势力下,第三纵队几万人马如果处置不当的话,很有可能会落入小鬼子的虎口,被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了几根。 见江云陷入觉思,几人都不敢打断他的思路,静静的等待,这个时候正是六月天,天气热得厉害,虽然众人都坐在树荫下面,但有然避免不了大汗淋漓,但却没有一人顾得上擦一下头上的汗水,都在静等着师长做出决定。 把所有的情况都想好了之后,江云这才坐了下来,正色道:“立即派出侦察员,一定要在天黑前弄清楚这个63联队的具体方位,看来我们还得打上一仗,先搞掉这个联队再说。另外,派出联络员往东南、东北方向进行搜索,看能不能联系上第三纵队。” 莫心兰这时候插话道:“师长,联络第三纵队就交给我们大队吧,这种事情我们熟。” 江云略一想,便点头道:“可以,不过你要告诉同志们,首先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只是试控式的进行搜索,并不一定要找到第三纵队。” 莫心兰大喜,道:“是!” 看着莫心兰高兴的离去,去安排任务,江云叹了一口气,出动女同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特战队不在身边,警卫团又不能分散兵力,就只能让女子别动队出动了。虽说都是钢铁战士,但必意是女同志,希望不会出现什么万一的危险吧。 看着孙长路和何红生还在望着自己,便说道:“没有其他事情了,你们下去安排吧,先找到这个63联队的位置再说。” 大家都有事忙,反而是江云发现自己一下子闲了下来,白天不能行军,只能呆在原地,他自嘲了笑了笑,找了有草地的荫凉处躺了下来,头枕着手臂,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却又怎么也睡不着。 心思飘向远方,现在山东根据地已经基本成型,军队发展也还算顺利,刚刚出征抗日的时候,自己的独立师只有六个主力旅,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七个主力步兵旅和八个警备旅,炮兵部队更是大大的加强,七个主力旅都有一个山炮团,装备山炮都在三十六门以上,而且弹药充足。而炮兵旅更是鸟枪换炮,三个野炮团,三个重炮团。 当然,由于进入山东时间还是太短,所以根基并不稳定,特别是政权建设方面,由于涉及到各个方面,不仅是共产党,国民党的势力在山东虽然零星,但也不可以小势,还在日军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在政权方面进展并不是很好,很多地方已经出现了矛盾,对此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至少在抗战期间,是没有太好的办法的。 就算是军事实力,以独立师的实力来讲,虽说对抗日军两三个师团是没有问题的,但日军又何止两三个师团呢,如今已经进入中国战场的就有几十个师团,而其王牌关东军还盘距在东北,华中派遣军更是已经战领南京,兵锋直逼武汉。说到底,这华北虽说是重要的战场,却并不是最主要的战场。这也是独立师,包括八路军能够顺利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一次决战冀南,虽说是日军首先挑起来的,但对于独立师来说,却是一个机会。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独立师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如果一直守在山东,不但是部队得不锻炼,而且时间一长,国共之间的矛盾就会更加的突显,反而会把中日主要矛盾抛在一边。 而如果这一战能够重创日军,独立师,包括八路军在内,就会在河北,获得一大片的发展空间,这对于将来北上出兵东北是相当有利的。 其实在江云心里,他还有一丝顾忌,独立师发展得这么快,党内已经有人颇有微辞了,这个世界,并不缺乏眼红的人,所谓枪打出头鸟啊。他一个独立师就是十几万大军,差不多相当于八路军另外五个师的兵力总和了,这风头出得太大了,如果能够尽早北上,到时候把山东交给兄弟部队,无论是115师还是129师,亦或是晋察冀军区,至少也可以分散一部分人的目光。 这不是说江云害怕什么,他只是不想出现严重的内耗而已,可纵观历史,共产党自成立那天起,内耗就从未间断过,无论是哪一个时期,内耗似乎都成了中国共产党最严重的损失。 有时候他真想派几个特战队员,或者是亲自动手,把王明、康生这些人干掉,但是也只能想想,这并不现实,矛盾不会因为死几个人就消失的,没有了王明,可以有张明、刘阴,没有了康生,呆以有赵生、吴生,我党的问题并不是某个人的问题,而是制度的问题,思想的问题,甚至包括时代的问题。 想到这里,江云翻身坐起,叹了一口气,独立师还好,自己早有防备,而且凭自己的思想和手段,哪怕是被康生盯上了,也不会出现大的问题,可是其他兄弟部队就不好说了,在不久之后的肃托动动中,只怕有不少人会受到波及吧。可是这并不是他能改变得了的,人力有时穷啊。可以想见,等打完这一仗,自己就要赶回西安参加六中全会,到时候只怕自己也会受到各方面的批评吧。自己可以把这些批评当成耳边风,但别人却不行。这是最无奈的地方,虽说共产党的宗旨是要实现人人平等,但是在党内,上下级观念却是极为严重的,这个怪圈直到二十一世纪还是没有被打破。 直到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侦察63联队的侦察员才传回消息,这个联队主力集中在饶阳、安平两县交界之处,沱河中支与北支分叉的地方,而且正在往南移动,只不过行军的速度并不快,除了派出的搜索队之外,其主力均集中在一处,没有分散兵力。 听到这个消息,江云心下暗笑,看来小鬼子现在是学乖了,上上下下都学会了集中兵力,不让中国军队各个击破,当然这主要是对付八路军独立师的。为此,做为这支军队的指挥员,江云心里还颇有几分得意,放眼整个中国战场,能让小鬼子如此忌惮的,也就只有独立师了。 根据侦察员的报告,这个联队离第10师团的大部队还有一段距离,大概十公里左右,也就是急行军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其实并不远,如果对方遇到的是国军,哪怕是遇到一个师甚至是一个军,这个联队也有相当的把握能够拖延到大部队驰援。但是,但是如果是与独立师交战,可就未必会这么幸运了,江云湘江边上醒来之后,一直以来都提倡速战速决,不给敌人以反应的时间。 所以,10公里的距离,对于他来说,足够了,只要布置得当,以警卫团的实力加上装备,又有女子别动队配合,是完全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战斗的。别看小鬼子一个步兵联队看上去了不得,对付国军一个师都不是问题,但独立师不一样,全师几十个主力团,起码三分之一的主力团可以和小鬼子的主力联队硬碰硬,更何况现在可不是正面碰撞。警卫团在独立师虽然名声不显,但其战斗力就算是跟独一团比起来,也不会逊色多少。 孙长路和何红生都站在江云的面前,等着他的命令,是走还是打,或者是原地待命,天要黑了,作为师长,他总要有一个决断。但江云心里并不平静,他在衡量,如果打掉这个联队,会不会暴露自己,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战局。最重要的是,到现在还女子别动队派出去寻找联络第三纵队的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情报不全面,这个决定不容易下啊。 来回的踱步,心里却在翻江蹈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了看天色,已然是全部暗了下来,这才站定对两人说:“一营往东北方向出发,向这个63联队靠近,警卫团其余所有人一个小时后出发,具体作战,就随机应变吧。告诉一营长,一旦接敌,不可硬拼,可且战且退,诱敌深入,我想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们后续部队做准备的吧。” 孙长路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师长,您是随我们团部行动吗?” 江云看了看他,又看向何红生,无奈的笑了笑,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干涉你们,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就随你们团部行动。” 等两人离开,江云又找到莫心兰:“心兰,还有一个小时,警卫团就要全体北上,你们大队也一起吧,留下一个中队接应联络人员,我们的人本来就不多,可不能走散了。” 莫心兰见丈夫并没有撇开自己单独行动,顿时放下心来,点头道:“嗯,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们的队员不可能走散的,最多午夜前,不管有没有结果,所有的联络人员都会归队。” 正文 第三八三章 决战冀南(十) 日军步兵第63联队,是第10师团的主力联队,作为常设师团的主力联队,其战斗力可想而知。而这个联队的指挥官福荣真平大佐,也是日军中资历非常深的老军官,如果不是他没有强大的背景,只怕早就不止是一个大佐了。事实上他曾有多次机会晋升军衔,特别是进入中国战场之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少,但却一直与他无缘,其中原因他自己也明白。 但即便如此,作为一个坚定的军国主义份子,无论心里有多大的怨念,却也不会在军事行动上做什么手脚。事实上这一次作为整个师团的前锋,也是他主动争取来的。他没有和独立师交过手,虽然自去年以来,这个八路军独立师名声不小,而且连战连捷,居然能让大日本皇军接二连三的载在其手里。 福荣真平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并不否认这个八路军独立师的厉害,但他更是一个自信的人,在他看来,中国军队的实力远远无法与皇军相比,即便是这个独立师也不例外。至于皇军一二再,再二三的在那个江云手里留下丢人的败绩,在他想来,无非是指挥上的失利。 沱水河的北支和中支在这里分叉,而福荣真平的63联队目前就驻扎在这里,走了一天了,虽然并没有走多远的路,但精神上的折磨比体力上更加的累人。大佐阁下也下了车,坐在一个火堆旁,喝着卫兵递上来的热水,而他的目光却是望向了无尽的夜空。 坐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个少佐,是他在帝国士官大学的学弟,也是他的副官,更是他一直以来最为依重的得力助手小野次郎。 福荣真平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得力助手,开口说道:“小野君,我似乎已经感觉到,我们的敌人就在前方,就在前方等着我们。” 小野次郎一怔,大佐阁下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迎向大佐阁下的目光,却发现了大佐阁下眼里一片迷茫,心下一顿,难道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大佐阁下害怕了?想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大佐阁下可是真正的勇士,怎么可能会害怕。 “阁下,敌人如果就在前方岂不是更好,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找出敌人,您不是一直很想跟八路军交手吗?现在就是我们的机会。”弄不清福荣真平的心思,小野只好如此说道。 福荣真平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小野君,一个真正的勇士,就必须要有承认对手强大的勇气。八路军、独立师,这是在中国战场上唯一对皇军造成过损失的中国军队,并不是情报部所说的乌合之众那么简单。板垣阁下可能会犯错,寺内阁下也可能会犯错,还有山冈厚重阁下以及苙原幸雄阁上都有可能会犯错,但他们不可能一起犯错。” 说到这里福原真平轻咳了一声,似是清了清嗓子,这才接着说道:“所以,对于八路军,特别是这个独立师,皇军上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否则随时都有可能步这几位将军阁下的后尘。小野君,这一次我们63联队主动承担了下南先锋的任务,其实有些鲁莽了。” 小野次郎这会明白了,原来大佐阁下是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虽然担任先锋看似是得到了师团司令部的重视,但同时也等于是把整个联队孤立了出来,成了孤军南下的架势。想想独立师一直以来的作风,只怕自己这个联队早就让对方给盯上了吧。 副官不禁有些心颤,如果这个独立师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厉害,自己这个联队虽然强大,但能否有反抗的实力?答案不得而知,但阴影已上心头。 他点了点头,应道:“阁下,我想八路的动作还不至于这么快,只要我们行军再小心些,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不过为了我认为我们的行军与师团大部之间的距离,不宜太远,应保持在十公里左右,您看……” 福荣真平却摇头道:“这还不够,明天一早,就你通知前置的山崎大队,与联队的距离必须保持在五里以内,派出的搜索队还是以小队为单位,但要多派,一旦发现异常,必须在第一时间上报联队,让我们也有应对的时间。” 小野次郎会意,不再多说,可是心里却是在稍稍安心,大佐阁下能够放弃之前的轻敌思想,这对于做为属下的自己来说是好事,无数的战例证明,中国八路,特别是这个独立师,是绝对不能够轻视的。 小野放心了,但福荣真平却是怎么也放不下心来,之前一个小队莫名其妙就被中国军队消灭,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股中国军队的番号,到底是不是八路军,是不是独立师。这两天的行军已经非常小心了,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总有一种挥之为去的阴影,或者说是不祥的预感吧,但愿不要出事就好,皇军的军法可以极为无情的。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除了警戒部队外,大部分的官兵都已经歇息,但是作为指挥官的福荣真平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睡着,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火堆旁边,虽然闭着双眼,但却毫无睡意。 小野已经过来催促了几次,但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作为副官,他不但要协助联队长指挥好部队,更好服务好这位大佐阁下。而且两人关系亲密,不但是上下属的关系,更是朋友的关系。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零晨了,看着大佐阁下还是没有睡觉的意思,小野次郎又一次来到火堆旁道:“阁下,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福荣真平这一回睁开了眼,看了看他,平静的说道:“小野君,你知道吗?这个八路军独立师最擅长的就是夜战,我研究过皇军的几次失利,除了有限的几次外,大部分都是在晚上遭到了这个独立师的突袭或是伏击。所以,晚上是我最担心的时候,你说,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支八路军的部队正在准备对我们发起袭击,我们该怎么办?” 小野次郎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寂静一片,这才松下一口气,这发现自己已经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无奈的笑了笑,道:“大佐阁下,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但福荣真平却摆了摆手,继续说:“玩笑虽然是玩笑,但你敢保证没有这样的可能吗?” “可是阁下,这里仍然是皇军的控制范围,出现中国军大部队的机率很小。” “很小不代表没有,如果我们都能想得到,那就不叫突袭了。” 说完,福荣真平站了起来,四下回顾一眼,道:“这样安宁的夜,只怕是越来越少了,我的确是应该珍惜,好了,小野君,我马上休息,你也去休息吧。” 福荣真平刚刚走进自己的行军帐篷,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喧哗,他眉头一皱,转身又出了帐篷,发现有一个士兵下在往自己这边冲过来,与卫兵发生的冲撞,便厉声喝道:“八嘎,吵什么?” 小野次郎也走了过来,对着卫兵一挥手,两个卫兵把那个士兵押了过来。到了两位长官面前,那个士兵不等自己被放开,就大声喊道:“阁下,大佐阁下,有敌情,有敌情。” 这话一出,让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但福荣真平却是异常的冷静,他挥了挥手,道:“你跟我进来,其他人退下,小野君,你也进来吧。” 进了帐篷,那个士兵才想起敬礼:“报告大佐阁下,我是搜索中队上等兵上田加男。” 搜索中队?两人大惊,搜索中队全军覆没是早就确认了的事,因为在玉碎之前,中队长己经向联队发过决别电,原以为是无一生还的,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生还者,还能找回来。这是两人绝对没有想到的事,虽然还有一些疑虑,但疑虑并不大,日本人假扮中国人很容易,因为很多日本人都能说中国话,但是中国人假扮日本人却不容易,整个中国能说日语的中国人,虽然不少,但大多身居高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上下审视了这个上等兵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整个中队玉碎,你却活了下来,上田加男上等兵,你的勇气让我很是怀疑,现在请你给我一个不处置你的理由。” 上田加男脸色一变,忙说道:“报告大佐阁下,我在重要的情报要报告。” 小野次郎有些不耐烦,道:“说吧,大佐阁下的时间可不多。” 经过上田加男的解说,两人渐渐弄清楚了搜索中队玉碎的过程,无非就是遭遇了一支战斗力极强的中国军队的袭击,几乎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一个中队就被全部歼灭,而对方的人数,应该差不多是中国军队一到两个团的编制。而且从这个上等兵嘴里,还了解到这一支袭击的部队,其装备、火力极其的强大,比之皇军的精锐部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完上田加男的报告,两人一齐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小野次郎挥了挥手,道:“上田君,你做得很好,大佐阁下和我都会记住你的功劳,现在下去休息吧。” 等上田加男出去后,小野才对福荣真平说道:“阁下,在中国军队之中,装备火力不要说高过皇军,就是与皇军齐平的部队也相当少,其中就包括了这个江云的独立师。” 福荣真平脸色铁青,狠声道:“八嘎,情报部门的人都是一群饭桶,很显然,八路已经提前行动了,两个团的编制,这肯定是八路军独立师的先锋部队,小野君,还记得我刚才的猜想吗?” 小野次郎一愣,继而想起了之前大佐阁下的话,心中一紧,道:“大佐阁下,不会这么巧吧。” 福荣真平却不再解释,而是咬牙说道:“立即下达命令,所有人全神戒备,立即增加警戒力量,以大队为单位进行轮流警戒,直到天亮。” “哈依!” 小野次郎刚要出去传达命令,两人的耳边就传来了枪声,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听上去规模似乎不小。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之色。 福荣真平几步抢出帐篷,这时候联队的其他人也被枪声惊动,他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却是什么也望不见。反而是小野次郎只是看了一眼,就开口道:“大佐阁下,那是我们前置的山崎大队的方位,难道是他们遇到了袭击?” 福荣真平这才反应过来,略一思索,便大声道:“命令腾田大队,所有战斗人员立即出发支援山崎大队,其余所有人立即整装,十分钟后出发,准备战斗。” 命令传达了下去,联队的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腾田大队也已经出发朝着枪声传来的山崎大队的方位出发了,而福荣真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不断传过来的枪炮声却是越来越激烈,暗叹一口气,才上了一辆运兵车的驾驶室,在临上车前还回头对小野次郎说:“小野君,你立即给师团司令部发电,报告我63联队遇敌,疑为八路军独立师前锋部队。” 小野问道:“大佐阁下,是否请示战术指导?” 福荣真平略一犹豫,还是摇了摇头,道:“暂时就不用了。” 独立师警卫团,是整个八路军系统里编制最大的团级军事单位,全团一个直属连和四个战斗营,整整三千战斗人员。不仅如此,作为拱卫全师指挥系统的警卫部队,其所有的兵员都是来自各主力团,也就是说,这是全师唯一一个全部由老兵组成的主力团。装备上更是了不得,几乎综合了主力步兵团、骑兵、特战队的所有制式装备。说警卫团是全师装备最好的部队也不为过。 在通常情况下,如果哪支部队装备了好的武器,别的部队肯定全不服气,不论是独一团、骑一团还是特战大队都是如此,而唯有警卫团,没有人会说什么,而且是全师所有人都一致支持的事。其原因就是警卫团担负着师领导的安全工作,这在大家伙看来是全师最重要的工作,没有之一。 曾经警卫团的上任团长黄国清被任命为鲁西北警备旅旅长的时候,就有独二旅旅长洪亮在团级干部会议上直言要加强警卫团的力量,如果师领导允许,他们这些主力旅的旅长,包括他本人在内,是很愿意到师部担任警卫团长职务的。 警卫团一营营长叫龚剑,很年轻,今年才二十岁。他原名叫龚二蛋,江西瑞金人,三四年红军北上长征,他才刚刚满十六岁,响应中央号召参军,被分编到了三军团,后作为新兵补充到十八团,新屿战场上,十八团被打残,他有幸存活了下来,湘江整编的时候,江云看他年龄小,就把他安排在了警卫连,还给他改了一个名字叫龚剑。 可是没想到这个红小鬼跟着部队一路转战,却是越打越猛,特别是参加了教导队之后,其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越来越得到上级的欣赏,短短几年前,就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红小鬼,成长到了如今独立师警卫团一营的营长,别只是一个营长,这是因为在警卫团,如果放出去,至少也是个副团级干部。 一营奉命往东北方向潜进,作为营长的龚剑当然清楚师长的意图,若是以做到突袭的话,当然是要突袭,如果不能,就诱敌深入,反整警卫团的大部队就在后面,还在女子别动队,只要布置得当,对付一个步兵联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从天刚刚擦黑就开始出发,约摸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就有侦察员前来报告,说在前方不远处发现日军部队,不过不是一个联队,规模上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大队左右的兵力,而在这个大队的日军后面还有一股更大的日军,跟离差不多五里多路,目前两股日军都已经宿营。 龚剑紧了紧自己的皮带,对身边的教导员邓学思笑道:“狗日的,走了这么远,晚上吃那点东西这会儿只怕早消化得没有影子了,等干掉这两股小鬼子,我得吃顿好的。” 邓学思三下来岁的年纪,是老党员,一直从事地下工作,搞战暴发后回到根据地,被派到了独立师,两人搭班子已经有一段时间,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差不多十岁的营长,他一向宽厚得很,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笑了起来。 “好了,营长,你这些话等打完小鬼子再说吧,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办?这小鬼子没有动,我们是突袭还是怎么着?” 一说到这个,龚剑就收起玩笑的脸,正色道:“现在情况出现了偏差,小鬼子分成两股,不过这样也好,以我们一个营的实力,想要搞一个联队,有点玄,现在只要搞一个大队,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没说的,我们的目的就是端掉这个鬼子大队。” 邓学思问道:“但是两股鬼子之间只是相隔五里路,小鬼子支援的时间不会很长,你这么有把握?” 龚剑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说道:“以我们的火力,只要突袭成功,完全可以在后面那股小鬼子赶过来支援之前就完成战斗。我再说得明白一点,端掉这股小鬼子,并不是要全歼,只是大概搞掉就行,再以诱敌深入的方法且战且退,等大部队布置好阵地,这两股小鬼子都跑不了。” 正文 第三八四章 决战冀南(十一) 全营出动,一连居中,二连负责左翼,三连负责右翼,作为营长的龚剑接掌了机炮连的指挥权先一连一步行动,接照独立师一惯的作战方案,这一次仍然是火力先行。不仅是火力机炮连的火力,他还集中了全营所有的重机枪和迫击炮,以及仅有的八具火箭筒和两门步兵炮。 本来教导员邓学思是建议由机炮连的连长指挥就可以了,毕竟这样前置进行火力突袭,也是很冒险的事,但是龚剑可不管这样,按他的话说,如果是这样,那还要他这个营长干什么。邓学思不是军事干部出身,再说从中革军委到八路军总部只是有明言语规定,团长不得冲锋在前,而营长恰恰不是这个规定的范围之内,他也不好继续坚持反对。 机炮连六门六零迫击炮和六挺重机枪,再加上三个连集中起来的火力,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火力支援连的火力了,突袭一个日军步兵大队的营地,在龚剑看来,部题是不会太大的。 部队出发前,龚剑叫过机炮连长,说道:“杨连长,你就不用路我出发了,所有的重机枪全都留下来,由你指挥就在这个位置构筑机枪阵地,准备做好拦截日军的准备,明白没?” 杨连长想了想,才点头道:“放心吧营长,保证完成任务,不过把重机枪全都留下,不影响你们的战斗吗?” 龚剑笑了笑,道:“重机枪太重了,冲锋撤退都不方便,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少操这些闲心。” “是!” 开始出发了,因为有侦察员的配合,路上一般不会遇上敌军的,一路的行军都很顺利,一直到接近日军营地一公里处,龚剑才下令停下。 举起望远镜看去,一片漆黑,只是隐约看到前方不远处有零星的火光,他知道,那肯定就是小鬼子的营地,看起来这小鬼子的警惕性并不是太高了,自己带着这么多人这支大的动静,都到了这里了,小鬼子居然没有发现。想到这里,龚营长不禁撇了撇嘴,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 对机炮连指导员说道:“石玉青同志,就在构筑炮兵阵地,我只给你三十分钟时间,三十分钟之后我要听到炮声,有问题没有?” 石玉青咬了咬牙,点头道:“请营长放心,从现在开始记时,三十分钟之后,保证让炮声响起,不光营长能听得见,小鬼子会听得更清楚。” 龚剑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行了,少给我贫嘴,动作快点。” 又叫过两个战士,道:“从现在开始计时,半个钟头之后,就会发起攻击,你们马上去把这个命令告诉二连长和三连长。” 十分钟之后,一连摸了上来,邓学思一看到龚剑,就问道:“有把握吗?” 龚剑不置可否,反而对一连长说:“一连长,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就会开炮,炮声一停,就是你们发起攻击的时间,你马上带着你们连继续潜进,一定要在开炮之前把队伍与敌营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两百米以内,但不能惊动小鬼子,否则全部完蛋,明白没?” “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快去吧。” 等一连离开,龚剑才对邓学思说道:“老邓,呆会儿冲锋的时候,你可给我悠着点,别跟着往前凑热闹,这刀光剑影的不太适合你。” 邓学思笑道:“你少来,我又不是头一次上战场,你说到这个,我得说说你,你敢别老顾着往前冲,你是一营之长,你的主要责任是指挥,不是冲锋,明白没?” 龚剑也笑了,道:“明白,我当然明白,这话团长师长都跟我说过,可是你看我这样的,才一个小营长,不往前冲我往哪儿冲啊,要是哪天我当了团长,保证像你说的,不再往前冲了,嘿嘿。老邓,你是知识分子,按师长的说法,你是人才,是国家的宝贝,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咱们啊,打仗的人不少,可有文化的人还真是不多,一个都损失不起。” 邓学思没有辩驳,而是沉声道:“国破家亡,早已不是文人死谏的时代了,别说我们这些人,就是老人妇女小孩,不都上战场了吗?你不用区别对待我,我开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龚剑没有再说什么,搭档这么久,教导员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再多也无用,就像他自己,有些事情上,同样也是不听劝的,两人是乌鸦和猪嘴巴,谁也不用说谁黑,都白不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到了进攻的时间点上,石玉青一声令下,集中了全营的迫击炮先是一发试射,望远镜里这发试射弹正好落在了日军营地中央,炸开一朵火花,照亮了整个军营。 紧接着就是齐射,几十门60迫齐齐发射,在小鬼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头,整个军营遍地开花。而龚剑举着望远镜却是丝毫未动,一发齐射算得了什么,这还只是一道前菜。 这个时候,跟着一连上前的火箭筒也发射了,火箭弹一威力可是比迫击炮大多了,炸开之后,那是一片火光,刹那间,小鬼子的军营成了一片火海。 当五发齐射过后,龚剑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八一自动步枪,对身边的司号员命令道:“吹起冲锋号。” 营部、几个连部一共五个司号员齐齐站立,吹起了冲锋号:“嘀……嘀哒……嘀嘀……” 冲锋号刚响起,龚剑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警卫团虽然都配备了战马,但毕竟还是步兵部队,所以在冲锋的时候,战马都是统一交于几名后勤战士看着。 当一连冲进军营的时候,龚大营长也已经离军宫不远,看着不远处两三个小鬼子的人头在晃动,他毫不犹豫的举枪齐射,本枪干掉了三个鬼子。而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这样的战绩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这也是他最为自豪的地方,以他的枪法,当初可是差一点被胡大海选进狙击队的,后来还是江云一句话:这小子是个当干部的料。这才断了他成为一个优秀狙击手的路子。 山崎宗义作为步兵63联队下最为次深的大队长,早在上中国战场之前,就已经中佐军衔,以他的资历,如果是在特设师团,早就应该是联队长了。也就是在第10师团,才有他这样老资格的军官屈居于一个大队长的职位,事实上,他觊觎63联队的联队长职务已经很久,奈何福荣真平大佐一直升不上去,搞得他也是原地踏步。 事实上,早在上中国战场之前,他在方面军司令部的老同学就曾经提过要调他到别的师团担任联队长或是师团参谋长,但却被他拒绝了。他是认准了第10师团,如果真要调走,除非是像第5师团这样的部队,否则他还真是瞧不上眼。或者干脆明白的说出来,他是认准了63联队了。 这些天联队作为全师团的前锋,行军还算是顺利,只不过前阵子遇到了一些麻烦,先是一个小队,接着又是一个中队都是遭遇不明中国军队而损失惨重。这事情别人都是愁眉苦脸,但是他却是幸灾乐祸,出现这样的事情,福荣真平的责任是少不了的。可是今晚他仔细想来,却又有些丧气,因为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福荣真平上升的路子又小了许多,而他了会跟着倒霉。 心情不太好,他早早的就歇息了下来,至于会不会有中国军队来袭营,他可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山崎大队可不是一般的皇军步兵大队,全大队近千人马,可全都是老兵,甚至有部分都是经历过数次大战的老兵。 如果真有中国军队来袭营的话,那就正好让这些中开眼的中国人领教一下山崎大队的厉害。在山崎宗义中佐的眼里,中国军队,那就是一群连服装都不整齐的乌合之众,不要说战斗力了,只怕连袭营的勇气也未必会有。 睡梦中,山崎宗义又回到了那让他日放牵挂的故乡,那个大阪的乡村,年迈的父亲牵着自己五岁的儿子正在田野间徘徊,勤劳的妻子正在田间忙活,看到自己回家,都很高兴,特别是妻子,虽然脸上还挂着汗珠,却掩盖不住那眼眉间的笑容…… 突然,天空中黑了下来,雷声轰轰,天色大变……山崎中佐一个翻身从行军床上坐起来,耳边隆隆声不断,他摇晃了几下脑袋,发现自己居然做了个梦,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紧接着,他又脸色大变,梦是真的做了,可是现在梦醒了,外面怎么还还是雷声轰轰呢,仔细一听,这听是雷声,明明是炮声嘛。 难着是中国军队袭营,这一下他真的急了,下了床开始穿衣着装,衣服还没有穿好呢,逼官闯了进来:“阁下,中国军袭营,火力强大……” 没有等他说完,山崎大队长就骂了起来:“八嘎,怎么不早报告,中国军有多少人?部队集合了没有?” 副官刚要回答,外而又是一阵连续的炮响,地面一阵震动,正在穿裤子的山崎大队长差一点就站不住了,这一下他终于有些怕了,这么强大的火力,中国军的兵力肯定不小。 副官这时也开口了:“阁下,部队根本没有办法集合,中国军的炮火很强大,几十门迫击炮齐射,目标非常准确,只怕早就预谋。” 山崎宗义拿着他的佐官刀出了军帐,四下里一看,心凉了半截,整个军营一片火海,现在想来,炮弹没有落到他的军帐,算是他命大了。不少衣衫不整的士兵在来回奔走,毫无目的的来回奔走,大部分的士兵手里连武器都没有。这还是他的山崎大队吗?这简直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大日本皇军的脸面都让这些胆小鬼丢光了。 他正要大骂,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让副官从后面扑上来,一下就把他扑倒在地,然后他耳边就传来了极大的爆炸声,一枚炸弹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炸开。 炮声过后,他推开副官爬起来,却发现副官没有动静,仔细一看,副官整个背部都被炸烂了,不由得心里一紧,又捡了一条命。可是他也顾不上许多,以他的经验,炮声过后,就是对方进攻的时候,他必须在中国军攻入军营之前集合部队应战。 抓过一个衣衫还算完整的少尉,吼道:“八嘎,慌什么,立即传我的命令,向我这边集合,准备作战……” 命令传了下去,还别说,日军的素质还是非常好的,经过了刚才的慌乱,这时候大多数的日军都已经反应了过来,开始互相靠拢,集中部队。恰在这个时候,大队长的命令传了下来,有了命令,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山崎宗义的身边就集合了上百人。 山崎中佐这才算是冷静了下来,有了这么多人,就算没有办法跟中国军打,突围总是没有部题的。而且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集中过来的士兵就会越来越多。 当他身边集中了差不多两百人的时候,独立师警卫团一营一连也冲进了已经是一片火海的军营,然后二连三连也攻了过来,从三个方向向中间挤压过来。 一个中队长向山崎大队长建议后撤,向联队那边靠拢,这个方向正好是中国军的缺口。但却遭到了山崎的责骂,开什么玩笑,以他和福荣真平的关系,就这样退回去,只怕会被就在正法。 根本不用多想,他就下达的命令,就地防御,等待求援。只要能坚持到福荣真平的援兵过来,中国军就一定会退走,到时候他就是坚守抵抗的功臣,而不是逃跑的罪犯。 两百多人就地组建防御阵地,而警卫一营的指战员们则在清理外围的小鬼子,暂时还顾不上最中心的位置,这也在无形中给了山崎一个机会。 当龚剑冲进军营的时候,马上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当即通过通讯员下达了命令,三个连全都分出一半的兵力向中心位置进攻,动作一定要快。 这样下,山崎的压务大增,不过幸好这个时候没有了火炮的威胁。他不断的大呼小叫,指挥着防御作战,这也给龚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包围圈在渐渐的形成,但是围攻作战却有些停滞,赶上来的邓学思对龚剑说道:“营长,小鬼子的这个大队长不简单啊,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后撤,而是就地防御。” 龚剑皱着眉头,盯着前方的战斗,咬着牙切齿说道:“他奶奶的,小鬼子的战斗力果然不凡啊,看上去只有两百来号人,可是防御得非常有章法,一时之间很难突破。” 邓学思点头道:“早在出征抗日的时候,师长就说过,战略上我们要藐视日军,可是战术要一定要重视。小鬼子不是乌合之众,而是百战精锐,这样的战斗力是理所当然的。营长,不能再这样强攻下去了,要不然,我们可承受不起损失。” 龚剑显然也同意他的说法,当即点头道:“命令部队停止强攻吧,把迫击炮全给我拉过来,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枪打不死,炮还轰不死吗。” 邓学思却是朝着63联队的方向望了望,担扰的说道:“打归打,不过你得把握好时间,我们的对手可不止这一个大队,后边还有一个联队呢,那至少是两个大队的精锐,而且全是生力军,又是有备而来,处理不当,我们可应付不了。” 龚剑点了点头,提着他的表枪走到靠近战场的地方,不顾身边警卫战士的劝阻,趴在一个临时工事前向小鬼子那边望去,小鬼子也是临时构筑的一个环形工事。虽说是临时时的,但是如果没有重武器,还真是很难攻进去,除非是不计代价,可是他的一营却付出不了那样的代价,就算他愿意,团长和师长也不可能同意的。再说,作为营长,他也要为全营五百多指战员的生命负责,牺牲是不怕的,但不必要的无畏牺牲却是万万不能的。 他举起自动表枪,描准了一个小鬼子机枪手的脑袋,刚要开枪,对方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居然转移了机枪阵地……吐出一口带着尘土的唾沫,龚营长暗骂了一句,不甘心的收起枪。心里又不禁暗自有些佩服,这小鬼子的士兵的单兵素质当真是没得说,比起他的一营可是不差(他是不会承认一营的单兵素质不如小鬼子的) 这时候邓学思也摸了上来,趴在他的身边,问道:“怎么样?” “这小鬼子的防御阵地就是个乌龟壳,强攻是肯定不行的,狗日的,小鬼子的单兵素质太强了,在同等条件下,硬碰硬,我们就算是能胜,代价也会非常大,大到我们无法承受。”龚剑有些丧气的说道。 邓学思心里暗笑,看起来这位小营长只怕是碰了个壁,脸面上有些过不去啊,嘴里却说道:“这一点我们不是早就知道吗?打鬼子是一个长期过程,急不来的。再说了,我们的强大的火力,这一点可不不输小鬼子的,你也不用太担心。等迫击炮过来狠狠的轰就是了。” 正文 第三八五章 决战冀南(十二) 龚剑并没有因为邓思学的话而放下心来,再这样僵持下去,对一营是明显不利的,警卫团大部队在后方布下了伏击阵地,也就是说一营是没有援兵的,而日军却有一个联队的援兵马上就要过来了,而且这个时间将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也幸好炮兵们动作很快,两人刚说完没有多久,迫击炮已经运动到位,龚剑也不二话,对石玉青吼道:“看到没能,就这股小鬼子,不要节省炮弹,给老子狠狠的轰,把这帮狗日的全炸成肉酱。” 石玉青一边安排战士们校位,一边对龚营长笑道:“营长,真要炸起来,肉酱都未必会看得到,只怕能炸成灰。” 龚剑冷哼了一声,狠声道:“那就让小鬼子灰飞烟灭。” 炮声响起,小鬼子阵地上哀鸿一片,这个防御阵地实在太小了些,如果只是对付轻武器当然是非常有效的,可惜的是他们遇上的不是一般的中国军队,而是大范围装备了重火力的八路军独立师,而是且是最为精锐的警卫部队。 山崎宗义绝望的看着落下的炮弹落下来炸开花,心里头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在这样占据了完全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使用这样的炮火。这完全脱离了他的军事认知,没有这样打仗的。 可是山崎阁下还是抱着一丝期盼,期盼着援兵能够到来,期盼着联队长阁下能够及时的下令支援。可同时他心里也明白,支援部队赶过来是需要时间的,而八路军的进攻却异常的迅速,加上现在的炮火,只怕他未必能够支撑到援兵的到来。 事实上正如他所料,在几轮炮火的轰炸之下,日军的防御被瓦解,龚剑在下令冲锋的同时第一个冲了上去,近战开始,但其实并不激烈,实在是能够断续反抗的日军太少了。 山崎宗义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为天皇陛下尽忠,就被俘虏,而指着他脑袋的这支枪的主人正是警卫一营的营长龚剑。 作为警卫一营的营长,龚剑同志虽然讨厌学习,但还是在当初八军团的时候就开始了学习日语,所以与日本人的正常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他用日语说道:“中佐阁下,不好意思,你已经是我的俘虏了。” 他说的是日语,但山崎宗义回答的却是标准的中文:“我只想知道我是败在谁的手里。” 龚剑看了看正在收拾战场的战士,高声吼道:“动作快点,准备撤退。” 再转头对山崎宗义说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是八路军独立师警卫团一营营长,打败你的就是我的部队,大队长阁下,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通常我只对联队长以上的日本军官感兴趣。” 听了他的话,山崎宗义低头一思量,然后抬头惊讶的问道:“你们是独立师的警卫部队?这么说江云阁下也来了?” 龚剑一怔,这老鬼子还挺聪明的,不过他却不再说话,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这老鬼子会想到些什么,对不远处的邓思学说道:“老邓,来不及了,立即撤退吧,这些东西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就算了,所有俘虏全押走。” 邓思学点头之后又问:“有些重伤的俘虏不能行动,怎么处理?” 龚剑只是略一思量,就咬牙道:“送他们走吧。” 邓思学一愣,杀俘?不过又一想,目前这种情况,似乎也只有这样处理才妥当,不过他毕竟还是个知识分子,心里有些疑虑,道:“这合适吗?” 龚剑没有好气的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先这么处理吧,赶紧的,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邓思学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对战士们下达了命令,非常时行非常事,这个道理他明白。 当福荣真平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地的尸体,一个活口都没有,气得他一阵大叫,同时也是一阵心凉,山崎大队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而山崎这个人他也是了解的,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全体玉碎,他们遭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 再看看这个现场,很明显,山崎大队是遭遇了很强大的炮火,当然,这一点从之前的炮声中他就听得出来,但是现在看起来,对方有着为数不少的迫击炮啊。 副官小野次郎这时走过来,沉声道:“阁下,山崎中佐失踪了。” “啊……”福荣真平心里一冷,失踪?这是体面的说法,说白了,山崎宗义应该是成了中国军的俘虏。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生出一种恐惧感,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觉声问道:“具体情况如何?”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兵力不会太多,从现场情况来看,对方的兵力不会超过山崎大队,但是武哭上似乎占有优势,除了炮火之外,对方的轻武器也极为强大……”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机枪数量应该不少,而且对方似乎有一两种我们不了解的武器,一种威力极为强大的炮火,还有一种应该是冲锋枪或者轻机枪,但与我们见过的不同,威力要更强。阁下,我们遇到强敌了。” 随着小野次郎,福荣真平实地观看了几个爆炸点和尸体上的伤口,心情沉重,中国军中居然出现了他都没有见过的武器,而且威力又是如此的强大,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对方极有可能并不是中国的政府军,而是那支山沟里的八路军。 曾几何时,八路军在皇军眼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是一群叫化子,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告诉所有的皇军将士,八路军已经今天非昔比了。 大佐阁下神色沉重的对副官说道:“小野君,把这些情况上报师团司令部吧,相信将军阁下会处理好的。” “哈依!” “山崎大队玉碎,不过好在我们的敌人兵力并不多,否则对方的目标就不会仅仅是一个大队,而是我们整个63联队,小野君,我估计这很有可能是八路军的一支精锐的渗透部队,这也可以解释对方的装备为什么如此的强大。” 小野次郎点头附合,道:“阁下说得不错,事实上从上级给我们的情况就可以分析出结果,目前八路军独立师的大部队已经被牵制住,所以我们面对的只有可能是其小股部队。” 福荣真平见他同意自己的观点,微微一笑,似乎又重拾了信心,道:“加男上等兵报告的情况我们也不能忽视,一支活动在我们附过的八路军,两个团兵力的八路军,同样的装备精良。只是如果这支小部队如果与之前加男上等兵说的那些人是同一支部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不到一个大队的兵力?” 这也是两人都想不通的问题,之前他们已经确定了有一支两个团兵力的八路军,现在又出现一支几百人的精良武装,不由得他们不起疑。 福荣真平脑子你转着他所知道的所有有关八路军的情报,想在其中得出一个答案来,但可惜他对八路军的了解也仅限于几次来自于上级的战情通报而已。 小野次郎这时候小心的说道:“阁下,如果我是八路军的指挥官,有两个团的兵力,又有这样的装备,我是绝对不会冒险到派出一支小部队来对付一个皇军大队,毕竟皇军的战力中国军可是都清楚的。” 福荣真平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明白:“难道这一支小部队跟之前加男上等兵说的那支八路不是并不是一路?” 小野次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道:“事实上,大佐阁下,我们没有先择,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进行追击,不将这支中国军消灭,恐怕全遭到司令部的问责。” 这倒是提醒了大佐阁下,福荣真平闭上眼默默的想了想,才道:“小野君,你把情况立即上报师团长阁下,就说我63联队即将对此股中国军展开追击,定要扫清皇军南下的道路。” 小野次郎又道:“阁下,其中的危险,师团长阁下肯定不会知道,是不是要强调一下我们的困难?” “不用,在我63联队的实力,如果正面对抗,都对付不了中国军的两个团,那么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小野君,你我都是曾经宣誓效忠天皇陛下的,现在是时候了。就算是我们步兵63联队集体玉碎,也必须扫清师团南下的道路,为方面军的华北战略意图的实现而战,哪怕是死,也是荣耀。” 只是让福荣真平没有想到的是,他所预料到的困难会来得这么快,追出没有多远,就遭到了阻击,以他的经验,一听就知道这是成规模的重机枪的射击声,没有想到,八路军居然会把重机枪阵放得这么近。 事实上这个时候真正苦恼的是龚剑,他高估的小鬼子的战斗力,原本是打算袭击那个鬼子大队之后,引对方追击,再以重机枪阵地会为阻击将这个大队彻底干掉。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小鬼子的军营里,那个大队就让他全部消灭,这样一来,这个重机枪阵地其实就失去了意义。 可是临时撤离也来不及啊,重机枪可不比迫击炮,这个大家伙,不是拆开来放在马背上就可以的。无奈之下他只好就地构建阻击阵地,事情即然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么重机枪阵地也不能浪费了不是。 这个他正趴在阵地上,盯着前方的日军在重机枪的扫射之下成排成行的倒下,心里一阵痛快,对邓思学说:“你说要是我们一营就把这个小鬼子的联队干掉,那得多大的功劳啊。” 邓思学看了他一眼,好笑道:“我说营长,你这胃口也太大了吧,这是一个联队,而且是有备而来的,这会儿你是看得高兴,等小鬼子反应过来,人家的火炮是摆着看了吗?” 这话说得龚剑脸上一苦,是啊,小鬼子的火炮也不弱啊,一个联队的步兵炮、迫击炮和掷弹筒可不少呢,这些东西也是日军步兵的制式装备,等到真正发挥威力的时候,一营未必就能抵挡得住。 想到这里,他忙对邓思学说:“老邓,不能再等了,你立即带着重机枪手撤退,我先挡一阵子,只要你们走了,以我们的机动能力,小鬼子根本拿我们没有办法。” 邓思学也知道情势严峻,二话不说,就猫腰离开,几分钟后,重机枪手们开始撤离,龚剑一声令下,迫击炮又开始叫了起来,全营的武器一齐开火,算是掩护重机枪手们的撤离。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鬼子的进攻也是越来越激烈,火力也是越来越强大,一营的伤亡开始加剧。龚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几个连长叫道:“打退这次进攻之后,全体上马撤退,一连殿后。” 正准备撤退的时候,龚剑灵机一动,让人除山崎宗义之外的俘虏全都带了过来,也就十几个人,看着这些双手被绑的小鬼子,他虽然恨不得全都杀了,但还是忍住,沉声道:“都听好了,你们这些人马上就会重获自由,不过请你们给你们的联队长阁下带一句话,在我们的后方,正有一个师的八路军在等着他,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之后,一声令下,一营全体撤退,不多时,全都骑上了战马,扬长而去,连原本是要留下来殿后的一连也一起撤走了。 踏上中国军的阻击阵地,福荣真平有些茫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居然把十几个皇军俘虏给留了下来,等小野次郎安排人对这十几个人进行了问话之后,大佐阁下反而更加的茫然了。 前面有一个师的八路军?这怎么可能?江云的独立师主力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八路军其他的部队还在山西呢,至于阜平方面,那只不过是一群真正的乌合之众而已,险了无耻的偷袭骚扰,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正面战场上。 福荣真平大佐并不是一个蠢货,不到片刻就想明白了,对小野次郎说道:“很明显,对方的指挥官是在虚张声势,不要说一个师,只一个团的八路军在前面等待我们,他也不可能说出来。如此的明目张胆,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一支深入战场没有后援的小股部队,他们也在害怕,害怕我们的追击。告诉我们这样的消息,哪怕是无法让我们相信,也会让我怀疑,从而放慢追击的速度。” 越说下去,大佐阁下就越觉得自己分析得不错,最后道:“小野君,不用理会这些,立即出发,一定要把这股中国军消灭掉,我倒是要看看,前面这一个师的八路军会布下什么样的阵地等着我们过去。” 小野次郎却有些担扰,劝道:“阁下,是不是等天亮之后,请求空军支援?万一前面有八路军的重兵怎么办?” 可是这一次福荣真平对自己副官的话却是不予理会,一方面是强烈的自信让他听不了反对的话,二来,今晚一系列的遭遇却是让他出现了紧迫感,如果不消灭这股中国军,他实在是无法向上级交待。 先是一个中队,现在又是一个大队,连大队长都被中国军俘虏,这对于他这个联队长来说,是重大的责任,一个不好,上军事法庭都是有可能的。不管是为皇军的声誉着想,还是他自己的前程着想,他都必须追下去。用一句中国话说来说,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畏战不前,不是皇军的作风,小野君,执行命令。” “哈依!” 伏击阵地上,孙长路走到江云身边,道:“师长,阵地已经布置好了。” 江云微微一笑,让他坐下,说道:“布置好了就行了,不用担心,一个联队而已,要是龚剑得力的话,恐怕只剩下大半个联队了。” 孙长路却放松不下来,并不是担心打不赢,主要是江云在这里,师长的安全才是警卫团最主要的任务,这才是他最担心的。警卫团孤悬敌外,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这是他心头上一直以来的担扰,可是师长的命令又不能不执行。 “师长,我倒是不担心打得赢打不赢,但是这仗一打起来,我们的目标可就暴露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看着他担扰的神色,江云淡淡一笑,拍了拍孙长路的肩膀,道:“你啊,不用有这样的担心,我不是一生下来就当的师长,你是了解的,我可是从班长做起,冲锋陷阵过来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任何人也不可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干部对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身份地位的变化,就会带来不同的待遇,这是任何团体当中都避免不了的,哪怕是在共产党内也一样。 事实是,在党内,等级更为森严,所以平等,也只是表现在生活上而已,工作中,上下级的观念早已深植人心,不可更改的。 正文 第三八六章 决战冀南(十三) 孙长路还想着劝师长离开战场呢,那边邓学思已经带着重机枪队伍退了过来,在战士们的接应下,直接撤退到了阵地后方,反正一营在这次的战斗中是作为预备队安排,所以并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邓学思第一时间就向江云和孙长路汇报了一营的战斗经过,他从头到尾参加的战斗,所以汇报得比较详细,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听得江云只点头,并对他说:“嗯,小龚干得不错,你也配合得很好,你们两个一文一武,一张一驰,要保持下去。学思同志,你是老同志,对于我党的理论,还在敌后的对敌经验都比小龚丰富得多,但是呢,你也有自己的短板,那就是军事上,而这一点恰恰是小龚同志的最擅长的地方。”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咱们国家,有一个很不好的传统,那就是文武相冲,特别是自宋以来,文人看不起武人,武人看不惯文人,这很不好。事实上,在这个问题上,我党也经历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斗争,但是事实证明,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往大了说,各有各的道,往小了说,各人有各人的分工……嗯,在我们这儿还好,现在兄弟部队当中,已经开始有一些不安定分子,又要搞什么政治优于军事的东西。这是很不好的,我们一定要注意,回头路走不得啊,当年为什么要长征?就是因为当时的中央把懂军事的会打仗的毛主席和朱总司令排挤在外,才搞得我们不得不撤离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中央苏区……” 说到这儿,江云不禁笑了笑,可能这段时间想这个问题起得太多了,这种时候,在他们两面前说这个有什么用啊,当即轻咳一声,道:“行了,我说的这些话,你们记在心里就了,别到处说,现在我们最大的任务就是消灭面前的敌人,照学思同志汇报的情况来看,只怕小龚他们很快就会撤下来,以一营的实力,对抗一个联队有备进攻是不现实的,大家做好准备吧。” 孙长路有些疑虑的问:“师长,这个福荣真平真的会来?” 江云笑道:“你要记住一句话,军事永远是政治的延续,所以一切军事行动也不可能是单独存在的,做为一个军事指挥员,除了军事上的考量之外,还必须要考虑到其背后的一些东西。总之你要明白,如果一营这一次的行动没有什么战果,那么这个福荣真平未必会追过来,但是一营一下子就端掉了一个大队,等于是一下子打掉了人家63联队三分之一的兵力。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联队长的福荣真平,除了立即领兵追击之外,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除非他想上军事法庭。” 说完这些之后,他拍了拍孙长路和邓学思的肩膀,道:“布好口袋,等着丰收吧,干掉这个联队,我们就在附近隐藏起来,再找到晋察冀军区的同志,这一个联队的装备就是见面礼,老孙,聂司令可是我的老前辈老上司,你说我去见他却空着手,能好意思么?” 孙长路微微一笑,道:“请师长放心,这见面礼的事,就交给我们警卫团来办,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不多时,龚剑带着一营的队伍退了下来与邓学思会合,见江云也在,忙敬礼报告,却让江云给打断,并且打趣道:“龚营长,带头冲锋的滋味怎么样?还爽吧?” 龚剑心里一虚,看了邓学思一眼,见他跑角挂着一丝微笑,便心里一松,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师长,我错了,保证下不为例。” 江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道:“俘虏日军野战师团的大队长,龚营长功劳不小啊,你哪儿错了?谁敢说你错了,表扬你还来不及呢。” 龚剑嘿嘿一笑,师长这话里的意思,他当然听得出来,但是首长能开起玩笑来,说明情还是不错的,大不了批评一顿而已,又不会少一块肉。 当即正色道:“报告师长,我错了,不该脱离指挥员的位置,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请您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 江云开完了玩笑,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部下喜欢打仗这样好事,如果换在国军那样,当官的往后退,那就真的完了。收起笑容,正色道:“这个问题你自己看着办吧,现在你指挥一个营,那么以后呢,要是指挥一个团甚至一个旅一个师,像你这样,也能行吗?别跟我说你现在只是一个营长这样的话,当然,如果你只想一辈子只当一个营长的话,好我可就无话可说了,但是不想当元帅的士兵就不是一个好士兵,如果你一志向只是当一个冲锋陷阵的营长,那我看你这个营长就不合格了。” 说到这儿,看着龚剑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我党我军的底子还是太差,虽说文化水平上可以利用短时间的培训来补齐,但是这眼光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提得起来的。而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员,眼光这种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不可或缺。 正说着呢,孙长路却派了通讯员过来报告:“报告师长,敌人来了,离阵地还有两里路。” 江云一听,神色一敛,对龚剑和邓学思道:“一营是预备队,暂时安排同志们稍作休息,随时准备战斗,我过去看看。” 说完转身就走,他已经很久没有亲临战场了,现在这一时刻到来,竟隐隐有些兴奋的感觉。心里不禁有些体量龚剑的心情,看着别人冲锋,自己却只能坐在后方等待,滋味的确不好受。自己尚且如此,下面的这些人岂不是更加。事实上他心里也明白,在中央几位首长眼里,他跟龚剑这样的人差不多,也是一个有些喜欢亲身犯险的部下。 孙长路正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慢慢接近的火把队伍,却不防江云已经到了他的身边,直到他身边的何红生开口招呼才发现,心里一阵紧张,张嘴就说:“师长,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江云平时好说话,但是这么几年来都身处高位,一旦打起仗来,却是容不得部下置疑的,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少废话,我还没有那么金贵,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的安全我自己会注意。” 他这一开口,孙长路还真的不敢再说什么,却是对何红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负责师长的安全,何红生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他心里有数,这个时候,作为指挥员的孙长路是不能分心的,那么保证师长安全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他这个团政委的身上。 孙长路对这个政委还是挺放心的,何红生以前是少年先锋营的教导员,除了负责教育那些红小鬼之外,主要人任务就是要保护这些还没有成年的小战士,在安全工作上,他是很有经验的。 何红生趁着江云没有注意,猫着腰走开了二三十米,叫过团直属连的连长冉运昌和指导员仇传家说道:“现在师长也上来了,就在团长身边呢,你们两个记住了,呆会儿打起来,你们连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好师长,不管出现任何的情况,师长的安全不能出问题。明白没有?” 一听这个,冉运昌不禁眉头一皱,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问道:“政委,要是师长不听我们的怎么办?” “废话,师长要是听劝的话,我还用得着跟你们说这些吗?咱们不能命令师长,所以啊,只能另想办法,反正你们两个只要记住,一旦打起来,你们全连就要护在师长身边,师长到哪儿,你们就到哪儿,不能扫他的兴,但也不能让他负伤,明白没?” 这下两人都听明白了,合着这任务还不简单,正想着加答了,即见何红生又低声说道:“必要的时候,把师长扑到在地,总而方之,要定要把师长控制在你们连的安全范围之内。”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齐道:“请政委放心,我们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等何红生一离开,冉运昌就叹道:“你说师长也是的,这么大的官了,还硬要往战场上凑,这不是成心让我们连打不成仗嘛。” 一旁的仇传家笑道:“你放心吧,仗有你打的,想想看,师长是什么人?那可是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这仗一打起来,师长肯定会往前冲的,到时候我们不得跟着?到时候,只要在保证师长安全的前提下,其它的还不是随我们打。” 冉运昌一听也有道理,对这个老搭档竖了竖大姆指,道:“还是你脑子好使。你去各班传达一下命令吧,一定要传达到每一个战士,一旦打起来,师长要往上冲的话。一排贴身保护,二排负责外围,其余人随机应变。” 日军在一步步靠近,孙长路再也顾不上师长的安全问题,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心里默默的估计着双方的距离和开火的时间,自从前任团长黄国清调任鲁西北警备旅旅长后,他以政工干部的身份接任团长,压力是相当大的,而且他上任以来警卫团一直没有机会上战场,这一次,可以说是警卫团自他接任团长之后的第一次成规模战斗,半点也马虎不得。 相对而言,下面的干部战士压力就没有孙长路这么大了,老团长调走,政委成了团长,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一个指挥员,一切还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警卫团严阵以待,日军却渐渐靠近,作为指挥官的福荣真平心里却并不平静,他一再交待下面的军官注意警惕中国军的突袭,但似首效果并不是很大。他是逼不得已要追击,但下面的人不知道啊,虽说山崎大队覆灭在前,让整个联队上上下下都有些震撼,但时间不长,又恢复了原样。这是习惯使然,一向懦弱的中国军一下子变得这么强大,除了个别人之外,大部分的日军官兵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颇不以为然的。过了震撼的时间之后,在他们的心里又生出一个念头,这山崎大队的运气也太差了,睡梦中就让中国军给打跨。没有错,他们把山崎大队的玉碎归于中国军无耻的偷袭。 第10师团是为数不多的常设师团之一,而63联队又是主力步兵联队,所以运兵车是少不了的,作为联队长的福荣真平如果愿意,他可以一直坐在车上。但他为人严谨,往常行军多数都是在骑马,因为他一向认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必须学会拒绝安乐。 可是今晚他却再也不敢骑马了,马上的目标太明显,他可不想成为中国军的靶子,还是坐在车子里安全些。 此刻,福荣真平大佐阁下就是坐在其中一辆运兵车的驾驶室的副驾驶位置上,手扶着自己的佐官刀,不时的抬头打量了下大路两旁,生怕中国军的伏兵突然发起攻击。 可是当他看到旁边的驾驶员,一个上等兵一脸轻松的样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驾驶员一听大佐阁下问话,原本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忙道:“报告大佐阁下,我是石田庆。” “石田庆?哟西,是哪里人?” “报告大佐阁下,我是大阪人。” 一听是大阪人,福荣真平心里就有些耻,在他的眼里,大阪就没有真正的军人,但还是和颜乐色的说道:“石田上等兵,我们很可能马上就会遇上中国军,你紧张吗?” 石田庆想了想,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加答,可是他又不能不回答,只好开口道:“报告大佐阁下,我不紧张,大日本皇军是不可战胜的,如果遇到中国军,正是我为天皇陛下效忠,杀敌立功的好机会。” 福荣真平有些无奈,在一个上等兵面前,他又怎么可能听得到实话呢,刚才石田庆这话,他虽然听着很舒服,但却更加担扰。自从大本营发动全面侵华以来,中国军对皇军的了解越来越加深,换句话说,就是中国军越来越难对付,而皇军内部绝大多数人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轻敌思想实在太过严重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结果会怎么样,他实在是不敢想像。 就在福荣真平大佐阁下为了大日本皇军的前途而担扰的时候,孙长路这边已经下达了开火的命令,首先开火的是迫击炮,集中了三个警卫营的迫击炮一齐开火,在这样小规模的战斗中,那是相当可观的。 只呼得“咻……”的一声,一枚炮弹落到了日这队列左侧十来米处,爆炸开来,虽然并没有达到效果,却是给了八路军明确的坐标。这本身就只是一发试射弹,接下来只需要战士们进行稍微的调整就可以齐射了。 试射弹爆炸,福荣真平阁下就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了,当然,他也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连忙下达命令:“下车……隐蔽……防御……” 他的命令刚刚下达完毕,八路军那边的炮弹又发射了,只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一发,而是……天哪,怎么这么多的炮弹?对方到底有多少的兵力?这绝对不是之前偷袭山崎大队的那么多人……大佐阁下看着漫天的“烟花”一时间泪流满面,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士兵在如雨的炮弹中跳舞的样子,太可怕了。 福荣真平刚刚跳下车,就被机灵的上等兵石田庆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等兵还死死的压在大佐的身上,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音一停下,大佐阁下推开上等兵坐起来,回顾四周。 发现只是对方的第一轮炮击,自己这边就已经有至少七八辆运兵车着了火。虽然心情有些绝望,但是福荣真平却并没有放弃,他对石田庆说道:“石田君,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少尉了,我任命你担任我的传令官,马上传达我的命令,部队以中队为单位,分散建立防御阵地,快……” 少尉?传令官?石田庆一时间欣喜异常,都忘了感谢大佐阁下,但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站起来就跑向另一边,传令,就必须找到下面带队指挥的军官。 看着新任传令官远去,福荣真平却不敢松一口气,因为八路军的第二轮炮击开始了,整个战场被炸开了花,让这些日军官兵上上下下好不郁闷,一向都是他们对中国军使用炮火优势进行压倒性的炮火打击,现在却反转过来,任谁也不会好受。 当炮火开始的时候,江云就举起了望远镜,开始以察小鬼子的反应,日军的反应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过了初轮的慌乱之后就已经稳定了下来,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分散开来建立防御阵地。 江云看得一阵皱眉,这就是日军的主力部队,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军官和士兵都以够严格的按照步兵操典有条不紊的工作,虽说死板了一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日军的表现是最出色的。就连江云都不敢保证独立师的部队在偷然遭受袭击的时候能有小鬼子这样的反应。 正文 第三八七章 决战冀南(十四) 虽然面临警卫团的炮火打击,但是日军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初步的防御布置,以中队为单位分散布置,至少起到了降低伤亡的效果。 看到这个结果,本来承诺不会干涉指挥的江云这时候断然的开口道:“老孙,停下来吧,再这样炮击下去也没有什么效果,徒费炮火罢了。” 孙长路点了点头,立即下达了命令,迫击炮停火,整个战场顿时除了日军零星的枪声外,顿时陷入了难得的寂静。但气氛却是越来越凝重,双方上下都明白,接下来可就是一点也取不了巧的血战。 福荣真平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方的情形,心下叫苦,只是几阵炮击,就已经伤记惨重,接下来的交战后果实在难料啊。对方既然能有这么多的炮火,那么其它的武器也不就不见得差。可是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他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否则师团司令部追究下来,下面的官兵是没有事,但他这个联队长可就铁定的当到头了,甚至于军法处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山田庆这时候爬到了他身边,道:“阁下,伤亡惨重,现在怎么办?” 福荣真平看了他一眼,见这个新任的传令官一脸的鲜血,也不是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心里一阵宽慰,自己的63联队虽然伤亡惨重,而且已临危境,但大日本帝国皇军有这样忠勇的战士,圣战就大有希望。 “传我的命令,进攻,以中队为单位,进攻,进攻……” 日军发起了进攻,而且看上去,似乎是孤注一掷的全面进攻,警卫团的反击虽然有力,但是也明显的感受到了压力。小鬼子虽然可恶,但真刀真枪的打起来,其战斗力却是不可否认的。 江云斜靠在战壕里,感受着头顶上的子弹飞射,头上不时掉落被子弹溅飞的尘土,看了看紧张的拥在自己身边的这一百多战士,心下一阵好笑,看这样子,自己如果这会儿站起来,只怕这一百多人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扑倒在地。 他看向不远处的孙长路,心想这一定是他这排的:“老孙,看来你兵力充足啊。” 孙长路当然知道师长这句话的意思,只好应道:“师长,你就别为难我老孙了,就这样,等回去以后,且不说政委其他师领导的批评,就是各旅首长的批评就够我喝一壶的。” 江云笑了笑,他其实心里明白,带来这种情况变化的并不是地位,像当年在中央苏区的时候,主席和总司令他们不也一样要上战场吗?可是那会儿他们虽然地位很高,可是部队规模不大。而且在不一样了,自己还只是一个师长,可是部队的兵力就已经超过当年红军的总和,而作为这么一支部队的指挥员,想要自己亲自上战场,实在是太不容易。 就比如中央吧,以前红军规模小的时候,所有的仗都是中央领导直接指挥。可是现在呢,几位首长都只能是坐镇后方。如果不是日军全面侵华,以朱总司令这样的身份,哪有可能会亲自上前线指挥,有彭老总就足够了。 双方都打出了真火,当然情势对于警卫团这边是有利的,不仅是人数兵力上的优势,警卫团的轻武器本来就优于日军,就算是一个齐装满员的联队都能够一战,何况是一个已经损兵折将的疲惫之师呢。再加上又是阻击,在地形上也有足够的优势,所以虽然打得很惨烈,但战果对于警卫团这边还是可观的。 随时都有人将战况向江云和孙长路报告,日军发起的进攻已经被打下去两次,都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但是看起来小鬼子的进攻只怕不会这么就罢休的。 王胜利原名王小二,是一个刚刚年满十八岁的新战士,他本来是山东济南的一个卖艺的武师,结果小鬼子占领济南,因小鬼子的一个小队长觊觎师妹的美色,强抢不成之下杀了师父全家,不少师兄弟因为反抗也被杀害,只有他一个人因外出办事才幸免于难。强忍着悲痛埋葬了师父一家及众师兄弟,他本来做好了准备要寻找机会与那个鬼子小队长同归于尽的,但是没想到后来八路就来了。 八路军替王小二报了仇,这也使得王小二毫不犹豫的就加入了八路军,在他想来,只有八路军才能杀鬼子,进入部队以后,在新兵训练的时候,当时的教导员还给他改了名字,叫胜利。 因为从小练武,基础优秀,在新兵训练时期,他就极为受首长的喜爱,结束新兵训练之后,被推荐到警卫团。只是让他遗憾的是,到了警卫团才知道,整个警卫团上上下下三千人,居然只有他一个人是新兵。 王胜利也是一个有骨气的战士,所以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他就向连长申请到其它部队去,但是却遭到连长和指导员的批评,按连长的说法,你王胜利一身的功夫,就是干警卫的材料,怎么着,不想报护首长的安全了,只想着到其它部队上战场立功是吧。几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 本来他还一直苦恼看样子呆在这警卫团是没有什么机会上战场了,结果没有想到在警卫团才呆了一个月,就跟着师长北上,而且除了女子别动队就没有其它部队。这下好了,终于可以上战场了。 终于王胜利同志参加了第一次战斗,全歼小鬼子一个中队,在这一次的战斗中,他就立功能,凭着手中的八一自动步枪,他击毙了两个小鬼子,还用刺刀杀了一个小鬼子。在战斗总结的时候,团长亲自表扬了他,并且还说明连师长听说了他的事迹之后,都是大加赞赏。 现在,又要战斗了,可是直属连被分配到了任务却是保护师长,居然没有战斗任务。这对于向往战场杀敌的小王同志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师长在他心目不中,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正好,他被安排守在师长身边。江云的贴身警卫原来是一个班,但这段时间被江云指派出去充不基层干部了。这是也警卫团领导会吸收王胜利这样的新战士进来的原因,作为首长的警卫,光有战场杀敌的本事还是不够了,毕竟作为独立师的师长,江云可是很少有机会上战场了。 而作为中共军方的高层人物,其面临的危险自然是可想而知,特别是那些防不胜防的刺杀。江湖手段虽然不入流,但是对于这些沙场汉子来说,要对付起来又有些力有未逮。所以在警卫团当中,也有不少人原本就是江湖人,这个王胜利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以他一个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哪怕是身手再好,一旦到了战场上,比起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对付江湖人,对付那些个江湖手段,他反而有自己的优势。 所以孙长路指名让他和另外六名战士要贴身保护师长的安全,事实上这等于这江这七名战士安排作为师长江云的一个贴身保护的警卫班了。 王胜利就蹲在江云的身边,不时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头顶上飞过的子弹,又不时的打量了下身边的师长,天啊,这可是师长,指挥独立师十几万人马的大师长啊。 在北上出发之前,他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过师长,只是不段的从老兵们的嘴里听到师长的事迹,还有指导员经常跟他说一些师长以前的事,那时候他对于指导员可是佩服得紧。作为在湘江边上就跟随师长南征北战的老同志,指导员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就像自己以前的大师兄一样。 他甚至曾经天真的问指导员,师长是不是真的如民间所传那样,有丈八高,是不是一声吼就能地动山摇,换来的却是指导员的批评和连长的一阵笑骂。 北上之后,他才真正的看到了师长的模样,虽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威武过人,却是极为英武,平平常常的军装穿着在师长的身上怎么就那么好看呢?还有那张脸,就是比别人好看,这要是放在古代,只怕也是赵子龙、罗成那样的人物吧。 江云看着身边这个小战士时不时的看自己一眼,心下一阵好笑,他听说了,这是警卫团唯一的一个新战士,在上一次的战斗还立过功劳,听说身上功夫不错,学武出身。 微微一笑,道:“小王同志,紧张吗?” 王胜利没有想到师长会跟自己说话,一紧张就脸上一红,忙低下头,可是马上又抬起头,迎上师长的目光,道:“报告师长,不紧张,小鬼子可没那么可怕。” 江云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战士,心下也明白警卫团的意思,这只怕是自己以后的贴身警卫员了,倒也不错,虽然是个新手,但基础好,而且胆子也不小。 当下就道:“小鬼子是不可怕,但是小鬼子的枪也是能杀人的。”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小王这会儿一听师长的话,顿时有些不服的说道:“小鬼子的枪能杀,我的枪也不是烧火棍。” 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八一自动步枪,这是一支半新的枪,原之支枪的主人牺牲了,这才轮到王胜利手中,自己拿上这支步枪之后,小王就喜欢上了,几乎做到了从不离手的地步。 江云笑道:“枪保养得不错,希望你能用他多杀小鬼子。小王同志,呆会儿上了战场,咱们比试一下,谁杀的小鬼子多,怎么样?” 王胜利下意识的就要点头,可是一想不对,这跟自己的任务不一至啊,忙摇头道:“这可不成,我们连长说了,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跟在首长身边,保护首长的安全。” 江云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他能够理这些人的心思,但是也有自己的坚持,自己不是两位老总,也不是八路军其他和几位师领导,他们要不就是身体不好,要不就是年纪大了,加上如今的职务,当然可以不用再上战场了,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才二十多岁,又是一身的功夫,不上战场,难道呆在作战室等着发福? 交战仍然激烈,警卫团的伤亡也在增加,这个时候,也幸好,警卫团的轻重机枪大大的超过日军,在火力上对日军起到了压制的作用,但是日军几番自杀式的攻击,也并不是没有效果的。 终于,在打退了小鬼子一又一次进攻之后,江云对孙长路说道:“老孙,再这么打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日军的大部队离我们并没有多远,把预备队也用上,等小鬼子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全面反攻,速战速决。” “是!” 孙长路下命令去了,江云却对王胜利说道:“小王,你看我们两个用的是一样的枪,呆会儿就比一比,谁杀的小鬼子多。” 小王还想不同意,却被他旁边的一个老兵郑国豪制止,他对江云说道:“首长,也算我一份儿吧。” 江云也知道他的名字,暗自赞叹了一下,这个郑国豪不错,知道制止不了自己,就随机应变,他也参加进来,这样更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 不多时,小鬼子的进攻又开始了,警卫团这边终于吹起了冲锋号,一排司号员一齐吹响了冲锋号,号声一直中云宵,全团反攻。当号声响起的时候,江云已经站了起来,提起自己的步枪,就跃出了战壕,但是直属连的战士动作也不比他慢,特别是郑国豪和王胜利这两个人,比江云还快了一步,竟然挡在了江云的身前。 在之前交战的时候,还不明显,这一反攻,警卫团全团出动,一下子就显出了交战双方的差距来。枪弹如烟,炮弹如雨,吼声震天,双方近战开始。 一方是现今中国最为精锐的主力部队之一,一方也是日军最为的精锐的步兵联队之一,这不仅是一场实力的较量,也是一场信心的较量。虽说日军在效战之前就曾受到过重创,但是谁会在乎这个呢。 不仅是江云也冲上了战场,福荣真平也举着他的佐官刀冲了上来,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出身,而且是从士官做起,累积战功才升上来的,其个人的军事素质也是相当强的。一般的警卫团战士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他连连出手,已经有三名战士死在他的佐官刀下。 这是真正的肉搏战,今天本来可以避够肉搏的,但是江云有意的要检验一下警卫团的战斗力,虽说全是各部队输送的老兵,但是毕竟作战机会比起各旅的主力团还是要少得多。所以江云想过一场规模不大的肉搏战来看一看警卫团是不是名副其实,再一个,通过这样的战斗,也可以加强警卫团的凝聚力。虽说都是老兵老将,可毕竟在进入警卫团之前各有各的归属,就凝聚力而言,只怕不如下面的那些主力团。 现在全师都有一个说法,说警卫团、特战大队、独一团是独立师的三柄利剑,特战大队和独一团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检验,但是警卫团却是凭估计的,这就是差距,也几乎可以说是警卫团唯一不如独一团或特战大队的地方。 让江云有些无奈的是,王胜利和郑国豪紧紧的挡在他的前面,让他根本没有杀敌的机会,对此其实他并不反对,这也是这些战士的使命。作为一个指挥员,他能帮到今天这个程度,那么有些东西就不得不接受。 此刻,江云的目光盯上了福荣真平,那一身大佐军服太显眼了,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看到没,那个鬼子大佐,要留给我,给我冲过去。” 警卫团直属连一百多人将拥着江云向着福荣直平冲了过来,战场上的这种明显的变化当然也落在了福荣真平的眼里,事实上到了这种地步,他已经没有多少生念了,看看这战场上了情势,几乎已经到了尾声,皇军只不过是再有几下挣扎而已。 既已如此,福荣真平也已经抛开生死,再次举起战刀“杀给给……”便向着江云之边冲了过来,当然在他的身边,也有着几十个精锐士兵跟随,这可是他的警卫队。 直属连可不是一个机关连,甚至相当于警卫团中的警卫连,其精锐程度可想而知,甫一交战,小鬼子就明显的不能力敌,几十个小鬼子被分割成几块,接下来就是逐一被消灭。 而在这个过程中,江云和福荣真平却没有动,互相打量着对方,直到周围的战斗几乎结束了,江云才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郑国豪和王胜利,开口用纯正的东京口音的日语说道:“福荣真平大佐,日军步兵第63联队的联队长,你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吧?” 福荣真平也开口了,不过他说的却是极为流利的汉语:“那么,不知道阁下又是哪一位,以贵部如此的精锐,想必应该是大名鼎鼎的八路军独立师吧,不知道阁下是哪一位旅长又或者是团长?” 江云走到他跟前,两人之前只有一米的距离:“大佐阁下,你的对手是我八路军独立师警卫团,至于我嘛,我的名字想来大佐阁下应该相当的熟悉才对。” 他这一说完,福荣真平脸色就是一变,惊呼出口:“你就是江云?” 见江云点头之后,他才恢复从荣,竟十分恭的说道:“原来是江云阁下,对败在阁下的手里,我心服口服。只是没有想到,江云阁下作为独立师的指挥官,胆量竟然如此之大,只带着一个警卫团就敢深入我大日本皇军的腹地。” 这个时候,孙长路也赶了过来,说道:“师长,这个人还是交给我吧。” 江云看都没有看他,而是对福荣真平说道:“大佐阁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放下武器投降我军,这样你会获得应有的俘虏待遇,二是继续战斗,这样我们会给你一个军人的死法。” 福荣真平苦笑道:“我还能战斗吗?” 旁边的孙长路却是吓了一跳,难道师长想要单打独斗,这……这……师长就算是赢了,半根毫毛也没以伤到,只要这个事情让其他的首长都知道,那自己这个团长也干不了了。更为重要的,谁敢保证师长就一定赢? 正当他准备出言阻止的时候,却看到江云拍了拍旁边王胜利的肩膀,道:“这是我的贴身警卫,只要你胡够战胜他,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让你剖腹自尽,向你们的天皇陛下尽忠,如何?” 正文 第三八八章 决战冀南(十五) 孙长路长舒一口气,如果师长坚持要自己来的话,他可未必能阻止得了,幸好,幸好师长没有这样的想法。至于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事实上,江云原本是打算自己出手的,但是他明白那样肯定不行,虽然没有人能阻止不了,但是会起到一个很不好的示范作用。之前收复太原的时候,独一团团长柳自立跟日军大佐决斗,就被自己撤职了,现在自己堂堂师长就更不能有这样的举动了。 所以他先择了王胜利同志作为福荣真平的对手,这本来就是没有风险的事,退一万步讲,就算王胜利同志不是这个福荣真平的对手,自己还可以开枪营救嘛。难道一个死人还会怪自己说话不算数吗?开玩笑。 王胜利则是一阵狂喜,他知道自己的短板,就是在战场上,自己的身手根本不如其他老兵的经验有用。可是现在是一对一的决斗,难道自己这一身的功夫还不如这个老鬼子? 所以师长一点他的名,他就站了出来,挺了挺手中的步枪,明晃晃的刺刀异常的晃眼。他颇有些不屑的看着这个鬼子军官,看起来有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肚子已经开始隆起,矮了自己半个头。就这个货色,自己一只手就能对付。 而福荣真平,他则是有些不相信,同时又感到一阵屈辱,原来听那江云那话的意思,他以为是这个江云要跟自己决斗呢,这样的话,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自己死在这个江云的手里,对于这一个军人来说,这不但不是屈辱,还能算得上是荣耀。想想,江云是什么人啊,八路军的主力师长,领皇军诸多名将都损失折将的中国战神一般的人物,死在这样的人物手里,只能是荣幸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江云居然如此可恶,让自己堂堂皇军大佐跟他一的个警卫决斗,这样哪怕是胜了,也是极大的耻辱。可是他却只能接受现实,联人完了,现在就只剩自己一个人,连战旗都落到了八路的手里,自己算得上是死不足惜了,既然如此,那就战吧。 福荣真平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佐官刀,指向了王胜利,而王胜利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步枪,那枪端的刺刀也指向了福荣真平。见这小鬼子没有动,他北先开始了进攻。 决斗的结果并没有出现什么反转,只是两三个回合,福荣真平右手腕就被王胜利刺伤,在失力的情况下,胸口被刺个正着,堂堂皇军大佐,当场身死。 王胜利蹲下来探了探福荣真平的鼻息和颈脉,这才起身道:“报告首长,这老鬼子已经死了,王胜利完成任务。” 江云点了点头,道:“干得不错,小王,看不出你身手这么好,刚才你虽然用的是我们军用的刺杀术,可是其中也夹杂了一些江湖上的招式吧,恩,不错,活学活用,先口头表扬一次,让你们连首长记功吧。” 这时孙长路才有机会这来说话:“师长,这仗也打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江云看了看时间,已经零晨三点钟了,时间有些紧,道:“赶快收拾战场,能带走的全带走,原地等待半个小时,等女子别动队过来了,去哪里我们再定,如果等不到他们,就往东,就往西。” 说话的时候,江云心里也在着急,本来跟莫心兰约好的一个小时后女子别动队就要跟上了,可这两番战斗都耽误两个多钟头了,女子别动队却是一个信都没有,由不得人不担心啊。 孙长路当然也明白他的心情,安排好之后过来说道:“师长放心吧,女子别动队也是身经百战的队伍,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也许是有了什么新的消息,她们耽误了,我们再等等,没准一会儿就有消息过来……” 他这话刚说到这儿,就有战士过来报告,说发现了女子别动队,正在往这边赶,预计二十分钟之后就会到达。两人顿时大喜,江云虽然表面上只是轻轻的舒一口气,但心里却是直呼大幸,要真是出现什么不可测之事,那他只怕会后悔一辈子了。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女子别动队终于赶过来与大人会合,莫心兰见到江云,也有些激动,和吴朝祥一起规矩的敬礼报告:“报告师长,独立师女子特别行动大队请求归队,请指示,大队长莫心兰(政委吴朝祥)” 江云还礼后,问道:“离我们约定的时间晚了这么多,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莫心兰笑道:“没错,是遇上了事儿,不过是好消息,我们的侦察员找到了晋察冀军区第三纵队的人,为了和他们取得联系,我们多走了三十里的路,这才耽误了这么久。” 这可真的是好消息,江云这心里边正好念着第三纵队的事儿呢,因为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个第三纵队就是在这一年里伤亡惨重,如今天即然历史已经改变,那么能多保存一分就要尽量的保存一分不是。所以他北上以来,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只不过是派出了骑一团寻找第三纵队,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万一与敌重兵遭遇,骑一团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所以这几天他几乎都想要带着警卫团去寻找第三纵队,希望能亲自去化解第三纵队的劫难。这支部队虽然目前只是一支乌合之众,但其中却有着为数不少的地下党员,这些党员在之前的潜伏工作中都有着极为出色的表现,如今拉起了部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死在日本人手里。再说几万人马呢,虽然是新兵,但只要保存下来,再加以整训,那就又是一支劲旅啊。 现在好了,莫心兰居然找到了他们的消息,真是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真想抱着莫心兰亲一口,压下心中的激动,问道:“这么说,你们跟第三纵队联系上了?” 莫心兰看向吴朝祥,吴朝祥忙道:“报告师长,我们带来了第三纵队的人,让他过来跟你说吧。” 过来的是三个人,三人都是便装,为首的一个腰里还别着一支二十四响,见了江云,虽然还没有弄清楚他的身份,但看这阵势,想来也是个大干部,三人连忙敬礼。 为首那人开口道:“报告首长,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三纵队司令部直属独立营营长李向荣向您报道。” 江云、孙长路、何红生一齐回礼,江云说道:“你们好,我是八路军北上先遣支队司令员王大海。” 又指了指孙何两人道:“这是政委何红生、副司令员孙长路。” 三人再次敬礼:“首长好。” 江云让众人坐下,却是看向莫心兰,道:“是你们联系上的,你先说说经过吧。” 莫心兰这才把他们的情况说了一遍,原来当时江云他们出发之后,莫心兰下达了一小时后出发的命令,过了一个小时,居然还有一部分侦察员没有回来,遂决定留下一个中队接应,可是还没能等他们出发,就有侦察员回来报告说发现了第三纵队的小部队,大约三百人。 莫心兰一听这个消息,她心里当然也明白联系上第三纵队的重要性,因为和江云的特殊关系,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江云在伤亡怪惨念叨着这个第三纵队了。 再一想到以警卫团的实力,对付一个联队,而且是以有备打无备,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以女子别动队的特性,像这种正面对抗的战场冲杀,也不是她们擅长的,就算是及时的赶过去,江云也未必会让她们真的上战场。 如此一来,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去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第三纵队,相比之下,这件事更为重要。这么一思量,莫心兰遂决定带着女子别动队往侦察员指定的位置赶了过去。 果然如侦察员所说,这是一支三百人的队伍,但武器不全,居然还有人只有一柄大刀,其中军装整齐的只有二三十人,接确之下才知道这是第三纵队的直属独立营。 虽说是独立营,但是莫心兰也看得出来,这只不过是一支刚组建不久的部队,也许只能算得上是第三纵队的外围部队吧。经过和这个独立营的营长教导员的了解,才知道第三纵队离自己现在的位置并不远,而且就在不远处的商家林,司令部就驻扎在不远处献县北的商家林一带。而且现在第三纵队目前拱卫在司令部附近的只有两个团,其余五个团都已经向南散开。 听完莫心兰的述说,江云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对,事实上今晚的战斗,还真的没有你们女子别动队的用武之地,你能够随机应变,这很好,值得表扬。” 又转向李向荣,道:“李向荣同志,能不能说一下你这个独立营在第三纵队中属于什么样的编制?” 李向荣虽然不知道江云的真实身份,但是对方是支队司令员,想到至少也是个团级干部,而且看看这个支队的人员、装备,这气势,别说是第三纵队,就是当初在115师,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不过一想到曾经在雁门关见过的独立师的装备,也就释然了,现如今,不要说是在八路军里头,就算是整个中国的军队里头,这独立师也能算得上是头一份了吧。 听到江云的问话,他忙道:“报告首长,我本来是纵队警卫连的副连长,前段时间因为新兵过多,司令部就决定每个团再组建一个新兵连,司令部组建一个独立营,我就被任命为营长。” 江云又看向站在李向荣背后的两个人,那两人一看首长看过来,忙上前道:“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三纵队独立营教导员刘新(副营长朱子明)向首长问好。” 江云点了点头,道:“刘新同志你也坐。” 又对坐在旁边的何红生道:“红生同志,你带这位朱副营长过去给这个独立营换一下装,每人一支三八式步枪,子弹一百发,手榴弹三颗,再加上十二门迫击炮,炮弹两百发,十二挺重机枪,子弹一万发,轻机枪二十四挺,子弹两万发。”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李向荣和刘新激动的站起来,和同样激动的朱子明一齐敬礼道:“谢谢首长!” 江云挥手让两人重新坐下,才又对何红生道:“记得把我们缴获的干粮事后出一批来,让同志们先吃点东西,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 等何红生带着朱子明离去后,江云才开始问李向荣:“你们司令部驻扎在商家林一带多久了?” 李向荣道:“五天了,本来是驻扎在安国县和博野县一带的,但是前不久发现了小鬼子大部队在向我们靠拢,司令部才决定向东移防,目前司令部在商家林,除了七团、八团和部分直属部队之外,其余部队都在向南移动。”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竟有些吱唔,江云明白其中必有原由,道:“这个七团和八团有什么特别吗?” 李向荣便把前段时间两个团闹矛盾差一点形成火交之势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江云哼了一声,道:“简直岂有此理,他吕正操和孟庆山是干什么吃的,拉部队拉成这个样子,早晚会有大祸。再说了,现下是什么情形,部队居然分散了,司令部居然还在商家林驻扎了五天之久,没让小鬼子一锅端了算他们运气。” 他这是非常明显的批评了,而且语气相当的严厉,可是在李刘二人眼里,江云不过是一个团级干部,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批评两位职务比他高的领导,还还得了。可是想想自己等人刚才受了人家的恩,送了那么多的武器弹药,这要是出言反对也不太好。 但是两人的表情明显是不服,这也看在江云等人的眼里,江云笑了笑,道:“怎么,我这么说你们的领导,你们两个不服气?也对,换了谁都不会高兴。” 两人互视一眼,却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江云又接着道:“跟你们说也说不明白,这样,我们马上整队出发,去商家林,等见到吕正操和孟庆山两位司令员再说吧。” 商家林,吕正操和王平、孟庆山三人又是一个通宵没有睡,这段时间,日军活动频繁,第三纵队白天都不敢太过于活动,大部分工作都留到晚上来完成。 这是一个早就被遗弃的村子,房舍不多,在最中间的一间民房里,三人围桌而坐,刚刚忙完了事情,每人端着一碗热水,准备暖暖肠胃。 孟庆山喝了口热水,叹息一声,说道:“他娘的,早知道是这个下场,老子当初就应该坚持去八军团,哪怕是当个团长呢,也总好过现在这样,带着帮乌合之众,干什么都一团麻烦。” 王平笑着摇了摇头,他跟孟庆山是老相识,对这个家伙的脾气十分了解,早见怪不怪了。要是哪天不发点牢骚,这才不正常呢。 吕正操说道:“老孟啊,你也别在这儿牢骚了,你是头一遭,我们谁又不是,说到底啊,咱们几个以前顶多也就是一个团长,就带过千把两千人,现如今这部队几万上下,经验不足啊。” 王平这才开口道:“你们两位,一个是东北军讲武堂出身,一个是红大毕业,都是我军的高级军事干部,总比我好吧,跟你们搭班子之前,我可是从来没有接确过军事,这段时间,虽然理出点头绪,可这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吕正操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们的时间只怕真的不多了,小鬼子行动很快啊,从上级通报的情况来看,只怕到不了几天,小鬼子的前锋部队就会到达我们的驻地附近。虽说现在部队都已经在向南运动,但是我总觉得太过于分散,一旦遇敌,很有可能会被各个击破,连支援只怕都来不及。” 孟庆山也是露出一脸的担扰,道:“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在这个时候,必须集中部队,丢掉坛坛罐罐,迅速南下与独立师会合,日军三个师团南下,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碰其锋锐,别说是师团,就是碰上一个联队就够我们喝一壶的。前两天咱们一个营碰上小鬼子一个小队,以三百人对付五六十号人,虽说重创小鬼子,可咱自己的伤亡竟达到三分之二,这还是小规模对抗,如果是集团对战,二位可以想想,小鬼子炮火一响,我们怎么办?” 吕正操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三人一直有争论,只不过他和王平的意见比较接近,所以孟庆山的意见被保留。不过现在想想,似乎之前自己想得有些差了,这老孟的意见好像也是可取的。 王平却说道:“老孟,你也说了,我们就算是集中兵力,也不可能是小鬼子重兵的对手,于其这样,不如分散,这样就算是与小鬼子遭遇,也只是其中一部,我们也不至于元气大伤吧。” 孟庆山有些无奈的摇头道:“老王,我的大政委,打仗可不是数字游戏,也不是棋盘上的排兵布阵,不能想当然啊。” 他这话说得有些重,王平脸色一变,就要发作,吕正操见状忙插话道:“行了,你们两现在争这个有什么帮啊,部队都散出去了,总不能朝令昔改吧。行了老孟,我知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抓紧时尽快把后绪工作完成,然后南下,必须避开小鬼子的兵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报告!” 吕正操道:“进来” 一个干部推门而入,敬礼道:“报告首长,侦察连报告,驻地西面出现一支三四千人的武装,由我纵队直属独立营带领正在向我驻地靠近,独立营的联络战士说这支部队是独立师的北上先遣支队,要求面见首长。” 三人一听这话,都激动得站了起来,吕正操忙问道:“弄清楚了没有?会不会有诈?” “司令员,我也问过了,独立营的同志说,对方是刚刚和小鬼子打了一仗,好像是消灭了足有上千的小鬼子,他们都看到尸体了。对了,他们还给独立营换了装备,据说三百支三八式步枪,还有轻重机枪和迫击炮,都有一个连的配置。” 三人大喜,孟庆山大声喝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安排一下,迎接兄弟部队。” 正文 第三八九章 决战冀南(十六) 吕正操等人并没有拖大,三人一齐出迎,不管对方级别如何,这千里驰援就是了不得的人情。再说了,独立师的部队,那可是有数的精锐,三人也想早一刻昂识一下。 当双方渐近,吕正操和王平倒是没有什么,倒是孟庆山眼睛越睁越大,当来人走近,他认出了江云,毕竟曾经不止一次的听过江云的课,想要主认识都难。 等看清楚江云的面容,孟庆山不禁低声道:“不会吧,他怎么来了?” 吕正操和王平看向他,吕正操问道:“老孟你认识?” 孟庆山嘿嘿一笑,道:“当然认识,我是他学生,你们两位也应该知道他。” “学生?”王平想了想,道:“这么说他曾经是红大的老师?” 孟庆山看江去越走越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曾经的红大校长,现在的独立师师长。” “江师长!”两人同时惊呼出口,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得到呢。 但是这个时想也不是两人惊讶的时候,江云已经走到对面十几米了,吕正操使了个眼色,三人一齐上前,立正敬礼道:“报告江师长,晋察冀军区第三纵队司令员吕正操(政委王平、副司令员孟庆山)向首长报到,请指示。” 江云回礼之后说道:“好了,我也没有什么指示,我不是你们的直属上级,在这里我只是个客人。” 吕正操忙道:“江师长,您可是中央军委的领导,当然也是我们的领导。” 孟庆山这才上前道:“校长,好久不见。” 江云笑道:“你叫我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叫我校长,我听说校长这个称呼是南边那位委员长的专利。” 众人一齐笑了起来,孟庆山嘿嘿两声,道:“江师长,您怎么来了,现在这里可不安全,小鬼子随时有可能发现我们,您就带着这么一点人,是不是太冒险了。” 吕王二人均点头同意他的说法,王平看了看周围,对江云说道:“江师长,我们去司令部坐下来说吧,这样站着也不是个事儿。” 吕正操又问:“江师长,您带来的部队要不要安顿一下?” 江云摇头道:“不用,不过我们带了些辎重送给你们,是之前消灭小鬼子一个联队缴获的,算是个见面礼,你们派人交接一下,我们去司令部说话。” 进了司令部,吕正操安排让江云、孙长路、何红生、莫心兰坐下,而他与王平、孟庆山三人却是站在那里,似乎是等着江云发话。 江云并没有让三人也坐下,反而是脸色越来越严肃,右手放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声音不大,但是听在站着的三人耳里,却是极为清晰,也越来越让人紧张。 就这样过一差不多五分钟,江云才开口:“从独立师到晋察冀军区,甚至总部和中央,都在为你们操心,生怕你们让小鬼子包了圆,可是你们倒好,在这日军重兵重围之中,居然还这么不急不燥的。可以啊,几万人马,几万条人命,可是全都掌握在你们的手里,生死几乎就在一念之间。这要是换了我,早就急得跳脚了,你们几个好本事,好气魄。” 吕正操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倒是孟庆山,因为和江云熟悉一些,便开口道:“江师长,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部队新兵太多……” “啪……”还没有等他说完,江云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你还有理了,吕正操,你是正规军出身吧,孟庆山你也是在红大学习过的,两位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将了,就是王平你也是老同志了,难道还看不清现的形势吗?千均一发,稍有不慎就要全军覆没,别看你们一个纵队几万人马,兵力比起你们的老部队115师还要多。说句不客气的话,别说小鬼子三个师团集中南下,就算是让你们碰到三个联队,能应付得了?” 说到这里,拿起桌上了碗,喝了一口,看着三人一脸的严肃,并没有不服,这才放缓语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情报没有通报给你们吗?我听说你们居然还让十几个团分兵南下,是怕动静不够大,是生怕小鬼子找不到你们是不?别想着牺牲一部保存大部,小鬼子的机动能力、侦察能力、通讯能力是你们想象不到的,真要是让小鬼子碰到你们其中一个团,我敢保证,三纵队大部分主力都要遭殃。” 然后问吕正操:“聂司令的命令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下发的?” 吕正操回答道:“聂司令员命令我们全体迅速南下,与独立师汇合,服从独立师领导指挥,命令是八天前下发的。” 江云一阵无奈,指了指三人,道:“八天,八天时间,你们就这样的动作?效率啊我的同志哥,效率是什么?效率就是生命,可是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别跟我说什么新兵多这类的话。是谁让你们在这么短时间内拉起这么大的部队,是什么人都可以加入我们八路军的吗?那些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什么用?我看就是你们思想有问题。别看你们三纵队四五万人,真要打起来,我一个警卫团三千人就可以打得你们满山跑。这我就不说了,已经这样了,问题是如今情势这么紧急,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集中部队轻装南下,以最快的速度跳出这个圈子,可你们倒好,这么不紧不慢的,等着小鬼子把你们包围吗?” 王平心里也有些后悔,集中部队轻装南下这个意见正是之前孟庆山之前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得到吕正操和他的重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毕竟他们才是最了解这里情况的,而江云虽然是独立师的师长,却未必了解他们的情况,于是开口道:“江师长,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过集中兵力,可是一旦集中兵力,如果让小鬼子发现了,岂不是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江云冷冷一笑,道:“集中兵力,连你们自己都没有信心与小鬼子一战,分散兵力就可以了?王平同志,撤离根据地,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的个艰难的决定。但是你想想之前的中央苏区和鄂豫皖根据地,如果不是果断撤离,结果会怎么样?根据地丢了可以再拿回来,但是部队被打掉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刚才江云发的一顿火,对吕正操的震动是最大的,在场所有人当中,他只能算是一个新党员,可以说,在他身上旧军队的色彩是最浓的。江云刚才一番话,让他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明的事,心里不免一阵悔恨。其实有些话孟庆山以前说过,但孟庆山只是他的副手,在他想来,这支部队应该以他的意志为主,结果就错失了很多的机会。 这时候,他上前一步,很坦然的说道:“江师长,主要责任还是在我,其实之前孟庆山同志就曾经一力要求集中兵力轻装南下,但是没有得到我的重视,是我一意孤行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请求组织上给我处份,另外我要求从现在开始,由孟庆山同志全权指挥第三纵队,我愿意做他的助手。” 江云一愣,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吕正操的胸怀,在他的印象中,吕正操后来虽然是开国上将,但毕竟现在的吕正操毕竟是从东北军过来没有多久。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能成为一方大将,又怎么可以胆这么简单的人物呢。 江云没有说话,孟庆山可不干了,吕正操刚一说完,他就叫了起来:“我说老吕,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孟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这是集体的决定,怎么能算到你一个人的头上?” 王平也说道:“老孟说得不错,江师长,其实之前我也是反对孟庆山同志的意见的,作为政委,又是老党员,在这个事情上我负有主要责任。” 江云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无权处分你们,再说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怎么样跳出小鬼子的重兵包围圈,一定要保住第三纵队的元气,你们三个给我坐下。” 等三人坐下之后,江云叹了一口气,记得原来的历史上,这个第三纵队真的可以算是全军覆没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扭转这个结局,他开口道:“现在你们要做两件事,一是设定一条南下的主要线路,并命令各部队向这条路线靠拢,二是立即利用我给你们带来的小鬼了一个联队的装备给留守司令部的两个团换装,然后迅速南下。你们要知道,我的警卫团刚刚在这附近消灭了小鬼子一个联队,而这个63联队,正好又是日军第10师团的前锋部队,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日军第10师团正在向这里靠拢,一旦让他们发现了这里,你们认为结果会怎么样?凭你们留守的这点兵力加上我的警卫团,能不能挡得住日军一个师团?” 孟庆山小心的问了一句:“江师长,现在还一得及吗?” 江云眼睛一瞪,道:“来不及也要抓紧时间,行了,你们赶快行动吧,小鬼子要真的来了,你们想撤都撤不走了。” 三人正要开始布置呢,突然门外有人跟报告,走进来的并不是三纵队的人,而是警卫团的一个侦察员,进来之后,警礼道:“报告首长,在东北方向三十里处发现大批日军,要数在五千左右,正在向我靠近。” 众人大惊,江云站起来让侦察员退了出去,略一思索,就说道:“小鬼子居我开始晚上行军了,这是追着我们来的,看来我们干掉了那个63联队,刺激了小鬼子的神经。这过来的如果没有偏差,就应该是33旅团,现在少了一个63联队,剩下五千人正好。不过这个旅团的旅团长田鸠荣次郎应该没有这个胆量。明明知道我们有在短时间内消灭一个联队的实力,还这样冒进,难道不担心重蹈覆辙?所以,我大胆的猜测,日军第63联队的全军覆没,让矶谷廉介受了刺激,他这是想要整个师团压上来,想要把我们这股不明的敌人一举拿下,而这五千余人的33旅团只是先头部队,大部还在后面呢。” 吕正操这时也听明白了,接着话头说道:“江师长,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冒然的扑上去,这个33旅团就会死死的咬住我们,等第10师团一上来,那么全军覆没的就会是我们?” 江云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这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到的,看起来自己消灭了一个鬼子联队的举动,还是有些冲动了。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自己不这么做,那么这个第三纵队很可能就如历史上一样的结局。不管如何,有利也有蔽。 来回踱了几步,停下来道:“地图呢?” 吕正操指向墙上,江云看过去,墙上挂着一副大地图,不过他却是摇了摇头,转向孙长路道:“地图拿出来。” 孙长路拿出一张地图在桌子上展开,吕正操三人围过来一看,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地图比起自己那墙上的地图可是详细多了,也清晰得多。 江云顾不得三人的感受,自顾自的在地图上这么一比划,然后抬头道:“我们司令部留守的部队有多少?” 吕正操道:“司令部直属部人大概两千人,另外还有七团和八团差不多三千人,共五千人。其中独立营、七团、八团因为江师长的援助,武器弹药都齐全,另外警卫连也可以。” 江云道:“独立营、七团、八团现在已经换装,他们淘换下来的武器可以补充其他部队,吕正操同志,现在由我接手指挥,你有意见没有。” 吕正操立正道:“服从命令。” “那好,现在立即把你们的部队分两部分集中,独立营、七团、八团为一部,孟庆山同志,你亲自过去把定要部分给我整顿起来,我听说这两个团从领导到战士都有矛盾,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如果有谁胆敢捣乱,军法从事,可以就地击毙。” 孟庆山二话不说,敬了个礼就转身离去。 江云又接着说道:“除警卫连之外,其余的部队也一整编起来……”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屋子里几个人,对孙长路说道:“警卫团一营暂时调出来,跟三纵队司令部剩余的这部分人编为一部,由龚剑和邓学思负责,他们暂时没有战斗任务,要抓时一切时间进行必要的整训,你马上去安排。” 孙长路起身敬礼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等他出去之后,江去看着吕正操和王平两人道:“你们两个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马上联系三纵队各部队,马上向司令部的位置靠拢,所以部队必须保持联络通畅。” “是!’ 江云又看向莫心兰,顿了一顿才说:“女子别动队立即往西,我不给你们战斗任务,但你们的主要目标就是日军的辎重,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如果能够毁掉小鬼子的后勤物资最好。一定要记住,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明白吗?” 莫心兰早就站了起来,等他说完才敬礼道:“明白,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之后也转身出去了。 江云这才坐下来,盯着地图开始仔细的琢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就只能面对,虽说小鬼子是一个师团,但是如果指挥得当,安排到位,也许可以集中第三纵队的兵力给予重创,只要能重创这个第10师团,就等于是给程子华那边减轻负担。 从江云这些安排,吕正操等人已经猜出他想干什么了,吕正操有些担忧的说道:“江师长,我们的兵力太少,跟这个第10师交战,会不会太冒险了?” 江云不置可否,而是对何红生道:“立即联系骑一旅,他们的任务是想法阻击拖延日军第10、第16两个师团南下的速度,离我们应该不远,问清楚他们的位置再说。” 然后才转头对吕正操说:“就是因为我们兵力不足,我才让你集中所有部队,日军已经找上来了,你能撤得了吗?你们的机动能力能跟日军比?既然走不了,那就只能放手一搏,只要及进的集中兵力,进行合理的布置,指挥得当,我们不是没有机会,说不定可以重创这个第10师团。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没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我们只能顺应实势,做出应变,否则就只能被淘汰。” 吕正操释然,开始和王平一起指挥着通讯队联络下属各部队,也幸好部队都配备了电台,否则还真不好办。江云见大家都在忙,心里有些烦闷,信步走出了司令部,后面的郑国豪和王胜利等七名战十寸步不离的跟着,而这周围,还有一个警卫连在全神戒备。 正文 第三九零章 决战冀南(十七) 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正准备出发的女子别动队,一看到江云过来,正在和莫心兰说话在的吴朝祥使了个眼色,笑道:“大队长,我先带队出发,你和警卫连后面追上来吧。”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转身而去,莫心兰这才发现江云已经走到自己身后,不禁小脸微红,道:“这个时候你不在司令部呆着,跑出来干嘛?” 江云这一次却没有笑,而是正色说道:“心兰,这一回非比以往,以往无论形试有多严峻,我其实都不太担心,心里总会有数,多少都有些把握。可是这一回,坦白讲,我是真没有把握,胜负是实实在在的无法预料,而且就算是最后我们打赢,伤亡也会非常惨重。原因你也明白,这一仗是以三纵队为主,可是三纵队的实力说白了就是一支地道的乌合之众。” 莫心兰心里微惊,她不是不明白这一战的凶险,但是基于对江云的信任,在她想来,江丈夫既然决定了要打,那么多少应该有些胜算吧,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那你为什么还要打?” “不打不行,一是我们必须在拖延日军南下的速度,如果我们能确实的挡个这个第10师团,那么,对于参谋长那边来说,就等于是多了三分之一的胜算。二来,这个第三纵队摊子铺得太大了,如果不经历一场恶战,很难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所以既然撤退已经不安全了,倒不如放手一战,就算是拼着伤亡大一些,但对于三纵队来说,这是一个凤凰涅磐的机会。” 莫心兰便不再说什么,她本身也是一个优秀的军事干部,有些事能想得通,伸出手整理了一下丈夫的衣领,轻声道:“注意安全,你现在位置不一样了,凡事不要总是逞强。” 江云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你也一样,我没有给你硬性的任务,就是要让你随机应变,我不要求你们能完成多大的任务,把队伍安全带回来就可以了。” 如果这平常,江云这么说,莫心兰肯定是不依的,她一心想把女子别动队发展成特战大队那样的精锐,一心想着打大仗打恶仗。最讨厌的就是同志们把好们这帮女战士当成摆设了。 可是这一回却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直到莫心兰远去,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江云还站在那儿没有动,他抬头看了看渐渐发白的天色,这是要天亮了,而大战也既将展开,不知道这一回自己以不能改变历史,再次创造一个奇迹。 对付日军一个师团,之前就训练有素的国军,动用大军也没有尽全功,放眼整个中国,也只有八路军独立师能有这样的战绩。现在自己是指挥一帮乌合之众,如果也能做得到的话,不要说全歼这个第10师团,哪怕是只要阻挡住对方,使其不能南下,就算是了不得的奇迹了。 …… 步兵第63联队集体玉碎,这个消息首先是33旅团的旅团长田鸠荣次郎知道的,惊吓之余,不敢隐瞒,立即上报师团长。而矶谷廉介中将在听完报告之后,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缓缓开口对参谋长梅村乌郎说道:“向军部和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吧,命令田鸠荣次郎,33旅团从现在开始不得分兵,不得冒进,首先要把我们的敌人找出来。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一个联队全体玉碎,哪怕是八路军独立师,至少也需要两倍的兵力,让这样一支拥有着如此实力的中国军队隐藏在暗处,对皇军是大大不利的,必须要找出来一网打尽。师团天亮之后加快行军,要尽量拉近和33旅团之间的距离。” 梅村乌郎大佐小心的劝道:“将军阁下,是不是先派出一些搜索队,确定敌人的行踪之后再说?” 矶谷廉介摇头道:“不,梅村君,你要认真的分析一下福荣联队从遇敌到玉碎的整个经过,一个小队玉碎,而后是一个中队,再到……就算了我们派出搜索队,也许会发现敌踪,但是我们的敌人一定会让我们的搜索队有去无回的。八路,独立师,江云,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些。” “哈依,请将军阁下放心,我也上去安排。” 等梅村乌郎出去之后,矶谷廉介中将长舒一口气,他是强忍着心中的火气没有发出来,在这种时候,他不能让属下看到了心里的不平静。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最先与八路军独立师交上火的居然是他的第10师团,而且一个联队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有了,自从他矶谷廉介从军以来,还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他握了握拳头,暗自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道这样也好,如果自己能一举将这股敌人找出来并且消灭掉,那么之前小小的损失又能算得了什么呢。相反如果能够将这股敌人消灭,那么自己就可以算是整个大日本皇军里头一个成建制消灭八路军独立师的将军了,此次南下会战,自己的第10师团就可以获得头功的荣誉。 当然,这有风险,但是这并不是独立师的主力不是吗?只不过是一支偏师,以第10师团的实力,是绝对可以做得到的,接下来就自己的排兵布阵了。 想到这些,将军阁下就是一阵咬牙切齿,第10师团已经先后两次在这个独立师手里吃亏了,以前是骑兵联队,现在是63联队,这可都是自己手中的精锐啊,还没有等到自己和那个江云好好对阵交手就这样没了。 相对于矶谷廉介来说,作为第二军司令官的西尾寿造中将则要冷静得多,看完后中的电报,只是略一沉吟,便对面前的参谋长铃木率道少将说:“自己方面军司令部下令南下,我就有这样的准备,这个独立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击败皇军,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只不过是一个联队而已,这是意料中的代价。” 铃木率道点了点头,道:“阁下,这样的代价的确是意料中事,但是独立师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些,其一部精锐居然已经越过了沧石路,这已经是进入了河北腹地,对皇军接下来的布局影响很大啊。” 西尾寿造嘿嘿一笑,不置可否,而是走到地图前看了看,目光停留在安平、饶阳的位置,才说:“大战之前,敌我双方互相渗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对方居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我们就必须把他吃掉,否则第10师团将会被拖在沧石线以北,无法南下参加会战,这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才是最大的。二十师团已经被包围在高邑县城,至于要不要分兵支援,方面军司令部还没有命令,但我想司令官阁下恐怕拖不了多久了,他担负不责一个师团玉碎的责任。” 说到这里,西尾寿造坐下来,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如果我预料不错,八路的打算就是要将二十师团围而不打,吸引方面军司令部不得不分兵支援,以达到缓解主要战场压力的目的,这是阳谋,明知是计,却不得不为。但是如果第10师团被拖在沧石线以北无法南下,你可以想像一下,到时候分兵支援,从哪里分兵?嘿嘿,三个师团,看起来很多,如果是对付其它中国军,当然如此,可我们的对手是独立师,是江云的部队,而且是他的全部主力,根据以往的情报,一个师团是否对付得了?两个师团呢?” 铃木率道听完之后,脸色微变,急道:“阁下,如此说来,在大战全面打响的时候,第10师团必须要到达沧石线以南的束鹿县一带,到时候东可以进入主要战场,西要以支援二十师团。” 西尾寿造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哟西,就是这个道理,铃木君,把所有的情况与我的分析一起上报方面军,再给矶谷廉介去电,让他务必尽快将这股八路消灭,清理皇军南下道路,在大战之前整个师团必须到达束鹿县待命。” “哈依!” 自从决定要在冀南与独立师来一场大战之后,彬山元大将紧绷的神经就没有一刻放松过,他很明白这个独立师的厉害,虽然基于政治方面的原因,他必须这么做,但是心里却是万分的紧张。 作为帝国陆军的中坚人物,他很明白,华北战场上的连番失利,早已让帝国内部生出很多不同的声音。如果定次自己无法取得胜利的话,那么关系到的不仅是自己的政治前途,还关系在陆军在帝国和天皇陛下心里的地位,事实上在之前,海军方面已经多次出方指责华北方面军的作战不利了。 得知第10师团的消息,彬山元大将暗叹一声,将心中的怒火强行压下,作为此次大战的总指挥官,他必须时刻保持冷静,一个联队的玉碎,不能影响整个战局。 他放下手中的电报,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参谋长梅津美治郎中将,故作轻松的说道:“参谋长阁下,看起来,这个江云的动作不慢啊,不过他的胆子真是大,居然敢派出相当规模的部队越过沧石线。” 相对于彬山元来说,梅津美治郎要更为理智,他无法反对这一次大战,也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协且司令官,但是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判断。 见司令官开口,他说道:“司令官阁下,这是一个信号,必须引起我们的重视,一支可以让一个主力步兵联队在短时间内玉碎的中国军进入了我军的势力范围,而且目前还隐藏在暗处,这对于皇军接下来的战局布置也许会起来很大的破坏,请阁下务必小心对待。” 见彬彬元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梅津美治郎又说道:“还有二十师团被八路军独立师围困在高邑县城,这件事,我们无法隐瞒,总会让大本营知道的,第一军的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将阁下已经发来三次电报,质问方面军为何坐看二十师团被困而不救。” “质问?”彬山元抬头道:“他敢质问方面军司令部?” 梅津美治郎有些无奈的说道:“是的,事实上,之前他就曾经多次顶撞过寺内阁下,这些情况大本营的诸位大臣很清楚。” 彬山元这才恍然,他以前就是陆军大臣,当然清楚香月清司这个混蛋的事迹,当时他就曾建议过要撤消香月清司的职务,将其调回国内,本来内阁已经通过,天皇也已经点头,可是却遇上了太原失守,第五师团和109师团覆灭,板垣征四郎和山冈厚重一死一俘。大本营考虑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更换一个中将对军心不利,就撤消了还没有发出去的命令。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他自己也碰到了这个刺头,如果有可能,他很想现在就向大本营建议将这个混蛋调回国内,但却又不现实。在这种关键时刻,第一军在山西的稳定很重要,否则河北这边还没没打完呢,山西那边闹起来,那他彬山元大将阁下的这个司令官只怕真的就当到头了。 彬山元只好说道:“给他回电,方面军有全盘的考虑,他的任务是保证山西的稳定,不要给中国军可趁之机,河北一旦打起来,在山西的中国政府军和八路军不可能坐神不理的。” 梅津美治郎有些犹豫,就这样回电,香月清司能满意吗?便开口道:“阁下,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怕他会向大本营报告,到那时,方面军就会很被动。” 彬山元拍了拍脑门,这倒是一件难办的事,道:“参谋长阁下,关键还是我们这一次的大战能不能取得胜利,在关于此次会战的具体情况我已经向大本营做了报告,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大本营是不会出面干涉的。只要我们取得最终的胜利,那么一切的顾虑将不会存在,所以不用管他。” 梅津美治郎心想也只能这样了,有些事呢关系到上层的斗争,他也不好太过于干涉,只能依命行事,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无论结果如何,责任都落不到他身上。 再说回沱河岸边,日军步兵第33旅团的旅团长田鸠荣次郎少将跳下车来,走到这个刚刚结束了的战场上,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具具皇军士兵的尸体,可恶的八路军居然将皇军将士的衣服都脱走了,一具具尸体只剩下下身的兜裆布遮着那要害部位。 战斗结束才一个多小时,战场就被收拾得这么干净,自己已经加快速度全力赶了过来,还是晚了一步,连敌人影子都没有看到,这让少将阁下心里颇为沉重。 63联队的玉碎,等于是断了他一支脚,应用中国人的一句话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真正的大战还没有开始,他的一个主力联队就这样全体玉碎,一个大佐联队长都战死了,让他如何不怒。 田鸠荣次郎忍不住怒骂出口:“八嘎,卑鄙的八路军,无耻的江云,全都该死了死了的。” 一旁第10联队的联队长赤柴八重藏大佐说道:“将军阁下,请冷静,我们必须把这可恶的敌人找出来,给福荣大佐报仇。” 田鸠荣次郎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近个得力助手,他可是清楚的,自己手下这两个联队长一向不合,现在一个死了,另一个这么的义愤填膺,倒是有些让人奇怪。 赤柴八重藏大概也了解将军阁下的想法,脸色凝重的说道:“福荣真平大佐是皇军勇士,不能白白死在中国军的手里,这是我大日本皇军的耻辱。” “哟西!”田鸠荣次郎微微点头赞了一声,道:“你说得不错,必须把这股敌人找出来,不过我要先向师团长阁下报告,该怎么做,必须要等候师团长阁下的命令。” “哈依!” 约摸过了不到不到二十分钟,师团长的命令就下来了,田鸠荣次郎看完电报,精神一振,说道:“很好,师团长阁下己经命令已下,由我33旅团将敌人的踪迹找出来,而且师团主力也将很快过来与我们会合。” 赤柴八重藏脸色一喜,道:“师团长阁下这是要集中所有兵力将这股敌军消灭吗?” “没错,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63联队集体玉碎,虽说这里面也许有战术、侥幸的成分,但是从战场上的堪察来看,敌方的实力不弱,而且火力十分强大,师团长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明智的。” 顿了一顿,又叹了一口气,道:“赤柴君,63联队已经没有了,我们旅团再也经不起任何大的伤亡,你明白吗?” “哈依,明白。” “明白就好,派出搜索队,搜索敌人的行踪,不要离得太远,以旅团部为中心,方贺五里就可,一旦发现敌踪,我们就全线压上去。虽说不能冒进,但也不可退缩,只要拖住敌人即可。” 这时,有侦察兵来报,说发现了敌军踪迹,从痕迹上看,敌军应该是往东去了。 田鸠荣次郎一听,忙问身边的参谋:“东边是什么地方?” 参谋答道:“报告将军阁下,沿河往西是献县,县城有皇军守备队驻守。” 田鸠荣次郎点了点头,问赤柴八重藏:“县城不会有八路,那么就肯定是在县效,立即发出,往东,保持匀速,注意警戒,不要中了八路的埋伏。” “哈依!” 正文 第三九一章 决战冀南(十八) 天色已经光亮,但是第三纵队司令部却没有如往常那般沉静下来,几乎忙成一团,也幸好这个位置比较偏僻,否则日军的空中侦察就够他们应付的。 大伙都是一夜未睡,现在却是毫无困意,江云坐在临时指挥部抽着烟,听着各人的汇报,愁眉不展。带惯了像独立师那样的部队,这骤然一下换成三纵队这样的部队,还真是不太习惯。 此刻,正是孟庆山正汇报,他负责整顿七团、八团和独立营,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但是问题还是很多,两个团的领导都矛盾重重,何况下面的干部战士,加上这两个团的战士组成成分差别太大,一时间还真是无法融合。 作为负责人的孟庆山实在是无奈,只好找江云来求助,他是江云的学生,向自己的老师求助,也不丢人。 可是江云一听完他的报告,气得火冒三丈,什么叫困难重重,什么叫作矛盾?简直岂有此理,这要是放在独立师,不,别说独立师了,放在八路军任何一个主力师里,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他站起来,瞪了孟庆山一眼,道:“我还就不信邪了,带我过去,我倒想见识一下这帮家伙,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连你孟庆山都搞不定。” 孟庆山脸上顿时微红,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作为红大高级指挥系的毕业生,也算得上是党内的军事人才了,可是结果连两个团都搞不定,还是在江云给了他专断之权的情况下,倒也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七团和八团的驻地紧挨着,因为之前的矛盾,虽然让纵队的领导给压了下来,但并没有解决本质问题,所以从纵队领导到两个团的领导,都不想让两个团的指战员太过频繁的接触,所以虽然营地紧挨,中间却是泾渭分明。 看到这个情况,江云首先就是眉头一皱,轻哼一声乱弹琴,对跟在身后的孟庆山说道:“全体集合吧。” 孟庆山应了一声,命令下去,整整花了差不多十分钟,两个团才在驻地旁的一片空地上集合起来,看得江云一阵摇头,要是在独立师,两分钟都不要。 他走到队伍前方的一个高台上,看着下面这三千多人,目光在前排的团领导身上一阵停留,这才开口说话,语气不急不燥,但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强压着火气呢。 “大家好,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八路军独立师师长江云,受总部和晋察冀军区司令部首长委托,现在第三纵队接受我的指挥。同志们,看到大家的第一眼,我委失望,因为我看到的并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革命军队,而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知道乌合之众的意思吗?就是说,你们的表现,就像一群土匪,又或者是一群流民,无组织无纪律,看不到半点士气。可让我感到好笑的是,各位居然还敢以抗日武装自居,就你们这个德性,还抗日?还打鬼子?你们以为日本鬼子是什么?是等着你们射击的靶子还是等着你们刺杀的木桩?” “我可以告诉你们,日本鬼子每一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而且这群杀人机器还不会畏惧疼痛,不会害怕死亡,他们的战斗意志是你们无法想象的。现在整个中国,从国民党到共产党,从两党中央,到两党领导,穷全国几百万军队抗日,可是你们知道现在中国战场上日本鬼子只有多少人吗?只有几十万!可就是这几十万小鬼子,打得国民党几百万军队损兵折将,而我们八路军呢,虽然取得了一些胜利,但也不敢跟小鬼子正而对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弱,小鬼子强,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再看看你们,你们这样的怎么上战场?你们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了吗?准备去送死吗?谁能回答我?” 问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看前面前这三千多号人,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这又让他失望了,果然是士气低落啊。这种情况不是言语能解决的问题,这不是湘江边上对红军的整编,因为本质上就有区别,根子上就有问题。 “好了,多的我也就不说是,现在我宣布命令,从现在开始,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三纵队七团、八团合编为一个团,孟庆山同志兼任团长、政委职务……” 他刚说到这儿,就被八团团长张四海给打断了:“我说江师长,你这是想撤我老张的职啊,这不合适吧,我们可不是独立师的部队。” 江云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看向孟庆山,孟庆山苦着脸说道:“这是八团团长张四海同志。” 江云心下了然,因为之前吕正操跟他介绍过这两个团的情况,所以他也知道这个张四海之前是个山大王,说白了就是个土匪头子,难怪这个德性。 但不管他之前是干什么的,现在这会儿,就只能拿他开刀了:“你是张四海?” 张四海一听江师长都知道自己的名字,顿时一脸的得意,居然拱了拱手,道:“好说。” 江云冷笑一声,道:“我本来想让你干副团长的,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给我老老实实的留下来当营长,二由我亲自给你执行军法,你自己选吧。” 这话里的意思,张四海当然明白,大战在即,作为师长的江云亲自执行的军法只能是一种,那就是枪毙,他在心里暗骂,这是让自己选择吗?摆明了现在只剩下一条路。 虽然不服气,可是形势比人强,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不过张四海也光棍,即然打算服软,那就放下了架子,当即说道:“我服从命令,营长就营长。” 江云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怕这个张四海闹将起来,到时候说不得只好军法从事,可是真的要枪毙,那可是一条人命,不管这个人出身如何,都能否认他是八路军的团级干部了。 点了点头道:“曹汉声同志任副团长兼职参谋长,楚复北同志任政治部主任……全团三千人,编为六个战斗营,张四海任一营长,柳河州任一营教导员,其余各营连干部由团部提名上报司令部。” 众人齐声道:“是!” 江云又看向孟庆山,道:“全团整编六个营之后,大约还剩三四百人,你可以编成几个直属连,另外独立营中然不编入这个团,但暂时划归你指挥,加起来差不多近四千人了,换装之后的战斗力相信有所上升,你要做好苦战的准备。” 孟庆山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心里明白,在纵队其余部队赶来之前,他所指挥的这近四千人,将会是对抗日军的主力。江云的警卫团是轻易不会和日军硬碰硬的。 “请首长放心,我孟庆山不是没有打过苦仗,再苦的日子也经历过,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点点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要做好挑重担的准备,三纵队现在几万人的架子有些大了,集中指挥显然是为科学的,我打算向总部和中央报告,把你调出来另外发展。” 孟庆山一愣,这话让他太意外了,要道江云可并不是他的直属上级,从纪律上来讲,是干涉不到他的调动的,这么做显然有些越权了。不过又一想,江师长是中央军委委员,对中央和总部提出一些人事上的建议,似乎也合理。他甩了甩脑袋,算了,这些事不是自己能想明白了,服从命令就是了。 江云并没有要他回答,就走开了。而且是走到张四海和柳河州二人的面前,在二人脸上打量了一阵,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有矛盾,现在让你们两个搭班子,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消除你们之间的矛盾,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们两个因为个人的矛盾而影响到工作,否则党纪军法,不是你们能够了承受的。” 张四海是个人精,可是柳河州却是年轻气盛,显然对于江师长的这个任命是不认同的,是不服气的,抬头京道:“江师长,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你这样的做法,我认为很不好,我会向上级反应的。” 江云没想到刚刚搞定了张四海,这个家伙又蹦出来了,当下脸色一黑,厉声喝道:“柳河州同志,你以为打仗是什么?过家家吗?还是你脑子里想当我的排兵布阵?不懂就不要装懂,等你什么时候明白了打仗是怎么一回事再说。还有,你是教导员,那么就应该弄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我不希望出现你干涉军事指挥的事,听明白没有?” 柳河州显然不是这么几句话可以说服的,但是江云的厉声喝止却是让他有些心惊,不自觉的低下头,道:“明白。” 江云这才放缓语气,道:“明白就好,我们是人,不是神仙,不是谁一出生什么就会了,你刚走出校门没有多久,要多学习,要擅于学习。张营长可能在你眼里一无是处,但是他也有他的长处,至少上了战场,他不会紧张,他有上前冲杀的勇气。而这些你有吗?你不用回答,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再看你的表现。”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打仗不是下棋,下错了可以后悔,人一死什么就没能了。我们读书马克思主义,学会了牺牲精神,可是并不是说我们就可以做无谓的牺牲。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我们去尊重的就是每一个人的生命,而生命也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最起码的权利。现在你们做为一营的领导,不但要带领一个营的战士去取得胜利,更重要的是为全营每一个人的生命负责,因为你们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柳河州被他说得似懂非懂,因为这些事情并不是平时学过的,似乎还跟平时学习的内容有些冲突,当然,也似乎很有道理,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首长教训,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呢。 而一旁的张四海,听完了江云的话,却是一个立正,大声道:“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加强学习,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战士。” 江云一怔,继而又明白过来,心下有些好笑,这个张四海,显然就是个滑头,倒是有其可爱的一面。他笑了笑,颇有意思的看了看张四海,点了点头。 孟庆山这走上前问道:“首长,我们这个团的番该怎么办啊?” 江云一想这也是个问题,即然已经合编了,那就不可能再分开,这么多的人,已经超出了一个团的编制,番号上的确是个问题,想了想,就说道:“暂时就叫做独立团吧,具体的等到战斗结束以后再说。” 抬手看了看时间,又道:“现在才八点不到,你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十点开始,你们要向西移动,在西二十里处的地形很适合伏击,在那里把阵地给我搞起来,小鬼子一个联队的装备几乎都给了你们,火力上不是问题,打成什么样,就看你的能力了,在大部队赶回来之前,你这个独立师就是作战的主力,而你的敌人,就是小鬼子33旅团那五千人,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孟庆山很想说没有信心,以弱势兵力对付小鬼子一个团旅的主力,数遍全军,有几个人敢说有这样的把握,也许就眼前这位江师长敢开这个口吧。 可是这份上,他就是没有信心也得有啊,任务艰巨,如果他这个指挥员都没有了信心,下面的指战员就更加了。 “请首长放心吧,除非从我孟庆山阵亡了,否则定然不会让小鬼子踏过我的防线。” 江云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就转身往司令部走去,这个时候其实说什么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就看孟庆山的本事了。在原来的历史上,孟庆山因为个人迹遇的原因,也因为某些政治原因,经过多番波折,逐渐的与同期的一些名将拉开了距离,比如吕正操,两人本来是差不多的平级战友。可是后来,一个是开国上将,一个中是少将,并不是说孟庆山的本事差在哪里,只是相对来讲,他的经历波折多了一些罢了。 在江云的印象里,好像再过差不多一年时间,孟庆山就会被调回延安学习,这其实就是对待犯的错误的同志的一些做法,可是孟庆山犯了什么错误呢?江云不清楚,因为这个时代的一些政治上的东西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但是他明白,像孟庆山这样的战将,呆在后方学习,简直就是在浪费资源。 回到令部,正在和吕正操研究地图和文件的孙长路忙拿出两封电报递过来,嘴里说道:“骑一旅已经联系上,丘旅长和舒政委在之前已经分兵,欲会兵阻击第10师团和第16师团,可以是出现出了某些差错,现在他们两个都还没有跟鬼子遇上,反而是我们这里要打起来了,我已经按照师长的意思回电了。” 江云接过电报一看,果然是舒智辉和丘平两人的电报,看完之后,对吕正操说道:“骑一旅离我们不远,相信不久就会过来跟我们汇合,这个旅有四个大编制的骑兵团,全旅一万两千五百人,加上独一旅、独三旅的两个骑兵团,骑兵人数就达到了一万五千,只要他们能及时赶到,那么胜利的天平就会朝着我们倾斜不少。” 吕正操之前就听孙长路解释过独立师骑兵的编制,当时可是着实的惊讶了一番,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第三纵队的队伍算是大了,可是跟人家独立师一比,才知道差距有多大,更不要说兵员素盾和武器装备方面了,那是连115师也比不了的。 他笑了笑,这会儿心情心情已经放松不少,说道:“如果这支骑兵能够及时赶到,再加上我们三纵队的其余各部能及时赶回,那么对付这个第10师团的把握就会大一分,或许还能够打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也说不定。” 他心情好也是在原因的,原本江云决定在这里跟小鬼子的第10师团打一仗,他虽然表面上服从,但民里未免没有芥蒂,但是现在发现并不是三纵队孤身奋战,独立师也将有大部队过来。这么一来,只要这一仗打好,三纵队就可以在独立师的带领下进行一场实战练兵,也许会付出较大的伤亡,但对于总体的战斗力而言,却是有很大的好处。 吕正操心情好了,想得自然也就周全了,他说:“江师长,现在是不是可以向军区司令部报告了?” 江云问:“可以确保通讯安全吗?” 见吕正操点头,便说:“这样,由你向聂司令报告,但不要提到我,可以暗示,让聂司令心里有数就行。我这边会向中央和总部报告的,首长们这会儿还不知道我的位置呢。” 正文 第三九二章 决战冀南(十九)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云等人对即将对阵的日军就更加的了解,不要说第10师团了,就是这个第33旅团的主力,就不容易对付,这个旅团可是装备了一个战车中队,拥有十二辆坦克,有了这些装甲开路,就凭三纵队目前这具新组建的独立团,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 思量再三,江云从警卫团调出六个火箭筒小组交给孟庆山指挥,专门用来对付小鬼子的装甲车。对此孟庆山有些不信,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武器能对付坦克,更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生产这种似枪非枪、似炮非炮的武器。 但江云也懒得跟他解释,只是告诉他,这些火箭筒兵只能用来对付坦克,在其它方面,可不会服从他的指挥。江云也是没有办法,火箭筒现在还是八路军的秘密武器,是一个杀手锏,不能过早的暴露。他生怕孟庆山不管一气的乱使用,会把这个秘密暴露给日军知道。 虽然他心里也明白,这个秘密迟早会让人知道的,包括小鬼子,但是拖得越长越好,这些人知道这种武器的存在,不还得需要时间云研制嘛。而且现在后方的兵工厂既然能生产火箭筒了,那么离制造出火箭炮还会远吗?有自己提出的那些超时代的理论,相信曾家崎那些专家们,研究制作起来就会快速得多,会少走很多弯路。 吕正操这时开口道:“江师长,各部队都已经联系上,正在往回赶的路上,相信在三天之内,可以全部赶回来。” 三天之内,这已经慢了,但是江云不能再催,三纵队可不是独立师,有这样的速度也许还是超常发挥呢。他点了点头,问:“骑一旅的丘平和舒智辉呢?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赶到?” 吕正操说道:“丘旅长说明天天亮前能赶到,舒政委说明天日落前可以赶到,江师长,你有什么命令要跟他们传达吗?” 江云一怔,没有答话,反而是站起来,走到墙上挂的大副地图前,扫了几眼后,指着上面说道:“你看,这里是老鸦岭,将会是我们对这个第33旅团的伏击阵地,而且我们和第10师团交手的位置。而这个地方,也将会是第10团的必经之路,你给丘平去电,让他不要过来这里向我报到了,直接由沱河南迂回到小鬼子的后方隐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又道:“你看,这是滹沱河故道,从这条故道可以直达老鸦岭,命令舒智辉率队绕过商家从北上渡过滹沱河,在这滹沱河故道附过隐蔽待命。这两支骑兵的机动能力强,如果是阵地战,难免会遭成不可承受的伤亡,看来只能是做为奇兵安排了,希望到时候能如愿吧。” 吕正操见江云说完,把记录好的电报再看了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递给江云,江云接过来看了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再递还给吕正操。本来这种事是应该由此次跟随在江云身边的独立师参谋处副处长周立风来做的,但是他现在在江去的命令和吕正操的委托下,正在着手组建三纵队的参谋处,忙得很。 吕正操就自告奋勇代替了参谋长的职责,事实上他现在作处的位置也正是更像一个参谋长,指挥权在江云手里,他做为三纵队的司令员,只能是帮着出谋划策。政委他做不了,所以只能是做一些参谋长的工作,事实是三纵队到现在也没有参谋长,而参谋长职责一向也是由孟庆山负责的。 至于王平,现在也没有了政委的样子,正忙着部队的后勤这排,和三纵队下属各部队的联络工作,有他忙的。 而事实上,江云的级别太高了,这里还真的没有人可以做他的政委,所以他只能担负起更大的责任。这个时候,他总是想起和罗荣恒一起工作的日子,自己只要想办法做决定,什么事都有罗荣恒去张罗,多轻松啊,哪像现在。 吕正操不知道这位江师长的心思,他正忙着学习呢,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让他见识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江师长的雷厉风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而且什么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经他这么一指挥。三纵队的留守部队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个个都似首换了个精神,现也不似之前那般毫无士气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江师长还不太满意呢。说是现在这样也只是能看看,不在战场上见几回血,不苦战几回,是不可能练就所谓精锐之师的。这话真是让他汗颜,以前总认为自己的三纵队几万人了,在八路军中也算是排得上号了吧,没有想到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够看。江师长是这样,那么想来八路军其他各位主力师长也差不多吧。难怪聂司令一再要求自己要稳,不要太急于求成。 江云却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说道:“吕正操同志,还有一个问题,等战斗一旦打响,我们的位置就会完全暴露,刚才已经有趟飞机比我们这儿经过,肯定是小鬼子的侦察机,我们的位置比较隐蔽,没有让小鬼子发现。但是打起来之后,可就不会这么幸运,到时候防空也是什大问题。” 吕正操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但是他在防空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要说三纵队了,就算是他以前呆在东北军,算得上武器精良了,也没有什么了空的好办法。 江云没有让他开口,就接着说道:“一旦打起来,倒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有些土办法还是可以想的,我已经安排警卫团正在制作风筝和抓捕飞禽,希望到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还有一个,可以让王平同志去安排,就是大范围的制浓烟,要预先把草木之类的东西准备好。” 说完这个,江云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独立师虽然利用缴获的飞机组建了航空大队,但是一部分飞机已经飞回西安,留下在山东的只有二十四架。根本就不可能跟小鬼子的空军进行空战,所以现在只能是留在山东作航空侦察和训练飞行员用,这一次大战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 还是得加强中国的工业实力啊,只有自己能造出飞机才有希望和小鬼子进行大规模的空战。光靠缴获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个目标还远得很,全中国也没有这个实力,不过等世界大战暴发之后,倒是可以寄希望于苏美等国的援助。得想想办法,到时候不能让所有的援助物资都落到蒋介石手里,共产党怎么也得分一份,毕竟如今的共产党和原来历史上可是大大不一样了,不仅是所占的地盘大得多,部队人数、所取得的战绩均是不可同日而语。相信在西方国家眼中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中国战场上虽然国军投入一抗战兵力要比共产党这边多得多,但是取得的战绩却是不如共产党耀眼。 尤其是独立师,多次压倒性的击败日军,早已经国际上确立了中国抗战先锋的地位,共产党和八路军也在国际上大放光彩,广为人知。无论如何都不是原来历史上那支如叫花子一般的部队能够比拟的。 江云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而后停下来对吕正操说:“这个第33旅现在按兵不动,肯定是在等待第10师团主力的到来,好合兵一处,对我们形成压倒性的优势。目前为讲,对方应该还不知道第三纵队的存在,只知道我警卫团的存在。但却是如此的警慎,可见其用心。时间对我们来说,当然是拖得越久越好,但前提是必须在第10师团赶到之前,至少要将这个第33旅团击溃才成,否则等两军合兵一处,我们的压力就会更大,胜算就会更小,甚至是没有。” 吕正操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方的排兵布阵方面居然存在着这么大的漏洞,忙道:“那要怎么办?难道要我们主动出击?如果这样的话,只怕未必能够取得相应的战果,小鬼子这会儿肯定警惕得紧呢。” 江云摆了摆手,道:“主动出击是肯定不行的,对方已经有了提防,主动出击只会自寻死路。必须得想个办法,要让对方的指挥军提前发动进攻,想想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吕正操和已经走进来的孙长路都愣在当场,这会儿哪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主动权似乎已经落到了小鬼子的手里了。 江云看向孙长路:“老孙,第10师团离我们还有多远?” 孙长路道:“不足估计还有五十里,如果全力行军,在今晚半夜零晨左右就会跟这个33旅团汇合,所以师长,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江云目光一凝,这也是他之前一直忽略的问题,现在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来。这个办法必须凑效,而且不能给自己这方造成太大的伤亡,更不能影响独立团的伏击。 众人一时陷入一沉默,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江云一拍桌子,对孙长路说道:“老孙,马上把手上的事交跟王平同志进行交接,警卫团立即集合,半个小时之后出发。现在是两点,在五点之前部队必须运动到日军33旅团驻营地附近,我要集中警卫团在傍晚时分对这个33旅团进行一次偷袭。如果小鬼子没有防范,则可趁机歼之,如果有了防范,我们就一击而退,引敌追击。无论如何要在入黑之后,把这个33旅团先行解决掉。才好集中精力对付即将过来的的第10师团。不要以为没有了这个33旅团,第10师团就不足惧,那还有一个主力旅团和精锐的直属部队,包括炮兵和骑兵。” 孙长路道:“师长,这个师团的骑兵联队之前不是被我军消灭了吗?” 江云冷笑道:“消灭?那又怎么样,以小鬼子的实力,补充一个联队的骑兵,跟玩儿似的。不要掉以轻心,一个师团的直属部队是相当强大的,甚至超过了一个步兵旅团。” “是,师长,坚决执行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作为独立师警卫团一营的营长,我们的龚剑同志现在正在制作风筝,只见他笨拙的双手正在一个战士的指挥下活动着,那情形,如果让江云看到,只怕会笑出声来,只看龚剑同志的脸色就知道,他这会儿几乎就是个火药桶子,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以爆炸。 “营长,你这样不对,这样风筝飞不想来的。” 正当龚剑想要发火的时候,孙长路走了过来,看着龚剑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小龚啊,今天态度不错,我还以为安排你做风筝,你小子会撂挑子呢。” 龚剑忙换上笑脸,道:“团长,我的团长同志,你可算是来了,我们警卫团是干什么的?制作风筝这种事可以交给当地的群众嘛。团长,你还是派我上战场吧。” 孙长路也不卖关子,道:“师长的命令下来了,我们团半个小时后出发,在五点之前要运动到小鬼子第33旅团的驻地附近,在傍晚我们全团就会对小鬼子发起进攻。这样,你们一营先行一步吧,记住,严格执行命令,明白没?” 龚剑顿时哈哈大笑,边笑边对孙长路说:“放心吧团长,我龚剑什么时候不严格执行命令了,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之后把手上的风筝一丢,对刚才指导他的这个战士说:“走吧老张,你还真把自己当做风筝的了。” 日军步兵第33旅团临时驻地,旅团长田鸠荣次郎少将颇有些心神不宁,他已经严格按照师团长阁下的命令行事,但心里面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大半天以来,派出去的搜索兵传回来的几乎都是好消息,前方商家林位置的确驻守着一支为数不少的中国军队,且目前正在布置阵地。虽然从空军传来的消息称无发现其影踪,但那是因为地形的关系。 照这样的情形,他应该很安心才对。但是作为一个经历了无数战阵的将军,田鸠荣次郎阁下并不这样认为,一切的情报显示都是好的,但却有些反常。 想想吧,一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皇军主力步兵联队全体玉碎的中国军队,还是八路军独立师的部队,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无一丝的异动。绝不可能是正常的反应,对方可是孤军深入皇军的腹地,居然还开始光明正大的布置起阵地来,对方的指挥官不可能如此的低智,肯定有什么玄机在其中。 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让少将阁下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琢磨着离他的部队并不太远的那支中国军队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眼看着这个白天就要过去了,依照以往的经验,他等于是白白的浪费了一个可以全力进攻中国军队的机会,但这却是师团长阁下的命令,他只能执行。 虽然他在潜意识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想去冒险,可是内心却是极为不甘心。理智上他非常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敌人,这支中国军队曾经多数战胜过皇军,也有着多名声名卓越的皇军战将败在了这支中国军队的手里。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真的不多,只能等,等到师团长阁下率队到来,合兵一处,将会对面前这支八路军独立师的偏师起全面的进攻,希望到时候能够一尽全功吧。 日头渐渐偏西,灼人的太阳似乎离人们越来越远,大地开始变得清凉起来。驻地里的日军士兵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要防备中国军队的突袭,所以田鸠荣次郎选择在这毫无遮挡在平原空地上扎营,这也使得整天个白天,大部分的士兵要面临时高温的炙烤。 可是田鸠荣次郎并没有松懈下来,他可是清楚八路军最擅长的就是夜战,而趁黑袭营正是八路军独立师的拿手好戏,所以晚上他按排的警戒部队比白天要更多,第10步兵联队其中一个大队被按排前置500米布防,另两个大队则警戒两翼,旅团的直属部队也接到命令,整天个晚上并必全副武装待命。 步兵63联队覆亡在前,前车之鉴,由不得他不警慎,而第10联队的联队长赤柴八重藏大佐虽然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些过于小心,但还是严格的执行了命令。 安排好一切,田鸠荣次郎回到自己的军帐之中,坐在自己的行军床上接过勤务兵递过来的水壶,猛喝了一口,才长舒一口气。只要安全的度过这一个晚上,等到明天师团长阁下赶到,自己就可以真的放心了。 “轰……” 无端端的一声爆炸声响起,地面微微一抖,田鸠荣次郎第一时间就趴在了地上,只要是打过仗的都知道这是炮弹爆炸的声音,而且作为一个老军人,少将阁下还能够清楚的听出来,这是60迫击炮炮弹爆炸的声音。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趴在地上,可是马上又爬了起来,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这个时候,谁会对着自己的驻地发射迫击炮弹?答案显而易见。既然已经发射了,那就不可能只有一发,这一发很明显是对方的试射弹,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扑天盖地的炮弹落下来。 他几乎上跑出自己的行军帐的,抓住正好跑过来的一个参谋,吼道:“命令炮兵还击,快!” 参谋刚跑开,赤柴八重藏大佐就走了过来,看他的样子,神色倒是镇定,对田鸠荣次郎敬了个礼,道:“阁下,中国军对我军驻地发起了进攻,不过我这早有准备,对方的炮击效果不会太大。” 田鸠荣次郎冷冷的问道:“炮击之后的进攻,你能挡住吗?” “阁下,请相信第10联队的实力,不管敌人是谁,来的有多少,都不可能正面突破我第10联队的防御阵地。” 正文 第三九三章 决战冀南(二十) 警卫团对33旅团驻地发起了进攻,这不算是突袭,因为日军早有防备,虽然事情发生得突然了一些,但总体来讲,与一场攻坚战没有分别。 率先的炮击虽然打乱了日军的节奏,也造成了一些伤亡,但是效果并不是太大,早就对警卫团火力有所了解的日军,在布置防御阵地的时候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而且那只是迫击炮,不是山炮更不是野炮,其杀伤力毕竟有限。所以只是三轮炮击之后,孙长路就下令停止,并命令一营率先向敌营发试控性的进攻。 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要吸引日军追击,所以全团都骑上了战马,一营如旋风般的冲向日军营地,但是在接近两百米的时候,突然方向一转,冲向了右翼。 而紧接着二营随着跟上,则是冲向了左翼,两个营上千人在飞驰在马上,却并未忘了射击,这对日军形成了很大的压力,因为两个营之后,三营也冲了上来,这一次是正面的冲击。一个营五百余把队形拉得很开,一边射击,一连策马奔驰,在敌日军阵地一百米的时候,方向再转,往右翼而去。 然后四营上来了,却是在三百米外徘徊,没有进攻,也没有离去,似是在等着着日军的反攻,正面负责了御的日军大队长一阵迷茫,中国军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想包围皇军? 一营和二营在侧翼分别与防守侧翼的日军进行了点到为止的接触,三营也如法制炮,只是放了几枪就绕了过去,三个营居然在敌后方汇合。 汇合起来的三个营一千五百余人对日军后方发起团骑兵冲锋,与敌防守后方的旅团直属部队交火。但是同样的,这一次也似乎只是点到为止,一阵交火之后,三个营撤出,绕向了前方。 这一阵如行云流水般的交战,看得坐镇中阵地旅团长田鸠荣次郎少将阁下一头的雾水,弄不明白中国军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在前方商家林的方向布置阵地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袭营了? 不过继而他又是一阵得意,幸好他早有防备,否则怎么面对中国军队的突袭啊。刚才他可是看得清楚,至少有两千多人的骑兵啊,而且装备精良,却不可能是乌合之众那么简单,这肯定是八路军独立师的精锐部队,再肯定的说,之前让63联队玉碎的就应该是这一股八路。 他看了看脸色有些焦急的赤柴八重藏大佐,心里一紧,问道:“大佐阁下,你发现了什么?” 赤柴八重藏面色有些不好看,说道:“将军阁下,这些中国军队根本不是为了袭营,似乎是在试探,又似首是另有目的。这才另人担心,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田鸠荣次郎点了点头,颇有同感,道:“是啊,我军实在太被动了,师团长阁下命令我们按兵不动,这对于中国军队来说,的确是一个可趁之机。如果是面对其它的中国军队,我并不会有太大的担心,但是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独立师,是江云的军队,这支军队是完全有实力击败我们的,将主动权完全的交到这样一支军队手里,是极为不明智的。” 他无法去指责师团长的命令,所以只能根据现实来进行分析,但任谁也听得出来,他这是对师团长不满了。 赤柴八重藏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意动,道:“将军阁下,是不是可以请示一下师团长阁下,在条件合适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主动出击?” 田鸠荣次郎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师团长阁下的命令可不是随意能够更改的。” 这个时想,警卫团各营已经回到了正前方,与33旅团形成了对峙状态,看样子是准备再发起第二次进攻。而赤柴八重藏则是乎想起了某种可能,脸色一时大变,道:“将军阁下,八路是不是要撤退?” “纳尼?” 田鸠荣次郎的脸色一变了,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起过这个可能,现在经人提醒,才发现从师团长到自己,在之前布置计划的时候,都漏掉了一个相当重要的可能性。 中国军队如果撤离呢?那怎么办?岂不是说之前的种种安排都将会白白浪费?特别是今晚见识的对方的军容之后,这个猜测更加的让他心惊。这支八路军可全都是骑兵啊,这样的一支军队如果想要撤离,自己能追得上吗?或者说第10师团能追得上吗? 两人相视无言,如果说这支八路军真的撤走了,那么他们该怎么向师团司令部交待?该怎么向师团长阁下交待? 赤柴八重藏大左咬牙道:“很显然,这些骑兵根本就是在扰乱我们的视线,而其指挥机关则应该已经撤离,将军阁下,我甚至怀疑,八路白天在前方构筑阵地,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哟西!”田鸠荣次郎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道:“八路太狡猾了,在这个时候,居然要撤离,居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上演了这一处声东击西,可恶。” 赤柴八重藏提醒道:“将军阁下,这应该是金蝉脱壳。” 田鸠荣次郎横了他一眼,却没有过多计较,眼下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应付,八路要走了,如果自己就这么白白放过,师团长肯定会追加究责任的,到时候自己可真是无可推却啊。 八路又开始进攻了,听到这声音,两人无奈的地视一眼,赤柴八重藏语气肯定的说道:“将军阁下,如果我猜测不错,八路在这一波进攻之后就会全面撤退,以骑兵的机动能力,我们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只怕是追不上这股八路的,请阁下早作决断。” 田鸠荣次郎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面却是骂遍了眼前这位大佐的祖宗三代,反正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好也好,坏也好,到时想师团长阁下追究起来,责任肯定在自己身上,谁让自己是旅团长。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赤柴八重藏说得对,必须早作决断,否则等这股八路军真正撤走,师团长的怒火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的。 当即对大佐说道:“大佐阁下,收拢两翼部队,准备随时追击八路,八路一旦撤退,你必须牢牢的给我拖住对方的尾巴,要让八路知道,在我33旅团面前,想要毫无损伤的撤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希望天照大神保佑,皇军一路顺风。” 赤柴八重藏领命而去了,田鸠荣次郎也没有闲着,一声令下,旅团各直属部队开始收拾行装,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整个33旅团主力五千余人都做好的追击的准备。 这种情形有些不可思议,八路军还在前面进攻呢,这边的日军已经做好了追击的准备,从军事角度来讲,交战双方这等于是驴唇不对马嘴了,可就是这样的事情,在双方的指挥员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龚剑策马狂奔,不顾身旁耳畔子弹飞射,这一仗打得他都有些莫名其妙,虽说团长已经把作战目的给他说明了,但这样的仗在他眼里,可真是跟过家家差不多。 这会儿他的一营正在进行正面冲锋,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些异常,较之第一次进攻,这一次日军的防御火力似乎加强了,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邓学思,高声道:“老邓,小鬼子又加强的火力,这是怎么回事?” 邓学思也喊道:“撤吧,得换二营进攻了。” 龚剑也不答话,一转马头,堪堪在离敌阵还在两百米的距离时调转方向,一营跟着返回了本阵,二营再一次开始了进攻。 回到本阵之后,龚剑和邓学思跳下马来,跑到孙长路和何红生面前,立正之后,龚剑道:“报告团长政委,敌正面阻击火力加强了,我怀疑小鬼子在从侧翼收拢兵力。” 孙长路双眉一扬,问道:“你确定小鬼子这正面防御的火力加强了?” 龚剑点头道:“确定。” 孙长路不禁大叫一声好,对何红生道:“看起来我们的行动已经成功的扰乱了小鬼子的思维,现在收拢兵力,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小鬼子准备追击了。” 何红生有些不相信,道:“这也太容易了吧,听师长说小鬼子这个旅团长田鸠荣次郎和10联队的赤柴八重藏都不是易予之辈,怎么这么容易就上了我们的钩?” 孙长路笑道:“从反向思维来讲,如果你是小鬼子的指挥官,碰到今晚这种情况,你会怎么想?” 邓学思凝神一阵,之后却是摇头道:“我想不到,你就明说吧。” 孙长路道:“如果我是小鬼子的指挥官,我在想这股八路军到底搞出这个阵势到底是为了什么?其有什么目的?这么想下去,就自然而然的会想到,难道八路军是想扰乱我的视线,然后好撤退?” 说到这儿,何红生也是恍然大悟,可不是吗?今晚警卫团上演的这一处戏,正好对上了要撤退的路子,而且他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说道:“小鬼子大大的错估了我们的兵力,他以为我们是孤军,却没有想到我们会和三纵队合兵一处,这下有得瞧了。” 孙长路看向一旁目瞪口果了龚剑两人,道:“呆会儿再说三营冲一阵就得撤了,你们一营担任后卫,一定要把小鬼子引入老鸦岭三纵独立团的伏击圈,注意一个问题,把阵亡的同志带走,如果时间来不及,至少武器要带走,我们手上有一些武器可是连小鬼子也没有的,落到小鬼子手里可就危险了,以他们的工业实力,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防造出来,对我们行成反向压制,明白没?” “请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警卫团这一退,田鸠荣次郎立即接到了报告,叹道:“果然如此,这支狡猾的八路军,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还真会让他们得逞,大佐阁下,第10联队立即追上去,当然,不要太过于接近,以防八路军的回马枪,但也不能太远。我们要将这支八路军独立师的偏师死死的拖住,等到师团主力赶到,便可将其聚歼。皇军还没有成建制消灭过八路军的部队,就让我们来拓破这个记录吧。” “哈依!” 赤柴八重藏跨上自己的战马,奔向前方阵地,他的任务说轻不轻,说重不重。面对这样的敌人,他可没有想过要像对付中国政府军那样像赶鸭子一样追击,这支部队的厉害在日军当中并不是秘密,他听过无数次,今晚更是见过交过手。大佐非常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只要吊住这支八路军不让其失踪就可以了,其它的事,就交给将军阁下去头疼吧。 在撤离过程中,孙长路还在不停的问:“怎么样,追上来了没有?” 通讯员不停的把情况报告给他,当得知小鬼子真的追上来之后,他才满意的笑了,顺利完成了师长交待的任何,要知道这一次警卫团可是全团出动,仅仅留下了一个班保护师长的安全。 两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就在这夜色下,一走一追,慢慢的向老鸦岭接近,夜色很好的掩护了警卫团,如果是在大白天,不要说防空的问题,这样的行动也未免会露出一些破绽来,可是现在是晚上,一些小破绽全都被夜色掩盖。 而老鸦岭,三纵队独立团的阵地上,孟庆山正在来回的检查阵地情况,这是一支新部队,经验少得可怜,也幸好一些干部都是出自于115师,所以才使得在构筑阵地的时候没有出现什么麻烦。 全团六个营,三个营在左翼设伏,两个营加上一个独立营在右翼设伏,而团直属部队和一营则在正面组建阻击阵地,孟庆山刚刚回到正面的阻击阵地,一营长张四海就迎上来,道:“团长,小鬼子这会儿还没来,是不是不会来了?” 孟庆山瞪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张四海,他是又爱一恨,这家伙也算是个人才,打仗不要命,指挥上也颇为得法,但就是性子太过于桀骜不驯了,发起愣来,连吕正操的面子也不卖。 说道:“张营长,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守好你的阵地就行,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要是小鬼子到时候从你这而突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四海嘿嘿一笑,道:“这个请团长放心,小鬼子从哪儿出去,也不可能从我这儿出去,江师长给我们换了装,现在这武器装备我以前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绝对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孟庆山正色道:“张四海,这些装备都是从小鬼子手上缴获的,就算是你的武器跟小鬼子差不多了,那你的兵赶得上小鬼子吗?江师长说过,小鬼子的战斗意志不在我们八路军主力部队之下,打起仗来同样是不要命的,而且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们三纵队还根本就没有资格跟人家比。” 张四海这下倒是听进去了,警卫团的军容他是见过的,以前他还可以吹吹牛现在却是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但他的性格可没有那么快就认输,硬着脖子说道:“只要再给我几个月,我保证把一营练成和独立师一样的精锐。” 孟庆山哈哈大笑,道:“好,那我就视目以待了,不过老张,你得小心些,这两侧阵地因为地形的关系,可能不会太过于受到小鬼子的冲击,但你这里不一样,一旦打起来,小鬼子很有可能会集中兵力进行正面突击,一场血战是免不了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从张营长到张四海,现在又到老张,两人之间的距似乎在无形中被拉近了不少,张四海也正色说道:“放心吧团长,小鬼子想正面突击,除非从我老张身上踏过去。” 说完转身走向另一头,边走还边喊:“都给我精神点,这一回我们就是要让首长们看看,到底是小鬼子不怕死,还是我们一营不怕死。” 看着他的背影,孟庆山突然对江云生出一种感激之情,这个张四海如果用得好了,倒不失为一员大将,江师长等于在无形中送给了自己一个人才。说送当然有些不合适,因为张四海本来就是三纵队的人,但是经过江师长的处理,却是真正的降服了这员战将。也许从现在开始,这个张四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跟着八路军干,以前嘛,多多少少都有些投机的成分。 他走到张四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一个营长,这个地方还轮不到你来耍威风,阻击阵地的指挥员是我,不是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执行命令吧。” 张四海一愣,惊讶的看向孟庆山,这是他之前没有料到的,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正面的阻击阵地是整个伏击阵地最为危险的地方,到时候几乎要正面面对至少一个联队的日军的火力。孟庆山可不是一般的团长,那是三纵队的副司令,是全纵队十几个团的三号领导,居然会亲自指挥阻击阵地? 张四海忙摇头道:“不行,这个绝对不行,这里太危险,你是堂堂副司令,哪能身处险境。孟团长,孟副司令,这里还是交给我吧,我好歹也是当过团长的人,指挥这里不会有问题的。” 孟庆山脸色不变,但语气却不容质疑:“这是命令,你只要执行就好,用不着多说。” 正文 第三九四章 决战冀南(二十一) 半路上,孙长路一声令下,按照之前的计划,一营、二营转向冲向路旁的一条小路,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中,这是准备在关健时刻抄鬼子后路的。 举着望远镜的孟庆山突然放下望远镜,对张四海吼道;“警卫团过来了,快让开路,让他们过去,所有人注意,准备战斗。张四海,等警卫团过去之后,你们一营把决口给我堵上。” 张四海不敢怠慢,指挥着他的一营让开大路,刚刚把路清出来,就看到警卫团冲了过来,丝毫没有停留,千多骑兵就如一阵风似的,奔向了伏击阵地的后方。 张四海抿了抿嘴唇,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那飞驰而去的身影,不舍的收回目光,又开台指挥着一营五百余战士把决口堵上,静等小鬼子出现。 已经奔出老远的孙长路却是一勒缰绳,回头对身后不远处刚刚停下来的何红生说道:“老何,我还是不放心,孟副司令手底下那帮子新兵未必能扛得住小鬼子的进攻,我带三营、火力营留下,看能不能帮上忙,你去向师长复命吧。” 何红生一想也是,便点头道:“那你小心点,在师长命令到达之前,不要轻易出动吧,后还还有一个师团等着我们呢。” “知道了,我也就是以防万一,顶多给孟副司令一点火力支援,不会让你难做的。” 二人分道扬镳,而部人也分成了两部分,孙长路带着三营、火力营往阵地上来,也是有他的考虑的,孟庆山的这个独立团虽然换上了日式装备,等于是有了一个联队的重火力,但是毕竟全是些新兵,对武器的操作上,肯定达到不要求的。 而警卫团的火力营,下辖一个重机枪连、一个迫击炮连、一个步兵炮连、一个由轻机枪和火箭筒以及狙击步枪组成的突击连。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给独立团提供一定强度的火力支援。 日军追击的速度很快,张四海这边刚刚布置好,日军已然杀到眼前,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看着兵锋如此锐利的日军一股作气的冲了过来,自张四海而下,众人还是紧张得不行。 也幸好是换过装了,否则如果还是以前那般武器都不全,在这样的架势面前,听怕早就有人按耐不住。张四海吐了一口唾沫,把手中的二十四响打开保险,描准了日军前队的一个大尉。 待日军走入到五十米处时,张四海手中的枪响了起来,鬼子大尉应声而倒。 这一声枪响,也等于是于独立团全团开火的信号,一时间枪声大作,三千人的日式装备,一齐开火,其火力之强可想而知。哪怕强如日军,也是阵脚大乱,追击一时受阻。 但是训练有素的日军却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做出了反应,根本不需要赤柴八重藏或是大队长等人的命令,基层的军官已经开始指挥着士兵们就地散开建立防御阵地。 鬼子开始的反击,而且就枪法而言,独立团跟小鬼子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伤亡出现,而且不断增加。但这都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没有人会以为换了装就可以跟小鬼子硬拼,单兵素质的差距可不是一朝一昔能改变得了的。 “卟,卟,卟……”一排子弹打在战壕边缘,压得张四海抬不起头来,吐出口中的泥土,咬牙吼道:“给老子狠狠的打……”说着举手就是一枪,把就近的一个鬼子放倒。 但是马上又被一阵排枪压得不得不抵下头躲避,心里别提多憋闷了,不过对于他来讲,这样的阵势虽然少见,但还不至于害怕。只是心里颇有些担心,两个营的兵力,能不能守得住阵地,能不能顶住小鬼子的进攻。 好在是一个三面合围的伏击圈,小鬼子除了进攻之外,还要分兵对付两翼,否则张四海这边还真的顶不住。 背靠在战壕里的张四海对不远处的一个连长叫道:“老四,把小鬼子的机枪给老子干掉,妈的,压得老子头都抬不起来。” 老四是他的老兄弟,当年一块上山落草的同乡,一手好枪法,几乎能做到弹无虚发。听到营长的吼叫,叫做老四的连长收起手上的王八盒子,从身边一个战士手上拿过步枪,举枪、描准、射击,小鬼子的机机枪手脑门上多了个血洞。 张四海终于可以伸出脑袋来,也顾不上去夸赞老四一句,举着枪就射击,他的枪法也不欲,一枪就洞穿了一个正在曲线进攻的小鬼子腿上,小鬼子摔倒在地,刚刚倒地,心口又中弹,一命乌呼。 看着身边不断牺牲的小伙子们,张四海心里一阵发紧,这些可都是他的兵啊,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呢,这会儿就天人两隔了。他叫骂着爬到了机枪位置上,从机枪手手里抢过这挺九二式轻机枪,一边射击一边大叫:“王八蛋,都来吧,老子"gan si ni"小鬼子……” 他的教导员柳河州这时摸上来,一把把他抱下来,机枪又回到机枪手的手里。 柳河州按住张四海,厉声道:“张营长,你冷静点。” 张四海却没有丝毫挣扎,开口道:“行了,你放开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见他没有发疯的迹像,柳河州才松开手,说:“你刚才可是吓死我了,你是一营之长,全营可都指望着你来指挥呢,打仗的事我不懂,你要是负伤了,谁带着同志们打胜仗?” 两人本来是死对头,现在却是同病相怜的一起补降职,加上又成了一起搭班子的搭档,不能说矛盾就没有了,但却没有以前那般激烈了。 张四海嘿嘿一笑,道:“这个你放心,老子就算是死,也得等当是团长再说。” 顿了一顿,又说道:“老子还欠你一个团政委呢,迟早得还你。” 柳河州一把摔开他,没好气的说道:“先打完这一仗,能活下来再说吧。” 两人正说话间,孙长路已经在一个警卫班的护卫下摸上了阵地,吓得张四海忙说:“这哪行呢,这哪行呢,孙团长,你咋来了?” 柳河州也说道:“孙团长,这儿太危险了,您还是快点离开吧。” 孙长路瞪了两人一眼,也不答话,只是探出脑袋向前方正在进攻的日军看了一眼,这才回头对两人说道:“我上的战场可比你们多,要死早就该死了,也等不到今天天,你们两个给我说实话,到底顶不顶得住?” 张四海神色一暗,道:“不瞒孙团长,我们两个营的兵力,要顶住小鬼子的进攻,确实有点困难,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小鬼子就别想过去。” 孙长路摆了摆手,对张四海这话一点也不在乎,这种保证其实一点实际的用处都没有,他说:“行了,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管你怎么说,但是小鬼子的进攻必须要顶住,这样,你们先顶一阵子,等打退小鬼子这一波进攻之后,换我们上。” 柳河州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命令上是要我们钉死在这里……” “现在是我的命令,这里的地形最多也只能放下两个营的兵力,我们警卫团三营和火力营就在后面,跟你们轮流阻击,大家都轻松一点。” 两人只好应命,孙长路对跟在他身边的三营长和火力营长点了点头道:“你们几个注意交接,我先去孟司令那儿。” 对于孙长路的到来,孟庆山是没有准备的,因为在早就商量好的计划里边,这一仗,开始根本就没有警卫团什么事,而后因为日军龟缩不出,这才让警卫团负责诱敌深入。 所以他并没有想到警卫团也会参加最后的伏击做战,而且选择了最为艰苦的正面阻击阵地。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孙长路说道:“孙团长,让我说什么好呢,这阻击阵地实在是太让我操心,你们来得可太及时了。” 顿了一顿,又道:“实不相瞒,我早做好准备了,就算是这一仗打赢了,只怕一营和直属部队也算是没了。现在好了,有你们替上,交替上阵,伤亡上可以控制下来,还能最大程度的迷惑小鬼子。” 孙长路点了点头,说实话,他的心里也在打鼓,这一交他可以说是临时改变计划,擅自做主过来帮忙的,也不知道师长知道了之后会怎么说,会不会发火。 “孟司令,日军的兵力、火力均比你们独立团要高出不少,就算是打了个伏击,但实力上还是有差别的,早前的计划有些太过于冒险,所以我才临时改变计划,过来插一脚,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师长是个什么态度呢。” 孟庆山眉头一皱,擅自更改作战计划,在他的印象里,这可是很大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自己那位校长会怎么处理,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这个人情我老孟欠下了,而且我估计你们回来的时候,似乎少了两个营,是准备抄小鬼子的后路吗?” 孙长路微微一笑,道:“这倒不是我擅自做主,临来的时候,师长有过交待,如果有可能,就封住小鬼子的后路,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小鬼子已经入了套了,就看我们的牙口好不好,能不能吃得下。” 孟庆山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的说道:“狗日的小鬼子,老子就是拼着独立师打没了,也要吃下去。” 战斗还在继续,小鬼子的火力几乎完全压制度独立团这边,说到底,日军从军官到士兵在战术几乎可以做到无懈可击,而独立团这边,却是完完全全的一群新嫩。 两人都停止的了谈话,观注着战场上的变化,这种情况虽然是早就料到的,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无法接受,特别是孙长路,独立师做战,像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在他看来,独立团没有把迫击炮集中起来使用,实在是最大的失策,像这样东一炮西一炮,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是打到这个份上了,想要再调整也不太可能。 最重要的是,小鬼子的枪法太厉害了,独立团这边的战士只要稍的不慎,就会让小鬼子点了数。反之,独立团这边几乎大部分战士都在盲目的放枪,看得孙长路一阵蛋疼,居然一相当一部分战士慌里慌张的往高空放枪,这他娘的,是打仗吗。 伤亡在不断的增加,特别是一营和独立营,处于正面的阻击阵地,是日军进攻的重点,伤亡都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张四海早就打红了眼,若不是柳河州在一旁看着,只怕他早就跳起来冲锋了。 孙长路放下望远镜,对孟庆山道:“孟司令,我看正面阻击的两个营伤亡太大了,再这样下去,这两个营就没了。” 孟庆山想了想道:“我把预备队拉上去。” 却让孙长路阻止,道:“还是我来吧,我原本是打算等小鬼子的进攻缓下来,就让我的三营和火力营把正面阻击阵地的两个营替换下来,现在看来,时间不允许。让三营上去吧,不过指挥上得让我的三营长负责,这个张四海太冲动了,打冲锋是一把好手,可是打防御战,差点火候。” 孟庆山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谦让的时候,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当下就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孙长路这才叫过身边的一个警卫战士说道:“传我命令,三营去正面阻击阵地,由三营长张若重负责指挥正面阻击作战,听明白没?” “报告首长,听明白了。” “重复一遍。” “三营去正面阻击阵地,由三营长张若重负责指挥正面阻击作战,重复完毕。” 十五分钟之后,在营长张若重和教导员付茂常的带领下,三营冲上了阻击阵地,缓解了张四海的压力。而张若重上了阵地后,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宣布了命令,接手了阵地指挥权。 反而是张四海一脸正色的说道:“张营长,现在可全靠你了,我老张平时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今天才算是看明白,我他娘的平时也就是个土匪头子,真要打起阵地战来,我就是个渣。” 张若重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便笑道:“张营长,你也别这么说,你们的部队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能打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至少我到现在没有发现有人后退。战斗力的提升不是一朝一昔的事,也不是几句话的事,用我们师长的话来说,再严格的训练也只能让一支部队看起来像军队,只在战斗,只有鲜血才是一支军队最好的洗礼。” 说到这儿,张四海突然飞扑过来,将张若重和付茂常扑倒在地,紧接着,一声巨响就在众人耳边响起,这是步兵炮的声音,原来刚才张若重说话的时候,张四海眼角瞄到了一枚炮弹正朝着张若重的位置落下,这才扑了过去。 响声过后,众人拍掉身上的泥土,张若重推开张四海坐起来,看着滚在一旁吡牙咧嘴的张四海,再摸到身上的鲜血。明显的愣,在自己身上摸到血,却没有摸到伤口,那么肯定是就是张四海受伤了。 他与付茂常对视一眼,七手八脚的把张四海翻过身来,均倒吸一口凉气,张四海的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这伤不轻。 “张营长,你怎么样?” 张四海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这才缓声道:“别担心,老子没事,小鬼子想要老子的命可没有那么容易。” 看他的样子的确还好,张若重和付茂常这才放下心来,叫过两个战士吩咐着把张四海抬下去,一边对张四海说道:“张营长,算我们两个欠你一条命,你先下去歇着,这阵地就交给我们了。” 张四海骂道:“你们他娘的想得美,老子先下去包扎一下,呆会儿还得回来,老子自己的阵地,自己得守住,死也要死回来。” 有了警卫团三营的加入,一营和独立团的直属部队压力顿时轻松不少,虽然只是多了一个营,但是营和营是不一样的。警卫团四个步兵营里面,除了四营跟随老团长黄国清调到鲁西北警备旅补充为一团之外,其余三个营全是在三年前重组八军团的时候就成立了,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三营的指战员们一上战场,就顶住了小鬼子的进攻,而且给了小鬼子当头一棒,几轮射之之后,小鬼了进攻部队的军官居然全部阵亡。这种枪法,让独立团一营和直属部队的人均瞪目结舌,真不愧是独立师的精锐,看人家这本事,这才叫打鬼子呢。 三营的表现从某种程度上也刺激了独立团的战士们,咱们枪法没有你们好,但勇气上不能输下去。 正面进攻的受阻,也引起了赤柴八重藏的注意,他放下望远镜,沉吟几句,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少佐参谋说道:“正面的阻击力度突然之间加大,难道是八路的援军?” 少佐也发现了这种变化,想了想道:“也许是预备队拉上来了。” “预备队?” 赤柴八重藏不太相信,他说道:“前后的打法完全不一样,更为可怕的是,随着对面阵地上的变化,我们进攻部队的军官全部阵亡,为什么在同一支部队里,我却看到了两种不同的作战表现。在这之前,我们似乎面对的是一群新兵,虽然拿着我们大日本皇军的装备,却完全无法发挥任何优势。而现在,对方的武器似乎都不一样了,更不要说这么精确的枪法,一定是如现了某种变化,赶快向将军阁下报告。” 正文 第三九五章 决战冀南(二十二) 接到报告的田鸠荣次郎却是精神一震,道:“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我们的敌人连最后的底牌都打出来了,命令第10联队,全力进攻,突破对方的阻击阵地,在师团长阁下赶到之前,重创对面的中国军。” 命令传达到赤柴八重藏的手上,大佐阁下没有任何的犹豫,抽出自己的佐官刀高高举起,叫道:“杀给给……” 日军的进攻力度加强,不仅如此,小鬼子终于派出了战车,六辆坦克排成两列向着阻击阵地压了过来,这一下给独立团的指战员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们还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大家伙,无从下手啊。 而孙长路一看这场面,捅了捅身边的孟庆山道:“孟司令,可以让火箭筒上了。” 孟庆山这才想起来,当初江师长可是给了自己六具火箭筒专门用来对付小鬼子的坦克啊,当即下达了命令。 火箭筒手扛着火箭筒和火箭弹上了阵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缓缓推进的坦克,从容的装弹,描准,然后就听得“咻……”一连串的声音,六发火箭弹对准备了三辆坦克飞射而去。 “轰……”火光冲天,三辆坦克燃起了冲天大火,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三辆坦克算是废了,等到这火一灭,只能剩下三堆铁疙瘩。 再接再厉,又是六发火箭弹射出,如法制炮,另外三辆坦克也告损毁,这让独立团的同志们精神大震,本来以为对付不了的大家伙,就这样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两轮炮弹就给炸毁了。 对于独立团的指战员们来说,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谁能想到,在独立师警卫团的手上,这么容易就给毁了呢。这一下,众人胜利的信心大大的增加,在警卫团的配合,对付面前这些小鬼子,似乎也不像当初想得那么困难了。 特别是孟庆山,张大着嘴巴都忘了合上,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些不起眼的火箭筒效果这么好,还在为就算能干掉这些坦克,也要费手脚,甚至还要付出一些伤亡,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倒是旁边的孙长路解释道:“主要是小鬼子的坦克装甲太薄了,不要说火箭筒了,只要距离近一些,重机枪都能打穿。如果是用我们的火箭筒对付西方的中型坦克甚至是重型坦克,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我们师长说过,小鬼子个子小,坦克也小,好对付。” “好对付?” 孟庆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自叹息,好对付,这样的话也只能是出自独立师的人嘴里,换了其他部队,谁敢这么说。 小鬼子的六辆开路的坦克被炸毁,但是并不代表着急仗就好打了,伤亡在进一步加剧,虽说小鬼子也不好受,但是相对而言,独立团这边更加不堪。 整个战场之上炮火连天,硝烟四起,但是所有人却似乎充耳不闻,打出了真火的敌我双方到现在是各不相让,一方是誓要突破防线,一方则是不让半步,相持之下,虽说独立团吃的亏大,但因为占据了地形的伏势力,加上换装之后武器弹药也不差,倒是能暂时打成个旗鼓相当的局面。 而正面阻击阵地上由于警卫团三营的加入,使得小鬼子的冲锋队伍军官的伤亡率大大的增加,进攻暂时受阻。这情形落在日军官眼里,却成了中国军最后的底牌已经打出来,这是意想不到的。 从张四海开第一枪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双方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独立团的伤亡倒真是不小,除了正面阻击阵地上的一营伤亡过半,直属一个营的兵力现在也只剩下不到两个连,两翼阵地上的六个营如今也是伤亡极大,总体计算,整个独立团伤亡已达到惊人的三分之一。 而小鬼子投入进攻的兵力也是越来越多,第10联队的三个步兵大队,轮换着对正面阻击阵地发起进攻,同时抵抗两翼阵地的攻击。而旅团直属部队也已经加入战团,到目前为止,留在田鸠荣次郎少将身边的预备队,除了他的警卫队之外,就只有旅团司令部的参谋文职人员。 好在小鬼了的运兵车不少,大部分的日军仗着运兵车的阻挡建立防御阵地,倒是阻挡了不少来自于两翼的攻击火力。当然,运兵车爆炸的事也不少见。 孟庆山已经看不下去了,再这么打下去,他的独立团可就连最后反击的兵力都抽不出来,当即对孙长路说道:“孙团长,可以反击了吧?” 孙长路连望远镜都没有放下,虽说是晚上,但是就着炮火的光亮,还是能看得清楚的,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不急,小鬼子还有预备队,这个时候反击,有些早。” 孟庆山没有再说什么,情况他是了解的,如果要反击,必须要得到警卫团的配合,否则仅凭他的独立团,未必是小鬼子的对手。一旦发起冲锋,那可是连后路都没有的。 就是样,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双方攻防之间互相你退我进的打了好几次。好好的一场伏击战打成了阵地战,看得孙长路一阵摇头,如果把三纵队的独立团换成独立师的任何一个主力团,只怕战斗早就结束了。 看看时朵差不多了,再不反冲锋独立团可就真的交待在这里了,至于那个旅团的直属部队,看来只能交给后方的警卫一营和警卫二营来解决了。 当即对孟庆山说道:“孟司令,下命令吧,是时候了。” 孟庆山其实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这话,马上就命令冲锋,六名司号员站成一排,吹响了冲锋号,独立团全体,加上警卫团三营一跃而起,冲向了包围圈中的日军。 最后的激战开始,而一直按兵不动的田鸠荣次郎这时候却是脸色一喜,将官刀一舞,命令道:“全体出击……” 33旅团最后的兵力也投入了战场,有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原本因为八路军冲锋而有些阵脚混乱的日军又堪堪稳住,与冲下来的八路军战成一团。 但是并没有让田鸠荣次郎高兴多久,他的身后也响起了冲杀声,而且还夹杂着马蹄声,回头一看,整个人呆愣在当场,后方是密集的近千名骑兵正在朝着自己的位置冲了过来。 警卫团一营、二营在一营长龚剑的指挥下,对着小鬼子发起了骑兵集团式的冲击。马术高超的指战员们,一边策马飞驰,一边举枪射击,所造成的冲击使得日军一时间阵脚大乱。 原本以为的三面伏击这下子变成了四面合围,虽然只是一个形势的变化,但是对于士气的影响却是不可估量的。 而此时此刻,对于交战的双方来说,均无退缩的余地,孟庆山和孙长路明白,田鸠荣次郎和赤柴八重藏也都明白。双方绞杀在一起,所谓战术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仅能依仗的只能是基层军官的战术指挥能力和士兵的单兵素质来决定胜负。当然还有一个双方都不缺少的东西,那就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战斗意志。 混战,绝对的混战,除了警卫一营和二营保持着密集的队型不断的发起冲击外,整个战场之上已经找不到成建制的中日军队了,从营自为战,到连自为战、排自为战、班自为战,现在几乎已经是兵自为战。 一枪毙端着刺刀冲向自己的一个日军士兵,孙长路对不远处的孟庆山吼道:“必须集中部队,必须集中部队……” 孟庆山心里也急,他握着手中的大刀,早已经开始了白刃战,听到孙长路的话,猛然高声吼道:“我是孟庆山,向我靠拢,我是孟庆山,向我靠拢……” 他这一吼叫,附近的指战员们都开始渐渐的以他为中心开始集中,而且所有人都开始了喊话:“我是孟庆山,向我靠拢,我是孟庆山,向我靠拢……”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传到了战场的第一个角落,这也让孟庆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人一集中,发挥的战斗力也就越强大,胜利的天秤开始向着八路军这边倾斜。 警卫三营下加入了混战,或长张若重端着手中的八一自动步枪,不时的射出一发子弹,或者平刺而出,收拾掉一个小鬼子的命。做为警卫团的老人,奉行着师长“只有敢红刀子见血的军队,才是真正铁打的军队”的理念,他的拼刺刀技术,可不是盖的。在高手如云的警卫团也许并不突出,但是对付小鬼子却是足够了。 八一自动步枪套上经过改良之后的特制刺刀,拼起刺刀来似乎更加的趁手。张若重刚刺中一个鬼子少尉,还没有来得及拔出刺刀,就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一个侧身让过了直刺自己后背的刺刀。 转过身一看,一个鬼子上等兵端着枪再刺过来,刚刚转身,脚步不稳的张若重只来得及端枪平挡,这才堪堪挡他这一刺,但也是惊险万分。可就在这时,却发起这个鬼子上等兵胸口冒出一截刺刀尖。 瞪着眼睛的小鬼子倒了下去,这才现出后面还缠着绷带的张四海,朝着张若重嘿嘿一笑道:“张营长,小心后背啊。” 说完也不等答话,朝着另一个鬼子奔去,张若重回过神来,暗笑一声,这小子,算起来,自己这算是欠了张四海两条命了,看起来等仗打完之后,这人情还得还啊。 孟庆山的大吼,从军事角度来说,这是犯了大忌,作为一方指挥官,在这种混战的场面,最不能让敌人知道的,就是指挥官的位置,因为一旦指挥官不测,那么胜负基本上就等于已经定下了。 然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这一吼,却是以自己极大的勇气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收拢部队,集中兵力,还有比这样更加有效的吗? 田鸠荣次郎提着自己的将官刀,他也发现了八路军指挥官的做法,暗骂愚蠢之外,又升起一股子敬重,但是他却不敢这么做。他心里非常清楚,击毙或俘虏一个皇军少将对于中国军队的意义,更明白如果自己被俘或是阵亡,对于皇军的影响。 所以他虽然佩孟庆山的做法,却不可能自己效法,自己可以死,但只能是死在自己手里,也就是剖腹自尽,向天皇陛下尽忠,否则无论如何,都会是大日本皇军的耻辱。 赤柴八重藏这时候跑到他身边,急道:“将军阁下,情况不妙,您还是尽快突围吧。” 田鸠荣次郎颇有些感激的看了自己这个属下一眼,却又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想突围,问题是这样的情况,如果自己突围,能逃避军法的制裁吗?与其受到军法制裁,让家人蒙羞,还不如慷慨赴死,这样至少可以让有人的日子好过一点。 冷笑道:“大佐阁下,现在是你我向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候了,不要想着突围,八路军在外围布置了那么多的骑兵,就是在防止我们突围。” 赤柴八重藏脸色一变,继而已显出灰暗之色,他明白将军阁下的意思,如果不能胜,那就只能死,除了这两条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而且八路军也不会给自己等人别的选择。 想明白这些,他二话不说,举着自己的战刀就加入了混战之中,八路军渐渐集中,而日军由于单兵素质的强大,也在以小队为单住集中,双方的绞杀是越来越惨烈。 而很多独立团的战士由于对武器的不熟悉,误伤战友的情况也时有发生,这也是无奈这举,单纯的拼刺刀凭这些新兵肯定是干不过小鬼子的,所以必要的时候只能用子弹说话,但这样一来,误伤或误杀就不可避免了。 在包围看得清楚的龚剑,高声对二营长赵四喜道:“老赵,你在外围警戒,小心鬼子突围,我先杀进去了。” 赵四喜高声应道:“放心吧,保证不让一个小鬼子逃脱。” 龚剑抽出装备的骑兵马刀高高举起,道:“一营全体都有,随我杀敌。” 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一营全体指战员紧随而上,几百柄马刀高举着冲向战场,没有了炮火的危险,在这样的近战之中,骑兵的冲击是非常惊人的。 在这刻,龚剑心里甚至有些羡慕骑一旅的那些战友们,自己只是一个业余的骑兵,尚且如此,而真正的骑兵集团式冲锋,该有多震憾。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老战友马家华,那小子领两千多骑兵冲杀,比自己这几百号人可爽多了。 马刀斩落,血肉飞溅,有了一营的加入,战场上的形势是越来越明显,小鬼子败像已露,可以说是回天乏术了。而八路军则是越战越勇,第一次经历如此大战的三纵队的新兵们,经过了这一场血战,虽然伤亡很大,但士气却是大增。 一边是苦苦挣扎,一边是痛打落水狗,情势分明,双方的心态也在转变,孟庆山大刀一落,一个小鬼子的脑袋就离开了身体,再次举起大刀,大吼:“杀!” 众人跟着大吼:“杀!” 杀声一片,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声音是杀不了人的,但是对于小鬼子心理上的冲击却比刺刀子弹更加让人胆寒。已经开始有鬼子士兵转身逃跑了,但是跟不了几步不是被八路军杀死,就是被自己的军官正法。 张四海虽然受了伤,但个人勇武却是没有话说的,举着他左避右刺,死在他手底下的小鬼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但是这小子还不满足,乍就没有遇上个鬼子大官呢,尽是小小喽罗。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老四最了解自己这位大哥的心思,在杀敌的同时,眼光却是左顾右盼,突然眼睛一亮,道:“大……营长,你看那边,有一个鬼子大佐。” 张四海闻声望去,还真是个大佐,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解决掉面前一个小鬼子,高声道:“走。” 带着老四和三四个战士就向着那个大佐冲了过去,心道这个鬼子大佐身手不错,不过既然遇上我老张,就算你倒霉了,下辈子投胎别做人。” 这个大佐正在第10联队的联队长赤柴八重藏,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加入战团,凭着过人的武力,加上周围士兵的保护,杀到现在,身上一点伤都没能。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中国军官盯上了他,两人的相遇并没有要多长时间,把佐官刀从一个八路军战士腹中抽出,赤柴八重藏下意识的侧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张四海紧盯着他的眼睛。 两人这一盯上,目光再也没有错开,二人的部下各自对垒,把中间一小块空地留给了两人,张四海丢掉了手中的刺刀,从旁边的个战士手上拿过双刀,开口道:“我是八路军第三纵队独立团一营宫长张四海,小鬼子,报上你的名号,你爷爷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赤柴八重藏,操着生硬的中文,说道:“大日本皇军步兵第10联队联队长赤柴八重藏大佐,你要跟我决斗吗?” 张四海哈哈大笑道:“决斗?不,你还不够资格,我只是想交一下你怎么用刀。” 二人再没有多话,双双举刀交战,一个是日军的军中技击高手,一个是中国民间的武林高手,两人这一战,倒有些棋逢对手的架势。当然了,真要说起来,张四海受伤在前,战斗力大减,否则还真不好说。 这是生死之斗,不是擂台比武,胜负只在一瞬间,堪堪三个回合,张四海就拼着肩头被削掉一块肉,大刀砍进了赤柴八重藏的脖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结束,刚才停下来的双方士兵又战在了一处。 张四海侧头看了看肩头,虽然削掉了一块肉,幸好没有伤在骨头,这才放下心来,对老四说:“速战速决,能用枪解决就尽量用枪,不用节省子弹,打了胜仗,什么都有了。” 赤柴八重藏的阵亡对于小鬼子来说,又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如果是张四海这小子不懂日语,他们手下没有也没有懂日语,他还真的想让大伙高声宣传宣传,这可是打击对方士气的好机会啊。 可惜的是他就算喊出来,这小鬼子也未必听得懂,琢磨了一会儿,只好作罢。 正文 第三九六章 决战冀南(二十三) 赤柴八重藏阵亡,这对于田鸠荣次郎的打击是巨大的,这位一向骄横的日军少将,这会儿可以说是悔恨交加,仗打到这个份上,他已经看得分明,中国军队的人数超过他的估计,其战斗力更是如此。 更让他后悔的是,居然中了八路的计,原本以为八路军是想撤离,之前进攻他的营地只是惑敌之举。却没有想到,这支八路居然胆大到在此设下伏击圈,而后诱敌深入。而自己呢,几乎是让八路军牵着鼻子,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对方早就准备好的套子里,被对方一举全歼。 之前的63联队已经全体玉碎,现在又轮到整个33旅团了吗?更让他难堪的是,精锐的33旅团还没有遇上八路军独立师的主力,就让其一股偏师给全歼了。 战局已经不可逆转,心灰意冷的少将阁下对身边一个少佐参谋说道:“立即烧毁军旗,准备殉国。” 33旅团的战旗烧了,第10联队的军旗也烧了,田鸠荣次郎用他最后来努力,为大日本皇军保留了这两个番号。否则按照皇军的规矩,如果军旗落到八路的手里,这个番号就会被取消。 军旗烧毁之后,田鸠荣次郎席地而坐,对一直护卫在他身边的少佐参谋说道:“让士兵们放下武器,不要再作无谓的牺牲了,只要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日本,他们还依然是帝国的希望。白鸟君,这些士兵就拜托给你了,一定要让他们活下去,一定……” “那么你呢?将军阁下?”白鸟早苗不放心的问道。 “我吗?”田鸠荣次郎看了看被士兵抢回来的赤柴八重藏的尸体,轻轻一叹,道:“我必须要为此次的失败承担主责任,我辜负了天皇陛下的信任,也辜负了师团长阁下对我的信任,你们可以投降,但是我不能,我必须为现在的一切做出自己的选择……” 白鸟早苗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旅团长阁下脸上毅然的表情,只能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再也没有说什么,慢慢的走开,他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 看着白鸟早苗走开,田鸠荣次郎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战场上的枪声喊杀声,已经渐渐稀少、微弱,但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如此的不适应。 一个倒在他身边身受重伤的上等兵这时开口说道:“将军阁下,结束了吗?” 看着这个快要见日照大神的上等兵,少将脸上再次挤出一点笑容,道:“是的,结不了,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是啊,要结束了……”上等兵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将军阁下,能帮帮我吗?” 颤抖着双手,田鸠苛次郎拔出自己的手枪,对准了上等兵的额头,看着上等兵紧闭的双眼。死,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最好的解脱。枪声响起,上等兵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不远处,传来白鸟早苗大声的吆喝声,接着又是自己部下悲愤的责问声,然后,枪声响起。少将心里明白,那是一些不愿意投降的部下,已经向天皇陛下尽忠了。 该轮到自己了,田鸠荣次郎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武士刀,用白色的手绢抹了几下,然后跪倒在地,缓缓的解开自己的衣襟,尖刀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这就想走了吗?将军阁下。” 一个中国人走了过来,看上应该是八路军的指挥官,该死的八路军,连军衔都没有。 这个八路军的军官走到他面前站着,一个非常荒谬的场情,一个中国军官站着,一个日本将军跪在中国军官的面前,如请罪一般。 田鸠荣次郎也发现了这一点,尽管做为一个行将死去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但他还是没错得丢尽了帝国军人的脸面。 不禁问道:“你是谁?” 孙长路微笑道:“八路军独立师警卫团团长孙长路,将国阁下的中国话说得很不错啊。” “是家父教导的”田鸠荣次郎下意识的回答道,这并不奇怪,日本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本身就有学习汉语的习惯,日本就是这么一个卑劣的民族,一方面想要征服中国,一方面又仰慕中国的文化。 回答之后,田鸠荣次郎这才反应过来,满脸的震惊,道:“独立师警卫团?江云的警卫团?这么说,江云也来了?” “呵呵呵……”孙长路笑道:“你说呢?” 田鸠荣次郎虽然脸上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是相信了,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的对手居然就是江云本人,做为独立师的师长,居然胆敢孤军深入,我佩服他的胆略,请转达我的敬意。” 孙长路突然问了一句很好笑的话:“你想要自杀吗?” 田鸠荣次郎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只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日本少将自杀的样子,有些好奇而已”孙长路显得异常的平静,似乎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也许这一幕我心后永远都不会忘记。” “你不会永远胜利的”田鸠荣次郎的双手依然紧紧的握着武士刀,狠声说道:“你们不会永远胜利的,江云也不会永远胜利的,一个第33旅团的失败,并不能影响整个帝国对于中国的征服,你们看着吧,很快,中国就会在帝国的脚下颤抖,你们会面临比我今天更加惨烈十倍的报复,一个江云,并不能挽救整个中国。” 孙长路突然笑了,很开怀的笑了,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停下来正色说道:“那么第5师团呢?109师团呢?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呢?还有板垣征四郎、寺内寿一这些人,你都忘记了吗?” 看着田鸠荣次郎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孙长路又说道:“你说得对,一个江云是挽救不了中国,但是中国不止一个江云,八路军也不止一个独立师,中国也不止一个八路军……” 说到这儿,孙长路似乎有些激动,突然一脚踢在武士刀的刀柄上,将武士刀刺进了田鸠荣次郎的腹中,然后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你就安心的死吧,等到有一天,我们踏上日本,会让日本人付出十倍的代价的。” 田鸠荣次郎在震惊中死去,孙长路拍了拍手,对身后的警卫员说:“鬼子少将已经自杀,马上派人去向师长报告战果。” 得到消息后的江云和吕正操是一起赶到战场的,看到同志们正在打扫战场,江云只是站在外围,问迎上来的孟庆山和孙长路两人:“战果如何?” 孟庆山回道:“报告江师长、吕司令员,此战我军消灭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另一个旅团司令部,击毙日军大佐联队长,日军旅团长田鸠荣次郎少将剖腹自尽,此战共击毙日军4618人,俘虏103人。我军伤亡……” 说到了里的时候,语气一沉,道:“我军伤亡共3491人,其中阵亡2189人,重伤32人,轻伤1270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等于是一个刚刚组建的独立团被打残了,江云的注意力却集中在警卫团的伤亡上,看向孙长路,孙长路会意,道:“其中我警卫团阵亡237人,另319人轻伤,无重伤,阵亡主要集中在正面阻击阵地的三营。” 江云点点头,这样看来,三营的伤亡应在三分之一左右,可以算得上是元气大伤了,便开口道:“从一营、二营、四营各抽调一个排补充到三营,我们的武器收回来没有?” 警卫团的武器很多都是特殊的,不要说三纵队,就是八路军其他部队都未必有,比如火箭筒、八一自动步枪、狙击步枪等。这些武器之中,狙击步枪还好一些,火箭筒和八一自动步枪是绝对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的。所以在独立师有一个规定,凡配备了这两种武器的部队,做战时出现伤亡,武器都必须及时收回,而且侦察兵暂时不允许配备。 孙长路道:“报告师长,所有武器已经收回点算完毕。” “恩”江云这才点了点头,又看向孟庆山:“独立团干部伤亡情况怎么样?” 孟庆山神色一暗,道:“共牺牲五个营级干部十七个连级干部,班排级干部阵亡上百了。” “意料之中”江云并不感到奇怪,说道:“大部分都是新兵,在这样的战场之上,干部和老兵会特别容易伤亡,不过打完这一仗,新兵也算是成长起来了。你们不要觉得伤亡大,兵力伤亡都少于日军,却可以全歼这么多的小鬼子,这样的战绩不要说在国军当中了,就算是在我独立师,也是了不起的胜利。” 孟庆山却有些不好意思,前后的情况他是最清楚的,忙道:“江师长,你可别这么说了,要是没能警卫团的帮助,别说是全歼日军,不让日军全歼就不错了。这一仗打下来,独立师暂时也没有再战之力了,可是后面不家一个师团呢。” 吕正操接过话头,说道:“老孟你别着急,各团都已经在赶回来的途中,相信不日就会到达,集中我们整个纵队的兵力,怎么说也是四五万人,而日军第10师团已经没有了一个33旅团,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江云摆手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你们抓紧时间收拾战场,安置伤员,同志们都把弹药补齐,余下的交给司令部,到时候要统一配发,这一仗下来,缴获的武器弹药,至少可以让你们三纵队三个团换装了,这对于我们接下来对抗第10师团的主力又多添了一分胜算。” 其产在心里边,以三纵队的一群乌合之众对付日军一个常设师团的主力,江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旅团和师团的差别可并不仅仅是兵力上的差别,那第10师团的直属部队可是齐装满员的,一个野炮联队至少四十门野炮,这就是最大的威胁,还有骑兵联队、工兵联队,以及师团司令部的警卫队,加在一起,其战斗力甚至超过一个普能的旅团。 更为重要的是,警卫团还必须要保持实力,虽说这边有大战,但是北上袭击保定的想法他不一直在坚持。何况那已经是和聂荣臻司令员商量好的,岂能轻易的更改。 没多久,女子别动队传来消息,发现日军师团主力,离老鸦岭四十里左右路程,不过正在宿营,没有晚上行军的迹象。这倒是算得上一个好消息,如此看来,矶谷廉介会在明天天亮之后出发,下午就会到达,时间上还是来得及的。 江云当即下达命令:“孙长路,把所有伤员俘虏带回后方司令部,警卫团留下十个火箭筒小组,其余全部撤离战场。” 孙长路立正道:“是!” 看向孟庆山:“孟庆山同志,独立团所有还能战斗的人员有多少?” 孟庆山略一思索,便回答道:“报各江师长,独立团加独立营共有能战斗人员1700余人。” “就地进行整编为三个战斗营以及团直属部队,补充武器弹药及干粮,剩余物资均由警卫团带回司令部,你团就地休息至临晨三点,原地构筑阵地,除非司令部另有命令,否则你必须给我盯死在这里,明白没?”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这才往司令部赶,一回到司令部,江云就开始寻问三纵队辖下各团行军情况。 “报告江师长”王平翻了翻手上的小本子,才回答道:“由于司令部连继去电催促,各团均在以连夜急行军的速度往回赶,其中一团、十二团、第二支队会在明天上午赶到,四团、九团、一支队会在下午赶到,其余各部会陆续明晚十二点之前赶到。” 江云心里却在暗想,按照原来的历史,三纵队也就是冀中军区主力在整编后会下辖若干个支队,可是现在却直接整编为十二个团的野战部队,另有四个军分区对应的四个支队,以及一个回民教导队。兵力也没有六万余人,只有四万多不到五万,看来是自己的蝴蝶效应起到的作用了。 其实三纵队真正的主力不是那四个支队,一个支队就已经相当于几个团的兵力了,而这十二个野战团总共才一万多人。 想到这里,江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编制也够乱的,不过想想红军时期,我党在部队编制上还真是不怎么齐整,两个师就可以是一个军团,几百人就能组建一个团,这些现象不一而足,也显示了我党在建军初期的混乱。 而今八路军主力部队的编制虽然统一了,但是新组建的地方部队,一来是为了隐藏兵力,二来也是为了更好的扩充军队,所以基本上都以纵队、支队、大队这样的编制来组建,不要说敌人,就是自己人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兵力,是怎么样的级别。 就拿这个三纵队来说吧,是晋察冀军区的下一级建制,与野战部队的旅一级相当,冀中军区也就应该是个军分区。但却直接称军区,在整编之前,纵队下辖的部队,居然还有游击师这样的编制。 “王平同志,要抓紧时间,把乡亲们发动起来,多准备一些干粮和水,各部队连夜急行军,一定非常疲劳,但是我们却没有时间给他们休息,恐怕马上就要上战场,让同志们吃一顿饱饭,洗漱一下也好。” “还是江师长想得周到,不过我们的粮食只怕不多了。我们本来就物资不足,各部队离开的时候,又带走了一部分,现在剩下的也就够司令部人员维持六七天的。”王平有些为难的说道。 江云一想也是,就说:“我们不是缴获了一个旅团的辎重吗?先拿出来吧,不足的我们再想办法。” 一旁的吕正操这时说道:“把缴获的拿出来,倒是可以应付一下,明天是不会有问题的,一个旅团的辎重,其中粮食干粮都不少,但我们的人实在太多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哪里还能想得出办法来。” 江云拍拍脑门,这还真是伤脑筋的问题,警卫团的干粮也是所剩不多了,近几天也需要补充,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摇头间,眼睛在地图上扫过。 突然急走两步,来到地图前,眼睛盯在了献县这个地方,回头问道:“你们知道献县城里的情况吗?” 吕正操一脸的茫然,回答道:“县城里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伪军保安团,我们纵队因为怕引起小鬼子的注意,所以一直不敢打城市,但是情况都摸得很清楚,物资匮乏的时候,也会派人假扮成商人进县采购的。” 江云一拍桌子,道:“那就好,连夜把这个县城打下来,总能弄到一些物资的。” 说完也不等跟两人商量,就直接对门外叫道:“小王,让孙团长到司令部来一趟。” 门外的警卫员王胜利应了一声就去了,十分钟后,孙长路来到司令部,江云二话不说,把他拉到地图前,指着献县的位置说道:“你看,这个县城离我们只有二三十里的距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出发把县城给我打下来。孙长路同志,现在我们奇缺粮食,大家伙会不会饿肚子,就看你的本事了,我只说一点,时间,一定要抓紧时间,你有问题没有?” 孙长路想了想,道:“报告首长,三小时急行军就可以赶到,保证在天亮前送第一批粮食回来。” 正文 第三九七章 决战冀南(二十四) 矶谷廉介是在零晨被叫醒的,得知33旅团也全体玉碎,这位师团长阁下愣是半晌没有出声,呆呆的坐在他的行军床上,急得站在一旁的参谋长梅村乌郎大佐急不可耐,却又手足无措。 33旅团玉碎,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以为只是一支兵力不多的偏师,就算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能比得上皇军吗?虽说第63联队已经没了,但还有一个第10联队,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老牌联队,其兵力、战斗力均在63联队之上啊,加上旅团直属部队,近五千人的精锐就这么没了,那么这支八路军得多少人?一万还是两万? 矶谷廉介轻咳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军帐里来回踱了几步,才开口说话,声音居然还有些嘶哑:“梅村君,能够让一个步兵联队加上一个旅团司令部全体玉碎,不是三四千中国军能做得到的,就算是偷袭、伏击,就算是对方的武器装备士兵训练不亚于皇军,其兵力也必须要在皇军之上,八路的独立师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在皇军面前以少胜多。” “哈依!”梅村乌郎大佐双腿一并,说道:“将军阁下分析得非常正确,看起来深入皇军腹地的八路军不止之前我们判断的那一路,是我们情报上的失误。不过阁下,现在33旅团玉碎,我们损失了一个将军,该如何向方面军司令部和大本营交待?” 矶谷廉介眉头一皱,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之前损失一个大佐,倒也没有什么,但是一个少将就不一样了,虽说少将和大佐之前只有一个级别的差别,但是意义却是大大不同,更何况,在这个将军玉碎的身后,还连带着一个旅团的帝国军人,将永远也回不到家乡。 在自己的指挥下,一个旅团近八千帝国军人成建制的让中国军队全歼,这样的消息上报到方面军司令部和大本营,将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用屁股也想得出来。 这么一次对付八路军独立师的大战,彬彬元司令官阁下出动了至少四个师团的兵力,已经困在高邑县城的20师团且不去说他,就第二军三个师团,自己的第10师团可是第一个损兵折将的。第20师团兵困高邑县,他川岸文三郎还有话可说,毕竟他的对手可是八路军独立师的二号人物罗荣恒,其所领之兵也必定是独立师的重兵。 可是现在第10师团呢,连对手是谁都没有弄清楚,多少兵力也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丢了一个旅团,而且丢得干干净净,连个渣都没有剩下来。 更让矶谷廉介气恼的是,这个田鸠荣次郎居然直到最后都没有发出一封求援的电报,如果不是一封诀别电,可能他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虽说就算是田鸠荣次郎求援也来不及了,相隔数十里,又是晚上,哪里会支援得上,可请求战术指导这可是皇军不成文的规矩,没有想到这个混蛋连这个都省了。 “梅村君”中将阁下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立即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吧,不用任何隐瞒,这么大的事,也隐瞒不了。这个时候就不用惊动部队了,天亮之后照常行军,目标商家林。对于我们来说,唯一将功赎罪的办法就是将这股敌人找出来消灭,否则,你们都将面临军法的制裁。” 梅村乌郎大佐欲言又止,在他看来,也许从63联队的玉碎,到时候3旅团的覆灭,福荣真平和田鸠荣次郎可能都抱着同一个心思:免受军法制裁。 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皇军军法森严,战败者剖腹自尽这是不仅是军法,更是传统,也是一个帝国军人维护荣誉的最后办法。可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使得指挥官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又不得已而为之,造成本可以避免的伤亡和耻辱。 现在师团长阁下也有了这样的想法,这对于第10联队来说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做为参谋长,他是有责任要提醒师团长阁下的,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明白,他能想到这些,师团长阁下难想不到? 思量之下,梅村乌郎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建言也是要看时机的。师团长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做为参谋长,他只能是按照命令去筹划,这才是他最重要的职责。 于是开口问道:“阁下,是否请求空军支援,对商家林周边地区进行侦察或者直接让空军参战?” “哟西,上报方面军司令部吧,派遣空军不在我的权限。” 商空林三纵队司令部,司令部的位置已经由警卫团进行了伪装,可以保证敌机无法侦察到,这也是独立师各部队必须掌握的技术,事实上,战场伪装已经是当初的红军大学现在的抗日军政大学大部分科目都必须学习的课程。 三纵队由于建成时间太短,所以很多事情还不完善,有了警卫团的帮忙,不仅是得到了些帮助那么简单,在这个过程中,也让三纵队司令部直属的许多同志获得了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临时作战室里,电报声时时响起,由于日军的信号侦察技术非常高超,所以基本上只能是与各部队的联系基本上只能晚上进行,白天如非必要,电台是不开的。当然了,商家林这个位置已经暴露,但只要日军无法侦察到具体的位置,那么敌机就无法进行有效的轰炸,这也是江云等人在晚上可以毫无顾忌的开启电台的原因。 已经是零晨三点的时间了,众人却是毫无一点睡意,要知道,几位领导可都是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吕正操和王平催促了几次,让江云休息一下,但江云哪里又睡得着。 如今的局面,可以算得上他本人穿越以来最为危险的一次,哪怕是当初醒来时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人,自己至少可以有把握带着十几个同志脱身,因为那时候面对的是国军,他又熟知历史,有机可趁。但是现在,历史被他自己改变得太多了,除了凭着自己所能理解的一些理论研发出一些单兵武器外,可以说,他的金手指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看到孙长路揉着眼睛走进来,江云暗暗一笑,自己一直不睡,这些部下也是不得好的休息,便说道:“老孙啊,你是前线指挥员,不休息怎么行。” 孙长路笑了笑,道:“师长,我一会儿就去休息,按照您的命令,我集中了所有的工兵派出去布置了三个雷区,老鸦岭阵地前置十里处有一个,前置五里处有一个,而更大的雷区就在老鸦岭阵地。只是我们警卫团所携带的炸药不是很多,这一次全都用完了,以后可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着急,只要这一仗我们能打赢,还担心没有炸药吗?这个10师团,可是有一个正规编制的辎重联队,有多少的辎重物资,你可以想象一下,好了,现在你抓紧时间休息,天亮之后,小鬼子的空军就会过来。我们虽然做了伪装,但是日军肯定会趁着白天对我们发起进攻的,到时候,不但要应敌,还要防空,有你忙的。” 孙长路出去后,江云叹了一口气,自己出来这一趟,可真算得上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保定还没有到呢,先在这里跟小鬼子干上了。 吕正操这时候坐到他身边,说道:“江师长,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依我看,小鬼子明天天亮赶路,等到了我们这里,至少也是中午了,我们时间上还是比较充会的,这里有我和老王守着就行了。” 江云微微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行了,那我就去休息了,正操同志、王平同志,你们两个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等天亮之后,我们可就真的没有休息时间了,矶谷廉介这个老鬼子只怕也不会让我们给我们休息的机会。” 说完拿起桌上的皮带和枪套,往屋子外走去,边走还边说:“同志们,等着大战一场吧,以三纵队如果能过这一关,必然会成凤凰涅磐之势,成就我党领导的又一支精兵。” 江云出去,留下了吕正操和王平两人面面相觑,这话他们听明白了,也正好说中了他们的心事,三纵队是一支乌合之众,他们作为一二号领导又怎以可能不心里有数呢,平时就连孟庆山都骂这是一群操蛋的兵。可是在军时间短,干部奇缺,部队组成的成分复杂,这些都是短时间内不可能解决的难题。 两人平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现在正好赶上这一场大战,在江云这样的百胜战将坐镇指挥,又有独立师警卫团这样的百战之师协助,这对于他们本人来说,对于整个三纵队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正如江云所说的那样,只要能过去得了这一关,那么三纵队将不再会是乌合之众,不再会是只有人数而没有战斗力的一支新建队伍,可是很有可能一跃成为晋察冀军区的主力。 两人相视而笑,王平说:“司令员,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我盯着。” 吕正操也不推让,点头道:“那行,我先去睡一觉,一会儿过来替你。” 晋北山区的八路军总部作战室里,这个时候也是灯火通明,朱德、彭德怀、左权、曾中生等人本来都已经睡下,却让江云的一封电报给闹得全都起来了,围着地图看了半晌。 左权放下手中的铅笔,道:“二位老总,说实话,当初得知独立师的作战计划的时候,我是没有什么信心的,好家伙,一口气对付小鬼子四个师团,只怕老蒋都没有这个胃口。不过现在看来,只怕仅凭江云同志率领的这一个警卫团和晋察冀军区的三纵队,未必没有搞掉这个第10师团的可能。” 彭德怀笑骂道:“这个臭小子,总是让我们提心吊胆的,等哪时候见了他,看我怎么收拾他,一个警卫团,一个新兵的团,就敢跟一个旅团对阵,幸好是打赢了,这要是有个什么不测,山东那十几二十万大军怎么办。” 左权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彭总,只怕真要见了江师长,你都不舍得收拾了。” 彭德怀板着脸,哼声道:“不给我上交几个炮团的装备,看我收拾不收拾他。” 这一下,众人都笑了,朱老总也打趣道:“看来老彭是看上人家的大炮了,不过这一仗独立师要真能打赢的话,倒是真的会多出几个炮团的大炮,到时候让江云给其他五个师各支援一个山炮团的设备和弹药,也不是不行。” 彭德怀却是不依,道:“不能这么便宜他,八路军五个师一个晋察冀军区再加上新四军,各一个山炮团,我们总部一个野炮团,再得给留守后方的老董和老罗各一个野炮团,我们留守后方的部队太少了,我总是不放心。” 曾中生本身的职务是新二军的参谋长,从级别上来讲,他和左权的级别是相当的,也就是副军团级别的,但左权是中央红军出身,而且是八路军副总参谋长,所以职务上又有高低。 作为借调到总部协助参谋军事的同志,他在八路军总部是身份其实有些尴尬。事实上从中央到总部,对他的安排也是伤透了脑筋,他曾中生是党内有名的军事家,其在军事指挥上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然后作为四方面军曾经被张国涛解职的参谋长,中央在当时要用他是必须要顾忌到张国涛的感受的。后来红军整编为八路军,本来编制就缩减厉害,领导干部几乎是一个罗卜一个坑,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位置来安排他。 还是毛主席开口,任命他为新二军的参谋长,留在总部协助参谋作战。因为八路军两个军的编制其实还停留在名义上,六个师全部直接向总部负责,两个军只是任命了军长和参谋长,而且除了曾中生之外,其他人全是师长兼任的。 后来115师参谋长周昆失踪,本来曾中生是有机会可以补上的,但是中央又考虑到了刘志丹,刘志丹功劳不小,而资历上也是黄埔四期,本来让他在115师担任副参谋长都已经是屈才了,周昆一走,理所当然的就应该让他补上。 见几位首长开起了江云的玩笑,曾中生却有另外的想法,他说道:“二位老总,左权同志,只怕江师长还有另一个意图,借与第10师团作战,行练兵之实。三纵队基本上都是新兵,甚于于有相当一部分同志连枪都没有开过,而且组成成份复杂,说白了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但是如果在这一次的战斗中能够生存下来,而且最终打败第10师团,到时候虽然还无法与我们几个主力师的部队相比,但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会提高不止一个档次。” 他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几人均点头同意,彭德怀却是有些不悦,不过并不是对曾中生,而是对吕正操等人,说道:“队伍拉得这么大,吕正操和孟庆山都只有过指挥一个团的经历,能力上是有问题的。” 朱德心中一动,不由得看了曾中生一眼,他是中央领导之一,对于曾中生的情况是非常熟悉的,也了解他的处境,刚才曾中生说的话他还不怎么在意,但彭德怀这么一说,他倒是想到,聂荣臻创建晋察冀军区,身边还真的缺少一个得力助手,这对于曾中生来说倒是一个机会,让他以晋察冀军区副司令员的身分去冀中指挥这几万人马,倒比吕正操更加的合适。 不过这件事却要经过中央军委才行,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当下也不动声色的说道:“当初出征抗日的时候,从中央到总部,都是给了江云在作战指挥上的专断之权,而且这一次也是独立师和晋察冀军之间的一次合作,我们就不要多插手了,相信江云同志有全盘的考虑。”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可以命令,山西各师,务必枳极起来,必须将山西境内的日军给我死死的拖住,哪怕是适当的付出一些伤亡,只要独立师那边能达成作战目标,那都是值得的。再命令聂荣臻同志,他们那边也要动起来,要形成呼应,四个师团南下,那么冀西冀弱必然是兵力空虚,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便是左权却有些担心,他指了指地图上东北的位置,道:“我最担心的就是关东军,这可是日军最强大的战略集团,一旦南下河北,对独立师,甚至于我们八路军都会造成很大的冲击。” “管他娘的”彭德怀却是极其强硬:“反正迟早要打的,关东军真要南下,打就是,我们现在早不是当初在中央苏区时候,真要打起来,未必怕了他。” 左权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上彭总这样的人,你还真不能什么事都计算得步步倒位,这是由个人的指挥风格决定的。彭老总是帅才不错,也并不是说他就不是智将,而是他在勇字上更加的突出。 曾中生这时候却插话说道:“关东军暂时只怕不会南下,相对于华北,东北对于日本来说,要更加重要,那是日本眼下最重要的能源供应地。” 朱德点头道:“这些以后再说吧,让江云这小子一闹,我们连个觉都睡不好,都去休息吧,老彭留下来,我们商量一下向中央汇报的事。” 等几人出去之后,作战室里只剩下两位老总,朱德说道:“老彭,我打算让曾中生同志云晋察冀军区,一来是协助聂荣臻同志,他那边的指挥力量还有些薄弱,二来嘛,这个冀中军区也是个问题,吕正操和孟庆山两位同志确实在资历上能力上都有些不足,可以让曾中生同志去领导。” 彭德怀不假思索,道:“我看行,中生同志的党性能力都不是问题,去了那边,起到的作用会更大。” “还有这个第三纵队,编制太过于复杂了,我看就直接一点,将第三纵队拆分为两个部分,分别为第三纵队和第四纵队,各辖三到五个支队,取消团级编制,支队下辖几个大队,而后是中队、小队,你看如何?” “精简编制,可以利于指挥,问题不大,就这样决定吧。国” “那好,就以我们两个的名义,向中央提请,任命曾中生同志为晋察冀军区副司令员兼任冀中军区司令员、政委之职,实际领导冀中的抗日武装斗争,任命吕正操同志为冀中军区副司令员兼第三纵队司令员,王平同志作第三纵队政委,任命孟庆山同志为冀中军区参谋长兼第四纵队司令员,孙志远任政委。” 正文 第三九八章 决战冀南(二十五)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聂荣臻,他这两天的心情可谓是起伏跌宕,江云居然到了商家林与吕正操他们会合,这是让他高兴的事,三纵队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那是他领导下的部队,可是却又鞭长莫及,有了江云指挥,当然更加让他放心。但是马上又得知三纵队留守的两个团居然要和江云的警卫团一起对付日军一个旅团,这可真是让他吓了一大跳。 他当然也知道江云的厉害,介理纵观独立师与日军做战,也都是要以优势兵力优势火力才能制胜,现在一个警卫团顶天了能有三千人,而三纵队留守的两个团加起来顶多也就三千人有余,就算是全体换了装,那也是一群新兵,能发挥多少战斗力,他还真不敢说,能打得过一个日军旅团? 然后终于让他等到了大胜的消息,这一次,他不是着急的睡不着了,而是兴奋得睡不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是暂时的,但有了打败一个旅团的经历,再对付一个师团的主力,其中胜算较之前就要大得多,更重要的是从上到下的信心要强了不少。 接到总部的命令,聂荣臻和唐延杰和一干参谋围着地图,商量着如何策应三纵队的行动。可是说了半晌,所有人都觉得鞭长莫及,战事就在即刻,但两地相隔太远,根本无法援手。 “四分区在什么位置?”聂荣臻问道。 唐延杰苦笑道:“四分区还在曲阳、唐行一带,想要赶过去也来不及,再说,四分区刚建立没有多久,兵力有限,四支队的三个大队虽然老底子都不错,但除了一大队之外,大部分都是新兵,而武器装备均不足,根本打不了硬仗。” 这些情况聂荣臻也都清楚,的确是帮不了什么忙,但如果一点动作都没有,那也说不过去,说到底,江去现在可等于是在帮晋察冀军区的忙。 想了想,便说道:“那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让各分区都给我动起来,打不了硬仗,就给我打骚扰战,要闹出点动静来,把兵力都给我拉到交通线上去,不论如何,也要分散一下日军的注意力。” 唐延杰问道:“司令员,那我们之前跟江师长约定的事情,是不是得取消啊?” 聂荣臻头也不抬一下,直接就回道:“这个由江师长决定,他没有开口,我们这边照常执行,你再给杨成武和邓华发个电报,那件事不能停,而且要加强兵力,江师长带的警卫团经过这次大战,肯定会有伤亡,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让他们把一分区的骨干全拉上去。” “行,我会安排的。” 警卫团全体出动,要知道,之前对付33旅团,警卫团都未出全力,现在却要全团出动,而且只是为了一个小县城,这对于普通战士来说,颇有些想不通。 但是干部们都知道,时间,一切为了时间,要在天亮前就把县城缴获的物资第一批运到司令部,这完全是时间上的考验,攻城战,哪怕敌人再弱小,也没有谁敢打包票说在多少时间之内攻克。 不仅是全体出动,而且是骑马行军,不到三个小时,就赶到献县县城附近,这里应该是一片农田,只是有些荒废了。孙长路下达第一道命令,除一营之外,其余各营下马,把战马以连为单位集中管理。 召集几个营长教导员和直属部队负责人开会,孙长路直接下达命令:“二营、三营分别在东西两面布阵,火力营就从这方位前进,我的战斗命令一旦下达,所有迫击炮必须开火重机枪必须开火,四营为预备队。冉运昌,我把团里的六门步兵炮交给你,在战斗打响之前,你必须把步兵炮全部运动到城门正面,战斗打响之后,你只管向城门开炮,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城门轰开。” 再看看跃跃预试的龚剑,说道:“一营不下马,随时准备冲锋,一旦城门轰开,你们营要第一时间冲进城门,直属连跟进,进城之后,要在第一时间控制各个重要据点,特别是物资屯积点,坚决不能给敌人销毁物资的时间,都听明白没?” “明白!” “明白就开始行动,现在是零晨一点,我给你们半个小时间,一点半正式开火,三点钟的时候我要第一批物资起运,必须在天亮前返把第一批物资运送到司令部,好了,开始行动。” 对于训练有素而且打老了仗的警卫团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又迅速,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各部队均报告准备完毕,孙长路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对身边的何红生说道:“老何,呆会儿我随直属连进城,你在后面跟四营一块儿吧。” 一向不会发表什么反对意见的何红生这时却不同意了,摇头道:“不行,我必须跟直属连一起进城,运送物资是由我负责的,一刻也耽误不得,还是你带着四营吧,部队还要你来指挥呢。” 孙长路不再坚持,人家政委说得对,作为团长,他必须坐镇指挥,必要的时候还要带着四营补救呢。而政委何红生的责任就是负责物资的运送,这还真是万万耽搁不得的。 事实上,警卫团根本没有来得及开火,城门就被打开了,惊得孙长路生怕中计,派直属连上前查看,却发现城门真的是开了,而且就是为他们开的。 打开城门的是伪军保安团团长罗得贵,这一下再无疑虑,直属连开路,一营、四营随后跟上,其余部队在城外警戒。孙长路骑着刚刚走到城门口,罗得贵就被带到了他跟前。 孙长路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位保安团长四十来岁,微胖,一脸的憨厚样,但是眉目间不是闪出的一缕狡黠的神色,告诉别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孙长路直接开口问道:“罗团长,解释一下吧,今天这事儿我到现在还是想不太明白呢。” 罗得贵明显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当下微微弯腰,回答道:“回上官话,咱献县县城里头只有一个小队的皇……鬼子,我们保安团三百人,全都是些二流子、混子,平常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所威倒还过得去,真要是打起来,保管一个比一个逃得快。反正这城迟早得让贵军给破了,何必死那么多人呢,长官您说是吧?” “呃……”孙长路还真让这家伙给说得愣住了,停了停才笑道:“这天下人都要是像你这样,得省多少事啊,罗团长,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攻城?” 一见孙长路没有生气,罗得贵就知道自己的态度是对的,便打蛇随棍上,脸上带着谦卑的微笑,道:“回长官话,是小人手下的一个排长,就是小人的小舅子今晚值班,本来在睡大觉来着,这不都深更半夜了嘛,他起来撒尿,图方便就依着城头往城下尿,结果就……” 孙长路哈哈大笑,这到是阴差阳错,不过是好事,否则倒是要浪费不少弹药了,正想问一下罗得贵那一个日军小队怎么样了,直属连长冉运昌策马过来。 “团长,已经找到了鬼子小队,不过都绑上了”冉运昌说道。 “绑上了?”孙长路有些不解,绑起来不是应该是的吗?他疑惑的望向冉运昌,却见对方也是有些茫然。 冉运昌忙道:“团长,绑是绑了,但不是我们绑的,在我们进城之前就被绑上了。” 孙长路这才看向罗得贵:“罗团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得贵上前一步,道:“长官,我们保安团要起事,当然首先就要解决这个鬼子小队,反正这深更半夜的,我带着一批老弟兄摸了进去,三下五除二全给绑了,让各位长官见笑了。” 孙长路却是跳下马来,拍了拍罗得贵的肩膀,笑道:“好手段,好本事,无声无息的把一个小队给绑了,虽说是在睡梦里,但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看来罗团长是深藏不露啊。” 罗得贵脸上一惊,忙道:“哪里哪里,班门弄斧,班门弄斧。” “只是罗团长既然甘心跟着日本人当汉奸,为什么现在又这么容易就转身对付起日本人来了,这其中有什么原故?还请罗团长解惑。”孙长路越说语气越平淡,但听在对方耳里,却是心惊胆颤。 咬了咬牙,罗得贵说道:“那我就不瞒长官吧,日军势大,为免乡亲遭劫,我必须保证献县不遭战火,如今贵军的势大,我如果不开城门,炮火一响,我献县必将不保。罗某不才,汉奸也好,英雄也罢,我罗某人都不想当,但我献县十几万人的身家性命,逼得罗某人只能随大流了。” 孙长路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转头看着对方,见与刚才的谦卑完全不同,转而是不卑不亢的神态,顿时相信了一大半,便说道:“那你就不怕我们走了以后,日本人回来报复?” 罗得贵无奈的耸耸肩,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日本人来了再说吧。只是不知道贵军是哪方面的,中央军?东北军?还是阎长官的晋绥军?” 跟在孙长路身后的冉运昌忍不住说道:“你什么眼神儿?你说的这些部队敢到河北来跟小鬼子拼命?听好了,我们是八路军独……” 孙长路一摆手打断了冉运昌的话,再说他说下去,把警卫团说出来,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江云来了吗?当下接过话头说道:“罗团长不用多心,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师骑兵一团。” 罗得贵的脸色这下真的变了,不过却是一脸的喜色:“长官,独立师真的打过来了?这么说我们献县算是光复了吗?” 孙长路一怔,还真是不太好回答,说自己只是过来取点物资,马上就要离开?这也太让人寒心了。可是事实却又是这样,总不能骗人吧。 仔细想了想,说道:“罗团长,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独立师这一次十几万兵马北上,就是要跟小鬼子拼命的,目前小鬼子已经出动的部队有四个师团了,其中一个师团被我这困在了高邑县城之内,两个师团还没有交上火,剩下的一个师团已经让我们干掉了一个旅团,但其主力在天亮之后就要与我军交战,我骑兵一团此次兵进献县,说得直白一点只就看中了献县城内的物资,特别是粮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罗得贵突然信住脚步,怔怔的看着孙长路,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长官,如此说来,一旦此战贵军得胜,是不是这河北大地,将由贵军做主?” 孙长路点了点头,道:“目前来看,至少这冀中、冀南应当如此,罗团长有什么想法?” 罗得贵似乎是在内心做了些挣扎,最后咬牙道:“实不相瞒,我罗得贵虽不是什么大才,也是上过新式学堂,从过护法军的,护法战争失败,我带着一帮老兄弟回到河北,靠着运河讨生活,日本人来了,我为保一县父老安危,才甘愿委身于日本人,行这汉奸之事,如今天既然你们打过来了,我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似是下定一决心,又道:“前段时间,小鬼子一直在催着处粮,如今城内两座粮仓都已满仓,不在百万斤之下。” 孙长路紧紧的盯着罗得贵的眼睛,似是要看透他的心灵一般,等他说完,便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会派人去调查,如果属实,断不会把你当汉奸对待,至于其它的,等打完了这一仗再说吧,不过我现在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任务,维持县城之内的秩序,不能出乱子。” 罗得贵也很光棍儿,既然已经说开了,他也不拿捏什么,当下就点了点头,然后急步向前,办他的事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冉运昌有些不屑的说:“一个汉奸,把自己说得跟一个英雄一样,这人脸皮也太厚了点吧。” 孙长路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但在心里,他却感觉这个罗得贵不像是在说假话,如果真的如他所言,那么这个人倒是个可以争取的角色啊。 特别是他所说的那帮老兄弟,可以不动声色的把一个小队的鬼子都给绑了,这种本事在独立师恐怕也只有特战大队能做得到,反正警卫团是做不到的。要在瞬间干掉一个小队睡梦中的鬼子,只需要随意派一个排的战士就能做到,但是全部绑起来而又不出现伤亡,还真未必做得到。 但是罗得贵能做得到,他那些老兄弟只需要稍加训练,就是一支精兵。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再多想,对冉运昌说道:“你亲自去城里打探一下这个罗得贵在老百姓当中的口碑,看看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零晨两点半,何红生就迫不急待的组织了三十辆大车,加上一串的马车、板车等运输工具和上千的民夫,由一营负责护送往商家林出发了,这一路上得花上三四个小时,也不知道天亮前是否能赶到。 为此孙长路还笑话他,按照原本的计划,如果打下县城,可以第一时间出动一半兵力,每匹战马驼上个百来斤的,这样虽然运得少,但是速度却要快得多。 对此何红生却认为能多运就多运吧,等天亮之后,可就没有这么方便了,到时候这天上有小鬼子的飞机,粮食根本没有办法起运。 这一次收获的并不仅仅是粮食,还有黄金、银元等数量不小,也算是为独立师或者是为冀中军区添一点军费吧,二人心里都清楚,这些钱粮,最终只会落到冀中军区的手里,他们也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行军,自然也就不可能带回到独立师。 罗得贵的情况也摸清林了,他倒是没有说假话,而且被小鬼子占领的这段时间,这献县城内还真是靠着他维护了不少人,在调查的过程中,基本上都是在为他开脱,说好话。 为此,孙长路不敢专断,特将这些情况以电报形式向江云汇报,江云的回电报快,只有四个字:尽量争取。 这第一批物资运出去了,警卫团也不能长留在这里,两人在保安团团部的一间办公室里再一次接见了这个罗得贵。罗得贵有些惴惴不安,他的话说得再漂亮,但是人总会有胆怯之心。 看着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的罗得贵,孙长路看了何红生一眼,意思是让他说,何红生微微一笑,道:“罗得贵,你的情况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可以说,你除了曾经向日本人投降之外,倒是没有什么恶行。而对于你投降的苦心,我们也是可以充分理解的。” 说完之后看着对方的反应,发现罗得贵脸色只是微微一变,却并未显得有多激动,心中暗道果然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你,一个我们会配合你上演一出苦肉计,这样可以让你在日本人面前有所交待。第二个呢,是你加入我们,加入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成为抗日武装的一份子。这两个选择我们不做任可要求,完全尊重你的意愿。” 说完之后,两人不再说话,静等罗得贵表态。而罗得贵脸色却是真的变了又变,这两个选择也差实让他为难,他不是根据地的人,对八路军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独立师的战绩上。 但是现在对他来说,又是一个机会,一个洗刷他汉奸恶名的这么一个机会,想了又想,足足五分钟之后,才下定决心,道:“报告二位长官,我原意加入八路军。” 孙长路厉声喝问道:“罗得贵,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加入我们八路军,那就必须服从我们的命令,遵守我们的纪律,而且不允许你再退出。” “想清楚了”罗得贵下巴微微一昴,道:“我罗得贵说出的话,沷出的水,没有收回的可能。” 孙长路这才放缓语气,道:“那就行,我现在可以代表独立师领导任命你为八路军独立师第一游击大队大队长,至于你的部下嘛,就从保安团的人里面挑一挑,那些平时有恶行的,喜欢欺负老百姓的就不要了,再从城时原青壮中招一批人,补足四百五十人。” 罗得贵心中一喜,没有想到刚加入就能当官,当即问道:“长官,我这个大队长是个什么级别?” 孙长路没有好气的笑道:“暂定营级,如果表现好,你以后就是八路军的营级干部,如果表现不好,就降为连级。” “请长官看我的表现”罗得贵挺胸保证。 何红生纠正道:“我们不兴叫长官,大家不论职位高低都是同事,你也可以叫首长。” “是,首长同志。” 孙长路满意的笑了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说道:“我们的部队要赶回商家林,准备跟小鬼子打仗,你留在这里,白天招兵,维持秩序,晚上组织人往商家林运送粮食物资,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能不能完成?” “保证完成!” 正文 第三九九章 冀南决战(二十六) 安排好之后,孙长路和何红生两也就不再停留,带着警卫团在罗得贵的注视下离开了献县县城,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接下来的大战,现在既然物资有人负责运送,警卫团自然就可以解脱出来了。 警卫团轻装上阵,没有多久就追上了送粮队伍,但并不停留,依然由四营护送。所以在天亮前,全团除送粮的四营外,均赶回到了商家林司令部。 江云这个时候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天快一亮了,天一亮,日军的空中优势将展现出来,这对于和第10师团的做战,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压力,可以想见,伤亡将会是巨大的,一个步兵旅团加上师团直属部队,大概一万五千人,要消灭这一万五千人,很有可能会付出两倍的伤亡才行。 这时候又接到丘平的报告,他率领骑一旅二、三、七团及直属部队已经到达安平县一带,请示下一步行动,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骑一旅虽然一团现在由舒智辉指挥,但丘平领导的三个骑兵团加上直属部队也有近万人左右,已经是相当规模的骑兵集团了,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从后方给矶谷廉介至命一击。 江云立即指示回电,命令丘平原地隐蔽待命,等日军第10师团经过之后,要尾随而上,但不能被发现,没有江云本人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击。 在拂晓之前,东方刚刚露出了鱼肚白,由四营押送的第一批粮食终于赶到商空林,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司令部直属两千余人一齐出动,将这批粮食搬进了防空地点。 而那些运送粮食的民夫,也被分批安排到了各个防空点,江云命令,无论如何,都必须保证这批民夫身过白天的空袭,在天黑之后他们还要赶回献县。 安排好这些之后,几位领导聚集在司令部,孟庆山也赶了回来,这敢许会是战前最后一次开会了,这一战之后,在座的诸位也不知道会不会全都活得下来,至少像孟庆山、孙长路这样将会上前线的指挥员来说,是不敢做这个保证的。 出席会议的除了江云、孙长路、何红生、吕正操、王平、孟庆山之外,还有刚刚赶回来,列席会议的二支队司令员任群山。二支队能提前赶回,出乎大家的意料,得知二支队为了行军速度,除了武器弹药随身干粮之外,其它所有东西全部扔掉,包括为数不多的粮食和衣被等等。 江云非常欣慰,当面夸了任群山一顿,说他这才是真正的有战斗意识,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员,又问了问二支队的情况,任群山报告说,二支队除了三个大队外,还有一些地方小武装,但那些地方小武装这一次全部留守,三个大队均是团级编制,加上直属部队,有五千多人,但是装备不齐,而且弹药奇缺。 对此江云也甚为担忧,三纵队把队伍拉得这么大,可是训练、装备均上不去,这种情况以后必须纠正,如果训练、装备上不去,队伍越大,就等于目标越大,被消灭的机会也就越大。 江云现在也不在去搞什么民主了,在独立师他就从来没有客气过,本来到了这里,他还想尊重一下吕正操、王平等人,但是这几天下来,让他太过于失望。只能说,这些人还没有成长起来,与后来成史上留下的赫赫威名相比,现在还真是相差甚远。 他敲了敲桌子,道:“我们之前的战斗,消灭了近五千的小鬼子,武器弹药都缴获颇丰,二支队既然提前赶到,那就我现在就决定,给二支队换装,利用我们缴获的迫击炮和步兵炮,给二支队和独立团各组建一个炮兵营。还有掷弹筒,给二支队和独立团各组建一个掷弹筒连,换装后,弹药补齐马上拉上老鸦岭,由孟庆山同志统一指挥。” 见众人均无异意,接着说道:“司令部直属部队编入独立团,这样可以让独立团的兵力达到三千以上,和二支队可以形成两个作战单位。独立团把左翼阵地让出来,交给二支队,二支队再派出一个大队,作为正面阻击阵地的预备队。” 说到这里,他在众人的脸上扫过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次,我独立师骑兵第一旅将会做为侧应部队,在必要的时候策应三纵队的做战,但还是以你们为主。而我的警卫团将会警戒司令部的安全,当然,也会做为此次战斗的最后的预备队,都明白了没有?” 众人起立,齐声道:“明白!” 再看向任群生,问道:“群山同志,给你们支队全部换上日式装备,这样你们支队淘换下来的武器大概有多少?” 任群山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支队只有两门山炮,炮弹不到二十发,七门六零迫击炮,炮弹不足五十发,重机枪没有,轻机枪有十来挺,子弹不超过一千发,至于步枪,大概有两千多支,型号很杂,中正式、汉阳造、辽13年式、日三八式都有,每枪子弹不足十发。另外还有一些自制武器,火铳老套筒什么的。” 江云点了点头,道:“山炮、迫击炮和轻机枪你们自己保留,全支队的武器换上日军的三八式步枪,每枪子弹一百发,再给你重机枪十二挺,让你组建重机枪连,迫击炮三十门,组建炮兵营,轻机枪可以给你二十挺,弹药的供给暂时你不用担心。不是我小气,虽然我们缴获了一个旅团的武器,但是后面的部队还很多,都没有重武器。而且就算是我现在给你的这些迫击炮、重机枪,你只怕也未必能找齐人来操作吧。” 任群生却是敬了一个礼,笑道:“谢谢首长,足够了足够了,这样一来,我敢保证,我们二支队的战斗力至少可以翻一番。” 江云笑了笑,看向吕操和王平,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二人摇头后,江云脸色一正,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了,群山同志,我最多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换装,一个小时后,你的部队要拉上战场,接受孟庆山同志的指挥,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 等孟庆山和任群山出去之后,江云对孙长路和何红生道:“警卫团除了日常警戒之外,也要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你们两个从现在起,就不要管其它事了。” 又对吕正操和王平说道:“独立团伤亡很大,余出来相当一批武器,加上之前换装下来的,以及现在二支队淘换下来的,相信也有几千条枪了,后续后部赶上来以后,可以相继补充一些。缴或的迫击炮、掷弹筒、步枪炮和轻重机枪还剩有一批,至少可以再组建六个火力支援连,每连设迫击炮排一个,装备迫击炮六门,重机枪排一个,装备重同枪三挺,掷弹筒班一个,装备掷弹筒三具,步兵炮班一个,装备步兵炮一门。” 顿了一顿,又道:“上午赶到的,不出意外,应该是你们的一团和十二团吧,这两个团就跟七团和八团一样,整编为一个团,辖六个步兵营和一个火力支援连,至于团级干部,你们自己安排吧,必须保证不能影响战斗力。” 吕正操有些疑虑,道:“江师长,现在大战在即,整编部队,会不会影响士气?” “士气?”江云毫不客气的说道:“还有士气可言吗?部队本来都是新兵,训练装备都不到位,一个团一千多人,能起到什么作用?整编之后,起码一个团的兵力加强了,战场排兵布阵也方便许多。要都是老红军团,别要说一千多人了,就是几百人,拉上去也是个顶个的,可以独当一面,问题是你们现在的这些个团级编制,能独当一面?” 见两人无语,江云才放缓语气:“不是要责怪你们,我也知道新兵组建仓促,各方面都不建全,只是你们之前的架子拉得太大了,有必要搞那么多的编制吗?好了,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专心对付面前这一关吧,只要过了这一关,这支部队也算是成长起来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除了协助我指挥之外,吕正操同志主要的任务就是接应这些陆续赶回来的部队,要安排妥善,各个支队也就罢了,回来的各个野战团,全部安照我刚才说的进行整编。把十二个野战团整编成为六个主力团,再加上四个支队,跟小鬼子狠狠的干一场。王平同志的主要任务就是要负责组织安排做好后勤工作,这也是重中之重,我们的缴获的物资和从献县运过来的物资全部交给你来负责管理发放。” 两人明确了自己的任务之后,江云又对站在一旁记录的周立风道:“立风同志,你的任务也不轻,除了之前说过的要帮助三纵队建立一个健全的参谋班子之外,还要负责在整个战斗过程中的规划、总结,也就是说,你要把参谋长的担子给我担起来。” 会议刚刚结束,女子别动队的报告就过来了,根据女子别动队的侦察,小鬼子在天亮时分就已经出动,整个第10师团的主力全体出动,其中骑兵联队为前锋,并担任搜索队任务,搜索前进,工兵联队后置五里,紧随工兵联队之后五里的是日军步兵第8旅团,和师团司令部及直属各部队,具体的方位是,两个步兵联队一头一尾,中间为炮兵联队和辎重队,师团司令部和旅团指挥部分别随两个步兵联队行军,其中旅团部在前,师团部在后。 看完这个报告,江云不禁苦笑,这样的话,这等于是一个乌龟壳啊,根本没有下口的地方,就连担任搜索任务的骑兵联队离主力大队也不过十里左右的距离,这点距离,甚至还有小鬼子那一个野炮联队的野炮射程范围之内。 对周立风说:“命令女子别动队,只负责侦察任务,不准出击。” “是!” 想了想,又道:“给丘平去电,如果可以的话,派出一个团跟日军这个骑兵联队接触一下,看能不能诱使其脱离大队,如果有效的话,命令丘平同志想办法先把这个骑兵联队给打掉。但是有一个前提,不能暴兵力、位置,完成之后,让诱敌的那一个团径直到老鸦岭这边来。” 丘平率领骑一旅主力到达安平县效之后,安照江云命令,寻长到一处隐蔽处待命,这部队刚刚安定下来,天就亮了,让丘旅长暗道好险。不过看看自己选择的这个地方,这是安平县西效的一处密林,少有人迹,绝对是隐藏部队的好地方,而且不用害怕日空军的侦察。如果不是怕暴露兵力,他倒是不怕小鬼子的空军,骑兵的机动能力虽然不会快飞机快,但是在这种平原地区,只要让部队散开,小鬼子的赠机能炸得到几个人? 部队才刚刚安定下为,上级的命令又来了,骑一旅政治部主任向阳拿着一份电报过来,说道:“师长又有新的命令了,你看看。” 丘平接过一看,不动声色,道:“安照师长的意思,是派一个团过去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骑兵联队引过来,让我们寻机歼灭,而后我们的这一个团还不能归建,得径直赶往老鸦岭,以免露我们主力的位置,你看派哪一个团合适?” 向阳也有些为难,全旅最精锐的当属骑一团,但是骑一团如今正跟着舒智敏呢,不在这里。安道理现在当派出骑二团才了,毕竟是要单独出击,二团现在最合适的。可是话说回来,一团和二团都派出去,剩下三团和七团,加上直属部队,能完成接下来的战斗任务吗? “旅长,要不派派三团上吧,三团虽然比不上一团二团,但也是我们旅的老部队了,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向阳试探性的问道。 丘平却是摇头道:“不用考虑了,让二团上,我们兵力充足,哪来那么多的顾虑,打完这个骑兵联队之后,二团去了老鸦岭,很有可能会归于老舒指挥,也算是给他们加强兵力了。你是不知道,自从跟老舒会开之后,我这心里一直不得劲儿,骑一团加上那两个骑兵团只有近五千兵力,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么得了。” 向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毕竟不是政委,在军事上,还真的没有什么发言权,而且他也从来没有从事过军事工作,所以既然旅长做出了决定,那就执行下去好了。 这并不是说丘平霸道,而是我党军队经过多年发展,形成了现在的这种格局,军事主官已经超越政治主官成为一支部队的一号首长,政委虽然在军事上有发言权,但无决策权,而作为政治部主任,他只能算是政委的助手,就更加了。 基于这一点,现在上级命令干部的时候,政委人选如果不懂军事,是很难通过的。所以作为骑一旅政治部主任的向阳一直以来都在潜心学习军事方面的东西,这在整个八路军部队当中,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政工干部要学习军事,而军事干部也在学习政工。 骑二团团长马德明正在跟政委林海商量着是不是派些战士出去打猎,好给全团指战员打打牙祭,却让林海一口回绝:“开什么玩笑,老马,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是隐蔽待命,从师长到旅长,生怕让小鬼子发现我们的位置,你倒好,还想着出去找猎,惊动小鬼子怎么办?” 马德明嘿嘿一笑,对林海的语气毫不在意,反而有些无赖的说道:“我的大政委,放心吧,打猎这种事,又不是一定要放枪,手段多的是,我跟你说……” 林海一扬手,道:“你什么也别说,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要是敢擅自行动,我只好上报旅长,看他怎么修理你。” 马德明见自己的打猎大计无法成行,不禁翻了个白眼,道:“扯蛋,老子会怕他?我告诉你老林,旅长他也就是比我官大,当初在大西北的时候,要论骑术枪法,我称第二,没有人敢当第一……你眨什么眼……还别不信,那会儿,我的名声,那大了去了,就现在咱骑二旅的马旅长,厉害吧,那也不放在我的眼里。就咱旅长,说得难听一点,老子我骑马的时候,他还不道在哪儿玩儿泥巴呢。” “马团长好本事啊?”身后突然有人说话,而且他已经听清楚了,这正是旅长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只见丘平一脸的寒霜就站在离自己一米之处,后面还在脸上似笑非笑的政治部主任向阳,正眼露揶揄,一副幸灾乐祸害的样子。 马德明马上转回头轻声对林海说道:“旅长什么时候来的?” 林海硬是憋着自己的笑意,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我眨眼的时候。” 马德明这才转身敬礼:“报告旅长、向主任,骑兵一旅二团正在开会研究宿营任务,请指示,团长马德明。” 丘平铁着脸,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马德明一眼,才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你马团长这么大的人物,我哪敢指示你啊,我就是个只会玩泥巴的。” 马德明哭丧着脸,颇有些委屈的说道:“旅长,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也没有想到你就在后边偷听着。” 他这话一说,后面的林海没有忍住,卟噗一声就笑了出来,这货,当着旅长的面说他偷听,胆子不小,但只以胆自找没趣。 向阳走到马德明面前,微微一笑,道:“马团长,勇气可佳啊,看来旅长没有看错人,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这话让马德明和林海都没有听懂,向主任这话什么意思,只是让他们来不及思考,丘平又开口了:“我原本有个任务还想交给你们团的,可没有想到马团长这么瞧不起我这个旅长,那么看起来也是瞧不上这个任务的,我还是去三团看看吧。” “旅长啊”马德明上前一步拦在了生平面前,露出一脸的谄笑:“我的大首长,我错了,我绝对错了,做为一个受党陪育多年的革命干部,我不该信口开河,口没遮拦,不该议论领导的是非,不该自以为是,不该……” 丘平忙举手阻止他往下说:“行了行了,好家伙,你再这么说下去,我不枪毙你都不行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骑二团听令。” 马德明、林海当场立正成列,丘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命你团立即出击,试探性接触一下日前军锋的骑兵联队,要注意,这个骑兵联队后方五里就是小鬼子的工兵联队,再后五里,是小鬼子第10师团的主力。如果能够诱使这个骑兵联队脱离大队,我旅主力将会出击,全歼这个大队,战斗结束之后,你团不用归建,径直往老鸦岭去,向师长报道。如果诱敌失败,也是一样,无论如何,不能暴露我们旅的主力位置和兵力。” “是!” 正文 第四零零章 决战冀南(二十七) 独立师主力部队当中,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采用的都是大编制,主力团均为满编两千五百人。骑二团也不例外,马德明虽然是马家军出身,当初参加红军也是迫于无奈,但是几年过去过了,他和大部分原马家军的干部一样,早已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红军或是八路军的一员。 而从中央到各部队,对待这些原国军干部,特别是担任团以上正职指挥员的干部,都是很慎重的,尤其是在任命政工干部的时候,派出的都是政工战线上的精英,林海就是其中之一。这个同志资历很深,他是在大革命时期就入党的老党员,四一二政变之后,党组织受到破坏,他无奈之下,独自一人找到了井冈山。从连指导员做起,又当过连长、营长,军事素质是相当过硬的,后来中央苏区肃反,他被从营长职位上解职关押。 长征之后被编入干部团,后被分配到八军团任副团长,宁夏军区成立之后,军团长江云任红军大学校长,八军团的干部自然也就得到照顾,而林海就是这个时候入红大学习,毕业后就开始与马德明搭班子。两人是前后脚在红大学习的,马德明在前,林海在后,当然,学习的专业也是一样的中级指挥系。 骑二团踏上了诱敌的征程,可是出发没有多久,不远处的天空就出现了两架敌机,马德明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小鬼子的侦察机,嘿嘿一笑,对林海说:“老林,这回看我的。” 当下大吼一声道:“机枪手集合,随我冲锋……” 独立师因为几年来在连续大胜,所以轻机枪在主力部队中已经配备到了班,所以骑二团的轻机枪数量不少,集中起来使用,得有上百挺轻机枪,所有人纵马跟上了马德明,离着敌机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不用命令,所有人已经自觉的举枪射击。 密集的子弹在空中形成了一幕弹帘,敌机穿过,中弹,而后坠毁,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竟然丝毫不觉得突然,没有半点的停滞。看到敌机在总到后方坠地、起火甚至爆炸,队伍中响起一阵阵喝彩。 林海策马赶上来,笑道:“团长,看来我们平时的训练没有白废啊,大家伙配合得不错,很有默契。” 马德明脸上也是一阵得意,这下看一团的马家华还有什么可说的,真以为二团是二流部队吗? 他嘿嘿一笑,道:“咱骑一旅的主力不光是一团,二团也不差,他娘的,现在有人一说到咱们师的骑兵,开口骑一团,闭口骑四团,搞得我们二团好像个二流部队一样,老子就是不服气,咱二团哪点不如人了,真是!” 林海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这种意气之争,他不反对,但是他却做不出来,细想之下,也许这就是最终自己只能当政委的原因吧,作为军事指挥官,如果连这点争胜的心思都没有,又哪里能带着部队打出一个又一个的胜仗。 只不过他见马德明得意得有些过头了,就有些担忧的说道:“行了,我的团长,咱们的位置很有可能已经暴露,还是加快速度吧,尽快跟小鬼子的这个骑兵接触上。” 马德明收起心思,正色道:“你说得对,是得加快速度了。” 骑二团指战员从刚才打下两架敌机的喜悦中跳出来,又开始了急行军,这只是个开胃菜而已,主菜还在不远处等着他们去吕偿呢,可不能高兴得太早。 日军第10师团第10骑兵联队,在几个月前让独立师全歼,连军旗也被缴获,按道理这个番号就要被取消,但是经历一连串的失败,日本军方的无耻性就显现了出来。厚着脸皮重组了第10骑兵联队,新的联队是就是中岛幸田中佐,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幸远儿,一个在后方管理慰安所的中佐,却因为倒霉的桑闻贞二的阵亡,居然一跃成为野战联队的联队长,这几乎等于是一步登天。 此刻中岛幸田中佐骑在自己的战马之上,不时的打量着前后这一千五百人的骑兵联队,这就是自己的部队,完全服从自己的指挥,从来没有叁加过战斗的中佐马上就要迎来自己的第一战,不免有些激动。 但是当他回头看向身后,因为什么也看不到,五里外的工兵联队早已脱离他的视线,心里又不禁一阵打鼓。打仗立功升职,这是他一直向往的,但是事到临头了,他却想了起来,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他的前任可就是这么让中国军给打死的。 轻咳一声,勉强让自己坐得端正一些,心里平静一些,前任是倒霉了一些,但是自己却是运气不错的,要不然怎么可能突然之前调到野战师团来担任骑兵联队的指挥官呢,自己虽然在军校学的是骑兵科,但却从未上过战场,获得这样的任命,本身就是幸运的。 这时候,一个搜索兵回来报告:“报告联队长阁下,前面出现大部骑兵,人数在两千以上。” 一听这个报告,中岛幸田不由得一阵紧张,这算怎么一回事儿,碰上中国骑兵了?他心里有些发毛,但是当着部下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保能强装镇定的问道:“番号是什么?离我军精确距离是多少?” 这个搜索兵略一思索,道:“报告联队长阁下,番号不清楚,不过正在向我军行进,估计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会正面接触。” “啊?”中岛幸田一惊,还有二十分钟就要接触了?那也就是说二十分钟之后就要打起来了?这可怎么办? 他看向自己身边的副官,一个大尉,问道:“我们要不要停下来,等一等后面的援兵?” 大尉可以第10师团的老兵,暗暗鄙视了联队长一回,才说道:“阁下,骑兵对阵,必须一鼓作气,我们没有步兵,如果停下来,等着中国骑兵的冲锋,后果会非常严重。” 末了还刺激了一句:“不过,如果联队长阁下想要撤退的话,倒是可以的。” “撤退?” 中岛幸田念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但是马上又回过神来,撤退?那怎么行呢?军法无情啊。 “撤退?皇军怎么能撤退?援军就在身后,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勇往直前,消灭这支中国骑兵。” 他说得大义凛然,但是大尉副官却是冷静了下来,正色道:“阁下,情报显示,八路的独立师有着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这支骑兵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不输于皇军,我看我们还是向师团长阁下报告一下吧。” 中岛幸田一想也是,出击的话,自己没有把握,撤退又害怕军法,不如就把这个问题交给师团长阁下吧,自己只要服从命令就好,便点了点头,道:“哟西,赶快向师团长阁下报告,我军前方出现大量中国骑兵,二十分钟之后就会接触,请求战术指导。” 接到报告的矶谷廉介想也不想,就说道:“命令中岛幸田,必须纠缠住这支中国骑兵,援兵马上就到。” 下达完命令,又对参谋长梅村乌郎大佐说道:“不管这支中国骑兵是诱敌还是什么,都必须将之留下,33旅团的玉碎,严重的影响了我军的士气,消灭这支中国骑兵,就是提升士气的最好办法,命令各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全速前进。” 师团长已经下达的合令,中岛幸田中佐心里就再也没有了压力,当即命令部队冲上去。他虽然毫无经验,但是对于骑兵最基本的作战方式还是了解的,没能速度就没有冲击力。 两队骑兵的正式交手比预料的来得早,只十几分钟,两军前队已经能看清对方的面貌,这个时候,谁也不可能停下来,前队放枪完毕,全军举刀,互相冲击。 这是纯粹的骑兵作战,马上交锋,一个对冲完毕,双方交换了位置,互有伤亡,中间的空地上,已经躺下了不少的人马尸体,心有余悸的中岛幸田紧了紧手中的马刀,眼光扫过中间那一地的尸体,不禁吞了吞口水,他可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 反而是他身边的大尉副官很是冷静,轻声道:“阁下,现在谁也没有退路,我们有援兵,这一点对方很可能知道,所以对方的指挥官一定会马上发起次一次的进攻,我们不能落后……”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阵中,团长马德明举起手中马刀,高声吼道:“同志们,进攻!” 他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骑二团的战士们立即中了上来,第二次进攻开始。日军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了行动,两军再次交锋,总体来说,骑二团占了兵力的便宜,两千五对阵一千五,单兵素质和武器都不输于日军,自然就会占到便宜。 当第二次的交锋结束,两军回到原来的位置,这个时候,在第10骑兵联队的后方,已经隐隐约约出现的无数的身影,这是工兵联队赶上来了。 马德明心里有数,不能再进攻了,而且这两轮冲击,自己的骑二团虽然损失了上百人,但是对方也有两三百人躺下,伤亡比便是1:2。 他望着日军赶过来的工兵联队描了一眼,调转马头,高声道:“走!” 来匆匆去也匆匆,骑二团来得急,走得更急,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完成了两次进攻,然后扬长而去。这种情况大大的刺激了中岛幸田,更何况他必须执行师团长阁下的命令,要死死的纠缠住这支中国骑兵。 所以发现中国骑兵撤走之后,他也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追击的命令,于是出现了戏剧情的一幕,千余的日本骑兵追着两千余的中国骑兵在这大道上奔驰。 但是中岛幸田在执行命令的同时,却忽略了一件事,如此一来,他的骑兵联队离后面的师团主力将会越来越远,这一点,可能矶谷廉介也没有想到吧。他是绝对想不到自己刚刚任命没有多久的骑兵联队长是这么子位活宝,当初之所以这个靠边站的中佐调进野战部队,是认为这样可以施以恩惠从而获得忠诚,却完全忽略了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能力担任一个骑兵联队的指挥官。 在马背上策马飞驰的马德明回过头来,看着后方不远处追上来的日军,顿时大喜,本来还担心小鬼子会不会上当,现在好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容易就把任务给完成了。 同时还命令后队注意,防止小鬼子在马上开火,必要的时候,如果距离合适,后队的战士可以自由向后面的小鬼子开火,但是注意不能浪费子弹。 大概追出十几里,两支骑兵队伍这间的距离拉得有些远了,马德明一看不是办法,咬了咬牙,命令全团调头再次进攻。这种战场上随机应变的事情,作为政委的林海当然不可能去干涉,而且在他看来,并无不妥。 所以当日军冲上来的时候,发现中国骑兵居然又摆开了阵势发起了进攻,于是,再一次的交锋开始,刀锋闪烁,人吼马嘶,鲜血飞溅,又是两个回合的交锋,这一回,日军伤亡依然是两三百,骑二团的伤亡一百多。相对来讲,第10骑兵联队的兵力锐减,已经不到一千了,而骑二团的兵力还保持在两千以上,实力的悬殊更大。 马德明本来想故计重施的,可是这个进候他却接到报告,丘平率领的骑一旅主力正在赶过来,不要几分钟就会赶到。 马德明凝神静气,隐约能听到一点马蹄声,而且且隐隐还能感觉到地皮的震动,顿时精神大震,但是有一个问题,主力赶上来的话,小鬼子会不会跑掉? 于是本来想再次撤走的心思就放了下来,举起马刀,吼道:“同志们,再给我进攻!” 又率队冲向了日军,这让中岛幸田顿时有结手足抚措,他还以为经过两轮的交锋,中国骑兵会退走呢,毕竟自己的援兵虽然距离拉远了一些,但是也并不是太远,赶过来敢不需要多久的。 不过人家都已经发起进攻了,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只好举起手中的马刀迎了上去。激列的交锋中,两军交错而过,交换了位置,一直到部队停了下来,中岛幸田才脸色大变,知道自己上当了,中了八路的计了。 他不安的坐在马上,感受着后方传来的马蹄声和地面的震动,心道这回算是完了,早知道这样,自己在后方守着慰安所多好,不但不用上战场,还能捞到不少的油水,现在好了,自己终于上了战场,却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性命。 马德明刚刚调过头来,就对身边的林海说道:“老林,最后的时刻到了,你给我小心点,小鬼子的刀法可是不错的。” 林海笑骂道:“行了团长,我也是战场上杀过来的,枪法不比嘴皮子差。” 这时就会发现他与马德明的差别,马德明手中提着一柄马刀,而林海的手中则是握着一柄手枪,他不擅刀法,而且平时工作太忙,也没有时间像战士们那样练习,所以只好取长补短,反正手枪在近战中也是有优势的。 马德明嘿嘿一笑,对周围的战士喝道:“保护好政委的安全!” 丘平带领的骑一旅主力终于现身,数千的骑兵飞驰,所带来的震撼可不是一个骑兵团或是一个骑兵联队能够比拟的,地面的颤动就说明了这一点。 队伍中的丘平发现了日军居然就在前面,心里不禁对马德明赞叹了一句,果然会办事,于下毫无犹豫的下达了冲锋的命令,几千柄马刀扬起来,刀光一片。 马德明见机,也带着骑二团发起了进攻,两面夹击,这让中岛幸田更加的绝望,而且一时间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他的副官机警,说道:“阁下,我们只能向人少的方向冲锋。” 与是骑兵联队又向着骑二团冲了过来,这一回马德明可没有了跟对方交换场地的心情,在奔驰过程中,命令部队收缩队型,这是准备用密集的队形来防止小鬼子突围出去。 两队交锋,小鬼子的进攻被阻住,骑二团收缩进攻队形之后,等于组厉了一道人墙,这种情况下,想要冲过去,一时间根本办不到,最起码凭骑兵联队剩下的这点兵力是办不到的。 两队纠缠之际,骑一旅的主力赶了上来,日军的骑兵第10联队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以近万之众对付不到一千的小鬼子,如果还能让小鬼子的生机出现,那么丘平就可以自裁了,这是他自己后来回忆时的原话。 这绝对是压倒性的蹂躏,一面倒的屠杀,而且只能是少数同志能赶得上,大分的指战员只能是在包围负责包围工作。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分钟,这个骑兵联队就也没有活口了。 丘平摇了摇头,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以近万人对付近千人,这对于他来说,可真是没有什么好得意的,甚至都不太好意思,颇有一点以大欺小的感觉。 这时马德明提着一个小鬼子过来,这是一个鬼子中佐,来到丘平面前,说道:“旅长,这儿有一个活口,是小鬼子的骑兵联队长,娘的,一个联队没了,这小子身上居然一点伤都没有。” 丘平笑了笑,道:“俘虏和武器我都带走了,你们团依然按原计划行军,尽量的迷惑小鬼子,明白没?” “是!” 因为日军的主力就在后面不远处,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所以丘平也不敢有丝毫耽搁,带着部队主离开了,留下骑二团在这里,马德明跨上战马,却并不急于行军,他在等待,至少要让小鬼子后面的部队发现了他们才能走,这样早前就计划好了的。 正文 第四零一章 决战冀南(二十八) 矶谷廉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第8旅团的旅团长长濑武平少将,一顿臭骂,可是长濑武平心里却是极度不爽,这骑兵联队可是师团的直属部队,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他没有办法直接反驳师团长阁下,只好低着头承受着来自师团长阁下的怒火。这也怪不得矶谷廉介怒火中烧了,第10师团的骑兵联队已经是第二次玉碎了,本来按照帝国军方的规矩,第一次玉碎的时候,就该取消番号了。但是在他的努力下,最终保留了骑兵第10联队的番号,可是没有想到,今天会遭受第二闪的恶运。 “八嘎,八路军武士的不是,一群卑鄙无耻的混蛋,只知道背后偷袭的小人,八嘎……”矶谷廉介指着长濑武平和梅村乌郎两人的鼻子把八路军和江云好一顿臭骂。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这才放缓心情,问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到了八路的眼里,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安宁,两位以为该怎么办?梅村君,空军还要多久才会到?能不能发挥应有的战斗力?” 梅村乌郎看了看长濑武平一眼,见这位少将阁下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回答道:“师团长阁下,空军很快就会到,对八路军的空军轰炸很快就会开始,这一点请阁下放心,另外,职下以为,八路军对于骑兵联队的偷袭只是一个特例,而师团主力和第8旅团的步兵是不可能遭受骑兵联队那样的遭遇的,我绝对相信,八路军不可能有全一举全歼一个师团的兵力有胆魄,哪怕是江云亲自指挥也一样。” 见他说得肯定,矶谷廉介才稍稍放心下来,这一连串的打击,受到创伤的不仅是部队的士气,还有作为他作为指挥官的信心,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他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一往无前的信心了,说白了,他再也没能了可以战胜一切中国军队的信心了。 但是一旁的长濑武平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位参谋长阁下这么肯定的语气,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他在八路军面前有过多大的战功呢。一个联队玉碎了,一个旅团玉碎了,现在,一个骑兵联队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中国骑兵全,几乎没有活口。这是多么严重的情况?多么危险的战局? 他不得不开口说道:“师团长阁下,职下以为,八路军在之前的一系列的战斗中,都有意的隐藏了实力,其目的很有可能是就是要吸引我师团主力,从日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很可能会采取步步蚕食的方针将我第10师团各个击破。阁下集中兵力行军的方案是正确的,但我以为,接下来的行军,必须要得到空军的配合,不能够再盲目前进,我们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损失。” 他说得有些萧瑟,但却说到了几人的心里,梅村乌郎本来想反驳,却发现无从开口,两人对战局的认识都很清楚,只不过心态不一样而已,一个是悲观,一个是乐观,所以说出来的话意思也是相反的。 当然,这两人只有建议权,最终如何决定,还要看矶谷廉介的意思。 中将阁下并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断:“长濑君、梅村君,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八路军为何要对我皇军采取步步蚕食、各个击破的方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方兵力不够,不够与我师团主力决战,所以,只要我师团主力不分兵,对方就会害怕,就会想方设法的让我们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说到这里,他得意的看了面前两人一眼,显然对于自己的分析很是满意,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而听了他这话的两人,心里显然也是颇为震惊,这个思路是很有道理的,而且如果按这个思路去走的话,也许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梅村乌郎顿了一顿,见师团长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便开口回应。 “师团长阁下,您的意思我明白,我想八路军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一次又一次的对我军进行挑衅,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要达到让我师团不断分兵,而后被其趁机各个击破。” 矶谷廉介点了点头道:“梅村君,要催促空军,让他们动作快些,不要等我们一个师团都玉碎了,空军的战机才过来……长濑君,从现在开始,第8旅团为前队,由你指挥,师团直属部队为后队,归我指挥,前后两队中间的距离要保持在5华里以内,万万不得超过这个距离。” “哈依!”两人一齐立正回道。 老鸦岭阵地上,刚刚赶到了二支队在换装之后也上了阵地,松了一口气的孟庆山把独立团剩下的千余人集中到左翼,让二支队接手了正面的阻击阵地和右翼阵地。 任群山还好,可是二支队大部分的战士都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仗,这会儿在阵地上看到之前留下来的战场,虽说尸体都已经搬走掩埋,但从留下来的痕迹还是可以做出一个基本判断的,不少战士心里都不免有些打鼓。 不过心里再怎么打鼓,在干部的催促下,近五千战士开始了在阵地上布置一切需要布置的东西,可是二支队大部分的战士都没有经过像样的训练,哪里会布置阵地?这样一来,阵地上不免就有些乱,看得孟庆山直咬牙。 他立即安排独立团的同志过去帮助二支队的同志布置阵地,这才渐渐进入正轨。任群山本来急得直跳脚,这下心安了,走到他身边说道:“副司令员,还是你有办法啊。” 孟庆山没有好气的说道:“老子有个屁的办法,这都是前天昨天人家独立师警卫团教我们的,他娘的,这部队架子拉得太大了,真不是好事。” 任群山却不同意他这个说法:“副司令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革命队伍越来越大,只能说明群众的革命热情越来越高,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 孟庆山瞪了他一眼,却不反驳,这个说法的确是现下全党全军的主流思想,拉队伍,扩地盘,壮大革命队伍……以前他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经过了前天和昨天的事情之后,他的想法转变了,这样硬拉起来的无训练保障、无装备后勤保障的队伍,又能起到我大的作用呢?上了战场,不管打不打得赢,都免不了重大的伤亡,这可都是人命啊。 两人正说着话呢,不远处的天空传来了飞机的引擎声,不禁脸色大变,孟庆山大吼:“全体注意,空袭……” 反而的任群山愣在当场,空袭,小鬼子空袭,这对于八路军来说,似乎只能被动的躲避,可是这和几千号人呢,怎么躲呢? 孟庆山一边跑一边吼叫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声音传来的天空,不多时,他看清楚了,十二架日军的飞机朝着老鸦岭的阵地飞了过来,躲避是肯定来不及了,可是防空,自己的部队也不会啊。 再说了,这缴获的小鬼子的武器之中,也没有防空武器,所以他只以胆尽最大可能的让同志们躲避,不过大家伙心里都清楚,伤亡是免不了的,而且伤亡不会小。 飞机离地面并不是太高,如果是专业人员,一看就会清楚,这是四架战斗机和八架轰炸机,是一个完整的航空编队,就在日军飞过一个小丘陵地带的时候,意上发生了,在日军飞机编队的前方,出现了一片弹幕,由于事出突然,让日军飞行员无法做出应变,这个时候拉升也已经来不及了。 当场就有一架战斗机和两架轰炸机不幸中弹,摇摇晃晃的编离了飞行方向,撞向远处的地面。而另外的飞机却是径直飞向了才鸦岭阵地,这使得小丘陵上的龚剑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一方可以后取巧,但是硬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这些取巧可以弥补得了的。 为了防备小鬼子的空袭,警卫团一、二、三营被派到了三个方向,利用轻重机枪和部分高射机枪建立防空阵地,虽说效果也许不会太大,但聊胜于无。看着敌机朝着老鸦岭飞去,龚剑高声道:“立即转移方位,小心敌机报复。” 任群山被警卫员一下扑倒在地,而他原来站立的位置,却被敌机载机枪一排子弹扫过,小鬼子的航空炸弹不可避免的落到了战士们中间,巨大的爆炸声响开来,整个阵地上一片哀鸿。 也有人举枪朝着空间还击,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这种没有组职的对空射击,是不可能有什么效果的。有大部分同志都在四散奔逃的时候,独立团一营长张四海却举着一挺轻机枪朝空中射击,他站得稳稳的,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也许是受他的影响,让孟庆山灵机一动,高声吼道:“所有机枪,朝敌机开火……” 随着张四海和孟庆山两的影响,越来越多的机枪手开始对空射击,虽说一架飞机也没有打中,但是这种行为却给敌机造成了一定的威胁,使得敌机再也不像之前那么肆无忌惮。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当敌机最后一次俯冲进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了,张四海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其中一架战斗机,手里的轻机枪喷射着长长的火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架飞机快要拉升起来的时候,被张四海击中右翼,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架敌机在空中打了个弯,然后一头撞击了远的麦田,而后爆炸响起,浓烟升起。 众人的喝彩声也响起,虽说努力了这么久,负出了这么大的伤亡,阵地也被轰炸得不像个样子了,但是总算是击落了一架飞机,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小鬼子的飞机可是抗战以为中国军人的恶梦。 张四海却是脱力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手中的机枪丢在一旁,对旁边的教导员说:“娘的,真是没法打啊,就为了这一架飞机,老子费了四个弹匣,这么我机枪开火,还不知道浪费多少弹匣呢。” 柳河州却是摇了摇头,看了看面目全非的阵地,心里一阵失落,这仗再打下去,伤亡该有多大,仅是小鬼子空军的一次试探性的袭击,就成这样。真要是和小鬼子打起来,到时候敌机来袭,那可是连躲避都不行了。 但是不管是孟庆山也好,任群山也好,都顾不得部队的伤亡,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日军第10师团的主力随时都会来,得抓紧时间收拾阵地,随时准备打仗。但最先迎来的并不是小鬼子的部队,而是独立师骑兵二团,在消来了第10骑兵联队之后,骑二团与主力分开,单独赶往老鸦岭,目的就是为了诱敌,可是效果似乎并不是太大。 与孟庆山和任群山见面之后,马德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小鬼子也学精了,他们的骑兵一没,其它部队就抱成了一团,根本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孟庆山和马德明是红大的校友,老相识了,这会儿说话也不见外,笑骂道:“我说老马,你就知足吧,吃了一个骑兵联队你还不够,还打人家师团主力的主意,照你这么个打法,让我们干什么去?” 马德明横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想呢,可惜没有那么好的牙口,现在小鬼子不再分兵了,对你们可不是好事啊。” 一旁的任群山一直盯着骑二团的队伍看,心里却是极为惊讶,虽说他早上的时候也见识过警卫团的装备,但是在他想来,警卫团是为了警戒师首长的安全,装备好一点可以理解,但是独立师不可以全是这样吧,日军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装备。 但是现在一看骑二团的装备,战马就不说了,一个团两千多人,骑枪、冲锋枪、轻重机枪、迫击炮一样不少,还有人手一柄马刀,无论文武器还是其它装备,这在全中国军队当中都是少见的。 这还是骑二团,照这么看,骑一团岂不是更厉害?他不禁开口问道:“马团长,独立师的骑兵装备全是你们这样的吗?” 马德明经过介绍也知道了任群山的身份,心下虽然颇有些得意,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独立师两个骑兵旅,加上各主力旅的直属骑兵团,足足三万余骑兵,全数都是如此装备,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任群山不由大叹:“难怪独立师可以连连打败小鬼子,这样的装备,已经不在小鬼子之下了。” 他这话一出,让马德明心里很是不爽,什么意思,敢情我们独立师能打胜仗全靠这些武器是吧,切,不过他也不好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对孟庆山说:“老孟,小鬼子就在我们后面,你们得做好准备了,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过来了,我得去向师长报到。” 看着骑二团往商家林方向赶去,孟庆山对任群山说道:“群山同志,独立师取得的一系列胜利,与武器装备有关,但关系并不是太大,你刚才的话,让骑二团的同志们可是有些不高兴呢。” 任群山一愣,继而才醒悟过来,忙道:“副司令员,我可就是好么一说,没有半点其它意思,这……这马团长是不是误会了。” 孟庆山摆了摆手,道:“行了,也没有多大点事儿,等下次见了面,说开了就好,不过马团长说得对,小鬼子马上就要来了,而且是一万多的小鬼子,我们可得做好准备了。” 任群山也知道当下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点了点头,蹲在阵地上,念道:“司令员不是说一团和十二团会在上午赶到吗?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孟庆山刚刚下达了全体隐蔽的命令,回过头说:“应该到了,不过可能会整编,两个团极有可能会整编成一个团,补充武器弹药后才会过来。群山同志,现在就是考验我们战斗力的时候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蹓蹓,我们三纵队的战斗力如何就看这一回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战斗结束之后,就算是打赢了,在场这几千人,能活下来一小半就不错了,还有后续赶过来的部队,也是如此,能在少部分活下来就是万幸。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反抗,要死,反抗,却未必会死,就是这个道理。都说老蒋抗战之心极为坚决,但真的就是如此吗?他老蒋心里未必会真的有信心抗战一定胜利。可是如果不抗战,中国要亡国,他也要下台,而抗战呢,总有胜利的希望,所以他只能抗战。 此时此刻,在商家林指挥部内,江云的面前,站着三纵队一团、十二团的团领导,江云坐着,目光在四人脸上来回的扫视,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们辛苦,但是辛苦的不止是你们,之前七团和八团已经整编成一个团,现在我命令,三纵队一团、十二团整编为三纵队一团,全团编为六个战斗营,四个团级职务和十二个营级职务你们自己定,我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后,后王平同志那里去领取补充的武器弹药,一个小时之后,我要你们开赴战场。” 四人出去之后,吕正操报告说老鸦岭阵地遭遇空袭,伤亡颇大,江云摆了摆手道:“我不管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老鸦岭阵地,不能后退半步。” 正文 第四零二章 决战冀南(二十九) 看吕正操等人一脸的不解,江云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白天对于我军来说,只能采取守势,我们至胜的关键在晚上,吕正操同志,这里就交给你了,警卫团和骑二团我会带走,要去跟骑一旅的舒智辉部会合,我只有一个要求,哪怕是把第三纵队打光了,也必须把小鬼子给我挡在老鸦岭一线。” 吕正操见江云不是开玩笑,心里一沉,警卫团一走,自己这儿剩下的可就只有三纵队的新兵了。就算挡住日军的进攻,只怕最后剩下来的也不会有多少人。但是从战略上来讲,局部必须服从于全部,江云的命令他是不能违抗的。 当即立正道:“请首长放心,三纵队哪怕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让小鬼子突破老鸦岭防线。” 江云心中暗自叹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三纵队全是百战老兵,自己也不会出此下策,拍了拍吕正操的肩膀,道:“你可以放心,我带着警卫团和骑一旅,在天黑之后,会寻找进攻机会,我的想法,是要在明天天亮之前结束战斗,所以,不光是你的担子很重,我的胆子也轻不了。” 吕正操听了这话,心情才好了一些,道:“请首长放心,我明白的,不过也请首长体谅我们三纵队的难处,尽量早一点对小鬼子发起反击,为我三纵队保留一分元气。” 江云带着独立师警卫团和刚刚赶过来的骑二团离开了商家林往北去了,警卫团派出去的各营也都接到了通知,动身北上,随着江云的步伐去与舒智辉带领的部队会合。 对此,江云并没有对外进行通报,他不敢保证这里的通讯安全,一方面是防着日军,另一方面也要防着国军,国军还好说,无非就是搞特务那一套,可是小鬼子的花样就多了,除了特务之外,还有他们的电子侦察也很厉害。 当然了,现在已经不必要实施无线电静默了,但是电报内容和发报的对象却需要谨慎,万一让对方破解密码,岂不是会暴露行踪,虽然江云并不沉得自己有多重要,但是作为十几万大军的指挥员,已经足够引起小鬼子的注意了,何况这个人还曾指挥着一支部队屡屡给予小鬼子重创。 半路上,接到了女子别动队的电报,报告说女子别动队一直潜伏在日军第10师团主力的附近,在等候师长的进一步命令。对此江云着实废了一番脑筋,不好办法,从内心来讲,他是不危望莫心兰他们有任何危险的,但是理智上来讲,现在的女子别动队确实是一支奇兵,可以起到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细细的思考了好一会儿,在确定了其实危险系数不太高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让人给莫心兰回报,指示女子别动队继续隐蔽,主要目标是小鬼子的炮兵部队,一旦最后的反击打响,要一第一时间内解决日军的炮兵。 且不说接到回电的莫心兰等女子别动队一干领导是如何的雀跃惊喜,江云已经顾不上了,没有多久,就与舒智辉等人会合,两军舍合少不得一番寒暄,但是众人心头都悬着一层阴云,不解决这个第10师团,大家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开怀的。 舒智辉算是独立师的元老了,从十八团的骑兵连指导员,到现在可以指挥三万余骑兵的骑兵司令部政委,他和丘平两个人可以说是实现了职位窜升的奇迹。当然了,人们每每言道这个奇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江云江师长。因为没有可比性,真要说起来,丘平和舒智辉在长征之前可就已经是团级干部了,只不过那时候红军缺少战马,他们作为骑兵干部没有用武之地而已。后来在十八团当骑兵连长和指民员,那算得上高配。 而江云才真正是奇迹,从排长到军团长,从指挥三十几个人到指挥几万大军,他只用了几个月。可因为他的情况是特例,队伍是他拉起来的,这些上上下下的干部也是他任命的,甚至很多人的命也是他救的,所以人们才会忽略他的资历。 见到江云之后,敬完礼,舒智辉拉着江云上下打量了好的会儿,才松了一口气,道:“师长没事就好,这段时间,可是把我们担心坏了。” 江云一把甩开他的手,不屑的说道:“少跟我来这套,我的安全用得着你们来担心吗?真要论起冲锋陷阵杀敌的本事,不要说你了,说丘平来比比,看看谁能比我强。” 如果是往常,江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反对,但这一次,舒智辉就开口了:“师长,话不是你这么说的,俗话说得好,打死会拳的,淹死会水的,你就是本事再大,还能刀枪不入吗?真要是落入小鬼子的伏击……呸……我是说假如有一个什么不测,你让我们全师十几万大军怎么办?” 江云笑了笑,目光却望向了西南边,那是老鸦岭的方位,这个时候只怕已经打起来了吧,他不敢断定,但是这么远,就算是打起来,也是听不到枪炮声的。但是相信要不了多久,日军的空军又会出动,对老鸦岭进行轰炸,这都是意料中事。 也是此次战役的最大困难,如何防空,这对于独立师上上下下都是一个大问题。一直以来,从江云到各级指挥员,都是在极力的避免与日军白天做战,尽量把战斗放到晚上再打。放眼之前的历次大战,独立师能取得那么大的战绩,莫不都是在晚上取得的。 舒智辉把孙长路拉到一旁,寻问起分别后的情形,马家华却是拉着马德明问起吃掉小鬼子骑兵联队的事儿,大家伙都有事忙,只有江云一个人愣在当场,似是没人理睬,却是大家伙都知道首长正在思考战事,不忍打扰他。 郑国豪现在已经是班长了,王胜利也当了副班长,他们两个带着五名老警卫战士专门负责保卫师长的安全,所以这个班在全团比较特殊,被称为团部直属警卫一班,这样的班级编制在团部一共只有两个,还有一个是团部直属警卫二班。所谓一班二班,一班就是江云的贴身警卫班,二班就是罗荣恒的贴身警卫班。 当然了,所谓贴身警卫班,说白了这个班的所有人等于都是江云的警卫员,这是区别于警卫团其他人的。七个人把江云护在中央,如临大敌,搞得江云醒过神来一阵好笑。 推开郑国豪,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有敌人吗?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影响士气。” 说完对舒智浑招了招手,道:“马上召集所有团以上干部开会。” 很快,干部会集中起来,围成一圈,等候江云说话,与会人员民括江云在内,有骑一旅政委舒智辉、师参谋处副处长周立风、警卫团团长孙长路、政委何红生、骑一团团长马兴华、政委李强、骑二团团长马德明、政委林海、独一旅骑兵团团长罗五全、政委曾文成、独三旅骑兵团团长李中云、政委刘汉章。 时间紧迫,江云也没有兴趣去征求众人的意见什么的,直接就下达了命令:“师警卫团、骑一团、骑二团、一旅骑兵团、三旅骑兵团合兵一处,由于亲自指挥,半个小时之后,向老鸦岭以西十五里处行军,请大家注意,是隐蔽行军,特别要注意伪装,不能让小鬼子的空中侦察发现。务必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将部队运动到位,到位之后,具体作战时间另行决定,除警卫团之上,其余各团组成骑兵攻击集团,由舒智辉同志指挥,做好攻击准备。大家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众人心中均是一紧,这已经等于是最后的战斗命令了,是胜是败,就在今晚。 江云点了点头,看向舒智辉:“智辉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舒智辉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江云便一挥手,道:“那好,大家快去准备吧,半个小时以后出发……智辉同志,把我们的决定通报给丘平同志和吕正操同志。” 丘平这个时候有些心神不宁,因为骑二团的诱敌并不算成功,至于惑敌效果如何,现在还不知道,反正眼下虽然消灭了小鬼子一个骑兵联队,但是却使得小反子余下的队伍更加的抱团,现在就是想吃也无法下口了。 听着侦察员不断传回来的消息,这位骑一旅旅长,独立师全师骑兵的最高指挥员,一时间竟有些愁眉不展。日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这不用说了,现在这一万多日军精锐抱成了团行军,对自己这一方来说,可不是好事,搞不好要出大事。 寻思着自己现在这里还有骑三团、骑七团,加上旅直属通讯、警卫、侦察、辎重、工兵、火力支援等部队,也有七千余人,放在正常情况下,这是一个标准的骑兵师的编制,要是利用好了,绝对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所以,不能在这儿呆等了,必须主动出击,寻找战机,才能够更好的配合师长的指挥。丘平同志是一个敢想敢干的人,一想到这里,就把骑三团的团长卢大光和政委郭长征两人叫到跟前,三个人蹲在地上,由丘平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过了好一会儿,比划完了的丘平才抬头问两人:“我比划了半天,你们两个到底明白没?” 卢大光撇了撇嘴,道:“我说旅长,搞了半天,就是让我们团分散出击,对小鬼子的主力进行袭扰,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是咱的拿手好戏,您就瞧好吧。” 卢大光是原四方面军的骑兵干部,也是打游击出身,郭长征和他是一样的,等他这么一说,郭长征就接过话茬,道:“旅长,你这比划了半天,我以为大我点事儿呢,这个任务你就放心交给我们三团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丘平愣了半晌,才明白这俩货是在消遣自己,抬脚在两人屁股上各自踢上一腿,骂道:“滚你娘的蛋,完不成任务,你俩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回西安到抗大报到吧。” 两人急忙带着骑三团就走了,这个任务可不像他们表面上说得那么轻松,现在他们面对的不是纪律松散的一击即溃的国军和军阀部队,而是号称亚洲第一精部的日军。 这个第10师团可是日军当中的精锐,属于日军的常设师团,绝对的精锐师团,对付这样的一支军队,稍微一点轻敌就有可能导至来顶之灾,所以两人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的压力可不小。 这骑三团刚刚出发,舒智辉那边的电报就过来了,一看完电报,丘平的脸色就是一变,娘的,这下子出大丑了,自己刚刚把骑三团安排出去,电报就过来,而且这电报虽然挂的是通报的名,而且是舒智辉的名义,但实际上跟命令没有区别,师长的决定,不就是命令吗? 大急之下,跑到骑七团处,抓着团长余森明的衣领吼道:“我不管什么方法,把骑三团给我追回来,把卢大光和郭长征这两个混蛋给我追回来,要不然你就不要回来了。” 搞得众人一阵莫名其妙,特别是余森明,就这样让旅长揪着衣领可不太好看啊,红着脸道:“旅长,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啊?” 丘平一把松开他,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反正你追不加卢大光,老子不会放过你。” 一旁的七团政委段世传这时上前说:“旅长,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明白点,要不这任务我们怎么执行不是?” 丘平叹了一口气,把电报递了过去,催促道:“看完马上行动,抓紧时间。” 两人拿着是报这么一看,差一点没有笑出来,敢情这祸还是丘大旅长自己闯出来的,强忍着笑意,余森明对丘平敬了个礼,道:“报告旅长,你放心吧,三团刚刚出发没有多久,我保证把他们追回来,那个……那我就走了。” 看着这两人脸上差一点就绷不住的笑容,丘平哪不明白他们心里想什么,不过他也顾不上了,情况有变,那么他的任务也就要变更了,不面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快去快回吧。” 商家林指挥部内,吕正操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不时的走到大门口朝着老鸦岭的方向张望,隐隐传来的松炮声,让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小鬼了的空军已经是第二次不顾了,也不知道阵地上的部队伤亡大不大。 之前已经报到孟庆山的报告,小鬼子的师团主力已经到达老鸦岭阵地,正在组织进攻,没有了独立师警卫团的助阵,单凭三纵队这些新兵是不是能够挡住日军的进攻,吕正操心里没有底。 作为东北军出身的干部,他对于日军的认识是相当深的,以三纵队现下的这些人员的素质,根本不可能是小鬼子一个师团主力的对手。更为让人着急的是,到目前为止,三纵队十二个野战团、四个支队,到达战场的兵力还不足一半,虽说相当部分战士都换上了日式装备,但战斗力归根结底是由人来决定的。 时间已经是正午了,但是离天黑还早得很,而天黑之后,江师长那边会在什么时候对小鬼子发起进攻,时间上也说不准,自己的三纵队是不是能熬到那个时候?不得而知。 正在这个时候,有战士来报,四团、九团和二支队已经赶到,只有二里地就到了,吕正操顿时大喜,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兵力,一听这个报告他就冲了出去。 急得后面的警卫急忙跟上,这个时候,小鬼子的飞机在天上飞,虽说司令部周围都进行了伪装,但是现在又有部队过来,搞不好就会暴露目标,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啊。 但是警卫连长也劝不住吕正操,好在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赶过来的几个领导,吕正操一一和第一支队以及四团和九团的几个领导握手,嘴里直喊:“可算是把你们给盼回来了……” 众人明显一脸的疲惫,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叫累,一支队支队长王震山,也是东北军出身,是吕正操的老部下,当初吕正操在东北军当团长的时候,他是吕正操的团副,算是一员虎将。 他接过吕正操让战士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大口,这才开口道:“司令员,也不用多说了,枪炮声我们都听见了,赶快下达作战命令吧。” 吕正操点了点头,对他说:“你去找王政委,把你们支队的武器弹药补充一下,我没有时间给你们休息,补充完毕之后马上向老鸦岭出发,我们三纵队的任务就是在独立师的江师长对小鬼子第10师团主力发起最后的进攻之前,把小鬼了死死的挡在老鸦岭防线以外。” 王震山二话不说,带着部队就走了,而且一脸的兴奋,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司令部居然还给补充武器弹药,要知道,一支队近六千人,差不我有两千人还拿着长矛大刀呢。 吕正操看向剩下的四人,道:“四团和九团从现在开始整编成八路军三纵队二团,你们四个仍然是团领导,不过谁当团长谁当政委,谁干参谋长,谁当政治部主任,自己决定吧,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把干部任命到位,全团编为六个战斗营,半个小时以后,找王政委补充武器弹药,然后火速支援老鸦岭前线。 正文 第四零三章 决战冀南(三十) 老鸦岭前线,三纵队刚刚打退小鬼子一个大队的进攻,相比起之前对付33旅团,那时候还可以伏击,现在却是不行了,目标地点早已爆露,飞机不时的在头顶光顾,这小鬼子的步兵还没有进攻呢,就是一顿炮击。 对于三纵队的指战员来说,这个阵地已经和一个绞肉机差不多了,伤亡之大,让人不敢想象,刚刚赶到不久的一支队和新编第二团也来到了阵地上。多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让之前的独立团、一团、二支队的同志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中最为疲劳的独立团和二支队这时候被换下阵来,看着残破不堪的建制,孟庆山也好,任群山也好,都是欲哭无泪,独立团本来在打完33旅团之后,还有差不多1700余战斗人员,现在已经不足一千了,而二支队的三个主力团,建制已经全部被打乱,一个团长牺牲,两个团政委重伤,营连干部损失过半。 孟庆山刚刚歇了一口气,顾不得身上的几处伤口,站起来对任群山说:“老任,你安排一下,重伤员往后方抬,组织同志们吃点东西吧。” 任群山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他,问:“副司令员,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孟庆山挣脱他的手,笑道:“我是前线总指挥,这个时候怎么能脱离战场?我去二团那边,二团新编,连磨合的时间都没有,我不太放心啊。” 任群山无言,看着孟庆山离去的背影,再转头看看这些个筋疲力尽的幸存下来的战士,也许过不了一会儿,他们又得上去……上去送死。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谁都知道跟小鬼子硬碰硬是送死,但是已经打起来了,总没有逃跑的道理吧。 原本的一个伏击阵地,现在变成了左中右三个阻击阵地,孟庆山要去的是右翼的新编二团阵地,这原本是独立团负责的,他是担心二团是收四团和九团新编,部队不稳,影响战斗力。 可是半路上却让一支队的王震山给抓住:“我说孟司令,不是让你们下支休息吗?你又摸上来干嘛?” 孟庆山朝着右翼阵地看了一眼,道:“行了,老王,都什么时候了,你让我哪来的心思休息,再休息下去,小鬼子就要来抓老子的辫子了。你这儿怎么样?” 他这一问,就把王震山给问住了,支唔了几下,才说:“唉,再打下去,只怕一支队算是完了,小鬼子的火力配置不一般,而且这枪炮,打得也太准了,压得我们一支队头都抬不起来。” 两人边说边猫腰前进,不一会儿就上了阵地,趴在战壕里,清楚的感受着子弹在头顶肆虐的情形,孟庆山抬头看看天色,喃喃自语,他娘的,这老天也不知道下场雨。 他这话让王震山也听了去,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道:“也是,这会儿要是打雷下雨,小鬼子的飞机就不敢过来了,咱们至少可以专心应付这帮小鬼子。” 孟庆山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这手表还是红大毕业的时候,校长江云亲自给每一个同学发的纪念品之一:“老任,这小鬼子的飞机只怕又要来了,娘的,这一天的尽在这儿挨炸了。” 王震山心里一紧,说实话,在他心里想来,今天这仗打得也实在是窝囊,看着小鬼子还在朝着自己这边进攻的一个步兵大队,再看看阵地上自己这边的同志,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里冒起。 他一把抓住孟庆山的衣袖,刚要开口,就听到咻的一声,两人同时扑倒在地,一枚手榴弹在两人附近炸响,这应该是由小反子的掷弹筒发射过来的。好在两人躲避及时,都没有伤到,拍了拍身上的土,吐掉嘴里的尘,两人翻身坐起。 孟庆山问:“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王震山咬了咬牙,道:“这样老是被动挨炸也不是办法,我是想,等一下小鬼子的飞机再过来,我就带着一支队冲上去,跟小鬼子肉搏,我看他小鬼子的飞机还敢不敢再炸老子。” 孟庆山一听,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有效的办法,从战斗常识来讲,与敌步兵混战一处,从而躲避敌空军打击,这是正确的操作方法,但是具体事情具体分析,现在似乎又不太合适。 “老王,小鬼子的火力你刚才也看到了,能老老实实的跟你肉搏,再说,真要是肉搏战,你们能是小鬼子的对手?如果打不赢,这阵地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却并没有难倒王震山,他想了想,回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能老是窝在这和挨打,总得找机会主动出击吧。阵地是不能丢的,这样,我们一支队冲上去,让二支队马上补上来,守住阵地,这样的话。哪怕是我们一支队拼光了,也不会么阵地给丢了,孟司令你看行不行?” 对于孟庆山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让一支队主动出击,也许一支队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这不是简单的躲避敌机轰炸的问题,大家伙心里都明白,凭二支队这些新兵,一旦上阵肉搏,根本不可能是小鬼子的对手,虽说是几千人对一个小鬼子的大队,看上去似乎是四对一甚至是五对一,但是战争不是数字游戏。就算是十对一,三纵队的这些新兵,也不可能是日军的对手。也许一个日军对付不了十个三纵队的战士,但是十个日军,一旦形成队形,就完全可以对付一百个三纵队的战士。 单纯的从这一点上来看,一支队的出击是没有必要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仗打到这种份上,难道就让三纵队这样没完没了的往阵地上添人?这岂不是成了添油战术,纯粹的是让战士们上来送死啊。而一支队的主动出击,也许会让一支队全军覆没,但是从整个战局来说,对于己方的士气是有利的,而对于小鬼子的阻击也是有利的。一支敢于反击的队伍,不管这支队伍是不是新兵,都会在小鬼子的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影响。 想通了这一些,孟庆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向王震山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他拍着王震山的肩膀说道:“老王,我马上让人给你匀出一部分子弹来,你给老子记住了,近战归近战,别给我来小鬼子那一套,能用子弹说话就尽量用子弹说话,把轻机松也带上吧。重武器留下来,你放心,阵地一定给你守住,保证让你有退路。” 王震山见自己的建方被孟司令采纳,呵呵一笑,道:“孟司令放心吧,在司令部补充了一批弹药,我们现在不缺子弹,这一次老子就是要让小鬼子偿偿还们的厉害,拼着一支队打光,也要敲掉他一个大队。” 孟庆山心里暗叹,独立师一个主力团敢跟小鬼子一个联队硬拼,而且基本上不会落下风,而自己这三纵队呢,一支队三个团,对付小鬼子一个大队,还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这就是差距,也难怪人家独立师能打那么多的胜仗,也难怪江师长瞧不上三纵队的实力,这都是有道理的。 在日军后方不远处,一间用木头和茅草搭建的简易棚子,上面竖着天线,旁边插着一面膏药旗,这是日军第10师团的临时指挥部,在棚子前面垒起一面半人高的土墙。矶谷廉介中将就站在土墙边,举着望远镜观望战事。 中将阁下放下望远镜,走回到指挥部里,脸色很不好看,看向旁边的长濑武平少将和梅村乌郎大佐,厉声道:“这就是我们的敌人?让33旅团全体玉碎的敌人?田鸠荣次郎大大的无能,就是这样的乌合之众,让一个精锐的步兵旅团玉碎,如果让大本营和方面军司令部知道这样的真象,我们都要剖腹谢罪了。” 师团长的话让两人无语,无论是作为旅团长的长濑武平还是作为师团参谋长的梅村乌郎,在这之前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己最终对上的居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在交战之前,所有人都把对手想象成有多么的厉害,装备有我么的精良,训练是多么的有素,可是结果呢?结果居然和自己以前遇到过的中国军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还要差一些,唯一能让人称道的也许就是对方的意志,虽然伤亡惨重,但到目前为止,对方都没有出现要溃败的迹象。 更重要的是,这可不是几千人啊,到目前为止,对方已经上了战场的,至少也在万人以上,而且对方似乎还有援兵在不断的加入,战场上已经几次出现生力军了。照这样下去,打到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呢。 当在这并不是重点,对付这样的军队,作为优秀的帝国军官,是有绝对把握的,不管对面是一万人还是两万,亦或是三万人四万人,以第10师团的实力,都可以将其击溃,尽管少了一个33旅团,但这并不能影响什么。 只是可怜的、倒霉的田鸠荣次郎少将,居然是败在这样原敌人手里,真是皇军的耻辱。步兵33旅团,那可是真正的皇军精锐啊,就是被这样一群乌合之众给打败了?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但事实上却又是如此,33旅团已经没有了,连战旗都丢了,虽不相信,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梅村乌郎大佐上前一步,小心的说道:“阁下,根据前线的报告,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对面这支中国军队的番号,这支军队号称八路军第三纵队。” “第三纵队?”矶谷廉介念了一遍,眉头一皱,道:“有这样的部队吗?这似乎并不是中国军队的正式编制吧?” “是的,师团长阁下英明”梅村乌郎顺势拍了一个马屁,才接着说道:“准确的说,在中国军队的正式番号里,这支部队是不存在的,因为这支部队的全称叫作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三纵队,师团长阁下,根据我们所得情报显示,在几个月之前,八路军115师一分为二,由副师长……中共称之为政治委员的聂荣臻带着部分精锐组建了所谓的晋察冀军区,而这个军区下面又分为若干个分区,其中就包括冀中军区,第三纵队正是冀中军区的武装力量,属于一支新组建的地方武装,简单来说,这个第三纵队除了少数的干部骨干之外,基本是都是新兵。” 听完梅村乌郎的解说,矶谷廉介中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个八路的第三纵队,有多少兵力?” “报告师团长阁下,情报显示,这个第三纵队的兵力在四五万之间。” 啊……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四五万,这可是不少呢,就算全是新兵,那也是四五万新兵。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长濑武平少将这时候忍不住开口道:“八路好大的手笔,为了延迟我师团南下的步伐,居然不惜牺牲这么多人。” 他这话等于是给另两人开启了一个思路,是啊,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最终第10师团能把面前这个第三纵队击溃,对方的战略目标可能也已经达到了,延迟南下步伐,就会让第10师团无法参加对八路军独立师的最后决战,这在无形中等于消弱了皇军在决战时刻的力量。再想想还困守在高邑县城的第20师团,天啊,原本可是四个精锐师团的兵力,如今居然已经被分割成几块了。 一想到这里,矶谷廉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快步走到地图前仔细打量,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最终长叹一声,无奈的看了身旁的两人一眼,语气有些艰涩,说道:“如果我们不能把握时间,尽早突破对方的阻击,那么长濑君所说的事情,是绝对有可能发生的。十二师团被困在高邑县城,我第10师团被阻挡在这里,剩下的第15师团和108师团,是否能够挡住八路军独立师的兵锋?” 三人相对无言,如果面对的是中国的其它部队,只要不是江云的独立师,哪怕是面对一个集团军,不要说两个师团了,单凭第10师团现在的兵力,也敢说不落下风。 然而此次大战,最终要交锋的是江云的独立师,被帝国大本营称之为华北治安毒瘤的江云部,屡屡给予皇军重创,成建制的消灭数个皇军师团和旅团的八路军独立师,结果谁也不好说。 仗打到现在这个时候,日军也好,国军也好,伪军也好,都已经或多或少的了解了独立师的情况,虽然只是一个师的编制,但其兵力只怕已经是几个军了,这兵力要是放在国军那边,编成一个集团军也有富裕。 事实上现在各方对于八路军的编制都有了重新的认识,甚至日军在与八路军其他部队作战的时候,都会去了解是几个团,因为在他们想来,八咱军的师、旅一级编制实在是一个陷阱,根本就不可信,还是团一级的编制比较可信一点。 正在三人愣神的当口,远方的天空传来的飞机的引擎声,众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梅村乌郎大佐已经开始下达前线进攻部队准备撤离阵地的命令了,空军过来参战,将会对八路的阵地进行轰炸,而前提是皇军必须撤出阵地,否则容易造成误伤。 矶谷廉介和长濑武平都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望远镜,这种时刻,当在不能放过欣赏的机会。而且作为指挥官,他们也必须随时关注战场上的形势,以便及时做出应变来。 正在进攻的三个大队开始在序的撤离战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第一次都很顺利,对于拥有制空权的皇军来说,打仗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这一次似乎出了一点问题,准确的说是进攻正面阻击阵地的浅野大队在撤离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 浅野大队是步兵第39联队最三个主力大队之一,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个大队,所以这一次的进攻,联队长沼田多稼藏大佐把浅野大队安排在中间进攻正面的阻击阵地,因为这里阻击的八路兵力是最多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一次的撤离的时候,刚才还在死命阻击的八路军居然冲出阵地,开始的反攻,这让身经百战的浅野大队的官兵们一时间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算是什么意思? 但终归是训练有素的浅野大队,在稍稍愣神之后,就做出了应变,放弃了撤退的队形,迎了上去,和这些几倍于自己的八路绞杀在了一起。只是作为大队长的浅野少佐心里有些焦急,一旦和八路混战在一起,那么皇军的空军和炮火优势将会丧失,就只能依靠步兵单兵素质和战术能力来取胜了,而且这样的话,伤亡就会大增。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方是主动出击,他只能迎战,好在经过几次的进攻,他已经了解到对面这支八路根本就是一群新兵,对付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一支队在前面的战斗中伤亡不小,近六千人的一个支队,现在还能战斗的已经不足四千,伤亡的两千多人里边,其实大多数是日军的炮火和空袭造成的。 王震山右手握着一柄大刀,右手提着一支驳壳枪,不时举手一枪,就有一个鬼子应声倒地,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身边的人太我了,开枪也不敢随意,生怕造成误伤。而且二支队的战士实在是没有什么近战的经验,一旦进入混战,就只以各自为战,这与日军单兵之间也会自觉的组成队形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想得很好,近战的时候尽量用子弹说话,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认也不敢乱开枪啊,四面八方都是自己人,如果没有打中小鬼子反而打中战友,那怎么办?所以,激烈的肉搏战开始了,近千日军对阵近四千的八路,一对四,从人数上是极为悬殊的战斗,却被双方打成了一个旗鼓相当之势。 八路这边另两处阵地正在遭受小鬼子的空中打击,无数的航空炮弹无情的落在了阵地上炸开,小鬼子的地面进攻结束了,但八路的伤亡反而更大了……日军这边,两个大队顺利的撤出了阵地,但却并未接到要援助浅野大队的命令,所以只好焦急的观战。 正文 第四零四章 决战冀南(三十一) 矶谷廉介三人已经惊得目瞪口呆,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于意外,自从踏上中国战场以来,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形。这群可恶的支那乌合之众居然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发起反攻,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可是对方这一举动似乎还起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至少空军不会再对这些反攻的中国军人扔下航空炸弹了。难道对方的指挥官就不怕皇军反戈一击,突破他们的阵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参谋长梅村乌郎大佐:“师团长阁下,请马上下令让左右两翼退下来的两个大队加入浅野大队与中国军的近战,把这股反攻的中国军全部消灭。” 当然,这个命令其实是不需要让一个师团长来下的,严格来说,这是39联队的事情,这个命令应该由39联队的联队长沼田多稼藏大佐来下达,可问题是这位大佐阁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战机,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使得战场上出现了极为可笑的一幕,联队的三个主力大队,刚刚众进攻中退下来,其中浅野大队陷入了与中国军的近战之中,而近在咫尺的另外两个大队则在一旁观望。 矶谷廉介听了参谋长的话,望向一旁的长濑武平少将,少将脸上一红,那毕竟是他的部队,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是有责任的,忙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喂,39联队吗?我是长濑武平……八嘎,我知道你是沼田多稼藏,浅野大队正在激战,你打算让另外两个大队一直充当观众是吗?八嘎,还不快点……” “狗日的,小鬼子还真打算把一支队吃掉啊” 举着望远镜的孟庆山大骂道,他已经发现了另外两个鬼子大队正在向中间集中,这很明显是想集中兵力行解决掉一支队。本来一支队对付一下浅野大队就已经相当吃力,搞不好就得全军覆没,现在再加上两个大队,那就是一丁点希望都没有了? 不甘心的孟庆山放下望远镜,看了看还在天上盘旋的敌机,对身边的通讯员喝道:“打旗语,让一团和二团也给老子冲出去跟小鬼子近战,他娘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就不信咬不下你一块肉来。” 就这样,两翼阵地上的新编一团和新编二团也加入了战圈,和另外两个大队绞杀在一起,这也等于是阻止了这两个大队对浅野大队的支援。而本来还在后方休息的独立团和二支队这时候也补上了阵地,由于兵力不多,二支队还不得不分出一个团来守在左翼阵地上。 这几乎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一场近身肉搏战,三个大队的日军两千余人,对阵八路军三纵队两个新编团和一个支队共七千余人,接近于一比四的兵力对比,可是兵力多的一方却渐渐落入下风。 原本一支队对阵浅野大队,还勉强能打一个旗鼓相当,可是现在双方都增加了兵力,三纵队这边却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因为打到后来,也分不清左中右了,都混在了一起。而这个时候,日军在配合上占了便宜,而八路这边,人越多,就越乱,形势逆转。 王震山已经顾不上开枪了,双手紧握着大刀,左砍右劈,倒在他刀下的小鬼子也有七八个了。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再勇猛,再厉害,也挽救不了整个战局,看着战士们一个个死在小鬼子的刺刀下,气得他双目赤红,连连大声喊叫,希望能把一些战士组织起来,但是效果甚微。 谁都听说过小鬼子拼刺刀厉害,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不管是亲身参予其中的王震山,还是在阵地上掠阵的孟庆山,这个时候都被小鬼子的近战能力给惊住了。三纵队是抗日武装,但组建时间太短,根本就没有正正经经的跟小鬼子打过,所以对于小鬼子是不太了解的。 就算是孟庆山在红大学习的时候,了解过一些日军的况状,但是总不如亲身经历来得真实。而且当初听江云和学样的教官描述日军的战斗力,包括孟庆山在内的相当一批红军干部打心眼里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在他们想来,这世上还有比红军更加勇敢的干部吗?就算是有,那也只能是苏联红军,至于小鬼子,顶多的装备精良,弹药充足而已,这有什么的,中央军装备不好吗?弹药不充足吗?还不是我们红军的手下败将。 抱有这样想法的人,不仅是红军中,就是在国军有,也是大有其人,江云领导的独立师也不例外,好在参战以来,独立师连续对阵日军强敌,所以上上下下对日军的战斗力都有一个客观的认识。可是三纵队不是独立师的队伍,也没有怎么接触过日军,所以总体上来讲,是有些轻敌思想的。 可是现在的事实就是,几乎四倍的兵力,在小鬼子放弃了武器的优势之后,仍然被打得直落下风。这已经很明显了,在双方的战斗意志分不出高下的时候,在行进武器都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唯一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就只有其层军官的指挥能力和所有士兵单兵素质。 现在是近身混战,其实不存在所谓指挥,只能告士兵的自觉配合,这就是个人能力的差别,是军队训练上的差别。这一点,不是武器和指挥能够弥补得了的,这也给王震山、孟庆山等人上了一堂活生生的教育课。 反而在矶谷廉介等人,似乎对战场上的形势非常满意,中将阁下一边举着望远镜,一边连声赞叹:“哟西,打得非常的好,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就是要有这样的表现,用最直接的方式瓦解敌人的斗志。” 长濑武平少将应道:“师团长阁下说得对,就单兵素质而言,对面的八路连我们皇军的新兵都比不上,何况是精锐的39联队。不要说中国军队了,论拼刺刀的技术,就是苏联军队,也是不如皇军的。” 矶谷廉介点了点头,对于皇军单兵素质,这是所有日本军官都最为自信的一点,这也是能够在日俄战争中取胜的关键。再加上皇军的武器和军官的指挥,这才使得皇军能够在中国战场上无往不利。 梅村乌郎大佐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天空正在对八路军阵地进行轰炸的飞机,建言道:“师团长阁下,空军轰炸这么久,应该快走了,是不是命令炮兵对敌阵地进行炮击?” 刚才对面八路军跃出阵地跟皇军近战,几个人都看得很清楚,那阵地上马上又补充了人数众多的八路,显然对方的兵力十分充足。在空军轰炸结束之后,再进行炮击也是合理的。 但矶谷廉介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士兵正在跟八路近身肉搏,这个时候让炮兵开炮轰击,步兵无法配合,效果会大减,还是再等一等吧。梅村君,命令战车队,等这场近战结束,我要用战车开路,必须尽早突破八路的阻击。” 孟庆山正在焦急的观战,这个时候的他,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跟小鬼子过过招,但他的身份是前敌指挥,必须要呆在指挥员的位置上,任何冲动都有可能导至整个战局的失败。 所以即便他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是干吼几声,但是战场上的形势越来越不利,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再这样下去,这一支队和两个新编团只怕全都回不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三纵队这会儿兵力本来就不足,要是没了这几支队伍,那还能挡住小鬼子的进攻吗?还能够完成江师长交待的任务吗? 孟庆山无疑是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但是这会儿他也不免在心里开始乞求老天爷开眼,或是佛祖保佑之类的。这无关信仰,也不是孟庆山迷信,只是情之所至,都到了这份上了,谁还顾得了那么多。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吧,总算是让他听到了好消息,从后方传来一阵呼喊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孟庆山回头一看,好家伙,扑天盖地的一群人冲了过来,不过全是自己人,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他还认识。 哦,这是四支队的支队长,还有政委,那是二团,还有三团的,哦,十团也来了,五团的也在……只是几眼,他就看明白了,这赶过来的正是三纵队的四支队和二、三、五、十团,四个野战团和一个四支队,这绝对是一支不错的生力军。 还没有等孟庆山说什么,四支队的支队长罗真实就向他报告了基本的情况,二团和三团整编成了新编三团,五团和十团整编成了新编四团,现在都过来了,让孟庆山直接下命令。 孟庆山也不犹豫,当下就点了点头,道:“二支队还在下面阻击阵地,三团和独立团一起安住右翼阵地,四团安左翼阵地,至于四支队……老罗,下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支队、一团、二团现在己经是落了下风,而且陷在那里脱不出来,你带着四支队给我冲过去,不许恋战,一定要把一支队、一团和二团给我接回来,有问题没有?” 罗真实也发现了下面战场上的情况,略一思索,就点头道:“请孟司令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不过等我们跟小鬼子拦开距离往回撤的时候,请孟司令命令阵地上的同志们给予火力支援。” 孟庆山在他的肩膀上一拍,小声道:“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小鬼子的炮火更猛,一旦等你们跟小鬼子拉开距离,到时候人家的野炮肯定会先开火,一切小心,不管怎么样,你们几个指挥员都必须给我保证安全回来。” 罗真实也知道情况紧急,时间多耽误一分钟,下面的战友就多一分全军覆没的危险,当下再也不啰嗦,带着四支队就冲了出去,直扑两军近身肉搏的战场。 四支队是三纵队第一次整编后的四个主力支队之一,下辖四个团级大队,人数在五千左右,放在红军时代,这至少也是一个师级编制。当然,由于赶到的时间比较晚,所以并没有补充多少的武器弹药。在过来老鸦岭之前,司令部只是给四支队和三团、四团分别补充了五百支淘抽下来的步枪,以及一个火力连,加上部分子弹炮弹。 当时王平同志还苦着脸说,之前托独立师江师长的福,司令部好不容易存了一点武器弹药,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后还有三支队和六团、十一团就只能是补充一点子弹,枪是没有,炮也没有了。 三纵队这边的动静当然瞒不过日军的眼睛,矶谷廉介一看八路军居然有生力军的加入,这是欺负自己兵力不足吗?事实上他的兵力还是挺充足的,39旅团可是齐装满员,整整八千余人,加上师团直属各部队,加起来一万五千余人,虽说骑兵第10联队已经玉碎了,但还有近一万四千的兵力,要说兵力不足,那是不正确的。 但是矶谷廉介有他的想法,他必须保证一定的兵力参加最后与独立师的决战,不能在路上就把兵力全拿出来,再说现在对阵的这些土八路,根本不值得他全军尽出的应付。如果是江云的独立师还差不多,可惜啊,自己此前一直猜测这,猜测那,以为是和江云的部队打上了,结果发现还是一支乌合之众,别说是跟江云的独立师比了,就是跟其他的八路军也没有办法比。 中将阁下放下望远镜,对梅村乌郎说道:“八路增加了兵力,我们没有时间再继续与对方纠缠,立即命令沼田大佐,尽快把部队撤下来……再命令谷口春治中佐,等皇军撤离与八路拉开距离,就立即开炮,不能让这些八路轻松的撤回去。” “哈依!” “长濑君,炮击之后,我会让战车队开路,以突破八路的阻击,你的第8旅团要紧随其上,配合战车队的突击,侍机占领两侧的高地,一举击溃对面的八路军。” “哈依!” 四支队的加入,从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一支队和一团二团的压力,在罗真实有意的组织下,八路军这边开始慢慢的向一个方位集中,但是小鬼子却咬得很死,所以速度相当的慢。 王震山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提着大刀冲到罗真实面前,咧开大嘴一笑,道:“老罗,幸好你来了,要不然下一次你想见我就得上坟头去烧香了。” 罗真实本来想回骂他几句的,但一看他这样儿,心里一软,吼道:“我去你的王震山,想让我给你烧香,下辈子,这辈子肯定只有你给我烧香的份。” 说话间,他侧身闪过斜刺里刺过来的一刀,右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枪管,一抬脚,就把一个小鬼子的上等兵踢翻在地,正准备上前用刺刀解决,却不防王震山比他动作更快,手起刀落,正砍在这小鬼子脖子上,砍进了大半。 等他收回刀,罗真实不由渍渍赞道:“老王,你他娘的以为这是杀猪啊。” 王震山却不以为意,大笑道:“老子当兵之前,就是个杀猪的。” 罗真实摇头笑了笑,在后正色道:“老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得想办法心快脱离战场,这也是孟司令的命令。” 王震山也收起玩笑,脸色转为沉重,道:“小鬼子拼起刺刀来差实厉害,再这么拼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们,他娘的,别说四对一,就是十对一,我们也拼不过。” 于是两人开始集中部队,准备随时脱离战场,原本以为很困难的事,却发现竟是如此的容易,事情发展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很多时候,似乎都是小鬼子主动撤离。 还是罗真实发现的端倪,对王震山吼道:“老王,抓紧时间,小鬼子这是主动脱离战场,只怕这大炮马上就要开火了,快……” 快安刚出口,小鬼子的大炮响了起来,野炮兵第10联队,辖42门野炮,这可不是迫击炮不是山炮,是野炮,四十二门野炮的齐射,他是什么样的场面,反正对于三纵队的战士来说,今天这一战,让他们见识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轮炮击之后,罗真实从地上翻身坐起,摸了摸火辣辣的脸上,那是弹片划留下的一道口子,正在冒出鲜红的血珠,幸好口子不深,否则还真是个麻烦。他站起来,高声吼道:“快跑,快跑……” 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快跑了,呆着不动肯定是不行了,那不成了人爱大炮的靶子了吗?而且阵地上有自己的同志严阵以待,也以也没能必要考虑什么影响,只要尽量的跑回去就行。 虽说野炮的射程比较远,就算跑回去也脱离不了炮击范围,但回到阵地上,多少总有些掩护,好过这里一片平地,什么遮盖都没有。头上有炮弹,后面还有小鬼子的子弹。 不过好在,孟庆山也没有闲着,当发现两方已经拉开距离之后,他这边也下令开炮了,从日军手上缴获来的所有炮火都一齐开火,让撤退中的小鬼子三个大队一阵手忙脚乱,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而且这样一来,这些小鬼子急着躲避炮火,就不会再调转枪口对撤离中的八路军开火,这至少也保证了王震山、罗真实等人的后背安全。否则一面要躲避小鬼子的大炮攻击,一面还要应付来自小鬼子步兵的火力攻击,那就真是应接不瑕了。 正文 第四零五章 决战冀南(三十二) 刚刚撤回阵地,日军的炮火就开始了咆哮,压得孟庆山等人连头都抬不起来,之前布置的防空防炮工事到现在几仗打下来,早已不在,三纵队的指战员们只好就近的寻找合适的弹坑躲藏。 王震山和罗真实两人冒着炮火摸到孟庆山的身边,罗真实吐出嘴里的泥土,道:“孟司令,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可耗不过小鬼子,人倒还好说,就是弹药是个大问题。” 孟庆山何偿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大家伙都清楚,如果不是独立师的江师长的帮忙,带着他的警卫团三纵队端掉了小鬼子一个旅团,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三纵队也根本不可能撑到这个时候,只怕早让人吃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不等孟庆山答话,王震山就抢先说道:“是啊,老孟,这样下去伤亡太大了,小鬼子到现在可是还没有伤筋动骨呢,凭咱们这点实力,只怕挡不住小鬼子的脚步啊。” 孟庆山横了两人一眼,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两人肯定是在打别的什么主意,又或者是想从他这儿套点什么消息出来,毕竟都知道独立师的江师长带着一个警卫团就在附近,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警卫团,人一个警卫团的实力可不比小鬼子一个主力联力差。 还有一点,作为独立师的一师之长,江云同志的安危何等重要,在这日军重兵布防的冀中地区,不可能就只带着一个警卫团行动吧,就在附近很可能还有一支兵力不少的策应部队,这才符合常理。 然而孟庆山心里很清楚,江云同志这次北上就只带了一个警卫团和一支女子别动队,根本没有其他的策应部队,当然,这种话他是不能说出来的,不是不相信这两个人,而是这样机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相对于王震山和罗真实两人来说,孟庆山心里要稍微有一些底,作为三纵队的副司令员和前线指挥员,他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消息,比如独立师的一支援兵队伍已经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而且必然会在关键时刻对小鬼子发起至命的一击,到那时候,看小鬼子还嚣张个什么劲。 “少在这儿跟我叫苦,仗怎么打,江师长和吕司令自有安排,老子们只要服从命令就行,反正江师长可是说过,哪怕就是打人打光了,也不能让小鬼子前进一步,大不了是个死,怎么,你们两个怕了?”孟庆山故意露出不屑的微笑,淡淡的说道。 “他娘的蛋……”王震山当场就不干了,双手一撑,就要站起来开骂,却让孟庆山一个前扑,前他扑到在地。 这时一声巨响在旁边响起,扬起的泥土几乎将三人埋进土里,罗真实抖掉头上的焦土,爬过去,一把将孟庆山翻过身来,叫道:“孟司令,你没事吧?” 罗真实是南方人,说话习惯平舌音,所以“你没事吧”这一出口,怎么听怎么像是“你没死吧”。被翻过身的孟庆山咳了两声,骂道:“你他娘的不咒我,我就死不了。” 见孟庆山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罗真实这才放下心来,也顾不上顶嘴,一拳就擂在刚刚坐起来的王震山的胸口,将他推翻在地,嘴里还骂道:“你他娘的自己想找死,别拉着孟司令给你垫背。” 王震山也知道自己理亏,若是换了平时,早跟罗真实干起来了,现在却老实得很,点了点头,对孟庆山说:“老孟,不,孟司令,我王震山欠你一条命,大恩不言谢,等打完这一仗,我老王要是还活着,一定跟你请罪。” 孟庆山心里一突,是啊,要是还活着……可是能不能活着,谁能把握得住呢,狗日的小鬼子。 各部队的减员都非常厉害,孟庆山心里其实清楚,等这一仗打完,整个三纵队能活下来三成就不错了,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如要能拼掉日军一个常设师团,就算把三纵队给拼光了,也值。 不过单凭三纵队这些人枪,硬撼小鬼子一个常设师团,并不现实,没有独立师的支援,这样的想法根本就不会出现。而因为独立师的加入,如今却要成为现实。 不要说是八路军,就算是国军里头,这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目前的中国战场,除了独立师之外,还没有哪支部队有这样的战绩。就算是以后,人们提起这一次的胜利,只会把在部分的功绩都记在独立师的头上,但也不会有人忘记三纵队的牺牲。 事实上,孟庆山早在红军大学学习的时候,就想要调到当时的八军团,也就是现在的独立师,哪怕当个营连长也行,当时还给校领导打过报告,只是没有被批准而已。 炮击过后,日军又一轮的进攻开始,孟庆山等人也顾不得多想,不得不组织起艰苦的阻击,这个时候,三纵队各方面的弱势越来越明显,无论是训练程度,还是武器弹药,随着战斗的进行,差距也被拉得越来越大,哪怕是有了生力军的加入,这样的差距也是无法弥补的。 战斗进行的很惨烈,八路军指战员目前来讲,几乎只有人命可填了,战场上几乎找不到重伤员,只有活关的和死去的,而其中损失最大了,是那些干部和老兵,这下是战斗力下降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而反观日军这边,无论是矶谷廉介还是梅村乌郎,都是比较乐观的,基于对战场的观察,让他们深信,只要击退面前这的股八路,胜利就会握在手中,而且目前局势非常明显,八咱已经快支撑不住,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作为师团长的矶谷廉介也是狠松了一口气,之前一个步兵旅团的损失,已经完全够得上让他上军事法庭,现在好了,只要击退这股八路,不但之前的罪责可以消除,反而还会立下大功。 因为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虽然眼前的这股八路战斗力低下,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支人少不少的部队,一支数万人的八路军部队,败在自己的手里,而且这其中还扯上了让皇军闻风丧胆的独立师江云部,这样的功劳,足以惊动大本营。 事实上在日军里头,最高兴的当属步兵第八旅团的旅团长濑武平少将,眼下跟八路硬拼的可是他的部队,能尽早解决这股八路,为第八旅团多保存一分实力,而不至于像33旅团那样玉碎,这对他来说,是再高不过的事情了。 矶谷廉介满意的放下自己的望远镜,对身旁的梅村乌郎大佐说道:“梅村君,我看再有半个小时就能解决战斗,这股八路将被我大日本皇军第10师团完全歼灭。” 一旁的濑武平了附合的点头,说:“师团长阁下说得是,八路已经顶不住了,皇军将很快突破对方的阻击阵地,直捣八路指挥部,从我们之前的情报来看,这应该是共产党所谡晋察冀军区的部队,番号是第三纵队,说到底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没有独立师部队的加入,我皇军只需要一个精锐联队就能够横扫。” 梅村乌郎却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并没有另两位那么乐观,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将军阁下,这样的部队,是不可能让33旅团玉碎的,我在想,让精锐的33旅团玉碎的那支部队去哪里了?是已经离开,还是正躲在一旁等待机会,伺机在关键时刻对我皇军进行至命一击。” 他这话无疑是提醒了两人,矶谷廉介看了看自己这两个部下,心里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产即果断下令:“梅村君说得不错,八路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打算,一支可以玉碎整个步兵旅团的八路军部队,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对方一定有什么阴谋。武平君,你马上下令,增加进攻兵力,40联队立即出击。” 濑开平少将颇有些犹豫,毕竟39联队的伤亡也不小,如果再把40联队拉下去,万一出现什么不测,他这个旅团长可就真的成了空架子了。但是矶谷廉介并没有给他犹豫的空间,补充了一句:“武平君,还不快下令?你在犹豫什么,这样的机会出果放过,你逃得过军事法庭的审判吗?” 这已经是很严厉的置问了,主要是在33旅团玉碎以后,这个濑武平对待他这位师团长的态度就开始变化,不像以前那么躬谨,矶谷廉介这是在敲打他。 濑武平无奈的放下自己的小心思,立正低头道:“哈依,师团长阁下,我马上下令。” 日军增加进攻兵力,让孟庆山这边更加眉头紧锁,虽然他对江云的安排有信心,也知道援兵马上就会过来,但毕竟现在还没有到,而日军却增加的兵力,这让本来就已经出现明显颓势的局势更加的一边倒。 已经有部分连队开始出现缺少子弹的现象了,各种情况的报告不断的汇集到了孟庆山这里,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至少在独立师的援兵出现之前,他就是这里的主心骨。在这一点上,吕正操也好,王平也好,都不可能再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当然,三纵还有其他的部队还没赶过来,但就算赶过来,也未必能挡得住日军的进攻,王平那里存下来的开器弹药已经基本发放完毕,再有部队过来,其实也纯粹就是往战场上填充人命。 王震山这个时候爬过来问:“老孟,援军什么时候来?江师长到底是怎么交待的?” 孟庆山瞪了他一眼,嘴下却是不停:“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在无论如何,不能让小鬼子突破我们的防线,我们身后可就是司令部了。” 王震山也知道这个情况,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再这样下去,这点部队可就真的拼光了,只希望后续部队能过来的快一点,有生力军的加入,怎么着也得多撑一时半会儿吧。” 孟庆山这边陷入了苦战,而吕正操这边也是火烧眉毛了,武器弹药全都下发,王平那边没有一点存货,而后续部队这个时候还没有过来,前线局势是越来越吃紧,他却不能做什么,做为这支部队的一号首长,这个时候真如势锅上的蚂蚁一般。 本来还有江师长可以在这里主持大局,可是就在半个小时前,江师长接到一个消息后,草草交待几句便带着他的警卫团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说援兵很快就会到来,让自己无论如何要阻击住日军。 可是日军是那么好阻击的吗?前线的情况不断的汇集在他这里,真正是危急万分啊,一个不好,三纵队就要让人一锅端了。而后续部队现在还没有赶过来,有一部队离得太远,搞不好等到仗打完也未必能赶过来。 吕正操和王平两人已经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了,但是丝毫感觉不到疲倦,紧绷的神经一直无法放松,一如两人紧皱的眉头。王平走进指挥部,端起桌上的一个大杯子,猛喝一口早已冰冷的白开水,喘了一口气才说:“司令员,现在除了一部分粮食外,其它的东西全都发下去了,接下来回来的部队,我能给他们一口热饭,一碗热水之外,可是什么也拿不出来。” 吕正操早有意料,握着铅笔的手从地图上收回来,看向王平说:“政委,当务之急是要确保小鬼子不能突破我们的阵地,江师长离开的时候跟我交待过,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意思是就算用人命去填,也要把这个第10师团挡在这里……另外老孟在阵地上打得很艰苦,各部队损员太大了,没有重伤员,没有重伤员也就是说重伤员全牺牲了,这一仗打下来,我们三纵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人。” 王平一直从事的就是政治工作,军事上虽主不是外行,但并不擅长,所以对于怎么打,他并不插手,也不发表太多的意见,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开口肃声说道:“司令员,哪怕是把三纵队给打光了,也要打下去,不能有丝毫犹豫,我相信江师长会有全盘的安排,三纵队的牺牲就是给独立师的援兵争取时间,以达到全歼第10师团的目的。更重要的是,要配合独立师主力与日军三个师团的决战。” “司令员,你想想,如果这一切都能够实现,就等于是独立师在我三纵队的配合下,消来了日军四个师团,包括三个常设师团和一个特设师团,这足以让我们八路军名扬世界,更能激励起全民族的抗战热情。以我三纵队六万人的牺牲,来换取消来日军十万精锐的战果,绝对值得。还有一点,相信司令员比我清楚,一支部队,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才能成就真正的精锐。独立师的警卫团你是亲眼见过的,跟咱们三纵队比起来怎么样……这就是差距,而要接近这种差距唯一的方法,就是战斗,越艰苦的战斗,就越能快速的提升我们的战斗力。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牺牲,但却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牺牲,这是日本人带给我们的苦难,也是这个民族赋予我们的使命。”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不待一旁的参谋动作,吕正操就拿起了电话:“我是吕正操……老孟啊,情况怎么样……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孟,我实话告诉你,弹药没有,援兵暂时也没有,任务仍然照旧,我的命令就是哪怕打到只剩下一个人,也不能让小鬼子突破我们的阵地,你要是顶不住,我来……” “你用不着跟我吼,真要是顶不住了,我带着司令部这几十号人过来支援你……” 放下电话,与王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王平道:“老孟顶不住了?” 吕正操摆了摆手道:“老孟这人你还不知道吗?吼归吼,但只要他还在,阵地就在,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王平点了点头,同意了吕正操的说法,孟庆山看上去粗枝大叶,有些不拘小节,但是在作战上,却是个极为严谨的人,如果真的顶不住了,他就不会打这个电话,只怕早端着刺刀冲上去了。 吕正操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点,然后站定,神色几经变换,最后咬了咬牙,似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抬头对王平说:“政委,马上下令,把司令部所有的警卫部队全部调过去交给老孟。” 王平一怔,看向吕正操,司令部现在也就剩下一支警卫部队了,如果全调上前线,那么司令部的安全怎么办?万一小鬼子突破了前线阵地,那么司令部的这些人怎么办? 吕正操看到王平的脸色,便解释道:“小鬼子要是突破了阵地,我们就算有几个团的警卫部队,又能怎么样?再说了,只要前线守得住,我们这里的安全就没有问题。” 正文 第四零六章 决战冀南(三十三) 商家林正北方二三十里处,滤沱河故道旁,舒智辉静静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紧皱着眉头,那眉稍处一颗痦子在一米外火把的照射下显得尤其的透亮。在他面前蹲着的是骑一团政委李强,李强本来在向他汇报部队的情况,这会儿见首长陷入了沉思,便也停下了汇报,生怕打断首长的思路。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强回头一看,是马兴华,这位骑兵悍将这个时候也早己收敛了自己的平常作风,放轻的脚步,见李强回头,微微一点头,也不说话,蹲到李政委的身边。 舒智辉这才注意到马兴华,收回自己走神的心思,道:“兴华同志,现在情况怎么样?” 马兴华这才报告道:“政委,情况基本都清楚了,在老鸦岭一带,三纵队和小鬼子的第十师团干得很惨烈,要不是在之前这小鬼子损失了一个旅团的部队,只怕这三纵队早就顶不住了。但是就算如此,依我看,能坚持到明天拂晓,已经是三纵队的级限了。” 舒智辉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马兴华的说法,这些情况他也能想得到,敌我力量的悬殊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换了独立师的主力部队,也都是一场冒险,何况三纵队。 虽然没有和三纵队的部队接触过,但以他的以验来看,这个三纵队除了部分骨干之外,也就是一乌合之众。刚刚拉起来的部队,缺乏训练,缺枪少药的,哪来的什么战斗力,更何况部队架子越大,骨干力量的稀释就更大,这样一来,战斗力就更加的无法保障。 收起地图,舒智辉站了起来,说道:“这都是意料中事,要不然师长也不会安排我们过来援战,小鬼子没了一个旅团,骑兵联队已经被我旅消灭,等于只剩下半个师团的实力,再加上三纵队对其的消耗,战斗力损失肯定过半。三纵队的极限制拂晓之前,但我想小鬼子只怕也差不多,到时候,我骑一旅两面夹击,加上师长的警卫团,足可以给小鬼子至命一击……对了,师长他们到什么位置了?” 马兴华道:“应该快到了,我已经安排一连去接应,不会有问题的。” 江云趁着夜暮行军,速度并不慢慢,但也快不到哪儿去。虽说晚上没有了空中的威胁,而且前线激战正鼾,小鬼子的部队都集中到了阵地上,但未必就不会派出侦察兵四处侦察。 女子别动队已经去侦察保定和北平方面的动静,他身边现在只有一个警卫团,就算是江云本人无所谓,但整个警卫团自团长孙长路而下,到每一个战士,每时每刻都是战战兢兢,如覆薄冰,生怕出现什么不测,危及到师长的安全。 一路上江云都是一言不发,虽说在商家林的时候,他显得很是镇定,但那多多少少是做给吕正操等人看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三纵队和小鬼子的实力对比,这是一场实力极为悬殊的战斗,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但是做为独立师的师长,做为这场战役的最高指挥,他必须要让下面的人感受到信心。而实际上呢,不仅是三纵队对第十师团的战斗,就是程子华那边,以独立师绝对主力对小鬼子两个师团的战斗,他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呢,谁又能有真正的把握呢。 目前来看,反而是罗荣恒那边对第二十师团的战最有把握,这会儿已经呈现出胜卷在握的形势。而程子华那边,虽说担心,但也只是担心而已,多多少少有些信心,毕竟武器上不输于小鬼子,而兵力又差不多是小鬼子的两倍,以程子华、吴焕先等人的指挥能力,加上独立师下面的一大批悍将,把握相对来讲,还是比较大的。 最重要的是三纵队这边,想要对付第十师团,就出奇兵是不行的,单凭一个三纵队,就算是拼光了,也未必能够挡住小鬼子的步伐。再说了,江云的目的可不是把三纵队拼光,而是要通过这一次的战斗,让三纵队实现涅磐之举,众乌合之众,真正的成长为一支精锐的抗日武装,为共产党,为八路军再增加一支精锐。 突然,前方队伍停止了前进,孙长路正要命令保护首长,就被江云止住:“不用大惊小怪,说不定是舒智辉同志派过来接应的同志,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有战士过来报告,说是遇到了舒智辉部派过来接应的部队,是骑一团的一连。跟着过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年不满二十的年轻人,江云是认识这个小伙子的,这就是骑一团当年在宁夏军区剿匪时救下的那个少年木恩,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骑一团一连长了。 木恩这几年经过部队的教育,汉语说得很是流利,只不过他当初的老班长,后来的副排长,现在的指导员胡列地是四川人,所以他也学了一口地道的四川口音。 所到允许之后,木恩和胡列地走到江云面前,敬礼道:“报告,八路军独立师骑一旅一团一营一连,奉命前来接应首长,连长木恩(指导员胡列地),请指示。” 江云微笑着回了礼,这才说:“木恩同志,现在也是我们八路军的连长了,进步很快嘛……你是胡列地同志吧,我知道你,木恩同志能有今天的成绩,你功不可没。” 胡列地正要谦虚几句,但江云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好了,话不多说,时间紧迫,你们连在前面带路,警卫团按序列紧随其后,用最快的时间与骑一旅部队会合。” 部队继续行军,木恩骑在木上,看了看跟他并排而策的胡列地,又回头看了看,低声道:“叔,师长咋个没变呢?” 胡列地一皱眉头,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叔,你叫指导员,叫老胡都可以。” 这也是在原因的,木恩当年为马兴华所救,参加了红军,当时胡列地就是他的班长,那时候胡列地是属于四方面军的支援骨干,因为骑术不错,就调到了骑一团当班长。对木恩的遭遇很是同情,便给予了相当的照顾,于是从此两人就结下了缘份。 木恩是个实心眼的人,胡列地对他的好,他记在心里,便管人家叫叔,胡列地当时也乐得他这么叫,可是后来,木恩一步步的升职,甚至成了胡列地的上级,胡列地认为再这么叫的话,会让人误会,也不利于树立木恩的战士们面前的威信。 叫不叫叔的问题,两人从木恩当排长那天就开始争执,但是让胡列地无奈的是,其它的事,木恩都愿意听他的,唯独这件事,怎么说都不听。 木恩撇了徶嘴,继续说道:“你说从军团长降到了师长,这气势咋个还更大了?” 胡列地哼了一声,道:“你也不看看,咱独立师干掉了多少小鬼子,就这功劳,咱师长就要比国军那些个集团军总司令威风得多。” 木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了片刻后,又道:“所以说,还是要多打仗,多杀小鬼子,才能像师长那样……叔,你说我怎么才能像师长那样?” 胡列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倒是真敢想,跟师长一样,叔对你没有别的希望,只盼着在打败小鬼子的那一天,你能当上团长就谢天谢地了。木恩了,你要比,也别跟师长比,就咱们团长比比就行了,就这,也够你追着比一辈子了。” 直到见到了江云本人,舒智辉才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其实他最大的担心就是师长的安危了,说句不该说的,就算是整个三纵队加起来,也不如师长一个人重要,这是全军全党上上下下的共识。 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警卫员递上了水壶,江云喝了一口水,这才算是缓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现在好了,部队都到位了,就差最后一击,小鬼子的第十师团番号就可以彻底的成为历史。” 这话说众人脸上都浮现了笑容,是啊,这可是一个师团,而且是常设师团,是日军当中的绝对主力之一,就要在自己手上灰飞烟灭了,想想就让人兴奋。虽说消来小鬼子一个师团对于独立师来说并不是第一回,但以前可都是集中了主力或突袭或埋伏,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合才拿下的。 而这一次,却是以一支偏师,加上一群乌合之众,跟小鬼子硬碰硬的拼命,胜利的意义又不一样。 舒智辉道:“师长,不知道政委和参谋长那边怎么样了?战况如何。” 江云道:“参谋长那边还没开火,各部队都已经到位,早已严阵以待,以参谋长和吴主任的能力,再加上部队全是我们师的精锐主力,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政委那边嘛,二十师团已经强驽之末,被围困在高邑县城天天盼着援兵呢,这二十师团全军覆没也只是迟早的事,西尾寿造也好,彬山元也好,我看他们上哪儿再去找援兵。” 一旁的马兴华这时插话道:“师长,叫我说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打到北平去,把彬山元这老鬼子也给抓了,正好让他跟那个寺内寿一做个伴。” 江云大笑,虽说有些天方夜谭,但这话听着解气,笑毕,才说:“马兴华同志,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要是你们骑一团得力,早一点干掉这个第十师团,兴许我们就可以打到北平去。到时候,你也唱一出骑一团夜探北平城,马兴华智擒彬山元的好戏。” 众人皆笑,马兴华也知道这是玩笑话,可他硬是对着众人翻了翻白眼,道:“笑啥笑,等着看好戏吧,等老子哪天有空了,说不定真的把师长这个任务给完成了。” 这个时候,就连江云本人都没有想到,他的一句玩笑,以不久以后会成为现实,继寺内寿一之后,他的继任者,彬山元大将再次成为八路的阶下囚,一度震惊中外。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零晨三点,三纵队最后一支部队赶到了战场,几乎是以填人命的方式,把小鬼子牢牢的阻击在阵地之前,不得寸进。然而伤亡数字却让所有的吕正操、王平、孟庆山等领导心里滴血。 打到这一刻,六万多人的部了,如今还能战斗的,已经不足四万,伤亡……不,是阵亡两万余人了,更艰苦的,之前因为消来小鬼子一个旅团而存起来的弹药也开始短缺,炮停了,重机枪停了,轻机枪子弹也不多了。就是步枪子弹,剩下了也基本上打不到天亮。 吕正操坐在指挥部里面,静静的听着下面的做战参谋的各项汇报,一脸的阴沉,江师长走的时候说过,要坚持到拂晓,可是眼下的这个情况,怎么坚持? 突然,他站了起来,在王平及一众参谋的注视下,走到旁边拿起自己的皮带系上,配上枪,就要往外走,却让王平拦住:“司令员,你这是要干嘛?” 如果是别人,吕正操只怕就发作了,但王平是政委,与他平级,并不是他的部下,而且人家在党内的资历也要高得多。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政委,仗打到这个份上,指挥部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我是司令员,我不能坐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同志们在前线流血牺牲。” 原本还准备了一大段说辞的王平听了这话,心下默然,是啊,到了这个份上,再坐在这指挥部又有什么用,听汇报?他长叹一声,道:“去吧,我跟你一起去,还有同志们,能拿枪的都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份力嘛。不过我得先给江师长发个电报,咱信现在服从他的指挥,这种事,是必须要汇报的。” 吕正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王平的建议,就这样,给江云发了封电报之后,三纵队指挥部所有人都拿上能拿的武器,在司令员吕正操和政委王平的带领下,向着老鸦岭战场走去。 激战正在继续,也不知道已经打退小鬼子多少次的进攻了,自孟庆山而下,几个支队长、团长,都挂了彩,并有一个支队长和三个团长牺牲,至于营、连、排干部,就跟部队一样,损失过半了。 对于吕正操等人的到来,众人并不惊讶,孟庆山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我估摸着,你们也该来了,都打到这个份上了,正应了一句话,这叫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咱们大家伙可是没有退路了,你们在指挥部也坐不住,哈哈哈……咳咳咳……” 王平忙上前扶住他,拍了拍他后背帮着顺气,关切的问道:“我说老孟啊,你都伤成这样了,就给自己留点力气吧。怎么样,没伤到要害吧?” 孟庆山却推开了他,指了指这阵地上,道:“老子这是轻伤,能有多大事儿,这阵地上,又有几个人不带伤。” 吕正操环顾了一下阵地上的情况,沉声道:“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大的伤亡,都必须坚持到天亮,等待独立师的部队发起最后一击。不把这帮小鬼子留在这里,对不起这些牺牲的同志。” 接到吕正操和王平的电报,江云默然了,拿着电报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他不说话,别人也不敢打扰,都静静的等着。 江云感叹自己虽然改变了部分历史,但是在某些大势面前,却依然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中日两国的实力差距不是他一个人能改变得了的。自己也许可以改变三纵队的结局,但希望不要出现不必要的损失,但愿吕正操、孟庆山这些人能够活下来吧。 一刻钟之后,江云回头问道:“现在什么时间?” 孙长路回答道:“报告师长,现在是零晨三点一刻。” “好,立即给丘平同志去电,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在四点一刻之前,必须到达进攻地点待命。我们也马上出发,虽说我给三纵队的命令是坚持到拂晓,但能早一点就早一点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就是,不能真的把三纵队拼光了,那样更加不值。” 众人均无异意,舒智辉也点头道:“这样更好,四点一刻发动攻击,可以在天亮前解决战斗,不会让小鬼子的空军有可趁之机。” 江云说道:“那就立即行动,骑一团以前,警卫团居中,一旅骑兵团和三旅骑兵团在后,出发。” 丘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干掉了小鬼子的骑兵联队之后,骑一旅分兵两路,他就一直在这儿窝着,心里一直寻思着,再等下去,只怕连口汤都喝不着。 在他想来,三纵队那是个什么实力,也配打这样的攻坚战?要是骑一旅出动,保准能让小鬼子哭爹喊娘。可惜啊,师长有命令,原地待命,这下好了,要是没有命令,部队就动不得,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就在他丘大旅长急不可耐的时候,政治部主任走了过来,说道:“旅长,师长的命令来了,四点一刻之前,部队必须到达进攻位置……我说老丘,你愣在那儿干啥,快下达命令吧。” 丘平这才反应过来,乐得一蹦老高,喝道:“传我命令,二团、三团、七团按序列出发,必须在四点一刻之前赶到进攻位置,要快……” 正文 第四零七章 决战冀南(三十四) 矶谷廉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精锐的第十师团对付缺枪少弹的中国地方部队,有空军的配合,自己又有战车部队,打了这么久,就是打不过去。更让他心寒的是,对方似乎有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武器,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战车,一发炮弹就能摧毁一辆坦克。这是中国军队,而且是中国地方武装,就算是共产党的八路军,共产党不也是贫穷落后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器。 中将阁下有理由相信,就算是中国政府军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武器,事实上,作为一个军事行家,他对于各国的武器都了然于胸,然后脑子里却找不到半点有关这种武器的资料,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是美国的反坦克雷,威力也远远不及眼前的这种武器。 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参谋长,说道:“梅村君,这中什么武器?” 梅村乌郎大佐本来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被这一问,当即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回答道:“阁下,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武器,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战车部队的。属下只是奇怪,八路军怎么会有这样先进的武器,就算是中国政府军也不可能有啊。” 矶谷廉介摇了摇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发现了两种让人惊讶的武器,这都与八路军有关,肯定跟江云有关,肯定跟山东的八路军独立师有关……参谋长,你有没有想过,发生在这里的战斗并不是孤立的,也许我们只是整个战局的一点而已。” 说到这里,这位中将阁下不免有些意兴阑珊,自从圣战开始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挫败感。江云,又是这个江云,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大日本皇军遇到他,都会是一场恶梦? 梅村乌郎大佐一怔,顺着师团长的话想了想,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道:“将军阁下,您的意思是我们已经落入这个江云的算计之中?” 见矶谷廉介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如此说来,眼前这个八路军的所谓第三纵队阻击的目的并不是要延缓我们师团行军的速度,而是……”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不是他想不到怎么说,而是他想到的事情太过于惊人,太过于恐怖,他不敢说出来。 他不敢说,但矶谷廉介却敢说:“江云一定派了别的部队过来,这支部队就是让33旅团玉碎的主力,兵力一定不少,他们带来了两样武器,一种威力强大的机枪,一种克制战车的火炮。而现在,这支部队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等待着给我们致命一击……是的,一定就是这样,参谋长阁下,我们已经落下了对方准备好的圈套。” 梅村乌郎看着脸色焦急的师团长,心下黯然,经历了33旅团的玉碎,再经历了这一天一夜进攻的受挫,已经让师团长阁下的信心严重受挫,当然,这也许跟那个叫江云的人有关,这个名字的每一次出现,似乎都会让一支帝国军队玉碎,或是一位帝国高级将领殒落。 “将军阁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么一旦我们撤退,只是失败得更快……” 他没有再说下去,相信将军阁下能够明白其中的关键,一旦撤军,不仅是失败的问题,作为指挥者的师团长,一定会面临军法的制裁,无论是大本营,方面军司令部,都不会允许一个逃跑的师团长存在。 矶谷廉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撤退,在敌方或有重兵窥伺一旁的时候,于进攻中撤兵,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所以他说道:“现在我们只有跟对方抢时间了,黎明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也是最佳的进攻时间,所以,我们必须在黎明之前突破前方的阻击,只有这样,才能够瓦解对方的阴谋。” 梅村乌郎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三点五十,再有一个多小时,五点左右就会开亮,时间已经不多,便说道:“将军阁下,现在必须集中会力进攻,务必有四十分钟之内突破前方阵地。” 矶谷廉介点头,说:“梅村君,立即下达命令,第8旅团马上集中所有兵力、火力,必须在三十分钟之内完成突破任务。” “哈依! 事实上,江云等人的速度比想像中的快,刚刚四点钟,就已经把部队运动到位,更让他高兴的是,半路就接到了莫心兰的电报,电报上称女子别动队已经找到了日军炮后阵地的位置,随时可以将其拿下。 江云当即下令女子别动队的任务就是在四点一刻之前,解决掉小鬼子的炮兵部队,这样一来,小鬼子没有了炮火支援,就更加逃不过独立师这万余骑兵的转歼了。 看了看手表,四点过五分,还有十分钟,战斗就会打响,江云长吁一口气,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而他周转,除了贴身的警卫班之外,警卫一连就警戒在他的四周。这是孙长路的安排,他是生怕这个师长一时兴起上了战场,这一回不比以前,这上小鬼子第十师团的主力,不能再冒这样的险了。 江云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对孙长路招了招手,道:“老孙,不用这样,这回我一定不上战场,你不用把一连留在这里。” 孙长路连忙摇头,道:“之前您上了一回战场,就这我还不知道以后怎么跟政委他们交待呢,这一回您可什么也别想,要不是战场上要紧,我都想把一营全留下来保护您。” 江云顿觉好笑,但却马上又脸色一板,道:“啰嗦什么,这是命令,我说了不上战场就不会上,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你需要交待什么?马上让一连归建,我就呆在这儿,有一个警卫班足够了。” 孙长路却是脖子一扭,摇头道:“这仗一打起来,可就什么也不好说了,万有这小鬼子的散兵游勇过来怎么办?” 江云轻轻一笑,道:“我一个警卫班,还怕小鬼子的散兵游勇了?再说了,你认为小鬼子的散兵游勇,能奈何得了我吗?” 孙长路顿时无语,这独立师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师长的本事,别的不说,特战大队那些个杀人机器,几乎都是是师长手把手教出来的,别看特战大队的大队长平时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儿,但在师长面前,那就跟个鹌鹑没什么分别。为什么?因为他那点本事就是跟师长学的,那小子私下里认谁也不服,可是只要一提师长,立马就能认怂。 再三的权衡之后,孙长路还是服从命令的让一连归建,但却马上给师长的贴身警卫班长下达了一道命令,如果师长要上战场,警卫班可以采取强制措施。 江云的这个警卫班可不是普通的步兵班,除了王胜利一个新兵外,其余六人全是干部身份,其中三人原为主力部队的班长,两人为排长,班长郑国豪更是独一团的连长,而且除了王胜利之外,这六人全是老红军出身,都是经历过长征考验的老兵。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胜利对自己这位师长,除了敬畏之外,也多了一丝亲切,这会儿见一连归建,师长身边就只剩下自己七人,他笑道:“放心吧首长,我们能保护您的。” 江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小王同志的本事可是不小啊。” 一旁的郑国豪没好气的说道:“小王,到时候你别让首长保护就不错了。” 王胜利顿时不干了,这不是说他不行吗?当即虎着脸说:“班长,要不要我们比比。” 郑国豪脸色微微一红,敢情这几人之前都比试过,还别说,这小王同志一身功夫还真是扎实,全班七人里头,还真没的打得过他的。当然了,这也仅止于比试,要真是战场上的拼杀,王胜利跟他们是没法比的,这无关于功夫,而是经验。 郑国豪正想再说几句,却让江云接过了话头,说道:“小王同志,我知道你功夫好,但是你也要明白,战场杀敌,可不是擂台比武,没有那么多招式可言,生死只是一线间,你啊,还要多多跟老同志学习,不能骄傲,知道吗?” 小王忙点头说道:“首长,我知道,连长跟我说过,要想超过老同志,就要多上战场。” 江云心下好笑,这个王胜利还真是个不服输的主啊,又问:“那你们指导员是怎么说的?” “指导员说我们的任务不是上战场,而是保护首长……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会先保护好首长,再上战场的。” 他这话气得其他几个警卫员把头转向一旁,实在是受不了这货。江云呵呵一笑,站了起来,道:“小王同志,你记住一句话,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手表,还有三分钟,战斗就会打响,也不知道莫心兰那里怎么样了? 使劲的摇了摇头,他翻身上马,吓得几个警卫员忙跟着上马,将他围在中间。生怕首长一时兴起,冲向战场,那他们这失职可就大了,就连王胜利这时候也是一脸的严肃,他第一个策马挡在当江云的前面。 但江云只是上马,使停止了动作,朝着郑国豪一伸手,郑国豪会意,忙把挂在胸前的望远镜递了过来,江云接过,开始观察远处战场上的情况,虽然看得不清楚,但大概还是能看明白的。 小鬼子的进攻很猛烈,火力几乎完全把三纵队压制住了,也幸亏是三纵队人多,否则根本阻挡不住小鬼子的攻击。这还是在小鬼子的空军在夜间无法出动的情况下,加上小鬼子的炮兵这会儿似乎也哑火了,应该是莫心兰她们得手了。 四点一刻,舒智辉紧紧的的盯着自己的手表,当秒针指向正上方的时候,他立马抬手,将手中的信号枪指向空中,三发信号弹相继升向半空,随后他双腿一夹马肚,高声吼道:“同志们跟我冲啊……” 骑一团当头,警卫团和另两个骑兵团紧随其后相继冲了出去,只有舒智辉被拦了下来,骑一旅参谋长任常伦挡在了他的前面,道:“政委,我给你留了一个排,看好师长。” 说完也冲了出去,留下舒智辉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从职责上来说,他是政委,这冲锋陷阵的事还真是轮不到他,而任常伦是参谋长,至少相对于他来说,更有资格上战场。再说参谋长说得对,要看好师长,师长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他悻悻的带着任常伦留下的一个警卫排策马来到江云的身边,就见江云一脸微笑的盯着自己,他明白师长是笑什么,顿时一脸的不满,说道:“师长,你这是兴灾乐祸吗?” 江云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也上不了,行了,老老实实的在这儿陪我吧。” 舒智辉却是不服,道:“我也是骑兵出身……” 江云摆了摆手,道:“我知道,在苏联学的骑兵做战嘛,跟丘平是同学,当初我们还只有一个骑兵连骑兵营的时候,你也是马上拼杀过来的,我都明白。可你现在是骑一旅政委,还是骑兵司令部的政委,总不能像个营长连长一样带头冲锋吧。” 舒智辉就一脸不屑的道:“师长,你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当信号弹升空的时候,早已等不及的丘平就要抽出自己的马刀,却让紧挨在一旁的政治部主任向阳按住了手,同一时间,骑二团团长马德明已经高举起马刀高喊道:“同志们,跟我冲啊。” 丘平一脸的错鄂,对向阳吼道:“老向,你他娘的想干啥?” 向阳冷静的说道:“这里有三个团长,十几个营长,还轮不到你来打冲锋,你的任务是要把部队带向胜利,不是带头冲锋。” 如果是舒智辉的话,没准丘平就闭嘴了,但向阳,毕竟不管是从职位上,还是从感情上都差了一个档次,当下丘平就一脸的不爽,道:“老子又不是没上过战场。” 向阳不为所动,凑过身去,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上过战场,所以你应该明白,现在这样的热兵器时代,骑兵冲锋的危险有多大,你是一旅之长,一旦你有不测,这一万多将士该怎么办?” 丘平这才老实下来,横了向阳一眼,不再说话。 三纵队其实早已到了极限了,连吕正操也受了伤,大腿被颗子弹打穿,幸好是小鬼子的三八式,如果是换了别的枪,子弹打进大腿里出不来,那才叫麻烦。 卫生兵检查过,没有伤到筋骨,属于外伤,但这会儿也不良于行了。他躺在一个弹坑里,抬手看了看手表,对同样躺着的王平说道:“真不知道还要多少人命要填。” 王平眉头一皱,道:“司令员,这话别再说了。” 吕正操也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疼,这几万人组织起来不容易,眼看就要没了。” 王平也是深有感受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是后调来的,但也明白吕正操对三纵队所付出来心血,虽说还是一群乌合之众。可就是因为一群乌合之众,能组织到一起就更不容易了。仗打到现在,整个三纵队就只剩下两万多伤员在战斗,从六万人到两万多伤员,阵亡三分之二,这是个血淋淋的数字。 “司令员放心吧,我相信江师长,他不会让我们三纵队白白牺牲的,他也明白我们的难处,说不定啊,这个时候,江师长就已经……” 话没有说完,因为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天空,那三发明亮的信号弹。当然,不止这两人,所有人,包括日军也都看向了半空这三发信号弹。 整个战场上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交战双方出现了片刻的停顿,包括在阵地前进行肉搏战的部分双方士兵,就似乎是时间停止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半空那三枚信号弹吸引。 吕正操首先反应过来,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一挺身就站了起来,喜极而泣,高声吼道:“援兵来了……” 王平也是激动得不行,喃喃低语:“总算是来了,三纵队有救了……” 倒是孟庆山的反应最正常,哈哈大笑,对不远处的王震山吼道:“老王,这下该轮到小鬼子遭罪了。” 说了这句话,似乎意识到什么,回头冲着吕正操说道:“司令员,怎么搞,冲吧?” 吕正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职责,也明白了孟庆山的意思,江师长那边发起了进攻,对于小鬼子来说,绝对是至命的一击。所以现在小鬼子应该会迫切的想到脱离战场。 可是自己又哪能让小鬼子如愿?当即抬手就是一枪,高声喊道:“同志们,冲啊……” 正文 第四零八章 决战冀南(三十五) 三纵队的反攻,很好的拖住了日军突围的步伐,但这并不代表胜利就会有多轻松,日军的单兵素质可不是吹出来的,何况是第十师团这样的常设精锐。 好在独立师骑兵集团的冲锋很好的瓦解的日军的阵形,这是万余骑兵的冲击,还是八路军……甚至可以说是当下全中国最精锐的骑兵集团,这是马刀、骑枪甚至是枪枪齐上阵的架式,第一波的冲击就完全的打散了日军的突围队形,当然死伤更是不在少数。 马兴华和马德明在敌阵中相遇,相视之后哈哈大笑,马兴华吼道:“老二,今儿咱兄弟好好见见真章,看看谁杀的小鬼子多。” 马德明也豪爽的应道:“老一,输了可别不认账。” 一句话说完,两人已经带着各自的警卫部队分头杀去,虽然日军的抵抗非常顽强,但也改变不了这是一场屠杀的事实,日军以疲惫残部之师,如何又对付得了这万余养精蓄锐的骑兵的冲击。 骑兵与步兵的近战,步兵冲是吃亏的,日军一方面要摆脱三纵队的纠缠,一方面又要面对骑一旅的冲杀,不要说现在早已疲惫不堪而且实力大损,就是全盛时期的十师团,也未必应付得来。 矶谷廉介在一众警卫队的保护下,左突右冲,却冲是冲不出去,看着皇军士兵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护在自己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中将阁下的心已经沉到谷底。 梅村乌郎大佐伴随在师团长阁下的身边,心里焦急万分,眼看着一个师团就这么没了,师团长如果再次伦为八路军的俘虏,那么大日军帝国的脸面可就真的万不存一了。 然而任他再急,这时候也是无计可施,八路这么多的的骑兵,又怎么能跑得掉呢。心思急转之下,他不禁喊道:“将军阁下,绝对不能被俘虏。” 矶谷廉介一听这话,心下一怔,他明白这位参谋长的意思,跑不了,又不能成为俘虏,那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一是战死沙场,二是自裁谢罪。 从内心来讲,这两条路他一条都不想选,他不是基层的军官,更不是普通的士兵,随着这些年不断的加官进爵,武士道精神早已以他心里烟消云散。 说白了,他怕死,即便他是一个彻底的军国主义者,是一个疯狂的好战份子,但也改变不了他如今胆小怕死的事实。 骑一团一连连长木恩,这会儿已经全身染满的鲜血,但都不是他自己的,那中的这柄马刀,已经不知道取走多少小鬼子的狗命。这个平常看上去甚至有些青涩的小年轻,这个时候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策马在敌阵中狂奔,手中的马刀不断的扬起,不断的落下,鲜血在他的四周不断的飞溅。 如果不是指导员胡业地在他身边不断的收拢连队的战士,紧紧的跟着他冲杀,只怕这会儿他早已脱离自己的连队。 突然,木恩停了下来,胡业地忙勒住马问道:“连长,怎么了?” 木恩马刀一指,道:“叔,你看。” 胡业地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吓了一大跳,那一秋足有两三百日军围成一才,围在中间的有不少军官,好家伙,那有一个中将,一个少将,还有好几个佐官。 他看向木恩,道:“这是……” 木恩咬牙道:“这里的小鬼子只有一上中将,肯定是这个老鬼子,叔,我们杀过去。” 说完也不等胡业地点头,马刀一扬,高声吼道:“同志们,跟我冲,活捉叽谷廉介……” 便当先冲了出去,后面的胡业地忙带着一连的战士跟了过去,所有人都清楚,对面可是两三百小鬼子,而且是最后的精锐,必然是一场苦战。 当矶谷廉介正在犹豫到底是自裁还是战死的时候,就发现一队八路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他马上明白,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身上这身中将服装实在太显眼了,可是现在换下来也来不及,故不得不硬起头皮,抽出自己的指挥刀,叫道:“拦住……” 一连以木恩领头,呈锥形冲进了日军当中,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凿穿小鬼子的保护圈。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一上连的兵力,跟这两三百的小鬼子纠缠,吃亏的是自己,所以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冲入小鬼子的保护圈,控制小鬼子的指挥官,才有胜算。 事实上,木恩有些多虑了,他的行动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当一连冲过来的时候,四面八方冲过来的八路军战士达上千之多,这等于是将这两三百的小鬼子团团围住。 当木转左砍右劈冲进敌阵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小鬼子居然停止了反抗,他回头一看,这才恍然大悟,两三百的小鬼子现在只现在只剩下一百多,而四周全是自己的战友,上千支枪指着中间这一小撮鬼子。 任常伦策马上前,来到木恩身边,微笑道:“木恩同志,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 木恩看了看参谋长,又看了看中间那几个老鬼子,不由得一阵气泄,道:“这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明明是同志们的功劳。” 说完就一转马头退到一旁,心里却着实的不甘心,这还没来得及对这几个鬼子动刀呢,人家就成了俘虏,八路军可是不能杀俘的,唉。真是可惜,自己应该再快点的。 任常伦可管不了木恩心里怎么想,他策马来到最中间那撮小鬼子的面前,看了看中间那个穿着中将服装的老鬼子,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开口说道:“矶谷廉介阁下,你被俘虏了。” 矶谷谦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卫兵,脸色阴沉的说道:“请问阁下是……” 任常伦淡淡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路军独立师骑兵第一旅参谋长。” 矶谷廉介就觉得自己的眼皮一阵跳动,他是知道独立师的情况的,八路军独立师虽然只是一个师,但兵力却相当于中国政府军的一个集团军,甚至更多。一个旅至少相当于中国政府军一个甲等师,而旅参谋长在中国政府军那边,至少也是个少将。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是不甘心的,独立师只是出动了一个骑兵旅,就让自己精锐的第十师团玉碎于此,这个打击太大了。 他有些难以至信的问道:“这一次的战役是阁下指挥的吗?” 任常伦就呵呵一笑,道:“不,我还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带头冲锋而已,真正指挥这一次战斗的,是我们师长。” “江云?” 矶谷廉介大惊,他很明白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这个被大本营称之为支那华北治安毒瘤的江云居然亲自过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冀南坐镇指挥吗? 矶谷谦介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我可以向你们投降,但是有一个要求。” 任常伦顿时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这才顿住,厉声喝道:“降或者死,哪来那么多的要求。” 矶谷廉介老脸一红,却任仍然坚持道:“我要见江云阁下。” 任常伦一怔,他以为这个老鬼子会提什么俘虏待遇之类的,没想到这样,便说道:“这个我会向我们师长报告的,至于他会不会见你,我可就不知道了……那么,现在,放下你们的武器,听从我军的安排。” 矶谷廉介无奈,只好双手捧起自己的将官刀,举过头顶,任常伦也不下马,伸手拿过,打量了一下,又开口冷笑道:“放心吧,你是日军中将,我们会给你俘虏待遇的,而且不管你将来是去重庆还是西安,都不会让你感到寂寞,这两个地方都有你的同伴在等你,而这样的同伴也将会越来越多。” 说完策马扬长而去,留下这位中将阁下愣在当场。 当丘平赶过来的时候,战斗基本已经结束,弄得他骑在马上一顿埋怨,对身边的政治部主任向阳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向阳却是无所谓,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职责,而且他也了解丘平,埋怨一通也就没事了。 到了战场上,接收俘虏、收缴战利品的任务就主要由向阳负责,其他人,如马宝林、吕正操、孟庆山、王平、任常伦、孙长路等人则一起去见江云。 见这几位一起过来,江云脸上的笑容更甚,道:“恭喜诸位,从今日起,日军第十师团的番号可以取消了。” 任常伦则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师长,我们只缴两面联队的军旗,这个师团的番号毁怕还会重建吧。” 江云摆手道:“无所谓,重建的十师团还会是十师团吗?不必刻意的去在意军旗,现在不是我们刚出征的时候,那时候缴获军旗,一是鼓舞士气,二是要打小鬼子的脸。现在这种事多了,人家都不在乎了,我们又何必去在乎。只要有效的杀伤小鬼子的有生力量,就是了不起的胜利。” 说完又问:“伤亡如何?” 一提这个,就见吕正操、王平、孟庆山三人的脸色甚是难看,也难怪,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但三纵队的伤亡实在太大了。 任常伦开口道:“向阳同志正在统计,初步估计,三纵队的伤亡很大。” 吕正操也接着说道:“三纵队所存能战斗的人员,不到四成吧。” 江云点了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三纵队的三位领导身上,说道:“伤亡是很大,但也值得,而且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部队的扩张是好事,但训练一定也要跟上来。大浪淘沙,留下来的都是金子。经过这一次的战斗,三纵队虽然伤亡很大,但是活下来的这些同志,就不再是新兵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们三纵队的战斗力现在可以说是不降反升。” “这一次缴获的武器弹药,我们独立师不会要,炮兵联队已被我女子别动队打掉,缴获了四十二门野炮和大量的炮弹,我会全部交给你们,其它的武器弹药,一半留给你们,一半交给聂司令吧。” 不多时,向阳赶了过来,报告说:“师长,已经统计出来了,伤亡方面,我方骑兵伤亡一千七百余人,其中阵亡619人,其余全是轻伤,警卫团阵亡189人,轻伤571人,无重伤,三纵队方面没有完全统计,只有一个大概的数字,前后数天的战斗,三纵队阵亡人数达到三万七千多人,就算是活下来的,也是人人带伤,没有得伤员。” 众人一阵沉默,没有重伤员,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江云叹了口气,道:“日军呢?” “日军第十师团集体为我军歼灭,加上之前我警卫团的斗,共歼敌两万五千余人,俘虏日军师团长矶谷廉介以下共731人,其中中将一人,少将一人,大佐一人,中佐四人,少佐七人,另重伤员12人,轻伤员411人。” “此次战斗缴获三八式步枪七千余支,九二式步兵炮23门,掷弹筒54具,重机枪38挺,轻机枪67挺,弹药不太多,而且由于战斗太过于激烈,很多武器都损毁了。” 江云想了想,对吕正操等人说道:“挑出五千支步枪、十二门步兵炮、二十四具掷弹筒、十二挺重机枪、二十四挺轻机枪和一个基数的弹药封存,这是我要送给聂司令的礼物,其余的全都归你们。” 吕正操等人顿时大喜,虽说抽走了五千支步枪这有点狠,量是三纵队之前就曾缴获了一个旅团的武器,现在人数减少这么多,还有这么多的重武器,那有一个联队的野炮,足够了,现在他们还担心这么多的重武器,操作的人手只怕不够。 这时候,天色已经见亮,江云道:“赶紧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包括小鬼子身上的衣服,抓紧时间,在小鬼子的空赶来之前,必须撤离。” 众人领命而去,包括舒智辉,他也要去安抚骑一旅的伤员,和安顿牺牲战士的遗体。 只留下江云一个人,他看了看四周警戒的战士,坐了下来。现在终于打掉了第十师团,算是为程子华那边解决掉了一个麻烦,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要跟聂司令合作,在保定唱一出好戏,但是现在想来,自己的胃口只怕有些小,不过,还是先敲掉保定这块石头再说吧,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黎明时分,中革军委和八路军部队均收到了江云的战报,晋察冀军区司令部也收到了吕正操的战报,当然是一片欢腾。几天来的担心终化为乌有,胜利的消息总是震奋人心的。以独立师的一支偏师和三纵队的一群乌合之众,居然消来了不可一世的第十师团,这样的用利,相比起独立师之前的那些胜利,更能让人兴奋,毕竟独立师的胜利在众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而这一次是不一样,这一次的战斗,虽然独立师的警卫团和骑兵部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三纵队才是战场上的主力,以巨大的伤亡阻击了小鬼子的重兵攻击,终于得小鬼子一个精锐师团全部被歼,这样的功劳无论换到什么样的部队过都是了不得的。 高兴之余,"mao ze dong"拿着电报沉思起来,半晌之后,抬头对叶剑英说道:“剑英同志,我看冀中军区完全可以独立出来,这片根据地我们不能放弃,从地图上看,冀中军区、晋察冀军区和山东军区呈三角之势,而冀中军区又最为关键,可以和晋察冀军区合作进行敌后抗战,又可以作为山东军区独立师北上的桥头堡。只要这个桥头堡在,独立师将来就可以直插冀北平原,所以冀中不能有失,以前是没有办法,重兵围困,三纵队又是新成立的部队,战斗力薄弱,但是如今不一样,虽说伤亡很大,但却达到了练兵的目的,这两万余人,如今可可以算得上是精兵了,完全可以在冀中平原打出一片天地嘛。” 叶剑英想了想,点头道:“主席说的是,不过这样一来,曾中生同志的任命就要更改了,担任晋察冀军区副司令的任命可以撤销,中央是不是还要派一个政委过去?” "mao ze dong"就笑道:“这个问题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交给江云同志去解决吧,独立师的干部配制是最齐全的,让他派点干部去冀中应该不是问题,冀中军区的政委,我看焕先同志、树湘同志、谭震同志都很合适。你马上给老总发报,把我的意思说一下,具体怎么发排,由他决定吧。” 接到中央电报,朱德大概明了的意思之后,把民报交给了一旁的曾中生,说道:“中生同志,总部也同意中央的意思,任命你为冀中军区的司令员,不担任晋察冀军区的副司令员,这等于是把冀中军区升了一个级别,于晋察冀军区等同,直接受中央和总部领导,你个人有什么意见没?” 曾中生看完电报,忙敬礼道:“报告首长,我没有意见,完全服从中央和总安的安排。” 朱德又道:“电报你也看了,主席的意思你也明白,冀中军区将来的任务相信你大概也有个数,其实说到底,就一条,必须牢牢的给我钉在冀中平原,把这个桥头堡给我占住了,等上任之后,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和江云同志多多交流,相信你们是能够配合好的。” “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好好了向江师长学习。” “谈不上学习,你们可以好好切搓切搓,不过我先好了,有些东西你就不要跟他学了,比如这一次,亲身犯险,为将之大忌,你可不要跟我们来这套。” “是!” 这时一旁的彭老总打趣道:“你可以跟他好好学学怎么样从敌人身上挖浮财,这个本事,至今还没有人能学会呢。” 正文 四零九章 决战冀南(三十六) 部队撤回了商家林,作好了防空的准备之后,江云将吕正操、王平、孟庆山和孙长路等人招集起来,拿出总部的电报,说:“ 中央有了新的安排,冀中军区从此脱离晋察冀军区的领导,独立出来,由曾中生同志任司令员,军区下辖三纵队和六三纵,以及独立团、炮兵营、骑兵营、警卫营等直属部队,纵队辖三个主力步兵团、一个炮兵营、骑兵侦察营、警卫连等直属部人,主力步兵团一律为两千五百人的大编制。吕正操同志任三纵队司令员,王平同志任政委,孟庆山同志任六纵队司令员,孙长路同志任政委……” 话音刚落,孙长路就站了起来,说道:“司令员,怎么让我当这个政委,我是独立师警卫团长……” 话说到一半,迎上江云严肃的目光,就说不下去了,刚才中是下意识的举动,现在也明白,师长做出一决定,是改不了的,看来自己离开独立师是成定局了,便悻悻坐下。 江云道:“我早就说过,天下红军是一家,现在八路军新四军也是一样,哪有那么多的说道?再说了,独立师能当警卫团长的人多的是,而冀中军区这边却是严重的缺干部,现在军区部队精简,一个纵队就相当于我们独立师一个旅,你过来当政委,委屈你了吗?” 见孙长路不说话,江云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你一直说你想打仗,跟在我身边,你能打什么仗,到了这里,仗有你打的,至于打成什么样,就看你们的本事。还有一点,你是在八军团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的,让你过来当政委,除了配合好孟庆山同志的工作外,也要把一些好的经验传递过来,告诉你,你要是干不好,我可是要打板子的。” 孙长路忙站起来立正道:“请首长放心,服从命令听指挥,我一定配合好孟庆山同志的工作。” 这时一旁的孟庆山也坐不住了,站起来道:“请首长放心,我一定跟孙长路同志配好,不会让首长失望。” 又对孙长路说道:“老孙,咱也是老相识了,以后就有一个锅子里刨食吃,我这个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江云让两人坐下,接着说道:“中央和总部让我从独立师指派一位干部过来冀中军区当政委,我已经给山东那边去电,让谭震同志过来,还交待了让他带一部分骑兵、炮兵、机枪手过来,你们现在缺乏这些技术人员,等人家过来之后,你们也要安排好,要多组织一些人进行学习,明白没?” 众人齐声道:“明白。” “另外,我的警卫团长调到你们这里当纵队政委,现在警卫团没有团长可不行,我准备调王震山同志担任我的警卫团长,你们有意见没?” 王震山原是三纵队的支队司令员,也是老红军团长出身,担任警卫团长倒也合适,吕正操等人心里虽然肉疼,但也只好同意,当下吕正操说道:“看江师长说的,怎么会有意见,独立师的警卫团可不是一般的部队,连我都想当这个团长。” 江云点了点头,道::“天黑之后,我会带着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离开,你们要抓紧时间整编部队,不要等曾中生同志过来接手一个烂摊子。好了,都散了吧,孙长路留下来。” 众人离开之后,江云看着站在那儿的孙长路,叹了口气,道:“你不要有想法,派你过来,是希望你能把我们独立师的先进的作战思想传递过来,一些好的经验作风也是如此。再说你跟在我身边,总不能一直当个警卫团长吧,现在独立师没有合适的位置,让你调过来也是你的一个机会,不仅仅是级别升上来了,重要的是可以独当一面了。还有一层意思,孟庆山同志的能力很强,但是脾气也急,你不光要配合好他,作好六纵队的工作,还要看住他,不能让他犯错误,明白没?” 孙长路感动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师长,我明白的,保证完成任务。” “好了,出去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冀中军区六纵队的政委了,要尽快进入角色,你现在可是代表着我们独立师呢,作出个样子来给从家伙看看。” “是!” 并没有等到曾中生赶到冀中,江云就带着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西行,同行的还有冀中军区的独立团,独立团的主要职责就是押送封存的那一批武器弹药去阜平,同时接应曾中生上任。 王震山骑在马上,颇有些不敢相信,怎么着一转眼,自己就成了独立师的人了,还成了江师长的警卫团长,相比起孙长路的不情愿,他则是兴奋多一些。 作为老红军团长,独立师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他是很清楚的,从湘江边上说起,从十八壮士到如今的独立师,这其中的战绩一件件足足能说三天三夜。 别的不说,环顾四周这些兵,就知道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哪怕三纵队如今凤凰涅磐也是万万比不上的,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紧了紧腰带,好让自己的腰杆挺得更直一些。 王震山紧赶两步,来到江云身边,问道:“首长,我们这是去哪?” 江云微微一笑,道:“忘了跟你交待了,这一次我们是去跟聂司令会合,具体的地点要看情况而定,你有什么好建议?” 王震山原本是一军团的副团长,长征途中,部队打没了,他就进了干部团,到了西安之后,又回到了一军团,抗战后,115师一分为二,他就成了晋察冀军区的一员,所以对这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略一思索,就说道:“报告首长,阜平县紧挨恒山山脉,出了恒山就是唐河,考虑到聂司令那边的实力,肯定会走山路再经水路,唐河流经平汉铁路。” 江云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个王震山倒是有两把刷子,脑子很清析,问道:“在什么位置?” 王震山想了想,说道:“在望都县和定县之间,好像附近还有一个镇子,正好在铁路边上。” 江云道:“铁路边上的镇子,说不定会有一个车站或是兵站,我们就去这里跟聂司令会合” 说完又对周立风说了几句,吩咐他记得要给聂司令去电,把自己这边的决定说明一下,好让聂司令那边有个数,不至于到时候出现什差错就不好了。 曲阳县北郊是一片山区,这里属于恒山山脉的支脉,山高林密,山脚下的一个足口,一队八路军就隐藏在这里,这是晋察冀军区一分军的部队,带队的正是司令员杨成武和政委邓华,两人这会儿正躲在一处树荫下,杨成武不时的往西边张望。 邓华不由笑道:“老杨,你急个啥嘛,时间还早得很。” 杨成武吐掉嘴里的一根茅草,紧皱着眉头,说道:“聂司令这回过来,身边只带了一个警卫连和一个通讯班,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应付得过来?” 邓华摇了摇头,知道这自己这位搭档又犯下了着急的老毛病,便说道:“这里是我们的根据地,一路上又有我们的人接应,聂司令也不是要穿州过府,能有什么事。” 杨成武一想也是,便抛开这个事情不再去想,而是想起另一件事,脸上不禁有些兴奋,道:“好家伙,这回总算是轮到咱们露脸了,这见天的听到独立师大捷的消息,总是没有咱们的份,心里闹得慌啊。” 邓华也是下意识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呢,都说八路军厉害,可是说来说去,说的好像都是独立师,往开了说,也是其它几支主力师,晋察冀军区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乌合之众,只怕跟那些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差不多。说到底是没在服人的战绩,加上部队新组建,骨干少,战斗力老是提不上去,真是急死个人啊。 好在这次机会总算来了,一分区这回可是要跟独立师合作打保定,这可是要石破天惊的消息,到时候,看谁敢睢不起晋察冀军区,看谁敢说自己等人是乌合之众,乌合之众敢打小鬼子的老巢吗?保定啊,那可是小鬼子第二军的司令部所在地。 杨成武见邓华没有说话,继续说道:“自打我从红军大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江校长了,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我。” 邓华卟噗一笑,道:“我说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一般,江师长虽说是千军万马的统帅,但人家当年还是个小排长的时候,你就已经是鼎鼎大名的红四团团长,就算是不认识你,也听过你的大名吧。” 杨成武忙摆手道:“可不敢这么说,我这算个什么啊,红四团是了不起,可那是林师长带出来的,跟我关系不大,比起江校长在湘江边力挽狂澜,我这根本不值一提。” “行了,你也不用谦虚,江师长自然是了不起了统帅,但你也是了不起的战将,虽说比起江师长还有很大的差距,但也不用妄自菲薄,江师长非常人,你即然是他的学生,他肯定会认得你。” 两人正说着呢,有战士过来报告,说聂司令已经来了,就在三里外,马上就到。两人忙站起来,杨成武抬起望远镜观望,却没有看到什么,便对邓华说道:“老邓,你在这里等着,我带人去接应。” 邓华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聂荣臻原本是不准备亲自过来的,只是对杨成武下达了配合独立师作战的命令,但是后来考虑到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加上作为独立师师长的江云又亲自过来了,自己要是不出马似乎不太好,遂决定还是亲自走一趟的比较好。 他当初奉命开避晋察冀根据地,带来的部人本来就不多,后来成立四个军分区,又组建了四个支队,兵力就更加分散了,所以这一次过来,他只带了一个警卫连在身边,一路上可以说是万分的小心,专捡粘路走,要知道,这里可是挨着曲阳县,离平汉铁路也不远,一旦让小鬼子发现自己的行踪,以日军的机动能力,一扑上来,只怕想甩都甩不掉。 幸好这一路上风平浪静,没出什么事,也许小鬼子的重兵都在对付独立师无瑕它顾吧。 老远看到杨成武走过来,聂荣臻终于松了一口气,有这位老部下保驾护航,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再说一分区本来就是四个分军战斗力最强的,只是不是小鬼子重兵来袭,就不会有大问题。 杨成武老远就喊道:“司令,老首长,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走近之后,杨成武立正敬礼,聂荣臻回了礼笑道:“成武同志,你这心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吧,这就等不及了?” 杨成武在这位老首长面前也没有丝毫的拘束,咧嘴嘿嘿一笑,道:“只怕是改不了了,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哪能说改就改的。” 聂荣臻伸出手指点了点,却没有说什么,摇头笑了笑,问了些其它的事,不到片刻,便来到山脚下,与邓华会合。 一阵寒暄问候之后,聂荣臻问道:“部队集结好了?” 杨成武指了指身后这片大山道:“都在这里,这一次我们可是连家底儿都掏出来了,三个大队加上支队直属,足足五千人,全都在这里,想想我都牙疼,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不测,我这一分区可就撤底黄了。” 聂荣臻笑道:“瞧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江师长一个警卫团就三千人,加上他这次带来的还有一支女兵,加起来也是四千来人,虽说人数不如你,但那可全都是百战老兵,武器装备更是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倍,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杨成武忙道:“我这哪是担心啊,我是高兴,能够跟独立师合作打一次大的,我是我盼都盼不来的事。” 聂荣臻轻咳一声,正声道:“我给你们通报一个消息。” 一见聂荣臻这个样子,两人顿时立正站好,便听得聂司令说道:“今天拂晓时候,接到吕正操同志的报告,并有总部的通报,我三纵队和独立师警卫团及骑兵一部合作,在商家林一带全歼日军第十师团,缴获无数。” 只见杨成武和邓华两人瞪着眼珠子,半天没反应过来,主要是这个消息太让人不敢相信了,更主要的是三纵队?但看聂荣臻的样子,不似是在开玩笑,那就真的了。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均是极为兴奋,三纵队也是属于晋察冀军区的部队,这也不属于军区的荣誉,两人当然余有荣焉。不过杨成武马上又反应过来,不忿的说道:“娘的,这下可是让三纵队露脸了,消来一个师团啊,老子一分军对上小鬼了一个大队还得掂量掂量呢。” 聂荣臻又道:“师云同志这次过来,也给我们带了些礼物,是这一次战斗缴获的部分武器弹药,包括三八式步枪五千支,九二式步兵炮十二门,掷弹筒二十四具,重机枪十二挺,轻机枪二十四挺,另有一个基数的弹药。” 话音刚落,邓华就迫不急待的说道:“这些都是给我们一分区的吗?” 他这一出口,连杨成武都惊讶的看向他,还真是敢开口啊。 聂荣臻则是笑骂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邓华同志,你什么时候跟成武同志学会这一套了,能不能学点好的。” 邓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开口太急了,说道:“我这不是让武器弹药给愁的嘛,部队新兵多也就算了,武器缺口太大了,好多同志都是拿着大刀长矛在训练呢。” 杨马武也帮腔道::“是啊,司令员,平时我也不说什么,这回可是要打保定,总不能让同志们拿着大刀长矛去攻城吧,我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谁让咱一分区赶上了呢。” 聂荣臻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道:“这样吧,步兵炮、掷弹筒还有轻重机枪全给你们,步枪嘛,先给你们补齐,不过先说好,这些都是暂时的,等打过完了保定,到时候收军区司令部统一分配。” 杨成武心不跌的点头应是,心里则是暗想,打完再说吧,到时候吃下去的东西,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真要是那样,自己这个一分区的司令员也当到头了,下面人谁还服啊。 聂荣臻却继续说道:“江师长已经给我通报了,他们会在望都县和定县之交的清风镇等我们,你们抓紧时间侦察好行军路线,等天一黑,我们就上路了。我们离得近,要是让江师长他们先赶到可就不好了。” 杨成武道:“没问题,我们这一路过去,多是山路,容易隐蔽,出了大山就是唐河,顺河而下就是清风镇,不过那儿现在是小鬼子设的一个车站,我们过去不会打草惊蛇吧。” 聂荣臻想了想,道:“先过去再说吧” 又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参谋说道:“清风镇是日军车站,你马上把这个情况通报给江师长。” 正文 第四一零章 决战冀南(三十七) 西毛寿造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半天没有作声,在办公桌前,第二军的参谋长铃木率道少将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不敢有丝毫的妄动。他能了解司令官阁下的此刻的心情,因为就在刚才,司令官阁下刚刚起床,他就报告了第十师团玉碎的消息。这不仅是第二军损失了一个师团的问题,而又一支帝国精锐师团在中国玉碎,大日本帝国皇军的脸面又一次被中国军重重的拍了一巴掌,而且拍得相当的响亮。 加上之前第二十师团被八路围困在了高邑县城,司令官阁下之前的战略布署等于是彻底破产了。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个江云居然敢分兵作战,其独立师的主力明明是在冀面一带集结,怎么还有兵力分头对付二十师团和第十师团?这个江云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过了好久,西尾寿造终于口了:“这么说,第十师团真的玉太了?” “是的,阁下,已经由空军方面确认过了。” “那么矶谷廉介呢?他在哪里?” “阁下,矶谷廉介将军的去向,目前无法证实,但是并没有发现他的遗体,属下以为,可能……可能……”他实在是说不出被俘这两个字,虽说帝国中将被中国军俘虏不是第一回了,连寺内寿一大将都成了中国八路军的俘虏,但他还是觉得无法启齿。 他不说,但西毛寿造却明白了这个意思,不由得骂道:“八嘎,矶谷这个混蛋,为什么要当俘虏?为什么不自裁谢罪,这个无能的家伙,葬送了第十师团不说,还要让帝国蒙上大大的羞辱吗?” 铃木率道忙劝道:“阁下请息怒,现在第十师团玉碎,二十师团精锐心失,残部被困高邑县,只怕无法脱身,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十六师团和一零八师团将要面对的是江云部独立师最强大的主力,会不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司令官阁下正在气头上,说多了只会自找苦吃,相信司令官阁下会明白自己的意思,果不其然,他说到这里,西尾寿造目光一凝,抬头道:“你是在担心十六师团和一零八师团的安全吗?” “是的,阁下,江云的战略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对我皇军进行各个击破,这个江云胆子很大,胃口也很大,从他的布署来看,他这是准备要全歼我四个师团。而且从目前来看,他正在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战略意图,二十师团和十师团都是在半路遭其袭击,属下担心第十六师团和一零八团师也会遭遇同样的恶运。” 见西尾寿造不动声色,铃木率道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司令官阁下,此次方面军下达的作战命令本来就不合时宜,部队集结,作战准备都过于仓促,已经是犯了兵家大忌。现在又连连损兵折将,剩下的两个师团南下将要面对的,更是早已严阵以待的江云部主力,虽然还没有确切的数字,但对方兵力无疑要多于皇军……” 他还没有说完,就让西尾寿造打断:“皇军自踏上中国战场以来,哪一次不是以少胜多?江云部的兵力再多又能有多少,一个独立师就算兵力相当于一个集团军,也不过十几万人,他已经兵分三路,兵力就更少,铃木君,我是绝对了相信,这个江云是无法战胜的。” 铃木率道不想在兵力这个问题上跟司令官争论,转而说道:“阁下,万万不可以与中国政府军作战的经验来考量这个八路的独立师,皇军已经有好几个师团和混成旅团玉碎于这样的经验之中,这个独立师占领过太原、天津、北平,又连败我皇军数支精锐,也不知道集中了多少我军的武器弹药,光是大炮就不敢想像。属下大概计算过,目前这个独立师至少拥有两到三个联队的榴弹炮,两到三个联队的野炮和五到六个联队的山炮,还有大量的步兵迫击炮,更不要说无法计算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单单从火力上而言,已经不输于皇军,甚至比起十六师团和一零八师团来,都要强大得多,更不要说中国政府军和其他的八路部队了。” 西尾寿造心里一愣,这一点他还真是没有想过,看了看自己的参谋长,他心下黯然,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完全处于弱势? 他突然站了起来,被铃木率道这一提醒,一直没有想到过的问题终于让他害怕起来。在他原来的想法里,江云的独立师之所以能够接二连三的玉碎皇军精锐,一断的攻成掠地,主要是这个江云太过于狡猾,在战术上不断的让皇军受到欺骗,又或者是利人兵力的优势和皇军领的轻敌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却从来没有想过独立师的强大。 这也是一直以来的惯性思维在作祟,在日本人一直以来的意识里头,中国人就是东西病夫,中国的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诸如此类。所以从潜意识里头,像西尾寿造这样的日军将领根本就无法接受中国有一支部队在武器引要强于皇军的想法,这怎么可能?中国军? 西尾寿造害怕了,刚刚失去了第十师团,他不敢想像如果第十六师团和一零八师团也步了第十师团的后尘,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不行,不能再继续南下了,皇军,或者说华北方面军再也承担不起损失两个师团的后果,而第二军……如果没有了这剩下的两个师团,第二军还在吗? 铃木率道见司令官阁下的脸色数次变化,便大概了解西尾寿造的想法,便说道:“阁下,必须撤军,十六师团与一零八师团加起来虽然强大,但这种强大在江云的独立师面前,似乎并不存在。如今两个师团已呈孤兵之势,一不小心就会让江云的独立师围歼。司令官阁下,必须早作决断。” 西尾寿造脸色通红,继而却又叹道:“我没有权力下令撤军,也没有权力违抗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铃木君,你立即给十六师团和一零八师团下令,让他们立即合兵一处,原地等待命令,在我的下一步命令到达之前,不得有任何轻举妄动……再把具体情况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请求……请求战术指导。” …… 高邑县郊,罗荣恒迎着朝阳,站在残破不堪的阵地上,望着远处的城墙,脸色沉静,围城已好几天了,城内的日军倒是好对付,当初二十师团的三十九旅团在城外被全歼,剩下的一个旅团实力跟三十九旅团相差太大,根本翻不出什么浪来。这些天日军的数次突围都被轻松击退,四旅和随后赶来的六旅将整个县城团团围住,别说是小鬼子的突围部队了,就是一只苍蝇想飞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在外围,还有一个骑二旅在虎视眈眈,就算是有突围出去的,也逃不过这万余骑兵的追杀。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日军在城内的兵力是连突围都做不到,如果不是为了配合主力那边的作战,凭着两个旅外加一个骑兵旅的实力,完全可以达到攻城歼敌的目的。但是只要到了白天,这小鬼子的飞机就像是疯了一样,没完没了的对围城的阵地进行轰炸,虽说利用轻重机枪对敌空军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是无奈日军的空军基数实在太过于庞大了,击落的那些个飞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因为日军空军的轰炸,这些天部队损失也很大,特别是作为防空主力的重机枪团,已经被打残了,重机枪团自从成立以来,通过为断的加强,足足有一百二十挺重机枪,可是这几天下来,人员损失过半,重机枪还能用的不足四十挺,子弹也快用完了。 好在两个山炮团的位置够隐密,暂时还没有让小鬼子的空军发现,但是各步兵团的步兵炮和重机枪损失就大了。飞机轰炸,战士们可以躲避,但这些重武器却来不及转移,自然就成了小鬼子的轰炸目标。 王光道从战壕里爬出来,走到罗荣恒身边,道:“政委,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罗荣恒道:“这天一亮啊,小鬼子的飞机又要来了,我哪里还睡得着啊。” 王光道心下黯然,这些天来,他的独四旅损失相当大,这可都是百战精锐啊,很多都是老红军,着实让人心痛。何况眼下这局面,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对恃多久。这并不是由自己这边决定的,而是收程参谋长指挥的主力那边决定的。 罗荣恒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等一下跟张勇同志商量一下,把你们两个旅的重机枪拿出一半来,补充到重机枪团,重机枪团这些天担负防空任务,损失太大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王光道便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去办。” 正要转身离去,却发现陈京朝着这边跑了过来,这个陈京,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跑得这么急?不对,这小子怎么满脸喜色。 陈京跑到罗荣恒身边才停下来,顾不得气喘吁吁,道:“政委,王旅长,好消息,师长那边来电说,就在拂晓之前,在我独立师警卫团、女子别动队、骑一旅和晋察冀军区三纵队的合作下,全歼日军第十师团。” 啊……这个消息太惊人了,使得罗荣恒和王光道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王光道才开口问道:“陈京同志,你确定这个电报是师长发过来的?” 陈京道:“没错,是周立夫同志亲自发过来的,小鬼子的第十师团完了,加上二十师团让我们围在这里……” 他没说完,王光道就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小鬼子这一次的南下兵团只剩下两个师团了?” 三人几乎同时点头,罗荣恒这时候也有些兴奋,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似乎多日盘旋在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去一般,语气激动的说道:“两个团,这回就不是我们怕不怕的问题,只怕是小鬼子得担心他们的安全了,子华同志和焕先同志那边将再无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小鬼子是不可能再分兵的,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的围困将再无必要。” 王光道更激动,大声道:“没错,我们现在可以放开一切顾虑,集中兵力一举拿下高邑县城,消灭这个二十师团,活捉川岸文三郎这个老鬼子。他娘的,这些天让小鬼子在头顶压着,老子受够这鸟气了。” 陈京道:“不仅如此,如果我们动作快,打完了这个二十师团,还来得及支援主力那边的作战,至少骑二旅应该是可以赶得上的,现在我们占了这么大的优势,完全可以扩大战果,把小鬼剩下的两个师团也全歼了。” 罗荣恒笑了笑,道:“这要等打完了再说,攻城也是晚上的事了,陈京同志,你去通知一下韩伟同志、张勇同志和张琴秋同志到指挥所集合,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晚上这一仗该怎么打。” 说完想了想,又道:“光道同志,重机枪的事你还要安排一下,这白天的防空也不能松懈。” “是!” 东光县地处地津浦铁路钱上,但此时也已被独立师占领,并已成为独立师主力此次会战的指挥中心所在,在县城西郊的运可码头,程子华一行人正站在码头边上,就着黄昏的光亮,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场面,运河上船来船往,运送着兵员和物资。 以程子华和吴焕先为中心,被一群参谋簇拥着,两人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不禁都有些激动,曾几何时,两人都还在生死线上徘徊,被国军追得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没有明天。 再看看现在,却可以独当一面,指挥十几万大军要跟小鬼子两个师团硬碰硬,想想真是世事无常啊。更让人兴奋的是,今天一早就接到了师长的通报,师长带着警卫团骑一旅与晋察冀军区的三纵队合作,全歼日军第十师团。这可不是一场胜利这么简单,第十师团原本是自己这边的强敌,现在被全歼了,也就是自己这边少了一个强敌。 从对阵三个师团,到对阵两个师团,这不是一个字子的问题,这是敌军的实力从本质上下降了一个档次啊。何况现在面对的两个师团中,还有一个只是特设师团,其战斗力与第十师团不可同日而语。 程子华突然微笑着说道:“老吴,师长这回算是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原本我还是有些担心的,虽说这一次我们也是十几万大军,但小鬼子三个师团,兵力上并不差我们多少,何况他们还占据着绝对的空中优势。现在好了,十师团没了,这仗就好打多了。” 吴焕先斜了他一眼,道:“你也不要太过于乐观了,从整体实力上来讲,我们跟日军还是在差距的,单兵素质,武器配备方面,都成问题,炮火上也许我们不输于日军,但我们没有空军,航空大队只有几十架飞机,这都是比金子还贵的宝贝,不可能用于空战,能做做侦察工作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换了一个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的参谋长,指挥十几万大军作战,威风是当然的,不过却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打赢,而且要赢得漂亮。否则,不要说全国人民,也不要说中央和总部,就是师长那里,也交待不过去。” 程子华却是笑了起来,指了指吴焕先,道:“你啊你,不要一天到晚一本正经的,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不会膨胀,再说我也没有膨胀的资格。中国只有一个八路军,八路军只有一个独立师,独立师只有这十几万精锐。而日本,像第十师团、第十六师团这样的精锐多的是,一场战役的胜利,无法左右整个实力的对比,敌强我弱,远不是我们能够膨胀的时候。” 吴焕先微微一笑,习惯性的将双手背到后面,道:“师长原来的想法,是要全歼一个师团,打歼一个师团,击溃一个师团,打退一个师团。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似乎有些保守了,第十师团已经全歼,二十师团的全歼也只是旦昔之间的事,剩下的两个师团,你打算放过他们吗?” 程子华嘴角一撇道:“扯蛋,都是煮熟的鸭子了,我还能让它飞了不成?两支偏师就干掉了两个常设师团,我集中了这么多主力,这么多炮火,要是搞不掉它两个师团,这个参谋长也别干了。” 吴焕先却正色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日军遭遇这么大的挫折,还会断续南下?还会没头没脑的撞进我们的包围圈吗?” 程子华一怔,盯着吴焕先,道:“你的意思是,小鬼子会跑?” 吴焕先点了点头,道:“小鬼子又不是傻子,有了第十师团和第二十师团的教训,不可能看不透我们的战略意图,那彬山元就是再立功心切,也没可能明知道是个陷阱还往里面跳吧,再说了,就算是他是个疯子,会跳下去,那西尾寿造会陪着他跳吗?” 程子华猛然的一拍脑门,大叫不好,拉着吴焕先就走,说道:“走,我们回指挥部,你说得不错,敌情肯定变,我们也要作出应变反应,不能就这么放过小鬼子。” 正文 第四一一章 决战冀南(三十八) 清风镇,原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镇子,然地处平汉铁路钱上,故为日军所重视,在镇上设立了车站,车站不大,只是驻有一个班的小鬼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营的伪军,说是一个营,其实也就百八十人。这在伪军之中,或者是在国军的保安部队里面,都是正常的事情,两三百人的团,百十来人的营,要的就是一个建制,反正也不用上面拿军响,也没有人会去较真儿。 镇子外,正南方向,离着小鬼子和伪军的警戒线还有两三里地的位置,铁路旁的一处低洼地带,独立师警卫团四营全都集中在了这里,四营长李涛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叶子,抬起右手用力的挥,全营四个战斗连有三个分散开来,各自活动向指定位置。 李涛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边的十六连连长和指导员,道:“派一个班摸过铁路去侦察一下,搞清楚小鬼子还有伪军的确切位置,记住,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这一次打这个小车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首长那里求来的任务,不许给我搞砸了。” 话虽这么说,但对于李涛来说,一个小小的车站,十几号的小鬼子,根本不够他十六连看的,至于那百十来号伪军,压根儿就不放在他的眼里。 回过头看了看身后都已经准备就绪的战士们,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豪气,警四营五百来人,可都是百战之兵,别说是眼前这点小鬼子了,就是碰上小鬼子一个步兵大队,那也是可以拿得下来的。 事实上这一次的行动也的确如他所料一般,轻松异常,待侦察清楚之后,全营出击,只十几分钟就拿下了清风镇车站,全歼小鬼子一个步兵班。而那百十号的伪军,则多数被俘。 半个小时之后,江云带着警卫团和女子别动队赶到了清风镇,坐等聂荣臻的到来。自从出征抗战以来,独立师与中央和总部离得最远,特别是离开太原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些老首长,这会儿要见面了,还真是期待。 虽说现在两人在级别上是一样的,都是中央委员都是军委委员,从资历上来讲,江云当然是没有办法跟聂荣臻比的,可是要独立师现在却是我党领导下的是头等主力,所以说不上谁高谁低。 但是站在江云的角度,作为穿越都的他,对于这样传说中的将帅,一向都是很尊敬,并不因为自己的战绩而有任何的自负。当然了,他也有睢不起人的时候,比如面对张国涛、王明等人的时候。 聂荣臻进入清风镇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还真是会让他这个百战之将吓一跳不可。在镇子上警戒的是独立师警卫团一营,全部都是扮成了日军,搞得聂荣臻还以为自己进了小鬼子的重兵包围圈呢。 刚进车站,就看到江云老远的迎过来,高声道:“老首长,聂司令,好久不见。” 聂荣臻叫了声江师长,两人一齐敬礼完毕,才握手相拥。而后聂荣臻才向江云介绍身后的杨城武,江云虽说还没有与这人见过面,但对于他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都是前世耳熟能详的开国元勋。 但对于杨城武来说,又不一样,他可是见过江云的,江云是红军大学校长,而他是第一期高级指挥系学员,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不过后来江云因为忙着宁夏军区的事,很少在学校露面,所以就再也没有见面。 等聂荣臻介绍之后,杨城武立正敬礼道:“校长好!” 江云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这位在名义上可以算是自己的学生了,只是听着这声校长好,在些别扭,搞得自己好像某个人一样,忙笑道:“你叫我江云同志,或者叫我江师长都行,就是别叫我校长。” 杨城武不明白其中意思,道:“为什么?” 江云看了看聂荣臻一眼,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道:“你知道林师长、徐师长、左参谋长、曾参谋长他们是怎么称呼老蒋的吗?” 杨城武摇了摇头,他不是黄浦学生,而且在我党之中,对开蒋介石,一直以来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也不可能私下里议论。 江云道:“校长。” 说完不等他的反应,就对聂荣臻说道:“聂司令,今晚我们就在这清风镇过夜了,先吃饭,再商量一下行动计划,走……” 聂荣臻和杨城武就跟着江云往车站的值班室走去,至于其随着聂司令过来的其他人,自然有警卫团的人安排。 原车站站长办公室现在成了临时的指挥部,三人刚刚坐定,炊事班就送上了饭菜,除了几个大馒头外,就是一些缴获的罐头,聂司令拿起一罐午餐肉说道:“我就知道,到了你江师长的地方,这生活是肯定要改善的。” 江云笑了笑,亲自动手把罐头打开,好方便食用,这才开口道:“这也是在前线,要是在根据地,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改天你聂司令要是来了山东,我想招待你,恐怕还得自己上水摸鱼,上山打兔子才行。” 聂荣臻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不怀疑,共产党八路军,到哪儿,这作风也是不会变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是。故然独立师因有些特别,但那也只是体现在作战上,其它方面,那可是全党全军一体的,谁也没有权力搞特殊化。 “江云同志,还要恭喜你,在冀中打了一个大胜仗,好家伙,堂堂一个野战师团,就这样让你们给消灭了,这要是独立师主力干的,我倒不会惊讶,偏偏你独立师主力未动,出动几支偏师,就达到了这样的战果,我们晋察冀军区跟你们比起来,想想都叫人汗颜啊。” 聂荣臻嘴里这揶揄的味道江云又何尝听不出来,这本来也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江云心里却不想造成这样的一个印象,冀中战役从全局上来看,是他在指挥,但是硬仗全是三纵队打的,而且三纵队伤亡之大,也算得上是我军建军以来,自湘江血战以来的第二次大规模战员损失了。更重要的是,三纵队在名义上是晋察冀军区的部下,包括现在的冀中军区,也在名义上要接受聂荣臻的指挥,军区司令员曾中生不还兼任着晋察冀军区副司令的职务嘛。 当下正色说道:“可不敢当聂司令缪赞,这一战主要还在冀中军我那边,虽说看起来我们消灭了一个日军师团,但是冀中军区此战损员达三分之二,六万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两万余人。虽说大浪淘沙,留下来的都是精锐,但几万人的损失对于我军来说,实在是不堪承受啊。” 聂荣臻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但是这一战的意义却很大,乌合之众也敢与日军精锐硬碰硬,至少能大涨全军的抗战士气。” 杨城武是个急性子,见两位首长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禁不住插嘴道:“两位首长,咱们现在是不是得商量一下作战计划,这儿离着保定可不远呢。” 加速把东西吃完,江云和聂荣臻这才招集众人开会,自江云和聂荣臻而下,杨城武、邓华、周立夫、孙长路、何红生均到场,女子别动队因为要执行对保定的侦察任务,早已脱离大队,所以莫心兰不在。 周立夫把地图挂了起来,指着保定的位置说道:“各位首长,同志们,请看这里,这是保定的位置,离我们所在的清风镇位置顶多有个百把里路,不过这中间还隔着一个望都县城。根据我军所获得的情报,望都县城内只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外加一个三百人左右的伪军保安团,当然,这并不是我军现在要考虑的重点。不久之前,接到女子别动队的通报,目前就保定城内的敌情已民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说到这里,他看了江云一眼,见江云点头,才接着说道:“保定是日军第二军司令部所在,目前第二军下辖的三个师团均在外与我军对恃,其中第十师团已经被我军消灭,所以保定城内只有一些直属部队。但这也不可小视,据我们所知,日第二军的直属部队中有一个重炮旅团,番号是野战重炮兵第六旅团,能在日军序列之中被称之为重炮兵的,其威力可想而知。另有防空兵、通信兵、兵部部队、铁道队和宪兵队等等,其战斗力依然不可小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等周立夫说完坐回位置上,江云这才开口说道:“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想必心中都有了一个底,我就不一一再问了,说说我的想法吧,以日军的武器配置,加上其空中打击力量,这一次我们进攻保定,光明正大的攻城是肯定不行的,你挡得住小鬼子的重炮,也挡不住小鬼子的飞机不是。” 正文 第四一二章 决战冀南(三十九) 聂司令微微笑道:“江云同志,这一次我们晋察冀军区整个一分区全部过来,整整五千人,不过武哭弹药什么的都得靠你老弟支援了,至于怎么打,你说了算,由你指挥。” 江云也不客气,当下正色道:“等会儿散会之后,王震山同志和邓华同志下去交接一下,武器弹药全都交给你们,要立即换装,进行武器编组。至于指挥的问题,还是我们两个一起来吧,我党我军没有一人而决的先例。” (纠正前文错误,冀中军区为独立军区,与晋察冀军区等同,曾中生为冀中军区司令员,并不兼任晋察冀军区副司令员职务。孙长路到冀中军区任纵队政委,独立师警卫团团长为王震山) 不等聂荣臻开口,那边杨城武倒是先笑了起来,说道:“江师长说得好,当务之急是让部队先换装,不能让我们一分区的同志扛着土枪去打保定城。” 江云看了看手表,又回头盯着地图片刻,这才又开口说道:“现在是晚上十点钟,十二点之前必须换装完毕,进间一到,立刻出兵北上。我的警卫团二营和三营已经先行北上,二营的主要任务是肃清并控制望都县城,四营的主要任务是肃清铁路沿线的日军,以方便后续部队坐火车北上。我已经下达命令,会尽量调集多的车皮,以保证你们的部队都能坐火车北上。这样不管是从时间上还是从安全上都更有保障。” 聂司令一怔,这倒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也有些超乎他的想像,以他之前跟国军和日军的作战经验,那都是打游击战,而且以夜战为主。所以在他的意识里,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利用日军的铁路行军,这一刻听江云这么一说,心里却是豁然开朗。 “江云同志,你的意思是,我们晋察冀军区的部队都乘火车北上,直接抵达保定城吗?” “没错,最好在天亮之前就能到达保定左近潜伏,明天天一黑,就可以行动。” 聂司令又问:“那你们呢?” 江云笑道:“我的警卫团都配有战马,算得上是一个骑兵团,跑起来未必比火车慢,再说,全都乘火车,太过于冒险,小鬼子这沿线上的兵站都需要人手控制,否则一旦让日军察觉我军意图,就前功尽弃了。” 说到这儿,他露出一丝慎人的微笑,接着说道:“再说我们这一路过来,一直都是假扮日军,到现在也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这么好的身份,临到最后一刻了,再不用一用,也太可惜了。” 众人宛尔,聂荣臻等人这才想起独立师一惯的作风,假扮日军行军,可谓是屡试不爽的一招。 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江云这才一挥手,道:“好了,就说到这儿吧,先把武器弹药交接一下,让晋察冀军区的同志先换装,王震山,二营和三营已经先行出发,你带四营和一营马上出发,把铁路沿线的小鬼子给我好好的理一遍,不能放过一个,能做到吗?” 王震山起立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师长,警卫团都走了,你怎么办?” 江云道:“把一连留下吧,我跟聂司令一起,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杨城武这时插话道:“我说王团长,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莫非我一分军几千指战员还保护不好江师长的安全不成?” 杨城武和邓华忙着跟王震山扯皮,交接那么多的武器弹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周立夫得安排十二点出发的事宜,办公室里只剩下江云和聂荣臻两人。 聂荣臻这时候才摆出老大哥的姿态来,较为严肃的说道:“江云同志,江老弟,做哥哥的这回不得不批评你,堂堂八路军独立师师长,十几万精锐大军的指挥员,就带着小几千人进入日军腹地,你这是弄险啊,只怕中央和总部那里,少不得你要批挨顿板子了。” 江云嘿嘿一笑,不以为意,批评就批评吧,我一定积极认错,但改不改嘛,就得看情况了。他也不想再分辩,也无需分辩,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又不是拿这事儿作文章,当下点头道:“聂司令,聂老哥,我倒是想坐在武城县的指挥部运筹帷幄,决剩千里之外呢,问题是我得坐得住啊。别的不说,就说这一次突袭保定,我要是不来,能派谁来,派谁来我也不放心不是。话说回来,我若是不来,你老哥肯定也不会现身吧,咱们两家这一次合作可不容易。” 聂荣臻前一刻还一脸的严肃,一付老大哥批评小弟的模样,这一刻就变了,道:“既然说到合作,那么这战利品的分配就得说道说道了,咱们新兄弟明算账,先把事情说清楚,免得到时候闹出不什么不愉快的事就不好向中央和总部交待了。” 江云一怔,这老小子变化得也太快了吧,盯着对方的脸,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道“聂司令,你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些吧,刚刚还是老大哥呢,现在变掌柜的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老弟财大气粗的,哪知道哥哥的苦,那点枪炮在你眼里当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对我来说,那得能装备多少部队。江师长,我晋察冀军区初创,底子太薄,不得不斤斤计较。” 江云心里一阵好笑,这些个老将老帅,平常什么都好说,一旦说到武器弹药了,那可真是算得上六亲不认,不光是聂司令如此,其他几位莫不如是。好在这一回他也早有打算,当下说道:“那我就给老哥哥交个底儿,这一次的缴获,我一杆枪一发子弹都不要,什么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全归你们。” 聂荣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江云刚才这话有违常规啊,颇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看上那几个俘虏了?” 江云摇了摇头,道:“我倒是看上了一点东西,但并不是俘虏,西尾寿造虽然有点价值,但还不值得我如此大动干戈,我看上的是保定城里的那个野战重炮旅团。” 聂荣臻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微红,指着江云的鼻子笑骂道:“好啊,好你个狡猾的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一个重炮旅团,你说得倒是轻巧,居然还想着独吞,我告诉你啊,想都别想,你独立师每个步兵旅都有炮兵团,还不满足啊,我晋察冀军区可是连一门大炮都没有呢。” 江云一有的嘻笑,漫条斯理的说道:“抛开这个重炮旅团不说,其它的武器,足足可以装备一个齐装满员的军分区。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够完整缴获小鬼子的军火库,聂司令,那又是至少一个军分区的装备,怎么样,这还比不上一个重炮旅团几十门炮吗?” 聂荣臻摆摆手,道:“你少跟我扯这些,今天你就是说破大天去,这重炮也得一人一半。” 江云给他倒了一杯水,坐下来,接着道:“我的老首长,你好好想想,就算我把这几十门重炮全给你,你有那么多人吗?再说了,这重炮的机动力太差,你准备放在哪儿?” 这一下倒是把聂荣臻给问住了,军区初创,目前还只能以小规模的游击战为主,这一次之所以出动一个军分区的兵力,也是因为要跟独立师合作,否则在晋察冀军区目前的情况,是没有能力单独作出这么大的军事行动的。一旦这些重炮装备到军区,到时候机动上的确是个问题,还有一个刚才江云出说了,也很关急需,军区没有那么多的炮手。 想明白了这一点,聂司令有此示甘心的看着江云道:“我就知道,跟你合作,沾不到便宜。” 一听他这话,江云就知道,这是条件达成了,心下高兴,道:“放心吧,老哥哥,等战斗结束之后,我保证给你一个炮兵团,一个山炮团,炮兵也包在我身上。” 这一下聂荣臻激动了,拉着江云的手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可得放在心上,早点把山炮团给我送过来,你独立师天天吃肉,总得让老哥哥也能啃得动骨头不是。” 江云忙点头应是,其实心里却在暗笑,这也是他一早的打算,等这一次的大战打完,师炮兵旅只会留下几个重炮团,三个野炮团和这一次缴获的几个野炮联队的装备会用来给各旅换装,淘换下来的几个山炮兵打算送给兄弟部队。 其实最开始他是打算把山炮团装备到警备旅,但后来想想不妥,八路军可不止自己一家,独立师这边一个旅就装备一个野炮团,师属一个炮兵旅更全是重炮、榴弹炮和加农炮。而八路军其它几个师却边一个山炮团都没有,这就不些说不过去了。 这时冀中军区新编成的那个独立团的团长和政委在门口喊报告,江云让两人进来,两人向两位首长敬礼之后,说道:“江师长,所以武器弹药都已经交给了王团长,我们……” 到这里,两人互视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江云看在眼里,颇有些不耐烦,让他们有话直说。 团长说:“报告江师长、聂司令员,我冀中军区独立师请求参加接下来的战斗,请批准。” 江云眉头一皱,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看你们两个是在胡闹,你们独立团刚刚组编完成,大半同志身上还带着伤,怎么去战斗,现在物资交接完毕,那么你们就只剩下一个任务,去阜平,迎接曾中生同志,并要将他安全的护送到冀中,这才是你们的任务,明白吗?” 两人不敢再说什么,忙道:“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摆了摆手,道:“好了,再过一个多小时,我们也要出发了,你们再呆在这里不安全,我让司令安排几个人给你们带路,现在就出发去阜平,去吧。” 警卫团二营和三营沿着铁路策马北上,快到望都县城的时候,三营长张若重道:“老赵,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吃肉。” 说完是一阵大笑,惹得二营长赵四喜一阵不爽,怒道:“滚你娘的蛋,这也叫吃肉,一个小小的县城,一个中队的鬼子,连牙缝都塞不了,姓张的,你他娘少给老子说风凉话。” 张若重不以为意,反而故作严肃的说道:“赵四喜同志,你这个态度可就不对了,师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你们二营,那是相信你们二营的战斗力不是,我们三营还赶不上呢。” 但是那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也难怪,这控制县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与最后进攻保定的决战无关了,所以二营上上下下才会如此不甘,作为二营长的赵四喜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一旁的三营教导员付茂常开口道:“好了老张,咱们也得抓紧了,老赵、老刘,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也别吵吵了,各有各的任务,革命同志间,哪有那么多挑挑拣拣的好事。” 二营教导员刘三河一脸慎重,对两人扬了扬手,道:“大家伙都保重,就此别过,祝革命胜利!” “革命胜利!!!” 隐约能看到那望都县城城墙上的火光的时候,刘三河这才问赵四喜:“老赵,想好怎么进城没?” 赵四喜心里正不爽,听了这话,没好气的说道:“想个姥姥,老子现在是皇军中佐,谁敢拦着我进城,活腻了是吧。” 刘三河一怔,继而反应过来,心里一盘算,倒也没有什么问题,道:“那就直接进城?” 赵四喜转过头看了看周围的战士,眉头一皱,道:“这也太干净了吧,命令所有人,把衣服弄脏一点,弄破一点,要做出打了败仗的样子,我们就是大日本皇军第十师团的歼部,好几天没吃饱饭了,谁他娘的敢拦着我们,弄死他。” 望都县城距离保定城只有几十里路,算得上是保定城的南面门户,也因为这样,所以县城不但有一个三百多人的伪军保安团,还有一个中队的日军,一个中队的日军,可算是不少了,虽说只有两百多人,但相对来讲,足可以抵挡一个团的中国军的进攻。而此乃是日军腹地,足可以看出日军对望都县城的重视。 大晚上在城门楼子看守的,除了一个连的伪军之外,还有十几个日军,由一个少尉领头,那一个连的伪军,说一个连,其实只有五十来号人。 鬼子少尉叫矢野庆一,是一个大阪商人的儿子,中学毕业后就参军入伍,参加过日俄战争后退役,这一次又被征招入伍,派到了中国战场。 矢野庆一少尉有着天生的商业头脑,相对于他周围很多人衷于抢劫、"jian yin"、烧杀等等行为,他更愿意做生意,以交易的方式获取利益,无论对象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对他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此时,他正当着一帮伪军打开手中的包,从包里头拿出一瓶清酒,一个汽油打火机,还有一支口红,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各位先生,请你们看仔细,这一瓶是正宗的日本清酒,是我托人从日本带过来的,绝对的正宗,只需要五块大洋,你们就可以享用它。还有这个美国产的打火机,它……” 说到这儿,一个日军突然指着城外大叫,矢野庆一脸色一变,飞快的将几件物品收回自己的包里,站起来走到城墙边望外张望,果然有一支队伍在接近城门口。 这让他异常的紧张,作为一个颇有能量的军官,他知道一些普通军人不知道的消息,皇军第十师团被中国军全歼,第二十师团危在旦夕,这个时候有一支不身份不明的队伍居然想要接近望都县,不能不让人胆颤。 不过他马上又发现了异常,这支不明身份的队伍好象比较散漫,连起码的队形都不能保持,简直……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不屑来。 探照灯打开,直接照到了赵四喜等人的身上,这仅让赵四喜等人心里一紧,矢野庆一等人也是一愣,这些人居然是皇军?从着装上看应该是不错的。 等到近了些,矢野庆一心下肯定,这就是一伙皇军,而且是打了败仗的皇军,看看,一群丧家之犬,真是给大日本皇军丢人。 虽说心下有了答案,但他是个谨慎的人,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在他从军这么多年的经验,打败仗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能活下来,责任上官的。可是绝对不能在一些小事上马虎,那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矢野庆一对着下面大喊:“请问是哪一支部队,为什么来这里?” 他说得很客气,因为刚刚他看得很清楚,为首的那个军官可是一个中佐,就算是一个打了败仗的中佐,也是他一个小小的少尉惹不起的。当然,这也是他作为商人的精明,礼多人不怪嘛。 下面的赵四喜怒喝道:“八嘎,赶快打开城门,准好备好热水食物,再把你的长官叫过来。” 矢野庆一有些犯难了,听这语气,这位长官可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看来得向长官报告才行。 正文 第四一三章 决战冀南(四十) 矢野庆一派人去向中队长报告,但是面对着城下那位脾气火爆的长官,心里却有些不安,虽然这种不安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赵四喜心下明白这小鬼子肯定是在向上级报告,对此他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硬攻是没有办法的。唉,要是城内有个内应就好了,可惜啊,这里是日占区,而我党的基础相对来讲,又太弱了。 他对旁边的刘三河说道:“等城门打开之后,要作出一副溃兵进城胡作非为的模样,让敌人放松警惕,所有人以班排为单位在城内散开,以一个小时为准,一个小时之后在日军的驻地外集合,四连跟着我直接过去。这一次要么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要么就是一场硬仗。” 刘三河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把这个命令传达到每一个战士,会做好打巷战的准备,希望不会到那个地步,否则伤亡只怕会不小。” 赵四喜撇了撇嘴,道:“用不着心疼,都说咱们警卫团是全军的精锐,可老是这么窝着迟早会变成少爷兵,连这点硬碰硬的勇气都没有,还怎么警戒首长安全。” 让矢野庆一无奈的是,中队长喝醉了,不醒人事,只来了一个大尉副官,副官朝着城下张望一番之后,就下令开城门。 但是没有中队长阁下的亲口命令,矢野庆一还是有些不甘,忙对着副官说道:“阁下,是不是就让这些人在城外宿营,我们可以丢一些物资下去。” 副官颇有些高傲,对矢野庆一这个少尉的话也并不会放在心上,几乎是用鼻孔看着他问:“那么你以为这些人进城会有什么危险?” 矢野庆一无语,现在摆明了城下是一群皇军溃兵,如果自己置之不理的话,搞不好会上军事法庭,可是没有中队长阁下的命令,就放人进来,万一出了什么事,责任是归这个副官,还是归自己这个少尉值勤官?答案显而易见,自己肯定会成为那只传说中的替罪羊。 所以他依然坚持,应声道:“没有中队长阁下的亲口命令,晚上不参开城门。” 而这个副官也拿他没有办法,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对恃,但这对于城下的赵四喜等人来说,却是最难熬的时刻。 赵四喜一看城头上的两个人似乎陷入了疆持,心道不好,这样下去,迟早会把动静闹大的,那样的话,只怕自己一个营都未必能够拿下这座县城。 他叫过四连长,问道:“你需要多少时间,可以在小鬼子不发觉的情况下,把城门炸开?” 四连长肖光远紧皱着眉头,担心的说道:“营长,这炸药包一炸,不可能不让小鬼子发觉,这任务……” 没等他说下去,脑袋上就挨了赵四喜一巴掌:“你在这儿跟我耍贫嘴是吧?在起爆之前不让小鬼子发觉,这也不明白吗?你这连长怎么当的?” 肖光远摸着脑袋嘻嘻一笑,道:“这倒容易,派一个爆破给摸过去不是太难,不过营长,这一旦炸药包炸响,这小鬼子一集结,巧仗可就变硬仗了,你考虑清楚没?” “行了,这用不着你来教我,但是没有办法,看情况,上面那两小鬼子是不打算让我们进城的,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是出此下策了,你下去安排吧,二十……不,十五分钟之内,我要看到城门被炸飞,能做到吗?” 肖光远忙拍着胸口道:“放心吧我的营长,保证完成任务,你就等着指挥大军入城吧。” 说完就去忙了,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刘三河,这时才说道:“看样子,你是等不下去了。” 赵四喜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城头上,这才说:“我们等不起,时间越长,就越容易露出破绽,我甚至怀疑楼上的小鬼子是不可能会给我们开城门的,事实上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不可能开门。” 说到这儿,吐了一口唾沫,咬牙道:“跟同志们说,先前的命令作废,现在的命令是,等城门一打开,六连留下一个排对付城楼上的鬼子,其余所有人都跟着我冲锋,直接去小鬼子的营地,今是外就是峡路相逢勇者胜,我警卫二营配不配得上精锐二字,就看今晚的表现了。” 就在矢野庆一和副官僵持不下,城下的“中佐”暴跳如雷叫骂不断的时候,一声巨响,城门楼上一阵摇晃,日军也好,伪军也好,都趴在了地上,四处张望,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接着就听到了城楼下的呼喊声,似乎是外面那群溃兵在城里奔来了。矢野庆一脸色一变,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些溃兵会是中国军假扮的吗?他越想越可能,越想越可怕。 而赵四喜在一声巨响响起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骂道:“这个肖光远,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炸药,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为贵” 然后抽出腰上的手枪,指着被浓烟包围的城门,大喊道:“同志们随我冲。” 当二营全体冲到城门口,楼上的矢野庆一才放了阻击第一枪,但赵四喜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的任务是小鬼子的军营,城门楼上的这些小鬼子,留下一个排就绰绰有余。 至于伪军保安团,说实话,赵四喜也好,刘三河也好,其余的干部战士也好,还真没把一个三百来人的小小保安团放在眼里,警卫团基本上都是老兵,大部分都是从红军时代走过来的,连中央军的战斗力都瞧不上,何况是一群没有血性的伪军。 进城奔驰没多久,迎面就冲上来一队鬼子,赵四喜一马当先,不作任何停留,举起手中枪一梭子打过去,两个鬼子士兵倒地,他高喊道:“冲过去,消灭鬼子……” 一方早已蓄势待发,一方仓促应战,加上二营这边是骑兵冲击,如此近的距离,骑兵的步兵对阵,小鬼子先天上就不行。开不了几枪,二营全体就已经冲进小鬼子队伍中间,马刀早已出鞘扬起,顺势劈砍而下,一道首血光飞溅。 这样一面倒的情况其实也早在赵四喜的意料之中,作为独立师最精锐的部队,警卫团无论是从个人素质,还是装备上,都要优二日军,加上突袭成功,如果还让小鬼子打成疆持,那他这个营长还是趁早别干算了,丢不起那人。 肖光远把马刀从一个日军的脖子上抽出,顺势在对方衣服上蹭了蹭,转头对赵四喜道:“营长,这小鬼子也太不经杀了吧。” 赵四喜除了刚开始砍死了一个鬼子之后,就被一个班的战士护在了中间,听了肖光远的话,骂道:“你小子少废话,小鬼子一个中队两百多人呢,这里才多少,一百五十人顶天了,除去城门楼上的,至秒还有几十个小鬼子,你带着四连快走,把小鬼子的营地拿下。” 看着肖光远带着四连离开,赵四喜叹了一口气,对刘三河说道:“教导员,只怕这个时候,小鬼子已经向他们的上级打报告了,你马上给师长去电,报告这里的情况,一定要注明,我军攻战望都县,很可能已经为敌人所悉。” 刘三河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会处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师长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怎么说也是一座县城,一个中队的守军,无声无息的拿下,难度太高。” 虽说如此,但赵四喜心里还是有些难以开怀,任务弄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完成了还是没有完成,师长倒好说,新来的这位团长可是位火爆脾气,只怕这一关不太好过。 他提了提马缰,高声道:“六连留下打扫战场,五连跟我走。” 赵四喜的目标,是那个伪军的保安团,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当他来到伪军的军营的时候,发现跟自己想像中的情况不一样,原以为再怎么着也会有一些的抵抗吧,结果倒好,当他带着五连赶的这里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放一枪,就看到一个伪军军官打着白旗走了出来。 就这样,五连不费一枪一弹,就把整个保安团缴了械,赵四喜端坐在马上,低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保安团长,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高大,从眉目前看去,倒也没有奸滑之像,便问道:“为什么不抵抗?” 这保安团长毫不犹豫的应道:“没胆子,没脸,也没本事。” 赵四喜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原来是哪个部队的?” “东北军少校营长。” “倒是真给你们张大帅长脸,日本人来了你们当汉奸,我们来了你们也不反抗,就是不知道你们穿上这身衣服,拿上枪炮,是为了干嘛。” 赵四喜有些不屑的说道,他还真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群人,也难怪,当汉奸的,又有几上不贪生怕死的? 从冲进城门,到肃清整个县城,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一个小时就搞定,当江云接到电报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是差不多十二点,他与聂荣臻正准备出发。 把电报递给聂荣臻,笑道:“看来西尾寿造这老鬼子今晚是没想睡着了,望都县城这么一打,只怕受惊的不止他一个人啊。” 聂荣致看完电报,道:“这倒是,望都县离保定太近了,而保定又是日军重镇,只是不知道西尾寿造会怎么应对,会不会猜到我们的意图。” 江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一封或几封电报是了解不了什么的,再说了,那些发电报的小鬼子就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事吗?根据二营的报告,没有敌人逃走,这就行了,让西尾寿造司令官去费神猜疑去吧。”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翻人上马,在两个警卫连的护卫下沿着铁路北上,之前的大军已经过了几遍了,倒还真不用担心以安全问题。现在是晚上,又不用担心日军的飞机,这样的行军,对于江云来说,倒是常事。但聂荣臻却不多见,特别是他奉命组建晋察冀军区以来,部队少,战斗力也不高,离日军腹地又太近,使得行动上也不太放得开。 这时候周立夫策马赶了过来,对江云道:“师长,女子别动队有消息了,这是电报。” 说着就递过一封电报,江云接过一看,还真是莫心兰发给他的,看完内容,他心下一喜,继而又一股担扰上心头,眉头稍微的皱了皱,道:“不用加电了,她们知道该怎么做。” 周立夫领命而去,聂荣臻才开口:“女子别动队,是弟妹的队伍吧,情况怎么样?” 江云道:“老哥哥,给我透露一个消息,女子别动队不在保定,她们已经潜伏在了北平附近。” 聂荣臻勒住缰绳,惊讶的看向江云,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震憾了,而且重要的是,作为合作对象,江云居然到现在才对他说。 江云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笑道:“行了聂司令,我那也是一个打算而已,如果保定城下得顺利,说不得我会去北平城逛一回,上次我可是还没逛够呢。但如果情况不妙,我也会及时收手,你不用担心,我胆子是大,但没有把握的事,我还真不会做。” 聂荣臻半信半疑,不是他不相信江云,实在是这小子前科太多了,堂堂军团级指挥员,军委委员,却常常作出犯险的举动,这可不是一次两次。如果不是主席和老总他们一直压着,只怕这小子处分都不知道挨多少了。 “你不会是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吧,为什么不向中央和总部报告?” “这还真是临时起意的,几天前想到的,我是想,即然来了,为什么只搞一个小小的保定?是,保定城现在兵力空虚,那难道北平就兵力充足吗?” 聂荣臻一怔,这话他听明白了,仔细一想,倒还真是,北平城现在可不是兵力空虚嘛,顶天了能有一个旅团的守备步兵,再加上一些其它直属部队,如果计划得当…… 想到这时在,他摇了摇头,道:“江师长,江云同志,你有些太想当然了吧,我们计算小鬼子的兵力,主要是计算野战兵力,但守城的其它部队就不算吗?不多,北平城里只要有一个旅团的守备步兵,加上方面军直属的炮兵,别说我们这点人马,就是再多一倍,你未必能拿得下来。一旦拿不下来,兵力暴露,还能应付得了小鬼子的空军吗?” 江云心里一顿,突然觉得自己是胜仗打多了,既然也开始有些轻敌思想了,如果不是聂司令刚才的话,只怕自己还想着再一次攻战北平城呢。 再仔细一想,北平让自己占过一回,难道小鬼子就不吸取教训?战略上的问题不说,但就战术而言,小鬼子上上下下并不差,不可能不作防范的。看来自己还真是有些相当然了,幸好这一次跟聂司令汇合,否则的话还真可能出问题。 再想想自己早先的计划是保定,马以从中央到总部再到独立师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己是去保定,去北平是临时起意,如果是自己早就亮明的话,只怕罗荣恒等人的肯定是会反对的。 想到这里,他转身对聂荣致警了个礼,道:“多谢老首长刚才一番话,要不然我还真有可能铸成大错。” 看他的这个表现,聂荣臻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要说打仗,我肯定是不如你的,但有一点你肯定不如我,你不年轻,经历的事情少,所以犯错是难免的,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就是要防止你犯错,你的位置不一样,一旦犯的错,后果将不堪设想。” 江云点了点头不说话,他明白聂荣臻的意思,自己带领着我党最精锐的一支队伍,战果辉煌,盯着自己的不仅有日军和国军,只怕党内不少人也盯着自己,就等着自己犯错呢。 保定,日军第二军司令部,西尾寿造中将脸色无比骇人,铃木率道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出去,这才恭声道:“司令官阁下,也许这真的只是一支溃兵,因不满被拒之门外,才做出如此的举动来。相必阁下也知道,皇军在中国战场上的纪律比较……” 西尾寿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中国人常说一步错,步步皆错,当初大军南下围剿山东八路江云部,本就是一步错棋,没想到啊,现在不仅第十师团玉碎,第二十师团玉碎在即,连我保定也要受到攻击吗?” 铃木率道忙道:“阁下请息怒,根据情报来看,进入望都县的真的就是皇军溃兵,就算是中国军假冒,那也只有几百人,不会对保定构成威胁的。” 西尾寿造站了起来,命令道:“铃木君,你立即安排人去望都,如果真是的皇军溃兵,就弄清楚他们的番号,如果是中国军,也要弄清楚他们的番号,还有保定的城防要加强,命令炮兵第六旅团,从现在开始,要随时保持备战状态。” “哈依!” 正文 第四一四章 决战冀南(四十一) 望都县城,赵四喜和刘三河把江云、聂荣臻等人迎进城内,这时候零星的抵抗早已被肃清,城内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部队行进的脚步声,在城内显得是如此的激荡人心。 众人并没有进入内城,而是离城门不远的一处房屋内暂时坐下,喝口茶水,江云微笑着看向站在一旁的赵四喜,问道:“说吧,缴获情况如何?” 赵四喜脸色一变,看向刘三河,刘三河回瞪了他一眼,道:“师长,缴获不是太多,城里没有军火库,所以武器可以按人头算得出来。另外,我们在几个大汉奸的家里,挖出了一点浮财,大概上百万大洋,还有一些外币和古玩字画,我们也不懂。” 江云点了点头,转头对聂荣臻说道:“聂司令,缴获的武器就归你们了,大洋也归你们,古玩字画由你们保管上交总部和中央,外币就给我了,美元也好,日元也好,你们拿了也用不上。” 聂荣臻对此并不异意,甚至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仗是人家打的,结果战利品全归了自己,在他看来,那些个美元日元根本不算什么,哪比得上枪支弹药和大洋黄金来得实在。 这时候赵四喜上前几步走到江云身边,微微弯下腰,一脸讨好的笑容,说道:“师长,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江云一摆手,道:“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我们撤退的必经之路,小鬼子估计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怎么样拖延到保定战斗结束,就看你们的发挥了,别以为这个任务轻松。” 聂荣臻这时也开口说道:“同志啊,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西尾寿造这个老鬼子的目光牢牢的吸引在望都,他现在兵力不足,一时半会儿也拿你们没有办法,但是天亮之后,你们很可能会面临小鬼子空军的轰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四喜一愣,他倒是没有想过那么多,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作用,就听江云又道:“行了,别瞎琢磨了,还是想想明天白天如何应对小鬼子的空军吧。我们也在这里呆不了多久,等会儿就上路,赵四喜、刘三河,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我不管明天这望都县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这铁路不能出事,这是我们的后路,明白没?” 两人立正齐声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江云问道:“这次抓到俘虏没有?” 一提这个,赵四喜就有些想笑,脸上怎么也忍不住,一张嘴就卟噗一声笑了出来,搞得几人莫名其妙,他自己也颇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倒是抓住了几个,其中有一个少尉,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江云颇有为不解,这还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头一次见自己同志有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俘虏。 一旁的刘三河生怕这位营长再出什么妖娥子,忙接过话头道:“报告师长,是这样的,这位鬼子少尉叫矢野庆一,经过我们的审查,发现这个人在中国还真没有什么血债,而且看上去……看上去他也不像个军人,更像是个生意人。” 赵四喜也忙道:“对对对,这小子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我们审问的时候,让他搞得像谈判一样,他还自称是商人,非常历害的商人。” 原本江云还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一听商人这两个字,心里一怔,好像记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想了想,开口问道:“他是不是大阪人?” 赵四喜和刘三河互视一眼,之后刘三河道:“这个,我们没问。” 江云脸色一板,道:“乱弹琴,审问俘虏,连个藉贯都没弄清楚,你说你们还能干点什么。” 聂荣臻虽说是大首长,但在这儿毕竟算是外人,忙劝道:“行了江师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同志,了解日本的人有几个?对他们来说,日本人就是日本人,谁会管日本哪儿人。” 江云也不好再追究,对两人说道:“我现在没时间,马上要走,这个叫……矢野庆一是吧,就是这个人,看管好了,等打完这一仗,我要亲自审他。” 天亮之前,一众人来到了保定城南郊的金线河畔,部队藏于山林中,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河湾处,江云、聂荣臻等人身着便装,扮成渔民的样子,在河边垂钓。 警卫部队远远的潜伏警戒,聂荣臻那边团以上干部,江云这边营以上干部全都到场,算得上是一次作战的布置会议。除了两人之外,独立师这边有参谋处副处长周立夫、警卫团团长王震山、政委何红生,以及一营、三营、四营的营长和教导员,晋察冀军区这边有副参谋长郭天民、一分开兼一支队司令员杨城武、政委邓华、参谋长熊伯涛、政委部主任罗元发以及一大队大队长陈正湘、政委王道邦,二大队大队长王天存、政委袁升平,三大队大队长邱蔚、政委肖峰。 一众人有说有笑,不时的钓起一尾肥鱼,惹得一片欢呼,不多时,江云站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竹篓里的十几条大草鱼,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心道一声可惜,这大白天的也不能生火。 对静侯在一旁的炊事班老班长说道:“老班长,先腌起来吧,等晚上打完了仗,炖了汤给伤员吃。” 说这话的时候,心情颇有些沉重,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样的胜仗,伤亡总是免不了的,这是军人的宿命,也是此时此刻全体中国人的宿命,逃脱不了的责任。 等老班长背着竹篓离去,江云就着河水洗了洗手,这才对众人说道:“刚才大家说了很多,提了好多的建议,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归纳了,时间紧迫,你们要马上回部队上,安排好天黑之后的作战准备,有些准备现在就要开始了。所以,我就直接下达作战命令,全体都有。”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但江云又马上压了压手,道:“还是坐下吧,毕竟是敌占区,小心为妙。” 待众人坐回原位,他才接着说道:“我们在望都县闹的动静有点大,保定城已经戒严,想混进城是不太可能的,至于诈开城门嘛,这里是保定,是小鬼子第二军的司令部所在,冒充小鬼子诈开城门无异于班门弄斧,一个不好,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这些手段这一次都用不上。” “所以只有强攻一途,不过也不至于要真正的强攻,以小鬼子的火务,如果一味强攻,只怕我们这些人全都填上去,也不够填的。我的警卫团还有一些新武器,在之前与敌第十师团作战过程中经过检验,威务不小,就是单兵火箭筒,王震山,还有多少火拿弹……那行,你们各营汇报一下,还剩下多少枚火箭弹。” 三个营各自报上所剩的火箭弹数量,江云心里盘算一下,继续说道:“三十一枚火箭弹,不过这一次我们要对付的不是小鬼子的坦克,而是保定城的城门和城墙,轰开城门当然不在话下,只要集中一面,把日军的几个主要火力点解决,轰开城门,我军能在保证少伤亡的情况下冲进城内,就算是立大功了。这样,把所有的火箭筒和火箭弹全都集中到四营,今晚攻城,四营打头阵,有没有部题?” 四营营长李涛和教导员陈堂业两人站起来,立正齐声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点了点头,让他们坐下,又对王震山和何红生说:“你们把全团的狙击手都集中起来,在进攻之前要选好狙击位置,进攻开始,敌机枪手就是我们狙击手的猎物。” 聂荣臻这时候笑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大的把握呢,原来还有秘密武器,到现在才说出来,不够意思啊。” 江云解释道:“我的聂司令,这可不是我故意隐瞒,这两种武器,一个是仿日制的狙击步枪,一种是全新的掷弹武器,现在都还在试用阶段,目前全军只有我独立师警卫团装备,就是为了保密,等这一次战斗打完,我想到时候我党各部队都会装备的,八一自动步枪不也是如此吗?” 聂荣臻忙道:“你还好意思说,整个八路军,就你们独立师的八一自动步枪多,我晋察冀军区总共才一个连装备,一百二十支,这还是我从林师长那里磨来的。” 江云呵呵一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目前情况下,后方的兵工厂必须全力保障子弹和炮弹的供给,所以枪炮的制造就暂时停了下来,再等等吧,等我们的生产能力上来之后,肯定会恢复生产的,到时候,别说一个连了,一个营一个团,哪怕把你们一分区全都装备上八一自动步枪,也不是问题嘛。” 副参谋长郭天民却摇了摇头,道:“江师长,这不大可能吧,八一自动步枪威力太大,算得上是我们的杀手锏,只能让掌握在精锐部队手中,否则保密性就不能保证了。” 聂荣臻点头附合道:“我看啊,你就是拿我寻开心,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你还在这儿大拍胸脯保证。” 江云却收起笑容,道:“我可没有说笑,诸位想想,现在敌强我弱,当然必须保密,可是等到有一天,我们的实力超过的敌人,那还用得着保密吗?想想西方列强,他们可以把先进的武器拿出来卖,为什么我们不行?当然了,现在是不行,但不代表以后不行。” 几句完笑之后,言归正传,江云继续布置任务:“最重要的是进城,只要进了城,小鬼子的炮火就会失去作用,至于机枪嘛,我们了不少,这个不怕,打巷战,小鬼子的兵力拼不起,所以四营的任务是重中之重,我把最重要的武器集中给你们,就是为了保证攻战的顺利。三营紧随四营为策应,在城门被轰开的时候,必须保证你们两个营要能够顺利进城,火箭筒轰炸城门,狙击手压制敌火力,如果你们两个营还是攻不进去,那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 “一大队,你们的任务就是诱敌,整个大队分作三个部分,分别在保定城的其它三个方向进行佯攻,你们刚刚换装完成,掷弹筒和步枪炮都有,三个大队的步兵炮全都集中到一大队,我再把警卫团的所有迫击炮全都集中起来交给你们,目的就是用强大的火力吸引敌火力,你们做得越好,我们正面进攻面临的压力就越小,有没有信心?” 陈正湘和王道邦忙起身道:“请首长放心,一大队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笑道:“听说你们大队是老一团改编,老一团是原115师独立团的一营和二营改编,再往前追溯,就是红六师了,来头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你们还保留了几分光荣的传统。” 他这话有点激将的味道,大家伙都听得出来,但是作为大队长的陈正湘却心里老大兴舒服,这是小看他的一大队啊,气道:“请首长放心,没有我们一大队完不成的任务,没有我们打几不了的敌人。” 江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军人嘛,就必须要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那不是军人,就算是,那不是一个好的军人。 又道:“二大队随三营之后进城,进城之后,二营制城附近,三营的任务是寻找到敌指挥机关,并将其捣毁,二大队派出一个营尽快寻找出敌军火库,一定要把军火库控制住,最重要的是防止小鬼子狗急跳墙炸毁军火。其余人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消灭敌人,干掉所有的小鬼子。三大队随指挥部一起行动,进城之后,是要将所有已经战领的地方进行再次清洗,保证不能有残余敌兵的存在……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儿,一营留下一连在我身边,其余人跟三营一起进城,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并秘缴获控制日军野战重炮兵第六旅团,记住,一定要完整的缴获。” “待部队攻进城之后,一大队要改为预备队,一严格控制住几个城门,不能让一个小鬼子逃脱,特别是车站,这是你们首先要控制的地方,也是我们撤退的保障所在,陈大队长、王政委,我们能不能完整的撤军南下,回到自己的地盘,全部掌握在你们一大队的手上。” ****** 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之后,下午时分,西尾寿造中将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的答案,终于可以确定望都县已经落于中国军的手中,这不仅让他万人失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世界怕是不是敌人有多强大有多狡猾,而是不知道敌人在干嘛。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望都县落入中国军的手中,那么那里的守军只怕已经玉碎,一个中队啊,又是一个中队,帝国还有多少个中队?他摇了摇脑袋,把这些可怕的想法驱除出自己的大脑,对铃木率道说道:“铃木君,真是没有想到,中国军已经到了我们的眼皮底下,而我们还不知道。” 铃木率道也点头道:“是啊,真是太可怕了,情报部队通通都该死,中国军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到达望都县城,这是情报部门的失职,司令官阁下,必须上报方面军司令部,要追究情报部门的责任,这是他们的失职,严重的失职。” 西尾寿造却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尽快搞清楚这一小支中国军部队的番号,以确定这是谁在指挥,你明白吗?” 铃木率道少将指着地图说道:“从地图上来看,目前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八路军在阜平的部队,也就是他们称之为晋察冀军区的聂荣臻部才有这样的可能派出一支小部队攻占望都县城,所以司令官阁下,我有一个设想,是不是可以对阜平这一股八路进行打击,以换回损失第十师团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西尾寿造目光一凝,铃木率道的话倒是给了他一个不同的思路,但是仔细一想,他又不得不摇了摇头,否定了这样的设想,道:“铃木君,你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是不现实,现在华北战场上,皇军已经陷入被动,第16师团和108师团只怕已经早就落入了江云的算计之中,要想全身而退只怕不太容易,第10师团已经玉碎,20师团的玉碎也只是时间题,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方面军就损失几乎一个军的兵力。更重要的是,丢失的武器和弹药可以装备多少中国军?” 说到这里,这位中将阁下,皇军第二军司令官阁下长叹一声,寞落的眼神透出些许无奈,这不是他想要打的一仗,但主要的损失肯定将会要由他来承担,不能说他自己有多委屈,但从事实上来说,他只是一个扫行者,不是策划者啊。 铃木率道一怔,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位司令官的意思,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思,自己将会面临怎么样的命运呢,虽说自己只是参谋长,不会因为战斗的胜负而承担主要责任,更不用上军事法庭。但是知道内情的他更明白,如果真的论起来,眼前这位司令官也是无辜的,可是…… 正文 第四一五章 决战冀南(四十二) 八路军对保定的进攻,的确是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任谁也没有料到,八路在河北大地上居然四面开花,从冀南打到冀中,现在居然打到保定来了,这里可是日军驻守的重镇啊。不仅仅是日第二军的司令部所在,也是重要的物资屯集地点之一,也是对冀南冀中作战的直接指挥部所在。 让西尾寿造难以接受的是,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望都县被占领,可是也不能说明什么,更重要的是情报部门在干什么?如果不是一声爆炸,他只怕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没错,本来已经睡下的将军阁下,是被城外的一声声巨响惊醒的,这才知道八路竟然已经开始攻城了。这让他愤怒的同志,更加的胆颤,保定城防守力量空虚,一旦让中国军攻破城门,那一切都完了,现在如此近的距离,连重炮都用不上。 二大队分成三个部分,从三个方向进攻保定城,迫击炮、步兵炮一齐上阵,阵仗搞得借模像样,倒是吸引了不少的日军。铃木率道冲进西尾寿造的房间,连礼节都忘了,惊慌的说道:“司令官阁下,中国军正在攻城,从火炮密集度来看,至少有一个师的中国军。” 日本人对中国是非常了解了,为了侵略中国,他们从几十年前就开始作准备,而对于中国的军制,更是再清楚不过,对此西尾寿造更是其中的专家。 其实不用铃木率道开口说,他也吸得出来,众火炮来判断,不仅是一个师的兵力以上,还不是一般的师,在中国很多地方杂牌部队根本没有火炮,这样的火力配置,在中国军当中,可以算得上精锐了。 如果是在往常,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城内的兵力不多,但加起来也可以凑到两个联队的步兵,加上炮兵部队,足足可以顶住至少两个中国师的进攻。 但是现在,经历了二十师团被困和第十师团的玉碎,好的信心已经一点一点在减少,一个师的中国兵力,本来也没有什么,但如果是江云的部队呢?就算不是江云的部队,换了其它的八路军部队,也不好对付。 以他的了解,八路军除江云部之外,都很穷,但其战斗力或者说战斗意志并不差,如果配上更好的武器,绝对可以发挥出比中国政府军更强大的战力。这可不是他在这儿凭空的揣测,独立师江云部就是一个很好的明证,如果不是之前不断的从皇军手上夺取了众多的武器弹药,又凭什么可以面对几个师团还敢分兵做战? 一大队的大队长陈正湘在自己的临时指挥部,吐掉嘴里的尘土,满脸的兴奋,雁门关之后,他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打得如此的痛快,对身旁的通讯员吼道:“传我的命令,他娘的都给老子豁出去打,炮弹打光了进城再补充,别他娘的小家子气。” 通讯员领命而去,政委王道邦在一旁说道:“你倒是财大气粗啊,豁出去打,那得多少炮弹。” 陈正湘却是满脸的不在乎,平常那是没办法,炮弹打一发少一发,子弹也是一样,今晚不一样,这保定他娘的就是一座军火库。跟着独立师打仗就是过隐,不用节省子弹,这他娘的才叫打仗。 “我的大政委,你也不看看咱这回是跟着谁来的,他江师长从来不打穷仗,别看咱现在换了装,可跟人家的警卫团比起来,根本不是个。你看看人家那警卫团的装备,每人一匹马,一把刀,两支枪,子弹管够,什么时候咱们一支队要有这样的气魄,我睡觉都会笑醒。” 正说着,一发炮弹落在附近炸开,他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那不远处的城墙望了一眼,咬着牙暗自咒骂,他娘的,都这个时候,蹦得倒是挺欢。 一大队打得欢,其余部队也早已经迫不争待了,作为打头阵的警卫四营,早已严阵以待,全团的狙击手已经就位,全团的火箭筒小组也已经到位,就等着张若重一声令下开火了。 张若重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一大队开火已经快十分钟了,相信已经吸引了不少日军的兵力和火力,现在发动正是时候。他不再犹豫,当即拿起电话说道:“所有火箭筒按计划开火,立刻。” 电话刚一放下,火箭筒那边就开火了,十几发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烟朝着城头和城门直射而去,片刻后,相继开花,而城门更是命中两发,被炸开一个大洞。 同一时间,在城头上的日军机枪手、掷弹筒手也遭到了莫名的打击,黑暗中飞来的子弹奇准无比,几乎个个都是爆头而死,几乎所有的机枪位都遭到了点数,一个机枪手死了,谁敢接近机枪,谁就会遭到点名。 几发火箭弹过后,城门完全被轰开,甚至连城墙都倒塌一段,张若重一看时机正好,对身后的几个司号员吼道:“吹冲锋号……” 话音刚落,他自己已经当先冲了出去,幸好周围几个战士盯得紧,没有让他落单,冲锋号响起,四营、三营以及一营大部一齐朝着城门及城墙塌陷入冲过去,二大队紧随而上,而作为预备队的三大队也跟在了二大队的后面。这是他们从江云那里求来的任务,控制城门入口,以及清理前锋部队漏掉的残敌。 上刻江云等人身边只剩下独立师的警卫一连和聂司令的那个警卫连,还有杨城武及邓华身边有一个警卫排,这些负责首长警卫的战士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战场,每一个都想自己上去冲锋一番。可是又要负责首长的安全,这可是比打仗更重要的事情,一时间个个心里矛盾万分。 江云了解战士们的想法,一如他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个时候他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上战场的,身份早已不一样了。就算是级别没有变,但影响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作为独立师师长的他,已经成为目前中国抗战的一面旗帜,说是名扬海内外也不为过,而当初的八军团军团长,顶多只能算是中央首长的爱将,顶多是立了些战功而已。当初的宁夏军区司令员是在中央的眼皮子底下开展工作,一切都有中央把关,而现在的山东军区甚至是山东局,已经正儿八经可以算得上是中央的直接下级单位,独当一面的分支。一如长江局、南方局、华北局等等。 聂荣臻对此倒是早已习惯,他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时候,江云还是没成年呢,此刻见了江云的神色,笑道:“江师长,你这是手痒了还是心痒了?” 江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摇头道:“我已经开始习惯了,不过咱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吹风吧,部队已经开始进城了,马上这面城墙就会被完全控制,我们是不是也要进去了。” 一边的杨城武早就不耐烦了,马立接过话头道:“要我说,现在咱就冲进去,小鬼子能蹦达几下?” 聂荣臻倒没有说以,邓华却开口了,道:“我说老杨,你自己不管不顾的,还想拉着两位首长陪你疯是不?说句难听的,仗打到这个份上,你老杨冲上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不是省省吧。” 杨城武立马不再说什么,只是瞪了邓华几眼,江云在一旁看得心里好笑,也难怪聂荣臻会把邓华派到一支队当政委,杨城武这样的人,还就要邓华才制得住。 从我军的治军经验来看,一支部队,只有军政两位主官配合得当,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军事主官过于强势,部队就容易失去掌控,而政治主官过于强势,就会影响战斗力。 在目前我军当中,军政失衡主要是新四军,这也使得新四军的前途会非常坎坷,不管是战斗力,还是其自身的发展速度,都远远无法跟八路军各部队相提并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多,但是最主要的一个就是军政失衡,军政不合。也正是这样的情况,最终酿成了后来的悲剧,可惜江云现在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化解那一场悲剧。 部队很快都冲进城内,战斗在城内开始漫延,而这一面的城墙已经完全被控制,看得分明的江云放下望远镜,对聂荣臻道:“聂司令,走吧,我们进城,去会会西尾寿造这个老鬼子。” 聂荣臻哈哈一笑,道:“是啊,我也想见见这个人,我要问问他,当初气焰嚣张的踏上中国领土,现在作为阶下囚,有什么感想。” 众人大笑,江云道:“我倒是想问问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师团一个师团的往我的口袋里送,而且时机算得如此的精准,刚好合了我的胃口,对此他有什么的解释。” 杨城武也插口道:“不如问问他,想怎么过完他的下半生,生还是死,怎么生,又怎么死。” 邓华道:“说不定我们见到的是一具尸体呢,日本人信奉武士道,最擅长给自己开肠破肚了。” 江云摆了摆手,道:“这个你们大可放心,武士道是日本当权者的手段,这官当得越大啊,就越不信武士道,越怕死,我相信这个西尾寿造也是如此。” 郭天民也附合道:“从这一点上我倒是挺佩服日本人的,不胜则死,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日军的战斗意志。” 江云却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说道:“有时候,生比死更需要勇气,自尽这种做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懦弱的表现,只有不敢面对现实的人才会选择自我结束生命。各位想想,是一刀解决了自己简单,还是活下来忍受屈辱简单?当初我们那么多同志沦为国民党的俘虏,受尽严刑烤打仍不屈服,这是不是比死更需要勇气?” 众人若有所思,都各自点头,的确如此,生命诚可贵,如果一个人连生命都可以抛弃,一般来讲,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有比生命更值得拥护的东西,比如爱情、自由以及信仰等等,二是害怕,害怕继续活下去,因为现实中有不能面对的东西或者事物存在。 日军的抵抗非常的死硬,对于这一点所有人之前都有心理准备,日军不是只打顺风仗的国军,他的战斗意志可以说并不在我军之下。所以进城这后的巷战可以说每一步都是血,每一步都是用生命铸就,警卫团的指战员相对来说比较幸运,很多同志都有八一自动步枪,这在巷战过程中可是相当有威力的。 龚剑和邓学思带着警卫一营的两个连在进城之后就开始往日军的炮兵军营前进,当然少不了战斗,两个人都是人手一支八一自动步枪,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可能顾忌到自己的安危了。团营级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分界线,团长其本上都是指挥作战,很少会带头冲锋,而营长,则基本上都是冲锋在前的角色。 哪怕是警卫团的一营,不管是龚剑还是邓学思,都是副团级,但营长就是营长,教导员就是教导员,师直属侦察营还是正儿八经的正团职呢,营长赵子兵不也在一线搞侦察吗? 两人冲进一个小巷子,解决掉两个鬼子之后,背靠着背,周围立马有十几个战士围了过来将两人护在中间,龚剑息了口气才问道:“老邓,你没搞错吧,这条巷子能直通小鬼子的炮兵营地?” 邓学思肯定的回答:“地图是就是这样的,只不过这一次我们过来的仓促,没有办法派人进行实地侦察。我看这样吧,现在进巷子里去,找一个老乡问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一众人冲进了巷子,并不时的派出联络员,联络后续的同志,必须保证一营的两个连不能失散了。 经过数次的偿试之后,总算是敲开了一家院子的大门,开门是的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袭剑本人就是北方人,所以语言上不会是障碍,开口道:“大娘你好,我们是八路军。” 大娘脸色依然惶恐,声音都有些颤抖:“各位老总是跟哪位大帅的?我们家可是良民。” 邓学思不得不上前解释,经过一番解释,总处划让这位大娘明白了,中国军队已经攻进城,小鬼子正在抵抗。原本以为大娘会很热情,可是却让众人失望了。 了解了情况后,这位大娘还是如此前一般的惶恐,给指明了方向之后就关上了院子的大门,这让众人十分不解,中国人来了,赶走了侵略者,这里的乡亲不是应该高兴吗? 当然,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是几人心里不是滋味罢了,依着大娘所指的方向,龚剑和邓学思带着十几个人终于来到了炮兵营地的边缘,侦察了半晌,才肯定这里就是小鬼子的重炮营地,别的不看,就看那空地上一架架高大的重炮就明白。 好多鬼子兵正在来回奔走,有的端着枪,有的空着手,一位挂着大佐军衔的鬼子正指挥着小鬼子在集合,这应该是重炮旅团的一个联队长,只是不知道集合士兵还在发枪是为了守卫这个营地,还是要出去打巷战。 在他观察的同时,一营其他的同志也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二连长和三连长才报告人员全部到齐,龚剑也不多话,直接下令:“二连从正门进攻,三连从侧门进攻,你们各抽调一个班给我,我从后门进去,马上行动。” 独立师的主力团都是大编制,警卫团也不例外,一个班是14人,两个班加上跟在两位营首长身边的十几个营直属人员,就在四十来个人了,四十来人跟着两位营首长摸到了营地的后门。 这个时候二连和三连的战斗已经打响,整个营地乱成了一锅粥,后门的守卫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很顺利地就进入了营地,左冲右突,不知道怎么就冲到了小鬼子的指挥部外面,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发雷霆。 龚剑正想再靠近一些,却不料从里进走出一个大佐来,这个大佐一看门外居然站着这么多的中国军人,居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也幸好是如此,龚剑的反应可以说是迅速无比,大佐刚跨出门来,他就已经欺身而上,步枪上的刺刀深入了大佐的胸膛。 邓学思的反应也是相当快,紧跟在龚剑的后面,在刺刀突入心脏的那一刻,邓学思上前扶住大佐的身躯,并捂住了他的嘴,不让其出声。 两人配合得极其默契,相视一笑,将大佐慢慢的放到一边的角落,这才对众人一挥手,留下大部分人在外警戒,十几个人冲进了屋子。 这也的确是日军野战重炮第6旅团的指挥部所在,两个联队长,一个在外指挥战斗,一个刚刚被解决,屋子里军衔最高的是一个少将和两个中佐,以及一众参谋。 十几个人十几条枪指着他们,龚剑嘻嘻一笑,道:“不好意思,将军阁下,你被俘虏了。” 正在火头上了的中村一男少将这时候的表情极为丰富,他的一只手还举在半空,听了龚剑的话,他这才慢慢的将手放下来,开口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语说道:“我是中村一男,大日本皇军野战炮兵第6旅团的指挥官,我要求享受俘虏待遇,并要求跟你们的最高指挥官对话。” 龚剑一面让人下了这些俘虏的枪械,一面说道:“享受俘虏待遇?你说的是什么待遇?是你们对待中国俘虏的那种待遇吗?” 中村一男脸色一变,日军平常是怎么对待中国俘虏他可是清楚的,虽然他自己没有做过,但相信这些中国人肯定会把那些帐算到他头上。 龚剑又说道:“至与跟我们的最高指挥官对话,不好意思,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得看我们首长有没有这个兴趣。” 中村一男目光一闪,道:“首长?你们不是中国政府军,你们是八路军?” 龚剑笑道:“你倒是挺聪明的,没错,我们是八路军,八路军晋察冀军区。” 正文 第四一六章 决战冀南(四十三) 龚剑生擒中村一男少将,此刻外面的战斗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作为重炮部队,本身就不擅近战,又如何是警卫一营的对手,半个小时不到,战斗即告结束,另一个联队长也被击毙。 龚剑和邓学思一边收拢俘虏,收缴战利品,一边派人向江云报告,之前他们都已经了解,此次战斗所得缴获,只有这些重炮属于独立师,其它的都归于晋察冀军区。 二连长这时过来报告:“报告,大炮已经清点完毕,共150加农炮40门,240重型加农炮30门,305重型榴炮10门,另有大量的配件,以及至少超过六个基数的炮弹。” 龚剑一听这话,当场就傻了,这么多的重炮,再加上这么多的炮弹,怎么运走啊。他看向邓学思,危望这个老伙计给拿个主意,但却见邓学思也是一张苦脸。 只好又问:“我们抓了多少俘虏?” 二连长道:“那些拿枪跟我们干的小鬼子基本上被打死了,所以抓得不多,只有三个多俘虏,这些小鬼子倒是比较听话。” 这时候一旁的中村一男开口道:“这位长官,请善待那些俘虏,他们大部分并不是真正的军人,而是技术人员,是专家,是知识分子。” 龚剑撇了他一眼,心里也明白这位日军少将的意思,一个重炮旅团里,肯定会有大量的维修人员和技术专家,就算是操作大炮的人,也是难得的人才。但就算是人才,那也是日本人,即然穿上了日本军服,就要有侵略者的自觉。 他不耐烦的摇了摇手,对二连长说道:“把俘虏组织起来,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些大炮和炮弹,还有另外的物资,一件不少的给我搬到车站去。” 又对邓学思说:“老邓,这里你来负责看着,我得马上去找师长,找他想办法,否则这些好东西还指不定是谁的呢,搬不走就是一堆废铁。” 龚剑找到江云的时候,战斗还没有结束,城内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被控制,唯一其指挥部正在顽抗。第二军的司令部设在原满清府衙所在地,面积不小,加是其抵抗兵力不少,火力也不弱,一时间与进攻的三营和二大队陷入了疆局。 对此聂荣臻倒还好,在他看来,这仗打成这样,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其战果之丰硕,可比他想像的要来得大啊,根据报告,光是缴获的山炮和野炮,就够他组建一个炮兵团了,还有军火库里的枪支弹药,再加上战斗中所缴获的武器,这下子,不光他的一支队是全日式装备,至少还可以再给其它三个支队各两个团的装备,这样一来,加上原来所有的武器,现在四个支队一下子齐装满员。而军区直属部队也可以完成换装,更能组建自己盼了好久的炮兵团,真是一举多得啊。 此时的聂司令,对于此次与江云的合作,可以说是相当的满意,仅此一战,就可以让他的晋察冀军区向上再迈出不止一个台阶,从此才真正有了一个一级大军区的规模。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只能打打游击,碰到中队以上规模的日军就得往后躲,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换装完成,到时候哪怕是碰到一个日军联队,他也不怕了。 江云正在发火,哪儿都挺顺利的,唯独这小鬼子的司令部就是拿不下来,虽然知道目前的情况,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然是不错的,但他心里就是有一股无名业火不知道朝谁发。 至于为什么发火,其实也简单,伤亡大了些,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三营和四营的伤亡以达三分之一以上,等到打完之后,两个营只怕会损员一半,人人带伤是肯定的,这可是他的警卫团,是集合了整个独立师的精英,是精锐中的精锐啊。幸好刚才一营那边派人来报告,已经控制了敌重炮旅团,缴获颇丰,伤亡也不大,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这边还没有结果呢,龚剑已经找上来了,向他报告了俘虏及缴获的详情,江云心里倒是暗乐,这下子就好了,两个重炮团到手。眼下在独立师的炮兵旅,除了三个75野炮团之外,还有一个装备42门105mm加农炮的加农炮团,一个装备了45门105mm榴弹炮的榴弹炮团,一个装备了38门150mm野炮的重炮团,这一次缴获的40门150加农炮可以组建一个重型加农炮团,那20门240重型加农炮加上10门305重型榴弹炮可以组建一个真正的重炮团。 这样一来,那三个75野炮团完全可以调拔到下面的各旅去,再把多出来的几个山炮团支援兄弟部队,可以算是皆大欢喜,兄弟部队战力提升,自己的独立师火力也不增反减。 当然,这也只是他一闪念之间的想法,听了龚剑的报告,略一思索,便开口道:“把缴获的钱财拿出来,尽量多的在城内雇佣民夫,租用或者直接购买车辆,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大炮、炮弹和配件都给我弄到车站去,心快搬上火车,原意一起走的民夫也可以带上一些。” 想了想又道:“至于那些俘虏,倒的确是我军紧缺的人才,我们要组建重炮部队,少不了这些人,要看紧了,也要管好了,不能有一个人逃走,也不能损失一个人,不能出乱子。这样吧,你派人把那个叫什么……中村一男是吧,把这个人给我送过来,等战斗结束了,我得跟他谈谈。” 龚剑领命而去,江云才苦着脸对聂荣臻说道:“聂司令,这下我可是麻烦了,一个重炮旅团还不知道能不能搬回去呢,你可不能看着不管。” 聂荣臻刚才在一旁听得清楚,当然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当即道:“这个江师放心,我会通知在家的部队,准备好一路上接应,到时候一定会分派部队帮你们一起把那些装备运去山东。算起来这一回,我们晋察冀军区算是跟着你们占了大便宜,这点忙不算什么。” 江云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战场,火光冲天,枪林弹雨的,就是见不着结果,让人心焦啊。 再看了一会儿之后,江云一咬牙,道:“聂司令,我们时间不多,不能再拖下去了,天一亮小鬼子的飞机就会过来,能不能走得了都是问题。原本还想把西尾寿造这老鬼子给俘虏了,现在看来是不用想了,你看是不是下令马上动用火炮,把这小鬼子的司令部给炸了算了。” 聂荣臻心下一盘算,也点了点头,道:“我同意,是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连夜撤离,还有那么多的物资,时间要抓紧,至于俘虏西尾寿造嘛,我看击毙也是一样的。” 日军第二军司令部作战室内,西尾寿造中将司令官正黑着脸坐在那里,对周围来来往往的参谋视而不见,这个时候连参谋长铃木率道都不太敢打扰他。 所以人都知道自己这些人的处境,保定城已经落到了中国军的手里,整个司令部也已经被围,中国军正在疯狂的进攻,外面呼啸的子弹正在告诉所有人这一事实。这种时候,任何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引起司令官阁下的怒火,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铃木率道少将小心的走到西尾寿造的身侧,微微弯下腰,道:“司令官阁下,电报已经发出,军旗已经烧毁,资料也正在销毁中,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西尾寿造过了半晌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声道:“中国军的进攻没有动用火炮,很显然是想将我俘虏,但是我不会让他们得呈的,铃木君,拜托你帮我做一下准备,我要完成一个武士最后的礼节,向天皇陛下尽忠,向天照大神谢罪,剖腹自尽。” 铃木率道心里闪过一丝悲凉,堂堂的皇军中将,指挥几个师团的司令官,就要落到这样的下场吗?但是想想,似乎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难道要成为中国军的俘虏去接受那样的屈辱?继而又想到自己,自己该怎么办,是像司令官这样腹剖自尽,还是成为中国军的俘虏,亦或是拿起武器冲出去,死在战场上? 他在心里没有得出答案,任谁都不愿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任谁也不愿意接受来自于敌人的羞辱,开口道:“阁下,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我们或许可以偿试跟中国军谈判,或者直接突围出去,不管怎么样,请阁下一定不要放弃。” 西尾寿造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如果能够活下去,谁又愿意死呢。可是他必须死,就算是他现在能够突围出去,军法也容不下他,或者说,自从第十师团玉碎之后,他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不管是大本营还是方面军司令官,都已经再也容不下他了,虽然这并不是他的责任,但必须要由他来负责。 见着他这样的神态,铃木率道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多言,而是低头道:“请阁下放心,卑职亲自去……”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满身硝烟的中佐提着军刀走了进来,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走到西尾寿造身边,立正敬礼道:“司令官阁下,请马上跟我走,我们一定会保护阁下突出中国军的围困。” 大家这才认出来,宪兵队长小田正雄中佐,也是司令官阁下最信任的心腹,据说司令官阁下还在当大队长的时候,这个小田正雄就是他的勤务兵,后来被推荐到士官大学学习,毕业后依然回到了时任联队长的司令官身边,一直到如今,可以说是不离不弃了。 西尾寿造难得的露出了笑容,站起来拍了拍小田正雄的肩膀,说道:“小田君,辛苦了,必要的时候,你带人保护参谋长突围,如果能够活下来,以后就跟着参谋长吧。” 小男正雄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想再寻问,西尾寿造又开口了:“小田君,这是我的命令,最后的命令,请你务必要执行。” 中佐纵有万般不愿,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服从,躬身道:“请将军阁下放心,小男正雄一定在任何时候,都会严格执行您的任何命令。” 说完转身离开,外的中国军的进攻很猛,他必须打起万分精神应对,虽然不知道司令官阁下为什么要下达那样的命令,但是即然已经如此,那就必须要保证能够顺利的执行。 铃木率道刚要去准备,却只听得一声巨响,这时炮弹的声音,所有人脸色都大变,西尾寿造站起来涩声道:“中国军动用了火炮,看来他们的耐心耗尽了,铃木君,你快些走吧。” 铃木率道惨笑道:“司令官阁下,已经来不及了,中国军能在这样的局面下动用炮火,就不可能允许我们突围,也不准备将我们俘虏,阁下,还要准备吗?” 西尾寿造摇了遥头,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指挥刀,慢慢的抽出,端瞄了几眼,坚定的说道:“诸位,跟我去战斗,身为天皇陛下的战士,天照大神的子民,没有向敌人投降的传统。” 张若重和黄寿发等人对于江云的命令,其实是有些脑火的,当然这个脑火不是对江云,而是觉得自己这边攻击不顺,才使得首长下达这样的命令。 不过即然上级有了这样命令,两人也不可能放着炮火不用,当即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张若重苦笑道:“原本打算俘虏一个日军司令官来着,这下好了,这功劳是捞不着了。” 相对来讲,黄寿发的心情要略好一些,毕竟是胜仗不是,当即笑道:“张营长,做人啊,要知足,你们独立师俘虏的鬼子将军可不少,连方面军司令官都载你们手里了,怎么还抓上瘾了是吧。” 炮声响起,进攻的节奏明显快多了,推进得相当顺利,两位指挥员也跟着向前推进,不断有人过了报告哪个据点又被拿下,照这样下去,不到半个小时就会结束战斗,全歼这里面的小鬼子了。 张若重不顾教导员付茂常的反对,拖着黄寿发爬上了一个制高点,这个制高点上面满是尸体,在一刻钟之前,这里还是小鬼子的阵地呢。两人就蹲在这个制高点上,端着手里的望远镜观望,突然张若重嘴里一声轻喝:“他娘的,不是吧?” 一旁的黄寿发也附合道:“乖乖,这下有好戏了,大鱼啊,这老小子胆了不小。” 放下望远镜,张若重说道:“好机会啊,刚我还有可惜呢,现在这老鬼子既然自己跑出来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黄团长,你看我们是不是下个命令,留着个老鬼子一条活命。” 黄寿发当然同意,俘虏和击毙是两回事,论起功劳来,可是天差地别的,更别提对外的影响力了。命令下达了,所以人都知道了,除了那个鬼子中将,其他人,革杀勿论。 如此一来,西尾寿造自己也发现了异常,他身边的人一直在减少,最后连铃木率道也倒下了,只有他,除了手臂被一颗子弹擦破皮之外,没有其它的伤。 最终,他身边再也没有人了,小田正雄是最后一个倒在他面前的人,几十个中国军将这位中将阁下围在了中间,看着周围这些陌生而又憎恶的面孔,西尾寿造有心提起刀来自我了断,但是他最终没有这样的勇气。说得好听,为天皇陛下效忠,向天照大神谢罪,拿着刀子往自己肚子里捅,除了那些真正被所谓武士道精神洗脑的人外,谁有这样的决心。 他是个指挥官,堂堂帝国中将,一个纯粹的军国主义者,但武士道是什么?他早已忘记多少年了。几个人越围而出,正是张若重和黄寿发等人,走到西尾寿造的面前,打量着他。 张若重先开口道:“西尾寿造,日军第二军中将司令官,大人物啊。” 黄寿发一声冷笑,不屑的说道:“再大的人物,不也成了俘虏。” 西尾寿造这个时候反而镇定了下来,他丢下自己手中的指挥刀,并把腰间的手枪解下来丢到地上,顺手整理一下军容,才从容开口,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没错,我正是西尾寿造,大日本皇军陆军中将,第二军司令官,你们是什么人?” 二大队政委袁升平和三营教导员付茂常这时候赶了过来,听了西尾寿造的话,袁升平是个相对严肃的人,没心思废口舌,直接说道:“跟他废什么话,赶紧打扫战场吧,时间不多了,得抓紧。” 西尾寿造忙道:“我要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张若重见袁升平要发火,忙道:“黄团长、袁政委,你们赶紧打所战场吧,我押这老鬼子去见几位首长,搞不好首长也想见他呢。” 见二人没有意见,便看向付茂常,付茂常上前对西尾寿造说道:“既然你想见我们的首长,我现在就带你去,不过有言在先,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话,后果你可以想像一下。” 正文 第四一七章 决战冀南(四十四) 江云没想到,西尾寿造最终还是成了俘虏,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日军中将,说实话,此刻倒是真的有些同情这个人,不过就算如此,这老鬼子也不算冤。或者他是个替罪羊,或许他只是因为执行了错误的命令才会落到如此下场,但是他是一个侵略者,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从这方面来说,也算罪有应得。 并没有跟西尾寿造过多的交流,而是把他交给了聂荣臻,这个人还有大部分的俘虏最终都是要押往西安或者重庆的。对于江云来说,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重炮旅团的旅团长中村一男少将,虽然只是一个少将旅团长,但是在他看来,比起西尾寿造这个中将司令官要重要得多。 就在西尾寿造原来的办公室里,江云见到了中村一男,这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留着典型的日本军官的胡须,看上去较为严谨,让江云感到意外的是还戴着一副眼镜,如果不是一身军装,几乎看不出是一个军人,更像是一个知识份子。 当得知坐在眼前的这个中国指挥官的身份后,中村一男更加恭敬,对于所有日军来说,江云这个名字,不仅仅是恶梦那么简单,他更是像一个不可攀登的山峰,让人又怕又敬。 江云让人搬来椅子,让中村一男坐下,这才开口道:“中村先生,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说吧,作为日军少将,在我的眼里,完全可以算得上战犯,对待战犯我是不可能有一点仁慈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就像你们通常对待普通中国人那样,你们可以毫不在意他们的生命,我其实也不在乎你们的生命。” 中村一男心里一紧,站了起来,微微弯腰,低头道:“江云阁下,我是主动放下武器的,并不是战场上的俘虏,这一点希望部下能重点考虑。” 江云颇为意外,怎么回事?怎么跟自己想得不一样啊?原来还打算软硬兼施,动一些物殊手段再看看这个鬼子的态度,现在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跟其他的鬼子不一样,倒是颇有一些自己以前俘虏的国军的样子,怎么着?怕死啊?那就好办了。 让中村一男坐回去,江云换了一副语气,比较温和的说道:“当然了,我们对待俘虏,或者说对待日本人也是有区别的,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有些日本人也是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的嘛。别的不说,在我们独立师,就有一支完全由日本人组成的部队,这些人都是经过我的们的教育之后,成为了日本的反战人士。原步兵第40旅团的旅团长上月良夫少将就是这个反战同盟的首领,也是这支反战部队的指挥官。” 这里就要说明一下,江云说的也对,也不对,上月良夫自从被俘虏之后,坚决不接受江云的好意,所以几次三番之后,被发落到后勤,最后被安排去挖煤了。但是在组建反战同盟分部和日本反战自卫军的时候,为了提高影响力,分部的负责人和自卫军的指挥官都是上月良夫,而实际的负责人只是任了副职。 这是江云在前不久弄出来的一个东西,中央和总部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总之就是乐观其成,看看效果再说。因为之前几战俘虏的日军比较多,有了操作的空间。所以经过几次的审查之后,处理掉一部分有血债的。再把死硬份子打发去挖煤。留下一部分原意合作的,就编入了这两个组织,其实就是一个组织,因为必须先加入这个反战同盟,成为其中的员,才能加入反战自卫军。 中村一男比起江云想像中要好对付得多,经过了解,其实这个中村一男在日军中间也算得上是一个异类,他参加过日俄战争,退伍后上了大学,后来进入军工部门,成为了工程师。但是因为一些不能言明的问题,说白了无非就是权力的斗争,他才被发配到士官大学但任炮兵课负责人,负责训练炮兵学员。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参加过好几种日军火炮的研发设计,是真正的大炮专家。 后来组建重炮部队,他又得到了陆军部的赏识,被重新启用,从士官大学调出,担任了全日本仅有的六个重炮旅团之一的第六旅团的旅团长,并被授予少将军衔。对于别人来说,这也许是了不得的迹遇,连升了多少级啊,可是对于他这样的学术专家来说,就未必了。 江云疑惑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日军少将,问道:“这么说起来,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军国主义者?” 中村一男为难的说道:“我无法批评自己的国家,但是请阁下放心,我并没有残杀或者虐待过中国人,我不是一个残忍的人。还有我的部下,除了部分步兵之外,大部分的炮员和技术人员以及火炮专家,我可以保证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行为,并没有对中国人犯下轻罪行,请阁下务秘要调查清楚。” 江云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相信的,之前一营就报告过,战领炮兵营地的时候,击毙的全是步兵,和部分的炮兵,大部分炮兵和几乎所有的技术人员以及专家都是被俘虏的,也进行过一些审问,得出的结果和中村一男说的没有多大的出入。虽说还是有一部分的人会对中国人犯下各种罪行,但是大部分的炮兵,特别是技术人员和专家,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托家带口的,行为上要规矩得多。 江云心下有了底,看来这个人是可以收拢的,从本心上来讲,他是不太愿意用日本人的,特别是在自己的主力部队中,但现实是不得不用。炮兵是专业活,不是有人就行的,特别是现在多了这么多的重炮,要知道炮兵旅现在的三个团,就让朱瑞伤透了脑筋,动不动就找他和罗荣恒诉苦。按照朱瑞的话说,以前咱们的部队是有人没能炮,现在好了,有炮,人不够,特别是专业的教官和指挥员太少了。现在多了这么多重炮,哪怕朱瑞是在苏联学过炮兵的,可对这些重炮,未必在行。 当即说道:“中村先生,我不知道你对八路军还有我的独立师了解多少,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独立师炮兵的情况。我们独立师共七个主力步兵旅,第个步兵旅都装备有一个炮兵团,每个炮兵团都装备有36门七五山炮,我师直属炮兵旅,有一个装备了38门150野炮的重型野炮团,一个装备了42门105加农炮的加农炮团,一个装备了45门105榴弹炮的榴弹炮团,还有三个75野炮团等这一次的战斗结束之后,就可以调拔到下面的部队使用,因为我现在又缴获你的重炮旅团,可再组再两个炮团,40门150加农炮可以组建重型加农炮团,20门240重型加农炮加上10门305重型榴弹炮可以组建一个真正的重炮团。” 说到这里,让人给中村一男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坦白说,我不缺指挥员,我的炮兵旅团是在苏联学习过大规模炮兵战的高材生,但是我缺少基层的炮兵指挥员和操作员,以及技术人员,特别是维修人员更不要说你这样的专家了。在山东,我们有一所军事院校,是属于我党中央的抗日军政大学的分校,设有炮科。但我并不满意,我希望能够在山东或者说在我的独立师组建我党我军第一所炮兵学校,而你,中村先行,你就是这所炮兵学校总教官的最合适的人选。” 中村一男沉默,他明白如果一旦答应了这个江云的要求,那自己将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判国?如果中国军将来会胜利,倒还好,如果皇军胜利,那么自己的下场可以预见。可是如果不答应呢?这个江云对待自己如此耐心,还向自己说出那么多机密的事情,如果不合作,是不是会面对死亡? 少将阁下陷入了挣扎,的确,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下得了的,江云也明白,所以也没有指望这个时候就能得出对方的回答。不过没有关系,他有足够的耐心这处理,相信最后,对方一定会选择合作的。安慰了几句之后,让人将中村一男带了下去,并吩咐对待重炮旅团的那些俘虏一定要善待。 对此,有的人不理解,但聂荣臻倒是理解的,作为他们这一代人,其实更多的是共产主义的思想占多一些,相以来讲,其实江云的民族主义的成分更多。但江云了不是那种偏激的民放主义,不会把日本人一杆子打死,难道要让日本人灭族?这并不现实,不管这个民族的性格是怎么样的,有一点必须要认清,如果中国不是自身弱小了,人家也不可能欺上门来。在近代史上,其负中国的不止一家日本人,甚至连东南亚的小国都会站出来挑衅中国的底线,归根结底,是因为你自身不够强大。 所以,把哪个国家灭了,或者把哪个民族灭了,并不是消除自身仇恨的方式,也不是防止被侵略的方式,弱肉强食,这是世界法则,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是如此。某个大国想打谁就打谁,不就是因为其身自的强大嘛,而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多国家会去指责中国,不就是因为中国在不断强大,让这些国家害怕了嘛。 保定城拿下,物资正在搬运,除了重炮旅团的装备及俘虏之外,其它的一切都由聂荣臻的晋察冀军区负责,这是以前就说好的。这一分配原则,可以说是皆大欢喜。聂荣臻这边获得了更多的武器装备和物资,而江云这边呢,很多同志对轻武器的缴获其实已经麻木了,反而是一个两个重炮团的装备让他们更加兴奋,整个八路军,也只有独立师的主力才真正了解大型火炮发挥的威力有多大。 午夜刚过,从保定往南,铁路沿线可谓是热闹之极,一车皮一车皮的装备和物资运往南面,一队一队的民夫赶着车或推着车往南行进,晋察冀军区下面的很多游击队自发的出来接应,而已经得到命令的晋察冀军区的其它部队也早已开如行动,在往这边赶来,这么多的物资可不能再落到日本人手里。 江云是第一拔坐出发的,重炮旅团的装备和弹药是第一批起运的物资,这也算是聂荣臻对江云的照顾了,在他看来,这一次的战利吕的他配,他的晋察冀军区是占了大便宜的,算是承了江云的人情。 此时此刻,在北平城外的一处民房内,女子别动队干部们集合在一起开会,昨晚就已经得到了师长的命令,这一次的行动取消,可以侍机返回,对此大家其实是颇有意见的,好不容易要干一次大的,结果取消了。女子别动队可是一支把特战大队当成她们的目标呢,但是特战大队不仅是成立时间长,而且战功方面也是她们望尘莫及的,这一次如果能配合大部队夺下北平,那么至少她们在特战大队面前也就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战绩不是。 民房门窗都紧闭着,还蒙上了黑布,屋子里点了一盏油灯,莫心兰轻咳一声,道:“我知道大家有怨气,但是命令下来了,就要执行,我们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打仗这回事,哪有一个真正完整的计划,都是临机决断嘛,保定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被我军占领,很快北平方面就会知道,已经打草惊蛇了,突袭的时机已经错过。” 吴朝祥也说道:“大队长说得对,我们是军人,一切行动听指挥,命令下来了,就要严格执行,这没有什么好计较的,至于我们这些天的准备工作,当然也不要浪费,在城里埋下的几个暗桩可以让他们继续替伏下来嘛,相信以后总有一天用得上的。幸好我们跟城内的党组织没有联系上,要不然就麻烦了,这也是好事。” 见大家再没有话说,莫心兰就道:“好了,大家伙准备一下吧,今晚十二点就走,走之前把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什么尾巴,都……呃……” 说着说着就一阵干呕,吴朝祥忙端过水杯让她喝了一口,道:“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莫心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行了,大家也别耽搁了,下去安排吧。” 几人起身要走,三中队的教导员曾华华这时自己嘟啷了一句:“吐成这样,不会是怀上了吧。” 她本来是随口一说,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所有人都愣住了,一齐看向莫心兰,莫心兰也听到了这句话,脸上一红,喝道:“瞎说什么呢。” 吴朝祥却说道:“未必是瞎说,这种事儿可是马虎不得,你这没病没灾的,你自己也说了,这几天都这样,搞不好真的是……曾华华,你去把赵医生叫过来。” 赵医生准备的说,是女子别动队的卫生队长,她叫赵燕,出身中医世家,在学的时候进修过西医,后随党组织到达四方面军,担任过妇女独立师的卫生队长。并入八军团之后,她拒绝了组织上安排到野战医院工作的机会,坚持参加选拔训练,紧后成为一名真正的女特战队员,当然,由于她本身的特长,并不可能让她冲锋陷阵,所以就当了卫生队长。 在一众人的关心下,赵燕给莫心把脉,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松开莫心兰的手,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道:“大队长,恭喜了,你这是喜脉,估计得有两个多月了。” 莫心兰颇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其她人可是高兴坏了,本来大家伙年纪都不大,都是二十岁,所纪最大的吴朝祥也才三十来岁,到目前为止,也就是只有莫心兰成亲,现在又怀上了孩子,怎么令人激动。 吴朝祥这时候也拿出政委的气魄来,对众人说道:“行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议论了,赵医,从现在开始,你要对大队长进行重点照顾,不能出半点漏子,否则咱们可没法儿向师长交待。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撤离,用最快的时候回根据地去,大队长,从现在开始,除非有战事行动,否则,一切由我指挥,你现在是重点报护对像。” 莫心兰有心辩驳,在她看来,就算是怀了孩子,离生下来还远着呢,哪能现在就成了重点保护对像呢,可是不等她开口,吴朝祥就说道:“同意的请举手。” 就见所有人都举起了手,这可不是单单的举手问题,女子别动队党委成员只有五个,大队长和政委,加上三个中队长,现在有四个党委委员都举手了,就算是莫心兰也改变不了。虽说这并不是军事行动,也不是其它的行动,但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党委决议了。当然,只是口头上的,并不会行诸于文字。 正文 第四一八章 决战冀南(四十五) 高邑县城外,黄错时分,看着远去的鬼子飞机,罗荣恒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天又熬过去了,这种日子也该结束了。一早接到第十师团被全歼的电报,几人就知道对高邑县城的围困将到此为止,这种整天被小鬼子飞机轰炸的日子也将宣告结束。 众人又集中到了指挥部,只不过虽是指挥部,却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顶子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只剩下一个大坑。几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罗荣恒说道:“师长那边的通报你们也都知道了,小鬼子第十师团被全歼,等于说现在子华同志和焕先同志那边只需要面对两个日军师团,其中还有一个是特设师团,压力大减。” 顿了顿,接着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对高邑县城的围困到现在为止其实已经失去了意义,形势已经逆转,所以,咱们也得开如着手了,就在今晚把这个二十师团解决掉。” 王光道点了点头,道:“是该结束了,这些日子让小鬼子飞机给轰的,部队都快窝没了,政委,这攻城,我们四旅得打头阵。” 张勇便不干了:“凭什么四旅打头阵,轮也该轮到我们六旅了,政委,你说是吧。” 罗荣恒摇头道:“你们也用不着抢,反正就是一个县城,这些天打下来,城里的日军剩得也不多了,再说我们还有两个炮团没动呢,两个炮兵团的火力,我就不信还攻不破这城墙,你们两个旅把骑兵团留下来在城外警戒,其余全部进城去。我们时间不多,不仅是歼敌的问题,还要考虑物资的的搬运,所以务必在零晨三点之前结束战斗,天亮前要带着缴获离开这里,不能再让小鬼子的飞机轰了。” 炮兵阵地布置在五里开外,一直潜伏着,没有让小鬼子的飞机发现,主要也是以前以围困为主,用不上这么猛烈的火力,所以这两个炮兵团一直窝在这里,同志们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天黑下来了,用于伪装的树枝被揭开,四旅炮兵团长冷学礼对六旅炮兵团长程元茂说道:“他娘的,老子们总算是派上用场了,再不开炮啊,大炮就要生锈了。老程,今晚就让你看看哥哥的手段,啥叫在断集群攻击,哈哈。” 程元茂产屑的撇了撇嘴,满脸的不爽,道:“你少跟我来这套,别以为政委让你负责指挥,你就比谁高明,真要论起炮战来,你未必是老子的对手,不就是当团长比我早了那么几天嘛,傲个啥。” 冷学礼待要再说,一旁的四旅炮兵团政委熊得胜插口道:“我说两位大团长,现在是斗嘴的时候吗?赶紧做好准备吧,没准儿什么时候政委的命令就过来了,可别到时候咱还没有准备好那就丢人了。” 六旅炮兵团政委姜如国也说道:“这天色黑下来了,搞不好政委那边已经在准备进攻了,咱也抓紧吧,这么多天都过来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可别弄出什么差子。两位团长,真要是出了差子,我们两个政委倒是没什么,只怕两位这还想再当炮兵团长就不太容易了吧。” 两个政委你一言我一句,把两个团长挤兑得最后憋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当即安排人开始调试数据,调整角度,其实这都已经偿试过好多遍了。只不过前些日子每天也就是过过干瘾,现在可是真的来了,这要是一个不准确,浪费了炮弹倒不是大问题,误伤自己人那可就真的是出大问题了。 命令来得很快,几乎是刚刚把所有的大炮都调试好,指挥部的命令就下达了,冷学礼和程元茂对视一眼,再也没有了刚才斗嘴时的疲赖模样,脸色再是严肃不过。 对着程元茂点了点头,冷学礼对着身边的一个参谋说道:“两发试射!” 说完便和程、熊、姜等人一样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命令一下,令旗一挥,就听嘭的一声,两发炮弹咻一声升空而起,朝着高邑县城飞射过去,两发炮弹都击中了目标,其中一发击中城墙,一发则是命中城中。 根据指挥部的命令,要尽量减少对城中的轰炸,这是要控制对城内中国百姓的误伤。但要真的做到不误伤一人,其实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不动用火炮,但那不现实。 稍作调整之后,两个炮兵团,七十二门75山炮同时开火,开始了对高邑日军压制性的打击,也吹响了反攻的号角。罗荣恒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叹了一口气,心道只怕城中百姓的伤亡不会小,这帐该算到日本人头上才是。 对王光道等人说道:“好了,战斗打响了,你们也该动起来了,具体的过程我不管,可是只要跑掉一个鬼子,我就唯你们是问。两个步兵旅,一个骑兵旅,都是我们独立师的主力,要是连这么一点残存的日军都无法全歼,那这主力的名份,可就有得商确了,我听说几个警备旅对成为主力很有兴趣,可不要被他们超过才是。” 王光道还好,他资历老,红三十师的参谋长,相对来说,岁数也大一点,为人稳重。一旁的张勇就觉不住气了,他是六旅,本来排名就靠后,现在连警备旅都敢挑他的刺,这哪行呢,当下便说道:“政委,这主力可不是吹出来的,这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哪个警备旅要是不服,我倒想验验他们的成色。” 张琴秋颇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罗荣恒的脸色,拉了拉张勇的衣角,道:“行了旅长,说那么多干嘛,打好眼前这一仗才是关键。” 她这话一出口,惹得众人是哈哈大笑,张勇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中了激将之法,挠挠后脑勺,笑道:“政委,你怎么也学得跟师长一样了,说话都开始拐弯抹角的,一点也不爽利。” 罗荣恒笑了笑,又挥挥手,道:“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行动吧。” 众人离去,指挥部只剩下陈京和一干参谋及警卫战士,罗荣恒才松口气,终于到这一刻了,自从到当初的红二十三师当政委和江云搭班子以来,这是他头一次单独指挥作战,还是规模如此大的战斗,这对于他一个政工干部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从心理压力上来讲,甚至比主战场的程子华还要大,程子华毕竟曾经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而且是军事干部出身。 对于今晚的进攻,做为日军指挥官的川岸文三郎中将其实早已料到,在接到方面军司令部和第二军司令部关于第十师团玉碎的通报之后,他就知道中国军不可能再对高邑县城围而不打了。 作为一个高级军事将领,一个真正的军事行家,通过一段时间中国军的行为,他已经判断出中国军的意图,就是将二十师团围困在高邑县城,以达到迫使第二军分兵的目的。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可能中国军方面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在这里想法设法要打破中国军的围困,结果未能实现。而另一支较之二十师团更为精锐的第十师团却就这样被中国军全歼,根据情报部门的通报,全歼第十师团的中国军,居然是以一支乌合之众为主,华北日军最主要的对手八路军独立师或许只是派出少量部队进行策应。 不管这一事实有多么的让人无法接受,都已经发生了,那么接下来恐怕自己的二十师团就危险了,因为随着第十师团的玉碎,第二军再也不可能分兵,而且就算是不分兵,只怕对中国军,特别是对江云部的八路军独立师再也构不成威胁。这样的情形下,外面的八路军只怕已经无需再对自己的二十师团进行围困,从这一刻开始,八路的强攻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一个白天过去了,城外的中国军还是没有动静,仍然在皇军空军的轰炸之下度过了一个安静的白天。但是川岸文三郎师团长阁下却是连派部队突围的想法都没有,如果这个时候还能让自己突围出去,那就不是江云的独立师了。他知道,白天没有动静,那么只会迎来晚上更强烈的爆发。 终于天黑了下来,终于八路的进攻开始了,炮击,连续长达半个小时的炮击,川岸文三郎坐在自己的司令部作战室,听得非常认真,也相当的无奈,从炮弹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得出,这几乎是两个炮兵联队的山炮,全是75mm口径,要么是41式,要么是97式,全是皇军的现役制式武器,现在却成了中国军打击皇军的重要火力支援,真是讽刺啊。 八路军的冲锋号终于吹响,两个旅的步兵拥向了高邑县城,惨烈的攻城战开始,虽说前一阵让小鬼子的空军轰炸得两个旅的伤亡都不小,但主要集中在重武器部队,所以两个旅的六个主力步兵团还是无论建制还是武器保持得都是比完好的。 六个主力步兵团,万余人冲向一个小小的县城,这种阵式不可谓不大,而城内的日军呢,除了一些直属部队之外,只有一个新成立的121旅团,还是一个预备役旅团。如果是战前的预备役旅团,倒是不可小视,因为那时候日军的预备役部队,基本上都是退伍的老兵,相当一部分还参加过日俄战争。但是随着在中国战场的扩大,那样的预备役部队早就派上战场,所以现在是本国内的新兵也是越来越多。 城墙垮塌的不止一处,进城已经没有任何防碍,121旅团的指挥部在离县城东门不远的一处民房内,村上次郎特意挑了这一处不怎么显眼的民宅做为旅团部所在,并不是他个人有多低调。一是不想刺激高木义人,二来嘛,其实心里也有些担心,如果一旦中国军破城之后,自己是否能够逃脱。 这个时候,村上次郎少将的脑袋都要炸了,八路军从四面八方攻进城来,仅靠他的一个121旅团根本不可能防得住,如果人指挥的是39旅团或是40旅团,或许还有一点希望。但问题是,他的手下,除了一部分军官之外,就只有几千名新兵,他知道这些新兵来历,来自大阪的预备役,几个战区推来推去谁也不愿意接受,最后让大本营塞进了华北方面军,被了玉碎的40旅团的空。 村上次郎不是大阪人,但是他知道这些大阪新兵是什么德性,不要说新兵,就算是大阪籍的老兵,想让他上战场上送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尽管他一道一道命令的下达,但到底能执行多少,有多少人会执行,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事实上,这一点,八路军的指战员们比村上次郎的感确更深一些,刚一进城,大部分的指战员就发现,怎么回事,这战斗怎么跟之前想像的不一样。眼前这些日本兵比以前自己见到过的日本兵也不一样,越来越多的日军开手举手投降,他们显得非常的主动,而且一点也没有觉得耻辱的意思。 第一个冲进城里的是十团团长周富民,跟在他身边的是一营长吴南华,带着一营刚冲进来,就与一支大约两百多的鬼子相遇。这还真是吓了周富民一大跳,他下意识的举枪就要射击,却发现对面的鬼子似乎没有动静,于是停顿了下来。吴南华一个闪身挡到了团长的身前,举起了手中的枪,同时大喊:“同志们……” 刚喊出三个字,就喊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两三百的鬼子自动的从中间让开了一条路,而且把自己的武器全都堆放到了中间的位置,堆放得很是整齐。再接着,就看到这两三百的鬼子同时举起了双手,其中一个挂着少佐军衔的鬼子一手举着自己的指挥刀,一手举着自己的手枪,脸色平静的走到了周富民的面前。 用半后不熟的汉语说道:“指挥官阁下,我们投降。” 周富民不解的对吴南华点了点头,吴南华这才上前接过少佐的刀和枪,同时问道:“你们真的投降,不是耍什么花样吧?” 少佐认真的立正低头道:“请相信我们,我们讨厌战争。” 周富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吴南华说道:“把武器收了,派一个连押下去,其他人继续前进,活捉川岸文三郎。”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向分钟之后,又碰上了相同的一幕,这就让他搞不懂了,自从出征抗战以来,他跟日本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日本人是个什么德性他可是清楚的。以往别说是成队成建制的鬼子了,就是受重伤的鬼子那都恨不得拉一个中国人陪葬,因为战败而自杀的日本人他也见过不少。可是从来就没有见到这样的日本兵,这刚一见面,还没开打呢,就缴械投降了,如此的干脆,干脆到都有些不太真实了。 与周富民一样的是,各团都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对此,大家伙也只能是按下心中的疑问,派出部队将俘虏和武器押出城,而几乎所有的团长心里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捉川岸文三郎。 当然了,也不尽然都是不抵抗的日本兵,城中还是有相当惨烈的对抗,而这些对抗,主要是二十师团的直属部人和39旅团的直属部队,随着八路军的不断压缩,小鬼子的防御圈也是越来越小,高木义人少将指挥问直属部队组成的防御阵地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八路军残食占领。 参谋长杵村久藏大佐走到川岸文三郎身边,小心的问道:“将军阁下,是否突围,还请示下。” 这位中将师团长抬眼看了自己的参谋长一眼,轻呼出一口气,道:“杵村君,把我们的所有资料和军旗烧毁,你就带着人突围吧,告诉高木君和村上君,让他们也想办法突围出去,帝国和皇军的将来就靠你们了。” 杵村久藏大佐脸色一变,惊道:“阁下,您这是……不,卑职请求阁下一起突围,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中国军的俘虏。” 川岸文三郎却平静的说道:“总是要死的,与其死于军法的制裁,还不如就在这里向天皇陛下尽忠,杵村君,希望你成全我。” 杵村久藏叹了一口气,师团长都这么说了,如果他还坚持了话,那是对师团长阁下人格的侮辱。他点了点头,问道:“需要卑职去准备些什么吗?” 川岸文三郎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指挥刀,慢慢的抽出,闪着寒光的刀刃暴露在眼前,说道:“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杵村久藏转身走出去,刚走出门口,就从里面传来轻轻的歌声,这是日本一首表达思念家乡的民谣,歌声从师团长阁下几尽沙哑的喉咙里传出来,让他心里一酸,几乎落泪,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要马上逃离这里。 他没敢告诉师团长阁下,村上次郎已经失踪了,阵亡或是被俘都有可能,不管什么结果,都不会让他意外。不管是村上次郎少将本人,还是他所带领的121旅团,都不是那种真正的皇军勇士,这一点,不管是他,还是师团长阁下,都得看很清楚。 高木义人少将怔怔的看着杵村久藏大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到了目前这种情况,突围?还有希望吗?他在心里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哪怕是可以突围出去,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军旅生涯沾上这样的污点。 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杵村君,如果师团长阁下愿意为天皇陛下尽忠,那么就让我追随他一起去见日照大神吧。” 说完之后,不再多言,转身提着自己的战刀,走上了战场,在他身后的杵村久藏大佐擦了擦自己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流下了眼泪,大日本帝国皇军,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曾经在中国战场上的骄人战绩难道是假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事实上,他也不再需要答案了,因为就在高木义人走出去十几步的时候,一枚迫击炮弹落在了他身边,灵魂与身躯齐飞,在空中翻飞的瞬间,看到了高木义人那转身惊恐的脸色,然后…… 正文 第四一九章 决战冀南(四十六) 整个城市攻坚战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竟结束得如此之快,罗政委接到报告都有些不太敢相信,什么时候日军这么好对付了?按道理来讲,城内驻有一个师团的直属部队和一个完整个步兵旅团,这本应该是一场异常惨烈的攻坚战才是,怎么会这么轻松就结束了呢。 接下来就更让人其怪了,日军俘虏?大批的日军俘虏?要知道,以之前的战斗中,抓住日军俘虏是很不容易的事,军区组建的日本反战自卫军到现在人数还不到一个营。不仅是因为日军俘虏难抓,就算是抓住了俘虏,很多也都是死硬死硬的,所以只能送去劳动。 罗荣恒发现了这一次战斗的异常,经过仔细了解,虽然原因弄明白了,但是他自己却有些糊涂了,这个所谓的121师团,全是来自于日本大阪的新兵,这与其他的日本新兵有很大区别吗? 如果是江云在,就不会觉得奇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四师团不就是又叫做大阪师团吗?另外还有一个别称叫做商贩师团,而所谓第四师团却是一支几乎全部由老兵组成的部队,其资历之老,在整个日军当中,几乎无出其右者。这足以说明一支由大阪人组成的部队,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其最终表现,都差不了太多。 相对来讲,第四师团是幸运的,一个野战师团,是支独立的做战部队,不会受到太过于明显的管辖。而121旅团则不然,作为二十师团的一部分,只能服从于师团长,结果被围于城中,否则的话,只怕早就跑得没有影了,哪能让人给抓了俘虏。 随着吃川岸文三郎和高木义人的死去,战斗终于结束了,在大家都忙着清点战果的时候,罗荣恒却开始发愁了,这俘虏也太多了些,近六千人的俘虏,这怎么处理啊。如果是国军,按照以前的方法,倒是可以就地收编,可是日军就不行了,但又不能杀,这么多人往哪儿放呢。 陈京拿着一叠文件走到罗荣恒身边,道:“政委,俘虏一共5280人,包括少将一人,就是121旅团的旅团长村上次郎,大佐两人,就是他手下的两个联队长,总的来说,这些俘虏,几乎全是121旅团的,而且建制完整,军官基本上都没能损失。” 罗荣恒感觉有些好笑,问道:“你知道这个121旅团一共才多少人吗?” 陈京点了点头,道:“我们审问过村上次郎和几个军官,这个旅团一共才六千多一点人,对了,除了刚才说的这5280人之外,还有836个伤员,伤势不轻,也不算太重,其中差不多有超过五百人是属于121旅团的。” 罗荣恒皱着眉头,这个情况是让人意外,但让他犯愁的却是怎么处理这么多的人,难道全部拉去挖矿?也用着这么多人吧,再说了,山东军区在辖区内秘密组织日军俘虏挖矿,已经让党内有些人说闲话了,但毕竟人数也不是太多,所以风波没有闹大。可是如果把这几千人也弄去挖矿,那可就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风波来,做为党内的老人,他可是清楚这些内部的斗争有的时候甚至远远要比真正的战场更残酷。 想了想,对陈京说道:“先给师长去电,看他有什么意见再说吧。” 高邑县城的城墙可以说完全被毁了,而城内也是满目疮痍,炮轰过程中,误伤的百姓也不少,而此刻,已经有一部分百姓走出家门,在八路军干部的安排下对城内进行清理,首先要清理的是尸体,而后是满城的废虚。但是罗荣恒心里清楚,把这些老百姓组织起来,也就是起个引导作用,最终这座县城的清理和重建,还得靠他们自己,因为部队很快就会离开,而且以后什么时候会回来,现在谁也不说不好,但是至少不是一年半栽的事。 在城中的一片空地上,一排一拓的陈列着日军的尸体,罗荣恒走到这边,注意到了最前面的几具尸体,一个中将,一个少将,还有向个大佐。跟江云搭班子不是一天两天了,罗荣恒也早就学会了怎么想方设法从小鬼子那儿占便宜,于是对身边的一个参谋说道:“去把骑二旅的马旅长和廖政委给我叫过来。” 片刻之后,马宝林和廖海顺两人联袂而来,罗荣恒对他们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俩的敬礼,指着场中的这些尸体说道:“这一仗击毙的日军不少,除了这个川岸文三郎是自杀以外,但这些个尸体要是就是这么埋了也太过于浪费,让师长知道了还不得说我们败家子。所以我就交给你们骑二旅来负责,让情报部门的同志帮着联络日军,把他们把这些尸体赎回去,至于价钱嘛,你们自己看着开,具体的操作我不管,我只要结果。” 廖海顺倒是有些抗拒这样的命令,他是老红军干部出身,虽说这些年跟着江云改变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有些东西不是可以轻易改得过来的,战场上怎么做都可以,但是战后飞买卖尸体在他看来,是不是有些下作,所以他没有开口,倒是望向一边的搭,希望这位搭档能够说几句不同意的话来。 但是记他失望了,马宝林是什么人啊,马家军出身,这是说得好听的,如果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马匪出身。在他看来,凡是能够让小鬼子吃亏的事,都值得去做,至于是不是下作,是不是犯忌,他娘的,这是骂咱们班委呢? 这一战缴获的武器是比较多,一个野炮联队的装备,倒是没能怎么损毁,主要是这野炮联队之前早就把炮弹打光了,而炮弹这种东西又不能空投,所以就在今晚的战斗中免遭了八路军两个炮团的打击。 步枪较多,加上之前在城外消灭的那一个旅团,上万支的步枪收获,足足可以再为八路军武装七八个主力团了。但是步兵炮、掷弹筒和重机枪损毁得太多了,这些都是重要的火力,难免遭到了重点的打击。害得重机枪团的团长王山柱一边清再着残存的几挺重机枪,一边大骂小鬼子炮兵团败家。 这一战,独立师这边损失最大的就是重机枪团,包括各两个旅各团的重机枪都损失很大,因为之前围困县城的时候,重机枪几乎成了白天对日军飞机的唯一防空火力,同样遭到了日空军的重点打击。 重机枪团政委王满仓拿着一张纸蹲在一旁在算计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团长,这下麻烦了,现在把各旅剩下的重机枪和缴获的这几挺算在内,一共才不到八十挺,人员损失也大,足足战损三分之一,咱们团这一次算是大伤筋骨,想要恢复元气,只怕不容易啊。” 王山柱寒着一张脸,像是人人都欠他钱似的,听了政委的话,吐了口唾沫,才说道:“武器装备和人员先缩编成两个营吧,三营的干部架子保留,以后再说,你先清理着,我去找政委,这个事必须得有个说头,咱们团为什么损失那么大,那是为了大家伙挡飞机的,不能让咱一个人扛不是。” 王满仓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团长已经转身离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这一找政委诉苦啊,肯定会挨一顿骂。不过闹一闹也好,会闹的孩子有奶吃嘛,总不能这样一声不吭的,那要等到上级想起来,谁知道什么时候了。 罗荣恒正在为几千俘虏的事心烦呢,陈京的电报没有发出,师长那边又开始无线电静默了。这种事情如果不跟江云商量,他也不太好径自向总部和中央报告,万一江云要是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就不好说话了。所以最后,他只能是让骑二旅和独四旅、独六旅各派出一个团押送这些俘虏趁夜离开,目标就是山东根据地,把这些俘虏交给留守在根据地的几位首长看管。这等于增缓程子华那边的部队一下子就少了三个团。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派的人少了,押这几千俘虏谁会放心得下,三个团如果满编的等方面七千余人,现在虽然在战斗中有所损失,但还有五千多人,这可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有这五千多人押送,相信这手无寸铁的六千余日军俘虏不会闹出什么花样的。 如今整个冀南和鲁西北几乎没有日军,至少没有了成规模的日军武装存在,押送俘虏,只是白天小心一点,不要让小鬼子的飞机发现,就不会有什么部题,再说,军区那边也会派人接应的。 王山柱很自然的讨了一顿责骂,不过也得到了一个承诺,如果下次的缴获,会第一时间给重机枪团补齐装备,这顿责骂总算是没有白挨。为此王山柱颇为得意,这件事儿也成了他以后的谈资,动不动就会搬出来说事儿,以证明会叫的孩子有奶吃这句俗话的正确性。 一直到零晨三点时分,和单位才报告已经准备就绪,几个重要干部又集中到了罗政委的身边,罗政委看了看手表,又问陈京:“师长那边还是联系不上?” 陈京点了点头,道:“对,一直没反应,估计正在行军途中。” 罗荣恒眼里闪过一丝忧虑,道:“按照之前的命令,你们三个旅各抽出一个团来押送俘虏回根据地,我已经交待了陈副师长和谭副政委,他们会派人接应,缴获的物资也交给这三个团带回去,骑二旅留下一个营负责我之前交待的任务,其余人为先锋,你们是骑兵,尽你们自己的努力,能有多快就走多快,早一点赶上程参谋长那边的战斗为重。四旅和六旅步兵先行,炮兵和重机枪团后行,希望我们还来得及参加接下来的大战吧。” 见众人听得仔细,正等着他往下说呢,罗荣恒却拍了拍手,道:“好了,就这样吧,行动。” 不管大家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管押送俘虏的那三个团的干部特别是团长政委心里多不愿意,命令都已经下达,所有都开始执行,部队开始撤离高邑县城,消失在黑夜里,直到这时候,县城的这些居民才醒悟过来,在之前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这一个晚上又发生了什么。直到多年后,很多高邑才给仍然会不厌其烦的讲述一段时间发生的故事,正是这个晚上所发生的这些事情,让高邑人早就麻木的心又活泛起来,在接下来的数年间,倒是出现了不少富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这是后话不提。 却说在独立师的老巢武城县,大半夜的,陈树湘就让谭震给叫了起来,拿着电报递给他,说道:“看着吧,胜仗倒是胜仗,可是也少不了麻烦啊,五六千的日本俘虏,全押山东来,这怎么安置倒是个大问题。” 陈树湘摇了摇还有些迷糊的脑袋,听了谭震的话,又看了看电报,这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笑了笑,说道:“俘虏少了,你们有怨言,这俘虏多了吧,你们还有怨言。要我说啊,哪有那么多的麻烦啊,俘虏过来了,听话的,就让他过听话的日子,不听话的,就让他过不听话的日子,以前一直都是这么干的,现在不也一样嘛。” 谭震却不同意他的话,道:“你想得简单了吧,几千人,要是都不听话,难道全押去挖矿?” 陈树湘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清了清喉咙,这才漫条斯理的开口说道:“电报上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嘛,这些俘虏既然能主动投降,就跟以前那些个死硬的鬼子不一样,看来大阪这个地方很特别啊,值得我们研究。所以,你说的这种情况我看大半是不会出现的。我倒是认为,这些俘虏听话的程度很高,这就简单了,师长成立的那个日本反战自卫军不是一直缺人嘛,号换一个军,其实一个营的兵力都没能,现在不就有了,几千人,把编制缩小一些,勉强编成一个军问题倒是不大。” 谭震一怔,这些倒是他没有想到的,拿过电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看来啊,你也就只能当个政委了,跟你们这些军事干部还是有相当的差距,这么明显的问题我都没有发现。” 陈树湘呵呵一笑,两人相熟,都是当初跟着主席一起闹革命的,按照有些人的话说,两人都属于主席的亲信,所以平常言语间不会太见外,听了对方的话,便说道:“你们职位不同,侧重点也就不一样,所以不是差距的问题,是关注不一样而已,老谭,政委那边让我们派人接应,我看咱们得重视,几千俘虏这可不是开玩笑,让鲁西北警备旅负责接应,你看怎么样?” 谭震想了想,道:“我看可以,几个警备旅就以鲁西北警备旅底子最好,黄国清同志又是老警卫团团长,这个事儿交给他们问题不会太大,就这样吧,可以下达命令了。” 陈树湘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参谋说道:“照我和谭副政说的草拟命令,命鲁西北警备旅立即出兵,接应押送队伍,务必保证押送部队和俘虏的安全。” 又转向谭震说道:“我听说黄国清这小子这段时间不怎么安份,说是司令部把一个主力旅放在家里窝着,不让上战场,这是对地方武装的歧视。” 谭震好笑道:“几个警备旅,就以他鲁西北的请战报告最多,花样也最多,到底是跟着师长成长起来的干部啊,别的地方学到多少我不知道,但是这嘴皮子倒是学了个十足。” 这时候,参谋拟好的命令,两人签上大名,让人去发电报,便一齐往作战室外走去,一边走,陈树湘一边说:“我听说,黄国清这小子对警备旅的编制满,应该改编成独立师第八旅,为此还跟其它几个警备旅的旅长起了口角。别看这小子在独立师的资格老,但是其他几个旅长哪个不是老红军团长出身,有的还有的还当过副师长,都是他黄国清的老大哥,哪能服他。” 谭政摇了摇头,道:“黄国清的态度要不得,但是其他人的态度也要不得,摆资格,摆功劳都是不对的,这一点我们的态度要摆正,这队伍不是哪一个人的,也不是哪一家的,是属于党的,属于人民的,这是必须要认清的一个道理,否则再能打仗都不行。” 陈树湘默默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两的经历不同,想法上自然会有出入,但都是老同志了,工作中都知道该怎么去避免矛盾。对于谭政的话,他同意,但并不完全同意,一个真正的军事指挥员,如果没能一支完全信得过的部队,那打起仗来怎么可能做到得心应手。 “什么?”本来睡得好好就被中起来的黄国清这下子更加的不爽了,把电报往桌子上一丢,当着政委秋青华、参谋长洪涛、政治部主任王万诚的面吼道:“把我们鲁西北警备旅当什么了?押镖的还是送货的?去接应俘虏?开什么玩笑,仗不让老子打,战场也不让老子去,现在让老子带着部队去接俘虏,谁愿去谁去,反正老子是不会去的。” 秋青华叹了口气,对洪涛和王万诚使了个眼角,两人会意,默默的离开了旅部作战室,把空间留给旅长和政委,这种时候,也只有政委或许才能劝得了旅长吧。相处也有些日子了,两人对于黄国清的脾气是了解的,平常怎么开玩笑都行,但是一旦要是发火了,全旅上下也只有政委才有可能劝得住,也只是有可能,放眼全军区,恐怕也只有司令员和政委才能真正让旅长乖乖听话。 两人一出门,看到围在外面的几个团长政委,洪涛摆了摆手,道:“行了,都下去吧,围在这里干什么,反正都起来了,让部队也集合吧,集合待命。” 三团政委林浩跟洪涛最熟悉,是当初四支队的搭档,便开口问道:“参谋长,不是说在战斗任务吗?旅长还发的什么火?” 洪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别瞎打听,都去集合队伍吧。” 众人走了,才松口气,对王万诚说道:“这旅长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上来,啥话都往外吐,这要是让人听去,迟早惹出麻烦来。” 王万诚脸却说道:“这你倒不用太过担心,他跟咱们不一样,司令员的老部下了,调子高一点也正常嘛,再说,这段时间,主力部队打得那么热闹,一转眼两个日军师团就消灭了,谁不是憋一肚子气。” 洪涛好笑道:“我看啊,组织上让你这个团长出身的军事干部当政治部主任,就是个失误,你该当旅长,最不济也该当个参谋长才是。” “要不我们两个换一换,你来当政治部主任,我当参谋长?” “想得美!” 正文 第四二零章 决战冀南(四十七) 沧县西效,靠近运河的公路上,八路军独立师炮兵集团正在赶夜路,山东军区炮兵司令员部令员、独立师炮兵旅旅长朱瑞和政委曾广澜站在一个小山头上,举着望远镜在观察整个行军队伍,弯曲道路早已被大军占领,这一次的炮兵集团不仅是一个炮兵旅,还包括了独一、二、三、五、七旅的炮兵团,也就是说,现在由他们两个指挥的炮兵集团包括一个150重型野炮团、一个105榴弹炮团、一个105加农炮团、三个75野炮团和五个75山炮团。 这样的炮火集群在当今中国战场之上,可以说前所未有,这相当于日军一个方面军的炮火大集合。从这样的火力上来讲,从江云到程子华,都没有想过要给小鬼子活路,也许从一开始就想过要将这一次南下的几个日军师团留下来,消灭干净。试想一下,如果一旦这样的炮火集群一齐向着日军一个师团开火,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不用多,只需人五发齐射,就完全可以将日军所在的位置完整的覆盖一遍。 步兵团不仅担任警戒任务,还要在师部侦察营的配合之下对行军的路线进行侦察,不断的有通讯兵来回的奔波,将各方的情况汇报给两位首长,朱瑞是炮兵方面的专家,这样的场景是他曾经最向往的,这几乎是所有从苏联留回来的人的通病,向往大规模的战斗场面,大骑兵主义,大炮兵主义等等。 但是以前他们也只能想一想,哪曾想到,到了独立师之后,他却是如鱼得水,如今更是指挥如此规模的炮兵集团和小鬼子战斗,让他兴奋不已。不客气的说,一旦开炮,他朱瑞就等于书写了中国战争史的一项纪录,不管以后会不会有更具规模的炮战,但至少现在,他的炮兵集团只怕连日本人知道了也会胆寒。 相对来讲,曾广澜是炮火的了解并不行,当初在妇女独立师的时候,她就是做政治工作的,她现在的职务是师政治部副主任兼任炮兵旅政委,以往她的工作重心都是在师政冶部,而炮兵旅的工作其实是由朱瑞同志军政一肩挑。 但是这一回炮兵旅任务重,所以在出发之初,江去就曾特意交待,让曾广澜同志将师政治部工作移交,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炮兵旅去,这才使得曾广澜能够随部队一起北上。 曾广澜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道:“如果当初我们有这样的炮火,只怕革命早就胜利了吧。” 朱瑞笑道:“你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革命说到底主要是思想的改变,如果不是当初一系列的苦难,谁能保证我们的党和军队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所以啊,一切还是要向前看。” 曾广澜不置可否,转而说道:“我这个政委不合格,原本我还不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却发现,这个部题不小啊,这都要上战场了,我对炮兵做战的了解竟然如此不尽人意,旅长同志,这一趟与其说我是来工作的,不如说我是跟着来学习的。” 朱瑞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没有必要跟曾广澜客气,他的身份超然,不仅是炮兵旅旅长,还是独立师党委委员和山东军区的党委委员,两人与其说是搭档,不如说上下级来得恰当。所以对于曾广澜所说的,他本来也是如此想的,一个堂堂炮兵旅政委却老是不见人影,如果对方不是女同志,只怕他早就打报告换政委了。 笑了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我知道师政治部的工作烦重,但是政治部有吴主任,还有一整套的班子人员负责工作,可是我们炮兵旅的政委只有一个人。以前我不太好跟你说,现在你既然自己开口了,我就直说吧,如果打完这一仗之后,你这个政委还是不能进入角色,我会放上级报告请求换政委。” 说这话时候,他面带微笑,但语气却是相当的严肃,曾广澜一愣,继而也反应过来,她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旅长你放心吧,我会努力达到同志们的要求,努力让自己尽早成为一个合格的炮兵旅政委,当然也希望旅长和同志们多多帮助,如果一旦发现我不合适,我也希望能把更合适的人换到这个位置上来。” 说是这么说,但是朱瑞心里清楚,当初之所以让曾广澜当这个政委,说白了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至少在山东,在独立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本来干部就奇缺。特别是几个警备旅成立之后,现在除了两个骑兵旅和鲁西北警备旅这外,其它旅一级的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几乎全是空缺的,还等关中央和总部能多派干部过来呢。在这样的情况下,炮兵旅做为师直属部队,政委由由师部人员兼任也是正常的,而曾广澜的级别也是刚好合适。 步兵团可以算是当下整个炮兵集团最忙的队伍了,所有的炮兵团都在集中精力行军,只有步兵团奔前跑后的忙碌,不但负责安全任务,还要负责开路。 团长陆政三骑马直奔到朱瑞和曾广澜附近,才下马上前敬礼,从身上的公文包拿出地图,展开来,一旁的警卫战士忙过来打开手电,以便首长们看清地图。 陆政三指着地图说道:“旅长、政委,你们看,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位于沧县西北角,再往西北方向走过二三十里路,便是沧县杜林的大渡口,如果日军北上,那里是必经之路。” 朱瑞盯着地图仔细看了看,才点了点头,道:“这里地形如何?” 陆政三道:“地形平坦,并不是理想的伏击地点,但如果发挥我军的炮火优势,倒是一个理想的战场,就是看主力部队能不能及时赶过来了,另外,在离大渡口差不多十里左右一个小做赵庄的地方,这里原本是一个村子,但现在这里的村民早已搬迁,村子也就废弃了,我认为我们的炮兵阵地可以设在这里,足够隐蔽,又在射程之内。” 朱瑞不置可否,让陆政三把地图收起来,才说:“你传达命令,让部队朝着这个赵庄行进,我和政委跟你一起过去实地看看,两不耽误,走吧。” 说完对曾广澜示意,两人跨上战马,跟着陆政三一起朝着西北角奔驰而去。 这个晚上,似乎所有人都在奔跑,包括了八路军独立师目前最大兵力的指挥员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人策马奔驰在碑河岸边,目标正是正北方沧县的方向。 自从得知了第十师团被师长带着部队和第三纵队合作全歼之后,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人就意识到,这两个日军师团只怕不会再继续南下了,甚至一个不好就要跑路,这哪行啊,这一次几乎是整个独立师全体出动。主力会部集中在了自己这边,现在师长和政委指挥的两支偏师都各自消灭了一个野战师团,而且是常设师团。如果自己指挥这么多的精锐,拿不下两个师团,那就不仅是丢人的部题,而是整个战略意图无法实现的问题了,何况这两个师团当中,还有一个是特设师团,其战斗力较之常设师团,要低至少一个档次。 后面一人一骑赶了过来,正是副参谋长林中则,他是负责情报工作的,所以这一次随主力行动,就是为了能够准确的掌握小鬼子的动向,赶上两人后才开口道:“参谋长、吴主任,政委那边来消息了,全歼第二十师团,川岸文三郎自尽,俘虏121旅团的旅团长村上次郎少将以下近六千人。” 两人拉住缰绳,让马停下来,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不是怀疑后边会打胜仗,而是这个俘虏数字太过于吓人了,幸好林中则长年从事情报工作,相比起来,其起别人来对日本人或者说日军的了解更多一些,便解释了其中的原因,当然,也只是大概说一说,具体的只怕他自己也未必真正了解。 程子华对吴焕先说道:“老吴,看来我们得抓紧了,小鬼子剩下的这两个师团只怕会被吓破胆,撤退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赶在小鬼子之前完成战场布置,一定要把小鬼子引进我们的伏击圈才行。” 吴焕先点了点头,看向林中则问道:“各部队都到什么位置了?” 林中则道:“炮兵团因为出发得早,已经到达沧县一带,其作各旅也都在津浦铁路的东面往沧县一带急行军,为了加快速度,各旅都丢下了辎重部队,为了安全,各旅的辎重部队都集中起来一起行军。骑兵集团正在利用机动优势对日军实施牵制,以停滞其北撤的动作,至于效果如何,现在还没有接到报告。目前最得要的就是要等朱瑞同志确定炮兵阵地和伏击地点,情况就是这样。” 程子华点了点头,又想了想,才问:“师长和政委那边的援军赶得及吗?” “师长那边骑一旅应该赶得及,至于政委那边嘛,骑二旅或者可能,但四旅和六旅就有些困难了,主要是我们不表楚小鬼子这两个师团什么时候北上,这两个师团从前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停在交河到泊头一带没有动。” 程子华道:“立刻通知丘平同志,把骑兵给我发动起来,不能让小鬼子轻松了,得让他们的神经紧绷起来,要让他们疑神疑鬼,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这时一个参谋跑了过来,把一封电报递给林中则,林中则看过之后大喜道:“两位领导,朱瑞同志已经确定了伏击地点和炮兵阵地,伏击在点就在沧县西北杜林大渡口,炮兵阵地在离大渡口十华里外的一个废弃的小村庄。” 几人迫不急待的打开地图,就着灯光看起来,林中则指着地图上说道:“从地形上看,这大渡口一带地势平缓,特别是河岸够宽,如果我们能抓住机会对小鬼子进行半渡而击,事半功倍。” 程子华摇头道:“不太可能,小鬼子胆子越来越小了,不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误,所以半渡而击的机会只怕很难,不过照这个地形来看,如果我们的骑兵集团能及时赶回来,加上强大的炮火打击,只要布置得当,两个师团是跑不了了。” 收起地图,程子华看了看吴焕先,见他点头之后才开口道:“老林,立即命令各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天亮前赶到沧县境内隐蔽。” 林中则领命而去,吴焕先叹道:“幸好现在是盛夏时节,草高林密的,利于部队隐蔽,否则还真不好操作。” 程子华笑道:“这就叫天要亡他。” 交河县东北部,古河道交汇的地方,聚集着大量的日军,第15师团和第108师团就在这里集中,虽是大半夜了,但是临时的联合指挥部里却是没有人歇息,第15师团的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108师团师团长下元雄弥中将、参谋长铃木敏行大佐以及第19旅团旅团长草场辰己少将、第30旅团旅团长佐佐木到一少将、第25旅团旅团长中野直三少将、104旅团旅团长苫米地四楼少将共八人围坐在在张长桌前,长桌上有张大大的地图,图图上用红蓝两色的小旗标示着目前整个冀南战场的态势。 中泽三夫大佐指着交河的位置说道:“这里是我们目前的位置,而四周八路军的位置,并不确定,甚至边其兵力是多少,也不能做最后的确定,第十师团玉碎,第二十师团玉碎,目前整个冀南地区已经完全由中国军控制,虽然这些中国军的势力复杂,括了八路军、中国政府军和地方武装都走到了台前开始针对皇军和帝国公民进行武力袭击,也使得我们的情报获取变得更加的困难。” 中岛今朝吾中将轻咳一声,沉声道:“诸位,保定城遭到中国军的袭击,疑似八路军的晋察冀军区所为,但我相信,针对如此一座重要城市的袭击,肯定少不了那个江云部独立师的参予,一如之前的雁门关。军部司令官西尾寿造阁下失踪,很有可能沦为中国军的俘虏,为我大日本帝国陆军又添一大耻辱。” 众人都不敢说话,除下元雄弥之外,其他人都低着头,眼下什么情况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再触了上官的霉头,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下元雄弥与中岛今朝吾同为中将,又不是他的下级,倒是自然得多,开口道:“中岛君,方面军司令官彬山元阁下已经下达了命令,要我们撤军北上,以保证京津地区的安全。我认为,应当立即执行,立即组织北撤,尽早撤出八路的包围圈,否则,我真不敢去想像八路一旦发起进攻,我们能抵抗多久。” 中岛今朝吾对下元雄弥的态度颇为不满,道:“下元君,你的胆量在哪里,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是永远不会向敌人低头的,何况还是一支下等的支那军队。” 下元雄弥目光一寒,站起来说道:“中岛君,请你放下你那可笑的偏见,下等的支那军队?可正是这一支下等的支那军队拉二连三的战胜了皇军,一个师团一个师团,一个旅团一个旅团的成了你眼中那下等支那军队的猎物,连逃跑都来不及就集体玉碎,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下元雄弥越说越顺,颇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二十师团在高邑县被八路围了那么久,为什么兵力火力占优的八路始终不进攻?然而一旦第十师团玉碎之后,八路军立即对第二十师发动决战,这只能说明一点,对方对第二十师团围而不打,只是为了迫使皇军分兵。第十师团玉碎,让对方指挥官意识到,我们剩下的这两个师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分兵,再说,两个师团,也许在对方眼里已经属于弱势了,所以才会果断的将二十师团全歼。” 他大手在地图上一指,道:“我不知道八路军在我们周围布置了多少兵力,但是想一想,对方对付第十师团和二十师团用了多少兵力,而原本准备用来对付三个师团的兵力又会是多少?我甚至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判断,这个江云一定把最精锐的兵力和全部的炮火集中起来对付我们,那会是多少,以独立师的编制,至少会是四个以上的步兵旅,至少再加上一个骑兵旅和一个炮兵旅。” 这个时候,作为108师团的参谋长,铃木敏行大佐肯定要跟自己的直接上级保持一致,便站起来开口道:“诸位将军,必须要说明的是,八路军独立师一个旅,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都要优于中国政府军一个师,从情报部门得知的情况,独立师的七个主力步兵旅,均由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一骑兵团组成,其步兵团全部是满编两千五百人的大编制,加上直属部队,其一个旅应在一万人左右,甚至更多。” 说完之后自觉的坐下来,下元雄弥对他微微点头示意,表示赞赏,又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成立,那么四个步兵旅就是四个炮兵团,也就是四个山炮联队的炮火,不要忘了,江云部还有一个炮兵旅,这个炮兵旅从情报部门得知的情报来看,应该有两三个野炮兵联队的装备和至少一个联队的加农炮或是榴弹炮,如此强大的炮火,我们能对付?” 中岛今朝吾不发一言,对于下元雄弥的的意思,他很明白,也同意,但是却不能如此仓促的决定撤兵,因为了旦撤退,部队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抱成一团,队形拉长,反而会成为八路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正文 第四二一章 决战冀南(四十八) 离着日军大营不到三里处的地方,也聚集着一群人,正是独立师的三个骑兵团,分别是独二旅骑兵团、独五旅骑兵团和独七旅骑兵团,骑一旅和一旅骑兵团及三旅骑兵团北上配合原三纵队,由师长指挥,骑二旅和四旅、六旅在高邑由政委指挥,这里就只剩下了三个骑兵团,步兵旅的骑兵团并不是大编制,一律只有1200人,所以这三个团加起来人数不足四千。 暂时由程子华和吴焕先指定的二旅骑兵团团长刘海涛为负责人,几个人都下了马,三个团长三个政委围坐在一棵大树下,刘海涛叹了口气,道:“咱们兵力还是太少了,要是两个骑兵旅都在,直接冲过去,哪有这么麻烦的。” 他的搭档政委戴克信摇了摇头,道:“老刘,这话你少说,别说都不在,真要是两个骑兵旅都在,就真的能不顾一切的直接冲过去?赶紧的商量一下现在该么办,这小鬼子现在防御这么严密,找不到漏洞啊。” 五旅骑兵团团长马成家撇了撇嘴,道:“要真是两个骑兵旅都在,还轮得到我们几个上阵?刘团长,参谋长给我们的命令是托延小鬼子北撤的时间,现在小鬼子呆在那儿没动了,咱们着什么急啊,没必要打草惊蛇吧。” 马成家是马家军出身,真要论起骑兵的技术而言,比刘海涛只高不低,但现在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小兵,团级干部,最重要的反而不是本身的技战术,而指挥上的本事,这一点他倒是不如刘海涛远矣。 听了他的话,刘海涛点了点头,道:“也是,现在着急的应该是小鬼子,而不是我们,不过有一个问题,大部队早就北上了,小鬼子这四周是一片空虚啊。现在他们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了,我们的危险到是不说,主力的位置和指挥部的作战意图恐怕就会暴露。” 戴克信道:“我也许就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如何制造假像,让小鬼子以为我们的大军仍然在这附近。但是这个任务难度不小,我们的人数有限,不好操作啊。” 七旅骑兵团长马方正在几人当中最年轻,他原来只是马家军当中的骑兵连长,被俘后成了八军团骑兵师的连长,后在缴匪作战之中表现突出,被提升为营长,并送到红军大学学习。抗战暴发后,只学习不到半年的他提前回到部队,在出征途中成立独七旅,选择骑兵团长的时候,几个候选人当中,由以他的表现最为突出。 七旅新建,除了骨干之外,大部分的士兵都是国军溃兵,马方正就是带着一群溃兵和从日军那里缴获来的战马,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带出了一支可以拉上战场的骑兵团,当时旅长高声还打报告到师部要为他请功。 他这才开口说道:“几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不能按兵不动了,否则小鬼子肯定会发现异常,只能不断的对日军进行袭扰,让他们不得安宁,得把动静闹出来,闹得越大越好。” 马成家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同的看法,道:“你说得倒是容易,我们就这么一点人,比起小鬼子一个联队,也多不了几个人,能弄出什么大动静。” 马成家这话刚说完,他的搭档,五旅骑兵团政委鲍平西忙道:“老马,这不是大家一起出主意么,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方正团长,你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来,大家伙儿商量商量,别管这老马的话,那就这张臭嘴。” 其实大家对马成家的情绪都了解,他是马家出团长出身,而马方正是那时只是一个连长,现在两人平级,心理多少会有些不平衡,当然了,众人可能不知道的是,如果仅仅是这样,那马成家可就落了下乘了。 便见马方正轻咳一声,道:“鲍政委,你别在意,这是我叔呢,从小骂我到大,早习惯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这才明白,敢情这马成家平常觉悟挺高的,怎么到了这儿不一样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呢,刘海涛笑道:“叔侄俩啊?看起来咋像兄弟?” 他这话不知道是说马成家面嫩呢还是说马方正显老,反正两人都脸上微微泛红,只是大晚上的看不出来罢了,鲍平西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说老马,你嘴够紧的,有这么个侄子,咋从没听你说过,也没见你俩打过交道啊。” 马成家横了几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咋打交道,以前他是连长,我怕影响不好,不让他找我,现在他跟我一样是团长,我咋好意思跟你提,怎么着都是让人笑话的。” 说到这儿,情绪又有些低落,道:“刚被俘那会儿,我是想让他回老家放羊,咱们家就只剩两个人了,要是都死战场上,这香火可就断了。以前没办法,老马家抓壮丁,不想当兵都不成,可红军不强迫当兵,来去自由,我才那么想,谁成想这小子不听话,瞒着我报名参加红军。” 鲍平西理解的点了点头,中国人骨子里固有的香火观念,谁也不例外,道:“行了,老马,你侄儿出息,你得高兴不是,要是他将来比你更有前途,那也是你们马家的荣光嘛。不是我说你啊,侄儿都这么大了,也当团长了,你还不赶紧成亲,给他找个婶子,将来这小马团长的婚事儿还得让他婶子来张罗不是。” 惹得众人齐笑出声,戴克信这才说道:“好了,言归正传吧,小马团长,你来说说你的想法,不要有顾虑,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要管你叔,这儿还轮不到他做主。” 半玩笑半认真的话,让马成家轻哼一声,倒也不再说什么,其实在内心里,他也挺为这个侄子高兴了,如果将来这侄子能升到自己上面去,那就真是马家祖上开眼了。 马方正这才开口认真的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咱们是三个团,留一个团为机动力量,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小鬼子的骑兵联队出来追击,另两个团打散,以连为单位散开,各自为战,只不扰敌,不为歼敌,重点是小鬼子的侦察兵和辎重兵,不管用什么方法,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要让小鬼子疲于应付,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我们的兵力情况。” 说完之后看向自己的政委老大哥吴兴业,吴兴业微微点头示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各位,方正同志白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一直在跟我沟通,就是希望逐磨出一个能起到效果又不会造成多大伤亡的办法,扰乱日军的思维。从目前来看,这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马成家这时倒是出声帮腔道:“办法倒是不错,唯一就是难以预料小鬼子的骑兵联队会不会出兵追击,留一个骑兵团作为机动能不能对付一个骑兵联队,要知道,我们虽然也算精锐,但是跟骑兵旅那些个大编制的团不一样,人数和武器都不如。” 刘海涛则说道:“我看啊,现在既然只有这么一个办法,那就照这个办法却做吧,至于小鬼子的骑兵联队,只能是加强侦察了,一旦小鬼子的骑兵联队出动,就远远的避开,我就不信,打不过还跑不过吗?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也没有提出异意,于是刘海涛拍板,道:“那就这样,老马,你们团就作国机动力量保留,做好随时待命的准备,一旦发现小鬼子成规模的骑兵或是出现小规模的步兵,我们分散出去的小股部队应付不了,就是你们的任务了。” 马成家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就是保证我们的小股部队不被小鬼子的重兵吞掉,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那就好,趁现在夜幕正黑,行动吧,从现在开始,要让小鬼子每一刻都不得安宁,但是也要叮嘱下去,千万不能落入小鬼子的重兵当中,一定要牢记,只为扰敌,不为歼敌。” 各自分头行动,刘海涛对戴克信道:“政委,你是跟一营行动,还是直属连?” 戴克信道:“我跟你一起,你别想自己一个人跑去冲锋陷阵,就带着直属连吧。一营是主力,有我们两个跟着,放不开手脚,影响战斗力。” 开始的时候,骑兵们还有些放不开手脚,但是打着打着,好像所有人都打出感觉来了,为了给小鬼子添一点麻烦,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能用的方法全都用上了。一个连队就是一支部队,两个团分散出去,那就等于是二十来支部队在不间断的骚扰日军,虽说并没有对日军造成多大的伤亡和损失。 但影响却是巨大了,日军早让独立师给吓怕了,两个师轩玉碎在前啊,这样的血的教训,让日军上上下下的指挥官以为八路军之所以如此疯狂的袭扰,就是为了迫使皇军分兵。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两个师团长最后一至决定,让部队紧紧的抱成一团,不官发生了什么,决不出分兵,哪怕中队也不分出去,除了派出以小队为规模的侦察兵之外,其余的日军全都集中在一起,活像个大乌龟,让人无法下口。 可是这样反而给了几个骑兵团机会,可以好好发挥袭扰的本事,只要不是中队以上的鬼子,收拾起来倒是不会太过于废力,但是为了迷惑敌人,刘海涛同时还命令,不得全歼任何一支日军,哪怕对方只有一个班,也不能全歼,得放走几个。 这样的动作反而让日军的指挥官们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测,八路军用心大大的不良,显然是为了诱惑皇军分兵追击,好各个击破,绝不能上当。 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作战室,彬山元大将将茶杯摔在地上,满脸的怒气,对着面前的梅津美治郎喝问道:“八嘎,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动,两个师团的兵力,居然在交河停留了三天,这是等着让中国军合围全歼吗?” 梅津美治郎中将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北撤,这是所有人的认识,大将阁下已经放弃了之前的打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住剩下的两个师团,否则,哪怕是身为陆军得臣,皇亲国戚,大将阁下只怕也将面临军法的制裁。 他很明白,彬山元之所以发怒,并不是为了两个师团的安危,而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甚至命运,想到这里,这位参谋长阁下不禁在心里腹诽,前一任司令官成了中国军的俘虏,现任司令官又面临这样的下场,难道这真是个魔咒,或者真如某些人说的那样,那个江云就是皇军的克星,尤其是皇军将军的克星,想想落在那个江云手里的将军有多少了,不敢想啊。 他上前一步,恭声说道:“阁下请息怒,卑职以为,中朝君和下元君如此所为,必定有他们的道理,从电报上所讲的理由来看,也是有道理的,这个八路军独立师最擅长的就是在机动中设伏,再以强大的炮火进行覆盖,以击溃皇军。以往的战例也证明了这一点,从二十一旅团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第十师团,莫不都是中了八路的埋伏。” 彬山元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老脸之上闪过一丝的寞落,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就算上能保住这两个师团,他的司令官之任也将会结束,下一步很有可能会回国在陆军部担任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职,这还是看在他的皇亲国戚的份上。可是如果不能保住这两个师团,那么是什么后果,皇军史上第一个导至整个军玉碎的指挥官,皇亲国戚了身份也无法帮助他逃过军法的制裁,下场将会极其的凄惨。 他说道:“再次下达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们尽早撤军北上,冀中冀南都已经如此了,但是如果这两个师团回不来,将无法保证天津和北平的安全,这里才是皇军的根本,是华北方面军的根本。已经让八路军占领过一次了,因此至少有两个常设师团的武器弹药和无法计算的粮食物资落于了那个可恶的江云手里,这也是他胆敢对我几个师团一齐出手的资本。中国人有一句话,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绝不能再让八路军战领皇军的重要物资屯集重镇。” 梅津美治郎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些,问题是,命令下去,人家不执行有什么办法。这位大将阁下刚一上任,就来了这么一个大计划,结果弄得一踏糊涂,可以说已经是威信扫地了。否则一个常常方面军司令官的命令,两个师团长就敢打折扣吗,当皇军的军法是儿戏? 一个小山头上,刘海涛远远的观望着日军的大营,这小鬼子还真是沉得住气啊,自从开始袭扰战以来,两天过去了,小鬼子还是没有挪窝。 刚想放下望远镜,突然又举起,并开口问道:“老戴,你看看鬼子军营最西边的位置,那些个白色是绷带吧?” 戴克信看了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是,小鬼子这段时间受伤的人不少,晾这么多的绷带也正常,怎么着,你不会想着把那儿端掉吧。” 刘海涛放下望远镜,眉头皱起,成了一个川字,道:“之前我是担心小鬼子太早北撤,我军来不及布置伏击阵地,现在反过来了,我是担心这小鬼子一直不撤,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戴克信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道:“你是想要来一下重的,把小鬼子打痛了,让他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是吧?” 刘海涛呵呵一笑,道:“知我者,你老戴也,这个位置相对于整个鬼子的军营要突出一些,而且我又不是去搬东西,不拖时间,打一枪放一炮就走,还能让小鬼子的大部队围了不成。我仔细观察了,这个角落偏西,但是小鬼子的重兵基本上在南北两头,如此一来,等他们的支援部队一赶到,老子早打完跑了。” 戴克信点了点头,道:“打这个地方,一个连只怕不够吧。” “那是,所以得把一营集中起来,直属连加上一营,足够了,我不求别的,毁了小鬼子的医院,让他的伤员再无药可医就行。我倒是要看看,要是连医药都没有了,他还不撤军?” 他走到自己的战马边,一个翻身跨了上去,继续说道:“我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得抓紧时间,联系一营,零晨的时候就出击,女郎的,小鬼子,给爷爷等着。” 说完策马而去,戴克信心道不要出问题才好啊,也上马跟着去了。 夜色渐渐黑下来,又到了八路军出动的好时机,但刘海涛住了晚显然有了更大的胃口,要端掉小鬼子的野战医院,两天来,头一次把一营集合起来,三百多号人加上直属连,四百多的骑兵整装待发。 正文 第四二二章 决战冀南(四十九) 按照戴克信的意思,是要在零晨发起袭击,但这个想法让刘海涛否决了,照他的说法,现在仗打到这个份上,任谁都知道零晨是最疲劳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偷袭的时候,小鬼子肯定会严加防犯,倒不如趁早进攻,打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想法得到了戴克信和大部分同志的认同,故才会在天刚刚黑下来,就开始整队,做起进攻准备。以一个骑兵营偷袭几万日军的大营,虽然只是最边缘的一个野战医院,到底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独立师上上下下的信心在作祟,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此刻,就在今晚,八路军独二旅骑兵团就要付诸行动了。 晚十点,日军大营西侧的一个小山头上,冒了一个人头,半晌之后,无数的人头冒了出来,再紧接着,这些人站了起来,人人都牵着一匹马。这就是刘海涛带领的四百多的袭击队伍,戴克信这一次并没有一起过来,本来他是想要来的,但是让刘海涛拒绝了。这并不是全团的集体行动,没有必要团长和政委一起行动,更重要的是,事实上刘海涛自己也知道这一次有些弄险,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一旦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么独二旅骑兵团的大旗必须还要人扛下去,不能把两个人都搭在这一次的行动上。 刘海涛正要下令前进呢,却出现了动静,之前派出侦察的一个直属连的班长跑了过来,没来得及下马,就直接报告说:“报告团长,有情况。” 刘海涛一怔,挥了挥手让他下马,班长这才下马,走到团长跟前,说道:“团长,我们侦察的时候碰到了自己人,是特战队的一个特战小组,有七个人。” 刘海涛点了点头,心里却是颇有些欢喜,这真是磕睡了就有人递枕头,本来对于这次行动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接近小鬼子的大营,这中间也不知道小鬼子布下了多少的明哨和暗哨,有了特战队的加入,就省了不知道多少事儿。 不多时,一个战士来到了刘海涛的面前,立正道:“首长好,八路军独立师特战大队二中队四连一排三组组长李向云向您报道,请指示。” 刘海涛呵呵一笑,上前拍了拍李向云的肩膀说道:“李向云同志你好,我是独二旅骑兵团团长刘海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说说你们的情况吧,这一次你们来了多少人?” 李向云道:“我们整个二中队奉命对小鬼子的大营进行摸底,四边负责西侧侦察,这个位置是属于我们一排的,不过今晚上半夜的侦察是由我们三组负责,一排驻地离这里差不多有四五里的路。” 刘海涛点了点头,情况说得很清楚,也就是说如果要借助特战队的帮忙,最多也只有一个排,而且特战队的人个个都是神出鬼没的,只怕这个李向云也未必知道他们的连部在哪。便问道:“向云同志,你们有没有把握接近小鬼子的大营?” 李向云低头沉吟片刻,抬头道:“首长是准备偷袭小鬼子吗?” 刘海涛点头道:“准确的说,我们是要偷袭小鬼子的野战医院,原本是打算让直属连进行侦察并清除小鬼子的警戒哨,现在有你们,我就想在这方面,你们可能更在行。” 李向云不自觉的挺了挺胸,道:“报告首长,其实这一方位我们昨天就来过,野战医院的位置我也知道,那是一个废弃的小村子,有一个中队的小鬼子负责警戒保护,哨位我们也摸清楚了。另外,离野战医院最近的鬼子部队在另一个村落,相距大概六七里地的样子,是一个骑兵联队,所以……” 他没有往下说,但意思很明显,小鬼子的一个骑兵联队只有六七里地的距离,这是很危险的。虽说小鬼子骑兵联队的编制比步兵联队要小得多,但也是一千多人,而且就武器装备而言,肯定要超过刘海涛的骑兵团,毕竟这只是配属步兵旅的一个骑兵团,不是骑兵旅的主力团,无论编制还是装备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刘海涛心里也是一紧,他胆子大,但并不鲁莽,如果真的让小鬼子的骑兵联队缠上,别说这四百来号人,就是全团都在,也未必能脱得了身。 但是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撤军的道理,心里寻思了一会儿,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是怎么打却可以再琢磨不是。哪怕是在那野战医院外面轰几炮,也是值得的,不在于歼敌多少,主要是扰敌安宁,这才是目的。 想好了之后,便开口问道:“向云同志,你们一个特战小组,有把握清除掉小鬼子野战医院的外围警戒哨吗?” 李向云微微一笑,坚定的说道:“请首长放心,小鬼子的明哨和暗哨我们早摸得门儿清,一旦开始行动,我们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把小鬼子布置的警戒哨全部拔除。” 刘海涛这下放心了,呵呵一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等行动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向你们请功的,李向云同志,现在我要求你暂时接受我的命令,参加此次战斗,你同意吗?” 李向云挺直腰杆,立正道:“服从命令听指挥,请首长指示。” “我的指示就一条,把小鬼子野战医院的警戒哨给我清除,清除之后,自行撤退,不要让小鬼子缠上……” 说到这儿,看了看李向云身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了,你的战马呢?” “报告首长,因为骑马侦察不方便,所以这一次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骑马,不过请首长放心,就算是不骑兵,小鬼子也休想追得上我们。” 这里其实只是第十五师团的野战医院,整个野战医院300人左右,院长是一个小吉田的中佐军医,而负责警戒的部队是十五师团卫生队一个临时组建的中队,只有200人,中队长是一个叫井田上二的中尉,这个中队只有普通的步兵装备,连重机枪和掷弹筒都没有。 其实没有人会想到八路军会偷袭一个野战医院,一来这野战医院的兵力不多,而且就近就有一个骑兵联队。如果是其他中国军队,根本没能这样的能量,而江云部的独立师,只怕未必能看得上。 这是日军上下的一至认识,当然也可以说是日军指挥官的疏忽,虽说已经做出了很多不同平常的改变,但在行军布阵上,还是显现出日军内部的僵化。这种思想上的僵化,从好的一方面来讲,就是具备级强的执行力,并保持相当的战斗力,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如果在装备有战斗力方面失去优势,那么其面临的局面将不堪设想。 事实上野战医院原本并不是如现在这般处一整个大营的外围,只是为了防止八路军各个击破,日军一直在收缩兵力,一直在调整大营的兵力布置,结果一来二去,阴差阳错之下,就造成了这样的厉面。 而上上下下的指挥官们又一直防着八路军的重兵袭营,结果谁也没有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如果是其它的部队倒还好,一个报告上去,随时就可以调整,但是野战医院不一样,人员少,设备多,加上伤病员,如果没有别的部队配合,轻易根本无法挪动。 井田上二是北海道人,父母都是渔民,中学毕业之后,就考上的日本士官大学,毕业后在陆军部工作三年,因得罪同僚下放到野战部队,就在十五师团,三年时间,从小队长升到中队长,中日战争爆发之后,随部队来到中国。原以为上了战场,也是到了立功受勋的时候,却不想在一次战利品分配的事件中得罪了大队长。 井田是一个孝顺的人,只因从小家境贫困,所以工作以为几乎所有的收入都会寄给家乡的父母,原本一次战斗之后,缴获的战利品如果按照规矩分配,他作为中队长至少可以获得一万日元,这几乎是他一直的薪水,结果被大队长以各种名目克扣了一半,这让他气愤不过,便与大队长据理力争,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三个月,就被调到师团卫生队担任一个无兵无权的中队长,级别没变,薪水也没有少,但却很难再获得更多的收入,何况还关系到一辈子的前程。 因为第十师团和第二十师团的连接失利,使得师团高层开始收紧兵力,原本警戒野战医院的步兵中队被调回,故才从卫生队调过来200人组建了一个临时中队,而不合群的井田上二便被发配到这里担任这个中队长。 井田查完哨卡,回到自己的住处,作为中队长,他有一个单独的住处,当然,在这个废弃的小村子里,不可能有多好的条件,一个单独的屋子已经很不错了。 进了屋子,解下皮带,井田暗叹一声,坐到行军床上,目光毫无目的的扫来扫去,心里则在寻思着,是不是要想一个办法调回野战联队,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前途可就真的完了。 却不想刚刚坐下来不到十分钟,就听得一声炮响,吓得他一弹而起,抓起桌上的皮带枪套就往外跑,从刚才的炮响声判断,就在不远处啊。跑出屋子,就看到不少人都跑了出来,只是衣衫不整而已,他正想喝斥一顿,却又听到了声音。 “束……”这回听得很清楚,炮弹划过半空的声音,作为上过战场的老兵,井田立马就判断出这是60迫击炮的声音,中国军队,是中国军队打来了,这是中国军队的装备。 这一次就不是一声炮响,而是遍地开花,十几枚炮弹的爆炸,井田来不及多想,系好皮带,举起指挥刀一边跑一边高喊:“敌袭,快,整队应战……” 但真正能回应他的人很少,这些士兵都是卫生兵,虽然装备了简单的步兵武器,但却并不会因此就成了合格的步兵。但是好在总算有十几个人端着枪聚集到了他的身边,让他心时稍微有了一些底气。 炮弹还在发射,整个野战医院哀嚎一片,但井田心里清楚,过不了多久,中国军队就会攻过来,到那时才是真正要命的时候。他挥着指挥刀,带着人朝着医院区冲过去,吉田军医才是这里最高指挥官,必须找到他。 可是没有让他指挥吉田,就已经听到了中国军队的进攻声,井田心中大叫不好,是骑兵,中国的骑兵,炮击已经停止,他疯一般的冲向吉田的住处,刚一到门口就看到吉田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后面隐约还有一个女子,肯定是医院的护士。 井田暗骂一声,道:“阁下,中国骑兵很快就会过来,请立即收拢士兵,准备反击。” “反击?” 吉田虽然是中佐,但只是一个军医,并不懂得如何打仗,这会儿早已惊慌失措,道:“井田君,怎么反击?援军呢?” 井田上二顾不得其它,上前拉住吉田的手臂,道:“阁下请跟我走,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援军马上人来,但中国军的骑兵会来得更早。” 二里外的一个小山包上,李向云收回望远镜,对身边的六个人说道:“好了,刘团长他们已经开始进攻了,老王,把迫击炮收起来,咱们撤,要是让小鬼子的骑兵追过来就麻烦了。” 老王一连收拾迫击炮,一边嘟啷道:“这刘团长也真是的,才打了几炮,就进攻了。” 李向云笑道:“行了,动作快点,刘团长也是没办法,他的时间不多,要不然被小鬼子的骑兵缠上,凭他和几百号人,只怕不够看……好了没有,那就走吧,出发。” 刘海涛骑在马上狂奔,周围是十几个护卫着他的战士,四百多人在晚上发起骑兵冲锋,算不上什么大场面,但这一回不一样,这可是一次大大的冒险,多少会有些刺激的感观。 刘海涛的位置是整个队伍的最中间,这也是一营长一再坚持的结果,否则凭他的尿性,恐怕会在队伍的最前头,而此时,冲在最前头的是一营长段三水。 发起冲锋没有久,部队就冲进了小鬼子的野战医院,那些个零星的抵抗根本不放在众人眼里,可以说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八路军战士手中的马刀此起彼伏,血光飞溅,早前就有过命令,不管是军人医生还是护士,又或者是伤病员,总之只要是人,见一个杀一个,不要俘虏。 刘海涛没有开枪,只是抽刀在手,这个时候,还轮不到他亲自动手,事实上,做到团长的位子,亲自动手杀敌的机会还真的不多。眼光扫视着整个战场,小鬼子的医生护士大叫着跑来跑去,一个一个都了解在战士们的手里,但这些都不是刘海涛关注的重点。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村子北侧的一片民宅,那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人跑来跑去,似是很安静可是在他看来,那里才是日军的兵力所在,不是说有一个中队嘛,这才杀了几个人? 只见刘海涛马刀举起,朝着北面一指,高声道:“全体注意,这信方向,冲……” 说着,他一马光先就冲了出去,后面的战士赶紧跟上,生怕团长有一个不测。这个时候,像样的抵抗才开始出现,在井田上二仓促间布置起来的阵地上,一百多名日军士兵举着步枪朝着冲过来的中国军队射击,但效果并不佳。 尽管如此,八路军的伤亡还是开始出现了,但此刻却不会有人因此而退却,两三百米的距离,片刻而至,骑兵踏破步兵阵地,一面倒的砍杀开始,刘海涛把马刀从一个日军士兵的脖子上抽出,眼角的余光发现一伙十几个鬼子正在撤退,中间两个很显然是军官。 顿时大喜,也不吭声,策马就冲了过去,身后只有十几个战士跟随,这些都是之前安排的保护团长安全的战士,他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警卫。 刘海涛在马上高喊:“都听好了,两个军官俘虏,其余的杀。” 井田上二带着吉田在十几个士兵的护卫下向村子外面撤退,但很快就发现已经一不及了,他心里已经开始绝望,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父终的身影,没想到来了中国,就与父母永别了。 战场上失神是至命了,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十几个中国军人已经将他和吉田团团围住,而身边的士兵已经全部倒地,看样子是全都死了。身边的吉田全身颤抖,如果不是自己扶着,只怕站都站不稳了。 他扶住吉男的身子,让他站稳,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看向那个为首的中国军官,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指挥官阁下,我愿意投降。” 在那失神的瞬间,他就已经想明白了,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生命硬重要,去它的武士道,去它的圣战,去它的帝国荣誉。 正文 第四二三章 决战冀南(五十) 刘海涛勒住缰绳,坐在马上,颇为诧异,自从出征以来,也不知道在战场上面对过多少小鬼子,哪一个不是死硬死硬的啊,这个倒好,就这么投降了,如此干脆。 不论如何,这也算是好事,当下一挥手中的马刀,喝道:“放下武器,举起双手。” 井田二上急忙举起双手,还不望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吉田,生怕吉田一个不好,惹怒了这位中国长官,牵连到自己。 吉田不是军人,比起井田更加的不堪,可是他不懂中文,正在不知所措间,看到了井田的动作,才明白过来,遂把双手举得高高。 刘海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战士说道:“去找两匹马过来,把这两人绑在马上带走,说完调转马头又奔着还有鬼子的地方而去。 前后不到十分钟,整个野战医院的抵抗几乎结束,刘海涛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对着不远处的段三水喊道:“段三水,快点放火,三分钟之后撤退,小心被小鬼子包圆了。” 三分钟之后,全体撤退,这一战全歼敌一个野战医院加一个卫生兵中队,俘虏一个中佐一个中尉,自身伤亡六十三人,其中阵亡二十四人,其余皆轻伤。 刚刚撤走没多久,日军第十五师团骑兵联队就赶了过来,十五师团的骑兵第20联队早在独立师撤离天津时就被独四旅全歼,当时一起被消灭的还在步兵第38联队,所以这两个联队都是后来补充的。由于在中国战场损失的建制太多,日军也早就放弃如果军旗被缴获就取消建制的这一套,所以补充的骑兵联队依然叫骑兵第20联队。 这骑兵第20联队是直接从大本营补充的,基本上都是老兵,联队长岩田文三中佐原是驻蒙兵团一个搜索队队长,三个月之前才调到十五师团担任骑兵联队长。他参加过日俄战争,驻守蒙古时也不知镇压过多少次反抗,满手的血腥,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者。 岩田文三中佐跳下马来,走到一具日军尸体旁查看一番,脸色铁青,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又环顾了周围的情景,怒喝道:“八嘎,卑鄙的八路军,就知道偷袭,连医生和伤员也不放过,武士的不是。” 一个少尉过来立正道:“报告联队长阁下,没有发现院长和驻守兵的中队长。” “嗯……”岩田文三疑惑的看向少尉。 少尉被他盯得不自在,犹豫的说道:“可能……可能被八路军俘虏。” “八嘎……” 岩田文三骂了一句,在他看来,被中国军队俘虏,是皇军最大的耻辱,作为一个合格的帝国军人,在中国军队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战胜对手,要么死战斗中,后退和被俘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重新跨上战马,抽出指挥马一挥,吼道:“给我追,杀光这伙八路。” 整个骑兵联队出动,踏上追杀刘海涛等人的道路,这也给刘海涛一伙人增添了极大的凶险。刘海涛带着队伍一口气跑出了七八里地,这才停下来,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地头,连方向都有些模糊。 他问一旁的一营长段三水:“怎么还没有看到接应的部队,不会是错过了吧?” 段三水也迷糊着呢,这只顾着跑了,也没顾着其它的,四处望了望,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天上也没有水亮,如果不是火把,连路都看不到,哪里还弄得清方位。 “团长,方向是没有问题的,也许是跟政委他们错过了,不过跑了这么远,小鬼子不可能再追上来了吧。我看先下马休息一下吧,人不累,马也累了,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往哪儿走。” 刘海涛却无端端的心里升起一股烦燥,按照之前的布置,完成突袭任务之后往正西撤退,政委会带着二营和三营在五里外的一片小林子里接应,可是现在都跑了大概七八里路了,也没看到人影呢。 如果只是擦肩而过,就算自己这些人看不到,政委他们应该能看到,自己这边可是打着火把呢,还有马蹄声。可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在撤离的时候弄错了方向。 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刘海涛跳下马来,道:“让大家休息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再赶路,以保万一,这小鬼子也狡猾得很,搞不好就会跟上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个连长叫道:“团长、营长,你们看,那边有火把。” 众人四周一望,心下一沉,刘海涛看得清楚,在自己的来路上,有一队火把正在往自己这边移动,看上去队伍拉得很长,从位置来看,绝对不会是政委他们,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小鬼子。 刘海涛大惊,小鬼子追过来了,这下麻烦了,从火把数量来判断,小鬼子的追兵至少比自己人多,从移动的速度来看,应该是骑兵,小鬼子的骑兵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如果自己一个团都在,倒是有一战之力,现在只有一个营,怎么打,打不起啊。 寻思着呢,又反应过来,喊道:“快,把所有的火把熄灭,小鬼子是跟着火把过来的。” 团长一声令下,所有的火把都熄灭掉,当场陷入安静,所有人都盯着远处的那一溜火把,握枪的手也紧了又紧。让大家松一口气的是,这边火把熄灭不一会儿,那边的火把也熄了。 可是大家放松,刘海涛却皱起了眉头,小鬼子一熄灭火把,自己再也判断不出对方的位置,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眼前,不行,不能呆在这儿不动,呆是跑的话,不亮火把这速度跟不上,小鬼子人多,没准就会被追上。 当即对段三水道:“所有人上马,人看不见,马看得见,就往……继续往西,一定要把小鬼子甩掉。” 又重新赶路,虽说马的视力比人要高得多,但这晚上实在太黑了,如果不是天上还有点点星光,几乎都可以算是伸手不见五指,所以行动也受限,马走得很慢。 众人坐在马上急不可耐,但也毫无办法,除了马蹄声几乎听不到其它声音,刘海涛心里稍微舒服一点,自己这边的马跑得慢,小鬼子的马也是一样,不可能比自己快。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后方,不时的闪出一丝亮光,只不过一闪而没,如果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岩田文三很聪明,当发现对方火把熄灭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如果自己这边还打着火把,就会给对方偷袭的机会,所以他也下令熄灭火把。但是却让一个士兵带着手电筒在前面追踪八路军,并要求把手电筒蒙上了黑布,对着地面,走一段闪几次,以保证不露光,不被八路发现。 负责追踪的是一个军曹,一个老侦察兵,手电筒控制得很好,只要确定了方向,就不开手电,走一段就趴下来,对着地面闪几次,然后再走,就这样一路闪一路走,愣是没有让前面的八路发现。 如果过了两个小时,两队人马终于撞在一起,首先发现对方的正是那个鬼子军曹,他正趴在地上的时候,听到了前面的马蹄声。事实上双方的战马都在马蹄上裹上的厚布,但还是会有声响,只不过很小而已。 军曹很小心的报告给了岩田文三,这让岩田文三大喜,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接近对方,于下干脆下达了冲锋的命令。一个骑兵联队的冲锋当然立马就让刘海涛等人发现了,大惊之下只得一边下令加速,枪炮一响,夜空就有了光亮,跑起来反而更快了。 经历了半个小时的你追我赶,终于摆脱了小鬼子,但损失也不小,受伤的不算,清点之下,少了三十多个人,加上之前阵亡的,半个连队没了,这让刘海涛异常愤怒。自从出征抗日以来,自己学没有这么窝囊过,以前都是自己追着敌人跑,现在轮到自己让敌人追着跑了。 可是他再愤怒也没有办法,如果是大白天,还有摆脱的可能,可是这大晚上的,自己兵少,打起来打不过,只能尽量跑了,也不知道鬼子是怎么追上来的。 这时段三水追上他,说道:“团长,咱们这样不是办法啊,虽说咱现在双方都看不到对方,可是敌人似乎有办法追踪咱们。” 刘海涛没好气道:“这还用你说吗?你有什么好办法?” 段三水道:“不如干脆打起火把全力跑算了,这样一来,小鬼子要不打火把追不上咱们,要是打火把,至少咱们也知道对方的位置不是。” 刘海涛一想还真是有道理,这么明显的事儿自己怎么早先没有想到,不由有些自责,道:“就按你说的办,把火把打起来,全力赶路,甩掉小鬼子。” 火把又亮起来了,速度明显加快了很多,果不其然,奔跑中的刘海涛在马上回过头一看,小鬼子也打上了火把,离自己这边差不多只有两三里的路。 心里暗自庆幸,寻思着就这样吧,大不了这一晚上老子跟你耗上了,到了白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就这样,双方明火执仗的你追这赶,小鬼子反而很难追上,一样的地形,马力相差不几,又不是一马平川,还得就着火把看路,谁也不比谁快多少。 既然点亮的火把,刘海涛也不再只是往西走,反而根据地形开始绕圈子,这样一来,倒是掌握了主动权,双方你追我赶,倒是斗一个棋鼓相当。这也是刘海涛的无奈,他兵力不多,武器也不如对方,如果换了是骑兵旅的人,只要一个营在这种情况也,也敢给小鬼子设伏,可是他不敢,没有那么强的火力,伏击小鬼子的骑兵,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你追我赶间,黑夜也既将过去,天边终于亮出了鱼肚白,尽管人疲马乏,但谁也不愿停下来,刘海涛带着队伍跑过一个山头,对段三水说道:“这样下去不行,迟早让小鬼子给追上,看到前面那个山头没有,上了那个山头,全体下马阻击,无论如何,得打他一下子。” 段三水当然没有意见,这跑了一夜了,如果不是团长压着,他早带着人跟小鬼子干上了。终于爬上了山头,按刘海涛的命令,所有人下马,安排几个人看管战马,其余所有人返身阻击。 刚刚把阻击阵地安排好,小鬼子的骑兵已经过来了,首长开火的是迫击炮,一营加上直属连,十二门迫击炮一齐开火,在小鬼子骑兵队形中爆炸,倒是对小鬼子造成了一定伤亡和混乱。 小鬼子的反应也很快,队伍立马拉得很散,这一下炮弹的威力就发挥不出来,刘海涛只得下令停止开炮,这样是浪费炮弹,还不如等靠近了再开枪解决呢。 十几挺轻机枪一字排开,当小鬼子冲到近两百米的时候,机枪开火,哒哒哒……冲在前面的小鬼子倒下了一排,但后面更多的小鬼子冲了过来,复又倒下。 这时候,小鬼子的掷弹筒也开始发挥作用,在八路军的阵地上炸起一片片烟尘,刘海涛咬着牙,一边开枪身击,一边对段三水说道:“把地雷都拿出来,在后面埋好,等打退小鬼子这波进攻,我们马上撤。” 小鬼子也不是铁打的,何况刘海涛这样了解骑兵战法的人阻击,一攻一守近半个小时,尽管双方都有伤亡,但日军还是没有能突破八路军的阻击。 脸色发青的岩田文三只得下令暂时撤下来,他必须重新整队,否同样下去,就算能消灭对面的八路军,自己的骑兵联队只怕也剩不了多少人。 而这边呢,刘海涛差点骂娘,半个小时的阻击,阵亡就高达五十多人,人人带伤,这可是阻击啊,可见小鬼子的战斗力有多强,而且刚才战斗的情况他都看在眼里,小鬼子的伤亡只怕也就是这个数,仗打成这样,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立即下令继续撤退,当然也忘不了带上那两个俘虏,井田上二和吉田两人一直被绑在马上,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感受,只要死不了就行,就算是死了,那也就死了,这会儿自己都顾不上呢,谁管这两人。 当小鬼子再次进攻时候,发现八路军已经撤走了,气得岩田文三哇哇大叫,命令继续追,可是命令下达一会儿,前面就传来的爆炸声,之前布置的地雷被小鬼子踩中。 小鬼子前锋队伍不敢再走,但岩田文三可不管这些,在他看来,这些八路仓促之前能布下几颗雷,只不过是为了迟缓自己的追击罢了,所以严令部队继续前进。 有联队长的严令,所有人不得不服从,硬着头皮往前冲,又是几声爆炸,十几个小鬼子人仰马翻,但刘海涛之前布下的地雷也就这些了,倒也是迟缓了小鬼子的行动,可是效果没有之前想像的那么大而已。 后面的战士不断的把情况往前传达汇报,小鬼子碰到地雷了……小鬼子过了地雷阵了……小鬼子又追上来了,刘海涛在马上回头,果然,这狗日的小鬼子,竟硬生生的闯过了地雷阵,直接追了过来,真是不要命啊。 小鬼子越追越近,后排的战士已经开始回身射击了,而小鬼子的比弹也在众人头顶身侧飞舞,刘海涛心里一紧,难道这一回就要倒在这里了吗? 段三水叫道:“团长,跟小鬼子干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刘海涛怒道:“同归于尽?你说得好听,小鬼子答应了吗?一个营对小鬼子一个联队,一点胜算都没有,少他娘的废话。” 这时后面一个连长叫道:“团长、营长,不好了,三连停下来了,看样子是要留下来断后。” 两人几乎同时回头看去,果然三连已经停下来,开始调转马头,那阵式,是要跟小鬼子硬碰了,刘海涛心下一寒,他知道,这三连就这么对上小鬼子一个联队,只怕一个人也回不来了,一个连队啊,虽说之前有损员,但至少也是两个排的兵力。 他一咬牙,突然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团长一停,其他人当然也跟着停下来,事帝上他这一停,所有人都知道为了什么,一齐望着他。 刘海涛高声道:“我们八路军没有丢下战友逃命的道理,同志们,跟我杀敌……” 却让段三水打断道:“团长,我们一营留下,你带着直属连快走,记得为我们报仇……汤连长,把团长给我带走,不听话就绑了,一定要保证团长安全。”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愤怒的刘海涛,抽出马刀高高举起,大喊道:“同志们,跟小鬼子拼了,保护团长撤离。” 两百多人齐声高喊:“保护团长撤离……” 然后一齐纵马朝着追来的小鬼子冲了过去。 刘海涛这个时候却让直属连的汤连长拦住道:“团长,你想让一营白白牺牲吗?” 刘海涛双眼怒红,吼道:“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大家……” 正文 第四二四章 决战冀南(五十一) 看着同志们毅然决然的朝着小鬼子冲了过去,刘海涛差点没流下眼泪,可是他也明白,同志们如此牺牲就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团长,不论如何,他都必须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有朝一日亲手为同志们报仇。 然而此时,后方却传来了喊杀声,回头一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首长印入他眼沿的是一面旗帜,青天白日满地红,一行大字,上书“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师骑兵第一团”。 刘海涛知道,同志们得救了,遂高高举起马刀,吼道:“同志们,援军来了,跟我杀鬼子……” 说完策马冲了出去,事实上小鬼子也注意到了异常,岩田文三中佐此刻的心情可以用大起大落来形容,原本志得意满要全歼面前这股八路军骑兵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又来了一支八路军的骑兵,而且看上去人数众多,武器装备甚至不输皇军。 他知道,消灭这股八路骑兵的计划泡汤了,而且形势此刻已经完全反过来,现在考虑逃命的应该是他,岩田文三是一个果决的人,既然八路军来了援兵,而自己这方又不是对手,那就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虽说帝国的勇士没有谁是不可以牺牲的,但必须要有价值才行。 但是当他刚刚下达命令撤退时候,双方已经交上手,而且这个时候,一旦转身撤退,就等于把后背留给了八路军,所以小鬼子的队伍乱成了一团。 刘海涛冲进小鬼子的队伍中,以团长之尊,手提着马刀,跟小鬼子战在一起。鬼子的大部队已经开始撤退,跟他们战在一起的是留下来断后掩护的一个中队。 而骑一团的速度也相当快,不多时便冲了上来,团长马兴华策马来到刘海涛身边,颇为玩味的问道:“我说老刘,刘团长,你这是唱的哪出?” 刘海涛瞪了他一眼,道:“老马,你少他娘的跟我大这儿废话,要是放跑了小鬼子,老子跟你没完。” 马兴华也不计较,对身旁的人说道:“一、二、三团继续追敌,七团留下来收拾残局,告诉他们,放跑了小鬼子,老子亲手打板子,快去。” 刘海涛也大吼道:“段三水,别在这儿给老子瞎磨蹭,带着一营把小鬼子的指挥官抓回来。” 既然现在来了这么一支援军,刘海涛作为团长也就没有必要再亲自冲锋了,故才停了下来,没好气的看了马兴华一眼,道:“算老子欠你一个人情。” 马兴华翻身下马,哈哈大笑,道:“这人情可不是你欠的,也不是欠我的,是你们团欠我们团的人情,既然是人情,那就给我记好了,迟早要还的。” 政委李强也牵着马走了过来,道:“刘团长,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让小鬼子的骑兵给缠上了,我刚才看了看,你们也就三百多人,其他人呢?” 刘海涛可以跟马兴华称老子,那是因为两人关系不一般,都是井岗山时代一起参加的红军,怎么说都没有关系。可李强不一样,一来他是政工干部,二来两人也不怎么熟,故客气的敬了个礼,这才叹了一口气道:“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回算是阴沟里翻了船,回头少不了要挨批评,一个营加一个直属连就这么差一点就没了,要不是碰上你们,只怕连我这条老命都得交待在这里。” 马兴华嘿嘿一笑,道:“不是我说你老刘,你这不是大意,是轻敌,你以为小鬼子的骑兵是吃素的是吧,不怕告诉你,老子骑一团对小鬼子一个骑兵联队,那都得找时机,时机不对我也不敢下手,你倒好,带着一个营就敢上。” 李强忙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赶紧打扫完战场,小鬼子还在逃呢,既然让我们碰上了,就断没有放走的道理,老马,你也另说风凉话,至少刘团长端了小鬼子一个野战医院还消灭了一个中队的鬼子,战果也不算小了。” 刘海涛没有说什么,本来心里就自责,再找原因的话,他也丢不起那人,何况李强说得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不能把小鬼子的骑兵放走了。 段三水的一营加上骑一团三个营,小两千人追小鬼子跑,形势完全反转,追在前排的战士已经端着马枪和轻机枪在射击了,小鬼子的后队不断有人落马。但这帮小鬼子似乎铁了心要逃命一样,连一个回头看的都没有。 岩田文三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这一刻,他已经清楚自己也许回不去了,对方的兵力太多,更重要的是武器不输皇军,这会儿还在马上居然有人用轻机枪扫射,这可是皇军也做不到的事。 这一刻他才明白,之前自己追击的那股骑兵并不是八路军的骑兵主力,因为两支队伍的装备差太多了。他回过几次头,已经看得清楚,新来的这股八路骑兵,居然是清一色的骑枪,而且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型号。不像之前那支骑兵,多数用的是日式骑枪,还有人用的是步枪。 不是说日式骑枪不好,只不过一支装备上整齐划一的部队,其战斗力肯定强过一支武器装备不统一的部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主力和非主力的差别。 追在最前面的是骑一团一营一连,连长就是那个回族少年木恩,当然现在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是一个八路军的连长,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英雄。 和他齐头并进的批导员胡列地不停的提醒:“连长,你别冲得太前了。” 木恩端着一支骑枪,一边射击,一边说道:“胡叔,你看这小鬼子只顾逃命,连头都不敢回,能有啥危险,再说我当连长的不冲在前面,谁冲前面。” 胡列地无语,他是老红这,资历老,但没啥大本事,现在认识的这点字还是在部队学的,组织上之所以让他当这个指导员,就是因为他经验老道,为人稳重,擅于和人相处,意思是想让他看着点木恩。两人相处得的确不错,木恩一直拿他当叔叔看,平常倒是很能听话,关键是只要一上战场,他说啥都没用。 要说现在谁最着急,肯定是独二旅骑兵团的政委戴克信无疑,原本跟团长约好的他在西方的位置接应,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一直到了零晨,他才意识到出大事了。 也来不及跟上级汇报,直接带着剩下的二营和三营就开始摸黑寻找,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发现了痕迹,这才一路往西北方向追。心里却是把刘海涛骂了个遍,这个混蛋,说好的正西方,却往西北方撤,从痕迹上看,只怕小鬼子的骑兵已经追上去了。 他这个急啊,从足迹上看,前面的就该就是一营那些人,而追上去的小鬼子足有千多人马,一个不好,团长和一营只怕是回不来了。 这一路追赶,天亮了还没有追上,急得他嘴上都起泡了,可是不论怎么样,必须找到团长,一个团长和一个营的兵力就这么不见了,那可不是小事。再说了,如果真的有一个不好,让自己怎么跟上级交待,旅长还不得毙了自己。 天亮没多久,在远处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就在正前方,戴克信大喜,这肯定是团长正在跟小鬼子战斗。他二话不说,直接命令急行军,必须要在战斗结束之前赶到。 正策马狂奔了,前面终于出现了人影,还是日军,再仔一看,小鬼子这队伍比较散啊,原来后面有八路军在追,顿时大喜,高声喊道:“同志们,拦住前面的小鬼子,冲啊。” 便迎头冲了上去,两个营七百多人对着小鬼子的撞了上去,小鬼子这一停顿,后面的段三水、木恩等人也追了上来,双方绞杀在一起,小鬼子落了全面的下风,不断的有人倒在八路军的刀下,不过这些小鬼子可不是之前在野战医院的那些鬼子,倒是一个个死硬死硬的,是那种死也要在对手身上咬下一块肉的死硬。 戴克信被一个排的战士护在中间,倒是不用他新手杀敌,当然那也不是他擅长的事,他手里拿着一支手枪,不时的开一枪,就有一个小鬼子落马,骑兵的活他不会干,可是步兵的活他可不比谁差。 他一眼瞟到段三水,喝问道:“段营长,团长呢?” 段三水早就发现了戴克信,只是心虚,没敢上前报告,这会儿被其一喝问,不由心里一紧,脸上微红,道:“政委放心,团长安全得很,骑一团来了,刘长跟马团长一块呢。” 戴克信瞪了他一眼,没再多问,这是战场上,不方便说话,骑一团来了他当然知道,那三个营长他也认识,只是他现在心里一肚子火,很想找刘海涛质问一番。 岩田文三这会儿已经满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是还是别人的,他手里的刀不断的起落,已经有三个八路军战士倒在他的刀下。战场上的形势他看得分明,自己的人已经剩下没有多少了,这样下去,不要半个小时,骑兵第20联队就可以再次除名了。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戴克信的位置,这么多人护着,一定是八路这的指挥官,策马奔去,却让段三水拦住,两人擦身而过,段三水的肩膀上多了一道血口,而岩田文三大腿同样被砍了一刀。 段三水停住战马,回过身来,冷笑道:“小鬼子,你的对手在这儿。” 岩田文三目光一凝,从刚才的交手他就感觉得出,对面这个人实力不容小视,必须全力应对,暂时放下找对方指挥官的想法,也调转马头,战刀一举,高吼一声,冲了过去。 两人再一次擦身而过,段三水再次调转马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脸上已经添了一道两三寸长的伤口,他冷然笑道:“他娘的,竟然让老子破相,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而岩田文三这时却还没有调转过来,仍背对着段三水,只是他此刻那只握刀的手已经不见了,被刘肩斩断,鲜血正往外冒,而不过多处的地上,一只手静静的趟着,依然紧紧的握着刀。 突见一骑从旁边掠过,刀光一闪,重重的确在岩田文三的脖子上,将他砍下马来,段三水眉头一皱,心道这是谁在抢自己的功劳呢,定睛一看,正在骑一团那个年轻的连长木恩,不由笑骂道:“你小子倒真会捡便宜。” 木恩呵呵一笑,道:“段营长,这功劳我可不敢要,咱骑一团可没那么不讲究,这老鬼子归你了。” 说完又朝着其他的鬼子杀过去,让段三水好一阵郁闷,他娘的,让这小子给晾了,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战斗快结束的时候,马兴华、刘海涛和李强等人也赶了过来,与戴克信汇合在一起,戴克信和马兴华、李强两人打过招呼之后,脸色不太好看了问刘海涛:“老刘,到底怎么回事?” 刘海涛颇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看了众人一眼,才说道:“总之我这回是阴沟里翻了船,老戴,骑兵团暂时由你指挥,我得等着上级的处份了。” 戴克信心里一紧,果然是出了问题,但这时也不好再问,当着外人的面呢,便摇了摇头道:“你少给我撂挑子,这团长的职务不是你我能撤得了的,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 一旁的马兴华也道:“戴政委说得对,老刘,别耍情绪,再说了,这打仗哪里没有意外不是,又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相信上级领导会理解的,大不了写个检查,挨个处分,你这团长还得当。” 戴克信也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马团长、李政委,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大部人呢?” 李强说道:“我们是先头部队,大部队在后面,大概落后半天的距离,这不是想着要打大仗嘛,都玩命的赶路,如果不是怕把马累坏了,昨天夜里就该到了。” 刘海涛这时也放下了包袱,喜道:“你们回来就好了,这一次你们两个骑兵旅不在,还提走了一旅和三旅的骑兵团,搞得我们这边骑兵兵力不足,好多事都不好办。” 马兴华哈哈大笑,道:“那是,要不怎么说我们是主力呢。” 他这话一出口,刘海涛脸色就是一黑,欲要反驳,可是还没有开口呢,李强就问道:“这大战没开始吧?我们这一路上就怕赶不上。” 戴克信道:“没呢,这小鬼子两个师团窝成一团了,好几天没动窝,我们三个骑兵团接命令,本来是要拖住敌人的,现在怕是要变成催促小鬼子快点动身了,要不然大部队得白白忙活一场。” 马兴华从马背上拿下水壶,猛喝一口,才说道:“放心吧,我们骑一旅回来了,这小鬼子想不动都不行,我一天搞掉他一个大队,看他能不能坐得住。” 李强笑道:“行了,你就别吹牛了,这战斗结束了,得赶紧收拾战场,我们还得向旅长报告呢,这里的情况必须要让旅长知道,也好请示下一步行动不是。” 戴克信也道:“我们也得向参谋长和旅长报告你们回来的消息,至于你们的下一步行动,相信参谋长那边会有指示的。” 这时几个营长也围了过来,段三水敬了一个礼,道:“各位首长,战斗结束,消灭小鬼子一个联队,没有俘虏,战士们杀红了眼,这小鬼子也硬气。” 骑一团一营长陶荣说道:“我们团伤亡六十七人,五十人陈亡,十七人伤比较重,不过能治好,不会留下残疾。” 段三水则脸色一变,道:“我们团伤亡较大,共牺牲318人,主要是我们一营和直属连之前的伤亡大,二营和三营直接跟小鬼子撞在一起,伤亡也不小。” 刘海涛长叹一声,道:“向上级汇报吧,收拾东西,行回去再说,老马、李政委,我们一起走?” “当然一起走。” 沧县南郊的一处民房内,程子华和吴焕先正在休息,为了躲避小鬼子的空军,现在都是昼伏夜出,白天睡觉,晚上赶路,这刚刚睡下呢,就让一个参谋给叫醒了。 程子华看罢手上的电报,递给吴焕先,说道:“倒也不算擅自出击,我们早前的命令不就是让他们骚扰日军的嘛,虽然造成了较为严后果的后果,甚至差一点全军覆没,但从纪律上来说,倒没有问题。” 吴焕先看完电报,一脸的严肃,道:“纪律上问题不大,但是也必须处理,行动仓促,敌情不明,轻敌大意,这些就是问题,不过考虑到大战在即,撤销团长职务是不合适的,我看记过一次,全师通报,降为副团长,代理团长职务。” 程子华呵呵一笑,点头道:“我同意,不过我看还是把这个意见通报给洪亮同志和赵山同志,让他们去处理吧,毕竟是他们二旅的干部。” “我看行!” 正文 第四二五章 决战冀南(五十二) 独二旅的临时驻地,旅长洪亮气得直瞪眼,把跟前的桌子拍得啪啪作响,桌上放着一封电报,便是程子华和吴焕先发过的,通报二旅骑兵团的事,事实上之前刘海涛和戴克信已经向他们报告了前因后果。 赵山放下手是的茶缸,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之前刘海涛他们不是报告过了嘛,这气也生了,火也发了,这又是怎么了?” 洪亮没好气的说道:“丢人,我们二旅自从出征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刘海涛和戴克信真是给老子涨脸,参谋长和吴主任知道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师长和政委肯定也会知道,这下子,老蔡和老徐他们有话说了。” 赵山心下暗笑,一旅、二旅和三旅,是独立师三个头等主力旅,这已是所有人的共识,三位旅长也是一直在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但是自从一团配备了汽车成了机动团,二团变成了装甲团,三团也全体配备驼马,成了驼马团,独一旅就成了全师独一份,明显的高出一头。这让洪亮和徐海东暗自里不知道埋怨多少次,两人反而颇有一点联手跟一旅较劲的架势。 他明白洪亮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不在于骑兵团的伤亡,打仗哪会没有伤亡,也不在于在全师丢人。而是在独三旅面前丢了人,这下好了,三个头等主力旅,就属于旅吊尾巴,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赵山收起笑容,道:“行了,你也别在那生气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是发再大的火也收不回来。参谋长和吴主任既然做出了处份决定,我们就照着执行吧。” 洪亮双眼一瞪,道:“就这么便宜那两个小子?” 赵山无奈道:“那你还能怎么样,大战在即,总不把两人都撤了吧,骑兵团由谁带?” 洪亮一时无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不能只处分刘海涛一个,戴克信这个政委就没有责任了?我们这样,刘海涛的处分就照参谋长和吴主任的意思办,戴克信也一样要记过一次,就不用全师通报了,降职为副政委,暂代政委之职。” 赵山心里明白,其实这一次的事件,戴克信不能说一点责任没有,但主要责并不在他,自己这位老搭档之所以处分戴克信,无非是为了平衡,一个团队,军政主官如果失去平衡,是很容易走向极端的。 他也不欲再争执,无非是一个处分,再说那戴克信也确实有失职的地方,至少没有及时制止团长弄险是肯定的,这样的处分倒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日军大营,中岛今朝五中将正脸色脸铁青的训斥着他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八嘎,是谁下的命令,出动一个骑兵联队,司令部居然不知道,参谋长阁下,你来解释解释。” 中泽三夫心下大骇,师团长阁下一向都称他为中泽君,现在竟然用“参谋长阁下”来称呼自己,可见已经气到什么程度了,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心里默默斟酌一番,这才开口道:“师团长阁下,骑兵联队驻守西侧,若遇敌袭,出兵反击也是正常的,也许当时情势危急,岩田队长未来得及报告。” 可是今岛中朝五却并不满意他的回答,怒道:“司令部早就议定过,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出击,岩田这个混蛋,居然抗命,野战医院遭遇袭击,救援是当然的事,如果仅仅如此,我不但不会怪罪于他,还要嘉奖他。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岩田居然带着整整一个骑兵联队去追击八路军,难道他就不会用他的脑袋好好想一想,那是不是八路军的透敌之计?” 中泽三夫大佐脑门已经出现汗渍,这一点他还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岩田文三的确有违抗军令之嫌,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整个骑兵第20联队回不来了,这才是重点。 可是做为参谋长,他总不能跟师团长阁下这样说吧,心里把岩田文三家里人骂了个遍,他的问题,却让师团长阁下把所有的火都发在了自己的身上。 身体绷得更紧,用力的颌首,说道:“师团长阁下,请恕卑职直言,我们驻地的兵力太分散了,必须收缩兵力,否则这样的事,以后也有可能会继续发生。” 说完之后,头更低了,心里却是在打鼓,事实上在他看来,皇军这个时候已经是相当的危险,很有可能已经让八路军切断了所有的退路,撤军,尽快撤军回到冀北平津地区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不敢直说,因为坚持不撤军是师团长的意见,作为十五师团的参谋长,他必须和自己的上级保持一至。 安静,整个作战室一片安静,中岛今朝吾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参谋长,眼里的火似乎随时都有喷出来的可能,良久之后,他才长叹一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平静的说道:“中泽君,你的担扰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却忘了一件事,八路军拥有着超乎寻常的炮火,如果我们集中兵力,两个师团抱成一团,恐怕只会遭到更加严重的打击,而那样的打击恰恰是我们目前无法承受的。”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108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将这时开口了:“中岛阁下,我想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我的建议,事实上也是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立即撤军,只有撤回平津地区,才是最安全的。” 中岛今朝吾斜眼看了他一眼,颇为不满,但也明白这一次自己的十五师团出的事,对方不知道多高兴呢,不屑的说道:“下元君,你太固执了,不是我不想执行司令官的命令,而是司令官恐怕也不了解我们的处境,八路军江云部独立师的主力就在我们的周围,对我们虎视眈眈,也许正在我们撤军的途中布下了一个大大的陷阱,此刻正盼着我们往里跳。” 下元熊弥心里一堵,他以阁下相称,对方也称他为下元君,这是明显的上级对下级的态度,要知道两人都是中将,都是师团长,虽说一个是常设师团,一个是特设师团,但地位上并没有明显的差别。 不由没好气的说道:“第十师团玉碎,第二十师团玉碎,保定城破,司令官阁下生死不明,这些都是谁造成的,如果让那些八路军的部队也赶了过来,你准备怎么办?难道要等到那个时候,我们才撤军吗?或者是中岛师团长阁下有信心与八路军决一死战?” 中岛今朝吾诧异的看着下元熊弥,心里一个咯噔,对方话虽然难听,但却说到一件自己一直忽略的事,那些消灭了第十师团和第二十师团的八路军如果再往这里集中,自己要面对的敌手兵力大增,却实更加的凶险。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才定住,说道:“下元君,你说的这件事,可能性有多大?” 见对方重视自己的意见,下元熊弥心情大好,略微得意的扬了扬头,道:“我研究过那个江云的部队,他的战法,或者说他所在的整个八路军的战法,发现对于这些人对于地盘似乎从来都不感兴趣。他们会很轻易的就放弃一座已经占领的城市,可以很轻易的丢下很艰苦才守住的阵地,这些对于军人来说奇耻大辱的事情,在他们眼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他们与中国政府军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从来不会撤退多远,总是离皇军若远若近,只要不注意就会咬上来打一下。他们似乎更执着于消耗我们的实力,也许对于他们来说,给皇军造成人员或是武器物资上的损失比多占一个地盘更让他们感兴趣。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这个江云,他的部队曾经占领过太原、天津和北平,但却很快就撤离,而每一次的撤离,都几乎搬空了整座城市。而现在,整个河北境内,最让他们感兴趣的是什么?” “是什么?”中岛今朝吾不禁问道,就连站在一旁的中泽三夫和铃木敏行也支起了耳朵。 下元熊弥清了清喉咙,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表情,继续说道:“就在这里,四五万皇军勇士和两个师团的武器装备,阁下,你要明白,我们的敌人不是战术死板的中国政府军,也不是一击即溃的地方杂牌军,而是八路军。是给帝国和皇军造成了很大损失的江云,是整个华北的治安毒瘤,是一次又一次让皇军师团、旅团成建制消失的家伙,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匹凶狠的狼。不要忘了,从第五师团开始,到第十师团,几乎都是一个晚上就……” 他没有再往下说,但几人都听明白了,八路军独立师每一次成建制消灭日军一个师团或一个旅团,都没有花多长时间,这里面除了战术上的原因,也许更多的是实力上的差距。如此一来,就算现在两个师团抱成团,就能强得过对方吗?也许对方正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举全歼两个师团的机会,因为他们有这个实力。 中岛今朝五这下不淡定了,心里竟升起一丝慌乱,本来打算跟八路军死耗,他一直认为只要不中计,不鲁莽行事,这样稳扎稳打,就算是打不赢对方,但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到时候就算损失一些兵力,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但是经下元熊弥这么一说,他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判断似乎有些不对。 想明白了这些,中岛今朝吾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果断的说道:“通知空军明天对整个冀南进行侦察,一定要搞清楚八路军的兵力布局和位置,再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请求出动航空兵团,后天掩护我军北撤,至少要出动两个战斗机大队和三个轰炸机大队才能保证我们北撤途中的安全……下元君,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下元熊弥摇了摇头,只在达到目的就行,再说对方已经说得很全面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骑一旅终于回来了,中午时分,在离日军驻地二十里开外的一处密林里头,刘海涛等三个骑兵团的领导和马兴华、李强一起迎来了骑一旅一大军,发然还有独一旅和独三旅的骑兵团。 丘平、舒智辉、任常伦、向阳跳下马向众人回礼,舒智辉首先开口道:“行了,不用守在这儿,这没日没夜的赶路,我们得好好休息休息,都回自己部队去吧。” 刘海涛上前道:“各位首长,你们胆子够大的,大白天行军,就没让小鬼子的飞机给缠上?” 丘平鼓了鼓眼睛,道:“你小子倒是操心,小鬼子飞机是多,可是现在人家关注的重点不在我们身上,就算是碰上了,也就是侦察机,我们不会躲吗?” 舒智辉呵呵一笑,道:“现在小鬼子关注的几个大城市,保定城破小鬼子吓坏了,估计这会儿像北平、天津这样的城市,只怕蚊子都飞不进去了,再说还有高邑那边,加上这里有两个师团,小鬼子的飞机再多也分不过来不是。” 刘海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报告首长,我昨晚办了件蠢事,要不是碰上你们骑一团,只怕早成烈士了。” 丘平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情况马兴华已经跟我们报告过了,我知道你小子少不了挨评批,其实也没有多大事儿,站在骑兵的角度来说,你小子也没什么错,出击的时机、撤离的时机都判断得很准。唯一让我觉得你该打的就是撤退的时候居然搞错方向,这不是战术问题,也不是纪律问题,是布置不够严谨,如果你之前安排好接应人员,确定好撤退路线,就不会搞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了。” 舒智辉也说道:“教训要记住,但不要背包袱,大战马上要开始了,争取戴罪立功吧。” 任常伦问道:“小鬼子现在有异动吗?” 刘海涛摇了摇头道:“没有,也奇怪了,小鬼子一个骑兵联队没了,居然没能半点动静,上午的时候派了一个联队的步兵往西侦察,确定骑联队被消灭之后马上就回去了。” 丘平道:“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你们带地图了没,给我说说情况。” 刘海涛拿出地图在地上浦开,指着其中一点说道:“各位首长,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里是小鬼子驻兵的位置,两个师团近五万人,就在这方圆五里的地方,对方的指挥官很高明,兵力布置几乎找不到漏洞,昨晚我们袭击的那个野战医院是唯一的一个突出的位置,那也很可能是小鬼子在调整布置的过程中忽略了。” 丘平盯着地图看了半晌,又问道:“你们三个团这些天都是晚上出击?” 刘海涛点了点头,戴克信说道:“我们兵力不够,白天不敢乱动,不仅是小鬼子的空军,更重要提怕让小鬼子缠上。” 丘平点了点头,道:“想法是对的,不过现在不同了,我们骑一旅四个团,还有直属部队,你们之前是三个团,现在是五个团,之前对付小鬼子的第十师团,我们骑一旅伤亡不是太大,加上你们五个骑兵团,接近三万骑兵,不用再怕被小鬼子缠上了,就怕他不过来纠缠。至小鬼子的空军嘛,我们把兵力分散,以团为单位,多个方位出击,这一带林子多,要是小鬼子的飞机过来了,就往林子里跑,他能炸死几个?他那战斗机要是飞得太低,我们的机枪是吃素的吗?退一万步讲,要实在是没处躲跑不了,就冲进小鬼子的队伍,跟他缠在一起,你看那飞机能不能分得清。” 见几人都怔怔的看着自己,他又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这跟我们一向的作战习惯不符,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我们也要改变嘛。小鬼子窝在这里不动,我们的主力又北上设伏,这个结必须解开,不冒点险怎么行。” 任常伦一直盯着地图,这会儿才开口道:“旅长说得对,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让小鬼子按照我们的设想撤军,所以就必须要打疼他,不能给他任何侥幸的想法。他不动,我们就打得他动,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小鬼子其实已经怕了,几万人抱成一团,就是怕被我军一一击破,所以不用担心被小鬼子缠上,我们这么多人四处出击,他还敢分散兵力追击?” 丘平看向舒智辉,道:“政委,你的意见呢?” 舒智辉想了想,道:“先别急,同志们也都累了,今天就先休息吧,先向参谋长和吴主任汇报,我们是配合大部队,任何行动都必须以这个前提为主,所以必须要指挥部首肯才行。” 丘平撇了撇嘴,道:“就按你说的办,好了,都散了吧,天黑了再过来。” 正文 第四二六章 决战冀南(五十三) 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作战室,参谋长梅津美治郎中将把中岛今朝吾与下元熊弥的联名电报递给司令官彬山元大将,心下却有些打鼓,已经作好准备接受司令官阁下的雷霆怒火。 彬山元看完电报,却出人意料的并没发怒,反而是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眉头紧锁,目光不是的看向墙上悬挂的巨幅作战地图。 良久,才开口说道:“参谋长阁下,能不能告诉我,江云和他的部队到底在哪里?保定、高邑还是其它的什么地方?情报部门就没有一点消息吗?” 面对司令官的质问,梅津美治郎却无言以对,他些问题也正是他想知道的,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司令官阁下,情报部门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报进行分析,这个江云很有可能正在指挥着他的主力对15师团和108师团进行围困,并企图一举全歼我两个师团。” 彬山元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说道:“分析?还是猜测?第10师团玉碎,第20师团玉碎,保定城破,这需要江云或者八路军出动多少兵力?难道这一系列的失利都只是江云部一支偏师造成的吗?你告诉我。” 梅津美治郎颇为无奈的解释道:“司令官阁下,这样的判断是经过情报部门经过目前所知的所有情况进行谨慎分析所得出的结果,八路军江云部番号为独立师,其部主力共七个步兵旅、两个骑兵旅和一个炮兵旅。只是这支八路军的部队编制比较大,一个旅相当于中国政府军一个师,也就是兵力在一万人左右,因为其屡次在与皇军作战出获胜,并占领过太原、天津和北平,获得了大量了物资装备,所以江云部的武器装备方面可以说与皇军不相上下。” “第20师团的川岸文三郎中将曾经报告过,与其作战的八路军兵力差不多有两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而其领兵的主帅极有可能是这个独立师的政委罗荣恒。另外第10师团在冀中遭遇八路军阻击包围并全体玉碎,从我们收集的情报来看,所遇精锐武装步兵不会超过一个旅,最后激战时出动的骑兵也当在一个旅上下,对方的主要兵力应该是八路军的一支称之为第三纵队的新建部队,其部人数众人,位装备极差。至于保定,也有迹象显示,攻占保定的八路军应该在一万人左右,而我们也得到情报,八路军所谓晋察冀军区前不久出动一个分区的部队,兵力有五千左右。”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看了看彬山元的脸色,才接着说道:“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我认为,应该是江云派出了一支精锐联合那个第三纵队在冀中先与我第10师团作战,结束之后,这支精锐部队继续西进,连合所谓晋察冀军区的部队进攻保定城。这样来看,八路军江云部至少还有四个步兵旅和一个炮兵旅没有出动,更要注意的是,这只是江云部的主力,以共产党和八路军的作为,相信在山东还有着大量的地方武装,兵力是无法估计的。” 彬山元这才点了点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江云作为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肯定会亲自指挥主力的行动,是这样吗?” 梅津美治郎首肯道:“是的阁下,从卑职刚才所述情况来看,这一次江云部是分为三部分作战,兵力最少的一部与八路军的其他部队联合,对付第10师团和进攻保定,兵力次之的对付第20师团,而这一部的指挥官正是这个独立师的二号长官,所以其最大主力的直接指挥官肯定就是江云自己。司令官阁下,值得注意的是,八路军的名将不少,但是其六个师当中,唯一能让皇军接连失败的只有一个独立师,这其中的原因也许很多,但最重要的肯定就是江云这个人。还有一条,八路军不是政府军,是共产党直接控制的武装,所以各部队各级都有相应的党组织,正常情况下,他们的政委是党组织的负责人,唯有这个独立师例外,江云以师长之职兼任了独立师的党组织最高职,他们称之为党委书记。所以可以想像这个江云在这支部队当中的话语权,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放心把最强大的主力交给别人指挥呢?” 彬山元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说道:“我的参谋长阁下,我很不喜欢你的这个推论,因为这对皇军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这个江云,他掌握着一支强大的武装,正等待着机会要将皇军两个师团一口吃下,而我们却连安全撤军的把握都得不到保证。这是我们的耻辱,也是大日本皇军最大的耻辱……” 他越说越激动,空然一伸手,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而后双手撑着桌子,喘着粗气,尤如一头红了眼的公牛。 梅津美治郎暗自撇了撇嘴,造成这样耻辱的正是眼前的这位司令官,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才烧了一把,就把自己烧着了,现在已经烧得遍体鳞伤。他不由想到,也许这位司令官的前途就到此为止了吧,大本营是不可能允许造成如此大损失的指挥官继续呆在位置上的,而且听说这位大将阁下的政敌可是不少。 彬山元发了一顿邪火,这才冷静下来,脸色灰败的说道:“立即命令航空兵团,尽全力配合第15师团和108师团的行动,一定要何证两个师团撤军途中的安全。” 梅津美治郎应了一声,又问道:“阁下对撤军路线怎么看?” 彬山元叹道:“西边和西北方都不能走,都是八路军的部队,只能往北,顺着津浦铁路往北,先撤到天津再说吧。” 入夜之后,骑一旅加上五个骑兵团对小鬼子发起了以团为单位的骚扰,准确的说应该是直接的袭击,让人气恼的是,这些袭击的军队并不纠缠,小鬼子一旦反击,其就会利用骑兵优势扬长而去。 各部队不断的向司令部报告,弄得司令部一片忙乱,却又无法可施,命令反击?他们不敢,派兵支援?那派谁呢?遇敌的不是哪一个联队,或是哪一个大队,几乎所有的周边驻地都有遇敌,怎么支援。 最后中岛今朝吾只得下令所以部队本力警戒,部分位置突击的营地则连夜往中心位置撤退,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撤离,也许那样会是更好的选择,当然他也只能是想一想,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木恩骑在马上一阵大笑,刚才他们袭击了一个鬼子营地,运气不错的是,他带着一连似乎闯进了一支辎重部队,一顿好打,撤离的时候还放了几把火,这下把他高兴的。 一排长跑上来,与他并驾齐驱,献宝似的拿着一个东西,道:“连长你看,刚刚打死一个小鬼子的少佐,从那家伙身上拿过来的,你不是一直羡慕营长的望远镜吗?” 木恩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还不忘转头问另一侧的胡列地:“指导员,这次就不有上交了吧?” 胡列地毫不客气的说道:“一切缴获要归公,组织纪律是可以商量的吗?” 见木恩神色一变,又道:“不过,你可以跟营长申请嘛,现在上一级的领导都不缺望远镜,说不定营长会同意的。” 一排长则说道:“连长、指导员,我觉得还不如跟团长申请呢,咱营长不也得听团长的吗?” 胡列地笑骂道:“你小子,抖这鬼精灵干啥,反正你落不到你手里,都不知道你图什么。” 一排长笑道:“指导员,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望远镜这东西在咱们团只配备到营一级,连副营级都没有,要是咱连长有了这东西,那就是全团独一份儿,不……应该说全旅独一份儿,到时候,咱脸上也有光不是。” 木恩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有一丝不屑,道:“就是没有这玩艺,咱们连也是全旅独一份儿,一排长,不是我说你,你这眼界有待提高啊,要比也得挑对像嘛,咱们连的对手是谁?” 一排长想都不想,就开口说道:“咱们的对手不是鬼子吗?” “小鬼子是敌人,我说的是竞争对手,我说你这脑袋咋长的,咋听不明白话呢。” “哦,那我知道了,咱们连的竞争对手就是独四团一连,对吧?” 木恩啐了一口,道:“你也就这点眼界,听好了,我们只有一个竞争对手,就是独一团一连,没有第二个。” 一排长这才恍然大悟,不过马上又皱了眉头,道:“连长,这可有点难办啊,我听说独一团一连号称神枪手一连,全连都是神枪手,特别是他们连长,真正的百发百中。” 木恩不屑的说道:“啥神枪手一连,你让他们骑在马上开枪试试,看是不是神枪手”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子天下第一,胡列地都听不下去了,忙开口道:“好了,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以后少说这些,要跟兄弟部队搞好团结。骑四团一连也好,独一团一连也好,其他各连队也好,都是咱八路军的部队,哪来的高下之分,要是让团长政委听去,少不得又要挨顿批。” 正说着呢,就遇上从另一边撤回来的马兴华和李强他们,马兴华兴致很高,看到木恩,笑问道:“木恩同志,看你这样子,战果不错,是不是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两人极熟,当初在宁夏,木恩遇匪,家人都遭毒手,自己敢身手重伤,就是马兴华带着骑一团路过救了他,还剿灭了那一伙叫做龙卷风的马匪,算是帮他报了仇。 自参加红军以来,木恩又连立战功,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连之长,可见马兴华对他的器重,当即笑道:“呵呵,团长,哪有什么好东西,就是赐缴获一个望远镜,打算呆会儿上交呢。” 马兴华伸手指了指他,道:“我还不知道你小子,估计是算计着要把这望远镜留下吧?” 木恩连忙否认,同时还对胡列地使了使眼色,可是却没有逃过马兴华的眼睛,道:“就知道你小子使心眼儿,不过听说你们连烧了小鬼子的一个辎重队,我就做主,这望远镜就暂时配备给你们连了。” 这话一出,木恩顿时一声吹呼,忙道:“谢谢团长,我保证一定再接再历,再立新功。” 李强说道:“木恩同志,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小鬼子没有追过来,这仗今晚还有得打,赶紧组织部队,准备第二次出击。” 这一晚上几乎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各团都像是在互相较劲,比着谁的战果大,但真正要论起来,其实小鬼子的防范也相当严密,除了第一次的出击之外,后面几次效果都不是太大。 而各团也不敢太过于深入,日军的大炮和机枪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不好,中了日军的套可就麻烦大了,他们是骑兵,没有重武器,唯一算得上重火力的只有迫击炮,可是日军在大炮,两个师团,那就有两个炮兵联队,108师团不知道,这个第15师团肯定有一个野炮兵联队,一旦确定了自己这方的位置,炮弹落下来,那杀伤力可就大了去了。 一处林子里头,丘平抽着烟,对舒智辉说道:“这小鬼子够能忍的,这么打也不追上来咬一口,这是一点机会都不打算给我啊,你说这小鬼子是怕呢还是学精了?” 舒智辉摇了摇头,笑道:“我又不是那中岛今朝吾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小鬼子怎么样,再说,我们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消灭多少鬼子,是人逼得小鬼子撤军,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丘平挠挠头皮,颇有些不甘心,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嘛,说起来我们是骑兵精锐,可是现如今这战场,咱们骑兵发挥的作用是越来越少了,小鬼子不是飞机就是大炮,你真要是摆明了集团冲锋,死都找不到地儿去。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啊,小鬼子还窝着不出头,连这么个机会都不给我。” 舒智辉笑了笑,不再理他,这位老搭档就这德性,以前当连长营长的时候还好说,现在都旅长了,指挥着上万的骑兵呢,一天到晚还惦记着冲锋陷阵的事儿。 问正在地图上比划的任常伦道:“老任,收获怎么样?” 任常伦把目光从地图上收回,说道:“不怎么理想,打到现在,其这也就是给小鬼子添了些小麻烦,让小鬼子这一晚上少休息一些,真正消灭的小鬼子也不多,而且我们自己也有伤亡,两相对比,其实我们占到的便宜不多,唯一亮点就是骑一团一连烧掉了小鬼子的一个辎重队,众规模上看,应该是小鬼子一个联队的运输队,等于是毁掉了一个联队的物资。” 丘平叹了口气,道:“聊胜于无吧,你说要是干掉了小鬼子的辎重联队该多好。” 舒智辉笑道:“你想得倒是美,辎重联队那么重要,小鬼子怎么可能安排在外围,肯定是在中心位置,你敢去?” 丘平嘴角一扬,道:“那又怎么样,迟早是我们的。” 就在丘平几人说话的时候,骑一团又一次出动了,这一次他们的目标竟然是之前被一连烧掉的那个运输队的位置,按马兴华的说法,就要是打在小鬼子都想不到的地方。 一连这回依然是排头兵,一个团的骑兵出动,动静是相当大的,这就是说这不是偷袭,而是光明正大的袭击,马蹄声早已惊动的小鬼子,一个小鬼子的大队长惊呼道:“八路又来了?快快建立阵地,准备反击。” 他躲在工事后面,又喊道:“快快向联队长报告,八路军骑兵袭击,大规模骑兵袭击,请求支援……” 他甚至不用看,呼声音就知道,对方进攻的兵力比自己要多得多,而且又是骑兵,自己这一个大队这一晚上已经战斗过几次了,不仅是兵力损失的问题,更有士气的问题,所以还没有开战,就向上级求援,对于他来说,这也是头一回。 似乎许多日军的作战传统在面对独立师的时候都会被打破,而似乎这些日军似乎也习惯了这一切,在他们的心目中,八路军独立师早已不是普通或是正常的中国军队,那是必须要区别对待的一支部队,主要是其以往的战绩太让人恐怖了。 还在马上,骑一团的战士们就开响了手中的枪,第一枪就是木恩开的,他是草原上长大的,又从小受到那么大的变故,参军之后驯练相当刻苦,使得他的骑术在全团都是数一数二的,枪法也是出类拔粹,这头一枪,就干掉了小鬼子的一个机枪手。 正文 第四二七章 决战冀南(五十四) 并没有冲到日军阵前,木恩一拉手中的缰绳,调转方向,向着侧面奔驰而去,一连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后面各连队自然也紧紧跟上,小鬼子已经严阵以待,这么冒然冲上去,那是找死。 可即便是如此,日军的轻重机枪,还是给骑一团带来了不少的伤亡,当然了,伤亡总是相互的,小鬼子也不好受。在骑一团战士们的子弹下,小鬼子的伤亡也达到了上百人,仅阵亡不有三十多人。 鬼子大队长的怒吼不断在阵地上传出,万万没有想到,这群八路军在马上的射击,居然也能有这样的威力,他却不知道,独立师的骑兵部队在成立那天起,就被江云灌输了一个概念,要做马背上的神枪手和神炮手。 远远的跑开,胡列地突然发现木恩的左手吊着,血在不断的流,大惊道:“连长,你受伤了?” 木恩毫不在乎的点了点头,道:“手臂上中了一枪,洞穿伤,没什么大问题,胡叔你别大惊小怪的,让团长听去多不好。” 却不料马兴华已经过来了,正好听到他的话,接过话头就说道:“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不就是受伤了么?你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受伤了就赶紧处理,今晚也就到这里差不多了,小鬼子的防范太过严密,我们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木恩颇有些失望,道:“这就不打了?” 李强说道:“我们全是骑兵,打这种攻坚战本就吃亏,又缺少大型火炮,打起来伤亡太大,再说这也不是我们的目的。行了,你赶紧把伤口处理了,别把自己弄倒下了,你是一连之长,不是普通战士,要为全连负责。” 进攻确实停止了,这其实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日军不是吃素的,哪怕是成了瓮中之鳖,却也不是仅靠这两三万的骑兵就可以打垮的,那是两个野战师团,不是两个联队。 丘平看着面前的一干团长,无奈的笑了笑,道:“都着什么急啊,这里还不是我们的主战场,别看小鬼子窝在一处不敢乱动,你们就以为可以轻松摆平是吧?异想天开,真要是把小鬼子惹急了,全团出动对付我们,能顶得住?要把握节奏,都散了吧,天亮之后再打一阵子,总之就一点,不能让小鬼子好受,便也不能把人逼急了,我们的目的是要让小鬼子撤军北上,去钻我军的口袋。” 沧县西郊,八路军独立师的主力已经在开始布置阵地,一个小山头上,程子华和吴焕先把总指挥部设在这里,离着预设战场有四五里的距离,既安全又不脱离。 工兵团派了一个连的人过来帮着搭建总指挥部,为了防空,在一道急坡上往里挖出道近三米宽四米长的沟,上面用原木做顶,再铺上两尺厚的土,就是一个小型的防空洞。 在总指挥部的头顶上,再搭上一个棚子,用树枝伪装,这是架设天线用的,为了保持和各方的通讯。除此之外,通讯营的战士们正忙着在总指挥部和各旅之间拉扯电话线,电话线都埋在地上,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为此,工兵团也派了一个连协助通讯营。 眼下各步兵旅都有自己的工兵营,所以工兵团的主要任务就是总指挥部和直属部队,特别是炮兵团的阵地,这里几乎集中了工兵团一半的兵力,团长腾子青和政委吴安国都亲自上阵进行指导。 这时朱瑞策马跑了过来,他是从总指挥部回来的,曾广澜和他一起,回到炮兵阵地,两人下马就朝着腾子青走过来,朱瑞边走边说道:“腾团长,阵地进展如何?还有多久才能完成?” 虽说朱瑞是旅长,但他还是师党委委员,所以按照党内的军职级别,他是副军团职,而腾子青和吴安国两个只是副师职,所以两人当即立正敬礼道:“报告首长,正在加紧修筑,最迟后天拂晓之前完成。” 朱瑞摆了摆手,道:“不要动不动就敬礼……没有办法,这里地形复杂,并不是理想的炮兵阵地,但是位置却是最好的,只能是辛苦你们工兵团的同志们了。” 腾子青笑了笑,道:“谈不上辛苦,我们工兵不就是干这个的嘛,主要是只能晚上施工,白天干看着,心里着急啊。” 朱瑞对此也颇为无奈,这就是眼下独立师相对于日军来说,最大短处,没有制空权,所以白天为了不暴露目标,只能都歇着休息,只能是天黑了才敢出来行动。 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独立师再厉害,但咱们中国的实力摆在那儿的,没有强大的空军,就没能制空权。虽说咱们打了那么多的胜仗,也缴获了那么多的飞机,也组建了自己的航空队,但是在大规模战斗中,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一是数量少,只能用与训练和侦察,二来嘛,我们自己不能生产,甚至连维修都困难,毁一架就少一架,不能轻易出动。” 吴安国则感叹道:“什么时候我们自己能生产飞机就好了。” 朱瑞笑了笑,道:“会有的,等革命胜利了,该有的都会有的。” 曾广澜接口道:“一定的,我们的革命不就是为了这些么。” 北平西效野外,八路军独立师女子别动队全员集中在这里,战士们四散开来,以连队为单位各自警戒,中队以上干部及直属队负责人集中在中心位置开会。 已经三天了,三天前因为发现莫心兰有孕在身,政委吴朝祥强烈要求撤离,当时大家伙也都同意,但是最后让莫心兰给否决了。她的理由很充份,这一次大么大的战斗,完全可以说是战役级别的,可是女子别动队自从跟师长北上以来,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像样的战斗,更别说立什么功劳了。 她说得很清楚:“同志们,我们天天喊着男女平等,但是这种平等不是由男人给予我们的,而应该是由我们自己争取来的,围歼第10师团我们没有参加,攻占保定又没我们的事,难道就这样回去?到时候同志们会怎么看?我们是女子别动队,但也是一支特战队,哪怕是比不上特战大队的战斗力,但也不能比不上其他普通的部队吧。现在一枪不放就回去了,全师的主力就我们是空手而回的,难道真的是女人不如男人?” 她这话一出口,就让所有人想法出现了松动,特别是一中队长苏青红,更是表现得积极,要求一定要打一场。经过一番劝说,就连吴朝祥也不得不考虑回去之后的影响,最后还向卫生队队长赵燕请教,以莫心兰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有影响,得到暂时无碍的答案之后才同意留下来,不过却一再要求,莫心兰不得亲自参加行动才行。 就这样,女子别动队就在北平郊区停留了下来,莫心兰有一个想法,既然已经不需要攻占北平,那么也就无需再打探侦察北平城内的情况,转而把战斗的目标放在了日军在北平郊区的机场上。 因为现在独立师与日军作战,最大的顾忌就是对方的空军,那是要命的玩意儿,所以基本上只能在晚上行动,这使得在战事上多了许多的被动因素。 而只要能够打掉小鬼子在北平的空军基地,虽说不可能完全催毁日军在华北的空军,因为其在华北可不是北平有机场和航空队,但重创其空军的打击能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日军在北平城外有三处重要的机场,分别是西郊机场、丰台机场和南苑机场。这三天时间里,女子别动队没干别的,分散出去,乔妆打扮的四处侦察,终于把这三个机场的主要情况给摸得差不多了。 丰台造甲村机场是新建的机场,完工没有多久,才刚刚启用,除了一个飞行中队之外,就只驻有一个小队的步兵和宪兵。西郊机场有一个战斗机大队和一个重型轰炸机中队,并储备有一定的物资,包括燃油,驻有一个步兵中队的守备力量,还有部分宪兵、防空兵等。而南苑机场则是重中之中,共有两个战斗机大队、一个轰炸机大队、一个侦察机中队、一个地勤中队、一个高炮中队、一个无线电通信小队,再加上驻守的一个步兵中队、宪兵队和机枪中队,并修建有几十个飞机掩体和储备着大量的燃油等补给特资。 这天晚上,已经是到了行动的时候了,莫心兰才集合队伍,几人围着一张经过侦察之后画出来的方位草图,莫心兰在上面比划着,一边比划一边说道:“丰台这里,不仅位置比较偏远,而且守备力量薄弱,就交给一连去解决,有没有问题?” 说完就看向一中队长苏青红,苏青红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一个小队的鬼子,以一连的实力,足够收拾了。” 莫心兰道:“把一连长叫过来。” 通讯员离开没多久,带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干部过来,这就是一连长乔慧芳,是当年妇女独立师的一个营长,后来训练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级别比莫心兰还要高,如果调到后勤部门,完全可以保留级别的,但是她却死活不愿意,咬着牙完成的训练,但成绩并不突出,故才成了连长。 莫心兰对她说道:“乔姐,你们一连这一次有一个单独的任务,就是解决掉丰台造甲村那个新建的机场,不但要消灭一个小队的鬼子,还要炸掉鬼子一个飞行中队的飞机,最好是连那些飞行员也一块收拾掉,能办到吗?” 乔慧芳一脸的兴奋,拍着胸脯道:“请首长放心,一连保证完任务,消灭西效机场所有的鬼子,炸掉所有的飞机。” 莫心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苏青红,这个苏青红跟她本人一样,可以算是当年妇女独立师里头升职最快的,自己当年只是警卫连长,现在已经是八路军的团级干部,而苏青红当初只是师部的一个普通干部,现在却已经是营级干部,而且是在战斗部队,这样的升职速度,恐怕只有师长才能比得过吧,当然,那没有可比性。师长等于是创造了一支部队,而自己两人却是等于搭了师长的顺风车罢了,当然,这里面并不存在什么幸运,妇女独立师在改组成女子别动队的过程中,其实也是一个去芜存菁的过程。 苏青红也是她最欣赏的一个部下,一腔热血,积极性很高,看上去冲动,其实却是心细如发,而且具备极高的军事指挥天赋,要不然也不可能让她当一中队的中队长,就像其他部队那样,女子别动队当中,一中队是整个大队的拳头,而一连则是一柄尖刀。 “苏青红同志,我想让你们一中队单独对付这个西郊机场,不过任务比较艰巨,小鬼子在这个机场,有一个飞行大队,和一个重型轰炸机中队,守备力量更有一个步兵中队,还有部分宪兵和防空兵,可以说,是块难啃的骨头。一连已经调开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 莫心兰指着地图问苏青红,但苏青红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了看地图,又低头沉吟一番,这才开口道:“大队长,小鬼子的兵力是不少,但飞行队的那些人完全可以忽略,主要是这个步兵中队,还有防空兵,不仅是兵力的问题,鬼子的火务只怕也不会小。不过我们的偷袭,以有算攻无备,把握还是挺大的,在我看来,我们的任务并不是消灭多少人,主要目标还是那些飞机和飞行员,所以大队长,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莫心兰这才放下心来,苏青红能刚才这一番分析,至少不是一时冲动下接的任务,这就好,相信她能很好的完成。便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哪怕是完不成任务也没有关系,同志们的安全最重要,千万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然后对大家说:“其余人,包括通讯排、卫生队、辎重队和二中队、三中队,由我亲自指挥,负责南苑机场。” 却遭到了吴朝祥的反对:“我不同意,大队长,你的身体,不适合上战场,还是由我来指挥吧,我虽然是政委,但我们不是别的部队,是特战部队,不管是政工干部,还是后勤干部,首先都是一个特种战士。” 莫心兰看向卫生队长赵燕,赵燕点头道:“政委说得有道理,大队长你不宜亲自带队行动,万一有个不好,我们谁也无法交待。” 莫心兰这才死心,道:“那就由政委带队,不过南苑机场不好对付,两个战斗机大队、一个轰炸机大队、一个侦察机中队,驻守的守备力量有一个步兵中队,一个机枪队、一个宪兵队、一个高炮队,还有地勤、通信啊什么的,兵力可不少,具体要怎么办,因为我们不清楚机场内的情况,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布置,只能靠你们自己随机应变。一定要发挥我们特种作战的特长,把我们学到的本事全拿出来,千万不要学步兵团那样迎着敌人的子弹冲锋,哪怕是入弃任务,也不能那么做。” 说完看了看手表,道:“零晨两点,三个地方准时发起进攻,一定要记住,如果遇到危险,哪怕放弃任务,也不能置同志们于险地,这个任务只是我们在离开北平之前顺手而为,不是上级的命令,所以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没什么丢人的……好了,现在对时,现在是十一三十五分……行动吧。” 众人离去后,吴朝祥却没有走,说道:“大队长,警卫连还是留下来吧,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莫心兰摇了摇头,道:“留下一个班就行,你那边任务最重,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 零晨一点五十多,吴朝祥趴在机场外围的铁丝网下,借着草丛隐藏着自己,问刚刚爬过来的一个战士:“各部队都运动到位了吗” 战士轻声回答道:“报告政委,都运动到位置了,二中队已经小鬼子步兵中队的营房外,三啊人分为三部分,已经摸到了鬼子高炮兵、机枪中队和宪兵队的营房外,其余各队都到达指定位置,不过得快,再拖下去,迟早会让小鬼子的巡逻发现。” 吴朝祥就着闪过的探照灯看了看手上的表,还有五分钟,不由叹道:“时间没到,还有五分钟呢,不能提前行动,这会影响其它两个地方的战斗,偷袭这种事,五分钟是可以致命的,我们提前五分钟,就有可能会惊动另外两处的鬼子,再等等……” 五分钟,如果是在平时,谁也不会在意,可是在这个时候,每一秒都在煎熬着吴朝祥的心,不时的瞄一眼手表,只盼着那指针能走快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当秒针指向正两点的时候,吴朝祥便道:“走!” 说完就往铁丝网里面爬去,她还着警卫连主要的任务是要炸毁小鬼子的飞机掩体,铁丝网早被剪开一个大洞。她话音刚落,机场里面就响起了机枪声,不,那不是机枪声,是八一自动步枪和半自动步枪的声音,还有不断响起的爆炸声,行动终于开始了。 华北方面官司令官彬山元和参谋长梅津美治郎能下达了严加警戒的命令,但并不代表下面的官兵就会严格执行,什么事情都是在惯性的。这下面的官兵自从来到中国战场之后,早已领教过中国队军的懦弱无能,他们又没有与独立师交锋过,也不像上面的将军们那样了解在中国还有一支部队是皇军也要害怕的。 即便是日军的军纪严坷,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战场,所以除了日常的警戒之外,一切还是照旧。当然了,这也是彬山元这些上面的将军自己造成的后果,为了不动摇军心,或是为了坚定普通官兵对圣战的信念,总之出于各种原因,对日军在中国战场上的失利一般都会采取隐瞒的做法,不仅如此,还会对那些知情官兵下达封口令。 这当然也是正常的做法,一切为了稳定军心,更何况这还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军心的稳定是重中之中,但结果就是即便日军在八路军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一个师团一个师团的消失,但普通的官兵并不知道,在他们的想法里,皇军在中国战场上,是无往而不利的,任何一支中国军队,在面对皇军的时候,要么就是望风而逃,要么就是一击即溃。 这一个晚上,北平城的人们半夜被惊醒,枪炮声不断的传入耳中,皇军也是喧闹不堪,被从床上叫起来的彬山元双眼瞪着梅津美治郎,咬牙切齿的说道:“通通都该死,八路军都打到北平了,我们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情报部门严重失职,都应剖腹向天皇陛下谢罪。” 梅津美治郎道:“阁下,枪声离得很远,从方位来判断,应该是几处机场受到了袭击,必须马上派出援兵,航空兵团现在不能有损失,否则第15师团和108师团的撤军也会不安全,这不是单一的袭击事件,肯定是江云的布局,整个战略布局当中的一环。一旦我们航空兵团在北平的飞机和人员损失过于严重,将会直接导至两个师团撤军北上的途中得不到足够的空中支援。” “那还不命令下去,派出步兵,全力支援……全力支援南苑机场,这里才是关键,我们不能分散兵力”彬山元果断的说道。 梅津美治郎立正道:“阁下英明,我也同意这么做,相对于南苑机场来说,西效机场和丰台机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不过我认为是可以派出一小支部队支援西效机场,以避免不性要的麻烦。” 彬山元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所谓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是来自大本营的质问,如果对西效机场不闻不问,这也是失职,西郊机场虽然远远不如南苑机场重要,但也有着相当数量的飞机和飞行员。 正文 第四二八章 决战冀南(五十五) 女子别动队对日军三处机场的进攻,的确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自保定城破之后,日军也的确加强了警戒防御,但是主要是防止八路军或中国其它部队进攻北平,却不想早就已经有一支部队潜伏在了北平。 但战斗也是相当惨烈,主要是女子别动队的兵力不足,而日军的机场守备力量也不可小视,故除了丰台的机场顺利拿下之外,另两处虽然都是偷袭,但在过程中还是遭到了反抗,特别是南苑机场。 爆炸声不断响起,但枪声更为激烈,如果不是女子别动队的自动步枪要远远优于小鬼子的三八式,只怕这场战斗最后的结果会倒写,当然,这只是如果。事实上在完成爆炸任务后,女子别动队对机场上的小鬼子形成的压倒性的优式,这是近战,机场所设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都派不上用场。 撤退的时候,吴朝祥颇有些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贪功,非要消灭小鬼子的飞行员,也许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两个中队加上直属部人,直接阵亡人数就达到了149人,特战部队的编制不像主力步兵团那么大,一个连也只有八九十号人,可是这阵亡人数就几乎是两个连队的兵力,想想都心疼。 让人背着或抬着牺牲战友的遗体撤了出来,与大部人汇合,最后一统计,南苑这边阵亡149人,西郊阵亡17人,丰台战斗没有伤亡,吴朝祥说道:“除了阵亡之外,轻伤的比较多,没有重伤,武器都已经带回,没有在战场上遗漏。” 这也是八路军部队的一个死规定,八一型号的步枪属于军事机密,不能外泄,所以持八一型号步枪的人是不能单独行动的,一旦牺牲,步枪必须由战友带回,每一支枪都建有档案。 看着在地上排列的整整齐齐的166具遗体,好多人哭了出来,只不过不敢大声,顿是一片淖泣之声。吴朝祥道:“大队长,是我指挥失当,才造成这么大的伤亡,最后又贪心不足,想要消灭小鬼子的飞行员,这才会……这都是我的问题,我会向师部检讨的。” 莫心兰摆了摆手,环顾了一下众人,喝道:“哭什么?见不得血吗?别忘了你们的身份,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要打仗,就是要牺牲的。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其他部队的保护下生存吧,总不能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躲在男同志的背后,如果是那样,那么这个女子别动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大家不如都散了,都调到政治部、后勤部还有医院去算了。” 众人这才止住哭声,女子别动队自成立以来,不是没有遇到过伤亡,但以往的行动,就算是有伤亡,那也是个位数级别的,不像这一次,整整两个连队的阵亡人数,头一遭啊。 莫心兰看了看吴朝祥,道:“政委你也不用自责,这一次战斗不存在指挥失当的问题,至于贪功,我们的这一次行动本身就有贪功之嫌,但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主要是看行动的意义在哪里,小鬼子的空军受到这么大的损失,对于主要战场那边的支援就会减少,这就是我们的作用。” 说完之后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是当年的妇女独立师,牺牲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哪里像现在,到了独立师之后,看似人员精减战斗力也提高了,但是却一个个给惯出毛病来了,看来回去之后,在训练之余,得加强教育了。 吴朝祥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再说什么责任的事,便问:“大队长,这些牺牲的战友怎么办?” 莫心兰想也没想的说道:“埋是来不及了,放在这儿也不行,小鬼子没有人性,又吃了这么大的亏,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泄愤呢,这样,集中起来烧了吧,个人物品都保存好,要登记在册,十分钟处理完成,得撤退了。” 十分钟后,在一片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借着火光,女子别动队在莫心兰的带领下,向着南方撤离,没有走大路,也没有走小路,而是选择了翻山越岭直接南下,莫心兰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必须走荒无人烟的地方,才能避开小鬼子的侦察和搜索部队。 这个时候,位于北平铁狮子胡同的日军司令部已经乱了套,各立报告不断的集中到这里,参谋们不断的联系着各方部队以了解情况,而司令官彬山元寒着脸死死的盯在地图上。 梅津美治郎从一个参谋手上接过一张报告,看了看,这才把目光移向司令官,道:“司令官阁下,宪兵队报告,三处机场均遭到毁灭性打击,飞机、燃油以及机场所有设施都遭到炸毁,飞行员伤亡惨重,另外有几十处的飞机掩体也遭到破坏,里面的飞机……也被炸毁……” “不要再说了……”彬山元突然打断了他,转过身来,双手扶着桌面,怒道:“我只想知道,袭击机场的是什么人?” 梅津美治郎摇了摇头,道:“目前还不清楚,据宪兵队的报告说,对方袭击之后,并没有留下尸体,连枪也没有留下一支,可是肯定的是,对方不是没有伤亡,只是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包括他们自己的尸体。” 彬山元连喘着粗气,丝毫没有做为司令官的风度,盯着他的参谋长,问道:“那么,告诉我你的猜测?到底是谁袭击了我的空军基地?” 梅津不得不回答,他整理了一下思维,这才开口道:“司令官阁下,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在河北省境内,能够能皇军产生威胁的无非就是八路军,特别是八路军独立师江云的部队,这一次袭击三处机场的部队规模并不大,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八路军江云部,只有这支部队才敢冒这样的风险。” “哟西……” 彬山元这才放缓语气,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你们想到一起去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参谋长阁下,我们的临时航空兵团损失惨重,会影响到对两个师团撤军的空中掩护吗?” “是的,阁下,虽然两个师团撤军的时间不会再改变,但是航空兵团派出的掩护会相应的减少,今晚我们的损失太大了,我听说,德川好敏将军闹着要剖腹,让他的参谋长给制止了。” 梅津美治郎回答道,他知道司令官阁下此刻最关心的是什么,肯定是两个师团的安危,其它的都是次要的,一旦这两个师团有一个什么不测,那就不是调职或者辞职的问题了,后果也是他这个方面军司令官无法承担的,到时候就算是天皇陛下亲开金口,都未必能救得了他。 女子别动队撤退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向上级汇报,分别给师长、政委和参谋长发了电报,报告了行动以及战果,之后就关闭了电台,却不知道,她这电报一发出,把三方面都吓得不轻。 受到聂荣臻的邀清,江云带着警卫团到阜平逗留几天,却不防接到了女子别动队的电报,吓得不行,本质上来讲,莫心兰有抗命的嫌疑,但却不好太追究,必竟他没有明确的命令其马上撤离。 吓他一跳的是,他可是清楚这小鬼子在北平的机场有多少的防卫力量,那可是整个华北方面军空军的基地所在,而女子别动队有多少人,一千人出头,从兵力上来讲,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大队的鬼子。 好在电报上说得明确,大获成功,摧毁敌三处机场,炸毁所有飞机和储备物资,并消灭了大部分的飞行员,这才让他慢慢放下心来,并让周立夫马上回电,严肃命令莫心兰等人马上向南撤离。 接到电报的时候,江云正在晋察冀军区的司令部作战室里面,里并不是阜平城,而位于偏远乡村的一个小村子里,司令部所用的房屋,是一户逃跑的地主家的祠堂,地方倒是宽敞。 聂荣臻也看了电报,道:“这是好事啊,这样的话,子华同志那边的压力就会大减,也就不一定非要在晚上开战了。” 晋察冀军区参谋长唐延杰笑道:“都说你们独立师有一支女子部队,是当年四方面军的独立师改编的,不过多数同志都认为这女子部队的政治意义要远远大于实际意义,却没想到啊,这胆子是大到天边了,还打出了这么大的战果,了不起。” 江云无奈的笑了笑,是啊,战斗力是不错,可也不怎么省心,看看这一回,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要真是有一个不好,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过从另一面来看,他又感到高兴,女子别动队一直没有参加过什么像样的行动,虽然训练严格,但是在战斗力方面,不仅是别的同志不怎么看好,连她们自己都没有什么自信。现在好了,有了这一次的行动,不管怎么样,至少独立师女子别动队,不仅在内部打响了名号,也一定会让兄弟部队和上级领导刮目相看的。 他说道:“女子别动队的全称是,女子特别行动大队,其性质与特战大队是一样的,训练上也几乎没有差别,所以战斗力既便是不如特战大队,也差不到哪里去。” 如今各部队都组建了特战队,当初115师分家,组建晋察冀军区的时候,为了特战队的事,聂荣臻就和林彪足足争论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最后硬是从师属特战队拉走了一个连队,要知道,115师的特战队可不是独立师的特战大队,而是一个中队的规模,总共才三个连队。 唐延杰这才恍然,如果是特战队,那就可以理解了,他是参谋长,直属部队训练这一块也是由他负责的,对于特种作战并不陌生,道:“原来如此,你们独立师可真是厉害,在这儿还藏了一手,本来就有一个特战大队,又弄出一个女子别动队,我们晋察冀军区到现在才一个连的特战队,新加的两个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训练合格。” 江云知道再说下去,对方肯定会提到要自己支援特战指挥员什么的,忙把话题岔开,道:“唐参谋长啊,我看你来是关心一下你们军区的炮兵部队吧,这一次缴获那么多的大炮和炮弹,你们至少可以组建两个野炮营、两个山炮营、一个步兵炮营和一个重型迫击炮营,缩一缩编制,完全可以组建两个炮兵团,但是你们有那么多的炮兵吗?” 一听这话,唐延杰反而笑了起来,这是高兴的,在他看来,这一次出后兵保定最大的收获就是那些炮了,当然,缴获的枪支也是够多了,但怎么也没能那些炮让人开心。这几天为了这些炮,下面几个分区司令几乎快要把司令部都给掀了,一分军到现在为止还扣着一个山炮营的装备不上交呢,就是为了跟司令部讨价还价。 聂荣臻却说道:“这一点,江师长还是放心吧,我们的炮兵问题已经解决了,其实早在分兵的时候,我就跟林上彪同志有过协议,由他们115师给我训练炮兵,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对他们进行补偿,昨天林彪同志给我来信,说我们军区的炮兵由他提供,保证个个都是合格的炮手。” 江云点了点头,这倒是正常,不过他也明白,这种事一般都是互相交换的,115不是自己的独立师,出手不会那么大方,就算是自己,每一次送给其他部人兵员和武器的时候,不也一样从其他部队要来不了不少的干部和老兵嘛。 便问道:“代价呢?” 唐延杰眼角一扯,道:“一个野炮营、一个步兵炮连、一个重型迫击炮连,也就是12门野炮、4门步兵炮和8门重型迫击炮加上两个基数的炮弹。” 说话那语气颇有些玩味,一听就知道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心疼,江云笑了笑,唐延杰的想法他是可以理解的,从红军时代开始,我军最缺的就是重型炮火,因此反而忽略了人的重要性。 如果要放在他身上,这点炮和炮弹换一个团的炮兵,实在是太嫌了,因为炮可以缴获,而且现在西北大后方的后工厂已经开始仿造75野炮和75山炮,只不过产量有限,加上我军动输能力困难,所以现在所生产出来的炮主要是装备留守后方的部队。中央的安全是相当重要的,所以早在出征之前,中革军委就有过决议,兵工厂生产的炮会优先装备保安师和警备师,为两个师各装备三个炮团,组建师属炮兵旅之后,才会为前线部队装备。 这个决议就算是再不合理,也没有人会反对,而且在大家伙看来,至少在军委的各位委员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保安师和警备师是由五军团和九军团改编而成的,战斗力本就是不如各部队,在各部队都出征抗日的情况下,优先提升两个师的战斗力,以更好的保卫党中央,这有什么问题呢? 江云笑了笑,道:“唐参谋长,依我看啊,这一回可是你们嫌了,这么点炮换一个团的炮兵,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剩下的一个野炮营和两个山炮营,完全可以组建一个炮兵团嘛。至于步兵炮和迫击炮,还有掷弹筒,我看还是下放到部队吧,各分区都需要加强重火力。” 聂荣臻这时才说道:“江工说得对,不能全放在总部,不过炮手就得靠他们自己来解决了。” 江云道:“这有什么问题,下面的人,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只要有炮,还怕他们找不到炮兵。” 几人莞尔,这倒是,这经历过那么多次的斗争、困难走过来的人,哪一个不是鬼精鬼精的,下面各分区的司令员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如果连这么个问题都解决不了,也当不起这么大的家不是。 江云又说:“我看你们这一次缴获的重机枪比较多,不应该全部分发各部人,是不是要集中一部分,组建一个重机枪营,哪怕一个连也好。有的时候,一支机动的重机枪部队,甚至比炮兵更好用。” 唐延杰点头道:“我们正有这样的打算,准备调出三十挺得机枪,组建一个重机枪营。” 江云这才站起来,道:“好了,几位,我在这儿也呆了两天了,得走了,诸位保重吧。” 几人把他们送出司令部,聂荣臻一直把他送到村口,才拉着他的手道:“你是放心不下弟妹吧?” 江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是有这个担心,不过既然她们已经撤退了,我也只能是等着,我主要是担心程子华那边,两个师团抱成团,那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一加一的结果要远远大于二。” 再说罗荣恒那边,带着骑二旅为先锋,直往沧州方向赶,就是希望能早一点赶到战场,这样不但能亲身参加这一次大战,最重要的是多一个骑兵旅和两个步兵团的参加,战斗的把握会更大。 嫌到女子别动队的报告,罗荣恒大喜,陈京等人说道:“这下好了,日军华北方面军的空军实力大损,又要保证两个师团的安全,根本没有精力,也没有多余的实力会顾到我们这边,明天可以白天赶路了。” 最高兴的要属马宝林,骑兵晚上赶路哪有白天跑起来舒服,如果全力赶路的话,以骑兵的速度,白天至少是晚上的两倍。这样的话,他的骑二旅就可以先行赶往战场,参加到即将发生的大战当中去。 正文 第四二九章 决战冀南(五十六) 沧县南郊,八路军独立师主力集团最后一次作战会议正在召开,这是一处民宅,一户老乡空出来的偏厢房,屋子里点着两盏油灯,各旅及直属部队负责人在一张大桌四周围坐,桌上铺着一张手绘地图。虽然是手绘,却也点也不简单,这张手绘地图是参谋处的同志花了三天时间才弄出来的,其精确程度绝对不是日军所绘地图能比的,更不要说国军了。 程子华指着上面,说道:“大家都看清楚了,这里,杜林乡就是日军撤军的必经之路,小鬼子的大部队必然是从这里的渡河进入沧县或是青县,再经火车北上去天津。这个地方叫做大渡口,虽说不是大运河的唯一渡口,但如果小鬼子要渡河,这里却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只有这里才能过车,何况小鬼子那么多人,那么多车、大炮和物资。所以这里必然也是我们的设击地,这是早就确定好了,就不再讨论。”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露出一丝微笑,道:“现在除了炮兵旅的阵地已经确定之外,一、二、三旅已经确定了阵地,就是在大渡口到小滩村之间这一片狭长的地带为伏击阵地,一旅和二旅要隐藏在西侧,也就是杨家屯和小王庄这一带,三旅在北面的小辛村隐蔽。五旅在郑家屯一带隐蔽,一旦日军全部进入到我们的伏击圈,你们必须在最快时间之内将小鬼子的退路封锁,也就是在田家庄和小官庄之间这一片河滩建立阵地。七旅的阵地就在大渡口,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把这个大渡口死死的给我封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七旅就是要跟小鬼子正面硬扛,看看是你们硬还是小鬼子硬。” 七旅长高声清咳一声,得意的看了众人一眼,道:“请首长放心,七旅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小鬼子。” 吴焕先则提醒道:“高声同志,这个任务很重,你们要面对的是两个师团的日军,有什么困难或者想法,尽管提出来,能解决的一定马上解决。” 经他这一提醒,高声也冷静下来,说实话,阻击任务,在坐的众人都不陌生,但是一下子以一个旅的兵力阻击两个师团的日军,虽说两个师团也不可能齐头并进,但毕竟是两个师团啊,前所未有的任务。 高声坐下来,看了看身旁的政委姚立国,这才开口道:“参谋长,吴主任,还有各位同志,我们七旅是出征抗日之后在半路上成立的,虽说老兵的成分居多,也算得上训练有素,但是武器比起各部队就有所不如了,你们的炮兵团都是四十多门炮,甚至五十多门炮,我们旅的炮兵团到现在只有两个炮兵营,一共二十八门山炮,还缺少重机枪,如果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我相信,一定可以把小鬼子两个师团拦在这大渡口前,不让他前进半步。” 二旅长洪亮这时揶揄道:“我说老高,你啥意思啊,是不是看上我们哪个炮团了,看上了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 七旅政委姚立国忙道:“各位,各位别多想,参谋长,老高的意思是能不能暂时支援一两个炮团,再支援一点重机枪。从刚才的布署来看,一旅、二旅和三旅是要最后发起冲锋的,你们的大炮和重机枪只怕用不上吧。” 程子华也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早就安排好了,一、二、三旅这一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最后的冲锋,这样,一旅和手旅的炮兵团交给七旅统一使用,再把你们下面各团的火力支援营和火力支援连调出来,临时编成火力支援部队交给七旅指挥。三旅的炮兵团和火力支援部队就交给五旅指挥,拦头击尾,到时候一定是小鬼子猛攻的重点,你们也要做好苦战的准备。” 话说到这儿,其实基本上就已经算是布置完成了,不过一旅旅长蔡立中却开口了,蔡立中在独立师当中比较特殊,他所指挥的是全师最精锐的第一旅,所辖的三个步兵团如今一个配备了汽车,一全体配备了驼马,还有一个干脆成了装甲团,炮兵团54门山炮,全师之最,骑兵团也是1800人独一份。可他本人如果论资历在所有旅级干部当中并不是最老的,所以一向为人比较低调,属于那种闷声发大财的主。 但以他现在的职务,谁也不可能忽视他的存在,他这一开口也说到了关键处:“参谋长、吴主任,这一旦打起来,小鬼子必然会狗急跳墙,全力突围,我们把前后两端都堵死了,西面和北边又有重兵,那东面呢?虽说这一面被运河挡住了,这车马过不了,人总能游过去吧,这小鬼子里头总有会游泳的,运河也不是大海。” 程子华道:“这个你们放心,一旦战斗打响,这东面的河滩就由工兵团负责,不管游过来多少鬼子,都让他有来无回……” 正说着呢,外面有人喊报告,吴焕先开门出去,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回了屋子里,手上拿着一封电报,脸色颇为奇怪的说道:“老程,同志们,有一个好消息跟大家报告,我们师直属的女子别动队于今晚对北平的日军基地发起了偷袭,将日军三处机场完全破坏,飞机、燃油和飞行员几乎全部补毁,可以说,日军华北方面军的航空兵团到少是实力大损,这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好事。” 众人一听女子别动队,莫不心里一紧,都知道女子别动队是跟师长一起行动的,一旅政委王南平问道:“吴主任,师长也在北平吗?” 吴焕先笑了笑,说道:“你们这是关心则乱啊,师长目前还在晋察冀军区的司令部做客呢,女子别动队是单独行动,好了,你们的任务也差不多了,都散了,回去布置吧,估计小鬼子就快撤军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众人走后,屋子里只剩下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人,吴焕先这才说道:“老程,刚才是收到两封电报,一封是女子别动队那边的,刚才已经说了,还有一封是留守山东的陈树湘同志发过来的,少年先锋营失踪了。” “什么?” 程子华惊道,不怪他失态,少年先锋营可不是一个营,现在已经有近两千人了,所纪最大的营长张立功也已经十八岁了,前阵子还一直闹着要进主力部队,只是师长一直不同意。两千人的一支队伍,怎么可能这就么失踪了。 吴焕先忙道:“我没说清楚,不是整队失踪,是失踪了五百人,不过这五百来人算是少年先锋营的核心了,包括各级干部,所括所有教员,还有平时我们都认识的叫得出名字的那些个小鬼头,都在这五百人里头。据说他们还安排得挺周到,五百多人失踪了,剩下的人却每天照常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也没有乱,一点风声也没有漏,如果不是今天下午赵子兵同志的爱人想儿子了找过去,恐怕现在也不会被发现。” 程子华笑问道:“赵根儿也不在?” “是啊,他能不能嘛,整个少年先锋营,还能找出几个比他更调皮的”吴焕先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说道:“他们倒是留了一封信,信上说是要北上寻找大部人,要打仗,估计是冲着们这儿来的。” 程子华点头道:“部队北上,基本的布署在师部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秘密,以张立功和赵根两人的关系,应该能知道,既然找来了,我看还是派人去接应一下吧,尽快把他们找到,要是碰上小鬼子就麻烦了。” “报告!” 屋门打开,工兵团一营长走了进来,工兵团除了本职工作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担任指挥部的警卫工作,一营长见了两位首长,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一时在那里。 吴焕先便主动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直说吧。” 一营长便说道:“首长,是有点情况,负责外围警戒的同志抓住了五个孩半大孩子,这些孩子穿的也是我们军装,他们说是少年先锋营的,少年先锋营我们知道,可是人没见过,他们也没有什么证明,所以只好来向首长报告。” 两人一听大喜,程子华道:“去把人带进来。” 不多时,五个少年来到屋子里头,一字排开的向两人敬礼,程子华坐在那儿也不回礼,冷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赵根同志们嘛,本事挺大的,这一招叫什么?瞒天过海?” 其中一人正是赵子兵的儿子赵根,也就是当初江云在灌县的大街上碰到了那一对跟赵子兵拉扯的母子,当时这小子才九岁,如今已经十三岁了,听了程子华的话,他脸上嘻嘻一笑,道:“陈叔叔、吴叔叔,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见程子华还要再说,吴焕先忙打断他,道:“行了老程,要批评,要处分,以后再说,先把他们安顿一下吧。” 转过头问赵根儿:“你们大部队呢?在什么位置?” 赵根儿回答道:“没多远,最多离这儿三四里路。” 一听这么近,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程子华道:“听说你小子现在已经是连长了,怎么当起侦察兵来了?” 少年先锋营一直是营级编制,但人数越为越多,所以连队也越来越多,赵根在两年前就当上了九连连长,他和师部的首长们最熟,所以这一回其实是张立功和教导员申志高派他过来探探几位首长的口风。 他挠挠后脑勺,道:“嘿嘿,两位首长叔叔,我不是侦察兵,我是……” 程子华一本正经的骂道:“少给我嘻皮笑脸的,跑过来探我的口风?我告诉你,等打完仗,你们一个二个的等着被撤职吧。” ****** 又是一个晚上过去了,不管是骑一旅的指战员还是日军官兵,基本是没有人睡着过,但相对来讲,两面的士气却是截然不同的,中泽三夫和铃木敏行两人手上拿着一叠单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的师团长阁下报告,最后还是中泽三夫先开了口,道:“师团长阁下,我们十五师团昨晚的损失接近一个大队,阵亡六百多人,重伤的一百多,轻伤的更多。” 铃木敏行则对下元雄弥报告道:“师团长阁下,我108师团晚夜一共阵亡711人,重伤41人,轻伤者千余,另105联队辎重队集体玉碎,物资全部被毁。” 下元雄弥站了起来,对中岛今朝吾说道:“中岛阁下,必须尽快撤军,昨晚这样的损失,我们能承受多久,一个晚上就是两个大队,三天就会是两个联队,照这样下去,再有……” 不等他说完,中岛今朝吾开口道:“好了,下元君,昨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明日撤军,你连这最后一天都等不了了吗?” 下元雄弥长舒几口气,不管心里有多大的气,他都不能发出来,中岛今朝吾有指挥权,昨晚方面军司令官已经在电报里说得清楚,但是同样也是在昨晚,他们得到通报,临时航空兵团在北平郊区遭遇重创,损失接近三分之一,这样一来,到时候配合两个师团撤军的空军将必然会减少,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他不能明说,如果这一次撤军顺利的话,不管司令官会面临着什么样的结果,但中岛今朝吾一定会获得重用,毕竟他指挥了一次安全的撤军,在八路军江云部的围攻下突出重围,并保存了绝对的实力。为了粉饰皇军的战绩,为了给外界一个好的印象,为了迷惑国内的人民,大本营需要的这样的一个人享受光环,以提升全体皇军勇士和全体国民的士气。 中岛今朝吾又说道:“下元君,撤军之后,必须要留有一定的部人断后,并以此来迷惑八路军,我认为应该留下步兵105联队和骑兵 108大队,你有什么意见吗?” 下元雄弥下意识的就要点头,却马上醒悟过来,看向中岛今朝吾的目光似要喷出火来,但同样也发现了对方眼里的一丝得意,才将自己的火气按下,只要自己出方顶撞,对方就有理由搬出军法,因为就在昨晚,他已经得得到了司令官的授权。 咬牙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心里却在滴血,谁都明白留下来断后的意思,两个师团面对八路军独立师的主力尚且如此小心,一个步兵联队加一个骑兵大队,那也就是对方的一顿午餐。 特战队大队长王强终于露面了,他和政委凌志成两个直接找到了丘平和舒智辉,这让丘平大喜,特战大队的本事他可是清楚的,要说冲锋陷阵,他谁也不放在眼里,可要是其他的,他就佩服这个特战队,特别是现在这会儿,他对小鬼子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全指望着特战队呢。 王强对正忙着给自己倒水的丘平,笑道:“行了,我的丘大旅长,用不着这么客气。” 两人是在湘江边上一起跟着江云杀出来的,都是属于直属部队,平常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说话也随意,丘平笑道:“别人来我可以不客气,你不行,特战队本事大,我不得不小心。” 王强撇了撇嘴,道:“你少给我戴高帽,是盼着我的情报吧?” 丘平竖了个大姆指,道:“王大队长高明,我到现在都没能弄明白,这小鬼子窝在这儿是打算怎么着?你们探听出点什么没?” 王强笑道:“我们一部分同志扮成日军已混进去了,昨晚弄到一点情报,这小鬼子啊是准备要撤军了,就是明天一早的事儿,不过好像会有空军支援,据说这空军出动得还不少呢。” 丘平哈哈大笑,对王强道:“行了,就这样吧,你还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就先走,我也不留你了。” 舒智辉端过两杯水,递给王强和凌志成,对丘平说道:“老丘,没你这么办事儿的,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就开始赶人。” 王强指了指两人,没好气的说道:“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你俩是……是那个蛇来着。” 凌志成接过话头:“蛇鼠一窝。” 四人相视大笑,倒是减少了这个早晨的血腥味,多了几分人与人的温情。 小鬼子的飞机不时的在空中盘旋,原本还打算白天作战的丘平等人也放弃了这样的打算,这种状态下白天出击,不是给小鬼子的飞机造靶子吗?再说了,小鬼子马上就要撤军了,也不在乎这一天半日的,等小鬼子一动,到时候必然会露出破绽,那就是自己的机会。 有这样想法的不仅是丘平等人,每个骑兵团都可以说是卯足了劲儿就等着最后时刻给小鬼子致命一击呢,这里集中了五个步兵旅的骑兵团,六七千人,如果放在国军那边,那也是一个骑兵师的规模,可惜的是,国军似乎没有这么多的战马,也没有骑兵师这样的编制,以前可以说马家军也是国军序列,但是现在马家军早已是历史名词,马家军的灭亡,却是成全的八路军,不仅是独立师的骑兵旅,其余各师也都有自己的骑兵部队,师直属有骑兵团,旅属骑兵营,加起来也都不在少数。 事实上当初红一军团也是在消灭了青马之后,也是准备设骑兵师的,但是后来发现兵员不够,干部更是紧缺,只好军团设骑兵团、师设骑兵营、团设骑兵连。 独一旅骑兵团团长罗五全可以说是这些人里头的老大哥,七个步兵旅的骑兵团,就以他的骑兵团人数最多,足足1800人,其余各旅的骑兵团都只有1200到1300人数之间。虽说配合着三纵队也就是现在的冀中军区全歼的小鬼子的第10师团,但罗五全并不满足,在他看来,独一旅的部队,不能像他这样,当一回配角就算完事儿了,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要干一票大的,既不打乱上级的布局,又能达到一定的战果。 一大早,他就发现了特战大队的踪迹,知道特战队的人应该是过来找丘旅长商量事情的,他自己的级别似乎还不够,没法参加,但他有自己的办法。 当王强离开骑一旅驻地往回赶的时候,就遇到了罗五全和他的政委曾文成,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卫员,警卫员手上都拿着东西,王强定睛一看,差一点没流出口水来,两个警卫员手上各自捧着一坛酒。 酒啊,他王强自从当上特战队队长以来,就几乎没有喝过酒,想想也就是在红军大学过年的时候,喝了一次,其余时间不是在打仗就是军区警戒,根本没有机会喝酒。 罗五全嘿嘿一笑,道:“王大队、凌政委,怎么这么快就回了,不多坐一会儿?” 那意思,好像几人就是路上碰到一般,也点也没有要跟两人攀谈的意思,这让王强心里颇为痒痒其实他倒是不真的馋这两坛酒,作为特战队的队长,在意志力方面,他自信不输任何人。 他是对方明明有事,却一副不主动开口的样子,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便开口问道:“老罗,行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说吧,有什么事?” 罗五全跳下马来,对王强道:“王大队,借一步说话。” 没有人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反正罗五全把王强拉到一旁的树荫下说了足足五分钟之后,两人微笑满面的走了回来,两坛酒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王强的警卫员手中,两人啥话也没有说,几乎连眼神也没能交集的就这样分开。 正文 第四三零章 决战冀南(五十七) 当夜,骑兵又对小鬼子大营发起攻击,不是丘平要多此一举,日军第二天就要撤军,前一晚八路军这边却停止了攻击,只会让对方起疑。 一旅骑兵团当然也在出击这列,只是与其他部队不同的是,这一次出击,在罗五全的命令之下,直属部队的同志们携带了很多的口袋跟绳子,没有人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除了罗五全和曾文成,为此大家伙准备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这一次,一旅骑兵团的出击位置,是日军的一个步兵大队,事实是这里驻扎的15师团的步兵第33联队,联队所辖的三个步兵大队了定排开,互相之间相隔不到一公里,罗五全的日标就是最西侧的这个大队。 上马之前,罗五全就召开了全团连以上干部会议,以会议上布置了攻击任务,这一次全团出击,一营要在正面进攻,以牵制日军,以牵制日军同时,也要控制好自身的伤亡。 团警通连和侦察连以及二营从侧面的空隙穿插进去,主要目的就是躲在后面的敌联队部及直属各部,虽然同志们不明白团长为什么对小鬼子联队部的什么东西感兴趣,但却兴致极高,如果能解决一个联队部,甚至击毙一个联队长,那自然也是大功一件的好事,自然也不会有人反对。 战斗开始了,罗五全亲自还着直属部队和二营发起了冲锋,而政委曾文成则领着三营在后面押阵。事实上在这样的时刻,日军也早就做好了八路军会攻击的准备,早已是严阵以待。 罗五全却是虚晃一枪,半道转了个弯,擦着日军的兵锋从侧面穿插过去,日军正要派兵去阻击,却不了这个时候一营从正面又攻了上来,这一次却是真正的进攻,枪炮齐开,一直到前锋冲到距离日军阵地只有两百米的时候,才退兵,双方互有伤亡,真正算起来,一营的伤亡更大,足足丢下了三十多具尸体。 这样的伤亡,让一营长心里一阵肉疼,但是团长的命令必须要执行,于是下令所有的迫击炮手都下马,对敌阵地进行定点射击,全营三个连对小鬼子阵地轮流进行迂回包抄式的攻击,以减少正面攻击所带来的伤亡。 冲进了敌阵中之后,罗五全在战马上命令道:“二营往左,干掉小鬼子的炮兵中队和反坦克炮中队,记住了,大炮和炮弹全给我弄回去,抓紧时间,所有小鬼子一律击毙。侦察连端掉小鬼子的运输队,把能带走的全给我带走,警通连跟我去小鬼子联队部,会会那位在佐阁下。” 这就是罗五全的目的,也是他从王强那里讨来的消息,所有的日军当中,就数这个33联队的布置最松懈,也是离其它部队最远的一个联队,但因为其所处位置一马平川,不利于袭击,而且以日军步兵联队的火力,骑兵的正面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故一直比较安全。 这才让罗五全找上门来,唯一有机会的一个地方,他的目的可不是消来没多少小鬼子,主要是为了弄点物资,如果能有一些肉罐头就更好了,当然,小鬼子一个步兵联队,一般都有一个炮兵中队,配备六门步兵炮,还有一个反坦克炮中队,装备有六门反坦克炮,这十二门炮也是他的目的。 虽说他的骑兵中队用不上这些大炮,但一旅需要啊,现在一旅的炮兵团装备54门75山炮,其他各旅的炮兵团最多的就是三旅的48门,七旅炮兵团更惨,只有两个营24门山炮。但是现在稍微有一点眼光的人都明白,等这一回大战之后,全师各步兵旅的炮兵步兵肯定会有一次大换血,也许会把所有的山炮都换成野炮,因为已经有消息说,大战之后,师长也许会给八路军其他各师各送一个炮兵团,这当然只能是山炮团。 其实也能计算得出来,炮兵旅有三个75野炮团,高邑县缴获第二十师团的野炮兵联队,如果能够全歼敌15师团和108师团,那么一共就会有六个野炮团,把数量稍微压缩一下,完全可以凑出七个野炮团的装备。 有些事情,想得永远比做起来顺利,之前想得很好,可是一旦行动起来,很多预想不到的情况就会出现,罗五全这个时候就有这样的感慨,在进长小鬼子联队部的时候,遇到了相当激烈的抵抗,只有几十个人的联队部,其中还有部分非战斗人员,也没有重武器,却硬生生的顶住了一个骑兵连的进攻,让罗五全前进不得,后退也舍不得。 相比之下,侦察连的进攻就顺利得多,当罗五全带着警通连跟小鬼子的联队部在僵持的时候,侦察连的战士们已经携带着大包小包赶了过来,后面还多牵了几十匹的骡马,马背上也尽是大包小包的,一副打劫归来的样子。 罗五全也不恋,当即放弃进攻联队部,带着两个连去跟二营汇合,二营的战斗倒是相当的顺利,两个炮兵中队加起来只有两百多人,大部分还是没有武装的炮兵,少量士兵也装备了步兵武器,但基本上只有步枪,战斗力相当的弱,二营只一个冲击就全部击溃,然后就开始摆武小鬼也的大炮。 别看虽然只有十二大炮,可是份量却不轻,一门步兵炮四百多斤,一门反坦克炮六百多斤,好在这小鬼子的大炮机动性能倒是不错,不要说同志们都有战马,一个班负责一门炮完全没有问题,只需要两匹马拉着就可以走得很顺利。 当罗五全赶过来的时候,部队已经拉上炮准备撤离了,罗五全一看,二营长安排得很不错,一个班负责一门炮,这就是四个排的兵力,又安排了两个排负责把弹药带走,剩余的一个连负责应敌。 罗五全也不罗嗦,大手一挥,一起撤离,只是撤离的时候,倒也差一点让小鬼子赶过来支援的一个大队给缠止,幸好负责接应的三营及时赶至,与匆匆而至的日军一阵对射,这才安全撤离出来。 离了大半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弄到了物资装备搬到一早就安排好的驻地,这时候丘平已经在那等着了,瞪着那双小眼睛,在十几门大炮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罗五全脸上,冷笑道:“罗团长,你打得好算盘啊,今晚上就数你们团收获最大。” 罗五全也光棍,开口就道:“丘旅长,罐头、粮食、弹药,所有缴获的物资,您要多少我上交多少,就这十二门大炮,我一门也不能交,这是我们独一旅的战利品,再说了,你们骑一旅也用不上啊。” 丘平原本还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说什么也要从一旅骑兵团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可是罗五全这一表态,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比自己期望得还要高出许多啊。事实上不论是他还是舒智辉,都没有打过那十二门大炮的主意,一来是他们也用不上,二来双方虽有上下级别之分,却无统属之别,不存在上交的道理。 丘平挠了挠脑袋,看了看身后的警卫员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老子也不多占你便宜,大炮和弹药我不要你的,要了也没有多大用处,其他的分一半给我,我就不追纠你的责任了。” “责任?”罗五全十分不解,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责任,这一次的出击也是奉命行事,并不是擅自出击,也没有任何抗命的举动。 丘平笑道:“你自己喝酒也就算了,还撺掇王强跟你一块喝酒,你说要是让师长和罗政委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当然了,师长和罗政委也可能不会在乎你这点小事,但是吴主任呢?谭副政委呢?” 这下让罗五全不谈定了,要说现在独立师上下,最敬服的人当然首先就是江云,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没有任何异议的,但是如果说全师指战员最怕的人是谁,那就得看具体情况了,江云是一师之长,但他年轻,没有架子,除了过人的战绩外,还带给了所有人一些不同的思想,相对于全体指战员来说,他算得上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即是首长,又是老师,又是朋友。而罗荣恒工作上外圆内方绵里藏针,但为人宽厚,颇有长者之风,也人同志们所敬服。唯有吴焕先和谭政委两人,可是说是全体指战员,特别是团级以上干部最怕的,盖因两人都是做政治工作的,而且两人都是铁面无私,给同志们的印象就是不讲情面。 罗五全嘿嘿笑道:“丘旅长,丘大哥,你大人大量,何必跟我计较不是,今晚我们端了小鬼子的运输队,弄到了箱清酒,你看……” 丘平急道:“赶紧的,再拆几个罐头,趁着天亮还早,先喝一口。” 相比起罗五全这里的春风得意,步兵33联队的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这会儿却有些失魂落魄,本来还有庆幸自己带着联队部的人顶住了八路军骑兵的进攻,接关就接到报告,运输队和两个炮兵中队遭遇八路军骑兵进攻,大半物资弹药和全部十二门大炮兵部被八路军抢走,而且几个中队伤亡惨重。 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晚天他还在笑话38联队把整个联队集中到一块,几乎等于是给八路军的大炮竖了一个靶子,今晚自己就遭遇了这样的恶运,还不知道师团长阁下会怎么处理自己呢。当然最重要的是,失去了两个炮兵,自己的33联队实力大减,这涉及到内部的话语权的问题,只怕等天亮之后,难免会被人取笑了。 事实上,中岛今朝吾也好,下元雄弥也好,对于这样的袭击已经麻木了,反正马上就要撤军了,他们也不想再多事,再说了,这些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让八路军骚扰,受到打击的也不是33联队一支部队,人家一个骑兵联队还就这么让人全歼了呢,所谓法不责众,也就是这个情况吧。 日军第15师团和108师团终于开始撤军了,这一下,不仅是日方高层为此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以来,从大本营到方面军,再到中国战场的其它日军集团,无不是为了这两个师团捏了一把汗,已经丢了两个师团了,如果再弄丢这两个师团,那就不是说一个方面军司令官能负责得了的,恐怕整个陆军部都要面临问责。 面八路军这边也是松了一口气,参予这次大战的主要是独立师,以及晋察冀军区,但关注的人却远远不止这些,从西安到山西,从武汉到太原,不仅是总部首长和中央首长在关注,也不仅仅是兄弟部队在关注,也包括国民政府和各方实力派。河北打成这样,动静如此之大,战果如此之辉煌,不得不受到如此关注。 听说那位委员长已经给西安方现和八路军总部发了好几封嘉奖令了,只是却没有实质上了奖励,这让江云腹诽不已,开始的时候,老蒋还会拿出点钱或枪来,现在就只有一句话了,好像老子在乎似的。 不过他这么埋怨的时候,聂司令却说了一句一针见血的话:“就是知道你不在乎,所以他现在也懒得跟你客气了,人家委员长的心里,你江大师长也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江云当时也玩笑了一句:“我谢谢他,老子又不是他养的,再说了,他给的多吗?打下太原,他就给10万,还是法币,我十几万人,每一人块钱,还不够分的。” 战事发展到现在,其实对于程子华来说,鬼子撤军北上,才是关键,这样他的战略目标才能达成,否则的话这些日子的一系列安排都会成为泡影,幸好,小鬼子终于动了。 这一动,可谓是万众嘱目,不明白的人,会认为小鬼子认怂了,只怕八路军这回要失算了,这样的人占了大多数。而真正明白的人却知道,小鬼子终于动了,最后的大战终于要来了,这也仅仅局限在中央、总部的几位首长和独立师内部的人员,当然,还要包括那位聂司令,他虽然没明说,也没有向江云打听过,但是江云明白,有些事情是瞒不过这位老帅的。 事实上,在一天之前,程子华等人就接到了特战队的报告,说日军已经有撤军的动向,但直到今天早上,接到日军已经开始撤军的报告,这位独立师的参谋长,此次大战主力集团的总指挥,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一口气把警卫员端上来的一碗粥喝光,舔了舔碗沿才说道:“老吴啊,我这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这些天提心吊胆的,生所这小鬼子钻咱的套。” 吴焕先的心情又何偿不是如此,这一回师长江云是真正的放手让两人施为的,提前北上设伏,虽说从各种情况的判断是不会有错,但几事都有万一不是,所以两人其实这段时间的压力很大,如果小鬼子不钻套,后果就不是难堪那么简单了。 他拍了拍程子华的肩膀,作为老战友,老搭档,他是最了解对方的,当初担任整编后的红二十五军军长就让引起过争论,不仅是他的资历问题,还涉及到他的能力问题,但当时有中央的命令,军长名分一定,别人不服也没有办法。后来并入八军团,他成了军团参谋长,听说当时四方面军就有人对此表示异议,可以说,这位老搭档一直担负着这样的争议到今天,而这一次指挥这样大的战斗,不仅是完成整个战略布局,更重要的也是他本人的一次正名之战。 此战胜,则他程子华就是当之无愧的八路军独立师三号首长,如果败,只怕他自己再也没有脸面在独立师呆下去。 吴焕先说道:“现在的每一步都在我们的算计之中,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咱也不能松懈,现在也不是高兴的时候,更不是放松的时候,最后一步,才是最关键的一步,这一步能不能跨过去,才是胜负关键所在。” 程子华缓缓站起来,走到地图前站定,端详半晌,才开口道:“小鬼子这次撤军,肯定是白天行军,晚上驻扎,有其空军掩护,而且从报告上看,小鬼子出动了上百架飞机,这是要确保其撤军万无一失啊。晚上袭击不会现在效果,唯一的机会就是将小鬼子全歼在伏击圈之内,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要面对日军空军的轰炸,各部队都准备好了吗?” 吴焕先点了点头,虽说独立师一向都奉行与日军晚上决战的原则,但对于防空并不是没有手段,从当初红二十三师时期就开始保留下来的一个对付空军的法子,这些年一直没有丢弃,几乎所有部队都备有一定的汽球,早在宁夏军区的时候,江云就曾让兵工厂利用电解水的方法制作出氢气。 到了山东之后,为了应付小鬼子的飞机,江云就下令在根据地内制作了大量的气球,并储备了大量的氢气,为了储存氢气,制造了大量的钢罐,对此很多人都不理解,不仅是浪费了钢材,更重要的是氢气本身就属于危险物品。但是江云却不得不这样做,以八路军目前的情况,这是最有效的对付小鬼子空军的办法。 “老程啊,你就放心吧,氢气球准备好了,这附近的飞鸟基本上也让同志们抓绝种了,在五旅和七旅的阵地上,也布有机枪阵,安排了大量的重机枪,这些不但是用来阻击小鬼子的,还是有来对付飞机的。如果只是轰炸机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飞得高,炸点就不会有什么准头,但如果小鬼子的飞机想低空飞行,你以为同志们手上的机枪是吃素的?我们独立师的轻机枪装备到班,重机枪装备到排,你算算得多少?” 吴焕先这可不是大话,之前在八军团的时候,也许这种程度的装备只有几个主力团才有,但是后来兵工厂能够仿造枪炮之后,一切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也是全师上上下下敢以一个师的兵力对付小鬼子这么几个师团的底气,不仅是强大的炮火,还在数量众多的轻重机枪。 在交河县北效一处林子里,独立师侦察营营长赵子兵和政委谈长兴凑在一块分析着源源不断报上来的情况,师属侦察营虽然是营级编制,但早已被定为团级,也就是说赵子兵这个营长就等于是团长,而谈长兴了职为也是政委而不是教导员。所以侦察营的人数当然也不可能是之前的三四百人,早已被扩编到了六百多人,一共五个侦察连, 眼下这六百多人几乎全都盯着小鬼子的两个师团,一点风吹早动就会汇报到两位首长这里,赵子兵早没有了当年红十八团侦察排长的作派,现在的他已经不用亲自上阵摸敌情了,只要在后面指挥分析就行。 “狗日的,总算是动了”赵子兵手里扯着一张地图,嘴里骂骂咧咧的,可见他等小鬼子行动是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谈长兴是知识分子出身,南昌起义的时候参的军,后来上了井岗山,当过连指导员,再后来被派到武汉搞地下工作,一直到江云带着部队占了武汉,他才向上级请示归队,在参谋处当了一阵子参谋之后,才调到侦察营当教导员,没多久侦察营升格为团级,他这个教导员自然就成了政委。 对于赵子兵说脏话,他早已经有了一定的适应能力,淡淡的笑了笑,道:“以小鬼子现在这样的行军速度,我看至少得两天以后才能到杜林一带,这样的话,后天上午,才会进入预定地点。” 赵子兵又骂道:“小鬼子这回他娘的属乌龟了,走这么慢。” “这倒罢了,三个中队的搜索队,这对于日军来说,前所未有吧,倒是警慎,不过这三个搜索中队散得太开了,必须想个办法,让小鬼子不敢把兵力分散才行。” “我们不能出动,兵力不够,马上通知丘旅长,让他派骑兵过来解决,三个中队而已,不用太担心。” 正文 第四三一章 决战冀南(五十八) 日军的撤退可以说是有条不紊,仍然是两个师团抱成了团,最前位置是第15师团的步兵第19旅团,最后位置是第108师团的步兵第104旅团,其他部队在中间,而隶属于108师团的骑兵第108大队则前后接应,以保证整个撤军队伍中间不出现空隙。日军这是让独立师打怕了,吸取了历次失利的教训,绝不再给八路军任何偷袭的机会,就算是空中上百架飞机护卫,也不会放松在队形上的安排。 队伍中间,一辆运兵车的副驾驶位置上,赫然坐着一位中将,正是第15师团的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他的目光不时的看向车窗外那些正在行进的步兵,大部分的步兵还是要靠步行,虽说整个师团的运兵加起来也上百辆了,但那也只能是搭乘少量的精锐部队,或一些技术型的部队,比如师团长的警卫队就占用了两辆运兵车。 而在一前一后两辆运兵车的中间,是一辆师团长专用的轿车,只不过此刻坐在这一辆师团长专用坐驾里的并不是中岛今朝吾本人,而是他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 这主要是中泽三夫的主意,也是他一再坚持下的结果,从情报部队分析得出的结论来看,在八路军独立师的这支队伍中,似乎拥有着大量的神枪手,甚至是一定数量的专业狙击手。虽然很多人对这样的说法都斥之一鼻,中国的装备全世界都看不上眼,战术也是属于末流,怎么可能会有狙击手? 事实上中岛今朝吾就是这样的认为的,可是中泽三夫却不同意这样的观点,因为八路军江云部已经创造太多本不太可能的奇迹了,对这样一个人,对这样的一支部队,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的。再加上情报部队的门析是根据大量事实得出的结论,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中泽三夫为了师团长的安全,甚至是首次违抗了师团长阁下的命令。 一个通讯兵骑马从轿车旁经过时,马上的士兵弯腰将手上一个信封丢进了车内,中泽三夫拿过展开来看,脸色大变,立即下令停车。车还没有停稳,他就迫不急待的跳下车来,又让一个通讯兵打旗语,下令停止行军,才将整个行军队伍停了下来,做完这一切,中泽三夫已是满头大汗,不知是真的热,还是心里紧张造成的。 部队停下,中泽三夫参谋长跳步前进,来到前面的一辆运兵车前,对着车窗说道:“阁下,有紧急情况必须向你汇报。” 车门打开,中岛今朝吾一脸无奈的走下车来,问道:“中泽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影响了整个行军队伍的行军速度?” 中泽三夫急道:“师团长阁下,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我们派出的三个中队,已经有一个失去联系,初步估计,已经落入八路军手中,估计是不可能幸免于难了。” 中岛今朝吾脸上的表情没有太明显的变伦,就好像那失踪的中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点了点头,转身又上了汽车,只是在关门前说了一句:“继续前进。” 中泽三夫愣在当场,不过马上又回过神来,只好上了那辆轿车,心里却有些想不通,师团长阁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什么也不管?不过十分钟之后,他就明白了,中岛今朝吾并不是不关心,而是另有方式。因为中泽三夫发现头顶上了阵飞机引挚声划过,他摇下车窗探出头来看了看,五架飞机呈一字形往队伍前面飞去。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还是不如师团长阁下稳重,在这种时候,空中那么多的飞机,为什么不利用呢。他移动一下身体,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五百米外,一个趴在地上的战士突然翻过身体,叹道:“他娘的,老子差一点就上当了,轿车上坐的不是中将,是个大佐,幸好老子眼睛尖,要不然杀错人事小,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原本趴在他旁边的一个战士也翻过身来,笑道:“又得换位置了,前还是后?” 离二人十米外的草丛突然一动,一个全身挂满青草的人走到两人身边蹲下,道:“没关系,再找机会吧,上级的任务很清楚,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监视小鬼子,如果有机会,可狙击其最高指挥官,也就是那两个中将,如无机会,则不能打草惊蛇。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要让小鬼子自己走进我们大部队设下的伏击圈,其它的都不重要。” 不多时,又有四个人摸了过来,这是一个特战小组,针对小鬼子的撤军,特战大队一共派了十几个特战小组监视小鬼子,都有同样的任务。 刚才那狙击手笑道:“我们没有得手,其他人也不能得手,小鬼子的指挥官很警慎,我们只有在其行进途中找机会,一旦对方队伍停下来,其高级指挥官都有大量的警卫人员护卫,反而没有机会,对方的指挥官很老道,刚才如果不是那个大佐开了车窗看天上的飞机,我根本不知道目标不在。” 正说着呢,七个人突然趴在地上,背朝着天,就见上空一架侦察机低空飞过,距离地面最多三十米,几个人都能感觉到那飞机带起的狂风从自己身上掠过。只不过七个人身上不是树叶就是青草,伪装非常到位,别是上在飞机上,如果姿势到位,就算是从身旁走过,也未必会发觉。 等飞机过去,为首一人抬头道:“走吧,到前面去,换一个位置再潜伏等机会,我相信这小鬼子的师团长就算不在轿车内,也一定离轿车不会太远,你不是说轿车里坐的是一个大佐吗?那肯定是小鬼子师团参谋长,师团长和参谋长一般情况下不会离得太远,因为太多的事要处理都必须轻过两个人。” 他这一说,另外六个人就明白了,盯紧那辆轿车,以及它周边的车辆,小鬼子的中将肯定就在其中一辆车上。那个狙击手又举起枪,用枪上的瞄准镜看过去,嘴里念道:“轿车附近有运兵卡车,摩托车,奶奶的居然还有两辆坦克,你说那鬼子师团长会不会在坦克内?” 为首那人笑道:“少扯蛋,就小鬼子那小坦克,只能坐两个人,驾驶员和枪炮手,哪有师团长的位置,估计在运兵车里面,可惜运兵车都有车蓬,看不到里面,行了,撤吧,再呆下去让小鬼子侦察兵发现就糟了。” 骑一团刚刚干掉了一个鬼子中队,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能动枪,全团两千余人就是两千柄马刀,一个冲击,小鬼子几乎就已经全部成了刀下鬼,整个过程只有不到十分钟,从发起进攻,到战斗结束,只有小鬼子零星了开过几枪。 骑一团一击即走,等小鬼子的另外一个中队过来的时候,早已离开,而其大部队上来的时候,早已没有踪影,其实骑一团并没有走多远,在五里外的一处密林里,马兴华看着天上划过的飞机,骂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小鬼子的飞机更让我讨厌的?” 李强笑道:“这个时候,估计是找不出来了。” 马兴华多少有些不甘心,日军这么大规模的行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正是他的骑一团大显身手的时候,以往都是如此,可是这一回也不知道小鬼子是发的哪门子疯,派了这么多的飞机在天上飞来飞去的。 喝了一口水,长出一口气,道:“老赵不是说小鬼子的前锋搜索兵是三个中队嘛,我们干掉了一个,现在还剩两个,要不要再搞一下子?” 李强这会儿正拿着望远镜朝着远处的天空张望呢,听了这话,收回目光,放下望远镜,道:“没机会了,你自己看看吧,那边,又有几架飞机过来了。” 马兴华举起望远镜瞧过去,果然有五架飞机朝着这边飞了过来,不由得一阵沮丧,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啊,就这么消失了,真是不甘心。 李强说道:“估计是一个中队的损失让小鬼子的指挥官警醒了,这才派了几架飞机过来,估计这几架飞机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会一直在敌队伍的前锋上空盘旋,我们还是先歇着吧。” 一个山头上,骑一旅旅长站在一棵大树下,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走过的日军后卫部队,轻叹了一口气,大好的机会,可惜小鬼子的飞机太多了,让骑一旅完全没有办法发挥啊。 舒智辉走过来,道:“老丘啊,骑二旅过来了。” “骑二旅?” 丘平转过头来,脸上颇有疑色,道:“骑二旅不是跟着二号在高邑打第20师团吗?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舒智辉笑了笑,指着旁边一个同志说道:“这是骑四团一连长姚祖根同志。” 姚祖根忙向丘平敬礼道:“骑四团一连奉命担任前锋探路,请首长指示。” 丘平回了个礼道:“我没什么要指示的,告诉你们旅长,我在这里等他,让他快点过来。” 姚祖根这才离去,舒智辉笑道:“看来这老马也跟你一样,迫不急待的想要参加这一次的大战,所以高邑那边一结束就往这边赶过来了,也算是他运气好,真给赶上了。” 一个小时后,马宝林和廖海顺两人也来到了这个山头,隔着老远,马宝林就开始喊了:“我说老丘,架子不小啊,都快赶上一号跟二号了。” 丘平撇了撇嘴,吐了口唾沫,道:“我说你咋还这副得性,咋一点长进都没有,就你这水平,充其量也就是个副旅长的料,就不明白一号跟二号咋会看上你,让你当旅长,真是没天理。” 说着话呢,四人已经当面,舒智辉和廖海顺两人握手敬礼问好寒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好一副同志战友间的亲切场面,再往旁边看,两位旅长却是大眼瞪小眼儿的在那儿对恃。 马宝林不客气的回道:“不长进的是你小子,也是我一早就离开了,要不然这骑一旅旅长的位子还说不定是谁在坐呢。” 两人突然哈哈大笑,拥抱在一起,都是老战友,老兄弟,那就是他们说话的方式。说实在的,从内心来讲,丘平挺感谢马宝林的,当初红八军团打败马家军,骑兵队伍急速扩充,他丘平从一个营长一下子成了骑兵师长,当时虽说兵员武器战马全都不缺,可是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而后马宝林从红大毕业之后到骑兵师长副师长,这个跟战马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骑手可以说给了丘平很大的帮助,从部队的训练,演练各方面,其实他都比当时的丘平在行。难得的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洋洋得意,反而是真诚的帮助丘平在提高部队战斗力的同时,提高自身的素质。 坐下来,丘平就笑道:“恭喜啊,你们干掉了20师团,这功劳只怕不小吧,伤亡如何?” 马宝林道:“我们还好,四旅、六旅还有重机枪团损失挺大,主要是围城的时候让小鬼子的飞机给炸的,重机枪团现在人员已经缩编到两个营了,只剩三个营的干部架子,以前可是四个营啊。” 顿了一顿,又道:“你们不也是干掉了第10师团吗?夸我还是夸自己呢你?” 两位政委走过来,舒智辉说道:“行了,两位旅长,这小鬼子已经走远了,部队是不是得跟上去,还有,我们两个旅现在会师,是不是要向总指挥部报告?” 说到这里,他猛然想起什么,问道:“就你们骑二旅吗?二号没来?” 廖海顺道:“二号带着四旅和六旅在后面,我们是骑兵走快,主要是怕错过这一次的大战,各部队都在全力赶路,如果不是怕把马累坏了,我们至少还能提前一天过来。” 杜林,因为是大白天,怕被小鬼子的飞机发现,所以各部队都在隐蔽休息中,阵地工事上都做好的伪装,这一点对于独立师的指战员来说,可是训练的必要课程,所以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所有的阵地工事上,都铺设着用树枝和青腾做的伪装网,从空中往下看,只能看到一片片绿色,并不会发现任何的异常。 就连炮兵旅阵地,也一工做了三个,在真正的炮兵阵地上,工兵团在这里挖了大量的掩体,用为防空防炮,一旦让小鬼子的飞机发现了炮兵的位置,同志们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给阵地上的大炮拉上伪装网,人员后部撤进掩体内。同时在左右两侧职责着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也有两个炮兵阵地,只不过阵地上放置的全是用木头做的大炮,涂上了黑色、绿色的漆,看上去跟真的没有什么分别,两个假的阵地都拉上的了伪装网。 做战时,如果日军空军发现炮兵的位置,朝这边飞过来,同志们就会在给主炮兵阵地拉上伪装网的同时,揭开一个假阵地的伪装网,这样一来,至少可以边惑敌人两次。 大渡口,七旅阵地上,还是有部分工兵在作业,这里的任务最重,如果只是晚上操作的话,只怕来不及,所以部分工兵还是利用白天的时间进行作业,只要注意一点其实也没事。这一带如果放在后世,那可是人来人往的交通要道,但是现在,一来时代不同,二来由于战事,老百姓要么进了城,要往跑进了深山老林,要么就往逃往中原,留在当地的,都被日军进行了非常严格的管理。 所以这个大渡口目前根本就没有人过来,七旅旅长高声蹲在一处工事里,瞧了瞧天上的日头,抹掉额头上的汗,对工兵营长说:“所有的工事一定要标准,这一回咱们担任阻击任务,就是要硬生生的挡在这里,不让小鬼子冲过去,到时候我们全是小鬼子飞机的活靶子,所以这防空防炮设施一定要标准,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工兵营长苦着脸道:“旅长,这是平原,又是河滩,根本不够条件挖防空防炮洞,你干脆现在就直接处分我吧。” 高声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行了,我也不强求你,尽你们最大努力就行,至少这伪装上面得搞好吧,不能小鬼子还没进伏击圈呢,咱就让小鬼子的飞机给发现了。” 工兵营长忙道:“这个请旅长放心,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伪装是没有任可问题的,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树和草,也不缺泥,全是伪装的好材料,我马让人收集制作。” 高声想了想,道:“最重要的是炮兵那边,这一次我们这里集中了三个炮兵团,不定要做好伪装准备,还有备用的假阵地也要多搞几个,否则要是主小鬼子的飞机把我们的炮兵阵地给炸了,老子拿什么还一旅和二旅。” 炮兵也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阵地,三个炮团啊,他高声什么时候指挥过这么多的炮,以前七旅就只有一个不满编的炮兵团,说起来是炮兵团,其实才两个炮营一共二十八门炮,放在日军那边,也就是半人联队的大炮。为此,他一向很低调,这当然是好的说法,说得难听点就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其他向个旅长面前抬不起头来,没办法,军队,同级别的干部谁的部队实力强,谁的话语权就重,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这时候,他的警卫连长跑了过来,说道:“报告旅长,总指挥他们来了。” 高声这才放过工兵营长,回过身一看,程子华和吴焕先两人在姚立国的带领下猫着腰摸了过来,在两人后面除了警卫战士之外,还跟着林中则以及几个参谋,因为师参谋处一分为三,一部由处长陈京带着跟在罗荣恒身边,一部由副处长周立风带着跟在江云身边,一部留守在武城总部。所以程子华就从各旅参谋处抽调人员组成了临时的总指挥部参谋处,由副参谋长林中则担任参谋处长。 高声迎了上去,向几个具打了招呼,几人全都席地而坐,吴焕先说道:“高声同志、立国同志,这一次你们这里是关键,一个旅可能一承受两个日军师团的进攻,虽说对方不可能两个师团的兵力全部齐头并进的向你们进攻,但是火力上就够你们受的,所以我跟总指挥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困难,尽快提出来,能解决的我们尽量解决。” 高声看看了看姚立国,这才开口说道:“虽说给我们调了这么多的大炮,但是困难肯定还是有的,比如防空防炮,但是这些我也知道目前是无法解决的,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几位首长一定办得到的……”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道:“这一战之后,我也不知道我们七旅还能剩多少人,我今早安排了辎重营的同志去了沧县,让他们买一些鸡鸭鱼肉,想今是外让同志们吃一顿好的,就算是明天走了,也别当个馋鬼。这个事是我自作主张,不关别人的事,如果要处分的话,就处分我吧。” 吴焕先和程子华对视一眼,沉吟片刻,道:“这个情况特殊,我们能够理解,不算你违纪吧,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程子华又问道:“就没有别的困难了吗?” 高声苦笑道:“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们的条件只能是这样,根本解决不了,也就懒得去说了,参谋长、吴主任,这里就请放心的交给我们七旅吧,保证完成任务。跟您二位说个实话,这两天来,下面好多同志都在写决心书,我们旅大部分同志都是去年的国军溃兵,虽说上一次在山东的战斗打也也惨烈,但同志们还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证明自己,我们也是独立师的主力。” 吴焕先皱了皱眉头,不客气的说道:“你们七旅本来就是我们的主力之一,这还有什么需要证明的吗?我看这个风气就不好,比来比去的,有什么意思?有能耐有本事去跟小鬼子比,立国同志,你是政委,这个事情是你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嘛,同志们既然加入了我们的部队,那就是我们的同志战友,是一家人,不要搞什么三六九等,我听说咱们军区现在有人搞一个什么排位,什么一线主力,二线主力之类的,这个很要不得。” 程子华笑了笑,拍了拍高声的肩膀,道:“不要有负担,打好这一仗,我让师长给你们旅授旗。” “真的?”高声大喜道,也难怪,独立师不止一次授旗,宁夏军区刚成立的时候,八军团就曾经搞过一次授旗仪式,还邀请了部分中央首长到场,后来改编成八路军,又统一搞了一次授旗,而这些,都是七旅没有经历过的,因为七旅是江云在出征途中在山西境内收拢溃兵成立的。 见程子华肯定的点头,高声忙道:“我得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同志们,让大家伙高兴高兴,等师长授旗以后,我们就真是和其他几个旅没有区别的。” 林中则这时候说道:“高旅长,根据侦察营的报告,我们进行了分析,小鬼子大概后天上午就会陆续进入伏击圈,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大致会是这个范围,所以你们的阵地,一定要在后天拂晓之前完成。” 正文 第四三二章 决战冀南(五十九) 离大渡口约四公里外的罗庄,几十口人此时全部成了八路军独立师的民夫,包括老人小孩在内,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儿。这里地处偏僻,暂时倒没有遭遇过日军,不过也都知道日军的残暴,只因这倭寇之名早已臭名昭著。 八路军纪律严明,待人宽厚,一来到这里就受到了村民的欢迎,更重要的是,帮着八路军做事,不光是管吃,有工钱拿,这可是上杆子都遇不上的好事,往日遇到过的大军,不强抢就已经是天幸了。 罗村西北角的一处山头,就是独立师此刻的指挥部,各种防空防炮设施早已筑好,此刻,一大早的,指挥部作战室内一片繁忙,与各部队的电话往来不断,已经两天过去了,算算时间,也就在今天,日军就会进入伏击圈,功成与否,就在今朝。 程子华和吴焕先在作战室里正襟危坐,脸上表情严肃之极,筹备了那么久,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牺牲了那么多的人,就只等这一刻的到来。之前江云定下的歼灭两个师团,打残一个师团和击溃一个师团,现在却早已改成一战全歼日军四个师团,以之前的日子里,已经完成了一半,现在还剩下另一半,就在今日,一切都将会有一个结果。 一个参谋跑了过来,报告说日军前锋一个大队的步兵已经到达文庙村一带,距离预设战场已只有二十公里,程子华总算是放下心来,之前一直担心小鬼子不会按照片己算计好的路线走,现在看来,自己倒是多虑了。 参谋又说:“鬼子后卫部队一个旅团的步兵也已过太平庄一带,日军整个队形前后一公里,队伍紧凑,空中飞机盘旋,根据侦察营报告,在空中护卫日军撤退的飞机在五十架在八十架之间。” 程子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等参谋下去后,才道:“老吴,狙击手和机枪手都准备好了吗?” 吴焕先点头道:“已经安排好了,在整个战场的三个炮兵阵地全部都安排了机枪手,炮兵旅这边是重中之重,所以安排得比较多,三十挺重机枪和六十挺轻机枪,随时可以在半空中布下一张弹网,对付低空飞机或是俯冲下来的飞机,此外在战场个围的各个山头,都隐蔽了一定的狙击手,这些狙击手的目标只有两个,首先是看能不能打中小鬼子的飞机,如果不能,就打小鬼子的炮兵,最后才是军官。” 独立师的狙击大队虽然撤编了,但是狙击手并没有改,所有的狙击手都分散到各部队担任狙击手,也都成了各部人的尖兵,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对于士兵而言,拥有一手好枪法,那就是了不得的资本,何况还是配备了狙击步枪的狙击手。 程子华沉吟片刻,才抬头道:“这样的大战,指挥官的作用其实已也下降到最低了,这是双方实力的较量,武器的较量,战斗意志的较量,这个安排很合理。” 吴焕先却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缴获还是不够,仅有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都留在根据地防空,否则的话,要是有一个防空旅在这里,我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程子华却是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摆了摆手,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一个防空旅在这里其实起到的作用不大,师长曾经说过,对付空军的最好办法,不是防空武器,而是拥有更强大的空军。只怪我们的国力不强,不能生产自己的飞机,咱们独立师倒是有一个航空大队,也有几十架飞机,但是能拿出来跟小鬼子空战吗?” 说到这里,他自己就摇了摇头,小鬼子损失上百架飞机,马上就可以从其国内补充,而且以日本的生产能力,马上就可以生产倒位,而自己这边呢,航空大队那几十架飞机,几乎可以算是整个八路军空军的种子了,从中央到总部,一直都当宝贝一样,平时搞一个侦察任务,都是无比警慎,哪能参加这样的空战。 现在八路军一共有七十三架飞机,全部是从太原、天津和北平缴获的,其中包括十一架重型轰炸机、二十二架轻型轰炸机,六架侦察机,和三十四架战斗机,相应的武器和炮弹、子弹也都不少,但基本上都是用来训练和侦察,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经历过空战,损失不起啊。 原本是全部驻在西安的,但是后来由中央批示,除留下一架重型轰炸机、二架轻型轰炸机和两驾战斗机作为抗日军政大学飞行科训练之用,其它的飞机和人员全部被调到了山东。按主席的话说,这些东西留在后方就是一堆没有用的废铁,只在上了战场才能发挥作用。而除了后方之后,目前山东又是我党我军最安全和最大的一处根据地,而且掌控和很好。 为了安置航空大队,在鲁中的大山里,修建了好几处的隐蔽性极好的机场,同时还有数量众多的飞机掩体,并且经江云和罗荣恒汇报,中央和总部批准,就在这大山里成立了八路军航空学校。 而原来的独立师航空大队也改为八路军航空大队,级别与各旅一样,常乾坤以大队长身份兼任航校校长,程林以副大队长身份兼任副校长,而大队政委和航校政委一直由后勤部主任胡征兼任,本来罗荣恒是想让中央和总部再派人来担任这个政委职务的,但却让江云拒绝了。 事实上在江云心里,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可以担任航空大队政委和航校政委,不过眼下这个人还在新四军任职,如果不出意外,将会在两三年后的皖南下变中牺牲。所以江云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中央把这个人要过来,我党我军之中,懂飞行作战的人本来就少,好好的一个军长人才放在新四军当什么副总队长,简直就是屈材,是浪费。 言归正传,程子华和吴焕先虽然嘴上都说不太可能让自家的空军跟小鬼子拼命,可是心里面又何偿不是盼望着这样呢?理智上可以分辩得失,但感情上却不会。 两个小时后,又得到报告,日军前锋已到达海码头,马上就会进入做击圈,两人相视而笑,终于来了,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立即命令道:“命令各部队,做好伪装工作,一定不要暴露。” 两人一齐走到地图前,程子华手上拿着铅笔,指了指海码头的位置,道:“再有两三里路,其前锋部队就会进入我们的伏击圈,以小鬼子的行军速度,顶多再有一个小时,就会全部进入我伏击圈之内,我军大炮一响,大战即开,胜负就在今朝啊。” 十几分钟之后,通讯营观察哨回报,日军已经全体越过海码头村,前锋很快就会抵达田家庄。田家庄也正是独五旅的阵地,只不过这会儿五旅全体正在远处隐蔽而已,就等着小鬼子经过之后,把这个口子给堵上。 根据报告回来的消息,小鬼子的飞机跟随得很紧,这让程子华心里颇有些担心炮兵旅的安危,当即对吴焕先说道:“马上给布置好的机枪手下达命令,一旦炮兵开炮,也是他们开枪的信号,必须要尽量的吸引小鬼子空军的注意力,不能让炮兵旅那边遭殃,那里可都是宝贝。” 吴焕先点了点头,叫过一个参谋吩咐了几句,这参谋才离去,是执行刚才下达的命令去了,两人这才缓下劲儿来,但这个时候谁也不肯再坐回去,几乎是在一秒一秒的等着。 而另一边,中岛今朝吾这个时候,还坐在运兵车的驾驶他内,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而给他开车的是一个少尉,也是他的警卫队的军官之一,从某种意上来讲,这才是他最信任的人,是可以把自己安全托付的人。 此时的这位师团长阁下心情大好,几天的提心吊胆就要过去了,只要过了前面的渡口,就可以在沧县坐上火车直达天津,而自己的15师团也将安全的被带回。不管这场战事什么样的结果,不管司令官阁下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这些都与他无关了,整整四个师团,两个玉碎,两个安全撤回,这就是他的功劳。虽然说功劳是不太合适,但是这个时候,对于皇军来说,对于帝国来说,却需要一个像自己这样没能失败的将领站出来,做一个表率,或许叫做脸面吧。 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前些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啊,堂堂大日本帝国的皇军野战师团,两个师团却让八路军吓得只能紧紧抱成团,不敢有丝毫的异动,也许大本营的那些大佬们是永远不可能体会这种感受的,那些人也许只会埋怨勇士们的无能,但却不会正常中国军队的力量。 就在师团长阁下这样胡思乱想之中,车队也过了田庄村,坐在车上的中岛今朝吾已经能看到前面流淌着的大运河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再走几步,就会是渡口了,只要过了渡口,八路还能追上来吗。 留在最后的104旅团也终于跨过了田庄村,顺利的进入了八路军独立师早就设计好的伏击圈,但所有的小鬼子却浑然不知,反而沉浸在即将脱离八路军围击的喜悦之中,似乎所有人都有一个念头,渡过这个渡口,就等于甩掉了八路军,就安全了。 “咻……”一声尖锐的呼啸之声响起,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向天空,六柱烟雾升空而起,朝着这边飞了过来,这一下所有人才反应过来,顿时队伍开始混乱,而坐在车上的中岛今朝吾这时候却傻眼了,听到声音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他就明白了,这是对方的炮兵试射弹,马上就会有大规模的炮击。 这一刻,他甚至万念俱恢,自己已经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为什么还会落到这样的结局,以八路军的惯,先进行炮火打击,然后是大规模的步兵冲锋,这是非常明显的包围战,伏击战,真的完了。 时间再退回来,程子华紧张的站在电话旁,等着消息,不多时,电话响起,程子华拿起来听,电话里是通讯营的观察哨的电话,报告说日军已经全体进入包围圈,并且五旅正在往口子处赶。 程子华心里很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五旅布置好了再下达开炮的命令,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时间上来不及,所以当机立断,拿起电话,道:“炮兵旅吗?我是程子华,现在我命令,炮击开始。” 朱瑞放下电话,对曾广澜说道:“政委,总指挥命令,开炮!” 曾广澜微微一笑,道:“这个命令,还是你亲自下达吧!” 朱瑞也不娇情,走出工事,来到一处高地,从一个战士手中接过两面红旗,在空中挥舞,这是在打旗语传达命令,因为离得近,也不必要用到电话。 阵地上六个团长正紧张的盯着远处的高地,突然发现高地上有了动静,旁边的通讯员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向各自的团长读出了旗语的信息,听完之后,六个团长几乎是异口同志的叫道:“一发试射,开炮!” 六发炮弹升空而起,而早已分派到战场外围各高地的观测员正紧张的注视着这六枚炸弹,他们的任务就是以炸弹的落地向旅部报告射击位置的准确性,以协大炮的数据调试。 战场上的所有数据之前已经做得非常的详细,所以这六发炮弹没有一发落空,全都落进了小鬼子的军阵之中,其中一枚还落在一了辆运兵车车厢里,整辆车被炸飞起,前方正举着望远镜的高声叹道:“这一发历害,肯定是重炮,娘的,老子要有一个重炮团就好了。” 他的政委姚立国笑道:“做你的白日梦吧,能把咱的炮兵团补充到满编我就满足了,重炮想都不要想,老高,我们的炮兵也该动了吧。” 高声点了点头,道:“可以下令了,让我们的炮兵马上开炮,小鬼子,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姚立国摇了摇头,回头布置任务而去了。 炮兵旅这边,各团长都已经得到观测员的回报,稍一调整数据之后,全面开炮,三个野炮团144门75野炮,再加上42门105加农炮、45门105榴弹炮和36门150野炮,一齐开炮,响声震天,所有人都不禁捂住了耳朵,这么多的炮团集中一起,这还是头一回,这阵式,也太大了些,连在不远处观察的朱瑞和曾广澜也是吓了一跳,感觉大地都在震动。 但朱瑞却笑道:“这只是开始,呆会儿暴炸起来,那才真的叫做震憾。” 他说得没有错,当试射之后,日军几乎所有的指挥军都意识到会面临什么,很多基层的军官在大叫着:“下车,下车隐蔽……” 所有的日军士兵迫不急待的往车上面跳,队伍乱成一团,两位军团长也被警卫们保护着下了车,跑向了路边的草丛中,当中岛今朝吾刚刚趴到草丛时里的时候,大地真的震动了。 “嘭……嘭嘭嘭……” 连续的爆炸声响成一片,地动山摇,震耳欲聋,两百多发炮弹就在这方寸之地爆炸开来,黄色黑色的泥土被直翻起来,尘土飞扬,飞舞的弹片肆虐着这片地方的每一个人,第一棵树,甚至那些青青的草丛。 趴在地上的中岛今朝吾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的落入一八路军的圈套,但他同时也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部队唯一的活路就是冲锋,全力冲突八路军的围堵,渡过前面的渡口。当然,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希望,就是希望空军能够尽快的打到八路军的炮兵阵地,再实施空中打击,一举将其摧毁。 很快的,第二轮炮弹又落了下来,而爆炸点却已经变化,更多的地方,更多的人受到的波及,同样趴在草丛里的下元雄弥中将这个时候,已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角甚至流下了泪水,他的痛苦并非来自于身体,而是心里。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他的108师团就到今天为止了,甚至于他本人,也很有可能就到今天为止了,如果不出现奇迹,他里也许就是他本人的生命终节点,他可不想成为俘虏,因为那样不但会活得屈辱,更重要的是,还会连累的家人。 所以这位师团长阁下突然翻过身来,抽出随身的配刀,吓得一旁的警卫忙把他按住,这一个中尉,他压在下元雄弥的身上,叫道:“师团长阁下请冷静,我们一定有办法突围出去的。” 下元雄弥想到的是荣誉,是家人,而他想到的是,如果师团长阁下就这么死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活不成的,所以必须提前保证师团长阁下的安全才行。 下元雄弥也没有挣扎,反而是冷静的说道:“你没有看到吗?这样的炮群打击,皇军还能剩下多少,就算我们有空军,可以轰炸对方的炮兵,但是不要忘了,八路军在这里布下这么大的阵式,会有多少步兵,这是八路军独立量,江云的部队,不是中国政府军,我们是没能机会的,10师团和20师团就是很好的例子。” 正文 第四三三章 决战冀南(六十) 五发炮弹过后,朱瑞果断的下达命令,伪装隐蔽,一时间,整个炮兵阵地上忙成一团,不多时,所有的大炮都穿上的绿色的炮衣,整个阵地被掩盖在一片绿色之下,而在不远处的地方,大片的绿色被揭起,一门门由木头制成的大炮模型看上去是那么的显眼,而在这个假阵地的两侧,隐蔽在绿色树枝下的两排重机枪和两片轻机枪都抬起了枪口对着天空。 刚刚布置完成,就听到了飞机的引挚声从战场那边传过来,二十多架飞机呈四列队形飞过来,为首的三架战斗机飞得较低,基本算是低空飞行了。也许飞行员早就发现了目标,直接就朝着这个假的炮兵阵地飞驰而来,然而刚刚飞到边缘,就见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光网,三架战斗机根本来不及反应,迎头就撞了上去。 这片光网就是两排轻机枪的发射组成的子弹网,三架战斗机从中间穿过,一架在空中爆炸,一架冒着烟歪歪斜斜的落向远处的山谷,还有一架则只是添了几个弹孔,并无大碍,也许是飞行员以为穿过了八路军的子弹网,就渡过了危险,居然大胆的没有拉高,而是就以这个高度穿过假炮兵阵地上空,一串子弹射击下来,阵地上木屑横飞。但当他飞到另一侧的时候,却又撞在另一张网上,这是由两排重机枪组成的子弹网,这一回并没有幸免,飞机冒烟起火,撞在后方的一个小山包上,爆炸开来。 看到这幕的朱瑞感叹道:“要是总有这样的效果,那小鬼子的飞机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曾广澜摇头道:“可惜了,后面的飞机全部拉高,机枪根本对付不了。” 果然,后面的无论战斗机还是轰炸机都拉高飞机,越过了这片空间,而轰炸机则投下了炸弹,阵地上爆炸声四起,那些大炮模型被炸得到处乱飞,甚至燃烧起大火来。但因为飞机拉得比较高,所以投弹的准确度就大大降低,更多的炸弹其实只投到了阵地外围,如果这是真的了地的话,倒是会少了些伤亡。 当所有的飞机飞过,这片假阵地上已经是一片火海,而潜伏着的机枪手们,则开始忙着换位置,刚刚换好位置,那些飞机就已经返回来,又一轮的轰炸开始,不过这一次,机枪手们又干掉了两架低空扫射的战斗机。只不过由于位置的暴露,一枚炸弹落在重机枪的阵地上,四个人牺牲,一挺得机枪被炸毁。 这一次,飞机没有返航,直接飞走,阵地已经被毁,所有的大炮也都被毁,至少在表面上来看,就是这样的,所以这些日军飞行员也不可能在此停留盘旋多久。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掩护大军安全撤军,现在大军似乎已经陷入一包围圈,这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飞机这刚刚一走,真正的炮兵阵地上又开始忙起来,炮衣揭起,人员到位,上炮弹,较正数据,几位团长一声令下,又是一轮轮齐射开始了。 而与此同时,所有的之前准备的飞鸟和汽球也都全部被放飞,四散飘向空中,近十万人,这断时间的准备,能有多少飞鸟和气球?没有办法计算,只见空中几乎被这些飞鸟和气球占领。 就有一架轰炸想的飞行员因为躲避不及时,把一个气球吸进了飞机发动机,顿时造成故障,在一阵冒烟之后,飞机坠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同样的事情也有发生,还有撞上飞鸟坠毁的,不一而足。总而言之,这一次的战斗,也给了小鬼子一个教训,拥有制空权也不是万能的。 日军空军指挥员是临时航空兵团第二飞行大队上田伊夫少将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着急了,不断的有报告说飞机坠毁或爆炸,这也让他意识到今天要对付的这支中国军队的不同之处,因为这样的情况在中国战场上还是头一回。 在以往的对付中国军的战斗中,连像样的防空都不会遇到,几乎所有的中国军队都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皇军的飞机轰炸,或是战斗机的低空扫射,而中国军的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这一回,上田伊夫少将却发现他以往的经验都用不上了,大名鼎鼎的八路军江云部真的是名不虚传啊,居然可以想出这样的方法对付皇军的飞机,飞鸟和气球,这的确是作为飞行员最害怕的东西之一,连他自己都是远远的避开,生命只有一次。 因为有飞鸟和气球的干扰,这一次的炮击时间略久,一共十轮齐射才停止,随后大炮伪装隐蔽,甚至部分大炮还被拉进了掩体,战斗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但白天的炮击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 朱瑞看了看手表,还只是中午而已,苦笑一声,说道:“我这心里颇为矛盾,一方面希望同志们打快一点,尽早消灭敌人,也好减少一些伤亡,一方面又希望战斗能持续到晚上,我们的大炮可以再次发威。” 曾广澜却是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懂炮兵,但也是高级干部,而且她在政治部工作已经两年多,了解得更加全面,炮兵旅作战也就到此为止了,再打下去,效果会有多大不知道,但是炮弹的可浪费不起,野炮弹现在兵工厂还能造,但是其它的重炮就不行了,想想吧,十五轮齐射,四千枚炮弹就这么没了。再说了,四千枚炸弹在这长只有两三公里宽度不足一公里的地方炸开,那是个什么结果。 她说道:“旅长啊,你就别想了,我们的作用已经起到,再开炮的意义已经不大,而且炮弹我们也消耗不起。刚才这么一会儿,四千枚炸弹就已经没了,咱们师有后勤能力也许比其他各师要强一些,但跟日军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甚至连国军的精锐也比不上,咱得省一点用。” 朱瑞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里颇有些不甘心而已,但是崇尚大炮兵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所以一直从事步兵工作,后来好不容易调到八军团了,这炮兵专家也名副其实了,当然是希望能来一场真正的酣畅淋漓的炮战。 只是他也明白,哪怕集中这么多的大炮只为了这一次的战斗,真的想要放开手脚也是不可能的,独立师为了保养飞机大炮和为数众多的轻重机枪、迫击炮,后勤的压力有多大,他作为师党委委员,是清楚的,何况还有两三万匹战马要养,这也是为什么自从到山东后,主力部人并没有扩编,反而把新兵团和补充团全部分出去建立警备旅,就是因为后勤压力太大。 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驱出脑袋,对曾广澜说道:“政委,你安排人把另一处的假阵地暴露出来,让小鬼子给炸了,也好安人家的心,我们这里先隐蔽一阵子吧,不急着拉进掩体。” 另两处炮兵阵地也进行着同样的工作,隐蔽,暴露假阵地,准备防空等等,而这个时候最热闹就是七旅阵地上了,炮击过后,中岛今朝吾就下令向前突围,最前方就有一个联队的步兵朝着七旅这边冲了过来,最先迎接他们的就是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小鬼子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却并没有后退的。 日军的很多重武器已经被炸毁,但还是有一部分是完好的,当即被架设起来,对着七旅的阵地就开始发射,其两个野炮联队损失倒是不大,可是没有损失的是大炮和车辆,当然也包括那车辆上面的物资,这是程子华早就吩咐过的,两个野炮团的装备,可不能就这么让炮兵给炸了,故而炮兵旅在炮击的时候也避开了两个炮兵联队的位置。 但是炮兵联队的人就糟殃了,躲在暗处的八路军狙击手专门找他们的麻烦,一不小心就会被点名,直接爆头的不在少数,首当其冲的就是两个联队的联队长三国直福大佐和今井腾吉郎中佐,两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被干掉。 两个炮兵联队一时间根本无法动弹,别说是发挥威力了,就是大炮的架设一进半会只怕也是完不成的,事实上,在这样在情况下能不能把这些大炮架设起来都成问题,而且……炮兵不多了。 但是各步兵部队的步兵炮却已经开炮,配合着七旅这边的迫击炮也开始发射,双方你来我往,打成一片,一个大队的鬼子刚刚被独十九团击退,团长刘杰就在阵地上大骂,他的一营长付水清被炮弹击中,被炸成两截,直接阵亡。 不仅是团长刘杰,就是政委廖哲坤也是脸色不善,对于十九团是七旅的头号主力,而一营就是拳头,一营长付水清甚至可以说是全团三号人物,也是刘杰心里定下的接班人,他还准备等打完这一仗就上报旅部,让付水清当团参谋长并兼任一营长职,没想到…… 但鬼子并不会给他们多久的时间去悲伤,又两个大队压了上来,日军的训练有素对于独立师的指战员来说,并不陌生,但是这一次,一个是进攻,一个是阻击,从地势上来,七旅占了便宜,但是小鬼子正源源不断的向这边汇聚,迟早大军压上来,只怕七旅也撑不住。 所以高声到现在只让十九团在前面顶着,另两个团在后面按兵不动,就是因为他知道,现在还远远不是亮牌的时候,对方两个师团,现在在前面进攻己方阵地的只有一个联队不到。如果十九团连这点鬼子都顶不住,那刘杰真的可以去养马了,独立师的主力团可是大编制,十九团全团两千五百人,对付一个被炸残被吓破胆的步兵联队肯定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哪怕这个联队是第9联队。 日军的精锐其战斗力强弱是可以看番号的,在正式的编制当中,一个联队的番号可以排进个位数,其精锐程度是可想而知的,这个第9联队可以说这两个师团当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个步兵联队。在之前的炮击之中,这个联队损员较大,达到了四分之一,原本齐装满员时整个联队3800人,但是前一阵子损失一部分,这一次的炮击又损失四分之一,现在所剩兵力已经与十九团持平。 以武器来论的话,双方差不多,十九团毕竟不是独一团那样的精锐,如果论单兵素质的话,也许第9联队更胜一筹,但十九团的优势就是地利之便,加上数量重多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以及不输于日军的战斗意志。 双方之前的绞杀是十分惨烈的,甚至还展开了一场规模不小的肉搏战,最后以日军后撤收场,看得后方的高声吡牙咧嘴的,十九团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啊,这一次最后的损失是可以想像的,就到现在为止,全团伤亡就已经上千了,阵亡就达到了两百多人,虽说只有鬼子的一半,但是这一守一攻的算下来,也只是打了个平手。 看着小鬼子退去,刘杰才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左手吊着的半截衣袖撕掉,瞟了眼手臂上的伤口,浑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这是小鬼子一个士兵留下的,如果不是刘杰当时反应得快,这只手就废了,就算是如此,也留下了两三寸长,深可见骨的伤口。 廖哲坤叫过一个卫生员帮着他处理伤口,说道:“老刘,再不能往前冲了,你是团长,是指挥员,你的作用是指挥全团作战,不是带领全团冲锋。幸好这伤不太严重,要不然你让我们十九团怎么办?” 刘杰脸上微红,以他刚才的行为,一团之长亲自上前拼刺刀,的确是不太合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有违军纪军法的,只是好像没有人会因为这样而受到惩罚罢了,当然了,如果造成特别的损失就另当别论了。 “不是还有你嘛”他嘿嘿一笑,说道。 廖哲抻道:“我不是不能当团长,但眼下的十九团,离了谁都行,唯独离了你不行,麻烦你负起责任来,别把全团同志的信任不当一回事儿。” 他这话其实有一点重,但不这样说,刘杰未必听得进去,也是故意而为之,果然听了这话,刘杰表态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这也受伤了,只能老实呆在后面。” 一营长牺牲,教导员庄文杰代理营长职务,庄文杰这时摸了过来,说道:“团长,政委,再这样下去不行,小鬼子这一个联队都够我们喝一壶的,何况后面还有那么多的鬼子。” 刘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仗打到这个份上,靠的就是硬碰硬,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庄文杰点了点头,道:“团长,我是这样想的,咱们这一线阵地,是迟早要放弃的,不如利用这里做点文章,埋下炸药包和地雷,再把小鬼子引过来,咱装模做样的抵抗一阵之后撤退。” 两人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刘杰想了想,问廖哲坤:“旅长那边有什么交待没以?咱们这阵地得守到什么时候?” 廖哲坤想也没想,就说:“我也问过旅长,旅长就一句话,守到不能守为止。” 刘杰傻眼,这是什么话,不过马上又明白过来,旅长这话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没有明确要守多久,守到不能守为止,什么叫不能守,所谓不能守的意思完全可以理解决两个极端的答案,一为时机不对,便可撤退,一为守到最后一人为止。 他对庄文杰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让直属部人去安排,你先回一营,付水清走了,你得把大旗给我扛起来。” 庄文杰离开,廖哲坤就说道:“你到底怎么样的,照他说的计划来,我们岂不是要撤出阵地?” 刘杰嘿嘿笑了笑,道:“没那么严重,先撤出,等教训了小鬼子再回来就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就这样安排了,马上让工兵连和警通连的人布置,争取在小鬼子下次攻过来之前布置好。” 第9联队的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这时候急得直跳脚,师团长的命令只有一条,就是前进,可是前进何其难啊,联队打到现在,兵力只有两千出头了,刚才的一轮进攻,损失了四百多勇士的生命,而对方的阻击部队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伤亡。 他不禁抬头看了看天,之前漫天的气球和飞鸟似乎已经越飘越远,渐渐飘向远方,不过,怎么空军也不见了?他的奇怪其实也正常,之前在气球和飞鸟阵中,足足七架飞机坠毁,故而上田伊夫不得不下令所有飞机远离战场,现在的临时航空兵团,再也经不起大规模的损失了,否则德川好敏中将只怕要步司令官阁下的后尘。 空军的暂离对于日军来说无疑于是当头一棒,而对于独立师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难得的机会。 第9联队的进攻又开始了,这一次的进攻,他的三个步兵大队呈品字形前得,直接十九团阵地的正中央,在那里阻击的就是一营。刘杰一面命令迫击断对准炮击,一面调动直属部队,准备随时对一营进行支援。二营和三营那边肯定是不能动的,因为小鬼子的进攻重点是随时可以更改的,品字形的进攻队形就是有这样的迷惑性。 趴在工事上,庄文杰不时的抬头看向前方正压过来的鬼子,不时的催促着身边的一个机枪手射击,突然,机枪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中弹身亡了。 庄营长顾不得安危,一把抢过机枪,对着前方的小鬼子就是一阵扫射,直到一个弹匣打空才趴回原来的位置,同时把机枪一甩,甩进了壕沟里,自己也是连滚几个翻身,与刚才机枪的位置拉开了几米,就听到一声巨响,一枚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在原机枪位置爆炸。 这一次一营的压力大增,一个联队日军从三个点往中间压,一营抵抗得甚是辛苦,阵亡人数也是越来越多,但这种时候,所有人都只能是咬牙死撑着,因为没有后退的余于,也没有后退的可能。 正文 第四三四章 决战冀南(六十一) 高声放下望远镜,这个时候,天边已经传来了飞机的引擎声,天空中的飞鸟和气球都早已飞散,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小鬼子的飞机,他骂了一句脏话,强烈的表达了要和小鬼子的父亲的亲哥哥发生某种关系的愿望。随即抓起电话,吼道:“我是高声,叫你们团长……刘杰,你听好了,顶住小鬼子第一轮轰炸,做好肉搏战的准备,明白没?” 放下电话又对身边的通讯员说道:“立即通知二十一团,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等我电话。” 等通讯员走了之后,他看了一眼姚立国,道:“他娘的,这回非把老子的七旅打光了不可。” 姚立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仍然很严肃的样子,平静的说道:“以我们一个七旅换小鬼子两个师团,倒也划算。” 高声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目光从地图上扫过,又盯向了天空,小鬼子的飞机已经越发近了,正冲着十九团的阵地上呼啸而去。 十九团阵地,刘杰此刻已经猫腰摸到了阵地的左后侧,这里一字排开的十二挺重机枪,正仰着枪口对着天空。早在开战之初,刘杰就把团火力支援营一分为二,十二门迫击炮另行安置,而这十二挺重机枪就是他用来对小鬼子战斗机的。 虽然说用重机枪对小战斗机,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把握,但总要有这样一个动作不是,要不然小鬼子的战斗机低空飞行,胡乱扫射,其破坏力比轰炸机还要大。炮弹落下来,炸开的只是一个点,但是战斗机的机枪扫射那是一片一片的开花。 不仅是这十二挺重机枪,还有二营和三营的所有机枪手,此刻也都做好了对空射击的准备,这样的动作对于独立师来说,是日常训练的一部分,所以根本不需要组织命令,只要一声令下即可。 小鬼子已经停止了进攻,一营也可以缓口气,飞机已然降临,一架俯冲下来的战斗机一头撞在了机枪子弹组成的网上,临空爆炸,后面的飞机开始拉高,不过还是有一辆战斗机的架驶员被击中,斜冲向后方的一个土包,落地爆炸。 轰炸机的炸弹已经落到了阵地上,巨大的爆炸声响在阵地上此起彼伏,阵地上的工事也不断遭到破坏,不断有人牺牲受伤,第一轮的轰炸就这样过去了。刘杰顾不得清点伤员,又开始吼道:“小鬼子又要进攻了,所有人准备,放近了打。” 激战再次开始,一个团对一个联队,一次旗鼓相当的较量,双方的轻重火力这一次全都毫无保留的用上了,轻重机枪、迫击炮和掷弹筒、步兵炮, 这一次全团三个营加上直属部队没有一个人落下,包括炊事员也都拿起了枪杀敌,一营代理营长庄文杰握着一支盒子炮,一边射击,一边对身边一个战士说:“看到那个上尉没?干掉他……” 话音刚落,枪声一响,那个鬼子上尉应声倒地,被爆了头,这个战士就是他一营的狙击手,当初狙击大队解散,所有狙击手分到各部队,一营到了三人,当时付水清并没有按像别的部队那样,一个连设一个狙击手,而是让这三个狙击手组成了一营的狼击小组,并从全营选拔出三个人做为这三个狙击手的助手来进行学习。 这一次大战,总指挥部抽调各部人的狙击手,三个老手被抽走,但一营却还是留下了三个新手,这三个新手虽然说比不上真正的狙击手,但是在战场上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没有狙击步枪,其射击的精准度也不是一般战士比得了的。 庄文杰叫了声好,又道:“你们几个重点就给老子招呼小鬼子的军官和机枪手,不过得小心一点,不要让小鬼子确定你们的位置,要不然我们可损失不起,好好表现,别让那三个老家伙瞧不起。” 为了鼓励这三个人,他连激将法都用上了,可是他这话刚刚说完,就听到嘭的一声,三个新狙击手其中的一个脑袋上被开了一个血洞,当场倒地无救,气得庄文杰大骂:“操你佬佬的,都给老子小心点。” 在后方看得分明的高声这时候紧咬着牙关,一肚子的火,刚才他可是看得清楚,小鬼子的飞机一轮轰炸,把十九团的阵地炸得面目全非,伤亡肯定不小,再这样下去,十九团就算是完了。 放下望远镜,对姚立国说道:“不能这样下去了,十九团支撑不了多久,部队就算伤亡再大也要重建,我不能让十九团拼光了,到时候重建的种子都没有。” 姚立国点了点头,道:“你准备怎么做?” 高声沉吟片刻,道:“如果小鬼子的飞机再过来,就让十九团缠上去近战,二十一团也跟上去,两个团打他一个半残的联队,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双方缠斗在一起,我看小鬼子的飞机炸谁呢,咱们旅别的阵地暂时还没有暴露。” 姚立国举起望远镜观望片刻,这才点头道:“我同意,十九团打得辛苦,小鬼子那个第9联队也不轻松,我们再加入一支生力军,完全有压倒性的胜算,不过也得小心对方的后续部队会扑上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 高声满不在乎的说道:“咱这个地方选得好,就这么一个渡口,没看小鬼子连这桥都不敢炸吗?队伍多了也铺不开,只要保证十九团和二十一团能撤回来就成。” 不得不说,七旅的阵地是布置在渡口的两头,中间一座十米多宽的浮桥,十九团的阵地在运河的西侧,身后就是浮桥,所以二十团支援十九团就要跨过浮桥,从这一点上来说,似乎不利于二十一团的行动,但是好了西侧的阵地也不宽,小鬼子的支援部队更不容易过来。 终于,小鬼子的飞机又扑了过来,刘杰毫不犹豫的大喊道:“同志们,跟我冲啊……” 他已经第一个跃了起来,朝着正准备退兵的小鬼子冲了过去,十九团剩下的还能战斗的一千多人也跟前冲了上来,与此同时,对岸的二十一团也动了,早已接到命令的团长周介深带着二十一团就朝着跃出阵地,冲向浮桥,往对岸冲去。 一直在后面督战的第9联队的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这个时候脸色铁青,战斗的激烈出乎他的意料,从兵力上来看,对面的八路军也就是一个团的兵力,可是以他精锐的第9联队,两次进攻都无攻而返。 现在这些八路军居然缠上来了,他也明白对方指挥官的意思,一旦两军缠斗在一起,空军就会失去轰炸的目标,总不能对着自己人扔炸弹吧,然而他却不能再让部队后退,因为把背部露给追上来的八路军,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成为对方的活靶子。 只能下令反击,进攻的部队现在要反击,这是让他非常愤怒的原因所在,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指挥能力受到了挑战,对方这间对他的蔑视。 这一次双方是真正的绞杀在了一起,本来势均力敌的局面,由于二十一团的加入,很快胜利的天平就开始倾斜,二十一团除了部分重武器的操作员之外,这一次冲上来的达到两千人之多,一支生力军的加入,是完全可以决定胜负的。 片桐护郎大佐已经亲自上阵了,他的近战术也是相当的高超,三个战士就是死在他的刀下,正当他准备结束第四个生命的时候,高高扬起的刀却停在半空没有砍下来,因为他的腹部中弹了,刘杰就站在他的前面,手里举着一支手枪,冷冷的盯着他。 片桐护郎看清楚的刘杰的面孔,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说道:“你的,武士的不是。” 刘杰冷冷的一笑,说道:“你管那叫武士吗?我们管那叫傻,谁规定的肉搏战就不能开枪,看你这样也快不行了,要帮你一把吗?” 片桐护郎微微摇头,把刀放下来,他伤的是腹部,其实不算太重,还能够行动,就在刘杰面前坐下来,倒举起自己的战刀,毫不犹豫的捅进了自己的腹部,却没有能力再横切,就这样死了。 周介深上前拍了刘杰一巴掌,道:“你他娘的跟这小鬼子废什么话,小心别让人暗算了。” 刘杰哈哈一笑,道:“扯蛋,谁他娘的敢暗算老子。” 不过还是提起精神,又道:“老周,谢了啊,要不是你们团上来,我还真顶不住。” 周介深可不领这样的情,道:“你当老子想上来肉搏啊,旅长和政委的命令,老子是他娘的服从命令。” 说着他用上的大刀一横,架住了刺来的一柄刺刀,刘杰同时手上抠动扳机,一枪结果了一个鬼子士兵,两人互视一眼,均笑了起来,这就是老战友之间的默契。 周介深这时高声喊道:“大家伙都听好了,尽快用枪解决,小鬼子的后续部队快上来了。” 他说得没有错,这时候,日军同属第19旅团的步兵第二十联队已经朝这边压了过来,不过对方速度不快,走得很小心,但双方距离并不是太远,五百米左右而已。 当八路军撤回到阵地上,第20联队冲上来时候,第9联队已经被彻底的打残了,剩下的四百多人几乎人人带伤,军衔最高的只是一个大尉,整个联队自片桐护郎大佐而下,所有的中佐和少佐无一幸免,全部被阵亡,不过让人感到颇为欣慰的是,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阁下并不是被击毙,而是剖腹自尽。 二十一团已经撤回到对岸了,十九团仍然回到自己的阵地上,这一清点伤亡,刘杰差一点没哭出来,两千五百人的一个团,现在伤亡就高达一千七百人,其中阵亡就有一千两百多人,战损直接达到一半,可就算是这样,十九团仍然不能退,没能旅部的命令,哪怕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阵地。 刘杰把三个营组织起来,一营和二营为一部分,防守阵地左侧,三营一直属部人防守阵地右侧,准备跟小鬼子做最后的较量,对方现在可是一个齐装满员的联队上来了,而自己这边又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实力已经出现悬殊。 这时候,一个通讯兵过来叫道:“团长,旅长电话。” 刘杰拿过电话,听完之后,应了声是就挂了电话,对政委廖哲坤说道:“旅长命令,再抵抗一阵子,见机撤退,让工兵连抓紧时间布置,老子们可以撤,但小鬼子想要占领老子们的阵地,必须得付出一点代价来。” 廖哲坤也受了伤,刚才近战的时候,腰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好在不是太深,他笑了笑,道:“你放心吧,耽误不了你的事儿,工兵团已经布置好了,随时可以按计划撤退。” 刘杰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通讯员说道:“传我的命令,所有人放开了代,不要怕浪费子弹炮弹,打光了我们就撤。” 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了,阵地上的士气也顿时为之一震,子弹打光了就撤,这话虽然平常,但无疑是给了人希望,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怕死的还是不怕死的,谁又不希望活着呢。 而在后方位置的高声此刻却在给炮兵阵地上打电话,负责炮兵位置指挥的是一旅炮兵团团长卢兆武,高声对着电话说道:“卢团长吗?你们炮兵做好准备,全部对准十九团阵地,等候我的命令开炮。” 放下电话,他咬牙切齿的道:“老子让出阵地是可以,可你小鬼子想占领块阵地,怎么着也得先给我一个联队的补偿,我独七旅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姚立国摇了摇头不说话,他并不是有什么不同意见,只是对自己这位搭档的说话方式表示无语,这其实也是八路军部队的普遍现像,大部分的军事干部都是泥腿子出身,相当一部分甚至就直接是文盲出身,而大部分的政工干部却都是知识份子出身。虽然经过多年在挫折和磨合,军政干部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默契,但是主个人生活和个人素质而言,这种冲突还是比较突出,当然,这并不影响工作,也不会影战友之间的感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样的一种冲突反而缓解两个职务在工作上的冲突,当然,这也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一种状态。 他说道:“还是得注意小鬼子的飞机,我们炮兵的位置不能暴露,现在才三点钟,离天黑还早着呢。” 高声道:“这个,相信那几个炮兵团的团长政委自己会有办法的,他们比我们更关心这个问题,大炮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第20联队联队长大野宣明大佐这个时候却有些犯难了,第9联队的结局他是看在眼里的,可是现在难道要让自己的30联队也步其后尘吗?他犹豫的向派人向师团长报告,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兵力进攻前方的阵地。 而接到他命令的中岛今朝吾却并没能理会他的报告,只是命令第20联队全力进攻,务必在天黑之前突破八路军的阻击,这样的命令已经是相当的严厉了,连时间都已经说了出来,等一进没有给20联队留任何的后路。 事实上在中岛今朝吾心里,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后路可言,两个师团都已经没有了后路,好在,他虽然给20联队下达了严令,但还是命令工兵联队前去支援,并从师团直属的战车中队分出一半的兵力也就是六辆坦克来作为对20联队的支援。 大野宣明大佐终于等来了自己希望的援助,特别是看到那六辆坦克,心顿时也就放下来了,有了这六辆坦克开路,进攻就会事半功倍,何况工兵联队虽然武器不怎么样,但也有一千人,放在自己的联队,也是一个大队的兵力。 他一声令下,以六辆坦克开头,一个大队协同,两个大队和工兵联队跟随的进攻队形就开始了行动,气势汹汹的朝着不远处的渡口冲了过去,对于这些人来说,那个渡口可以算是他们的生路,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生路,只有打通这和条生路,他们才有生存下去的可能,这些天,军官们一直给士兵在灌输这样的一个概念。 当刘杰看到小鬼子最前面的那六辆坦克的时候,心里有一股要骂娘的冲动,这他娘的,越打下去,小鬼子来的越多,现在连坦克都用上了,这让自己怎么办?部队的反坦克炮一直稀缺,自己不能生产,只能靠缴获,据说其他部队倒是有一些存货,但七旅是没有的。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当即下令道:“所有重机枪全力对付小鬼子的坦克,我倒是看看你这小铁皮能成什么气候。” 他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事实上这也是江云曾经给他们灌输的概念,小鬼子的轻型坦克装甲非常薄,近距离的话,连步枪都可以打穿,距离稍微远一点,重机枪还是会有效果的。 虽然以前没有试过,但是刘杰有这样的信心,再说了,就算是没有什么效果,到时候撤出阵地,埋好的炸药一起爆,这些坦克还能幸免不成?不算是坦克炸不坏,里面的人能受得住? 正文 第四三五章 决战冀南(六十二) 小鬼子的进攻又开始了,与之前不同的是,六辆坦克打头,兵力更多,而八路军这边,十九团已经战损一半,剩下的也多数带伤,实力大减,战斗再次打响,这一次小鬼了推进得很快,六辆坦克一路冲来,毫不停歇,车载机关炮也威力也不小,刘杰就差一点让小鬼子的坦克一炮给轰没了,还是他的警卫员一把把他推开,结果这个警卫员被拦腰打成两截。 坦克越来越近,哪怕重机枪疯了一样的扫射,但却不见效果,距离远了些,子弹的威力还是不够,打到最后,只有一辆坦克趴了窝,刘杰这时候也不抱希望了,如果真的放近了打,自己这边顶不住,让小鬼子扑上来缠住,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当即对廖哲坤说道:“老廖,你带着所有的重机枪手先撤,我五分钟之后再撤,动作要快。” 廖哲坤也知道现在不是推让的时候,应了一声就去了,重机枪太过沉重,必须先一步撤退,不管战斗结局如何,都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武器留在阵地上,丢给小鬼子。 十九团终于撤了,当刘杰撤到对岸,进入二十一团的阵地,看到周介深之后,第一句就是:“别说话,先让老子休息一下再说。” 说完就坐到地上,背后靠在工事上,二十一团的阵地上也不完整,让之前二十一团出击,支援十九团跟第9联队近战,让小鬼子的飞机没有了开火的对像,就对着二十一团暴露出来的阵地一阵轰炸和扫射,破坏程度比较大。 不过刘杰坐在地上不两分钟又爬起来,趴在工事上举着望远镜观望,当看到小鬼子大部队已经进入了自敢不敢的阵地,不由得兴奋的大声叫好,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工兵连长道:“起爆。” 工兵连长二话没说,点头就去了,一分钟之后,十九团原来的阵地上响起一了声声的爆炸声,之前布下的地雷和炸药被起爆,炸得阵地上的日军乱成一团,但真正的伤亡并不是太大,而那五辆坦克,除了一辆正好停在一个爆炸点上面,被炸坏了之外,剩余四辆都完好无损,但这也让大野宣明大佐气急败坏。 可是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开始,因为紧接着,后方的炮兵也开火了,两发试射之后,三个炮兵团的百多门山炮一齐开火,炮弹全部砸在了十九团的阵地上,这个阵地本来就只是一个团的阵地,现在又容下了小鬼子一个步兵联队和一个工兵联队,这么多人集中在一起,正好让炮兵有了了泄的目标。 不多不少,五轮齐射之后停炮,炮兵又要开始伪装的工作,而这个时候,20联队这边已经炸窝了,工兵联队的联队长今中武义大佐直接阵亡,剩余的四辆坦克,只剩一辆完好的,三辆被炸坏,失去了行动力。 大野宣明站起身来,看着这满地的哀嚎,如果说之前的爆炸并没有造成多少伤记的话,这一次的炮轰可以说是灭顶之灾,包括工兵联队在内,直接阵亡估计就在四分之一以上,虽然没有统计,但是看着这个场面,大佐阁下心里清楚,还没有真正的接战,自己的联队包括工兵联队在内,损失就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以上,甚至说伤亡过半也不为过。 渡口的浮桥就在眼前,但是大野宣明却知道,战领这个桥头堡,就付出了一个半联队的代价,想要渡过这座浮桥,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他已经不敢擅自作主了,这个时候,是不是过河,只能由师团长阁下来决定。 身处后队位置的108师团的师团长下元雄弥中将,在自杀未成之后,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并开始思考如何突围的办法。一边收拢部队,一边思考着往哪边突围,当然最好的方向就是前方。 他已经身处步兵第25旅的保护之中,25旅团在之前的炮轰之中损失也不小,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大队的兵力没有了,对于一个步兵旅团来说,一个步兵大队,那就是六分之一的战力,这样的损失也许对于国军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对于日军来说,特别是对于一个精锐的步兵旅团来说,这是相当大的损失,如果对手不是八路军江云部,这是要上被追究的。 旅团长中野直三少将向下元雄弥报告了旅团的情况之后,低声说道:“师团长阁下,请属卑职直言,八路军已经在前方布下的强在的阻击阵地,我们的往前突围的希望并不会太大。” 下元雄弥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之后,才说道:“中野君,不要质疑中岛阁下的命令,前方突围是有困难,但是后方就安全吗?我们总不能回到原地去吧。” 中野直三点头应是,并不解释什么,他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表示对这位直属上局的尊重要服从,这就够了,至于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决定,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在中野直三的心里,也许八路军的江云部是很强大,但是要想一口吃掉皇军两个师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总会突围出去的,到时候,大本营也好,司令部也好,追究责任,怎么样也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至于下元雄弥的想法,也很简单,在行动中尽量的服从于中岛今朝吾,一方面对方是方面军司令部指定的指挥官,二方面只要严格尊守命令,那么不管最后有什么结果,自己都不用承担责任,这就是他的想法,为了不承担责任。而在这样一次完全失败的行动之中不用承担责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立大功,因为其他人的无能,正好可以突显出他的出色。 可是想得好,但事实却并不依他的意志为转移,第9联队几乎损失殆尽,20联队又遭重创,而对方所出动的兵力最多只有两个团,这样的对比之下,下元雄弥发现,对方除了炮火的袭击之外,真正出动的兵力还不足八路军独立师的一个步兵旅,这就意味着,更多的更强大的敌人正潜伏在暗中,等着最后的一致命一击。 下元雄弥终于无法淡定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再这样下去,只怕他最后不是免不了要落得一个自杀谢罪的下场,之前他还有这样的勇气,但是现在胆气消耗尽了,他可不想再次对着自己的脑袋举枪,更不想最后剖腹,那比子弹更痛苦。 他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四点多了,等到天黑之后,空军无法出动,八路军的炮兵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炮,到那时,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下元雄弥看了一眼后方,那是自己的来路,便对中野直三说道:“中野君,依你的判断,我们后方会有八路军的伏兵吗?” 中野直三心里一阵欢悦,他其实就是想从后方突围出去,不管怎么样,总比留在这里要好,至于前方,人家八路军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怎么可能轻易的让皇军从前方突围。 见师团长问题,他故作思考的沉吟半晌,才开口道:“阁下,前方有八路的重兵,目前八路所暴露出来的兵力这么少,后手一定很多,从前方突围几乎没有希望,只有从后方才有希望。” 下元雄弥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么突围出去之后,又该怎么办?” 这就有些考较的意思了,不过这也不难,中野直三早有准备,说道:“走公路,由沧石线往西去石家庄,不管司令部的命令是什么,目前最重要的是要保证我们108师团的安全,不能因为上面的命令把师团的兵力无故的损耗在这里,这不明智,卑职相信,只要能把师团安全的带回,大本营一定会记住阁下的功劳,至于方面军司令部……阁下,这个时候,重要吗?” 重要吗?这句话几乎问到了下元雄弥的心坎里,在他的心里其实也已经把彬山元判了死刑了,这位大将阁下将来最好的结局就是回国担任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职,这一辈子只怕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是不必在乎他的态度。 又回身看了看前方,开战已经几个小时了,但是他并没有见过中岛今朝吾,而对方似乎也丝毫没有要找他商量的意思,到了这个地步,下元雄弥终于想通了,自己是108师团的师团长,要保住前程职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保证108师团的安全撤军。 然而现在,由于中岛今朝吾的愚蠢拖延,让八路军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结果两个师团就这么送进了对方的口袋,现在第15师团已经在前方与八路交上了火,而且损失惨重,也是到了该为自己考虑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对身边的参谋长铃木敏行下达命令:“命令骑兵第108大队后方探路,104旅团改后卫为前锋,向后方进军,尽快脱离八路的包围圈,顺着沧石公路往西走,再联系中岛阁下,就说我师团决定从后方突围,顺沧石公路去石家庄,再北上去北平。” 铃木敏行立即让两个传令兵去传达命令,又派了一个参谋去找中岛今朝吾传达下元雄弥的通知,之后才开口道:“师团长阁下,您的决定是对的,不过以卑职的估计,就算是从后方突围,只怕也会面临一场恶战,希望阁下能做好心理准备。” 中野直三却说道:“参谋长阁下,后方一点动静都没有,您是不是多虑了?” 铃木敏行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一闪即逝,他说道:“中野阁下,你应该了解八路军江云部有多少兵力,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对手会把我们的后方就这么空荡荡的放着不管吗?” 中野直三语塞,这的确不合理,但他却不认为八路军会在后方布置多少兵力,因为他其实压根就不相信江云部真的有那么多的兵力,就算是有,两次分兵,也不剩多少了,想想,要令第10师团和第20师团全体玉碎,得多少兵力,那个江云就算再厉害,能用一支偏师办到这样的事吗?根本不可能。 他正要反驳,下元雄弥开口道:“你们不要争了,执行命令吧,铃木君,炮兵联队那边怎么样了?” 铃木敏行脸色一暗,道:“炮兵的损失很大,八路军似乎安排了大量的狙击手专门对付我们的炮兵,我们的炮兵甚至连大炮都无法架设起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炮战。” 下元雄弥不耐的摆了摆手,道:“那就算了,放弃炮兵联队,其余各部队转向,从后方突围,马上行动。” 包围圈中的两个日军师团开始一分为二,一部往前进攻,在消耗掉一个半联队的兵力之后,也占领了桥头堡,并使得独十九团损员近半。 而另一部108师团则转向往后方撤去,这也正是撞在了五旅的枪口上,早在敌人进入阵中之后,五旅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把这个口子给堵上了,大道两旁早就伪装起来的工事这时候也露出了真面目,全旅指战员进入阵地严阵以待,而十三团和旅工兵营则人人扛着一个沙袋跑到大道中间,构筑起两道防线,一营和火力支援营在前,二营三营直属部队及团指挥所在后,工兵营的同志还从两旁搬出大量的树枝和青草对两道防线的阵地进行了稍微的伪装。 就这样,五旅悄悄的就把阵地布置好了,而小鬼子却没有发现,连其空军也是没有任务发现,当敌骑兵108大队顺着大队冲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路中间的障碍,大队长腾甲子郎中佐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正想让人前去查看,却不料那障碍却动了,一层层的树枝青草被掀起,露出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机枪开火,步枪开火,迫击炮开火,四百多人的一个骑兵大队,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遭遇重创,逃回去的不到三分之一,只有一百余骑兵逃过了十三团的火力打击。 五旅的开火当然惊动了下元雄弥,不仅如此,同时也惊动了中岛今朝吾,这位15师团的师团长阁下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跟他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说道:“他以为后方安全吗?真是无知,八路花了这么长时间和心思布置的一个包围圈,怎么可能会留有破绽,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冲破前方的阻击,否则就只能被八路军把我们一口一口吃掉,我虽然不喜欢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皇军的失败,但这就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只有下元雄弥这样的蠢货才会有那样异想天开的想法。” 中泽三夫恭敬的站着,并没有说话,他也不方便发表意见,两个中将之前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他这个大佐不能参予的,这也是铁一般的纪律,别看现在师团长阁下在他面前发牢骚,但如果自己插话的话,一定全迎来批评。将军就是将军,他们虽然不是一个立场,却是一个阶级,那就一定会维护这个阶级的利益和尊严。 下元雄弥其实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当骑兵大队受挫的时候,他就知道让铃木敏行这个参谋长说中了,从后方突围,也会是一场恶战,这个时候,已经没能了退路,他胸中的豪气也被激起,不即命令道:“命令104旅团,全力进攻。” 104旅团的旅团长苫米地四楼少将接到命令,毫不犹豫的执行,他也明白目前的处境,除了死战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当即命令52联队在前,105联队在后,朝着前方八路的阻击阵地冲过去。 十三团首先与日军52联队交上火,双方都属生力军,只不过52联队这些日子本就有损失,加上之前的炮击,伤亡已过千,这样一来,双方兵力正好持平。 但是十三团现在正面阻击的只有一个步兵营和一个火力支援营,好在独立师的步兵营武器装备在国内连中央军精锐都比不上,轻机枪配备到班,重机枪配备到排,迫击炮配备到连,营有火力支援连六门迫击炮和六挺重机枪,而团属火力支援营更是有十二挺重机枪和十二门迫击炮,火力之强,甚至连小鬼子一个大队都比不了。 当然了,小鬼子也不笨,中间有阻挡,就走两边啊,但两边同样的有阻挡,左边是十四团,右边中十五团,三个团把小鬼子的退路堵得死死的,不冲破这阻击线,就不可能脱离包围圈。 双方都打出了真火,三个团的兵力暴露出来,倒也足足吓了下元雄弥等人一大跳,之前渡口处打得那么激烈,暴露出来的兵力也只有两个团。现在这里却有三个团,这显然是独立师一个旅的兵力,如此算来,前的各一个旅,其他部队呢? 下元雄弥和铃木敏行都有这样的疑惑,不可能只有两个旅的,按照之前的推测,这一次江云部至少会动用四个步兵旅、一个炮兵旅和一个骑兵旅的部队,现在已经暴露出来的是两个步兵旅和炮兵旅,想到这里,中将阁下心里滴血,估且就算对方是一个炮兵旅吧,那么多的大炮,至少是至少是六个炮兵联队的装备,其中还有半数是重炮。 那么还有两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呢?按照江云部的编制,这三个旅就是三万人以上的兵力,都躲在什么地方虎视眈眈,随时等着上来咬上一口? 中将阁下忍不住西边看去,那是一片丘陵地带,植被茂盛,难道藏在这边吗?那为什么还不出击,以皇军现在的力量,再出来三个旅的兵力进行冲击,皇军是挡不住。想一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现在不出击,就是在等着一个致命一击的时刻,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也许是天黑后这个时刻就会到来吧。 想一这里,突围出去的意愿更显得无比的强烈,喝道:“告诉苫米地四楼,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内如果不能突破八路的防线,他自己向天皇陛下谢罪吧。” 这就等于是强行了给苫米地四楼少将立下了军令状,要么突围,要么死。 伍子强已经不记得自己开过多少枪了,向边的战友一个一个的倒下,政委荣锦华了被炸伤,左腿已经不良于行了,正坐在他后面给他装子弹。 打到这个份上,作为团长的他,其实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小,小鬼子的步兵炮太厉害了,用沙包构筑的阵地,已经被轰出了几个缺口,这会儿只用是用人命去堵。他回过头正想跟荣锦华说我句话,却听到了飞机引擎的声间地,脸色大变,叫道:“快把政委扶到一旁去。” 荣锦华笑了笑,道:“算了吧,还能去哪儿,这哪里不是战场,老伍,让同志们注意防空,这飞机一来,小鬼子的进攻就会中断,我们的机枪也不是吃素的,能打下一架是一架吧。” 伍子强已经从一个战士手里抢过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背过身靠在工事上,机枪斜指着天,几乎全团所有的机枪手都做出了类似这样的反应,不,应该是整个独五旅的机枪手都做出了这样的反应,机枪阵打飞机,这是独立师从十八团时期就开始的新兵必修课。 飞机越来越近,伍子强紧握着机枪,终于,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抠动了扳机,和他一起抠动扳机的不少战士,打出的机枪子弹开始收割空中的战斗机。整个五旅有多少机枪,这么多的机枪组成的火力网,不可能一点战果都没有,日军死板的战术这个时候显露无疑,明知道会遭到八路军机枪的打击,进攻的时候还是一个俯冲,也不知道改一下。 第一轮俯冲,四架飞机报销,但五旅阵地上却民烟火四起,航空炸弹的威力不是普通的炮弹能比的,伤亡在所难免,但战斗仍旧不会停止。 正文 第四三六章 决战冀南(六十三) 此时此刻,在一旁默默观战的另外三个旅却早已迫不急待了,性急的独二旅旅长洪亮又一次提起了电话:“总指挥,我的参谋长啊,啥时候让我们上啊?” 片刻之后,无奈的放下电话,颇为沮丧的一屁股坐下来,叹道:“这他娘的都火烧眉毛了,还要等。” 赵山安慰道:“日军根骨未伤,虽说两头做战,但其主力未动,这个时候出击,并不明智,你着的哪门子急啊,参谋长那边有统筹安排,等候命令就是。” 洪亮的脸色却有些沉痛,道:“再这样打下去,五旅和七旅就要完了,这可是两个主力旅啊。” 赵山却道:“这是战争,必要的时候,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五旅和七旅伤再大都可以再重建,但我们独立师的大体实力不能损耗过多,必须在华北保证一定的威慑力,日军不止一两个师团,也不止一个方面军,可是我军在河北和山东,却只有一个独立师。” 洪亮抬头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参谋长这是拿两个旅的伤亡换两个日军师团?” 赵山摇了摇头,道:“参谋长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从目前来看,总指挥部的做法我是同意的,我估计着,在天黑之前,我们这三个旅是不会动的,你就安心等待吧。” 在五旅指挥部,李清这时候已经急得快跳脚了,日空军这一轮的轰炸,全旅伤亡惨重,到现在为止,十三团已经伤亡三分之一,离开黑还有两个小时,日军到少还可以轰炸一轮,而对面日军的进攻人数,一直保持着一个联队的规模,也就是说,日军主力至今未动,再打下去,一旦日军主力出动,能不能防得住?他没有信心。 政委郭述申这时候也在打电话:“我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保证伤员的安全,所有的伤员都要妥善处理,别跟我讲条件,现在哪里人够啊,所有人都给我派上去,要是你的人不够,我跟旅长去抬担架。” 说完放下电话,对李清道:“伤亡太大了,整个辎重队都派去帮着卫生队抬担架,人还是不够,再这样打下去,我们五旅只怕就只剩下伤员了。” 李清没有答话,拿起望远镜朝着十三团方向观望片刻,这才说道:“没有别的办法,这个时候,只能是死战,敌我双方都在等,一旦我方任何一点出现漏洞,小鬼子的重兵必然会压上来,到时候一旦出现在突破口,有了空军的配合,必然能冲出我军的包围圈,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死死的给我钉在阵地上,守住防线,否则,……” 他没有再往下说,但是郭述申却明白他的意思,哪怕是把五旅找光了,也不能让小鬼子冲出去,二人此时都明白,独立师自出征以来,终于遇到了最惨烈的一战,也许这一战的伤亡,会超过之前的总和,甚至会出现自从湘江边重建十八团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 52联队的联队长中村喜代藏大佐已经负伤,从师团到旅团司令部,都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在天黑之前突破八路军的阵地,所以他才以大佐之尊亲自上阵督战,如果不是他的警卫及时将他扑倒在地,恐怕此时他已经去见天照大神了,而不是手臂中弹。 伤口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左手吊在胸前,脸色很不好看,两次的进攻,都让对方打下来了,而对面的阵地上,弃其量也只有一个团的八路军,虽说那武器的配置过于让人惊讶,但自己的52联队可是皇军的野战精锐啊,居然两次的进攻都无法前去一步,这着实的让人咀丧。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八路军有多少的神枪手,自己这方的军官和机枪手不断的被击毙,火力上已经开始打折扣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用等到天亮,自己的军官和机枪手就会所剩无几。一方是上级的死命令,一方又是让人恼火的战局,让这位大佐阁下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这个时候,他倒是羡慕起后面的105联队来,一前一后,听上去没有多大的差别,可是在战场上这差别可就是天差地别啊,自己顶着八路的火炮和子弹进攻,而105联队却是跟在后面等着捡现成的。虽说他一直不大瞧得上那位联队长工腾镇孝大佐,认为自己的52联队才是真正的精锐,可是这会儿却颇为羡慕,恨不得跟能方调换一下位置。 事实上,工腾镇孝大佐这时候也不好受,在之前炮轰之中,他的联队也伤亡不少,现在虽说跟在52联队后面,并没有直接的跟八路军交战,但他心里明白,迟早的事情。而作为他来讲,如果52联队都无法突破前面的八路军阵地,自己的联队就更加的没有办法了。 工腾镇孝大佐可不认为自己的联队有多精锐,在整个108师团的四个步兵联队之中,他的联队一直都是被忽视的存在。他也知道现在情势危急,皇军已经陷入了八路军的包围圈,在他想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整个师团一起进攻,只有那样才能一举突破八路军的阵地,冲出重围,然而现在这样一个联队一个联队的上,尤如添油战术,就算最后能够突围,只怕也是一个两败惧伤的结果。 52联队的又一轮进攻开始了,十三团这边的阻击依然稳固,伍子弹已经把最后的备队都拉上了阵地,他自己也一样不例外,手里握着一支八一自动步枪,不断的发挥他高明的枪法,收割着小鬼子的生命。 一营长顾洪柱就趴在他的身边,一面开枪一面劝道:“团长,你还是到后面去吧,这是我一营的阵地,你不能直接干涉我的指挥。” 伍子强手上动作不停,嘴里骂道:“你少跟老子罗嗦,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小鬼子要是上来了,第一个突破的肯定是你们一营,能不能顶得住,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顾洪柱也不再多言,小鬼子的兵锋他看得真切,自己的一营是一个关键点,有多重要他心里明白,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一营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可是团长却死活不走,这让他很为难。 对着身边的教导员舒旭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去找政委过来,却不料舒旭对他的眼色视而不见,反而是摇了摇头,道:“政委也上阵了,在二营。” 整个十三团已经不存在指挥部了,连团长和政委都亲自上阵,可见其惨烈到什么程度,这时候,一个士兵冲了过来,趴在伍子强身边道:“团长,旅长派援兵过来了。” 众人心里一怔,顿时大喜,虽说这会儿旅部也缺人,就算是派援兵也不会有多少,但总好过没有不是,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猫腰跑了过来,正是五旅炮兵团步兵营营长全克义,接着就有三百多人陆续进入阵地。 全克义来到伍子强身边道:“伍团长,炮团步兵营全体报道,请伍团长指示。” 伍子强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别的指示,一营这边打得最艰苦,你们现在就跟一营一起,守住这里就行了。” 来了生力军,一营这边的压力大减,别看只是一个三百多人的营,而且没有重武器,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加入战场,所起到的作用却是相当大的,小鬼子的第三次进攻依然无功而返,又丢下了两百多具尸体。 伍子强翻过身,靠在沙包堆起来的工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叹道:“他娘的,这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个卫生员正在给顾洪柱的脖子包扎,他的脖子让一颗子弹擦过,擦出一道口子,问题倒不是太大,听了伍子强的话,强笑道:“顶多再打一轮,就要天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这小鬼子今天是别想出去了。” 伍子强笑道:“你倒是想得开,一个联队就把我们打成这样,何况一个旅团,后面还有两个师团呢。” 顾洪柱却有些不服气,道:“那也是他们占了空军的便宜,要不然指不定谁打谁呢,现说了,咱们团伤亡大,小鬼子也不好过,现在还有半个联队就不错了。” 他说得倒是不错,52联队这会儿真的就只剩半个联队了,中村喜代藏大佐不得不向苫米地四楼少将求援,请求战术指导,但得到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失所望,仍然是让他的52联队进攻。 时间来到六点,太阳已经接近西山,一直座镇中军的中岛今朝吾中将这时候终于动了,他对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说道:“联系空军,通知下元雄弥阁下,六点半准时突围,由空军全力配合,两个师团分两个方向,集中所有兵力,全力突围,必须在天黑之前突破八路军阻击阵地,一旦突围,两个师分两个方向分别向北平和天津撤离。”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暴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之前的所有行动,其实都只是为了削弱八路军的阻击力量,现在时机差不多了,必须集中兵力突围了,这就是他的打算。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做法是正确的,如果他一早就集中兵力进行突围,八路军两边的阻击阵地兵力充足,未必能一举突破,只要突破受阻,想要再次组织进攻士气上就会弱很多,而且不要忘了,八路军的炮火强大,关键时刻,如果八路的炮火不再顾忌空军的威胁,那么即使皇军能消灭其炮兵,但两个师团所受打击,将会是毁灭性的。 这也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原因,他不能做任何的冒险,之前的行为可以说是示弱,向八路军示弱,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八路军不会冒着暴露炮兵位置的危险进行持续的炮击。现在,很快就会天黑,天黑之后,皇军的制空权就会消失,而八路军最擅长的就是夜战,在这个时候,只怕所有的八路军都在盼着天黑,也许这个时候正是八路军最松懈的时候,正是可以全力出击的时刻。 接到通知,下元雄弥终于明白了中岛今朝于的打算,心里颇为佩服,之前的埋怨此时也消散了,对参谋长铃木敏行说道:“中岛阁下不愧是皇军名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实在是不容易,我们都误会他了,铃木君,立即命令,全师团在六点半准时出击,全力突破前方阻击,这一次是毫无保留的进攻,全线进攻,两个旅团齐头并进,师团直属随后,会有空军的配合,务必要在天黑之前突破前方的阻击,冲出八路军的包围圈。” 真正的重兵进攻终于开始了,这一次的进长力度比之以前的进攻不知道强了多少,无论是七旅还是六旅,都颇为吃力。十三团的阵地尤为不堪,伍子强已经被顾洪柱命令几个战士强行带离,到了后面二营的阵地上,只有十分钟,一营和炮团步兵营就伤亡剧增,一营已经伤亡过半,炮团步兵营也一样,因为这一次十三团面对的敌人现示是一个52联队,而是整个104旅团。 另一侧,十四团也不轻松,他们面对的是25旅团,一个团对一个旅团,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不对等的对抗,这是攻坚战,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战术可言,凭借的就是士兵的单兵素质,从这方面来讲,十四团并不比对面的日军强,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地利了,作为防守一方,有地利的掩护,这才勉强顶住了日军的进攻,但是能持续久,谁也不知道。 郭述申这一旋比李清还要着急,他说道:“老李,是不是把十五团调动一下,派一部分兵力到十三团和十四团,这两个团打得太苦了,特别是十三团,本来就伤亡不小,现在要阻击一个旅团的进攻,扛不住的。” 李清脸色铁青,这些情况他又何偿不知道,但是这个时候就调到十五团,后面怎么办,真正的攻坚战现在才开始,会持续多久?他不能轻举妄动,做错一个决定,就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总指挥部,程子华站在地图前一动不动已经半个小时,没有人敢打扰他,吴焕先也有他自己的工作,这个时候,是战事最紧要的关头,对他们两人来说,是不允许任何一点漏洞出现的。 吴焕先走到他身边,说道:“老程,骑兵集团已经安排妥当,一旦发动全面进攻,骑兵集团会跟一旅、二旅、三旅一起向小鬼子发起最后一击,有了骑兵集团的加入,压力小了很多,也就更有把握了。” 程子华点了点头,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接到报告,骑兵集团在丘平和舒智辉的带领下已经赶到,加上马宝林和廖海顺,四个向总指挥部发来了请战报告,他就已经做出安排。 原来还一直担心三个旅的兵力进攻,会不会太少,一旦进攻不顺,就算最后能打赢,伤亡也是他承担不起的。哪怕是把五旅和七旅找光了都没有关系,但是一旅、二旅和三旅这三个主力必须保持战斗力,小鬼子不会死心,无论从哪方面调军,都一定会调动重兵争夺河北和山东的掌控权,到时候必然会形成长期的对恃,而这样的对恃,是需要兵力威慑的,这三个头等的主力旅就是独立师最在的依仗所在。 他轻叹了一声,道:“五旅那边只怕顶不住了,有报告没有?” 吴焕先摇了摇头,各旅的情况,总指挥部随时都会掌控,他知道对方所说报告就是五旅的求援报告,道:“李清同志你还不了解吗?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打这种报告的,事实上下面那些个旅长团长,哪一个不是这样。” 程子华点头道:“下不知道政委能不能及时赶到,要是四旅和六旅能及时赶到,堵住这个口子,那就万事大急了,否则的话,进攻只能提前,五旅的阵地决不能被突破。” 阻击阵地上,不但要承受小鬼子重兵的进攻,还要承受其空军的轰炸,这是独立师第一次在日军空军的轰炸之下作战,其艰苦程度可想而知,五旅连最后的预备队都拉上了战场,十五团已经派出两个连支援十三团,而李清已经亲自带着旅警卫连上了十四团的阵地,十四团团长陈家谷被小鬼子的航空炸弹震晕,且身上多处受创,不醒人事,被抬了下去,政委曹红军也是身受重伤,再无法指挥。 李清这才亲自上阵,接管十四团指挥权,接道理,十四团自然有一套指挥序列,这个时候,应该则一营长指挥全团做战,但是李清不放心,这不是一般的战斗,一旦十四团被鬼子突破,那就意味道全师这么长时间的布置将功亏一溃。 太阳已经落山,小鬼子的飞机也已经撤走了,而日军又发起一进攻,密密麻麻的小鬼子冲向了五旅阵地,那人数根本没有办法计算,李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他看到,小鬼子这一次的进攻,连十五团那边都没有放过,而十五团早先已经派出了两个营支援十三团,可以说是后力空虚。十四团伤亡过半,十三团只怕更加不堪,这个时候,能不能顶得住小鬼子的进攻?他心里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个时候就算是让炮兵开炮都来不及了,小鬼子已经冲了上来,马上就要迫身交战了。 作为独五旅的旅长,他是最早一批跟着江云从湘江边上一路走过来的人之一,在成为八军团之前,他还跟江云是一个班子的成员,一直是政治部主任,在整个独立师序列之中,这一批的旅长政委里头,他算得上是分量比较重的几人之一。 可是现在,这位老红军政委出身的八路军旅长,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此时此旋,不禁想起了当初在湘江边,自己一伙四百来人,如果不是遇到江云,只怕早就革命到底了,现在能多活这么久,还立下这么多战协,并且见证了党的事业从危险边缘发展到现在的如日中天,心里早已没有遗憾了。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小色子,他突然高声喊道:“同志们,跟小鬼子拼了……” 说着抬手就是一枪,战斗再次打响,不过这时候,后方突然隐隐约约传来喊杀声,一个战士连滚带爬的爬到他身边,泣声道:“首长,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援军是来了,罗荣恒带领的四旅和六旅部队,先头部队两个团已经赶到了战场,马上就投入了战斗,来了正是四旅第十团和六旅十六团,两个团虽说在高邑战斗中有所伤亡,但兵力还是保持在近两千人,也就是说近四千人的生力军投入战场,一时间不利的战局得到的控制,小鬼子的全力进攻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战果。 下元雄弥呆立当场,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与他有相同想法的还有中岛今朝吾,因为十五师团的进攻也让七旅挡住了,七旅的伤亡比五旅还要大,但不管怎么样,阵地守住了,哪怕牺牲了一个团长和四个营长和两个营教导员,但总算是没有让小鬼子突破阵地。 程子华在指挥部并不轻松,特别是五旅的情况让他感觉不妙,终于,他拿起电话,准备下达全面进攻的命令。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参谋拿着一纸报告跑了过来:“报告总指挥,十团和十六团已经到达五旅阵地,加入战斗,后续援兵一个小时之内就会赶到。” 程子华一愣,继而大喜,放下电话,拿过报告看了看,这才露出笑容,终于来了,这下好了,又有两个旅加入战斗,这等于是以整个独立师全部主力围歼两个日军师团,如果这都不能胜,那自己这个参谋长真的就不用再干下去了。 想了想,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七点半,当即又一次拿起电话,道:“接蔡立中……蔡旅长吗?我是程子华,现在下达命令,八点半准时进攻,记住,是八点半,准时发起全面进攻,明白没有?” 正文 第四三七章 决战冀南(六十四) 四旅和六旅的到来,不仅及时缓解了五旅的压力,使得108师团一举突围的企图破产,也让程子华没有了后顾之忧,当即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罗荣恒终于赶到了战场,当得知李清和郭述申已经亲临一线的时候,二话不说,让人把这两人带过来,不多时,两人来到罗荣恒面前,郭述申还好,李清倒是低着头颇有些不太好意思。 罗荣恒呵呵一笑,道:“了不起啊,堂堂旅长政委,亲临一线阵地跟小鬼子真刀真枪的拼命,这要是传出去,两位英雄的大名岂不是要人人传颂。” 李清没敢顶嘴,相对来讲,他的资历要低一些,而且出身一方面军,罗荣恒是他的老上级,下意识就有一些敬畏。但郭述申不一样,他的资历连罗荣恒也比不了,而且以前无论是党内还是军中,他的级别都要高过罗荣恒,虽然现在罗荣恒是他绝对的上级,尊重和服从是当然的,但敬畏就谈不上了,罗荣恒毕竟不是江云。 他说道:“政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十四团团长不醒人事,政委也身受重伤,李旅长才亲自指挥,仗打到这个份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罗荣恒点了点头,对于郭述申他还是比较尊重的,而且对方也说得对,便缓和了一下语气,道:“现在不说这个,总指挥部有什么命令没?” 李清道:“一旅那边已经通报过,八点半准时发起冲攻。” 罗荣恒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二十五,也就是说,还有五分钟,总攻就要开始了,便说道:“你们五旅全部收缩到左侧阵地,中间和右侧交给四旅和六旅,一定要严防死守,等总攻一开始,小鬼子会拼了命的要突围,千万不能放跑一个小鬼子。” 两人同时应道:“是!” 到了这个时候,罗荣恒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了,这里有总指挥部,他虽然是独立师政委也是山东军区的政委,但是也不好干涉具体的作战,便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下来,这一路赶过来,可把他给累坏了。 他是二号首长,堂堂政委,平日里日理万机的,就身体素质而言,只怕整个独立师没有几个人会比他差,这一路虽说大多时间都在骑马,但还是比不过那些徒步行军的战士们,这一路颠得,都快散架了。 片刻之后,冲锋号响起,罗荣恒立即站了起来,举起望眼镜观望,只见远处亮起一片火光,向着包围圈中心的小鬼子涌来,漫山遍野的火光,那就是漫山遍野的军队,三个建制完整的步兵旅加上两个实力尤存的骑兵旅,就兵力而言,已经完全超过了两个完整的日军师团,何况这个时候的日军,已经被打残。 冲在最前面的是骑兵,首长其冲的便是骑一团,而领头的就是骑一团一连的连长木恩,这小子之前手臂受伤,这会还吊着呢,本来安照团部的命令,这一次的战斗,他是不用参加的。可是木恩哪儿肯干啊,几天里天天追着马兴华和李强磨,最后得到首肯可以参战。这小子骑术高超,不用持缰也能在马上隐出泰山,没有受伤的右手挥着马刀,嘴里大喊着,往前冲去。 作为他的指导员,胡列地可谓是操碎了心,这会儿跟在他后面,想要赶上去,无奈这速度已经到顶,只能是紧紧的跟着,生怕出个什么意外,这一连的连长得换人。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日军两个精锐师团,但之前的炮击,加上两头的突围,损失不小,可以说已经是被打残了,现在这几万人的冲击,哪里还顶得住。都说小鬼子战斗力强,战斗意识不输八路军,但也要看情况,在这种毫无胜算的情况下,总有部分人会在内心产生动摇,于是举手投降的开始了。 在冲锋号响起了那一刻,中岛今朝吾中将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看了看身边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张了张嘴,却并没能出声,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战旗,那意思很明显,不论如何,战旗不能落到八路军手里。 然后……没有然后了,本来中泽三夫看到师团长的表现,以为中将阁下是想到剖腹,可是却没有发现对方有任何要剖腹的打算,只是安静的坐下来,似乎是在等待他自己的命运。 中泽三夫明白了,看来师团长阁下是不想要以死谢罪了,这怎么行呢,且不论这样的失败,作为师团长,作为两个师团的指挥官,他必须为失败的行为负责,必须作出一个武士应有的举动。再说作为皇军中将,堂堂的师团长,如果沦为八路军的俘虏,丢的不仅是他一个人的脸,而是皇军的脸,帝国的脸。 中泽三夫命令烧毁战旗,回到中岛今朝吾身边,犹豫片刻,咬了咬牙,开口说道:“阁下,失败已成定局,还请阁下能够以身作责,以一个武士的身份,向天皇陛下谢罪。” 中岛今朝吾突然抬头,看着这位参谋长,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就是让他自杀。作为皇军中将,对于这样的结局,他有心理准备,他也明白到了这种局面,自己最好的择就是剖腹自尽,以证忠勇。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是一回事,真的要用自己的战刀,剖切自己的身体?想想都不寒而栗,他说道:“中泽君,请给方面军司令部发报,请求战术指导。” 中泽三夫应道:“主阁下放心,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但阁下必须马上向天皇陛下请明自己的忠心,堂堂帝国中将不能成为中国军的俘虏。” 中岛今朝吾怒了,这位参谋长居然想要逼着自己去死,死是那么容易的吗?中将不能成为中国军的俘虏?真是笑话,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中将少将成为了八路军的俘虏,甚至方面军那位前任司令官,堂堂大将,不也成为了中国人的俘虏吗? 他怒视着中泽三夫,道:“中泽君,你还没有资格向我发号施令,现在请执行我的命令,向司令部报告。” 中泽三夫也怒了,在他看来,现在的师团长阁下,剖腹谢罪是一个武士最好的选择,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中岛今朝吾居然不准备这么做,这是什么?这是贪生怕死,这是懦弱,这不是一个武士应有的行为,这是皇军的耻辱,这样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命令自己了。 他挥手招来几个心腹的士兵,寒着脸道:“送师团长阁下去见天照大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师团长落到八路军的手里,成为支那人的俘虏,明白吗?” 为首的一个军曹应道:“哈依!” 几个人不顾中岛今朝吾的挣扎,一番忙碌之后,终于把一切都准备好,只差最后一步了,中泽三夫面无表情的说道:“师团长阁下,还是自己动手吧。” 中岛今朝吾这时候哪有一个中将师团长的样子,衣服被扒掉了,露出一个大大的肚腩,一把锋利的刀也送到了他的手上,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能够活下去的希望。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动手,这位参谋长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让人把这柄刀插下自己的腹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微微抖擞的手,握住手柄,刀锋对准肚子,终于一咬牙,将刀插入腹中,而后一横一绞…… 解决了师团长的问题,不泽三夫就看到第19旅团的旅团长草场辰已少将走了过来,看到这个场情,也是一阵唏嘘,还是中泽三夫更为冷静,说道:“师团长已经向天皇陛下效忠,将军阁下,现在的15师团就由阁下来指挥,全力突围。” 两人都明白,突围就只是一个说辞,以当前这种情况来看,哪里还有突围的希望,但是这么多人也不能束手就擒,就算是死,也必须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草场辰已点了点头,道:“请参谋长阁下放心,帝国勇士,宁愿面对死亡,也不会沦为俘虏。” 相对来讲,下元雄弥比起中岛今朝吾来要有气节得多,当独立师发起最后总攻的时候,他已经绝望了,突围无望,八路军的总攻又有那么多的兵力,已经是回天乏术,当下对参谋长铃木敏行交待了几句,便直接用自己的手枪朝着太阳穴开了一枪,当场身亡。 自总攻开始,整场战斗,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接近尾声,一直举着望远镜观望的朱瑞放下手来,对曾广澜说道:“叫同志们开始收拾动西准备回去吧,唉,还是实力不够啊,要是炮弹够多,也不用付出那么多牺牲,天黑之后完全可以进行饱合打击。” 曾广澜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胜利了,自出征抗日以来,这是我们最大的一次胜利吧,一个月之内,全歼鬼子四个师团,就是国军的台儿庄大捷,也远远比不了。” 顿了一顿又道:“我们的兵工厂正在不断的发展,陕西的兵工厂早就能造野炮山炮,炮弹更是不在话下,山东的兵工厂基础弱一些,估计还得要一段时间,不过只要有技术,这些重炮不敢说,野炮和山炮总是没有问题的。” 朱瑞却摇了摇头,道:“师长走之前跟我有交待,等这一仗打完,野炮会全部配到到各步兵旅,我们旅只留重炮,现在我们有三个重炮团,听说师长在保定缴获了一个重炮旅团,应该能再建两个重炮团,到时候,我们还是得靠缴获过日子,等兵工厂能造出重炮的炮弹来,猴年马月吧。” 曾广澜却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当初长征的时候,你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指挥这么多的大炮吗?事情总是一步一步来的,现在我们独立师的主力步兵旅都要装备野炮团了,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定呢,说不定啊,等我们回到山东,兵工厂已经可以给我们提供炮弹了。” 朱瑞也是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政委说得对,我悲观了,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困难总是暂时的,好了,不多说了,战斗结束了,别的部队我不管,咱们炮兵旅肯定是要回山东的,让同志们加把劲吧。” 程子华早就在总指挥部呆不下去了,当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和吴焕先就已经骑着马朝着战场这边赶过来,到了七旅的阵地,高声迎上来,一上来就诉苦:“参谋长、吴主任,我们七旅这回算是完了,各团阵亡就超过一半,全部带伤。” 程子华看到高声手臂上也绑着绷带,沉声道:“七旅的损失很大,但功劳更大,高声同志,这一点请你放心,人员和武器的补充一定会优先考虑你们七旅的。” 高声之所以一上来就诉苦,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呢,参谋长就直说了,这才放下心来,嘿嘿一笑,道:“我别的要求没有,但是团长这次一定要给足。” 吴焕先从他身边走过,说道:“这个你放心好了,不但要补足,还会给你一个野炮团,齐装满员。” 高声大喜,追上来道:“吴主任,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可当真了。” 程子华道:“吴主任还会骗你不成,一个野炮团,不打一丝折扣,这下你放心了吧。” 高声忙道:“放心放心,两位首长慢走。” 政委姚立国走过来,看着两位首长远去的身影,道:“老高,你在这儿瞎喊啥,首长刚说什么了?” 高声嘿嘿一笑,道:“一个炮团,齐装满员的野炮团,参谋长和吴主任打了包票的,你说我喊什么。” 姚立国心头一喜,不过马上又皱眉道:“你还是先别高兴了,这一次损失这么大,这兵员的补充就是个大麻烦,补充倒位之后,还有训练磨合,够我们忙的了。” 收拾战场,也是个大活,这个活可是人人都抢着干的,独一团团长柳自立就干得最起劲,对着几个营长喝道:“把我们的汽车全部开过来,重机枪步兵炮往汽车上搬。” 独一团属于独立师唯一的机动团,全团配备的112辆运兵卡车,所以柳自立对于战场上这些汽车更看重一些,但这只是他的想法,因为马上就有人过来阻止了,蔡立中黑着脸走到他面前,说道:“你柳大团长了不起啊,分配起缴获物资来了。” 柳自立忙笑道:“哎呀我的旅长,哪能呢,我这是帮着集中嘛。” 一旅政委王南平笑道:“你们一团这一次,没有损失汽车,所以这汽车就别想要了,这看上去得有上百辆汽车吧,正好再搞一个机动团,别说你了,连我跟旅长都没有资格分配。” 正说着呢,程子华和吴焕先策马跑了过来,老远就问:“你们在这瞎嘀咕什么呢?柳自立,是不是想着把汽车往你们一团开?” 蔡立中和王南平两人相视而笑,柳自立忙着解释,说道:“报告首长,哪能呢,我们团汽车够了,再多也没有开啊。” 程子华跳下马来,跟两人握手,接着是吴焕先,打完招呼,程子华问道:“不是说政委来了吗?你们见着没有?” 蔡立中摇头道:“政委来了也是在五旅那边,我这刚上战场,还没机会见呢。” 程子华就对吴焕先说:“老吴,我们还是先去见政委吧。” 吴焕先点了点头,两人就准备再次上马,却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涌了过来,为首的是五旅长李清和政委郭述申,而二人身后,被一队人围在中间的正是罗荣恒。 分别多时,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众人又是唏嘘又是高兴,这前所未有的大胜,没有人不高兴,当然了,也有例外,比如这李清,他就显得不太高兴,对几位首长说道:“各位首长,五旅这回是打残了,你们得给我做主。” 程子华心里也是一沉,七旅和五旅这一回可不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啊,七旅那边一个团长牺牲,营长也阵亡了四个,五旅这边只怕也差不多,问道:“五旅的损失如何?” 郭述申说道:“十四团团长陈家谷同志重伤人事不醒,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政委曹红军同志右胸口中弹,三个营长两个教导员牺牲,连排级干部也阵亡差不多三分之一,全旅还能战斗的人包括轻伤员在内勉强只有一半。” 这意思很明显了,损员近一半,五旅人员不及一二三旅,但也有九千多人,也就是说,损员达四千人以上,加上七旅和其他部队,这一次战斗,为了歼灭这两个师团,独立师损员已经上万了。 这时吴焕先对罗荣恒说道:“政委,七旅十九团团长刘杰同志牺牲,你看是不是马上安排个团长?” 罗荣恒眉头一皱,牺牲一个团长,自八军团以来,这是头一回啊,心里不禁一沉,看来这一次的损失不仅是兵员,干部也是一方面,特别是基层干部损失太大了。 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让十九团政委廖哲坤同志当团长,调师直属侦察营政委谈长兴同志任十九团政委,侦察营政委的人先你们政治部安排。” 正文 第四三八章 工作调动 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战果统计才完成交到吴焕先手里,吴焕先拿着结果,当着众人的面朗声说道:“政委,同志们,统计结果出来了,此战我独立师共毙敌34912人,其中包括中将2人,少将3人,俘虏敌少将旅团长苫料地四楼以下6102人,基本属于伤员,其中278人为重伤,上千人会至残……” “缴获颇丰,完好的野炮90门,山炮23门,速射炮17门,反坦克炮11门,步兵炮77门,重机枪251挺,掷弹筒527具,轻机枪495挺,步枪15293支,各类手枪438支,马匹8256匹,马车1372架,汽车139辆,要说明的是,缴获的上千架马车里全部是装运的辎重,现场缴获的子弹和炮弹目前还无法计算,另外损坏的装备中进行拆卸组装的话,初步估计至少还能搞出一个团的装备出来。” 见一众旅长团长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罗荣恒不禁笑道:“你们看着我也没有用,所有物资装备的分配都不可能绕过师长,等回了根据地现说吧,现在大爱抓紧时间,收拾战场,把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哪怕是废铁都有用的,牺牲的同志们和鬼子的尸体都必须处理好,现在一热,小鬼子死的人那么多,就不用搞什么交换了,时间等不及,只怕小鬼子也没有这个心思,还有死了那么多的马匹,各辎重部队看着办法,天气太热,能吃多少就带走多少,剩下的只能是埋了,如果有乡亲过来,马肉可以分给他们。” 紧接着,一封封电报就发了出去,给根据地的,给江云的,给总部和中央的,还有通知各兄弟部队的,当然了,除了给中央、总报和江云的电报是详细的战报之外,其它都只是简单的通报。 各方反应不一,总之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自己人这一方当然是欢喜,而国军那边则是比较复杂了,有的人欣慰,有的人怕恐,有的人嫉恨,有的人担忧,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因为在阜平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所以江云一众人在石家庄境内就接到了罗荣恒的战报,战报相当的清楚详细,这也让江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说五旅和七旅伤亡惨重,损员都达到一半以上,但是总体来说是值得的,自从全面战争暴发到现在,不过一年出头的时间,虽说中日双方的实力并未得到多大的改变,但是中国军人却用事实证明了,日本人预言要三个月占领中国的话是何等的狂妄。 当江云回到山东武城县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下旬,此时最酷热的天气已经过去,虽然白天还是烈日当空,但晚上的凉风足以安抚一天的暴晒。 江云是最后一批回根据地的人,就连莫心兰也已比他早三天回到武城家中,他是半夜回来的,只有罗荣恒等几人到城门口迎接,而程子华等人各有工作,程子华忙着给各部人补充新兵,吴焕先忙着考查干部,陈树湘就更加忙碌了,不仅新兵的问题,还有俘虏的安置,谭震调冀中军区任政委,现在很多工作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着实也脱不开身。 跳下马来,首先就跟罗荣恒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弄得罗政委还颇有些不适应,江云这才拉过王震山说道:“王团长,这位就是我们山东军区和独立师的政委罗荣恒同志,以前见过吗?” 王震山是老红军,不过却是出身鄂豫皖根据地,对罗荣恒只闻大名,并未见过其人,听了之后,忙立正敬礼道:“报告政委,独立师警卫团团长王震山向您报到,请指示!” 罗荣恒一愣,回了礼之后才笑道:“我差点忘了,你给我发过电报,说过这个情况……” 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接着说道:“倒是比孙长路更像个警卫团长,王震山同志,师长即然命令你当这个团长,说明你在能力上是没能问题的,不过到底合格还是不合格,不是你以前的成绩决定,而是你以后的表现决定的,现在到了山东军区,到了独立师,希望你尽快适应新的环境,好好工作。” 王震山忙道:“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坚决完成上级交待的一切任务。” 江云在一旁骂道:“行了,用不着在这儿表你的决心,该干嘛就干嘛去,你是警卫团长,又不是警卫员。” 王震山离开了,看着他带着队伍离去,罗荣恒道:“一个军区副政委,一个警卫团长,还有几百的干部和技术人员,你就换回了一个新的警卫团长,这笔买卖可不太划算啊。” 江云笑道:“我就没想过要从冀中调人过来,只是当时留下了孙长路,急需一个警卫团长,就对这个王震山的印象最深,正好他级别也合适,顺带嘴的事儿。” 顿了一顿,又道:“再说了,咱们师本来就缺干部,哪能找出合适的警卫团长。”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开口不离工作,这也是常态了,江云似是想起什么,说道:“你要是有空,多关心一下冀中那边的情况,中央已经有命令,冀中军区属于山东局领导,曾中生同志增补为山东局委员,谭震同志本来就是山东局委员,说起样我们也算是一体的,将来如何配合作战,如何开展工作,你多过问一些。” 罗荣恒点了点头,两个军区虽说实力悬殊很大,但是级别却是一样,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算是冀中军区的领导。也就是说,谭震调到了冀中,反而比程子华他们高了半级。当然了,你如果说谭震到了冀中是升职的话,也未必合适,无论是从指挥的部队还是地方,都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两人的住处是安排在一起的两处住宅,这也是为了工作上的方便,作为整个独立师的两位当家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有着数不清的工作要商量,如果住得太远,着实不太方便。 到了大门口,罗荣恒笑道:“我就不再打扰你了,自己回去吧,弟妹可是回来好几天了。” 别了罗荣恒,江云回了自己的屋子,随身的警卫员们当然各有安排,开门进屋,就见客厅中间的桌子上还摆着几乎菜,莫心兰正坐在那儿,眼巴巴的望着门口,见他进来,脸上惊喜浮现。 站起来说道:“你回来了。” 江云点了点头,忍住差一点没有掉下来的眼泪,上前紧紧的拥住妻子,在她耳边说道:“这些日子太想你了,好想你……” 莫心兰脸皮薄,让这一句话弄得面红耳赤,等江云松开,才道:“饿坏了吧,饭菜还是是热的,快吃吧。” 江云心道这些饭菜也不知道热了多秒遍了,不过总算是妻子一番心意,心中只有感激,作为一个穿越者,从内心来讲,其实他与这个世界是抽离的,哪怕是因为某些感性的因素使得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当前的民族独立的大业中来,但并不表示他就能真正的容入这个世界,毕竟,现在和二十一世纪,不是两个年代的问题,而是两个世界的问题。 但自从跟莫心兰结婚之后,他才总算在这个世界找到了一点归属感,至少自己在这里有一个家,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家,才让他觉得自己也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不再只是一个试图改变历史的穿越者,而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革命者,至少是一个参予者。 吃东西的时候,却发现莫心兰有些异常,便问:“怎么了心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莫心兰眼神里闪过一丝纠结,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江云,是有一个事儿要跟你说,我想暂时调到后勤部或者师部野战医院工作。” 江云这才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问题,莫心兰是个什么性格他还不了解,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是打死也不可能愿意离开一线战斗部队的,何况还是主动请调。 忙问道:“为什么?” 莫心兰脸上露出一丝的羞涩,道:“我……我怀孕了。” “啊!”江云吓了一跳,一时愣在当场,夹在筷子上的一大块肥肉掉在桌上也不自觉,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消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继而又大叫起来,放下碗筷,上前紧紧的把莫心兰抱住,心里面百感交集,有孩子了,自己要当爹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上一世他没有体验过,现在终于知道了,而且现在感触更深。 激动过后,才开始寻问起具体的情况,当听到莫心兰得知自己怀孕的情况下还坚持在北平打日军的机场,虽然妻子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他还是吓得不轻。虽说女子别动队是特种部队,但是那是在北平啊,日军在华北的重镇,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也是华北日军最大的空军基地所在,打起来有多困难可想而知。 但他也没有理由去批评莫心兰,在那种情况下,对日军空军的打击的确是可以很大程度上的缓解程子华方面的压力,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小鬼子的空军发挥的作用的确有相当程度的减低。这也使得独立师主力与日军两个师团的作战中,并没有因为空袭而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否则的话,战局也许还是一个样,但战果肯定会有变化,独立师要付出的伤亡只会更大。 江云在心里再三思考之后,说道:“这一次作战,你们女子别动队的功劳也是相当大的,作为大队长,你的功劳肯定不小,其实升职也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女子别动队不可能升格,也就是说你脱离女子别动队是最好的选择。” 但莫心兰却大摇其头,道:“我可没有说要离开女子别动队,我是说暂时调离,等孩子生下来,我还是要回去的。” 江云心想生下孩子你就回部队,那孩子怎么办?但他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说道:“你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女子别动队吧,那样的话,你就只能一直是一个团级干部。” 莫心兰却非常的坚决,说:“我不在乎当多大的官,只要让我带部队就行,生孩子是免不了的,但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再让我回部人吧。再说了,你是军区司令,是独立师师长,我的职务提升本来就太快,已经让人说闲话了,哪能再升职啊。” 江云眉头一皱,道:“谁在说闲话?” 莫心兰一顿,道:“我不知道,但肯定会有人说,我是怕影响你,我现在的职务挺好的,为了生孩子暂时调离,可以让吴朝祥同志暂代大队长的职务。” 江云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却知道莫心兰即然如此坚持,那自己也只能这样安排,至于说闲话,他倒是太在乎,自古不遭人嫉是庸才,有本事的人,总是少不了闲话的,就算是主席也是如此。 他想了想,道:“这样好了,你去野战医院,那里工作相对轻松,而且你也比较在行,后勤部的工作太过于繁重,而且你不是专业的,总不能去打杂吧。再说在野战医院,你这个身体的情况也好随时掌握,方便得多,而且有陈大姐照顾,我也放心得多不是。” 他嘴里所说的陈大姐,就是陈树湘的妻子陈江英,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陈树湘牺牲之后,头颅被挂在家门口,家里有新寡的妻子和年迈的老娘,虽说后来这两人没有定论,或是去向不明,但肯定是悲惨的。 所以当初江云带着红23师从湘南北上经过长沙的时候,想到了这个事情,就专门安排人从长沙把陈树湘的老娘的妻子接了出来,跟着部队一直到了西安。陈江英先是在23师野战医院工作,当护工,后来成立八军团之后,她又是军才野战医院的护工,在陕西与西北军的大战中,还当过担架队的队长。 到了西安之后,与陈树湘团聚,被安排到红军总医院当护工,她为人勤肯,爱学习,从护工变成了护士,36年的时候还给陈树湘生了个儿子。后来陈树湘被调到山东工作,她也一力要求跟着一起过来,并且来到了老娘的支持,这娘儿俩都是把江云当恩人对待的。故而便把两岁的儿子留在西安给老娘带,两口子一起来到了山东。 刚过来的时候,陈树湘的工作当然是中央和总部早就安排好的,但是陈江英当时只能算是家属,江云当时给安排的是师野战医院护理部副主任的职务,可是没想到陈江英却拒绝了这个职务,自动降职当了一名护士长。她说自己文化不高,要是当副主任只怕会耽误工作,还是当护士长好,她在行,心里也有底,照她自己的话说,在西安的时候,她是护士,到山东当护士长,这是升职了。 她不仅把江云当成恩人,也当成了兄弟,到了山东之后,对江云两口子的生活特别关心,江云是穿越者,而莫心兰更是孤儿,从陈江英这里反而得到了一种别样的亲情,所以两人对陈江英都特别尊敬,也不把她当外人。 莫心兰点了点头,她跟陈江英的关系反而更好,去了野战医院,有陈江英在,的确是可以很好的照顾她。再说,作为女子别动队的大队长,对于一些急救的医护知识,她也是非常的熟悉,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而此时此刻,在北平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彬山元大将的日子却不好过,已经大半夜了,却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大本营对他的处理结果已经在白天的时候发过来了,撤销其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职务,回国任职训练总监。 回国任职,但是他心里其实清楚,哪里还有什么回国任职,只不过是一句托辞罢了,这样的公开的命令总是不会说得太难听,否则在国际上不太好看。回国之后不要说担任什么要职,能免于军法制裁就不错了。 大本营还作出了一系列的安排,新任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是畑俊六大将,这位在去年才晋升为大将,任职陆军三长官之一的训练总监,算得上是陆军大佬之一。 原本的历史上,因为南京大屠杀,身为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的松井石根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卸任回国,而接任者正是这位畑俊六。当然现在不一样的,由于江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向张群、张治中等人提起过这方面的问题,使得国民政府在这方面早有提防,组织撤离及时,事实上日军占领南京得到了除了上万的国军俘虏之外,就是一座空城。 这也使得这位畑俊六大将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华北,不仅如此,大本营还从华中、东北和本土调动四个师团以及两个混成旅团的部队来华北,以维持华北的治安状态。 第一军的司令官依然是香月清司中将,参谋长其下辖部队有14师团,新组建的21师团和110师团,原属于第一军的第6师团因在之前调归新组建的第十一军,现在却第十一军司令官岗村宁次中将调至华北重新组建第二军,岗村宁次担任新的第二军司令官,辖第2师团、第6师团、106师团,以及新组建的第3、第4两个混成旅团,加上方面军直属101师团、114师团、独立混成第6旅团、飞行队和骑兵集团等,可以说,在大战之后,华北方面军的实力还得到了加强。 正文 第四三九章 善后事宜 次日一早,江云就找到罗荣恒,说明了莫心兰的事情之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不到一个小时,由师政治部下达的命令分别传达到了野战医院和女子别动队,由于工作需要,调莫心兰同志担任师野战医院副院长,主要负责保卫工作,这其实就是一个虚职,因为保卫也好警卫也好,都有专门的负责人。 因为昨晚都有通知,所以这一大早的,能来的人基本上都来了,整个党委齐聚,包括政委罗荣恒、参谋长程子华、政治部主任吴焕先、副师长陈树湘、后勤部长胡征、保卫部长邹平原、副参谋长林中则、炮兵旅旅长朱瑞,在这里要说明的是,林中则和朱瑞两人是低职高配,两人都是副军团职的干部。 这个早上也是大战之后,大伙第一次齐聚,只是少了一个谭震,不过人家去了冀中,从此以后和曾中生两人搭档,也算是独当一面,这是好事。陈树湘就相当羡慕,从那话音里头,其实江云是听得出来,这位老首长老伙计,是想上战场了,事实是他就曾想到过是不是可以推荐陈树湘去冀中担任令员职务,不过后来出于慎重考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尽管那个时候冀中军区还只是一个二级军区,但陈树湘的资历在全军之中并没有多老。 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老军区的军长师长现在在当旅长甚至是团长,陈树湘作为独立师的副师长已经超过太多的人了,相对于江云自己来说,陈树湘并没有太多的功劳作为职务的支撑,当初血战湘江和大闹湘南的功劳,在当时就已经得到了提升。那时候他回到红五军团的时候,不仅是二十一师的师长,还是副军团长职务。 所以在考虑冀中军区当家人的时候,江云再三考虑,放弃了陈树湘,而推荐了曾中生。至于推荐谭震担任冀中军区政委,也是考虑到谭震的能力和资历都没有问题,能力当然是不用说了,而资历方面就更没有问题。相对于陈树湘又前最高职务只是担任过师长而言,谭震多年前就曾经担任过军一级的职务。 更重要的是,曾中生是四方面军出身,而谭震是一方面军出身,吕正操是东北军,这样的安排了有平衡的考虑,如果让陈树湘担任司令员,那么政委的人选就不太好安排了。 既然人员倒齐了,当然是要召开党委会议的,首先是各人把自己的工作向江云汇报,程子华主要汇报的是各部队的安排,这一次主弃了让各旅回原来驻地的安排,七个主力旅的领导班子原来是兼任了一个军分区的领导,现在也全部免了。则各警备旅的旅长政委任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这其实也是早前就由江云安排好的。 吴焕先主要讲了人员的补充和调动,主要是这一次战斗的功勋和奖励的全配和安排,这是一个大工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好的,这段时间他主要是和各级政治部门心这个事情,战斗结束了,更多的工作还需要做,不仅是记功颁赏和抚恤。虽说这个时候八路军还没有抚恤一说,但是江云早就下达过命令,对于负伤的同志要妥善安排,对于牺牲的战友,要有明确的记录,也许将来某一天,我们革命胜利了,开始抚恤政策,这个时候牺牲的这些同志们也不能落下。 陈树湘主要讲了新兵训练的情况,因为之前的新兵大部分都补弃到各部队了,所以现在新兵训练营还有不到一万的新兵,约八千多人,不过已经在安排征兵事宜,相信要不了多久,新兵训练基地又会满起来。不过他也提出了要求,一个是要安排一个助手给他,谭震同志走之后,他负责的工作需要专人来负责,另一个就是要从这一次战斗中缴获的武器装备中拔一部分给新兵训练基地,作为训练之用。 江云就问罗荣恒:“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职务,不是一个新兵训练营的政工干部,这是山东军区新兵编练司令部政委,副军团级干部,哪来的合适人选,咱们这儿本来就缺少干部,大家伙儿也都是知道的。” 江云想了想,道:“我看可以这样,陈树湘同志兼任新兵编练司令部政委一职,再安排一个副政委配合他工作就行,至于人选嘛,就工兵团政委吴安国好了,工兵团是比普通的团高半级,他这个政委来当新兵基地副政委也算是升职了,至于工兵团政委,我看就由飞雷炮团团长王平陆担任,飞雷炮团政委刘礼年同志调师属侦察营任政委,飞雷炮团解散,全配到各旅去吧,你们看怎么样?” 各人都没有什么意见,这几个调职中,除了刘礼年之外,另两人都等于是升了半级,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安排。只是罗荣恒沉吟片旋之后说道:“只怕吴安国同志不会同意,虽说是升了半级,但是从作战部队转到后方,这对于他来说,未必是个好消息啊。” 江云脸色一沉,道:“哪有那么多的条件可讲,这是命令,下达之后就要执行,管他满不满意,都想往一线部队去,后方不要人吗?再说这新兵训练工作有多重要,我们主力经过了向次大战,老兵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人上基数,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扩编的条件,就是因为没有新兵,我们才暂时按下这个想法不提。” 罗荣恒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我会亲自找吴安国同志谈的,他也是久经考验的老党员的,相信这方面的觉悟他还是有的。” 接下来就是装备的安排,这一次缴获那么多的武器装备和物资,都需要一个统一的安排,要知道,惦记着这些物资不仅是下面各部队,还有中央和总部呢。 江云想了想,道:“中央早就说过,要我们给八路军各师都配上一个炮兵团,冀中军区和晋察冀军区就不用讲了,这一次的战斗他们都有参加,缴获颇丰,已经有了一定的炮火。咱八路军另外的五个师我一视同仁,一律送一个山炮团,每个炮团36门山炮,配备两个基数的炮弹。这一次战斗,加上政委在高邑县全歼20师团,一共缴获了三个野炮兵联队的大炮和弹药,野炮一共138门,加上炮兵旅三个野炮团的野炮一共144门,总共282门野炮,也别怪我以往偏心,这一次一视同仁,七个旅各40门,余下的两门给随军的抗大一分校作训练之用。我从保定带回来的重炮,其中40门150mm加农炮配上原野炮一团的所有人组建重型加农炮团,20门240mm加农炮配上原野炮二团的所有人组建重炮一团,10门240mm加农炮加上10门305mm榴弹炮配备原野炮在团所有人员组建重炮二团。” “师直属重机枪团这一次损失很大,不光要补充武器,还要人员,我的意思是,重机枪团扩编为五个重机枪营,各营配备27挺重机枪,再设一个步兵营。师直属工兵营人员要扩充一倍,增加车辆驼马工具等装备,从这一次的缴获当中抽调20辆汽车、300匹马到工兵团。工兵团现在有一个首要的任务,把独一团所有的汽车全部要装上钢板和机枪,这焊接架设的工作都要工兵团的同志去完成,我们独一团原来只是装备了汽车,是摩步团,现在要变成机步团,给汽车装上钢板,是为了防护,架设机枪是为了进攻。再从这一次缴获的汽车当中抽调100辆汽车给独三团,让独三团成为摩步团。这样的话,独一旅就有一个机步团、一个坦克团、一个摩步团、一个野炮团、一个骑兵团,记住,一旅除侦察营以外,全部在实现摩步化,这一点后勤方面要做一定的倾斜,不要怕别人说闲话,这不是对一旅的偏爱,整体的提高一个旅的机动能力,对于我们将来大兵团做战是在非常多好处的。” “原独三团配备的驮马,加上这一次的缴获全部交给后勤方面统一会配,之前给三团配驮马是为了统一一旅的机动力,现在没有必要了,也不用给其他团配驮马,现在物资多了,驮马的用处也多,不仅是部队需要,地方上也需要。给八路军五个师各送一个山炮团,一律配备36门山炮,这样一来,我们还会剩下一批山炮,加上这一次的缴获就给八个警备旅各组建一个山炮营,各配备12门炮,有多出来的……应该有多出几门吧,一样交给抗大一分校作训练之用。各警备旅的炮兵干部和战士及技术人员由原来各对口的各主力旅负责安排,鲁西北警备旅由炮兵旅负责。” 说到这里,大家伙心里都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主要是为了加强兵力和火力,扩兵条件现在还不成熟,但加强火力却是没有问题的,特别是一旅,现在的机动能力只怕连骑兵旅都要羡慕了。 江云见众人都没有表示异意,又道:“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大家伙都知道,咱们八路军几个师里头,就数贺老总的120师实力最不理想,主要是底子差,原来的二方面军本就是兵力最少的,当然了,这也是有原因的,红三军两万人让被一个肃反杀得只剩下三千人,否则的话……过去的话就不多说了,我是想重点对120师做一个支援,重武器就不多说,已经有一个山炮团,再多的话其余各师会有意见,主要是轻武器和兵员方面,贺老总的防区在绥晋地区,最北边啊,人员本就希少,更何况兵源,所以我想从咱们的新兵基地抽调5000新兵,全部装备三八式步枪,每枪配子弹100发,再加上1000匹战马、1000匹驮马、1000支骑枪、1000柄马刀、100具掷弹筒配一个基数枪榴弹、100挺轻机枪配50000发子弹。” 他这话一说完,众人愣在当场,这可是大手笔啊,这等于是送了120师一个步兵旅再加上一个骑兵团的装备,程子华想了想,说道:“师长,你这样搞,就不怕其他各师说闲话?” 江云笑道:“刚出征抗日的时候,各师都三万多人,只有120师两万余人,加上防区的原因,现在只怕距离更大了,我支援这么一点东西,他们还有话说?咱们是一家,总不能咱一家独大,让人家一家独小吧。虽说没有必要齐头并进,但是适当的扶持一下有什么问题。” 还有一个他没有说,当然这话也不能说,穿越之前看党史军史,八路军三个师加上新四军,另两个师和新四军都编成了野战军,唯有120师主力还得加上留守延安的部队才组建西北野战军,而贺老总本人也只是得了一个野战军副总指挥的职务,从此基本与指挥作战无缘,就算是后来解放西藏的时候担任总指挥,可是那时候作为政委的邓小平才是一把手,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江云对于贺老总,无论是后来的结局,还是这一路走来的历程,都抱着些许的同情,作为南昌起义的总指挥,我军最重要的创建人之一,他不应该有那样一个结果。 罗荣恒说道:“问题不大,相信中央和总部的会理解,至于兄弟部队嘛,我们也不用顾忌太多,当初我们从红23师到红八军团,至兄弟部队的支援可不算少,记得当初仅在湘江边就给总部上交了两万的俘虏兵员,而那个时候二方面军还在湘西呢,所以我认为现在多给120师一些也正常,我同意。” 最重要的两位领导都同意了,别人当然也不会有话说,吴焕先这时候说道:“有一件事儿忘了说了,少年行队这一次可以说是犯了很大的错误,擅自行动,一干干部加起来五百人赶到了战场,当时战事紧急,我们没有来得及处理,后来在战斗时,这五百孩子在运河东岸留守,抓了不少俘虏,其中还包括一个大佐,这又是错,又是功劳的,该怎么办啊?” 陈树湘寒着脸说:“我看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这些个孩子,胆子太大了,当时要是在路上有一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这不是五百个孩子的问题,以少年先锋营的培养方式,若干年之后,就是五百个精英干部,将来就是五万大军五十万大军,必须严肃处理,至于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劳,抓漏网之雨尔,完全可以不算。” 江云哈哈大笑,是让陈树湘那五十万大军给逗笑的,虽说这些个孩子是照军校方式培养军事指挥员,但要想个个都成才,那是不可能的,当然了,这一次能够跑出去上战场的五百人,肯定是其中的精英,而留守的一两千人也不简单,能瞒着司令部那么久,他说道:“我看陈副师长说得对,对这些个孩子不能给好脸色,他们就是冲着立功去的,你要是这一次给了奖励,下次就更加看不住了。对了,现在也快四年了,当初那一批孩子满十六岁的有多少?” 程子华略一思索,说道:“现在十六岁以上的有三十多个,十四岁以上的上百人,师长打算怎么安排?” 江云道:“十六岁以上的全部下部队,全部当班长,配两个老兵当副班长,其余全部配新兵,我记得赵子兵那儿子还只有十三岁吧,这小子够机灵,就让他接张立功的位子当营长。” 这样的安排可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少年先锋营可是在独立师的下式编制里的,年满十六岁的可全部都是干部骨干,在少年先锋营至少也是个排长,现在到了作战部队全部当班长,这降得可有点大。 程子华说道:“师长,是全部安排当班长吗?这张立功可是营长。” 江云笑道:“他算的哪门子营长,一帮孩子的级别可不能跟咱们一样,少年先锋营就是一个临时的编制,可千万别当真,至于张立功嘛,他是有点特殊,但也只能当班长,不过可以安排他去独一团一连,告诉刘老六,我给他送了个学生,能不能教出师,就看他的本事了。鼍外这一次的战斗五旅和七旅损失太大,从一、二、三旅各抽调四个连的老兵补充到五旅和七旅,炮兵旅步兵团保留干部,战士全部调给五旅,四旅和六旅各抽调两个连的老兵加上重机枪团步兵营和辎重团步兵营配给七旅,我知道五旅和七旅之前已经补充了新兵,那就用新兵换我刚才说的这些老兵。” 罗荣恒这时候说道:“还有一个情况,这一回我们的俘虏很多啊,几次战斗加起来,俘虏已经上万人了,这怎么处理是个问题,总不能全部拉去控矿吧,虽说都是战犯,但要是传出去,不太好听啊。” 这个思想其实不仅是罗荣恒一个人的,基层还好,反正大家伙对小鬼子恨之处骨,怎么着都不嫌重。可是越高层就越麻烦,还是那个几千看的老话题,什么仁义之类的,要么就是我党的纪律,抽得江云有的时候很想大声的问:“优待俘虏就可以让他吃白饭吗?咱们自己的老百姓还在挨饿呢。”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明说,要是让某些人抓住了把柄,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就算是现在没有人敢动他,但以后呢,那几位的手段有多残忍可是比过历史证明的。 江云道:“我们要组建日本反战同盟军,那些个大阪俘虏正好用得上,这些人没有战斗意志,事实上在这些人心里,也没有多少军国主义的思想,他们只在乎一样东西,那就是利益,给他们利益,就能让他们卖命,当然了,咱也不能明说,该上的课要上,该受的教育也一定要让他们去接受,至于那些死忠份子,就只能送去挖矿了,我不能让他们吃白饭,咱自己的老百姓还有挨饿呢,没有理由让日本人不干活干吃饭吧。” 所谓日本反战同盟军,其实老早之前江云就给他们灌输过这个概念,虽然很多人其实心里不以为然,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反对,江云在独立师军事上的决策权,是中央正式赋予的,而且对待日本人到底该如何,他们心里也没有一个底。事实上就算是罗荣恒也不知道这个反战同盟军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只不过他相信江云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所以才会支持。 江云转向邹平原:“平原同志,那个上月良夫还是不肯开口吗?” 保卫部长邹平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除了严刑烤打,我们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就连师长你说的那个黑屋子的方法也试过,但是结果是这个家伙既然试图自杀,幸好我们及时发现。原以为把他送去挖矿会好一点,但是一个月之后发现,他还是那个老样子,一言不发,像个木头,个人以为对这个人的工作可以停止了。” 江云却说道:“你安排一下,我抽个时间跟他谈谈,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的炮兵旅添了那么多的重炮,全是大家伙,可是咱们的人未必会使,所以我准备组建一个炮校,就叫山东炮校好了,从保定带来的那些俘虏全部是他们重炮旅团的指挥官、炮兵和技术人员,甚至还有一部分的专家,这些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国主义者,政治部这边负责把工作做通,朱瑞同志担任炮校校长,我们不但要给自己的部队培养合格的炮兵,还要给兄弟部队培养,我会给他们发电,让他们派人过来学习。平原同志配合朱瑞同志对这些人进行看管甄别,对待专家和技术人员一定要客气些,至于指挥官和炮兵嘛,倒是可以采用一些必要的手段,具体怎么办,是你们的事,我不管,我只要结果。” 正文 第四四零章善后事宜(续) 独立师的大胜震动四方,这是自全面抗战以来所取得的最大的一次胜利,一战全歼日军四个师团,这可是足足十万日军精锐啊。要知道**发动的徐州会战虽说歼敌也有两万余人,且有闻名中外的台儿庄大捷,但**出动兵力却达到了六十余万人,伤亡更是十万人以上。 西安中革军委作战室,主席盯着电报足足看了有半个小时之久,才缓缓抬起头来,对一旁的叶参座说道:“这么说来,华北日军已不足为惧了?” 叶参座笑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以日本的实力,补充几个师团到华北并不是什么难事,而目前我独立师经此大战,伤亡不小,看似河北日军兵力空虚,而我方却无力占领,着实可惜。” 主席摆了摆手,点上一根烟,道:“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对于晋察冀军区和冀中军区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发展机遇,至于独立师,目前主要的精力还是在山东,要防备的反而应该是日本在中原和华东的兵力,徐州会战之后,**本就伤亡惨重,如今又齐集重兵在武汉大战,华东方面根本无瑕顾及,这一点,日本当局不会看不到,只怕独立师轻松不了啊。” 顿了一顿,又笑道:“不过这一回,江云同志倒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五个山炮团,百多门山炮,这样一来,山西方面我军就有足够的火力与日军对抗,再也不用处处受制与人了。” 叶参座呵呵一笑,道:“最高兴的只怕是贺老总,独立师这一次等于是送了120师一个完整的步兵旅和一个骑兵团的装备,这个江云同志,他倒是不怕别人有意见。” 主席放下一直捏在手上的电报,深吸一口烟,不置可否,其中原由他倒也明白一些,但并不全明白,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还没能一个偏向。再说了,120一直实力偏弱,这本就是中央的心病,现在有人帮着解决这个问题,何乐而不为。 事实上,主席一直觉得对于贺老总中央是有亏欠的,虽说那时候中央掌权的另有其人,但中央就是中央,肃反是中央发起的,至少当年的红三军肃反并不是独立的,这与四方面军的抓紧ab团又不同,那虽然也叫肃反,但是更多的是某人的阴谋,与中央反而关系不大。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当初的红三军肃反,那么二方面军也好,如今的120师也好,都不可能是如今这点实力。贺老总本人虽然并无怨言,但二方面军的一些老同志难免心里会有一些微辞。然而一直以来中央日子也不好过,就算是想对二方面军做出一些倾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好出了一个江云,早在八军团的时候,就对二方面军做出过单独的援助,当然那时假也有着独四旅的原故。 摇了摇头,道:“这个事以后就不要说了,各师的防区就数120师最为偏僻,无伦是兵员还是物资都最为贫乏,独立师有这个能力援助那是好事,相信其他人都能理解。” 接着又谈到了重庆方面,周副主席从重庆传来的消息,还有八路军总部传来的重庆方面的嘉奖和命令,都不在少数,但真正有用的却不多,现在对老蒋来说,最重要的是武汉会战的成败,独立师的大胜对他来说,唯一高兴的是能给日军增添一些压力,除此之外,就是对国府的压力,这个独立师这么能打,以后**能对付得了? 所谓嘉奖无非就是名义上的,以前还能作出一个样子,奖励一些武器或是钱财,这一次干脆什么实在的都没有,除了口头就是毫无意义的勋章,勋章这东西对于**来说倒是有点用处,但独立师是八路军,这是gòng chǎn党的队伍,谁又会稀罕国民政府的荣誉。 唯一有一件事引起了主席的注意,这是周副主席的消息,老蒋于一日前召见周副主席,谈到是否可以让独立师分出一部兵力,参加到武汉会战中来,大概是独立师表现太抢眼了,而老蒋这个时候也被武汉的战局搞得焦头烂额,故才有此一说。 但有了这个苗头就必须引起注意,至少在名义上,八路军是**革命军一部,要受国民政府节制。别小看这个名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名义就代表着大义,在这里面,国民政府完全是有利用空间的,只是目前有些投鼠忌器罢了。 原本老蒋就把八路军的活动范围限制在的二战区,对于独立师入山东一向不太认同,只是**在山东兵力式微,故一直冷眼旁观,现如今独立师如日期中天,整个河北的日军被其横扫一空,山东日军更是兵力空虚,眼看着整个华北就要落入gòng dǎng之手,让他这个委员长情何以堪。 所以才有了要将独立师调出来的想法,当然了,目前也就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调出来容易,如果是别的人,倒是无所谓,可是这独立师的师长却是江云,**在他手里吃的亏太多了,这也是老蒋最为担心的地方。万一把独立师调出来,比如调到湖北,那么湖北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山东?以江云一向的做法,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叶参座对此表示担心,但主席却是微笑的摇了摇头,摆手道:“这个倒是大可不必操心,他蒋委员长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敢让独立师进入他的防区,当初八军团的给他留下的阴影,只怕还未散去。蒋某人最在乎的就是地盘,真要让独立师入湖北,他就不担心成了第二个山东?” 又说到了即将召开的六届六中全会,主席再次确认一定要通知独立师方面,要江云同志亲自参加会议,由罗荣恒同志暂时主持山东军政事务,这一次会议原则上各部队的军政主官都要参加,但是山东局距离太远,敌情复杂,jiāng luō二人必须要留下一人主持大局。 相对于历史上的六届六中全会,现在的会议扩大了许多,首先地点就不同,是在西安,参加的中央委员人数达到了三十多人,各部队及各部门负责人以及军委委员以上人员达五十多人,以及各方各界的党员代表,总共参会人数近两百人,可以说是我党自成立以来,规横最大的一次代表大会,当然,此时也是我党建党以来各方面实力最强的时刻。 山东武城,上月良夫已经记不清自己被俘多久了,他只记得自己几乎不断的被转移,而且每一次转移自己面对的情况都会改变,关禁闭、不间断的审问以及做苦工等等。 做为一个主动投降的俘虏,上月良夫从来都不是一个军国主义者,但想要让他背判日本,却也是做不到的,对此在他自己心里早已想得很清楚,当初在战场是投降,是因为完全没有胜利的可能,只是不想看到那么多的年轻士兵白白的送命。 作为日军少将,上月良夫有着非常敏锐的洞查力,虽说他并未从任何一方得到任何消息,但是这段时间他还是判断出了一些事情,首先,俘虏自己的这支中**队最近一直在打仗,而且规模应该不小,只是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了,这是让他最纠心的地方,从理智上来讲,他当然是希望日军能胜,可是在潜意中居然希望日军战败,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战败被俘并不是自己的无能。 这一天,上月良夫又被带到了一处新的地方,以他以往的以验,只怕自己又将面临又一轮的审问了,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只是被到到一个房间里就再也没有动静,这应该是一个会客室的所在,窗明几净,上午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并没有让他感受到任何的温暖,现在只是九月初,他却感觉到了一丝的寒意。 不多时,一个年轻的军官从外面走了进来,现在的上月良夫对八路军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这是完全有别于中国政府军的军队,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这支部队的素质都要远远高于中国政府军,唯一让他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支部队军官和士兵在服饰上没有区别。 进来的正是江云,战斗结束之后,处理好部队上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组建一支由日本人组成的真正的反战队伍,这并不是军事上的考量,他也不可能真的让一群日本人去打日本人,这只是基于政治上的考量,战后的日本应该让什么样的人来执政,这很重要,像原来的历史上那样,让一群战犯继续治理日本,对中国除了无尽的麻烦还有什么? 江云走到上月良夫跟前,伸出手道:“上月良夫将军,你好。” 上月良夫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握在一起,继而才反应过来,忙用汉语问道:“请问阁下是……” 江云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由zhōng guó gòng chǎn dǎng领导的八路军独立师师长兼山东军区司令员江云。” 正文 第四四一章说服 上月良夫下意识的起立站直,江云这个名字对于华北日军来说,意味着什么,只看看那一连串的伤亡数字和一个个玉碎部队的番号就知道,没有哪一个日军指挥官会愚蠢到把江云当作一个普通的中**队的师长,在他们眼里,中国八路军的番号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东西,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江云部的独立师,一个师的主力部队竟然达到了十几万人以上,几乎相当于一个日军方面军的兵力。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相对于八路军来说,中国政府军却是兵力严重空虚,有时候一个军的番号,其实只有一个师,这可能是当今世界是军事上的一大奇景,一个集团军的番号下辖只有一个军,更有甚者,在这一个军之中,也许只辖一个师。这或者就是那位委员长的创举吧,对于非嫡系的将领,通常都只采用这种番号和名份的奖励,而不会拿出哪怕一点实际的东西来。 看着上月良夫愣在当场,江云自顾自的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过来做思想工作的,但是对面的这个日本少将却又不是一般的方法能够说得通的。 实际是江云自己也没有把握,只是目前并没有比上月良夫正好的人选出现,自开战以来,独立师俘虏的日军将军不少,从是那些死忠的军国主义者,绝对不可能在考虑范围之内,那么这个上月良夫就成了唯一人选,至少目前是这样。 半晌之后,上月良夫这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对面这位中国将军是目前皇军在华北最大的对手,败在他的手里并不是一件多丢人的事,但是当面对他的时候,上月良夫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就是这么一个年轻人,这么一个看上去颇具风度的年轻人一次又一次的让皇军偿到了损兵折将的苦果,也是这么一个年轻人,让皇军打破了军旗被缴则番号取消的传统,这等于是给皇军的荣誉抹上了永远也无法消除了黑点。还是这个年轻人,打乱了皇军在华北的战略企图,并让一个又一个的名将身败名裂沦为阶下囚。 上月良夫轻并不坐下,就站在那里,立着笔直的军姿,问道:“能够见到阁下,是我的荣幸,不够必须要声明,我上月良夫是不可能背判自己的民族和誓言,帝国勇士的荣誉比生命更高贵。” 江云撇了撇嘴角,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这才好整以瑕的开口道:“将军以为我八路军独立师的战斗力如何?” 上月良夫一怔,不过却开口回答道:“践军的精锐程度,已经不输于皇军,如果在中国有一百万这样的军队,shèng zhàn的结果将不堪设想,可惜的是,据我所知,目前的中国,似乎也只有将军的部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最多也就是十万人,所以,其实结果早已注定。” 江云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问:“你真的这样想?” 上月良夫沉默,江云的部队从几百人发展到今天天只不过三四年的光景,如果再过三四年,那几乎不可想象。两国在科技、工业等方面的确差距很大,但相对于日本来说,中国支同样也有着巨大的优势,比如人口,比如版图等等。 无可辩驳,所以他只好沉默,但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心情也是往下沉,也许自己从未想过,shèng zhàn如果失败了,日本将会如何。虽说失败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并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一想,似首帝国发动支那shèng zhàn,就是一场豪赌啊,一想到这里,上月良夫就一阵心悸,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恐,看向江云。 “江云阁下,不论你说什么,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改变我对帝国的忠诚,所以请你不要再费唇舌了。” 江云对于上月良夫的反应相当满意,从对方的眼神里他已经看得出来,这个日军少将已经明白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并且是持赞同态度的,也就是说,对方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人,这就好,只要对方头脑清醒就好,只有头脑清醒的人,才会有被说服的可能。 他微微一笑,道:“将军想不想知道我对于中日之战未来的想法?” 上月良夫虽然很抗拒,听了江云的话,却是无法拒绝,他也很想听一听这个中国将军对于这场战争未来的前景有什么样的评价,这是一个目前来讲,百战百胜的中国将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皇军的克星,听听他的评价也许会有得到了些不同的视角。 点了点头,道:“请讲。” 江云站了起来,对门外叫了一声:“进来。” 一个战士走了进来,手里却捧着一幅地图,将地图展开铺在一张早就备好的一张大桌子上,上月良夫走近一看,这是一幅较为详细的世界地图,还是一张手工绘制的地图,他很奇怪的看向江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江云让这个战士退了出去,这才微笑道:“将军是军事行家,今天我们不讲军事,就从政治上来谈一谈世界格局的发展。首先我要声明一点,虽然自七七事变以来,我带着部队出征到现在,打败了不少的日本军队,仅从战绩上来看,可以用辉煌二字来形容。这一连串的战绩也从某种意义上刺激了我国国民的反抗热情,并赋予了这种反抗以极大的信心,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我们最终是能够战胜日本的。但是做为我个人,我从未想过要仅凭我们中国一国之力打败日本,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上月良夫眼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中国战神般的人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的意识里,如果说在中国还有一个人有信心能够打败帝国皇军,那肯定就是眼前的这个江云,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告诉他并不是如此,这实在是太…… 江云突然走近几步,与上月良夫四止相对,一字一句的说道:“在我看来,日本最后的结果不应该只是一个战败而已,相对于日军对中国人民成的伤害,区区一个战败还远远无法达到对日军以及整个日本民放的惩罚。” 上月良夫心下大骇,脸色微变,不过马上又恢复原样,冷笑道:“阁下未必太过于自信了吧,不管阁下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帝国会战败吗?就凭中国现在的实力,就想打败帝国,简直可笑,不要以为在华北打了几个胜仗就以为可以打败强在的帝国皇军,你的自信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永远不会了解我大日本帝国皇军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江云不屑的说道:“践**方曾经扬言,三个月占领中国,现在如何?到底是谁过于自信?” 说完不理上月良夫的反应,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说道:“不如我来做一个推演吧,将军请看,这里是日本,这是中国,这里是苏联,我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为了更好的在中国战场上的布局,日本方面一定会跟苏联达成某种共识,比如和平共处之类的,因为苏联最大的利益在欧洲。” 他的手指停在德国的位置,继续说道:“这个国家想必将军并不陌生,从历史上还是地缘上来看,德国想要真正的崛起,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战争。亚洲已经打成这样,欧洲还会远吗?以德国的科技和军事实力,一旦大战开始,那将会是一场席卷世界的大战。当然,现在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推论,但是谁也无法否认有这样的一种可能。” 说着他看向上月良夫,见对方一副凝神倾听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到时候,整个世界将会天然的分为两个阵营,发动战争和反对战争,也就是说,日本将会和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站在了对立面,我们再说回中日之间的这场战争,日本曾说三个月占领中国,现在已经是一个笑话。在华东、华中,日军虽然节节胜利,中**队节节败退,但我们要看到的是,日军在这一连串的胜利之中,付出了多少伤亡,又消耗了多少的物资?与之相对的是,中**队本身就没有什么战备物资,而强大的人口基数却随时可以补充更多的兵员。” “而在华北,八路军建立了无孔不入的敌后根据地,你们的第二军已经被死死的拖在山西而不能脱身,我独立师以山东为基地将不断的成建制的消灭日军,日本也会不断的从本土、东北、华东调遣部队补充华北兵力的空虚。如此一来,日本将会深陷中国战场的泥潭而无法自拔不断消耗的兵员和物资将会成为压在日本当局头上的两座大山,会将日本整个国家压得喘不过气来……” 说到这里,他再次看向上月良夫,问道:“将军同意我的说法吗?” 上月良夫不置可否的看了江云一眼,这才开口道:“请继续。” 江云点了点头,道:“目前日本的主要资源供应地是中国的东北,以及从美国进口,但是随着战争的发展,中国战场的扩大,目前的物资供应将会无法满足战场的需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贵国政府和军方将会急需另外寻求新的资源供应,而唯一可供选择的只有这里。” 说到这里,江云的手指停在了东南亚的位置,这个时候,上月良夫的脸色终于大变,如果一个中国战场就能把日军死死的拖住,那么再开避新的战场根本就是极为愚蠢的作法,更重要的是,东南亚和中国不同,那里可是欧美诸国的利益重点所在。 看到他的反应,江云心下暗喜,看来这番说辞还是有效果的,又道:“而东南来,一直都是欧美列强的后花园,动了这里,就等于是得罪了全世界,到了那个时候,你认为美国还会置身事外吗?可以想象,到时候美国一定会停止对日本的原材料供应,甚至是对日本实施制裁。将军,你对于军国主义的了解应该远远超过我,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认为贵**方会就此止步向美国低头吗?” 上月良夫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那帮人怎么可能低头,以那帮人的疯狂程度,只怕会更加的变本加利,他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张了张嘴,勉强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江云耸耸肩,道:“那我就继续推测,如果一旦到了那一步,在日本军方高层占据主流的这些**主义者一定会想着要给美国人一点教训,要让他们偿一偿制载日本后果,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如果是我的话,就是要把美国人打疼,那最好的目标就是这里……” 他的手指停在了夏微夷的位置:“不可否认,日本有着相当强大的海军实力,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对一个毫无防备的美军基地发起偷袭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说到这里,江云原本平静的脸上变得极为严肃,盯着上月良夫的眼睛,道:“而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把美国拉进来,以美国的实力,一旦参战,至少日本海军将再也不足为惧,到那时,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想尽一切办法推动我军和美军的和作,对日本进行海陆空全方位的打击,走上中国战场的这些日军士兵,就不要再想着回去了,而日本本土,将会面临无休无止的轰炸……” “停,不要再说了……”上月良夫高声道,此刻的他,已经是满头的冷汗,虽然这些都只是江云一个人的推测,但并不是没有样的可能,至少有一点,已经得到了证明,从去年到今年,这一年多来的经历告诉他,中国并不是如之前所有人认为的那般不具备抵抗能力,相反的,至少到目前为止,皇军的损失已经远远超过的战前的预料,如果真的照眼前的情况发展下去,江云说的这些,也许真的有一天会发生。对于一个在与日军作战中屡屡创造奇迹的江云所作出的这些推测,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笑话。 上月良夫死死的盯着江云,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看穿,道:“你就是个魔鬼。” 江云哈哈大笑,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道:“日本人在中国的所作所为,你不会装作不知道吧,到底谁是魔鬼?” 上月良夫指着他,厉声道:“战争是军人的事,不能牵连到平民。” “可是死在日军屠刀下中国平民却远远多于军人,不要在我的面前说这些,日本人的疯狂与残忍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使得日本人的心胸比你们的国土还要狭小,但事实就是你们在中国的所为已经证明,日本人是没有资格人性,更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谈什么战争规则。” 江云也有些恼火,虽然他今天只是想要说服眼前这个人,但是一谈到这些,心里难免就会有些激动,不管眼前这个上月良夫是什么样的人,但他是日军的一员,这种仇恨是天然的。 上月良夫一时语塞,他无法反驳,他虽然也就日军在中国的作为对上级提起过异意,不但并未得到重视,反而遭到了训斥,不仅如此,就连他自己带领的部队,在某些时候,在某些事情上也是不受约束的。 他默默的坐了下来,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两人同时保持了沉默,一个是无法开口,一个是给对方消化的时间。 良久,江云才开口道:“将军并不是那些疯狂的军国主义者,这也是我之所以找将军谈话的原因,如果我刚才说的这些在将来都成为事实,你可曾想过,日本将会面临一种什么样的境况?” 上月良夫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江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神里一阵恍惚,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阁下说的这些,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帝国终将占领中国。” 江云也不争辩,反而点头,道:“也许吧,也许会有这种可能,所以我们在反抗,而且会一直反抗下去,在这片土地上,不知道曾经遭受过多少的入侵,但是结果呢?五胡乱华之后,现在五胡在哪里?蒙元南下,统治中原百年,结果如何?满清入关三百年,现如今这天下还有多少满人?我们被占领过,被tú shā过,但却从未被征服过。而且我们很明白,日本不是蒙元,更不是满清,不管是蒙元还是满清,要统治这片土地,终究还是要靠汉人甚至汉人的文化,而日本不同,日本一旦全面占领中国,我中华民族就会真正消亡。所以反抗不会休止,要么打败日本,要么中国人死光,不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这话说得异常的平静,但对于上月良夫来说,却是有如惊涛骇浪,冲击着他的心智,这比刚才那些骇人听闻的推测更让他害怕,杀光中国人?中国有多少人,日本又有多少人,能杀得完吗?那么……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请说出你的目的。” 江云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达成,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极度理智的人,是一个懂得取舍的人,由这样的一个人来带领反战武装,才能真正达到自己的目的。 “将军想过没有,如果我的一切推测都成为现实,将来谁能够为日本发声,谁来治理战后的日本?恕我直言,到了那个时候,除了日本人自己,没有人会同情你们,包括我。所以在日本人内部,就需要一部分人站在反战一方,到那个是候,才可以去真正的领导日本人走出战争的阴影,个人以为,将军也许是最好的人选。” 上月良夫长舒一口气,虽然早上就料到了,但是对方真正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纠结,但同时似乎又松了一口气,这个事情之前有很多人跟他说过,但他一直在抗拒,但是现在……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真的如对面这个人推测的那样,自己站在反战一方,的确对将来有利,但是如果对方推测的这些不发生,顶多也只是牺牲自己和一部分人,而日本则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他说道:“你想让我组建一支反战军队?” 江云点头道:“没错,我党要组建一支日本反战同盟军,在中日之战结束之前,由我常领导,准备的说,是由我领导,号召更多的反战人士加入,不仅在军事上,在政治上也要有更大的作为。历次大战,我们俘虏了上万名的日军士兵,除了那些沾满中国人鲜血的罪人和一部分顽固的军国主义份子之外,大部分的士兵和低级军官都有这样的意愿,特别是我们这一次俘虏的上千名大阪藉军官和士兵,他们是天然的反战人士,但我们需要一个领导者,一个真正的日本将军来领导他们,目前,上月良夫将军是最适合的人选。” 上月良夫不屑的摇了摇头,道:“大阪人不是反战,这些人根本就不配成为军人?” 江云不置可否,这些大阪人的确是日本人当中的异类,但就组建反战同盟军而言,大阪士兵却是最好的人选,组建这样的一支军队,其实在军事上根本没有想过要有多大作为,所以有没有战斗力根本无关紧要,主要是政治上的考虑。先把部队组建起来,在自己这些人的带领下,经过不断的教育xǐ nǎo,在战后让这些人回到日本,就会是天然的亲华份子。 “这么说,将军是同意了?” 上月良夫颇为无力的说道:“我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江云笑道:“恭喜你,上月良夫将军,受我dǎng zhōng yāng委托,正式任命你为日本和píng fǎn战同盟军司令,当然了,部队组建还需要时间,预计在明年初组建完成,在这之前,包括将军在内,所有的军官都会进行集中的教育培训,士兵也是如此,这一点请将军理解,思想上的统一,这是先决条件,组建完成后的同盟军将接受我独立师党委的直接领导。” 正文 第四四二章中央工作组 战后的独立师进入了休整期,各部队都回到各自防区,补充兵员加强训练这自不用说,各警备部队亦是如此,部队zhèng quán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山东军区又开始了又一轮的征兵工作,本来新兵训练基地的兵员就所剩不多,这一回又抽调了五千人送给120师,整个基地几乎只剩下一个干部架子。 江云下达的任务是,务必有年内征集至少十万新兵进行训练,这对于三千万人口的山东来说原本不是问题,但是山东并不是独立师的自留地,大城市场仍然在日军的控制之下,而这些地方恰恰恰又是人口最集中的地方,所以这样的征兵任务对于陈树湘等人来说,并不容易,不过好在如今日军兵力空虚,至少在年内无法在山东和华北发动大型战役,这也给征兵工作带来的不少的便利。 新建的山东炮校是我党自成军以来,第一所以训练合格的火炮操作员与指挥员的学校,自然而然得到了上上下下的重视,一应后勤物资早已到位,由于炮校和炮兵旅是同一套班子,所以校址也选在了炮兵旅驻地的旁边。 被任命为炮校逼校长的中村一男少将正陪着朱瑞视察建校工程,这个中村一男原本就是一个学术型的军官,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一次该死的战争,他这会儿应该还在日本当他的工程师,相对来讲,他并不是一个坚定的军国主义份子。在江云与他几番长谈之后,他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出任炮校副校长一职,主要负责的就是炮兵的训练工作,当然,大炮的维修方面他也是专家,但江云不可能把所有的事交给他一个个负责,毕竟他也是日本高官,任何事情都要防患于未然不是吗。 实事求是的讲,在处理这些日军俘虏的时候,特别是对待这些“有用”的俘虏的时候,江云多多少少违反了一些政策方面的东西,但是他并不在乎。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人算旧帐,那是以后的事情,再说了,作为一个从后世过来的灵魂,江云可不会傻傻的等着别人来算计,如王明、康生之流若是真的想要对他下手,那么不好意思,大家就来斗一斗,看谁的道行高。 中村一男多少有些郁闷,作为帝**人,不论什么样的出身,也不论自己对这一次的shèng zhàn持什么样的态度,被中**队俘虏这已经是莫大的耻辱了,反过来自己学要为中**队服务,为他们训练炮兵,这已经不是耻辱的问题,这是背判自己的民族国家。作为一个高级的知识份子,虽说根本不相信天照大神那一套,但想来自己的名字将来一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任人鞭挞吧。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位恶魔一般的江将军,居然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如若是自己不答应他的要求,那么跟随自己的这些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以及他们的家属就会被发配去挖矿,更可怕的是那位江将军说得是那么的直白,一旦进入矿区,生死将不再重要,中国人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和药品给日本人用。 就在中村一男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时候,一旁的朱瑞却是意气风发,早在中央苏区的时候,他就一直梦想着能够指挥一只强大的火炮部队,可惜那时候,别说是炮兵部队了,整个中央红军连迫击炮都没有几门,由军委直属的炮兵营居然只有一门山炮。 怀惴着大炮兵梦想的他只能参加步兵的作战指挥,甚至lián zhàn场都上不了,曾经还一度被调到保卫部门工作。接下来情况又好了起来,一军团有自己的炮兵了,红军大学开了炮科,再接下来自己被调到八军团当上了炮兵师长,又跟着上了抗日战场,几经大战,武器淘换下来,如今的炮兵旅更是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一想到这里,久经沙场的朱瑞就不免喜形于色,足足六个重型火炮团,最次的也是105口径的加农炮,这样的实力如果放在**那边,单单论火炮的数量,就至少是一个炮兵军,如果再算上口径,两个炮兵军也比不了。 “中村同志,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再有一个月,我们的炮校就可以正式开课了吧?”朱瑞好整以瑕的说道。 中村一男皱了皱眉头,他对于朱瑞称他为同志一直心中忿然,一再的纠正要称他为先生,或是将军都可以,但是眼前这个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似乎故意为之一样,每次一开口必是同志,也不想想自己一个日本人,又不是gòng chǎn党,怎么就成了他的同志了。 到现在他也懒得再纠正了,人家要故意为之,再纠正也是白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郁闷的摇了摇头,中村一男说道:“朱将军,你们要培养的是炮兵指挥官和技师,首先要接受极其复杂的理论学习,事实上现在就可以开始实施了,如果没有理论基础就直接进行实际的操作训练,最多只能培养出炮手,这似乎并不是贵军所需要的。” 朱瑞不置可否的环顾一下四周,然后笑道:“中村同志,我要纠正一点,你现在也是我们当中的一员,再以贵军来称呼似乎不太妥当,你应该称我军才对。” 中村一男转头偏向一旁,不理会这个话题,也不知道如果国内的人知道了自己成为八路军的炮校副校长之后,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家人,家中的妻儿会不会受到惩罚,唉。 这时,警卫连长过来通报,师长过来视察炮兵旅,因在旅部未见到朱瑞,正朝这边赶过来,朱瑞对中村一男道:“师长过来,我们去迎一迎,你要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跟师长提,这机会可难得。” 中村一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跟着朱瑞往外走去,心里却是一阵打鼓,他对江云可是熟悉得很,前段时间天天被叫谈话,其中滋味可谓只有自己清楚,真的是软硬兼施,除了没有动刑之外,几乎可以算是不择手段。 江云是骑马过来的,身连跟着警卫一连,自从发现根据地内部出了特务之后,几个重要领导的警卫力量都得到了加强,警卫一连也成了江去的专属警卫力量。 看到朱瑞等等人过来,江云跳下马来,双方见礼之后,他先是与朱瑞握手,然后直接握住中村一男的手,微笑道:“中村副校长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吧?” 中村一男被握着手,心里颇为紧张,他被这位江将军弄得心里几乎都有阴影了,忙道:“多谢长官的关心,这里的环境不错,朱校长对我也很关照,一切都很好。” 他现在是不敢挑任何礼了,生怕一个不好,又惹得这位江将军给他没完没了的上思想课。 江云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在心里无声的笑了笑,这才松开对方的手,朝着正在建设的校区走去,边走边问:“学员都到位了吗?” 朱瑞忙道:“大部分都到位了,原属炮兵旅的学员和从外面招收的知识份子都已经住进了暂时安置的营地,就是各部队的学员还没有过来报到,不过我们的报到截止日期期还有五天,相信很快就会到位的。” 江云点了点头,这一次的炮校第一期学员,主要是以炮兵旅及各旅炮兵团的基层干部为主,另外也招收了一批中学生,原本他是想招一批大学生,但是实在是找不到。抗战暴发以来,大批的知识份子不是涌向了西南就是去了西北,留在这里的要么就是故土难离,又抱着对日本人的幻想,要么就是参加了各种名目的反抗武装。这一次还主要是从各个军分军的直属单位当中抽调的一批干事,包括师属后勤部和参谋处都调出了一些人员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说各单位都缺有文化的干部,但是炮兵方面却是当务之急,别看现在的炮兵旅看似强大,但就以技术而言,还远远没有达到要求,很多的基层指挥员都只知其然,而不其所以然,这种情况以目前来看,似乎问题不大,但长远来看,对于炮兵部队集团化的发展将是一个很大的制约因素。 他说道:“我们现在条件有限,所以一切都要因地制宜,等学员到位之后,理论课要先行,要尽快的进入学习状态,不能这么等下去。炮手要培养,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是合格的炮兵指挥员以及专业的技术人员都不是一朝一夊能培养得出来的。不要满足于我们现在的成就,别以为打了几个胜仗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不是一两场胜仗就能够起到多大作用的,主要还是看人才基础和工业基础,而这两项,我们都远远落后于日本,更不要说欧美强国了。而炮兵,恰恰就是工业实力和人才储备的具体体现,这丝毫取不了巧,我们落后太多了,必须要愤起直追,要想尽一切办法,按步就班是永远追不上别人的。” 不知不觉的,江云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他也意识要自己似乎有这么一个毛病,还曾经在党委会上自我调侃过,但是罗荣恒等人却不认为他这是毛病,反而还鼓励他要多讲。在些在他看来普通之极的理论,在这个时候,却不亚于金玉良言,这是一个缺乏知识的年代。 似乎想到了什么,江云转头问道:“曾广澜同志呢,怎么没见她的人影,不会是又炮去政治部了吧?她这个炮兵旅政委还真是个兼职,看来得让政委找她谈谈。” 朱瑞微微一顿,脸色颇不自然,道:“师长,曾广澜同志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呆在炮兵旅忙前忙后呢,这校区的建设也主要是她在负责,今天有点特殊情况,中央工作组的同志找她谈话。” 江云一愣,中央工作组?自己怎么不知道,问道:“什么中央工作组?中央派工作组过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朱瑞面露难色,他也是师党委委员,情况当然也明白,忙道:“是社会部派过来的,主要是督察军纪党纪,据说往各师都派有人员,三天前到了我们旅,是一个科长带队,主要是了解各部队的一些情况,没有具体的任务,所以没有通报师部。” 江云脸色一变,社会部,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个时间点,社会部派过来的所谓中央工作组,所对应的当然就是在史书上一笔带过的肃托运动。 他停住脚步,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么工作组的那些人都在了解一些什么?对于炮校这边安排那么多的日本人,他们知道不知道?有没有在部队上抓人?” 朱瑞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以他的经历,又怎么会看不了这里面的异常,只是作为师党委委员,他对江云多少也有一些了解,一直没有向上级报告,就是怕这个事情闹得太大了,让中央知道,会对师长不利。同时也期盼着这个工作组就只是过来做做调查,了解一些情况就离去,现在想来,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说道:“他们过来之后,我和曾广澜同志对日本人做了些安排,尽量不让他们碰面,下面的同志也打了招呼,估计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也没有抓人,只是在不停的约谈我们旅的干部,今天早上的时候,曾广澜同志跟那个科长起了一点争执,他们才能曾广澜同志提出了约谈。” 江云大怒,道:“荒唐,曾广澜同志是我们独立师的政治部副主任,是炮兵旅的政委,我党我军的高级干部,是他一个小小的科长说约谈就能够约谈的吗?你们炮兵旅的警卫工作是怎么做的?一个小小的科长凭着子虚乌有的所谓工作组的名义就可以把一个旅部占领,那是不是敌人也可以这么做?” 朱瑞语塞,这问题他没法回答,也与他一向的识知有出入,中央工作组,不管来的人什么级别,代表的就是中央,作为党员,服从中央命令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做的。可是江云提出的这些,让他产生了不同的想法,似乎是不太妥当啊。 见他不答话,江云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自己带出来的干部,就是差点意思,那么多的血的教训摆在那里,却没有人去想想为什么,一个个死守着党纪,那也得看看面对是什么人吧,明知道对方意图不轨,还要服从,这不叫忠诚,这叫愚蠢。 没好气的问道:“他们在哪里,赶紧带我过去。” 朱瑞忙道:“我把他们安排在步兵团空出的几间屋子里,作为他们的办公场所,应该就在那里。” 江云冷声道:“他们把你的政委带走了,你却告诉我他们应该在那里,哼!” 说完不再理会朱瑞,转身径自往外走,朱瑞对中村一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来,忙跟了上去,他终于知道师长这是生了自己的气,倒也是,自己第一时间就应该向师党委汇报的。 当江云见到曾广澜的时候,情况倒还是不错,对方似乎也没有太为难她,表面上似乎也只是简单的谈话,了解一些部队上的情况。不过当江云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带队的科长态度却是极度不好,指着众人说道:“谁让你们闯进来的?中央工作组的办公区,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吗?都给我出去。” 江云看也不看他一眼,对身边的警卫一连连长说:“解除所有武装,全部扣起来。” 一连长是跟着江云从湘江边杀出来的人,二话不说就指挥着战士们下了那些人的枪,那个科长被两个战士制住还不断的挣扎,并高声道:“我们是中央工作组,你们这是想要zào fǎn吗?” 江云冷着脸走到这个科长面前,冷笑道:“中央工作组?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中央如果真的往山东派工作组,怎么可能连我这个山东局书记都不知道?” 科长当场怔住,这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不过他脸上并无惧色,道:“江师长,我们真的是中央过来的工作组,请你不要干涉我们的工作。” 江云道:“是中央派来的,还是社会部派来的?是主席派来的,还是康生派来的?” 说完不再理会这些人,一挥手,让战士们押着这些人离开,并嘱咐道:“带回师保卫部交给邹平原,让他处理之后再向我汇报。” 这时曾广澜才走到江云面前,敬礼之后说道:“师长,情况不对啊,刚才这些人跟我谈了好半天,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要让我说说师长你好的情况。” 江云笑了笑,又看了看一旁的朱瑞,这才说道:“我知道,不管是做为党员还是作为一个部队干部,服从zhōng yāng lǐng dǎo,尊纪守法是无可争议的,但并不是毫无原则。这些人跟中央工作组这几个字沾边吗?这里是什么地方,山东局和八路军山东军区,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向这里派工作组,一个是zhōng yāng zhèng zhì jú和八路军总部,除此之外,都可视为乱命。” 正文 第四四三章路遇 回到师部作战室,江云解下腰间的皮带,往桌上一扔,怒道:“真是唯恐怖天下不乱,这才安定几天呢,一个个就坐不住了。” 正在理文件的罗荣恒一看他这样,忙其他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等众人出去之后,这才开口道:“你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啊,不是说去视察炮校建设吗?谁又惹到你了?” 江云这才坐了下来,把帽子往桌上一摔,道:“社会部派了个工作组过来,一没中央的文件,二没有通知我们山东局,居然擅自约谈我们的高级干部,他们这是想干嘛?” 罗荣恒也是一愣,继而心中暗怒,也明白了江云为什么会如此愤怒,这种情况已经好几年没出现了,似乎自从长征之后就没有出现了。作为山东党政军的一二号首长,别说是社会部,就是zhōng yāng zhèng zhì jú不通过自己两人的任何调查,其实都是不合规矩的。 他缓了缓情绪,道:“你这样发火又有什么用,确定了是社会部的人吗?” 江云冷笑道:“除了康生,别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罗荣恒暗惊,师长什么时候对康生同志有如此大的怨念,听这语气,他对康生同志的这种情绪绝不是今天才有的,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听说过他与康生有过什么来往,更别说是恩怨了,而且康生同志做为zhōng yāng lǐng dǎo人之一,一向以来都很少插手军务。 江云见罗荣恒没有说话,心中暗叹,这个康生比起王明张国涛之流不知道高明多少,小动作不断,却硬是没有让人抓住任何的马柄,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跟他比起来,王明也好,张国涛也好,一个志大才疏,一个锋芒毕露,无论手段心性,都差着一大截呢。 想到这里,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自己想当然,便放缓语气,道:“不论如何,这种直接越过我们山东局的所谓调查,绝对不能纵容,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曾广澜同志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当年肃反给我们的教训还不够沉重吗?我不管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安的是什么心思,没有中央和总部的命令,那就是乱弹琴。” 罗荣恒点了点头,这个说法他倒是同意,相对于江云来说,他是亲身经历了历次肃反运动的,深知其中的危害,最激烈的时候,连主席都差一点没躲过去。当初那些人如果不是顾忌到军队的情绪,只怕这会儿主席还在不在都得两说。 于是开口道:“按规矩处理是当然的,不过你这张嘴得留个把门的,康生同志那是zhōng yāng lǐng dǎo,不是你我可以随便议论的,即便是他有错误,也应该有中央处理。” 江云知道对方是为他好,这个时候他真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叹,自己清楚所有的历史走向,了解几乎所有开国元勋的为人,但罗荣恒毕竟不是穿越者,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他点了点头,处划同意了对方的意见,这时邹平原走了进来,向两人敬礼之后,才说道:“师长,查清楚了,那些人的确是社会部派过业的调查组,为首的是社会保调查处的一个科长。” 见邹平原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江云心知必有内情,往后一靠,道:“说说吧,还问出什么来了?” 邹平原作为保卫部长,对自己这位直属上级的心性是了解的,其曾经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说过,不要搞肃反那一套,保卫部的作用是查处内外特务,保卫根据地的安定,不是搞政治打击的工具。 而这一次的事情也让邹平原吓一跳,作为一个保卫战线的老战士,他很清楚这样的一个工作组代表了什么,可是有些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宣之于口的,清楚是清楚,但要处理起来却是相当的麻烦,一个不好,会引起大乱子。 当下看了看罗荣恒,这才小心的说道:“那个科长说,上级派他们过来,是要调查山东某些干部的军阀作风。” “哈哈哈……”江云当场大笑。 军阀作风,还某些干部,这跟指名道姓有什么区别,说的不就是自己吗。虽说早就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听了这话之后,还是怒不可制,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软杮子了,想捏就捏吗? 一拍桌子,怒道:“军阀作风?怎么不直接说我是fǎn gé mìng?” 其实江云一向以来是很少发火的,邹平原这还是头一次领教师长的怒火,心里一顿,脸色微微发红,虽说也知道这怒火不是冲着自己的,但还是禁住有些紧张。 罗荣恒寒着脸道:“你冷静一点,要相信这绝对不会是中央的意思。” 江云道:“这当然不是中央的意思,算了,不说这个了,平原同志,那些人不能就这么放了,我们部队开垦了那么多的农场,把这些人送过去,也让他们参加参加劳动,知道知道粮食是从哪儿来的,也休验体验中国农民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过段时间,看表现再处理。” 邹平原面露难色,道:“师长,这些人毕竟中社会部的人,我们擅自处理,不太合适吧?” 江云却无所谓的说道:“那么他们的所做所为就合适了?这个事说到哪儿都中咱们占理,你怕什么?” 邹平原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内心里总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太妥当,可具体又说不出不妥当在哪里,还是罗荣恒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平原同志,你就照师长的话去做,这个事情我们会向中央通报的,也会支会社会部那边。” 邹平原这才放下心来,告辞出去,江云冷声道:“我倒是想看看康生怎么跟我解释这个事儿。” 罗荣恒摇了摇头,道:“给中央首长发个电报吧,这个事虽然不大,但是影响恶劣,必须要让中央首长知道,再说我们这样处理社会部的干部,也不能瞒着中央不是。” 江云点头道:“这个电报还是你来发的,处理决定是我做的,再由我汇报不太合适,反正你我是一体的,谁汇报都一样。” 罗荣恒笑了笑,不再言语,两人搭班子这几年,他对这位师长的路子早已摸透,对有些事握得挺紧,要求也极为严格,但是对有些事呢,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而且其似乎对从苏联回来的那些同志态度一向不太好,这从其对康生的态度就看得一目了然,就差骂人二鬼子了。 通讯营营长张云宵在门外喊报告,进来之后递给了张电报,道:“这是中央电报,由**和张主席署名。” 一听这话,两人都站了起来,由党和军队的两位最高领导人署名的电报一向不常见,而且洛甫同志一向不插手军务,这个时候发来这么一封署名电报,肯定不是小事。 看完之后,两人松了一口气,说白了这就是一份通知,通知江云做为山东局的代表参加月底举行的六届六中全会。 张运宵走后,江云拿着电报看了半晌,这一次的会议在我党历史上可以说是写下了重重的一笔,不但却定的**实际上的领导地位,也的确了我党独立自主发展的道路,批判了王明的左倾路线等等。 但是在江云想来,历史已然完全不同了,这一次的全议应该也会做出一些改变吧,特别是做为党的最重要的领导机构,在政治局的成员上,应该会出现一些变化。 当然了,这些事跟自己似乎关系不大,以自己的资历,能够成**委委员那也是特殊的例子,这仅仅只是以在军队的级别来论,并不涉及党内的级别,当然这也足够了。 事实上从内心来讲,江云并不想云参加这个会议,自己本身就是个小辈,到了西安随便见个人都是领导,加上某些原因,到时候只怕也少不了一些明争暗斗,麻烦只怕不小。 故抬头对罗荣恒说:“这中央也是的,非指名让我去,其实你去是最合适的。” 罗荣恒却异常严肃的说道:“你这样说不对,你才是山东局书记,也是山东军区和独立师的党委书记,这是党的会议,只有你最能代表山东局和独立师。” 顿了顿,又道:“当然了,其实我也应该参加,只不过中央可能考虑到山东敌情复杂,离中央又太远,你们不能同时离开。” 江云笑道:“也只有让你留下来主持大局,我才能安心离开,否则的话,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在西安鞭长莫及,这里没有一个镇得住的人掌总,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罗荣恒不置可否,道:“今天是9月5号,离会议召开时间还有二十多天,不过路途这么远,沿路敌情复杂,我看你还是尽早出发吧。” 江云点头,道:“是得早点出发,不过安全问题就不用担心了,这一路过去,无论冀南还是山西,都是我军的根据地,不会出什么大事。” 接下来的两天,江云不断的召见各方面的负责人,又分别与党委的各位领导谈话,并召开了一次党委会,在会议上宣布的自己将代表山东局和独立师参加党的六届六中全会的决定,在其离开期间,山东党政军各方面,由罗荣恒同志负总责。 至于这一路上的警卫部队,原本众人的意思是让他带着警卫团上路,但被江云否决,带着警卫团上路动静太大,这是赶路,不是上战场,而且沿路都是我我党我军的根据地,也不可能会遭遇大部的敌人,至于一般的宵小,根本不在话下。 再说在上一次的党委会上,已经对警卫团做出了安排,其中警卫一连负责江云的警卫工作,二连负责罗荣恒的警卫工作,一营其它部队负责师部的内部警卫工作,二营负责其他领导的警卫工作,三营负责师部ài éi的警卫,相当于一营的预备队,四营主要负责师直属单位如后勤部、医院、政治部等等部门的警卫工作。 也就是说,以后警卫团很难再整体的上战场了,为新上任的警卫团长王震山心下不忿,还找过江云理论,江云考虑的王震山的能力跟心性,一再承诺只要有机会就让他下作战部队带兵,这才安扶住。 基于这样的情况,这一次江云回西安,最后决定抽调四个连队随自己回去,包括警卫一连、独一团一连、骑一团一连、特战队一连,罗荣恒这才作罢,这四个连队加在一起,虽然人数是少了些,但是其战斗力已经不输一个主力团了。 自去年出征到现在,已经年余时间过去了,这次回去,总不能空手吧,现在谁都知道山东独立师是整个八路军最富有的部队,要是空着手回去,还不得让那些手大哥们挤兑死。 故此江云又让后勤部长胡征准备了不少土物产以及一些缴获的稀罕东西,不仅四个连队的战士人人马上挂得满满当当的,这还不够,后勤部特批,调过来三十匹驮马级成一个支辎重队跟着一起上路。 大部分的物资都是由后勤部安排,给中央各位首长的也是一视同仁的,不会彼此,只不过江云自己为几位亲厚的首长另外准备了一些东西,比如说给主席准备的香烟,给朱老总准备的是一支特制的瓦尔特ppk半自动阻击枪,这还是攻陷青岛后从一个德国人手里弄来的,象牙枪柄,基本上属于收藏品,给周副主席准备的是一支法国的鳄鱼牌钢笔,给张闻天准备的是一支派克钢笔,另外还准备了二十几块手表,其中五块瑞士表是准备送给四位首长和彭老总的。 这一次除了王震山指挥的警卫部队之外,随行的还有参谋处副处长周立风带领的十几个从参谋处、通讯营、后勤部抽调的干部,本来莫心兰做为江云的爱人,是要随行的,但是由于她现在有身孕在身,故此留在了武城。 从武城出发,入冀南,越过京汉线,就进入了太行山区域,再入山西,经十余日后,到达山西文水县,这里并未被日军占领,县城被晋绥军控制,江云一行人并未进县城,而是在县效一个叫云周西村的地方借宿。 让江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居然还普到了山西新军的一部,对这支部队江云并不陌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决死队,其创建人正在bó yī bō,让阎锡山十分忌惮的两个山西人之一,另一个便是徐向前。 在村口碰到这支部队一个营的规模,武器是五花入门,连大刀长矛都有,为首的一个干部上前自我介绍,他叫曹国修,是山西新军的一个营长,正带着部队在这带集训。 谈话间,目光却在江云身边的部队身上打转,只怕这样的武器装备,他也是头一次见,就算是阎锡山的警卫部队,也未必有这么豪华的装备。警卫一连、和特战一连全部是长短枪配齐,一色的自产八一半自动bù qiāng和驳壳枪,独一团一连也是一色的八一bù qiāng,只是没有biàn tài到战士也配短枪,但是人人背后一口大刀也足以让人望而却步,骑一团一连就更不用说了,马枪、马刀、马靴一应俱全。这样的装备组合,全中国也就独一份。 江云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山东独立师的部队,奉命护送一批物资去西安,这话一说,听得曹国修满脸的羡慕,西安,所有gòng chǎn党人心目中的圣地啊。 曹国修收回自己艳羡的目光,道:“原来你们是独立师的部队啊,难怪装备这么好,听说你们前段时间打了个大胜仗,这些武器就是在战斗中缴获的?” 江云笑了笑,道:“有些是,有些是我们自己生产的,咱们在陕西的兵工厂就能生产武器,不比日本人的差。” 曹国修却有些不信,但也不反驳,接着就热心的给江云等人安排驻地,正好离他们的驻于不远,都是自己人的队伍,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江云对特战一连的连长雷子使了个眼色,特连在这一次的出行中担负起了侦察任务,每次宿营,方圆十几里都在他们侦察的范围之内。 江云正要跟着曹国修走,转头间,却发现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正瞧着这边,看上却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胆子倒是不小,也不知道怕,不过看穿着,虽说衣裳都挺旧,却也没有补丁重补丁的样子,放在这个时代的农村,这算是家境比较好的了。 想了想,伸手往口袋里掏了掏,却是掏了个空,对身旁的王胜利说:“拿几块糖给我。” 王胜利原本是江云贴身警卫班的一个战士,不过现在他却转为了江云的警务兵,或者叫警卫员也行,反正职责上来说,警卫员和勤务兵和活都是一起干的。 这一次回西安,江云还专门给毛妹准备了不少玩具和糖果,算算现在毛妹应该有三岁半了,这个年纪的小孩,正适合这些东西,从小王手里接过几块糖果,江云走到小女孩身边,直接把糖果塞到孩子手里,却不想孩子却是不要。 好在曹国修过来说了几句,江云也没有听得太懂,两人似乎也认识,小女孩这才接过糖果,还颇有礼貌的道了声谢,只不过江云也没有听懂,还是曹国修翻译的。 曹国修说:“这是老刘家的闺女,叫刘富兰。” 江云点了点头,觉得这名字倒是挺熟悉的,以上却是反应了过来,刘富兰,不就是刘胡兰吗? 正文 第四四四章社会部的人 跟遇刘胡兰对于江云来说,算是一个意外,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他的到来,历史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也因此而得到改变,别的不说,在原来的历史当中,lín biāo早在三月份时会被晋绥军一个哨兵误伤,年底就会去苏联医治,但是现在lín biāo却好端端的坐镇一一五师,指挥与日做战。 后世看影视剧,会发现表现一二九师与日伪军做战的题材特别多,反而当时我军的头等主力一一五师却除了一个平型关大捷就有些相形见绌的意思,这里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lín biāo去了苏联,一一五师少了一个统帅。无论陈光也好,罗荣恒也好,不可否认他们的能力都很强,但至少在指挥作战方面比起lín biāo还差了些。更重要的是,这是lín biāo一手带出来的部队,少了他,就像一个人空有强装的身体,却丢了最核心的灵魂。 江云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改变刘胡兰的人生轨迹,而且他也有信心比历史上更早解决日军,这样一来,到时候,只怕整个华北都在gòng chǎn党的控制下,而刘胡兰的生存环境也必将不同。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天晚上,他还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山西新军也就是决死总队的政治委员bó yī bō同志,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早在三六年bó yī bō到西安向中央汇报工作的时候,得到主席接见,那次接见江云就在场。 bó yī bō是在附近视察部人训练情况,得到报告说一支独立师的部队要去西安,途经此地,他便过来看看。独立师的这一年来风声水起,声名比起当初的八军团更盛,都是自己人,加上与江云也有一面之缘,现在江云的部下经过这里,他做为地主,不过去看看也不太合适。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见到的居然是江云本人,这让他大喜过望,忙敬礼道:“江师长,bó yī bō向你报道。” 江云也没有想到他会来,回了礼之后,笑道:“你跟我报道什么,你是山西新军的政委,我是独立师的师长,论级别咱俩差不多,年纪你比我大几岁,咱谁也不用向谁敬礼。” 两人坐下来,bó yī bō才道:“就没有这么论的,如果不是国民政府压着编制,你至少也是个军长的位子,以独立师的实力,给个集团军的番号也不过分吧。” 江云摆了摆手,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讨论,从历史角度来看,八路军发展到几十万人的时候,正经的番号也只是三个师而已,现在虽然不同了,多了几个师,但这几乎已经是老蒋的底线了。别说再给番号,不撤了现在的番号就不错了,自己在山东打了那么多的胜仗,估计早让老蒋坐立不安了。如果不是前有徐州会战,后有武汉会战,让其胶不开身,只怕早就对自己下手了。 笑道:“咱gòng chǎn党人不讲这个,也不在乎这个,能保住现在的番号就不错了,真要是惹得蒋某人不高兴,撤了我的番号,我就成了彻底的一方武装了。” bó yī bō了笑了起来,仅管现在国共合作,但是说到老蒋说到guó mín dǎng的时候,没有一个gòng chǎn党员会有好话。就拿他自己来说吧,虽说现在跟阎锡山合作,组建了山西新军,但其中的难处也颇多。 军队内部的分歧和斗争也是无处不在,很多军官都是阎锡册的人,表面上这支部队的最高领导是他这个政委,但那些旧式军官又怎么可能完拿他的命令,如果不是有一个一至对外的大义名份在,只怕那些军官早就压不住了。 江云看着他的神情,在心里默默的想了想,心下了然,道:“一波同志,有些事情,中央也好,八路军总部也好,现在都帮不了你,毕竟你们决死队现在在名义上还是属于二战区的领导,二战区的长官是阎锡山,只怕在他心里,你们决死队就是晋绥军一部。说到这里,你倒是要小心,一旦让阎锡山认为决死队归属了gòng chǎn党,只怕祸事就不远了。” bó yī bō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江云所说的祸事是什么,这让他有些不太相信,国共合作,即便决死队真的成了八路军的部队,他阎锡山还敢动武不成?难道他就不怕受千夫所指,不怕背上汉奸的恶名? “江师长,他阎锡山有这样的胆量还敢跟我们开战不成?” 对他这个反应,江云理解,有些事情是难以预料的,抗战期间国民政府的几次fǎn gòng事件都是如此,可人家就是这么做了,如果是gòng chǎn党最后得了江山,这些人又有谁能留下所谓恶名,即便是如此,后世的时候,人们都知道皖南事变,但是除了知道是老蒋发动的之外,又有谁知道具体实施是哪些人?早就烟没在历史长河中了。 他正色道:“不管他有没有这样的胆量,你们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事不可违,也不至于到时候仓促应对,没了章法。一定要记住,我们和guó mín dǎng之间,只是合作抗日,这是为了民族大义,不代表两党之间就真的和解了,不说别人,就是你bó yī bō同志,你信得过老蒋?信得过阎锡山?” 两人谈到很晚,bó yī bō才离开,他本来就是要赶往晋祠的,因为碰到了江云才逗留这么久。 次日一早,部人开拔,经过村口的时候,江云发现小刘胡兰居然又站在那里,只不过并不是一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妇女,应该是刘胡兰的母亲,好像并不是亲生母亲,而是继母。 江云跳下马来,走到两人跟前,微笑道:“这位老乡,你好。” 这个妇女正是刘胡兰的继母胡文秀,昨晚女儿带回了糖果,说是一个大兵给的,她倒是并没有太在意,决死队的一支部队在附近训练她是知道的,八路军的部人她也见过,都不是祸害乡里的大兵。后来又听村民说村里新来了一支部队,武器装备连穿的衣服都比阎长官的晋绥军要好。 晋绥军、八路军她是都见过的,比起晋绥军来,八路军简直跟要饭的差不多,她自己就曾经给一支八路军部队送过衣被,所以一听这支部队的装备比晋绥军还好,心里就有些着慌。 一大早就带着女儿来村口,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还给一个小女孩发糖果,倒并不是在太大的担心,只是事情不弄清楚,心里总是不着落的,再说,人家给了孩子糖果,总得道声谢吧。这年月,谁人家的孩子有糖果吃,自家的情况算好的,有田有地,也落不着饥慌,可要说给孩子买糖吃,那就别想了,一家人吃盐都得省着点。 胡文秀看了看女儿,小刘胡兰对母亲点了点头,她这才开口道:“多放这位长官,孩子昨天没冒犯长官吧。” 江云笑道:“别叫长官,我们是八路军,叫我同志就行。” 胡文秀这才放下心来,是八路军就行,八路军是自家人,忙拉着小女儿道:“快谢谢大叔。” 江云忙道:“可别,叫叔叔就行,大叔不把我叫老了嘛,就是几块糖,战场上缴获的,也不花钱,再说这孩子昨天就放过我了,不用搞得这么客气,生份了不是。” 小刘胡兰却一直没有开口,一双眼睛尽往队伍中瞧,高头大马,长枪短枪,在小孩子眼里,比什么都有吸引力。 江云见小刘胡兰的神情,想了想,走到自己的战马旁边,从包里头翻出一支铅笔来,交到刘胡兰手里,道:“这是叔叔送你的,要好好念书,长大了做一个女先生。” 说完不再多言,上马离去,却不知道他这不经意见的举动,却真的是让刘胡兰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当两人再次相遇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了。 过了黄河,进入韩城,就算是真正进入了边区政府的治下,环境与山西是大不一样,傍晚时分,刚进入韩城地界,雷子就上来报告,被人盯上了,江云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战争时期,我们这么明火执仗的进入陕西,不被盯上才不正常,不用大惊小怪。” 部队并没有进入县城,而是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宿营,村民们对自己部队是非常热心的,在村长的安排下,特地把平时民兵训练的场地让给部队,又在旁边安排空出几间民房来给江云等人住。 却是如他所说,韩城临近山西,山西就是抗战前线,突然过来这么一支部队,不引起人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让江云奇怪的是,第一个找上门的并不是韩城县委县政府的干部,反而社会部的一个处长。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的男人,面白无须,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身半旧的中山装也是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江云肯定以为眼前这位就是那位戴老板的手下。 这人叫刘星,也确实是社会部的一个处长,一直留学苏联,去年回的国,是在苏联留学期间入的党,从他的言行就看得出,又是一个坚定的苏联铁粉。 当这人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江云就知道大概是为什么来了,自己和社会部从来没有什么瓜葛,如果说有的话,就是前不久发生的山东的事情,难道是兴师问罪来了? 也不太像,而且如果真的是兴师问罪,也不可能只过来一个处长,康生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傻得以为一个处长就可以对付得了自己,江云不动声色的让对方进了屋子,而后自己坐下,也不招呼对方,只是眼光时不时的从对方身上扫过,颇为玩味。 这个刘星倒是不卑不亢,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见对方不招呼自己,也未觉得丝毫的尴尬,居然直接走到江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开口道:“江师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一次我是受康部长的委托,过来跟江师长商量一件事情。” 江云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问:“不知道康生同志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我再过几天就会到达西安,他康部长连这几天都等不了?” 刘星一怔,江云这个态度确实让他有些意外,自从到社会部工作以来,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眼他说话,不过一想到对方的向份,心下又然,再想想对方在山东做的事情,心中又是暗怒,连中央工作组都敢直接扣留,这简直是挑战中央的权威,要是在苏联,这样的人,可以直接枪毙。 但他也明白,这里不是苏联,而陕西也不是江西,现在中央掌权的几位首长,似乎跟苏联和gòng chǎn国际并不是一条心。而面前的这个人,却是打下整个陕甘宁青最大的功臣,就连康部长都不敢妄动的人,自己在他面前的确没有多大的份量。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道:“听说,前不久中央工作组在山东和江师长有些误会,所以……” 没有让他说下去,江云直接打断:“什么误会?我怎么不知道,另外,你说的中央工作组是怎么一回事?最近中央向山东派出工作组了吗?我怎么没的接到通知?”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还真把刘星给问住了,想了想,缓声道:“这个……江师长,是我们社会部派到山东的一个调查组,但是……” 又被江云打断:“如果是这样,你就不应该说中央工作组,这是两码事。” 两次被打断,刘星也有些上火,道:“社会部就是中央直属部门,代表中央有什么问题?” 江云笑了,有情绪就好,没有情绪的人才难缠,他说道:“社会部代表中央没有问题,但是这里必须要有一个前题,就是必须要有中央的授权,我说的是zhōng yāng zhèng zhì jú的正式授权。” 刘星没想到江云会这么说,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才康部长才会派自己过来,如果这个事情不解决,恐怕会有麻烦。他整理了一个思绪,再道:“江师长,你说得也有道理,在程序上我们的确有处理失误的地方。” 江云心中冷笑,程序上的失误,好一个避重就轻,敢情这小子这次过来是要跟自己讨价还价来了,之前罗荣恒就这件事向中央报告,在措辞方面比较激烈,估计是中央首长发话了,所以康生是不想惹dà má烦,所以派人过来跟自己商量,是怕自己到时候在中央首长面前告他的状? 从内心来讲,江云也不想跟康生闹别扭,康生不是王明,也不是张国焘,这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如果不能一掍子的死的话,后患无穷,但是要让他把这件事就这么放过去,又有些不甘心。他并不怕康生,大不了好生斗一斗,看谁斗得过谁,不就是扯着旗了喊口号吗?谁不会啊。 可是现在时机不对,不是内斗的时候,他康生可以不顾大局,但自己不能,想到这里,江云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的意思也请你转告给康生同志,工作组也好,调查组也好,你们去山东,连我这个山东局书记都不知道,这是不合适的,这也不符合我们的纪律嘛。” 见江云松了口,刘星心中大喜,要是能解决这件事情,自己在康部长心目中的地位又会上涨一大截,便微微一笔,道:“请江师长放心,我一定转告康部长,同时我也可以向江师长保证,这样的失误也不会再发生。”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道:“我们马上把调查组撤回来,还希望江师长能够通知山东方面,把调查组的同志送回来。” 江云不说话,双眼盯着对方的面孔,直盯得对方心里发毛,这才开口,道:“这个事情,我们山东局已经做出处理,除非是中央明确命令,否则不可能再更改。” 刘星觉得自己已经够委屈求全了,没想到对方还是这个态席,顿时大怒,站起来指着江云道:“你这是无法无天,擅自扣押中央工作组的同志,还敢在这里狡辩,我看你这个人就是思想有问题,典型的军阀作风。” 江云却是好整以瑕的呷了口茶,漫条斯理的说道:“本来我是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你扯东扯西的,你还不够资格,不过看在大家都是同志的份上,才跟你聊聊,没想到你是这副态席,是不是在你们这帮人眼里,人人都是fǎn gé mìng,人人都是军阀,人人都该死?” 刘星脸色微变,道:“你……你这是不讲理。” 江云淡淡一笑,问道:“那你告诉我,张国焘是什么人?” 刘星的脸色更难看了,张国焘是什么人,中央早有定论,可是张国焘的身份,却让他们这些从苏联回来的同志颇为尴尬,暗自里也常常埋怨,就是这个张国焘做的好事,使得从苏联回来的同志在党内地位越来越低。 他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张国焘当然是fǎn gé mìng。” 江云这才站起身来,道:“可是当年,张国焘也像你这样,指着自己的同志,说你是fǎn gé mìng,你是军阀,你该死……好了,我忙得很,没时间陪你闲聊,有什么事,等到了西安,让康生来找我。” 说完之后,不再理他,叫进门外的警卫员,把刘星请了出去,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江云脸若寒冰,看来有些事情,自己是避不了了。 正文 第四四五章谈话 出征一年有余,再次回到西安,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视面似乎更繁荣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相比之前更多了些,这一年多来,地处各战区的人不断的涌往返西南和西北,可以发现,这街面上多了许多年青人的面孔,这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特别是东部各省的进步青年和学生,带着对革命的向往来到边区。 江云并没有带部队进城,都安排了城外抗大附近的一处军营,这里是专门接待来西安的各首长的警卫部队的,这也是早在江云担任红军大学校长的时候定下来的规矩,做为我党的军政中心,到了这里,一切的警卫工作都将由中央警卫局来担任。 中央警卫局局长是由总参谋长yè jiàn yīng同志兼职任,副局长便是警备师师长董振堂同志,在警卫局之下,有一个中央警卫团的编制,这个警卫团可不是普通的警卫团,这是当初中央刚到西安之后不久,由各军团抽调精锐组成的一支警卫力量,人员编制只有三千人,但是其精锐程度,特别是忠诚度,连独立师的警卫团也无法比拟,其中最普通的一个战士,到了现在八路军各师,最起码也可以担任一个主力连队的班长,在这个警卫团里头,没有新兵,没有俘虏战士,全部是青一色的苗根正红的直接由贫苦农民参军的老红军,而担任空上警卫团团长职务的,正是八路军后方留守兵团司令萧劲光,这是当初江云直接向主席推荐的人选,这也是主席真正的嫡系干将之一。 江云只带着随行人员及后勤部准备的那些物资进城,一进城就见到了主席身边的胡班长,正在城门处等着他的到来,两人极为熟识,当初在西安的时候,就常到主席家时蹭饭吃,而且每一次主席召见他,也是胡班长传达。 胡班长带来了主席的口信,让江云第一时间却作战室报到,江云把随行队伍交给了王震山,由胡班长带来的一个干部带着去安置,自己则跟着胡班长去了中央办公处。 作战室里不仅有主席,还有张闻天、任弼时,以及从重庆赶回来的周副主席,和从山西赶回来的朱彭二位老总,一进作战室,江云就忙着敬礼,却让朱老总给制止了:“行了,这么多人,你这礼也敬不过来。” 此刻的主席是满面春风,这一年多来,八路军在前线大好的作为,更加增加在我党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地位,特别是独立师在历次大胜,更是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抗战热情。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进步青年,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冲着独立师来的,不客气的说,面前的这个年轻同志在全国人民心目当中已经是中国战神的化身。 我党已经不再是从江西仓惶西撤的境况了,坐拥陕甘宁青四省地盘,又有几十万大军在外征战,且屡创佳绩,使得主席自己对中国革命的前途也是信心倍增,早已不是当初苦苦挣扎的情形。 他指了指一旁的坐椅,让江云坐下,才笑道:“去年出征,已是一年有余,你这个战神终于是回家啰。” 江云忙道:“主席,您可别这么说,什么战神不战神的,这都是从哪儿说起的。” 周副主席笑道:“这可不是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说的话,国统区的人民也是这么说的,有些事情,蒋委员长想低调处理都是不行的,各党派对我们八路军的抗战功绩是相当肯定的,特别是你们独立师,我回来之前,国民政府林森主席还说想见见你这个战神。” 江云不置可否,林森是国民政府主席是不错,但他也仅能代表他自己,论起实际的权力,他只怕连个**少将都不如,他的话,也许中肯,但不用太当回事。 当即摇头道:“这出头鸟不好当,我就怕有朝一日,这老蒋看我不顺眼,撤了我的编制,那我就抓瞎了。” 彭老总没好气的说道:“少来这一套,你小子还怕他老蒋撤编,你是拿了他的枪,还是用了他的人?” 众人莞尔,这话也就是说说,如果是其他部队,老蒋撤了编还会有些麻烦,毕竟八路军其他各师的经费是由国民政府承担的,虽然少得可怜,而且常常克扣,可是总也是个来源不是。再说了,各师在二战区与**各部队都有交集的地方,如果被撤了编,在名份上可是会吃亏的。这其中只有独立师是个例外。 因为独立师在明面上是属于西北抗日mín zhǔ政府的部队,国民政府不承担军费,而且如今经营山东一地,也不用看国民政府的脸色,相对来说,要自由得多。 江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彭老总这是大实话,他还真没有把国民政府的命令当回事,否则的话,以他的独立师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服从第一战区的指挥,但他从来都没有理会过。而且不管是老蒋也好,一战区长官部也好,似乎也知道不可能指挥得动他,故也并未下达过什么命令,至于在各军区建设过程中出现的一些矛盾,他处理得都比较强势,目前来看,倒是并未引起多大的反弹,主要是独立师各部都是以经营农村为主,除了鲁西北,其它各分区,连县城都很少占领。 反正在江云看来,这**在冀鲁一带也呆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所谓一战区东移,山东河北两省,就是八路军与日军争锋,倒是与国民政府的关系不是太大。 他说道:“我可不是我的问题,谁让他老蒋小气,开始还能奖一点大洋,后来干脆就是口头嘉奖,一点干货都舍不得。枪炮我是不敢想了,你好歹给几个番号是吧。” 主席笑问:“你想要几个番号?” 江云道:“不是我要几个,是我们八路军,以咱们的实力,我看两位老总至少得干个战区司令,驾老总、刘总、徐总、林师长、杨师长还有聂政委和曾中生同志都可以当集团军司令。” 众人哈哈大笑,朱老总问:“你自己呢?” 江云道:“我是无所谓的,如果老蒋真的要给我一个集团军司令,我倒是可以干着,聊胜于无呗。” 朱老总指了指他,道:“要是让蒋委员长听了你这番话,不得气死。” 众人均赞同,周副主席也打趣道:“早些时候,军委会就有人建议,想要调独立师参加武汉会战,后来让蒋委员长亲自否决了,我看他是怕请神容易送神难,怕你一旦去了武汉,就再也不走了。” 开过玩笑,言归正传,主席首先发问:“江云同志,自从独立师出征之后,历次作战,我们都是了解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独立师几乎承担了华北抗战的大半任务,而且完成的相当出色,你是前线的最直接的指挥中,你来说说,眼下我们的抗战形势如何?” 见几位首长都盯着自己,江云沉下心思,理了理头绪,道:“位首长,我首先要声明的是,虽然独立师打了几个胜仗,也歼灭的几个日本师团,但中国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并没有得到一个明显的改进,也就是说,中日之间的实力对比,并没有发生变化,顶多是让日军认清了现实,同时提高了国民的抵抗热情。甚至在华北一地,这种情况也未得到改进,别看我在山东河北打得不错,可那是因为日军把重兵都集中在了华中,一旦日军回过头来,集齐重兵对付山东河北,单凭独立师现在的实力,是应付不来的。” 彭老总皱了皱眉头,道:“独立师一战歼灭四个日军师团,在冀鲁一带应该已经占据主动了吧?” 他这话也许代表在中央多数领导同志的想法,前所未有的胜利,加上江云以往的战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是激起了国民的抗战信心,在党内更是如此,但是自信过了头,那叫膨胀,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苗头。 江云很清楚,在原本的历史上,我党的领导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那是因为前没有八军团的横空出世,后没有独立师的风声水起,情势完全不一样。 他想了想,道:“目前是这样,但我们要注意的一点是,这一次是四个师团,下次呢?以日本的国力,和其预备役的兵员储备,随时可以拉起几十个师团,况且,在东北,还有一个关东军在虎视眈眈。还有一点,这一次是消灭了他们四个师团,独立师的伤亡不小,可是独立师的伤亡比起冀中军区的伤亡,又是小巫见大巫。我们不要匆略的是,如果加上冀中军区的伤亡,再算上配合独立师作战的地方部队以及晋察冀军区的伤亡,加在一起,这一次仅阵亡人数就在三万以上。” 说到这里,他发现几位首长的脸色都变了,也许所有人都忽略了冀中军区在这一次战斗中起了作用和付出的代价,故才有那么乐观我态度,接着说道:“对外我们总是在说,中国有着强大的人口基数,有着用之不尽的兵员,但是事实上,我们缺乏老兵,一个老兵在战场上的作用,是十个新兵也比不了的,而我们的工业实力,更是可以忽略不计。我们是可以和日军拼消耗,但是这个过程是相当痛苦的,而且现在,日军还远远没有达到底线,在其国内,还有着大量的退役老兵,这才是真正的天然的兵员,装备上武器就可以上战场的兵员,只在当这些老兵在战场上消耗完之后,我们才可以真正达到人口消耗的目的,但现在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这段路,也是最危险的。” 听了他这番话,众人都若有所思,过了半晌,主席才说:“你仔细说说,山东河北将来要面临的危机。” 江云点了点头,道:“未来,山东方面恐怕将要面临华中日军的威胁,如今武叹会战正打得如火如荼,不管结局如何,日军都将再无力西进,这并不是兵力上的原因,而是地势、物资运输等各方面原因的限制,所以到时候,在整个中原地区,**与日军会陷入短暂的对恃阶段,虽然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但日军一旦在中原空出手来,下一个目标,只有两处,要么是江南,要么就是华北。而在华北,日军的当务之急就是山东河北,华东、华中日军,加上关东军,其兵力得有多少,上百万都有可能,到时候,我独立师在山东的生存环境肯定不会变得举步维艰。更重要的是,山东也好,河北也好,在临海,以日本强大的海上运输能力,他不会存在兵员和物资的问题。” 顿了一顿,江云观察着众人的脸色,最后说道:“说白了,我不怕打大仗,就怕日本人不跟我打,而是采取另一种方式,那才是最可怕的。” 众人均是一惊,江云的胆量他们是知道的,而江云害怕是东西又会是什么,不由得都为一心一把。 主席忙问:“什么方式?” 江云一字一句的说道:“封锁、切割、压缩。” 历史上彭老总为什么会发动百团大战,就是因为日军实施了这样的一种囚笼政策,不断的挤压八路军在敌后战场的生存空间,使得八路军当时在前线的抗敌活动举步维艰,帮才下定决下打破这样的牢笼,原本只打算动用几个团的兵力,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参战部队达到一百多个团。这可以算是彭老总一生的主要战绩之一,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这也成了某一群人攻击他的主要事件之一,因为百团大战虽然大涨了八路军的威风,但也暴露了八路军的实力,引起了国民政府当局的重视与戒备。 江云是担心收于自己在出现,使得日军提前动用这样的一种策略,当然了,他是有信心在山东应对这样的局面,但是如果如果不说清楚这样的可能,到时候一旦中央出现战略上的失误,恐怕会影响到独立师,全军一盘棋,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他不等主席再问,就进一步解释道:“如果日军集中数十万大军,对山东一地实施围困,再利用交通线把我们分割成几块,各个击破,各个压缩,到时我独立师也许将面临自抗战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话头,众人也陷入了思索,主席看向朱老总,朱老总摇了摇头,道:“不仅是山东,各军区,各部队都是要做好这样的应对准备,江云同志说得没错,现在还远不是高兴的时候,之前独立师能取得那样的胜利,八路军各师能够在华北建立起这么一大片的敌后根据地,主要是日军最绝大部分精兵和兵力都用来对付**,试想想,如果像淞沪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这样,日军出劝那么大的重兵集团对付我八路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哪怕是打赢了,我们还能剩下多少人?” 一直没有出声的张闻天,这时候开口,道:“老总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吸取教训,从建立中央苏区到现在,我们因为盲目自大付出的代价还上吗?当年我们低估了guó mín dǎng,现在绝对不能再低估日本,否则那就不再是丢几块根据地的后果了。” 江云眼前一亮,自穿越以来,他一直对两个人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一个是贺老总,另一个是张闻天,张闻天可以说是主席在长征路上重新执掌兵权最重要的推手之一,但是其在后来的岁月里,地位一再的下降,最后结局更是让人挽息。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坚持对中央首长以毛、朱、周、张相称,就是要在自己的言行上明确张闻天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张闻天一般是不参予军事的,但是今天这话却是说到了点子上,不仅是江云,主席也是颇为惊喜,没是这个洛甫同志还有这样的眼光,看来这几年主持政府工作,成长不小啊。 当即点头赞许道:“洛甫同志这个话说到点子上了,纵观当今之中国,日军、**以及我军,就以我军最弱,这是事实,而且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还是那句话,拼消耗我们拼不起,所以就必在要换一种方式,什么方式呢,就是我们之前制定好的策略,坚持长期的,独立自主的,敌后游击战,当然了,游击战,也不一定就是要小打小闹,如果条件允许,像独立师这样,打上几场像样的大战,也未偿不可,但是要有一个前题,要控制好伤亡,要以发展根据地,发展我们的武装实力为重,” 说到这里,他赞许的看向江云,笑道:“之前还怕你打了几场胜仗就会膨胀,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这个同志心中自有春秋嘛,你能有这样的认识就好,看来你这个山东局书记还是合格的。” 一提到这个,江云心里就是一阵犹豫,山东局书记可不是一般的职务,想想中原局、南方局、北方局书记都是些什么人,就不免有些担心,党内会不会有同志对自己但任这个职务有说法,毕竟这不是军职,而是党内职务。 便试着开口道:“主席,各位首长,当初中央任命我这个山东局书记的时候,独立师才刚入山东,敌情复杂,能不能站稳脚根都还两说,现在不同了,山东冀南已经是我党重要的根据地之一,我再担任这个山东局书记已经不太合适了,所以是不是请中央派一位更有能力的同志去主持大局?” 众人都没有有说话,反而是看向了主席,主席点上一根香烟,这才问道:“是更有资历的同志吧?” 江云心里一紧,这话可不好回答,好在主席并没有要他回答,接着说道:“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任命你为山东局书记,是zhōng yāng zhèng zhì jú的集体决策,不是我lǎo máo拍脑袋的决定,你在山东做出的工作成绩,同志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山东局书记,没能人比你更合适了,至少目前我还没有发现。不要在乎一些闲言闲语,不遭人嫉是庸才,我们gòng chǎn党人要不怕非议,要敢当大任,把工作做好了,比什么都强。” 江云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主席是这个态度就好,他正想表个态,任弼时却开口了:“江云同志,我们有些同志的工作方法是有问题的,在这一点上,请你一定要相信中央对你是信任的,对你的工作也是肯定的,不要背思想包袝,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想法,可以及时的跟中央沟通,主席这边你也可以随时汇报嘛。” 一听这话,江云就知道,这是有所指,指的就是他跟社会部的那点矛盾,天地良心,他还真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上,不过既然提起,他也只好表态,说道:“请各位首长放心,我一定要不断的自我严格要求,不断提高自己的思想素质,坚决完成组织上交付的一切任务。” 正文 第四四六章要官 谈话结束之后,首长们散去,江云跟着主席往住处去,到这西安,去主席家蹭饭吃是必然的,再说了,照往常惯例,有些话也只适合两人之间单独谈论。 两人边走边聊,主席不时的往后面的王震山瞟几眼,江云见了,便主动介结道:“这位王震山同志,新任的独立师警卫团团长,也是原冀中军区的支队司令,我原来的警卫团长去了冀中军区任职,就把他弄了过来。他是胡子出身,这次带他来西安,是想让他感受一下咱们边区人民的革命热情,再一个是想让他去抗大听听课,提高一下理论水平。” 主席点了点头,甚至满意,道:“你这个同志啊,我是知道的,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这个王震山同志一看就是一员战将,将来只怕你会有大用。” 江云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许在别人看来,他拿孙长路换王震山是吃了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里面他也是存了私心的。不是说他对孙长路不满意,但是孙长路是一个典型的政工干部,论本事,当一个旅政委也是绌绌一余,但是担任一支作部队的的军事主官,就有些勉强了,但是这个王震山就不一样了,要论理论水平,孙长路可以甩他和条街,但要说指挥部队打仗,孙长路绝对比不上他,只要在理论这一块补上来,过不了几年,就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进了院子,王震山和王胜利等等人自然有胡班长安排,江云跟着主席进了屋子里,就看到贺大姐抱着个坐在里面,还以为这是毛妹,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这孩子顶多两岁,应该是李敏,毛妹都三岁多快四岁了,正是满院子跑的年纪。 跟贺大姐打了招呼,贺子珍见是江云也很高兴,她对江云一直很感激,站起来笑道:“早上的时候润之说你要来,我还不太相信,这都一年多了,你也舍得过来看看大姐。” 江云笑道:“这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想天天来这儿蹭饭吃呢,可是小鬼子不答应,我只好上小鬼子那儿蹭饭吃。” 贺子珍把睡着的李敏放到摇篮里,道:“碰到你也算是小鬼子活该倒霉,满中国的现在谁有你那样的本事,这都杀了多少小鬼子了,这广播里报纸上天天都说**哪儿哪儿又打了败仗,也就是你那儿能传来胜利的消息。” 相较于原来的历史上,现在的贺子珍也许因为孩子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在妇联工作的原因,性情要开朗得多,看上去与主席之间的感情也挺和谐的。 江云转身到门外,把准备好礼物拿了出来,给主席的香烟中足有一箱,给贺子珍准备的一件皮大衣,还有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玩具和糖果,贺子珍一看就直喊太破费了。 主席也是眉头一皱,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太多了,花了不少钱吧。” 江云摇头道:“皮大衣是后勤部给准备的,几位大姐都有,这香烟是缴获的,老总、周副主席和洛甫同志那里都有礼物,粮果也是战利品,玩具一部分是战利品,一部分是我自己买的,没花多少钱,也没占公家便宜,您二位就放心收着。” 两人这才释然,主席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客气了,子珍啊,你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特别是这个糖果得收好了,要是让毛妹发现了,只怕一天就得消灭干净。” 贺子珍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江云说:“毛妹现在可是调皮得紧,整天的不见人影,多数时间都是睡在老总家里。” 江云笑了笑,他倒是可以想象,这么多中央首长,基本上要么没有成家,要么家人早就失散了,有这么一个孩子,谁家里不当宝贝,特别是老总,如果是在和平年代,以朱老总的年纪,也是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了,但是妻离子散,而康大姐到现在也没有孩子,有毛妹陪着,正是求之不得,也许正是看到这样的情况,主席也好,贺子珍也好,才会任由毛妹常常住在老总家里。 贺子珍开始安排做饭的事,江云则跟着主席进了书房,进房间的时候他还在感叹,相比于历史上,首长们只能住在窑洞里,现在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好,当然,这了是必须的,环境不一样,总不能还让首长们去住棚子吧。 主席点起一根香烟,示意让他坐下,这才开口道:“你在山东扣押的那个社会部调查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康生,他也是语焉不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来说说。” 江云没有半点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包括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心里怎么想,也是一五一十的道来,他很清楚,在这位面前,是来不得半点虚言的,自己虽然是一个穿越者,有足够的认识,也有足够的手段,但是想要在以后的党内的政治斗争中不受的波及,所谓独立师二十万大军并不能成为依仗。 独立师是党的,并不是自己私人的,有某些特定的时刻,自己所谓的威望,跟中央的权威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而某一部分人,最擅长的就是打着中央的旗号行事。 所以眼前这位就是自己最大的护身符,这也是自己自穿越以来一直在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抱大腿。在现在的这个历史背景下,在我党的这个政治分围中,想要独立门户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任何时都不要小看我党的凝聚力和同志们的忠诚度。为什么历次肃反那么多同志明明受尽冤屈还是甘愿接受处罚,甚至为此而付出生命,就是因为这种忠诚度,或者说信仰。 就以当年的四方面军为例,张国焘做为一个外来者,为什么可以大权在握,最后弄出那么大的事来,还没有人站出来反抗,除了他个人那些不足为道的手段之外,最主要的是他是zhōng yāng zhèng zhì jú的常委,在同志们眼里,他代表的是中央,如果没有了这样的名份,他敢做出那样的事? 别看自己眼下风声水起,手握二十万大军,战功彪柄,可是说到底自己只是我党领导的武装部队中的一个指挥员,没有了中央的任命,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张国焘为什么要逃跑,因为中央不再是他的中央,没有了权力,他这个建党员老就什么也不是,而且随时可能要面对不可知的未来。 随着他的汇报,主席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事情好像比想象的复杂,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工作冲突了,如果处理不当,搞不好可能会引起党内的又一次内部冲突,江云这样的做法和想法,不仅仅代表他自己,也不仅仅代表山东独立师的指战员,代表的是前线大部分的指战员,而康生代表的是谁? “主席,苏区肃反,四方面军抓ab团,我们都是经历过的,现在想起,还尤如昨日,我不是对康生同志和社会部有什么意见,但是像这样,没有中央的授权,又不通知山东局,就擅自进行调查工作,其中更是直接约谈独立师的高级干部,这可不是一个好现像,我是生怕出现当年的那些事,才将这些人扣押的。当然,也许我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过于急燥,事先没有请示过中央,也没有通会社会部那边,主要是当时着实有些气愤,现在想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可以做检讨。” 主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边吸烟,一边思考,江云只能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等待,说了这么多,但他的心里并没能多少担心,相信主席心里自有判断,半晌之后,主席才开口道:“检讨就不用了,如果说有错的话,也是社会部有错在先,下不为例,以后注意吧。” 江云这才放下心来,想到另一件事,又道:“主席,有一件事,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要说,不说我这心里总是过不去这个坎,说出来又怕别人用来做文章,所以……” 说到这里,他看向主席,主席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想说就说,哪来那么多的理由,在我这里,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江云这才说道:“主席,我听说左权同志到现在还戴着托派的帽子,当年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们评价一个人,总不能一直用历史眼光去看吧。左权同志是我党的干级干部,也是难得的军事人才,做为八路军的副总参谋长,到现在还戴着托派的帽子,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如果中央不信任他,也不会任命这么重要的职务,可是中央既然信任他,为什么就不能反他这顶帽子摘掉?我们这些当兵的,说得不好听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了,总不能让英雄流血的时候还要流泪吧。” 说到这里,他不敢再往下说,能把这事说出来就好,主席自然会有一个判断,在这件事情上面,能够为左权píng fǎn的,也只有眼前这位了,其他人要么没有那样的能力,要么恨不得落井下石呢。 主席又是半晌没有说话,连抽了三根烟,最后才道:“这个事情你不要管,这里面的问题非常复杂,总之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对于左权同志,我也好,周副主席也好,老总也好,对他是信任的。至于你说的这个事,我只能说,一定要相信组织,最终一定会有一个公正的对待。这件事你不要对别人提起,不要跟任何人说,免得惹火烧身。” 江云浑身一紧,他听出来了,从主席的话里他听出了三个重点,第一,这件事情不简单,不是他能插手得了的,第二,主席对左权是信任的,但是如果要为左权píng fǎn,主席一在还有顾忌,党内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复杂,而这些复杂的情况,以主席现在的威望,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解决,第三,如果他再在这件事情上管得太多,也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麻烦很可能会危及到自己的政治生命。 缓缓的点了点头,江云道:“我也就是在主席这儿说说,哪还敢跟别人说起啊,对了,有一个事我得向中央提提意见,罗荣恒同志是山东局第一副书记,又是山东军区班委和独立师的政委,可是他还不是军委委员,这是不是……” 主席笑了,指了指他,道:“我就说你这个同志不会吃亏吧,送了那么多礼,看来是有企图啊。” 江云忙道:“这可是两码事啊,那些礼物可不是我一个人送的,那是我们山东军区对中央首长的心意。至于罗荣恒同志这个事,我是一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当年刚到西安的时候,他刚上军团政委,军委委员没有他倒好说,可现在都几年了,做为我军的一方政治负责人,再不上这个军委委员就不合适了吧。别看我是山东局书记,他只是副书记,但是这政治上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负责,在我看来,无论是能力、资历还是其他各方面,他都已经达到了这个高度。” 主席一直微笑着听他说,拍了拍手,道:“你说得也对,但是这个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等一下老总过来了,我们商量商量,不过我看问题不大,罗荣恒同志是老党员,也是老红军,就像你说的,做为山东局第一副书记和独立师政委,如果不连军委委员都不是,是不太应该啊。” 这是个轻松的话题,所以说起来也没有那么严肃,罗荣恒不仅是他江云的搭档,同时也是主席的爱将,绝对的嫡系之一,也是一如今我军之中不多的老井岗之一,还且是老井岗之中的老井岗,当初秋收起义失败后,跟着主席上井岗山的那一批人,罗就是其中之一。 不多时,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主席笑道:“走吧,快吃饭了,老总也过来了。” 两人出了书房,就看到朱老总抱着毛妹走了进来,康大姐跟在后面,再后面还在周副主席和邓大姐,以及张闻天和刘英,一进门,毛妹就用她那湖南腔和江西腔掺杂有一起的独特口音说道:“爸爸,妈妈,我把朱伯伯、康婶婶、周叔叔、邓婶婶、洛甫叔叔还有刘婶婶都带到我们家来了。” 说完之后却发现屋子里多了个陌生人,一时怔住,虽说当初江云在西安红军大学工作的时候,常抱着她玩,那时候两人挺熟,但是一年多了,当初两岁的孩子现在三岁多快四岁了,早就没能印象了。 贺子珍从厨房出来,道:“毛妹子,你看看这是谁,这是你江大哥,以前可是常抱着你逛街给你买糖吃的。” 毛妹似懂非懂,却是朝着江云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过头把脑袋埋在朱老总的胸口,江云一阵好笑,道:“这么大的孩子,哪里记得。” 忙给几位首长和大姐打招呼,到了这里,他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反而是替主席张罗着给几位首长和大姐端茶倒水,见毛妹一直盯着自己看,心想还真是让几位首长和大姐给带成野孩子了,在这里,谁都宠着她,谁都顺着她,自然也就不存在怕生的问题。 想了想,刚才的糖果都让贺大姐给收了起来,想起自己口袋里好像还有一块巧克力,便拿出来递给毛妹:“来,毛妹子,这是江大哥给你带来的糖果。” 周副主席眼尖,笑道:“你这个同志,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随身都带着巧克力。” 江云把巧克力塞到毛妹手里,才解释道:“这巧克力说起来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事,当初罗荣恒同志带兵攻打高邑县,后来数千名日本大阪藉士兵没有抵抗直接投降,所以我们没有收缴他们的私人财产,这些大阪籍士兵都是天生的商人,一个个都不像是军人,倒像是小商小贩,个个大包小包的带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商品,这巧克力就是我的警卫员从一个士兵手里买过来的,一共十块,这次我带了六块过来,经过山西的时候,给了一个小刘胡兰的孩子两块,三块混在糖果里让贺大姐给收起来了,我就剩这一块了。” 朱老总颇有些奇怪的问道:“之前看你们的报告,就让我奇怪,这日本大阪人怎么就这么奇怪,幸好一二九师那边也有日本俘虏,我就让人了解了一下,还别说,这大阪籍的士兵就是跟其他日本兵不一样,你们独立师工作做得不错,能够区别对待,值得表扬。” 周副主席就问:“对于组建日本和píng fǎn战同盟军,你也报告过几次,理由呢我们也都知道,现在你在这里,就仔细说说。” 江云坐下来,看了看几位首长,便说道:“首先要申明一点,我始终相信,中国必将胜利,日本必将失败,但我们无法将日军这个国家灭亡,也不可能让日本整个民族消失,也就是说,即便将来日本战败了投降了,日本还是日本,它还是立在我国旁边的一个国家,而它的工业实力还是我们中国无法比拟的。所以这就出来一个问题,战后的日本应该由谁来领导,我想最终还是由日本人自己去领导,如果是这样,将来领导日本的执政者在国际政治上的倾向就很值得推敲,对于我们来说,由一个亲近我们的执政团体来领导日本当然是最符合我们的利益。” 见几位首长都若有所思,便继续说道:“我没有想过这么一支由日本人组建的军队能够为我军增添多少实力,也没有想过一培养一群傀儡,我只是想要培养这些人对我们的好感。” 张闻天问道:“那你怎么能保证这些人不是表面上的服从?” 江云微笑道:“那就要看我党的政治思想工作有多强大了。” 这时主席开口道:“好了,这个事就这样,不用再说了,刚才江云同志跟我提了一个事情,说是罗荣恒同志至今还没有上军委委员,这是不合适的,你们看呢?” 朱老总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出手这么大方必有所求,一开口就是一个军委委员,你这胃口不小啊。” 江云对着毛妹做了个鬼脸,这才道:“这是事实啊,以罗荣恒同志的条件,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够得上军委委员的资格吧。” 周副主席道:“这一次让你们回来开会,本来罗荣恒同志也在列,但是考虑到山东方面形势比较复杂,你们两个必须要有一个人留在山东主持大局,所以才让你一个人回来。在次大会我们要解决的事情很多,相比起来,你这个事只是小事一件,不过既然你提起来,我也可以表个态,罗荣恒同志上军委委员,我是同意的。” 接下来朱老总、张闻天和主席均表态同意,只要这几人同意了,这事也就是板上钉钉没改了,江云正想说几句客气话,贺子珍已经在叫开饭了,他一把抱起毛妹,大声道:“走,我们吃饭去啰。” 正文 第四四七章叙旧 会议要在三天后才开始,对江云来说,将会有两三天闲瑕的时光,这对于一个长年征战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他带着毛妹子在西安的大街上闲逛街,昨晚就住在主席家里,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经跟毛妹子混得很熟了。 王震山已经让他支去抗大,在高级指挥系做了旁听生,开始了“艰难”的学生生涯,对于像王震山这样的人来说,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听人讲课,还不如上战场拼刺刀呢,可是命令是不能违抗的,好在只是暂时的,等江云离开西安的时候,他的学生生涯也就会跟着结束。 王胜利和另一个警卫战士不远不近的跟着,这里是西安,是我党的大本营所在地,其实安全问题是完全不用担心的,江云牵着毛妹子的手,不时的在一些摊位上停留,只要毛妹子想要买的东西,就顺手买下来。这可不是公款,临来的时候,莫心兰给他塞了十几块大洋,这几乎是两人所有的积蓄,好在两人平时也几乎没有花钱的机会。 不过买下的东西基本上都落到了跟在后面的两个警卫员手里,毛妹子毕竟只有三岁多,多数时间还是要江云抱着的,他抱着毛妹子往城门走去,想着要去城外的抗大看看。事实上他现在还是抗大的校长,当然只是名议上的,甚至连代理校长yè jiàn yīng也只是名义上的,学校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由副校长罗瑞卿同志主持。 正走着呢,就听毛妹子说:“江大哥,那是董叔叔。” 江云顺着毛妹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一个羊肉汤馆里头坐着几个穿军装的人,其中两人便是边区政府所辖的警备师师长董震堂和保安师师长罗炳辉,旁边分散坐着的几个人应该是两人的警卫员。 便举步走了过去,走近之后还没等两人发现,就高声道:“两位首长好胃口。” 两人这才发现了他,一齐站起来,罗炳辉笑道:“我说我今天一早起来就听到喜雀叫,敢情是你江大师长进了西安城。” 江云大笑,道:“罗师长这比喻,我江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媳妇儿,哪来的喜雀叫。” 董振堂反而板着脸,没好气的说道:“人江师长如今可不一样了,早就家雀变凤凰了,你老罗还拿老眼光看人。” 不过马上又转为笑脸,一把把毛妹子抱过去,嘴里说道:“可是好久没见毛妹子了,跟董叔叔说,想吃什么?” 毛妹子有他怀里一点也不陌生,反而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苦着脸说:“毛妹吃了好多东西,现在吃不下了。” 坐下来之后,江云道:“看来董师长是对我有意见啊,这话里有话啊。” 罗炳辉在一旁道:“你挖走人家一员大将,还不兴别人发两句牢骚。” 江云这才想起,徐树湘去山东担任独立师副师长之前,就是警备师的副师长,从这方面来说,还真是可以说是自己挖了人家的墙角,忙陪笑道:“我的董大哥,我事儿也值当你气的?要不我回来给你当副师长得了。” 董振堂横了他一眼,一边逗着毛妹子,一边说:“别说风凉话啊,让树湘去山东我支持,打鬼子嘛,咱也不是没有这个觉悟,我可是听说你给八路军各师都送了一个炮团,怎么就没有我们警备师和保安师的份?” 一提到这个,连罗炳辉也倒向了董振堂这边,帮腔道:“就是,咱也不是非要跟别人比较,毕竟前线的部队嘛,但你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厚此薄彼得有一个限度,一个炮团没有,一个炮营总得有吧。” 说话间从碗里挑出一小块儿羊肉,送到毛妹子嘴边,道:“来,毛妹子,吃块羊肉。” 江云暗笑,心道只怕这话在两位心里憋了不知道多久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什么事都得先照顾前线部队,但这也不能明说,免得伤了两位老大哥的面子,便道:“我说两位大哥,也用不着这么急吧,咱们的兵工厂不是可以制造大炮了吗?到时候,可以先装备到你们警备师和保安师嘛。” 兵工厂其实早在抗战爆发前就可以制造山炮和野炮了,只是那时候为抗战做准备,兵工厂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制造dàn yào上面,故而才没有大批量的造炮,这个事,高层都是知道的。 罗炳辉道:“现在兵工厂连枪都不造了,开足了马力在生产dàn yào,等大炮批量生产出来,那得猴年马月去。” 江云这才正色说道:“两位大哥不用急,抗战这才刚开始呢,现在山东的兵工厂已经建起来了,朱彭二位老总也说过,在山西正在筹建兵工厂,相信过不了多久,咱八路军各师都能够实现dàn yào自足,到那时,这后方的兵工厂就可以全力生产枪炮。警备师和保安师在火力上是有些不足,到时候第一批生产出来的火炮完全可以先行装备到两位的部队。” 他这可不是信口开河,对于了解历史的他来说,把子弹和炮弹复装的技术弄出来并不是难事,早在战前的时候他就给上级做过这方面的汇报,山西那边的兵工厂正在建设当中,一旦投入生产,实现子弹和炮弹的复装就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生产子弹和炮弹。技术上,和技术人员的支持上现在并不缺乏,陕西方面和山东方面都有这方面的专家,也早就派出了技术人员过去,现在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听了他这话,两人这才作罢,其实两人刚才说了那些话,并不是真的要独立师给一个炮团或是炮营,他们都知道这后方的兵工厂是江云一手建起来的,就是要套出他这个话,有了这个话,到时候如果兵工厂真的生产大炮,怎么也不会少了他们的一份。与前线部分争大炮,他们的觉悟还没有差到了一步,都是我军的高级干部,独当一面的大将,要真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也不会走到今天的高位。 闲聊了一阵,江云想起一件事,问道:“最近,**那边还老实吧?” 之所以这么问,因为现在整个大后方,陕甘宁青四省之地的的保卫工作,就是由两人负责,虽说现在各地都建立了武装力量,但是整个大后方的野战力量就是警备师和保安师,八路军各师的留守力量也只能防着黄河一线,整个根据地南面、西面和北面的防务都是由两个师来承担的。 问到这个问题,两人也不再玩笑,面色转为严肃,董振堂说道:“暂时还算老实,没有什么异动,不过这**在川北的兵力可是一点也没有减少,只是暂时没有发现增兵的迹象。” 警备师除了部分兵力布置在黄河一线,主力全都集中在陕南和甘南一带,以防备guó mín dǎng中央军的重兵,相比起来,任务是最重的,因为如果一旦老蒋要是对根据地发起进攻,必定是从川北出击,因为只在这位置才在中央军的重兵。而黄河沿线的话,不仅有八路军的留守部队,更重要的是,华北战场上有着八路军几十万大军,是随时都可以调转枪头的,老蒋也好,国民政府也好,各地方实力派也好,都没有胆量冒那样的险。 罗炳辉则说道:“我们保安师防线虽然很长,不过主要防备的也只有新疆那边,所以压力倒是不大,如果真的要打起来的话,倒是可以分出一部分兵力给老董这边。” 江云点了点头,现在我党的地盘这么大,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是四省之地,但相应的防务也更加严峻。西面还好一点,马家军被消灭之后,就只剩下一个盛世才,至于西康和西藏嘛,暂时连老蒋都控制不了,倒是不用太多担心,北面就更不用担心了,没有**,蒙古人还没有这样的实力南下,再说宁夏经过江云带着八军团理的那两年,地方部队发展得不错,有一定的保卫力量,再说贺老总的晋江绥军区离得也不远,随时可以支援。 眼下最有可能让老蒋发动进攻的位置也就是川北和鄂西北,也就是说,几乎所有的压力都在警备师身上,不过江云了不太担心,警备师的前身可是五军团,中央红军的几大主力之一,因为自己的原因,五军团在长征之后,实力不但没减,反而得到了加强,加上这几年的发展和补充,兵力怎么也得有个三四万吧,而且五军团老红军种子多,实力虽然比不上八路军各师,但相信也差不了多少,应该与贺老总的一二零师差不多,对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再加上一个保安师随时可以支援,就更加保险了。保安师就是九军团,虽说在当初的几大军团之中是实力最弱的,但是跟着一军团打下青海收拾了青马之后,可是落下不少好处,这几年发展下来,就算是比不上警备师,也差不了多少。 江云想了想,道:“我们八路军在前线打得太好了,对抗战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落在老蒋那些人眼里就未必了,那些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性相信两位大哥比我更清楚。全民抗战这是大局,这当然是谁也不能违背,也是谁也不敢违背的,但是在这个大局之中,难保那些人不会弄出一些小动作。自出征抗战以来,现在山东已经在我独立师的掌控下,河北也差不多,冀南是独立师的地盘,冀中有冀中军区两个纵队两三万人,再加上聂司令的晋察冀军区,其实整个河北也就是我军与日军在争锋,**可以忽略不计。而山西就更加,如今几乎成了我们八路军的大本营,那阎锡山能眼睁睁的看着山西落到我们的手上?” 见两人听得认真,就继续说道:“说实话,山东也好,山西也好,我都不担心,山东方面我有信心,而山西有彭老总坐镇,加上各师的师长都是百战之将,加上我军实力雄厚,就算是中央军和晋绥军想耍什么花招,我们也能应付。我主要担心的是两个地方,一个是新四军,孤立中原,在**和日军的夹缝中求生,不容易啊,只不过那边的事咱也管不了不是,甚至有的时候只怕中央的命令都没有办法得到落实。再一个就是这大后方的安危,不仅是咱们的大部队都上了前线,更重要的是,这里才是老蒋的眼中钉肉中刺。” 说完之后,他收住了话头,说到这里就行了,两人可不是他的部下,说多了会惹人厌的,再说了两人都是老革命了,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用不着说得那么明。 董振堂说道:“这个你放心,别的不敢说,真要是**打过来,我五军团可不是吃素的,当初我们缺枪少弹的时候,也没怕了他们,何况现如今,虽然比不上你们八军团,可也是兵强马壮,想要吃掉我五军团,除非他老蒋派二十万大军过来。” 他们一直留守后方,其实更习惯用红军时其的番号,所以开口五军团、八军团的,罗炳辉也说道:“江老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你们在外面打小鬼子,咱们要是连家都守不住,那还干什么革命,就算是五军团挡不住,不还有一个九军团嘛,我一个骑兵旅四千人就驻守在西宁,几天之内就可以赶到陕南。” 江云忙笑道:“我就是提这么一嘴,哪能不放心两位老大哥呢,以两位大哥的能耐,对付几个白狗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说笑几句之后,别了两人,江云抱着已经睡着的毛妹继续往城外走去,心里却在想着,如果老蒋真要发动大军进攻根据地,只怕就不会是小动作,到时候凭警备师和保安师的实力只怕未必挡得住,不过好在八路军除了自己的独立师,其他各师都留有一个旅在陕西,这一部分实力也是不可小视,到时候可以组成一支强援,一旦真的到了那一步,中央也很可能会急调彭老总回陕主持前线大局,所以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以中央几位首长的眼界,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自己还真是有些瞎操心了。 抗大还是红军大学时候的老样子,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唯一不一样的也就是学员的成份不一样了,以前的学员基本上都是红军各部队的干部,现在却多了很多来自各地的青年学子,这些人进入抗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算是投笔从戎,从此书生变军人。 人员成份不一样,学校的氛围自然也就不一样了,相比起之前红军干部的稳重,这些青年学生显得更加的朝气蓬勃,江云抱着毛妹直接找到了罗瑞卿的办公室。 罗瑞卿早在昨天就知道江云回西安了,下在的人在安排江云的警卫部队的时候就向他汇报过,但在他想来,江云这次回来肯定很忙,不会有时间来学校的,没想到今天就过来了,一时间大喜过望。 这一年多以来,他代行校长职务,虽说萧规曹随吧,但仍然觉得任务很重,不说别的,这学员的变化就让他很伤脑筋。这些个青年学生,可不是以前那些个红军干部,以前只要一声令下,让干什么就会干什么,跟在部队基本没有什么分别。可是现在这些学生不一样,很多时候,你得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才行,否则的话,顶起牛来,你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没完没了的做思想工作。 进步青年再进步,那也是一群学生,要把这些人打磨成钢铁战士,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怀念江云主持学校工作的时候,那时候哪有这么多的麻烦。 因为主席也常常会来这边讲课,所以罗瑞卿对毛妹也是相当熟悉的,一见江云抱着毛妹,就打趣道:“你这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师长,也会带孩子?” 江云把熟睡的毛妹放在办公室角落的一张行军床上,又轻轻的盖上被子,这行军床还是当初江云在的时候弄的,后来他走了,罗瑞卿就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时工作忙的时候,可以在上面躺一躺。 放好毛妹,江云才说:“什么事都得学习不是,等将来自己有了孩子,就能立马上手,也不用临时抱佛脚了。” 罗瑞卿给江云泡上茶,两人这才坐下来,他笑道:“看来你是想要孩子了,那就让心兰同志给你生一个嘛。” 江云反笑道:“你老罗比我还大吧,就算是要孩子也是你先来,怎么着,这学校这么多学生,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赶紧的结婚,早点生个孩子,也好为你们老罗家传宗接代不是。” 罗瑞卿忙摆了摆手,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都三十多岁了,哪还能找个学生。” 江云一撇嘴,道:“扯,怎么就不能找,你这个年龄,又是我党我这的高级干部,闻名天下的老革命,正是小姑娘梦寐以求的对象。” 他可是记得清楚,好像这老罗后来的爱人郝治平同志就是抗大的学生,只不过这郝治平现在有没有进抗大,还不太清楚,但两人结婚应该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罗瑞卿摇了摇头,不再说这个,跟江云斗嘴,他就没有赢过,刚想说工作上的事,却不防江云却又开口道:“我吧,很快就是当爹的人了。” 罗瑞卿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喜道:“你是说心兰同志有了?” 见对方点头,便道:“这可是大好事啊,什么时候生?” “这才刚两三个月的事,哪能这么快,得到明年去了,所以我说吧,你也得抓点紧,这革命事业也得有人传承不是。” 见江云又往自己身上扯,罗瑞卿忙转移话题,道:“你来得正好,今天就别着急走,无论如何得讲一堂课,我安排一下,就在大礼堂,主要是给新来的那些青年学生讲讲课,你是不知道,这些学生可不好对付,不像咱们的红军干部。” 江云心下了然,军人和学生,哪种人最难对付,当然是学生,因为军人已经学会的服从,而学生正是反判的时候,更重要的是,你也不能用对待军人的方式对待学生,那样的话,只怕要不了多久,这抗大就会出乱子。 自己既然来了,讲讲课也无妨,只不过想到要面对那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学生,他还真是没有什么信心能应付得了,以他前世的经验,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特别是那些自以为站在潮流顶端的年轻人,是最难用语言来对付的,因为有些道理在他们身上是讲不通的。这些人能够冒着风险来到陕西,而不是听从师长的话去西南国府重地,就足以说明了他们的心性,抛开革命热情这些不说,首先一点,这些人具有足够的冒险和反判精神。 正文 第四四八章讲课 在原来的历史上,抗大的声势本来就不小,如今由于江云的提前发展,到现在规模已经相当大,除了山东的一分校之外,在山西的第二分校也在筹建之中,而西安本校如今已经达到了七千人的规模,所设科目前也不仅仅局限于军事,还涉及到政治、经济等方面。 在学校的大礼堂里只能容纳最多一千人,对于一个拥有七千人的校区来说,是小了点,但这里一般只是召开重要会议的地方,一般盛大的庆典都是会在大校场进行。 在罗瑞卿的安排下,从各个学科以及各个年级选择出一批代表来,进入礼堂,加上几乎所有的教师和教官,把整个礼堂挤得满满的。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想看看前排就坐的那些领导之中哪一个是江云。 对于这些年轻的学生来说,江云无异于就是这个时代的超级偶然。在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名人的风头能盖过战斗英雄的,当然,中央首长们得除外,那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比较,也没有办法比较。英雄永远就只能是英雄,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领袖或是信仰。 江云就坐在前排的正中间,但是他一直没有回头,而是和旁边的罗瑞卿等人在聊天,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罗瑞卿站了起来,走到前面的台子上,抬起双手压了压,同学们才慢慢安静下来。 罗瑞卿目光环顾四周,这才开口道:“今天进到这个礼堂的代表之中,有老学员代表,也有新学员代表,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们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就是以前的红军大学,而我们的校长正是当年中国工农红军八军团的军团长,现在八路军独立师的师长、山东军区司令员、zhōng gòng中央山东分局书记江云同志。这一年多以来,江云同志带着队伍在前线与日寇激战,取得了了不起的战绩,消灭的日军数以万计。很多老学员是见过江校长的,但是新学员却没有。” “这一年多来,不断的从前线传回来我们打胜仗的消息,其中最为大家儿道的就是独立师又打了什么样的胜仗,又消灭了多少敌人,又俘虏了什么样的鬼子将军等等,我知道大家很见一见我们的校长同志,所以呢,趁着江云同志回西安开会的这个时间,我把我们的江校长请学校,给大家讲这么一堂课。需要提醒大家的是,这个机会可是相当难得的,现在抗战形势还很严峻,所以江云同志以后回来的机会不多,更不要说来学校讲课了,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尊守课堂纪律,认真听课,认真学习,也争取早日期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投身到轰轰烈烈的抗战大业当中去。好了,现在就有请我们的抗日英雄江云同志上台讲课。”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江云走上了前在的讲台,等罗瑞卿回到座位上坐定,他也伸出双手,让大家停止鼓掌,等到礼堂里慢慢安静下来,才开口道:“1934年年底的一天,我从昏睡中醒来……” 他并没有一开始就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慷慨激昴的呼喊,只是很平淡的讲述自己的经历,语气平常的平静,说道:“那时候我们刚刚离开苏区,或者说是被几十上百万的guó mín dǎng大军赶出了苏区,我是被一颗zhà dàn给弹晕的。当我醒来时想发现,我们全连上百战士包括我在内只剩下十八个人,职务最高的就是我这个排长。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当你面临那么一种情况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也许我们一在说起来,可以说我当时是怎么样紧定的下了什么样的决心,但是不怕大家笑话,我当时是绝望的,是没有抱任何希望的,你想想啊,那么多人几仗打下来,我们只剩下了十八个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给大家反应的时间,果然下面响起了议论声,这样的讲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学生,在他们想来,英雄在生死关头,应该是抱必死之决心也要反抗到底的,可是没有到听到的却是绝望这个词。 足足两三分钟后,当众人又恢复了安静,江云才继续说道:“十八人里头,有jī qiāng手赵大个子,他在问我,说排长我们该怎么办,我看到只有十六岁的小石头,他看到我醒来,眼里充满了喜悦,同志们围成一圈,都眼巴巴的望着我。那一刻,我知道我没有选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同志们走出困境,哪怕是死在路上,也不能抹灭他们心里面的希望,所以我下达的一个命令,这个命令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前进!” 掌声响起,所有人都激动的鼓掌,有的人甚至已经热泪盈眶,特别是那些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学员,更是如此。也许听在那些年轻学生耳里,这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而在这些老红军心里,却是有着同样的感慨,因为那也是他们曾经在长征路上不止一次要面临的境况。 再次安静,江云又道:“我党自成立以来,我军自建立以来,面临过无数次的生死危机,可是发展到今天,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没有人可以忽视我们的存在。就是因为不论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从未妥协,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危险,我们都从未后退,我们一直在前进!前进!前进!” 后面三个前进,几乎是吼出来的,而且一声比一声高,吼到最后,他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全场沸腾,所有人都举起了自己的手,一起高声喊道:“前进!前进!前进……” 没有一个人还坐在位子上,所括前排的校领导们也是如此,人人都学浸在这样的激情当中,高喊着仅有两个字的口号,用自己最大的激情呼喊出来,以抒发内心早已沸腾的激情。 持续了足足五分钟以上,场面才再次的安静下来,江云缓了缓语气,说道:“现在很多人说我是战神,是什么常胜将军,但是大家伙也都看到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所以我并不是什么战神,我之所以能够取得那么几次胜利,并不是说我比谁厉害,我比谁聪明,我只是掌握了两个了不起了武器,正是这两样武器能够让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战胜困难,取得胜利。一个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相信这首歌大家都能唱,正是这首歌时唱的那样,我们军队严格执行军纪,才能与群众打成一片,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我们身后有着四万万五千万的人民群众的支持,不打胜仗才是怪事。” 又是一片掌声,他再接着说道:“再一个就是主席说的实事求是,什么叫实事求是?那就做任何事情都必须遵守客观规律,一定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判断和决定,不能想当然。就像我经常和同志们说的那样,你的枪法好不好,你自己说了不算,别人说了也不算,得到靶场上去打几枪,好还是不好,就一目了然了这就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历数中国的各个朝代,大家会发现一个现像,那就是立国之初,这些朝代都很强大,但是经过一两百年、两三百年之后都无一例外的会衰弱,除了我们在历史书本上知道的那些原因之外,我们还不能忽视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中国的古人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喜欢给后人立下规矩,一个家族崛起之后会留下家训,一个人死了之后会留下遗训,一个五朝诞生之初会留下祖训,诸如此类。” “历数汉、唐、宋、明,你会发现,到了王朝后期,那些个当权的大臣最喜欢说的一个东西就是祖训,以祖训来打压新政者,以祖训来阴止皇帝的革新,一个王朝怎么也得两三百年吧,却从头到尾只用一个方法治国,死抱着祖训不放,衰弱也是必然的。时过境迁,一个国家政府面临的情况也会发生变化,那处治理国家的手段也应该做出相应的改变,如果不改变,那就如中国历史上的那些朝代一样,最后只会留下一外让人怀念的名字。我之所以讲这些,就是要告诉大家一个道理,我们现在所学习的gòng chǎn主义理论,她不是一成不变的,她是一部正在发展中的理论,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的gòng chǎn党人去补充,去完善,需在我们根据时代的变化,根据地域的变化不断的做出改进,让她可以更加的适合中国革命的需要,更加符合中国人民的需求。这不是我们某一个人的事,也不是我们某些人的事,而是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人人共同的任务,是历史赋予我们的责任。” 这堂课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江云从红军时代讲起,讲到现在的抗战前线,从全国形势讲到世界格局,从全国抗战讲到国共合作,从西北边区讲到国民政府,在一次又一次的掌声中,最终由于口干舌燥,想要喝水时才发现居然讲了两个小时,这才宣布结束。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离去,三三两两的议论着刚才的讲课,不时的还引来几句争论,江云和罗瑞卿走出礼堂,一边陪着的还有政治部主任傅钟同志,傅钟本来就是红军大学的政治部主任,后来中央考虑到与江云的配合问题,便把当时五军团的副军团长徐树湘调到红军大学当政治部主任,傅仲调到总政治部工作。后来江云带队出征抗战,徐树湘就回到了五军团也就是警备师,而傅钟就又回来任职。 傅钟这时说道:“江云同志,你刚说得很好,不仅是同学们,就连我都是所获良多,我今晚会把你的讲话稿整理出来,明天送给你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不仅要在我们的校刊上发表,还要送去《新中华报》。” 江云想了想,自己今天讲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便摇了摇头,道:“你们整理出来就行,不用送给我看了。” 回到了罗瑞卿的办公室,发现毛妹子已要醒了,不过好在罗瑞卿一早就安排了一个女同志在这里看护,这会儿正在给毛妹子讲故事,本来毛妹子是听得津津有味的,但一看到江云进来,就坐不住了,冲着江云就跑过来,嘴里还喊道:“江大哥,毛妹子想你了。” 这姑娘嘴可真够甜的,江云无奈的把她抱起来,指着罗瑞卿道:“这是罗叔叔,你认识吗?” 毛妹看了看罗瑞卿,叫了声罗叔叔,但很显然并不太认得,这倒也正常,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记得那么多的人,再说罗瑞卿基本上都是呆在这城外的学校里,见面的机会也不多,顶多是主席过来的时候带着她。 告别了罗瑞卿,江云抱着毛妹子回城,却在城门口碰见了正好从山西回来的徐向前和陈昌浩两人,两人这是刚刚赶回来,把警卫部队留在城外的军营,就带着几个警卫员要进城向中央报到,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城门口碰到江云。 江云和两人虽然认识,但并不是太熟,毕竟当初四方面军一直呆在陕南一带,交集不多,也就是几次开会的时候照过面,不过都是自己同志,见了面总是欢喜的。 徐向前大步上前握住江云的手,奇怪的看了看怀里的毛妹子,道:“江云同志啊,可算是见着你了,你给我们17师送了那么大的一份礼,不当面感谢感谢,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江云知道他说的是一个炮团的事儿,不过现在炮团应该还没有送到各师手上,但是电报往来早就通知接收了,故所以有感谢一说,一个炮团啊,别说是八路军了,就算是在**的中央军里头,那也是非常难得的。 陈昌浩也上前道:“江师长,感谢我话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生份,不过你回程的时候,一定要走一趟壶关,也好让我们17师的同志们好好招待招待你,洋酒洋烟我们是没有,不过山珍野味保证让你吃个够。” 按照中央和总部制定的策略,17师和129师是任务是南下发展,主要是经营河南之地,目前17师的指挥部所在地正是在晋南的壶关一带,故此他才有些一说。 江云摇了摇毛妹的小手,道:“毛妹,这是徐叔叔,这是陈叔叔,快叫人……” 毛妹子也很听话,乖乖的叫了两声叔叔,江云这才道:“这是主席的女儿毛妹,二位之前应该见过。” 两人也被这一声叔叔叫得心花怒放,徐向前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却发现空空如也,颇不好意思的说道:“徐叔叔现在可是穷得很,连个见面礼都拿不出来。” 陈昌浩却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大洋塞到毛妹子手里,道:“陈叔叔也没什么好送的,就这一块钱,算是陈叔叔和徐叔叔一块儿送给毛妹的,拿去买糖吃。” 江云笑道:“你们还真是送对了,别看毛妹才三岁多,可自己买东西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说着他把毛妹子手里的大洋塞进好的小口袋放好,这才对两说道:“两位哥哥也不用跟我客气,都是党的队伍,不用分什么彼此,你们在山西条件差一些,我那儿条件好一些,支援一点武器那也是应当的。再说了,就算是我不送,等你们南下河南跟小鬼子打上几仗,什么枪炮没有,到时候说不定我还需要你们的支援呢。" 他这可不是瞎说,17师就是三军团,中央红军的两大主力之一,三军团在长征途中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反而得到了一定的加强,特别是到了西北之后,在彭老总的领导下,发展得相当不错 进了城,徐陈两人是住中央机关驻地走,而江云则直接回了主席的住处,因为是只身回西安,所以他干脆就住进了主席的院子,反正院子不小,只住了主席一家四口和胡班长以及马夫、伙夫,再加江云和两个警卫员,也没能什么区别。 贺大姐现在不仅要带孩子,还有妇联的工作要做,忙得很,平常也没有时间做饭,所以安排了一个老炊事兵给主席家做饭,另外主席也有自己的座骑,同样需要一个马夫来照料,贺大姐身边也有一个女战士,再加上胡班长,就是主席家里的四个工作人员。 江云时常感叹,也就是现在,等以后革命胜利了,再想像这样过简单的生活就不可能了,以主席这样的身份,生活、医疗、警卫以及工作,必定需要团队来承担。 回到家,主席果然不在,江云让毛妹把那一块大洋拿出来交给贺大姐,说明那是徐向前和陈昌浩送给毛妹子的见面礼,却见贺大姐有些犹豫,道:“现在大家都这么困难,毛妹子这么个小孩哪能收这么重的礼,这一块大洋要是买粮食,那得买多少啊,小江,你还是还给他们吧。” 贺大姐这么说,江云也理解,这个时代的gòng chǎn党人,就是这样的,可是有些事情,也不能太过于较真,便道:“贺大姐,你不是收着吧,是外跟主席说一声就行,这要是送回去,让人家两位同志心里怎么想啊。” 贺子珍一想也是,反正人家也是送孩子的,事情也不多,一块大洋是有些多,大不了改天把两位同志请家里来吃顿饭,便不再纠结,把大洋收好,道:“这次心兰怎么没跟着你回来?” 江云心道自己怎么忘记向大姐们汇报了,这莫心兰的事,大姐们可是一直很关心的,便说道:“我倒是想,可是现在她没办法长途跋涉,暂时是回不来了。” 见贺子珍脸色一变,可能是往坏处想,忙解释道:“大姐你可别多想,是好事,她怀孕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我也不敢让她赶路。” 贺大姐顿时大喜,道:“这可真是大好事,你昨天就该说的,还瞒着大姐是不,等一下润之回来知道了,不知道该多高兴,还有老总他们,这一年一直念着你什么时候得生个孩子。” 江云大窘,瞧这架势,贺大姐只怕今天又得把老总、周副主席和张闻天这几家人都叫过来吃饭,不就是自己快当爹了嘛,至于这么夸张么。 正文 第四四九章喜讯 哈塔是宁夏的老回民,家里经营着一家面馆,他这一年最骄傲的就是红军占领银川的那天早上,八军团军团长江云在他家的面馆里吃了两碗小揪面,也让他第一个见识到了红军的纪律。 当初他儿子哈同想要入关做生意,让他给拦住并娶了一门亲事,结果没多久红军就进了银川城,随着宁夏军区的成立,红军在老哈塔心里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心思也在慢慢转变,除了继续经营自己的小面馆之外,参加政府组织的活动也是越来越积极,到现在他已经是银川城工商界小有名气的人物。虽说他只是一个小个小面馆的老板,可谁让他跟红军走得近呢,早在36年的时候,他的儿子哈同就参加的红军,他如今也算是军属了。 37年五月的时候,哈同请假回家呆了半个月,两个月之后,儿媳妇就怀孕了,这下子把老哈塔老两口给高兴的,忙托人给部队上的儿子带信,但是带信的人回去后却告诉他信没有带到,他儿子哈同所在的部队已经出征了,去了山西打日本鬼子。 这一年多以来,老哈塔虽说看着小孙子出生,乐在心里,但只要一想到儿子在还在打仗,担扰也是难免的。这一次银川工商界组织了一个代表团到西安,要跟西安工商界的代表进行交流学习,这是由宁夏省政府组织的,老哈塔作为穆斯森商贩代表也在其中。 这是他第一次进西安,可是他却没有心思参观西安的各胜古迹,也无心去考查西安的市场,本来他能够进入这个代表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儿子在部队当兵,而他本人因为当初江云的原因在政府多少有一点名气。 他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生意做得多大,能够一家子温饱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一到西安他就到处打听八军团的情况,虽说红军早就改编了,但是在这大西北,人们还是喜欢以红军相称。 巧的是,他在接待部门跟人问起八军团的时候,正好被政府的一个干部听到,而这个干部就是张闻天的秘书,是奉张闻天之命前来了解代表团的情况。他是认识江云的,所以留心之下,便把老哈塔带到了政府,经张闻天亲自了解情况之后,便派人送到了江云面前。 江云这时刚回主席院子没多久,就有人过来向他说明了这件事,江云二话没说,带上两个警卫员就跟着来人去了,在政府接待处的一间会客室里,坐立不安的老哈塔正傍徨间,便看到从门外走进一个年轻干部。 这个人老哈塔只怕这辈子也忘不了,他激动的站起来,道:“长……首长好。” 江云本来还觉得哈塔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这一见面,却是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初那家成馆的老板嘛,当即上前握手道:“哈塔同志是吧,我记得你,当初我刚进银川的时候就是在你家吃的早饭,吃的还是你拿手的小揪面,怎么样,家里现在都还好吧?” 哈塔大喜,难得首长还记得自己,他忙道:“托党和红军的福,家里都很好,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又没有人乱收钱,年前的时候,我还把隔避的店也盘了下来。” 江云很高兴,只要下面的老百姓日期子越来越好,就说明现在的政策是得民心的,让老哈塔坐下,说道:“我听说,你是要找儿子,你儿子我记得是叫哈同吧,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他在我们部队上?” 江云当时是军团长,不可能了解一个普通的战士,所以他不知道也很正常,虽说当时他后来也去过哈塔的面馆几次,但那时候哈同还没有参军,等哈同参军的时候,他已经到西安红军大学工作了,所以这些情况他是不了解的。 哈塔应道:“是的,我儿子哈同是前年参的军,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回家住了半个月,家里儿媳妇儿就有了身孕,今年初的时候孙子已经出世了,只是连他爹的面都没见过。儿媳妇儿刚怀上的时候,我托人带信到部队,只是没有找到,说是跟着部队去了山西打鬼子去了。” 江云点了点头,这情况就对上了,笑道:“那我可要恭喜你了,你还不到五十岁吧,就当祖父,这三代同堂可是天大的好事。这个……你知道哈同是在哪个部队当兵吗?” 哈塔道:“哈同当的是骑兵,他回家的时候提起过,好像是在骑一团,也算是这小崽子有争气,当初回家的时候,还说他当了班长,首长,骑一团现在还在西安吗?” 江云没有马上回答他,想了想对门口的王胜利道:“小王,你去一趟城外的军营,找骑一团一连的木恩连长,让他过来一趟,告诉他如果他的连队里有一个叫哈同的,就一起带过来。” 等小王离开后,这才对哈塔说道:“骑一团一直在前线打鬼子,我也是两天前才回来的,骑一团的一连是跟着我一起回来的,如果你儿子在骑一团,肯定有人认识,要是他正好在一连的话,今天你们就能见上了。” 有些话他没敢说,这一年多的征战,骑一团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同志,如果……只能是希望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吧。革命的目的是崇高的,但是经过却是残酷的,特别是对于战场上的军人来说,牺牲流血就如家常便饭一样司空见惯。可是一旦要面对这种亲人永隔的场面,哪怕是见惯了的江云也是心有不忍。 接下来,江云便仔细寻问了一下宁夏的情况,他离开已经一年多了,也一直没有了解宁夏的情况,虽然他现在的职务其实跟宁夏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但那里毕竟是由他带着八军团打下来的,也是由他亲自主持建设的,所以对宁夏如今的情况也是相当关心。 老哈塔也是知无不言,尽量的把自己能了解的情况都说了出来,事实上在很多宁夏人心里,江云似乎并未离开,就像主席与之井岗山,江云和银川也是如此,这种感情是不可能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的。 宁夏的情况不错,军政方面都很让江云满意,当初离开的时候,由于怕自己走后会出乱子,所以当时经他的一力推荐,由习促勋担任宁夏省政府主席兼任宁夏军区司令员,杨森同志任警备旅旅长,而高岗只是担任了警备旅政委,并未在政府任职。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是对某些同志的打压,但是在江云看来,有些事情必须防患于未然,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愧疚。 足足一个多小时之后,王胜利带着木恩和哈同过来,两人这才结束谈话,父子见面,当然是感人至深,好在哈同也是老兵了,比起当初也不知道稳重了多少,先是给江云敬礼,再才跟老爹打招呼。 让江云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一年多的征战,哈同屡立战功,如今已经是骑一团一连一排的排长,这如果放在后世,那就是正式提干了,已经转入职业军人的行列。 他把空间留给了这对父子,自己走到了外间,然后就听到里屋又是哭又是笑的,心下好笑,不管什么样的汉子,在亲情面前都免不了要失态。 木恩听到里屋的哭声,不禁对王胜利道:“至于嘛,两个大男人又哭一笑的。” 王胜利没有应他,江云笑骂道:“你懂什么,哈同当爹了,你是他的连长,应该记得出征之前他回过家一趟吧,就是那次他媳妇就怀上了,今年初就生了个大胖儿子。” 这一下木恩也不淡定了,想了想,就道:“首长,我得回去了。” “这么着急?” 木恩点了点头,道:“木恩有了儿子,我这个做叔叔的不能没有表示,我得马上回去集合我们一连,凑钱给我那个侄子打个银锁。” 江云卟噗一声笑了出来,道:“我说木恩同志,这打银锁好像是汉人的习惯吧,你一个穆斯林怎么也搞这一套,我看你还不如买只羊给哈塔大叔牵回去呢。” 木恩红着脸辩解道:“汉人也好,穆斯文林也好,都是中国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习俗,那都是个心意。” 江云无语,这话说得,搞得自己好像还说错了一般,像挥了挥手,道:“行,你去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战士们也不富裕,大小就是个心意,这银锁啊可别弄太大的。” 木恩应道:“我倒是想弄个大的,可惜没那么多钱。” 说完敬了个礼转身就走了,江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真是个雷历风行的家伙。等到两父子出来,江云也不多话,直接说道:“哈同,你先去趟连队,然后来准你一个月的假,一个月之后再回西安,到时候如果我们不在了,你就自己想办法去山东找部队,明白没?” 哈同一愣,忙道:“报告首长,我不用回家,这次回来我们团长可是一再交待过的,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首长的安全,我怎么能离开。” 江云不想让一旁的哈塔为难,便直接命令道:“你少废话,任务归任务,少你一个不少,我这是让你回家看一眼孩子,这是命令,你执行就是。” 看着两父子离开,江云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这么做是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一想到出果这一次哈同不回家,到时候万一在战场上牺牲了,自己只怕会内疚一辈子。如果是在山东也就算了,但这里是西这,而且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西安呆多久,万一不止一个月呢。 再次回到主席的住处,天已经黑了下来,正等着他吃饭呢,而且朱、周、张三家人也都来了,朱老总正抱着毛妹子逗趣,邓大姐和刘英也在逗弄刘敏,主席、周副主席和张闻天正在说事儿,估计是政府的事情,否则朱老总不可能不参予。老总一直谨守着一个原则,那就是不参予政事,从历史上看无论是解放前还是解放后,都是如此。 见江云进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邓大姐第一个开口:“好你个小江同志,心兰有了身子你也不早说,如果不是你贺大姐问起来,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邓大姐在几位大姐之中资历最长江云在她面前还是有些惧怕的,首长们多少还会给他留点面子,可是邓大姐却从来不会,那是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自从几位大姐认识了莫心兰之后,似乎他的地位就直线下降。 忙陪着笑脸道:“我的大姐啊,您这可就冤枉我了,天地良心,我哪敢瞒着您几位,这不一时间没想来嘛,再说这才刚刚怀上,离着出生还早呢。” 刘英说道:“要我说,这一次你就该让心兰也跟着回来,那山东可是前线,心兰怀着身子怎么让人放心得下。” 邓大姐又道:“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让心兰上战场,我保定饶不了你。” 江云忙道:“我保证,绝对不让她再上战场,其实我们独立师早就给她的工作重新做了安排,已经调到师野战医院当副院长,主要旬责保卫工作,其实也就是挂职。” 这时候,一旁的周副主席发话了:“江云同志,等孩子出生以后,时机合适的话,就把孩子送回西安吧,我责任重大,心兰同志只怕也不会安心照顾孩子,送到西安来有的是人照顾,你好解决了你们两个的后顾这忧。” 朱老总就说:“我看是小邓想要帮着带吧。” 江云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不可能有时间带孩子,而莫心兰他也是了解的,想要让她跟林月琴一样安心呆在根据地是不可能的,她离不开部队,所以到时候把孩子送回西安给几位大姐带也好。不过这事儿他可不敢打保票,得跟莫心兰商量才行,不过以他的了解,这事只怕是莫心兰求之不得的。 便点头道:“行,等回了山东,我跟心兰商量商量。” 几位这才放过他,接着他又把刚才发生的事给几位首长说了一遍,主席说道:“你这个安排没有什么问题,这里不是前线,你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保护,放他一个月的假期也没什么问题,我们几个一早就好了,你这次回来呢,也不用急着回去,至少要在西安呆两个月,等会议过后,洛甫同志那边还需要你去帮忙,陈云同志和富春同志也一直念叨着要你去帮忙,到时候有得你忙的。正好趁着现在山东方面没有大的战事,你就安心的呆在西安,工作到哪里都是要做的,不要只想着前线,政府工作,部队的后或工作同样重要嘛。” 江云还能说什么呢,主席都开口了,他也只能应着,本来还以为能及早回山东,现在看来,只怕两个月都不够,如果山东那边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只怕主席是不会放他走的。 正文 第四五零章航校 会议与江云记忆中的那一次没有多少的出入,确定了主席的领导地位,重申了独立自主抗战的路线主张等等,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整个会议期间,江云主要的心思还是放在军政各方面的工作上,无论是主席也好,还是张闻天也好,包括陈云同志和李富春同志给他安排的工作都比较多。 所以他虽然也是参加会议的代表,但期实对于会议关心得并不多,反正会议的结果他心里一清二楚,本身其实兴趣也不大。会议在九月底开幕,但是开幕之后还有相当长的时间,用来坐谈和讨论等等,在这个过程中,江云忙得晕头转向,加上本身也不想加入到这样的讨论当中去,所以他参加的比较少,大部分时间负责同志根本找不到他。 比如今天,本来是军事上的一些议题会进行坐谈,但是他一大早就出了西安城,直奔北面的高陵县而去,早在结束长征到达西安重建红军大学的时候,中央就曾经接受江云的建议又成立报红军军事学院,以陪养红军各兵种的技术型干部,设有炮、骑、工、空等科,考虑到各个科目一旦进行实践演习的话动静太大,所以必须离西安要有一定的距离,于是最后设立在了高陵县的县郊。抗战爆发之后,与红军大学合并为抗日军政大学,其它各个科目都搬回了西安市郊,只有航空系仍然留在了高陵,这里已经建立起了各项基础的训练设施,包括机场等等。 事实上这里虽然目前还只是抗大的一个分科或者说是一个系,但实际上与一所航校差不多了,特别是抗战之后,独立师从太原开始,就缴获了大量的飞机,除了留下部分飞机成立了独立师的航空大队之外,前前后后也往西安飞回来了二十六架飞机,这其中包括六架轻型轰炸机,两架重型轰炸机,六架侦察机,十二架战斗机。 这二十六架飞机不但是学员的训练用飞机,同时也是八路军留守兵团所属的航空大队的飞机,航空系的负责人冯达飞同志便是这个航空大队的大队长,而这里的所有教员基本上就是航空大队的干部和飞行员,而学员们,目前为止,还只能进行常规的训练和一些地面操作。 从三六年开始,到现在,航空科每年招生,都是从各部人挑选有文件,政治上足够忠诚的干部当中挑选,自抗战爆发之后,也招收了部分青年学生,到现在为止,一共四届学员加起来,足足七百余人,而明年,第一届学员将面临毕业,到时候如何安排也成了很多人头疼的事情,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飞机。 与其它各科不同的是,在成立之初,江云就做出过规定,航空系的学制为四年,而其它各科则从一年到三年不等,比如高级指挥系,就只有一年,初级指挥系为两年,而测绘等专业科目则一律为三年,当然,大部分的专业均为一年或是两年制,毕竟现在的中国时间不等人,哪怕是学了个半调子,那也是专业人才不是。 之所以规定航空系为四年,主要是因为这是在天上操作的东西,哪怕是一点没有学到位,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在创校之初,我们连飞机都没有,只能在地面上进行模拟操作,现在虽然有了飞机,但这些飞机只是缴获来的,并且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我们也只能靠缴获,并不能生产,至于购买嘛,天底下谁不知道,gòng chǎn党穷。 所以不仅是学员我们损失不起,飞机更是损失不起,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从学员训练开始就要惯彻这一点,这哪一架飞机不是战士们流着血从敌人手里夺回来的,简直比黄金还贵。 江云这一次过来说是视察工作,其实是受了中央几位首长之托,过来指导工作,其实在江云心里,也想过来看一看航空系现在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如果发展得好的话,他就会建议中央,让般空系脱离抗大,单独列出出来,成立我党我军的第一所航校。 当年是没有飞机,直接成立航校的话,确实是不太妥当,也怕人说笑话,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架飞机,不仅如此,在山东,独立师可是还有着一个航空大队呢,那里还有着几十架飞机。 只不过独立师的航空大队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师党委对所有知"qing ren"都下达了封口的命令,航空大队的驻地也是江云亲自选择的地立,被群山围绕,由后勤部长胡征同志负责在大山里建起一条条路道,这些个跑道一半在外面,一半在山体内部,只要稍作掩饰,就能骗过日军的侦察机。 一大早就接到了通知,冯达飞就带着一干干部和教员门口等着,江校长虽然一年多不在学校,但是却给航空系弄来了这么多的飞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再说现在谁少知道独立师在前线的战绩,每一次胜利的消息一传来,那些个学员,特别是学飞行的学员,恨不得马上就开飞机去前线战斗。 至于冯达飞自己,其实他更羡慕独立师的航空队队长常乾坤,两人都是在苏联学过飞行的,结果自己先是在步兵部队带队,接着又成了没有飞机的航空系负责人,而常乾坤同志呢,一回国就调到了独立师担任航空大队的大队长,指挥着几十架的飞机与日军做战。 如果要论级别,那常乾坤是绝对沼冯达飞的,以冯达飞的资历,如果去了作战部队,最起码也是八路军旅一级地干部,而且以他的能力,绝对是独当一面的职务。相对来讲,常乾坤只是一个团级干部,但是在些事情又不是这么论的,对于一个军事指挥员来说,特别是战争年代的军事指挥员,通常来讲,是宁做团长不当副师长的、宁当师长不当副军长的。这不是一个当官的年代,这是打仗的年代。 江云一眼就认出了冯达飞,跳下马热情的握住他的手道:“达飞同志,好久不见,你可是瘦了。” 的确,冯达飞这一年多来,虽说有了飞机之后主情舒畅很多,但同时工作量也是大大增加,而由于学校合并之后,各个科目都搬回西安,他就成了这里的最高负责人,当家人不好当啊,身体没有累垮就不错了。 冯达飞却是坚持敬完了礼,这才回答道:“同志们在前线打仗,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我在后方过安乐日子,只不过是瘦了一点,这不能比的。” 江云瞪了他一眼,道:“你也说不能比,那还比什么?你也不要盯着前线眼热,你在后方的责任不比前线轻松,我们的空军迟早是要发展的嘛,到时候能发展到多大的规模,不仅取决于我们有多少的飞机,有多少的能源,更取决于我们有多少的飞行人员,不仅是飞行员,负责后勤保障的地勤人员我们现在也是严重缺乏,你们的担子不轻。” 在冯达飞的陪同下,江云花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对整个航空基地进行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不客气的说,就算是江云自己当这个负责人,顶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可以说,冯达飞的工作是做得相当出色的。 除了一点,那就是在所有的七百多学员里头,飞行学员竟然占了一半,就这一点让江云不太满意,当然他也能理解,战争时代嘛,对于空军来说,飞行员是最重要的。可是这占据的比例也太高了些,要知道,一架战斗机所需要的地勤服务人员得多少人,就算特殊时期一再精减,能减到多少人?总不能架战斗机,就只有一个地勤人员吧。这个学员的比例是不合理的。 就算是部分地勤人员可以从部队或是其它学校解决,但是有一部分却是只能航空基地自己培养。他当即对冯达飞提出了这一点,并指出现在的学员数量太少了。 “达飞同志,这个地勤人员与飞行员的比例这方面我就不说了,你是在苏联学过飞行,这方面是行家,我们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现在这个情况是不对头的,一定要尽快改正。” 见冯达飞开口想要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巴,江云心想这之中莫非是有什么原由,便说道:“有什么你就说,我难得来一趟,有什么问题,你提出来我也好尽量解决。” 冯达飞道:“江校长,是这样的,我们也想培养更多的地勤人员,特别是机械方面的专业人才,可是一来学校不好招,二来嘛我们的经费不足,如果继续扩大招生的话,费用无法负担。” 他这话一出口,把江云一提出的第二点主不给憋回去了,因为江云要讲的第二点就是学员人数太少,他想了想,道:“经费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们今年就要做出一个补充招生的准备工作,在年底之前完成,有些问题上可以调整一下,比如在地勤方面,除了机械师,其它各工种的学习时间可以缩短,不要怕毕业之后没有地方安置,如果其他部门和部队不要,你就安排到山东去,我全要了。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命令,第一期的学员除了飞行员和机械师之外,其余现在就可发安排毕业了,如果你安排不出去,等我回山东的时候,都跟我走。” 两人到了冯达飞的办公室,江云这才说出此行的目的,道:“达飞同志,我这次来不仅是视察工作那么简单,我是过来看看你们的实际情况,情况还不错,比我预期的要好得多,各方面建设都很到位,我想以现在的规模这里完全可以重新成立一所学校,就没有必要再挂着抗大航空系的牌子了,我会上报中央,就在这里成方我党我军的第一所航空学校。” 冯达飞听后大喜,事实上这件事他也想过,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事实上当初两校合并,上级单独把他的航空系留在这里,他就有了这样的心思,但是上面不发话,他总不能主动提起。一晃就一年多了,工作太忙,他也给忙忘了,但是没有想到今天江云却主动提及。 便说道:“江校长,我也认为是应该成立我们的航校了,航空不是一个单独的科目,这是一个系统的工程,如果不是我们现在的条件有限制,我甚至都会建议我们不仅要成立航校,还要成立相关的学院,经培养各方面专业的人才。” 江云摆了摆手,道:“你这个题目有些大,我们现在虽然条件比长征之前有所改善,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很严峻的,所以有些东西,还要是尊守战时规律,能够简化就尽量简化吧,至于航校的名字,我是这样看的,我们已经有了一所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所以在航校的名字上就要尽量的低调,不要引起外界注意最好,我的意思是这所学校要尽量保密,所以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西安工程学院,你来当这个院长。” 西安工程学院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成立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西安工程学院”一度被外界误解,直到若干年后,当我党领导的空军可以与日军进行空中对决的时候,这个学校的名字才进入了世人的眼里,并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冯达飞心领神会,他也是高级干部,对这一套也是驾轻就熟,所以一听就明白了。至于保密问题,他并不担心,这里本来就是我党我军的一级保密单位,四周都有部队警戒,没有通行证件是进不来的。 直到晚上十一点,江云才回到西安,回到主席的住处,贺大姐和孩子都睡了,只有主席的书房还亮着灯,这一点江云早已习惯,用后世的话来说,主席就是一个夜猫子。当然了,相比后世的夜猫子睡得晚起得也晚,主席却是睡得晚起得早。 一见江云进来,主席就笑道:“我就知道你去了高陵肯定回来会晚一些,达飞同志留了晚饭了吧?” 江云笑道:“盛情难却,吃了晚饭才往回赶的,所以耽误了。” 主席就没再说什么,让他坐下,叹了一口气,拿起一叠文件丢到他面前,道:“今天的军事干部坐谈会你没有参加,这是坐谈的记录,你看一看。” 江云无奈只好拿起来翻看,说实话,如果不是主席明言说他看,他是不想看的,他虽然在山东行事大胆,但是这里是西安,他一个小辈,有些事实在是不好发表意见,那样会得罪人不说,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来麻烦。 这记录里倒是并没有什么让江云觉得意外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老生常谈,当然也有一些过激地言论,但是从里面也可以看得出来,常年在前线战斗的领导干部,头脑还是清楚的,对于中日之间的差距还是看得明白的,不仅如此,大部分的同志对于我军和**之间的关系也看得明白,并没有出现如之前长江局那样完全服从国民政府领导的言论。 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这次会议的目的,就是要统一思想,江云看完之后,把文件放回到主席面前,说道:“主席,我看完了,很受教育。” 主席看了他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少跟我来这一套,还很受教育,那你告诉我,你受到了什么样的教育?” 江云大窘,想了想,道:“从中体会出了……” 刚一开口就让主席打断:“行了行了,你少打岔,说说吧,看完之后有什么想法?” 江云只得认真的想了起,然后说道:“主席,是这样的,别的部队我就不谈了吧,具体的情况只有各部队的负责同志清楚,相信他们会有清醒的判断,我就说一说我们独立师。”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看了看主席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异常,便说道:“我是这样想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把独立师和山东军区中间的关联断开,也就是说。目前因为根据地初创,很多方面都需要部队的支持,所以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各军分区和各旅还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区分,但是随着各军分区地方武装的发展,特别是各警备旅的发展,我相信有一天,山东军区是不需要独立师就能够做到自我的防卫的。所以自从上次的大战之后,我就已经把各野战旅领导的军分区兼职撤消,而改任各警备旅领导兼任军分区领导。” 主席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山东方都有电报,而且江云回来之后也仔细的汇报过,所以他是知道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也要从山东军区的职务上脱离?” 江云点头道:“从目前来说,是不太现实,但我想照眼下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再过两三年,完全是可以的,而且我们独立师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山东,既然是野战部队,当然就不能被拴在一个地方,那跟警备部队有什么分别。再说徐树湘同志一直在负责军区的新兵训练,在战时也曾负责全军区的警备工作,他正是一个合格的山东军区的司令员的人选。” 主席笑了,点了点他,道:“你当初指名在徐树湘同志去山东,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江云忙道:“我哪有那心思,这还是这段时间想起来的,再说徐树湘同志是我们独立师的副师长兼山东军区的副司令员,如果一直负责新兵的训练工作,是不是大材小用?而他在副师长的位子上能够发挥的作用并不多,所以把山东军区和独立师区分开来,由他担任军区司令是合适的,这上面不是还有一个山东局嘛,又不是让他主持山东的工作。” 主席这才点了点头,道:“这个暂时不要讲,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再打报告上来。” 正文 第四五一章兵工厂 在整个会议期间,江云虽然也是忙得团团转,但其实表现得比较低调,都是在几位首长的安排下忙这忙那的,很多会议其实都没有能实际的参加,更不要说发表意见了。这也是他自己希望着的一种状态,当然也是首长们希望的一种状态,独立师的战场上的风头太大了,所以他本人在后方就一定要尽可能的低调,否则一个不好,引来攻击,后果可就真的难以预料了。 江云也了解首长们的苦心,所以尽可能的避免参加各种分组的讨论,常常借着工作的理由缺席会议,倒是引起一部分同志的批评,但更多的却是表示赞赏,哪怕表面上没人表示什么,但是内心其实能对江云的识趣都很欣慰。这也使得很多原本对江云可能会有意见的同志,因为失去了攻击的目标而罢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这种表现也是在为会议期间的和谐做贡献。 甚至哪怕是军事上的一些事情,如果不是首长主动寻问,他都是能避则避,就算是有什么话,也是私下里向首长们汇报,或是和其他各部队的领导同志进行沟通,而尽量不要在会议上去讨论。从首长们对他的安排,他自己也明白了,有些事情首长们只怕也做不了主,所以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给首长们添乱。 到西安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天是11月3日,离大会闭幕还有三天时间,江云带着警卫部队一路北上,来到了地处陕北延安的兵工厂,这也是当初江云在红军大学任职的量候着手创建的兵工厂,是利用从武汉带过来的设备器材和人员,组建的我军第一个真正的,大型的兵工厂。早在抗战暴发前,兵工厂就已经可以自行生产迫击炮,包括60口径的轻型迫击炮和82口径的中型迫击炮,另还可以生产75口径的大炮,包括野炮、山炮,甚至在技术上已经解决了105重型山炮的问题,只不过为了应付抗战的到来,在江云的建议下,中央下达命令,兵工厂全力生产dàn yào,而对于火炮的生产则改为延后。事实上已经生产了一批火炮,这一批火炮包括十二门山炮、十二门野炮、二十门中型炮击炮以及一批炮弹,但这批火炮并没有交付到前线的部队,而是直接用来组建了中央的直属的炮兵团,现属于西安警备司令部指挥。 而在兵工厂内部,有一个保密的部门,用来研究一些保密性质极高的武器,比如狙击bù qiāng和单兵火箭筒,当初八一半自动bù qiāng就是由这个部门在江云的指导下设计完成并生产出来的,作为后世大名鼎鼎的我军制式武器,也是江云最为熟悉的武器,怎么可能不利这个机会把它生产出来。从目前来看,各师包括独立师在内,对八一自动bù qiāng可谓是赞誉极高,几位师首长先后向中央报告,要多生产这种bù qiāng,以应对前线的作战需求。 从江云的心里来说,他是不太想多生产这种自动bù qiāng的,以日本的工业生产能力,只需要一支样品,就可以在及短的时间内大批量的生产,那样的话,岂不是反而增强了日军的战斗力。虽然中央对此也制定了严格的保密措施,比如在战场上,八一自动bù qiāng是不允许遗失的。各部队对八一自动bù qiāng都有有严格的管理程序,具体到了每一支枪的每一个零部件,最高原则就是一个零件也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所以在各部队,只有最精锐的部队才会拥有八一自动bù qiāng,而且并不是全员配备。 对于这样的一个部门,中央也是极为重视,其保密极别高到什么程度?可以这么说,这个部门的所有机密,只对五个人全面开放,那就是毛、朱、周、张四位首长,加上江云这位具体的负责人,后来又加上了任弼时同志,也就是说,到现在也只有六个人有资格知道其中所有的机密,其他人,则会根据级别以及工作领域的不同有不一样的限制。 江云对这个部门极为重视,这一次来兵工厂他的主要目的也就是这个部门,他很清楚,不管是火箭筒也好,八一自动bù qiāng也好,现在都可以说是我党手中的底牌之一,所括他在出片之前,也留下了所能记得了有关95式突击bù qiāng的资料,估计经过一年多的研制,这款突击bù qiāng的图纸应该已经完成,而这三种武器,是可以和美国或苏联做关易的,当然了,他主要倾向一跟美国交易,苏联自己都穷得丁当响,跟他们交易是占不到什么便窒的。 这个交易可不是为了钱,江云不需要钱,我党我军也都不需要钱,现下空上时代,对于我党我军来说,钱是没有用的,在国民政府的封锁之下,有钱也买不来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想要的是物资和设备,当然了,飞机军舰这些也是他所向往的,但是只怕这些东西也不是几张轻武器的图低能换得来的。 兵工厂的厂长曾加崎原本是汉阳兵工厂的工程师,本身就是一位留洋博士,汉阳兵工厂搬迁之后,他由于是各种原因,留在了武汉,后来江云到了武汉,就找到了他,并说服了他加入了红军,当时江云给他的职务是红23师枪炮修理所所长,正团级干部,后来组建兵工厂,兵工厂直属军委总后勤部,曾加崎这个厂长的级别就成了副师级。 当八一自动bù qiāng成功批量生产之后,中央论功给他升为了正师级的干部,并且特批他入了党,而负责总后勤部的李富春同志就是他的入党介绍人。现在李富春同志还兼任着兵工厂的党委书记呢,但其后勤方面的工作本来就忙,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回兵工厂,所以曾加崎就成了兵工厂的高级领导,当然了,江云又不同。他虽然没在兵工厂任职,但他在话语权却是相当重。可以说,兵工厂建成到今天,所做出的那么多成绩,曾加崎在技术方面的贡献当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几乎每一种武器的研制,都离不开江云的指导,那些看似无意见抖出来的一些理论,经过曾加崎的验证之后,全都成为了现实。 江云的突然到来,出忽曾加崎的预料,他虽然没有资格参加此次会议,但也知道这离着会议结束可就没有几天了,做为会议代表,江师长不应该在西安很忙的吗? 带着疑问将江云迎入兵工厂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一年多以来,兵工厂可以说是很好的完成了上级交待的任务,为前线输送了大量的武器装备,特别是dàn yào的供应,哪怕现在八路军各师因为扩兵严重,武器缺乏,但却几乎没人向总部和中央提过子弹不足的问题,这就是兵工厂的功劳,这一年多几乎是开足的马力生产子弹和炮弹。 不仅如此,在武器的研制上也取得了成果,狙击bù qiāng和火箭筒的生产成功,虽然现在还没有批量生产,但只要能生产,等到合适的时候,一旦大批量的生产起来,对部队战斗力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不说别的,其中火箭筒的威力他可是亲眼所见。 江云一见曾加崎,心里便有些吃惊,这才一年多而已,曾加崎怎么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岁似的,虽说神情间也算得上是神采飞扬,但是那两鬓出现的白发在提醒着人们,这个中年人这一段时间有多么的操劳。 江云想想也是,作为兵工厂的厂长,曾加崎不但要负责这里的行政工作,他还是厂里最主要的技术人员,是技术上的领头人,而在技术上,现在几乎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助手可以帮他分担压力,在行政上呢,虽说在副厂长帮忙,但是现在兵工厂的规模太大了,当初刚组建的时候,只有两千余人,三年过去了,加上去年底从山西太原运回来的部分设备和一些技术人员及工人,再加上无数次的扩建,现在已经达到了八千多人,这么大的一个摊子,都是曾加崎一个人在抓总,能不操劳才怪。 想到这里,江云不免有些自责,这是自己事先没有想到的,像曾加崎这样的人,行政方面的工作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当初让他当厂长,主要是考虑到不能让外行领导内行,从而对工作造成影响,一在看来,让曾加崎参加行政工作,不也是外行领导内行吗?如果仅仅只是负责厂里的技术工作,他至于累成这样? 于是他对曾加崎说道:“曾加崎同志,我有一个想法,提前跟你商量一下,我打算建议中央,再派一个同志过来担任兵工厂的厂长,负责厂里的行政工作,而你呢,就担任总工程师,全权负责技术方面的工作,厂长只负责行政管理,在技术方面有权过问,但无权干涉,你看怎么样?” 如果是一般人,这几乎等同于削权的举动,一定会不舒服,但是曾加崎却是大喜,抓住江云的手使劲的摇了摇,才说道:“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之前也跟李书记说过,我对于行政管理不擅长,以前小打小闹的时候,倒是没有关系,现在这盘子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发展成国全国最大的兵工厂了,带让我当这个厂长,不仅不利于兵工厂的发展,还耽误了我在技术上的研发。” 江云点了点头,道:“之前是我们疏忽了,只想着你当这个厂长就多了一份决策权,也许对兵工厂的发展是好事,没有考虑到那么长远,好在现在及时改正还来得及,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在这个厂长的人选上我一定会谨慎的。要知道我们的兵工厂现在可是中央首长的心头肉,没有人希望这里出问题。” 曾加崎虽然入党没有多久,但思想觉悟却一直很高,加上本来就是个学者的性子,于权力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追求,忙道:“请首长放心,只要新的厂长来了,我一定好好配合工作。” 江云忙摆了摆手道:“你的总工程师,和厂长是一个极别,不存在谁管谁,在技术上,他要听你的,但在其他方面,你可能就得听他的,你们是同级的同事,没能上下级的分别,这一点,我会和中央说明的。免去你厂长的职务,主要是为了减轻你的负担,让你把主要的精力用于研究,而不是为了限制你,这一点你一定要明白……我是担心再这样下去,你把自己累垮了,让我再上哪儿去找一个这么好的武器专家。” 曾加崎颇为感动,虽然到陕西才三年多的时间,加入gòng chǎn党也才一年多的时间,但他已经和这个集体融为一体,再也不可能分开,不仅如此,他的妻子现在也在兵工厂附的子弟学校教书,独子在西安上中学,而且已经是共青团员了。这一家子已经深深的烙上了我党的烙印,已经成为这个集体的一部分,早已血肉交融,就算是拿刀子割也割不开的。 在这个集体里,曾加崎一家人所感受到的不仅是gòng chǎn党人为国为民的胸怀,也不仅仅是我军的钢铁纪律,还有这种组织之内一家人的革命感情,总是能够不断的温暖人心。 经过曾加崎的汇报,江云了解了兵工厂的现状,总的来说,发展形势是喜人的,不仅是规模越来越大,人员越来越多,更重要的是熟练的工人也在不断的增加,生产能力在不断的提高,现在不但可以满足前线的dàn yào需求,还能空出一部分力量来生产一些制式武器,让江云意外的是,在仓库里,已经存下了20门75野炮、30门75山炮,50门82迫击炮、100门60迫击炮,还有1000支八一自动bù qiāng,以及一个基数的dàn yào。除此之外,仿制的三八式bù qiāng也有3000支,这是江云在山西打完第一仗之后,让人带了几支三八式bù qiāng回陕西,并建议兵工厂对这种bù qiāng进行仿造。 这也是有特殊考虑的,八一自动bù qiāng属于保密阶段,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全军都日式化,装备日式武器,就可以通过不断的战斗获得缴获来补充dàn yào的不足。 江云拿起一支三八式,问道:“我们仿造的这种三八大盖比起日本的原枪有什么优劣?” 曾加崎道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几乎没有区别,我们的射程和精度都与原枪不相上下,甚至在射程方面还要优于原枪,外形我们没有做改动,几乎保留了原样,以适应拼刺刀。” 江云这才想起日军拼刺刀都会卸下子弹的原因,便说道:“这种枪可以做为我军当前的制式用枪大批量的生产,你们以后给各部队配发这种枪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这种bù qiāng一般会造成贯穿伤,所以在肉搏战的时候,最好是把子弹打空或是卸下,否则容易误伤自己人。” 曾加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都用于生产dàn yào,什么时候才能够大批量的生产武器啊,每次去西安,董师长和罗师长都在问,什么时候能给他们装备大炮,我都不敢答话。” 江云哈哈大笑,指着库房里的这些火炮,说道:“你这不是大炮是什么,如果节省一点,足足可以组建两个炮团了嘛……你放心好了,我们山东那边的兵工厂已经可以做到子弹和炮弹的复装,山西的兵工厂正也快要组建完成,到时候我们八路军就可以做到真正的子弹复装,只需要战士们在打完仗之后把弹壳带回就行。到时候最起码可以帮你这里缓解三分之二的dàn yào压力,你也就可以将主要的精力用来生产枪炮。”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道:“另外,火箭筒和狙击bù qiāng这两种武器,经过我们独立师试用之后,效果非常好,但是我告诉你,没有得到明确的命令,这两种武器不得擅自生产,三八式你尽管生产吧,这种bù qiāng现在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至于八一自动bù qiāng嘛,这样吧,你这一千支,明天就起运,运到西安去,给八路军另五个师各送两百支,在年前你们要再生产出一千支,到时候给警备师和保安师各两百支,晋察冀军区和冀中军区各三百支。再一个就是,如果年前时间上和材料上允许的话,再生产20门野炮和10门山炮出来,给警备师和保安师各送20门野炮和20门山炮,让他们也能组建真正的炮兵团,这种大炮虽然是生产出来了,但是效果如何,还需要部队去检验。” 曾加崎点头道:“生产这些火炮,也是利用的空余的时间和材料,主要还是考虑到一旦上级下达了生产的命令,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江云就笑道:“这个你不用解释,只要不影响上级的生产任务,适当的进行调整,这是你们兵工厂内部的事情,再说适当的库存也是完全合理的,如果一个兵工厂连一点库存的武器都没有,那才是不正常。” 视察完兵工厂,江云又连夜的往回赶,直到11月5日的下午才回到西安城,他并没有去找主席,而是直接找到了李富春和陈云,向他们说明了兵工厂的情况,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派一个人过去担任厂长,将曾加崎同志从繁重的行政工作中解放出来。 对此李富春倒是颇为自责,因为他是党委书记,是兵工厂的第一负责人,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他的工作太多了,所以才忽略了兵工厂的事情,几人经过商议后一至认为,给兵工厂派一个厂长是合适的,但这个人选却不太好找,级别资历合适的倒是很多,但又不能随便派,因为如果人选不合适,派过去当厂长,结果在生产上胡乱指挥,那岂不是会出乱子。 江云并没有多呆,反正这个意思他表达出来了,最后派谁去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自有首长们考虑,而且他也相信,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谁敢打马虎眼,这关系到的可是全军的武器发展和dàn yào的供应。 果然,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主席就告诉江云军委已经做出了决定,任命军委后勤部审计处长吴汉杰同志为兵工厂的厂长兼职党委副书记,同时曾加崎同志的职务也调整为兵工厂总工程师,并兼任党委副书记。江云明白,中央之所以这么安排,主要也是在给曾加崎一个党内的身份,这样的话,总工程师和厂长同为副书记,也就不存在上下级的区别,两人同为党委书记李富春同志的助手。 听到这个消息,江云总算是放心下来了,吴汉杰是谁啊,红军的第一个兵工厂厂长,就算他不是武器方面的专家,但对于兵工厂的操作却绝对算得上内行了,有这样的人跟曾加崎搭班子,就真的可以说是为其减轻负担,而不会形成掣肘。 正文 第四五二章准备作战 会议胜利闭幕,这一次的会议在江云看来,与原来的历史出入不大,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主席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主席,从职务上真正的成为了我党的最高领导人,加上其本来就是中华苏维埃政府主席,长征结束之后就已经是中革jūn ěi zhǔ xí,现在是真正的党政军最高领袖。 还有一部分同志被增补进了政治局或是中央委员会,其中最让人乍舌的就是江云,在这次的会议上被增补为中央委员,年不过三十的中央委员,如果是在建党之初,这样的情况倒是正常,但如今已经过了十几年了,现在二十多岁的高级军职干部倒是多的是,但中央委员就只有江云一人,更为难得的是,增补他为中央委员,这是几位常委一致的决定,甚至连与江云头回见面的东南局书记在这件事情上也投了赞成票。 当然了,还有一件让江云高兴的就是,罗荣恒同志不但被增补**委委员,并同时被增补为中央侯补委员,对此与自己成为中央委员一样,同样也是出乎意料,江云还为此专门寻问主席,却是被好一顿批评。 其实在江云内心多少也明白一些,山东局是和北方局、中原局是一样的级别,但是其它各地方局的领导至少都是中央委员,有的甚至是政治局委员,其中东南局书记更是zhèng zhì jú cháng ěi,如果他这个山东局书记连中央委员都不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几位首长也有意在这方面打破论资排辈的漏习。 本来按照几位首长的意思,江云这一次会在西安多逗留一些时日,很有可能会在西安过年也说不定,但是现在情况又有了一些变化,武汉会战在十月结束,**虽然战败,但也消灭了大量的日伪军,双方都是元气大伤,日军已经暂时无力西进,而**在短时间内也无力再发动大战。这对于整个战局来说当然是好事,但是对于江云来说就未必了。 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武汉会战之后,日方会把重心放在江南,所以日军和**会在南昌为中心再次展开较量,但是现在就未必了,山东独立师这一年多风头太盛了,所以不论江云本人也好,中央各位首长也好,都担心一旦日军空出手来,就会把目光转向山东,这样的话,独立师的压力就会大增,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作为山东局书记、山东军区司令员和独立师师长的江云必须立即回山东,以全力应对即将到来的变局。 故此会议一结束,江云就带着警卫部队离开了山东,一同离开了还有一二九师的刘邓和一二零师的贺关,全路人马汇成一路,从西安一直到韩城,一路上谈笑风声,倒是好不快活。 韩城东效黄河渡口,这里过了河就是山西的地面,几路人马汇聚在这里,望着涛涛河水,江云不禁有些感慨,对众人道:“过了黄河,就等等于是到了前线,等哪一天打败了小鬼子,我一定要再来黄河边,用小鬼子的人头和鲜血来祭拜我中华民族的母亲河。” 邓政委呵呵一笑,指着江云对众人道:“江师长说话,向来会留有余地,他说用小鬼子来祭拜黄河,搞不好说的就是日本tiān huáng,各位就拭目以待吧。” 江云佯怒道:“我说邓政委,没这么埋汰人的,那日本tiān huáng躲在日本,我倒是想抓他那也得抓得着啊,要不刘邓大军发发神威,打上日本岛去?” 邓政委忙摆手道:“这个我可不敢跟你比,你在山东离日本近一些,这个大功还是让给你吧。” 一提到这个,江云便不再开玩笑,而转头对贺关二人说道:“贺老总、关政委,我有一个看法,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啊,你呢估且说说,你们就估且听听,也就不要往外传了,仅限于我们几个知道就行。” 刘伯承笑道:“要不要我们两个回避一下?” 江云笑着摇了摇头,这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也不是胡乱嚼舌头根的人,几人的人品都是经过了历史考验的,说道:“如果连你刘师长都要瞒,那就真的是图谋不轨了。” 随即脸色一正,说道:“在我看来,一二零师的主要精力倒是不应该放在日本人身上,当然了,目前的情况下,首要的敌人还是日本人,但我以为一二零师在与日军做战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要把目光转向蒙古。” 说到这里,他便停住,看了看几人的脸色,果然,一提到蒙古,几人的脸色就颇不自然,毕竟méng gǔ dú lì对于中国来说,的的确确算得上奇耻大辱,可是操作或者是怂恿méng gǔ dú lì的却是与我党纠缠不清的苏联,这里面所涉及到的问题,可不是以几人的级别就能参予的。 心中暗叹一声,又道:“不论如何,我们的任务是要维护民族的独立和国土的完整,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的敌人不仅仅只有日本人,各位大哥,我们是是什么人?zhōng guó gòng chǎn dǎng党员,请保位注意,是zhōng guó gòng chǎn dǎng,所以我们首先是中国人,然后才是gòng chǎn党员,民族独立和领土完整才应该是我们的最高利益所在。”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这几位都是兵法大家,其中一位还是政治大家,都不是一般人,自己说的这些理论他们不是不懂,只是有些事情转不过弯,或是无能为力吧。 沉默了半晌之后,邓政委才开口道:“江师长,那你说一下我们一二九师的主要目标应该是什么?” 江云笑道:“这个中央不是有策划嘛,再说以二位的本事,哪里轮得到我说道。” 刘伯承则说道:“你就说说吧,我还真的想听一听你的看法,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江云想了想,道:“按照中央的策略,你们一二九师和十七师的目标是河南,不过在我看来,八路军两个主力师经略一个河南,大材小用了,我看河南之地一个十七师就够了,以徐师长的本事,经营一个河南绝对是绌绌有余,而一二九师嘛,可以把目光放运一点,湖北、安徽哪里不能去。” 邓政委笑道:“你说得倒是轻松,我们都走了,这山西不要了?” 江云道:“山西不是还有四十二师嘛,加上聂司令的晋察冀军区,足够了,一二零师专心经略草原,四十二师加上晋察冀军区和冀中军区足可经略山西河北两省之地,十七师南下河南,一二九师中则可活路于鄂皖两省,如果一一五师到了冀南便可图谋江苏,到时候中原加上华北,连成一片,无论对阵小鬼子还是**,就算是真正有了资本。” 江云这话一说,众人一阵沉默,他这话里话外透出来的这种对前景的展望,可是比中央制定的策略更为庞大,也更有魄力,虽然目前来看,八路军还没有那样的实力,但是几年之后呢?还真是有可能达到那样的地步。 邓政委却是轻笑道:“我就不信你江师长会一直待在山东不动,别人不了解你,我还是了解的,说说吧,你们独立师下一步会转向哪里?” 江云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道:“不怕告诉各位,我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要让独立师和山东军区脱离开来,只有这样,独立师才能够成为野战主力,到时候不论南下还是北上,动静都不会太小,如果南下,则必定是横扫中原,若是北上,则是阵兵东北,对阵关东军,目前来看,我还没有下定决心,但从我个人来讲,我更原意跟关东军一战。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我独立师还没有那样的实力。” 说到这里,他一提马缰,高声道:“各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看着跟在他身边疾驰而去的几百人,邓政委叹道:“这就是独立师的精锐,这样的战斗力,只怕连小鬼子也比不上吧。” 刘伯承摇头道:“这可是精锐中的精锐,警卫团一连、独一团一连、骑一团一连、特战队一连,四把尖刀上的刀尖儿啊,这可以代表独立师战斗力的最高水平了。” 贺老总则道:“这才几年时间,就已经有这样的成绩,如果再过几年,那独立师十几二十万人马,未必就不能全部达到这样的水平,江老弟的带领之法,全军都已推广,要说起来我们如今也是用的一样的法子,可就是比不上他独立师,有些事情啊,不服也不行。” 关政委笑道:“当年扩红,我们招的新兵那就真的是新兵,他八军团的新兵可全是**的老兵,就这点咱就比不上。” 邓政委点头道:“各人有各人的本事,别人是学不来的,贺师长,江云同志刚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一二零师可以这方面下下功夫,只不过有些话就不用说出来了,以免给人抓住把柄。” 贺老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四人没有再说什么,就此分道扬镳,都是一方大将,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别看嘴上都在说独立师有多厉害,心里的确也不否认这个事实,但真正服气又怎么可能,这只能激起他们的斗志。当然,所谓斗志可不是内斗,而是要在战场上看看,到底谁更厉害,以前的事情不提,以后可就未必了,没有人会真正的服输。 江云带队跑出老远,才慢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这是离别的时候,贺老总偷偷塞到他口袋里的,打开小布包一看,却发现是副银锁,足足半斤重的样子,上面还刻有文字,仔细一看,是“八路军一二零师赠。” 这很明显是送给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的,江云心下好笑,这贺老总为人厚道,自己单独给了一二零师那么多物资,他一直感激在心,可是要说送东西吧,自己这边还真的不缺什么,就算是缺少什么,那一二零师肯定也是没有的。所以当得知自己的孩子快要出生之后,贺老总就上了心,这个银锁应该就是在会议期间打造了,上面所刻的文字表示出,这并不是贺老总私人所送,而是整个一二零师送给自己孩子的礼物,这样一来,这意义就完会不同了。 江云摇了摇头,把东西包好,交给身边的王胜利让他收好,当初在兵工厂的时候,自己把库存的东西做了分配,而那五十门82口径的中型迫击炮和100门60口径的轻型迫击炮加上一个基数的炮弹全部交给了一二零师,好在其他各师师长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而新四军离得又实在太远,根本没有办法运过去,故而众位部队首长也就是调侃几句了事。 为了这事贺老总还专门拉自己去喝了顿酒道谢。可是江云心里也清楚,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武器,这也是自己最后一次做主分配了,以后就不太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是有,也没可能再像这一次一样,特别照顾某一支部队,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真的会闹出意见来的。所以哪怕以后他还能负责兵工厂的分配工作,那也必须做到一视同仁,否则的话,得罪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 今天是十一月十日,他们是第二批离开的前线指挥员,早在三天前,四十二师的杨刘、十七师的徐陈和一一五师的林师长以及东南局的项书记就已经离开。 晚了三天,但三天前徐陈二位曾特地找到江云,一再要求他回程的时候,一定要云一趟壶关,江云心想着反正自己回山东无论从哪条路都行,走壶关也不影响路程,便决定走一趟。 数日之后到达壶关,却并未见到徐陈二人,这里只剩一些留守人员,据说师指挥部已经搬往玉峡关一带,江云从地图上找到玉峡关的位置,发现这玉峡关位于太行山脉的末端,地处晋豫两省的咽喉之地,在古代这里可是属于战略要地。 虽然不清楚十七师师部东移至玉峡关的原因,但江云是什么人,经历这么多次的大战,别的不敢说,但军事上的眼光却早已今非昔比,从地图上的位置他就大概判断得出,这徐陈二人是要有所动作了。 像玉峡关这样的地方,日军不可能不驻军守卫,就是不知道具体的兵力如何,不过想来以十七师的实力,打下玉峡关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所以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打下玉峡关之后的动作,这才是江云最关心的。 而且这里离着冀南那么近,如要能够打通这个地区,将晋东南、豫西北和冀南连成一片,不仅仅是两个师之间的联系更方面,而是大大的扩展了我军的战略空间。 江云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带着部队在十七师一个干部的带领下连夜赶路,于十五日零晨六点赶到了十七师临时指挥部所在的地,一个叫作风子岭的地方,这里离着玉峡关距离不到十公里,可以说是相当之近,一旦让日军发觉,瞬息之至。 在风子岭,终于见到了徐陈二人,二人见江云到来,也是大喜,来不及招待吃饭,徐向前同志就拉着江云进了临时布置的作战室,直接说道:“江师长,我们准备对玉峡关动手,你帮我看看这作战方案行还是不行。” 陈昌浩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位老伙计他是了解的,一向就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可是自从改编成了八路军之后,他这性子也开始变了,这其中原因他也了解一些,部队换了,人也换了,当年的老部人四方面军改编成了一二九师现在是刘邓当家,而自己两人带领的十七师却是由彭老总的三军团改编的。 要说实力,在长征之前,当然是四方面军更强一些,但是经过了长征之后,特别是经过了西北的两年发展,三军团早已经不是当初湘江血战之后的样子,无论从兵力上还是战斗力上都不输四方面军,更不要说武器了,经过历次大战,加上当初八军团的支援,可以说在改编的时候,三军团的实力其实已经超过了四方面军。 而徐向前当了这个师长,如果十七师到时候在战场上的表现不如人意,那么别人不会说十七师的实力如何,只会说他徐师长的能力如何,作为一方大将,这是谁也不能接受得了的,所以这也是他急于在战场上表现的原因。 陈昌浩给江云倒了杯热茶,说道:“这两天老徐一直念叨着江师长,你来了就好了,也帮着出了主意,自从出征抗战以来,我们一直是配合总部的指挥,进行敌后作战,说白了就是小打小闹,部队发展起来了,根据地也扩大了,但是战斗力却并未得到加强,现在驻守玉峡关的日军是一个联队,属于日军第六师团,而我们现在能够动有的兵力只有师直属部队加上51旅的主力,虽说兵力上万,日军只有一个联队三千余人,但是日军的战力相信江师长也知道,把握实在不大。” 江云了不客气,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开始了解详情,玉峡关所驻日军的确是日军第6师团的一个步兵联队,但却配属有一个野炮兵大队、一个工兵中队、一个骑兵中队和一部分技术兵种,如果再加上一个步兵联队的话,那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步兵旅团,就目前的这部日军,兵力实际已经超过四千人了,这其中让徐陈二人最忌惮的就是那一个野炮兵大队,十二门野炮那可是不小的火力,而十七师原本只有迫击炮,这一年多来,倒是绵获了几门炮,包括三门山炮和两门步兵炮,但是跟日军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何况也没有真正的合格的炮兵。 事实上独立师送来的那一个炮团36门山炮和炮弹全部都已经到了,但是现在还在师后勤部躺着呢,炮兵团虽然成立了,但组建的炮兵团真正会使用大炮的没有几个人,幸好独立师派了炮兵教员过来,但是这训练得有一个过程,至少这一次战斗是赶不上的。全师就这么一个炮团,说是心肝宝贝也差不多,不形成战斗力就接上战场,十七师可损失不起。 而十七师这边的51旅,也就是当初的红五师,师长李天佑比江云还要年轻两三岁,当初也是大名鼎鼎的红小鬼、娃娃师长,相比之下,李天佑二十岁当师长,江云二十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干事。当然了,江云后来以二十三岁的年纪当上军团长,也算是创下了一个纪录。 了解完情况之后,江云微微一笑,道:“徐师长,对51旅我还是了解的,红五师嘛,不管51旅的实力,还是李天佑同志的能力,我想对付小鬼子一个步兵联队都是不成问题的,再说,不是还有你徐总指挥亲自把关嘛,我看问题不会太大,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小鬼子的援兵,如果不能及时将这股小鬼子解决,我担心其援兵一旦过来,那就不好对付了。” 徐向前在地图上一划,道:“从目前来看,敌援军有两部,一部是在黎城,一部在安阳,各有一个旅团,分属日军第十四师团和第九师团,其中黎城一部为第十四师团的步兵第28旅团,安阳一部为第九师团的步兵第六旅团,更要注意提,这玉峡关驻军所属的第六师团并不是太远,如果战局持下去的话,这第六师团两天内就能赶到。” 到了这个时候,江云才真正明白了这其中的凶险,这可是一盘不上的棋局啊,一旦发动,动静绝对小不了,看似是一个主力旅对小鬼子一个步兵联队,但是如果运作不好,那么就等于是一个十七师对上小鬼子一个甚至两个师团的兵力,这如果是独立师,当然问题是不大的,可是对于十七师来说,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这么庞大的敌人,就算是联合上一二九师也未必能够应付,当然,作战不是简单的数学题,所以其中的战术就相当重要了。可是再怎么算计,这点兵力还是太少,江云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徐师长、陈政委,十七师的其他各部队要多长时间才能赶过来?” 徐向前并未答话,而是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参谋长邓萍,这位在原来历史中本来牺牲在长征路上的将才,如今却活得好好的,江云其实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只是一直没有来得及打招呼。 这会儿就听得他说道:“49旅在晋城一带,其他的部队组建时间太短,一时间还形不成战斗力,这次战斗是用不上了,如果独立旅不留守陕西的话,以三个主力旅全力上阵,倒是把握会更大。” 当初改编的时候,八路军五个师分别有两个正式番号的步兵旅和一个独立旅的番号,虽然不能不类的,但我党对此也不太在乎,但是出征的时候,五个师都把独立旅留在了陕西,作为留守兵团以护收中央的安全。 江云笑了笑,道:“老首长,你这话说得,可不要让别人听了去,要不然这不顾中央安危的帽子有得你戴了。” 两人是及熟的,在西安的时候没少打交道,邓萍也摇头笑道:“这不是你江师长来了,搞得我们的胃口也变大了嘛,本来只想着吃掉这一个联队就好了,现在都商量着要对付两个师团了。” 江云摆手道:“两个师团这是有些夸张,这战斗也不可能持续两天时间,我们耗不起,也没有办法对付小鬼子的空军,所以要把目标锁定在玉峡关的日军,和黎城及安阳的两个旅团,只要49旅能来得及赶到,我再通知冀南的独六旅和冀南警备旅即刻南下,以四个旅的兵力联合作战,不相信拿不下他。” 正文 第四五三章计划升级 江云说出自己的作战思路,虽说让徐陈二人都较为震惊,但却也并不反对,这个计划虽然很大,但可行性倒是颇高,更主要的是,有了独立师的两个旅加入,就更加从容了,如果单凭十七师的实力,肯定是做不到的。 不过江云却似乎有些不满意,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嘴里却不时的念叨着什么,仔细一听,却是“第六师团”几个字,反复不停的念叨,在后世读过抗战史的人,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个第六师团,南京大tú shā的两大凶手之一。 由于江云的出现,并早在1935年的时候,就曾经与张治中等人交流过,也提醒过这方在的注意事项,使得南京并没有出现历史上的情况,况且由于独立师在华北的战绩,中岛今朝吾的第十六师团并没有南下,且在前这久被独立师全歼。 可是这个第六师团却是实实在在的参加了南京战役,虽然南京军民撤离及时,但在城内还是逗留了不少人,最后上万的平民以及上万的被俘**士兵,让这个第六师团全数杀死,在南京留下了三个万人坑。所以历史上至少死亡三十万人以上的南京大tú shā并没有出现,但是第六师团在南京的所作所为,也被各路媒体称之为南京惨案,据报导,此次南京惨案遇难之中**民人数达到三万以上。 江云念叨的就是这个第六师团,他是有些不甘心,难道就这么放过它?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第六师团经过了武汉会战,如今退回到河南休整,正是其实力最弱的时候,加上其一个主力步兵联队及部分的直属部队正在平峡关,时机上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可是十七师实力不够,自己的独立师又远在山东,现在抽调兵力也不来不及。 渐渐的,其目光落在了太岳山脉,不禁眼前一亮,一二九师就在太岳山区啊,这距离可并不是太远,是完全可以来得及布署的,但是这这么大的动作可并不是自己和徐陈二人能决定下来的,不但要征求刘邓的意见,还要中央和总部的同意才行,中央或许不会太过于干涉,但是在这山西可不是山东,在山东只有一个独立师,但在山西却有着八路军五个师,整个山西一盘棋,所以必须要有总部的批示才行,毕竟总部得考虑大局,不仅仅是哪一路的战事。 想到这里,江云对几人说道:“徐师长、陈政委、邓参谋长,我有个想法,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谋参谋看行不行,即然我都可以从冀南抽调两个旅过来,我想在作战时间上要能还要往后推一推,以便我们可以从容布置,那么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联合一二九师一起作战?如果能让一二九师也加进来,那么就不仅仅是这两个旅团加一个联队的问题了,我们甚至可以把第六师团也一口吃掉。” 三人都不语,而是一齐看向地图,有些事情不是说说不行的,得看一看其可行性才能表达意见,徐向前指着地图上的位置道:“根据情报,这个第六师团主力如今正在孟津一带休整,以距离来看,如果其全力行军,三四天之内就可以赶到玉峡关,不过我想江师长肯定不是想在玉峡关一带跟日军决战,那应该还是你们独立师最拿手的战法,围点打援是吗?” 江云对众人微微一笑:“玉峡关就是这个点,只要把这个点死死的围住处,我不怕他不来援,安阳和黎城的两个旅团,我可以让鲁西北警备旅和冀南警备旅将其拖住,让这两个旅团脱不得身,甚到进自顾不瑕,如此一来,这个第六师团的……现在的师团长是叫稻叶四郎吧?” 他问的是身后的周立风,周立风并未答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其说得不错,这满屋子在首长,谁的级别都比他高,他一个独立师的参谋处副处长,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江云点了点头,道:“便宜了谷寿夫那个老鬼子,这个稻叶四郎能做到第六师团的师团长,当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是不管谁当这个师团长,都必然会被这个师团的名声所累,这可是日军仅有的十几个常设师团之一啊,这样的一个精锐师团在谷寿夫指挥的时候,可谓是战功赫赫,现在轮到他稻叶四郎指挥了,虽说在武汉会战的时候,表现很不错,但是如果会战刚刚结束没多久,他就玉碎了一个联队,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我想这个稻叶四郎是绝对不会想让人认为他比不上谷寿夫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进攻玉峡关,就是攻其所必救。” 徐向前也是兵法大家,特别是在游击战方面,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战术大师级的人物,所以江云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接着就说道:“以独立师的两个旅分别拖住安阳和黎城的两部日军,我十七师的49旅围困住玉峡关之敌,再集重兵于半路,围歼这个第六师团,江师长这样的设想完全可行,只是一二九师能否抽调过来与我们联合作战,这可是要总部批准才行的。” 江云又看向陈昌浩和邓萍,邓萍说道:“我同意,既然开打了,而且好不容易跟江师长和独立师合作,那就不妨把动静搞大一点,咱总不能一直这么小打小闹下去。” 陈昌浩说道:“这方面你们才是专家,既然你们都认为可行,那就上报吧。” 陈昌浩安排给总部和一二九师发报,江云又对周立风说道:“刚才我说的这些你都听明白了吧,立即给师部去电,说明我们的意图,让师部命令鲁西北警备旅和冀南警备旅立即出动,并马上与我们联系,其中鲁西北警备旅的目标是安阳的日军,冀南警备旅的目标是黎城的日军,再命令独六旅也同时南抽调炮兵团、骑兵团和两个主力步兵团南下待命,其任务就是在必要的时候,配合鲁西北警备旅或是冀南警备旅围歼日军。” 交待好周立风之后,江云对门外的王震山道:“王震山,特一连的雷连长、独一团一连刘连长、骑一团一连木恩连长给我叫过来。” 不多时,三个人被叫到了江云跟前,江云打量了三人片刻,便开口道:“我们暂时不走了,跟十七师全作,在这里打一仗,你们几个都有任务。” 特一连连长雷子忙道:“报告首长,离开山东的时候,我们大队长说了,在回到山东归建之前,我们特一连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首长的安全。” 江云一愣,发现不仅是雷子这么说,那刘老六和木恩也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大有要抗命的架式,便笑道:“看起来,我是指挥不动你们了?” 他脸上虽然在笑,但是几人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刘老六左右看了看,暗叹一声,心道年轻人就是心急,话说得这么死,让首长怎么下台嘛,命令这种事情,其这不太好拿出来说的,整个独立师谁的命令有师长的命令大? 于是他跨前一步,道:“报告首长,让我们执行其它任务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一次全让我们都离开吧,我们这一次出来四个连队,至少昨有两个在首长身边才行,不然的话,我刘老六是没有办法执行的,大不了首长把我军法从事,反正回去以后,我们旅首长、团首长还有营长都不会放过我。” 全这话一出口,江云还真是不太好硬来,事实上这也是离开山东的时候,罗荣恒等人对他的要求,像在冀中的时候,把整个警卫团都派上战场的做法,就曾遭到师党委的集体批评。 江云无奈的点了点头,道:“那就你们独一团一连和警卫一连留下来负责我的警卫工作,两外两个连出去行任务,这总是没有问题的吧?” 刘老六忙敬礼道:“报从命令听指挥。”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用手肘提醒旁边的两人,雷子和木恩也一样敬礼应是,江云这才再次开口道出任务安排,说道:“雷连长,你们特一连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战事一旦打响,你们要在第一时间把玉峡关日军的炮兵阵地给我端掉,目前得到的情报,那是一个野炮兵大队的阵地,得有十几门野炮吧,相信对你们特一连来说不是太难吧?” 雷子应声道:“特一连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又看向木恩,道:“你们骑一团一连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侦察,往孟津方向侦察,侦察目标就是目前在孟津休整的日军第六师团,一旦这个第六师团出动,你们必须时刻掌握其动向,并及时向指挥部报告,十七师会给你们安排向导以及一个通讯小组,让你们可以把敌情及时的通过电报发回指挥部,记住一点,小鬼子现在有一种侦察手断,可以侦测无线电信号,所以发电报的时间和位置必须要注意,万万不能让小鬼子发现并纠缠住,那是一个师团,不是一个小队,明白没?” 木恩立正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刚刚结束了六届六中全会,朱老总作为中央常委之一,暂时留在了西安协助主席处理军务,彭老总被任命为八路军前线总指挥,负责全权指挥八路军在前线的作战,此时,位于武乡县东部砖壁村的八路军总部作战室里,彭老总正拿着由徐陈二人与江云联名发过来的电报,而左副参谋长则在地图上勾画着。 片刻之的一,左副参谋长道:“彭总,我看行得通,本来我们的战略就是要让十七师和一二九师南下,何不在南下之际给日军以重创,这样一来,这两个师在河南的处境也会大为改观。” 彭老总皱着眉头,他不是在权衡这一次作战的可行性,而是在思考一旦战事一开,十七师和一二九师必然是全力上阵,这样一来,加上一二零师如今主力已经北上至绥远地区,整个山相可就只剩下一一五师和四十二师,而一一五师早就定下了南下冀南的策略,如此一来,会兴地造成山西兵力空虚? 他并不是在担心日军,目前来看,山西的日军只有那么点兵力,可是除了八路军之外,还有晋绥军和中央军,实力上其实日军并不占优。他担心的反而是晋绥军和中央军,一旦八路军在山西的兵力空虚,是不是会给**以可趁之机?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四十二师还好,四十二师是野战部队,大不了暂时避开矛盾就好,但是决死队可是有四五万人呢,如果**一旦动武,其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先对决死队开刀。 这也正是他犹豫的地方,早在西安的时候,他就与江云交流过,这个事情两人的观念是一至的,必须提防晋绥军和中央军联手对付八路军,其中江云还特地提到了决死队,随着我党对决死队的控制力度越来越大,阎锡山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对这个阎老西儿来说,名族大义什么的,他才不会放在眼里,他更在乎的是山西,这才是他的命根子。 而在这方面,八路军与他的矛盾是最大的,中央军总是会走的,如果没有日军打过来,中央这也不敢进山西,进了也站不住脚,至于日军,那是国民政府的事,他阎锡山既不是国民政府主席,也不是军委会委员长,再说了,日军是外来者,迟早是要走的,而八路军呢,来了可就未必会走了,没看到那么的泥腿子都靠向八路军了吗? 半晌之后,彭老总才说道:“左权啊,同意他们的方案吧,江云这小子在那里,我倒是不会太担心,你给一二九师也去份电报,同时下达一份命令,组建豫西北前敌总指挥部,由江云任总指挥,小平同志任政委,伯承同志任副总指挥,向前同志任参谋长,昌浩同志任副政委,邓萍同志任参谋处长统一指挥三个师的部队联合作战。” 等左权安排好之后,彭老总又道:“通知杨师长和少奇同志,晚上过来开会。” 在原来的历史上,八路军总部基本上多数时间都是和一二九师的师部在一块,但如今因为战略上出现变化,加上八路军不再只有三个师,所以情况也有所变化,和总部离得最近的反而是四十二师的师部。所以总部除了各机关以及警卫团和直属独立团外,还有四十二师的124旅一直都在附近活动,四十二师不仅担负着对日作战任务,同时也担负着总部的警卫任务。 一二九师指挥部如今也在晋南,离着沁水县不远,地处太岳山区,接到了江云和徐陈二人的电报之后,刘伯承、dèng xiǎo píng等人不敢怠慢,招集了师部领导一起商议,正商量着呢,总部的命令就下来了。 邓政委一看,呵呵笑道:“这下就不用再商量了,总部的命令,组建豫西北前敌总指挥部,由江云同志任总指挥,所以现在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怎么打的问题。” 刘伯承也拿过电报看了看,笑道:“好啊,也终于轮到我们一二九师跟江云同志合作了,当初一一五师和四十二师在雁门关跟独立师合作,不光是歼敌众多,缴获更是多,至少他们两个师的炮火就比我们强,刚打完就各自组建了一个野炮营,至于其它的步兵炮和掷弹筒就更不用说了,前不久聂司令那边也是落下不少好处。贺老总的一二零师更是独得那么多好处,唯有我们一二九师和十七师一直没有动静,说不眼热那是假话。” 参谋长倪志亮说道:“我们的炮兵团刚刚组建,还没有形成战斗力,这一仗打完,是不是可以再组建一个炮兵团,到时候我们师就有一个山炮团和一个野炮团,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搞不好我们也能组建一个炮兵旅了。” 邓政委摇了摇头,道:“两个团就组建一个炮兵旅,参谋长你也不怕人笑话,独立师这一回可是连野炮都下步兵旅了,他的炮兵旅可是清一色的重炮,足中五六个重炮团,最差的也是105口径的野炮,刚听说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刘伯承摆手道:“别跟他比,人比人气死人,既然江云同志是总指挥,那咱们就得服从命令,先给江云同志去报,寻问详细的作战计划。” 邓政委忙道:“这看这样吧,先给各部队下命令,立即南移至河南境内,给江云同志去电,请示一下要在哪里会合,既然组建了总指挥部,就要一起行动,总部肯定是这个意思,再说,这样分开指挥也不利于作战。” 电报很快就得到了回复,江云在电报里说得很清楚,总指挥部将会设在晋城东郊的柳树口,并在电报里指示,一二九师各部队立即行动,往豫西北的沁阳、新乡一线移动。 接到回电,同人商量之后,刘伯承就说:“这样,参谋长和老宋指挥部队行军,我和小平同志带一部分师直属机关去晋城跟江云同志和向前同志会合。” 倪志亮忙道:“这不行,这一路虽然没有日军,可是**部队可不少,中央军和晋绥军都有,虽说现在国共合作,但那也是明面儿上的,真要是碰上了,谁敢打保票这些人能信得过,你们两位可不是小人物,这安全问题可不能马虎,我看让386旅跟你们一起过去吧。” 宋任穷也在一旁附合,这都是当年跟**打得你死我活的人物,没有人会真正信任**,邓政委看这情形,想了想,道:“我看这样,让陈赓带771团跟我们一起过去就行,386旅由副旅长陈再道暂时指挥,**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的动武,就算是动武,以771团的战斗力,也完全可以应付。” 就这样,刘邓二人加上陈赓带着部分师直属机会人员和一个771团开立刻动身,顺着太岳山脉开始往东行军。 而此刻,江云正在给十七师的49下达作战命令,49旅的旅长张宗逊和政委黄克诚奉到赶到了师部,他们的部队一般是由师部直接指挥作战,这并不是说两人的能力有问题,而是前身为红四师的49旅的战斗力一直是三军团最强,两人当初也是彭老总非常得力的大将,就因为战斗力强,才会担负责师部的保卫任务。 江云看着两人,这两位可是开国大将和上将,在原本因为三军团的撤消,这两人也都被分配到了一二零师和一一五师,现在三军团整体改编为十七师,两人也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继续带领老部队。 江云看向徐陈二人,徐向前道:“你现在可不单单是独立师师长,总部刚任命你为前线总指挥,命令当然应该由你来下达。” 江云也不矫情,便开口道:“张宗逊同志、黄克诚同志,现在我以八路军豫西北前敌总指挥的身份命令,49旅的作战任务即是围困玉峡关之敌,在总指挥部下令之后,集全旅之力,要将玉峡关的日军死死的围困在这方寸之地,记住,是围困不是消灭,当然,一旦上级下达的歼敌的命令,你部也必须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全歼该部日军,能不能做到?” 两人立正回道:“保证完成任务。” 下达完命令,江云的语气也缓和下来,道:“趁着这个机会,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么?” 张宗逊和黄克诚对视一眼,然后由黄克诚开口道:“首长,我们有多长时间准备?” 江云毫不犹豫的说:“最短两天,最长三天,部队必须运动到位,一旦命令下达,你们只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必须对敌完成合围之势,我只能告诉你们的是,敌炮兵阵地会在战斗打响之时被端掉,除此之外,你们不会有任何援助。” 正文 第四五四章激战豫西北 三日后,十一月十八日这天,刘邓终于来到了柳树镇与江云等人会合,一见面,邓政委就拉着江云的手直摇,嘴里说道:“早知道,当时就应该跟着你一起过来,这才几天呢,又见面了。” 江云也不见外,众人好一阵寒暄,不过江云的注意力却是在刘伯承身后的那人身上,这人也是熟人,前世他是传奇中的人物,这一世呢,两人见面的次数倒是不多,当初在西安的时候见过两次,只是每一次都有首长在场,所以论交情,也就是认识而已,甚至都没有说上过话。 江云是很清楚这个人在刘邓心目中的地位的,事实上,这位仁兄,不仅是一二九师的一员大将,也是一位开国大将,但其名声和风头甚至不输部分元帅,这就是陈赓,一二九师386旅的旅长。 江云伸出手道:“陈赓同志,你好!” 陈赓一直在旁边看着首长们寒暄,并不觉得自己有加入的必要,他虽然为人洒脱,但也知道轻重,如果只是在一二九师师部,与首长开开玩笑,倒也无伤大雅,可这一回不一样,虽说徐陈二人都是他的老首长,但那不是还有一个不太熟悉的江师长嘛。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江师长却主动过来跟自己握手,他忙敬礼道:“报告首长,八路军一二九师陈赓,请指示。” 江云手伸到一半,人家却在敬礼,倒也不会觉得尴尬,转拍向对方的肩膀,道:“我本来还在担心你们师长政委的安全,生怕这晋绥军不开眼的弄出什么事儿来,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有你在一旁护卫,哪怕是他卫立煌亲自过来,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饶是陈赓一向为人豁达幽默,首长们也常说他脸皮颇厚,此刻面对江云的夸奖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道:“首长过奖,我哪有那本事,都是咱八路军的威名,我也是借了首长们的胆。” 江云转向刘邓,道:“刘师长、邓政委,咱打个商量,三个炮团,一百二十门75野炮,抱陈赓去独立师当旅长,如何?” 众人一愣,特别是陈赓本人,要说起来,江云如此言语其实颇有些不太貌,他也拿不准首长这是认真的,还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不禁怔在当场,还是邓政委反应迅速,道:“江师长要真给我们三个炮团,我去给你当旅长。” 江云哈哈大笑,众人这才释然,只不过是玩笑一场,但其实江云心里着实有些不甘,只不过不能明说,否则这挖墙角可是最遭人恨的。他是真正的欣赏这位陈大将,不仅是能力,更是性格,独立师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几个主力旅的领导,哪一个放出去,那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何况和自己搭班子的几位师领导,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像陈赓这样的人,不仅能当好一个部下,也能当好一下朋友,可以和首长打成一片,但又能分得清场合,能够保持分寸。 比如他在刘邓面前,以彭老总面前,甚至在主席面前,莫不如是,但江云也知道,像这样的人物,刘邓又岂肯放手,哪怕是当初他呆在干部团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红23师严重缺干部,中央也没有派他过来。更不要说现在,独立师已经不缺高级干部了。 刚才只是一番玩笑式的试探,他也没有奢望过得逞,再说,要真的成了,这对陈赓也未必是好事,私下的这种行为,与中央的调动是两回事,更不要说,陈赓本人会怎么想。 江云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不过刘师长、邓政委,三个炮团虽然没有,但两个炮团却是可以有的,这一次如果战事顺利,我看缴获两个野炮团的装备不是问题,你们两个师又可再组建一个炮团了。” 刘邓和徐陈还没有答话呢,陈赓却开口道:“炮团我是不敢想了,我386旅要是有一个山炮营,我就心满意足了。” 众人莞尔,几位都了解他的性子,这个人一向最会在首长面前哭穷,江云便道:“打完这一仗,如果条件允许,我可以做主,给你们386旅一个炮营的装备,只不过到底是野炮、山炮还是步兵炮什么的,那就得看缴获情况如何了。” 陈赓是一个谨慎的人,虽说江云说了这样的话,但他还是望向了刘邓二人,邓政委笑道:“这江师长答应你的事,看我们干啥子,到时候你直接找他要就是嘛。” 刘伯承也道:“是的,我说陈赓啊,你还怕江师长说怕不算是怎么的?以他独立师的家业,屈屈一个炮营,根本不在话下。” 徐向前也凑趣,道:“我是不是把李天佑同志也叫过来,否则这江师长看起来是要厚此薄彼啊。” 陈昌浩摇头道:“不会,江云同志我还是了解的嘛,一向都是一视同仁,绝对不可能做出厚此薄彼的事来,你就放心吧。” 江云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禁一阵好笑,忙道:“事先说好,我说了要看到时候缴获的情况再说,如果有足够的野炮给你们两个师再组建两个炮团,那么剩下的步兵炮啊、反坦克炮啊什么的,就可以下放到旅一级组建炮兵部队嘛,事实上这个步兵炮之所以叫步兵炮,它就是步兵的装备,属于步兵作战的炮火支援,在独立师步兵炮是配备到营一级的。” 言归正传,众人坐了下来,刘伯承问道:“部队运动到位还需要多久?” 徐向前道:“我49旅已经运动到位,随时可以对玉峡关日军发动进攻,当然了,主要是围困住日军,不过眼下有个麻烦就是这玉峡关的日军有一个野炮大队,如果不解决这个炮兵阵地,我部的伤亡将无法控制。” 江云接过放头,道:“我的特战一连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端掉这个炮兵阵地,在他们完成任务之前,我们只能等待,再说一说各部队的情况吧。” 邓萍手上拿着铅笔,指着地图上说道:“李天佑的51旅已经到达焦作附近,至于具体的作战位置,可能还要等我们过去才能定下来。” 刘伯承道:“今早我们接到电报,我一二九师的部队已经全部进入沁阳县境内,在沁阳县北郊集结,与焦作相距不到五十华里路程,我给他们的命令是原地待命。” 江云也说道:“我山东军区鲁西北警备旅已经过了邯郸,到达安阳只需一天时间,冀南警备旅离黎城也只有一日路程,我独立师六旅,由旅长张勇亲自带领两个主力步兵团、一个野炮团、一个骑兵团也已经到达武安县境内,至于独六旅的下一步行动,得视战局而定,目前只能把他们算作预备队。” 刘伯承眉头一皱,道:“江师长,你这个预备队是不是离得太远了,到时候只怕来不及支援啊。” 江云也知道这个问题,道:“这就是想跟你们商量的事情,我有个想法,让六旅一分为二,让给勇带十七团以及炮团一营和骑兵团一营往黎城方向靠近,作为冀南警备旅的预备队,而余下的部队则向安阳方向靠近,作为鲁西北警备旅的预备队,由十六团团长杨光同志指挥,你们看怎么样?” 邓政委点头道:“这样安排就没问题了,至于具体的分派,那是你的部队,你最清楚,不用问我们。” 见众人都没有意见,江云便笑道:“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我们这些人了,刘师长、邓政委,虽说你们这赶了几天的路,但也不能休息了,得马上起程,赶往焦作一带,这么大的行动,我们这些指挥员可不能凭着几封电报指挥,再说了,咱也没有主席他老人家的本事不是。” 邓政委指着他笑道:“好啊,下次见了主席,我就说你江师长亲口说的,说主席他就是凭着几封电报指挥打仗。” 江云一副无奈的样子,对众人道:“看到没,这就是典型的断章取义,后面那句咱也没有主席他老人家的本事为什么不说出来,那才是重点嘛。” 玩笑过后,徐向前道:“现在出发,以路程计算,天黑之前就能到达焦作,而如果今晚战斗能打响的话,第六师团赶过来,从洛阳、孟津一线出发,至少得明晚才能到达焦作,我们最少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准备。” 江云却摇头,道:“不是这么算的,战斗打响,日军首长会安排安阳和黎城方面的日军支援,只有确认到安阳和黎城的日军无法脱身,第六师团才会出动,所以我们应该有至秒四十八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完全来得及。” 驻守玉峡关的日军是第六师团所属的步兵第13联队,配属一个炮兵队12门野炮,一个骑兵队180人马,一个工兵队200人,以及通信队、卫生队、辎重队等等,加起来足足五千人上下,只要再加一个步兵联队,就是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旅团,甚至从配备的直属部队来看,比一个旅团还要厉害。 第13联队的联队长冈本保之大佐可以说是前任师团长谷寿夫中将在心腹,他能够驻守这个玉峡关也是当初谷寿夫的安排,虽说没有参加武汉会战,但是对于冈本保之来说,目前的情况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玉峡关是战略咽喉之地,所以当初谷寿夫把他安排在这里,不但是对他的重视,也是避免这个心腹会与新任的师团长产生不好的冲突,所以,当初谷寿夫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从方面军司令部那里要到了一纸命令,给冈本保之配备了不少的附属部队,也就是说,归他指挥的炮兵队、骑兵队、工兵队等等可不是属于第六师团的编制,而是属于他第13联队的编制。 照之样的情况来看,只要时机合适,他的联队就可以就地扩编成一个旅团,那他冈本保之就可以从大佐升为少将,跨过这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坷,故此他对玉峡关的防务也极为重视,生怕出现一点意外,从而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冈本保之自己明白,他是谷寿夫将军的亲信,所以新任师团长稻叶四郎阁下对他并不信任,而且自从这位中将阁下上任以来,他只在是其任职那天却见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只是例行的报告会按时交上去而已,哪怕是武汉会战结束,稻叶四郎到了洛阳休整,他也没能要前去拜会的意思。 所以两人关系并不好,如果自己一直呆在第六师团,除非师团长换人,否则自己的前途只会越来越渺茫,最好的出路就是让13联队就地扩编为混成旅团,这样一来就能够脱离第六师团的编制,到时候自己就直属于军部甚到进方面军司令部指挥,而不用再看稻叶四郎的脸色。 他的算盘打得极好,做得也可以说是极好,这里并没有人能管得到他,但他却是极为自律,不但如此,对下面的要求也是十分的严格,特别是对夜间的警戒安排,最为重视,他最常说的话就是:八路最擅长的就是夜袭,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八路军明白,对于我们13联队来说,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一样的无懈可击。 就因为冈本保之的谨慎和一丝不苟,让特一连的行动极为困难,这可以说是雷子自从参加红军以来,最艰难的一次行动,所谓艰难,并不是凶险、饥饿什么的,而是这小鬼子这一次做得真的好像是无懈可击。 好不容易侦察出来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就在玉峡关南面三四里外一个小驼岭的地方,但是如何接近这个小驼岭,却是让雷子伤透了脑筋,想当初他带着特一连在北平城下潜伏也没有这一回困难。 这根本就是无从下口,两天来,他已经派出三个小组做了三次的试探,结果无一例外的让小鬼子发现,如果不是撤退得及时,只怕这三个小组就回不来了,幸好自己有过命令,不允许开枪反击,不能暴露行迹。 可就算是这样,也让冈本保之心生谨惕,得知了炮兵队报告的情况之后,特地从步兵中抽调两个小队作为炮兵阵地的警戒部队,两个小队日夜换防,以保万无一失。 特一连此刻就躲在二里外的野木沟,一大清早,雷子抚摸着手中的枪,颇有些烦燥,又一个晚上过去了,也不知道同志们会不会带回来好消息,昨天那小驼岭好像又增兵了,gǒu rì de小鬼子,这是成心跟大爷过不去啊。 正寻思着呢,一排长回来了,一排负责昨晚的侦察行动,看到一排的人完整的回来,雷子心下一松,连里的每一个战士都是当初从整个八军团挑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损的一个都是了不得的,说得不好听的,这些同志在特战队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但是放到其他部队去,当个班长是绌绌有余的,甚至当排长也不是问题。 当然这种话,也只能是想想,或是往常特战队的干部们聚在一起时候吹牛,可是真要明目张胆的讲出来,是要伤兄弟部队的感情的,搞不好连大队长都得挨批评。 一排长可以说是雷子的师傅,当初他进特战队的时候,一排长那时候已经是教官了,后来他成了特战队员,一排长就成了他的小组长,指挥着他们七个人的战斗小组,到现在当初的小组长升了排长,而他这个当年的小新兵蛋子却已经是连长,但一排长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有什么情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按照一排长的话说,如果是单打独斗,他一只手就可以放倒雷子,但要说指挥一个连队,他是万万不如雷子的。这并不是谦虚,因为雷子不仅技战术学的好,更重要的是,他的文化基础好,所以在指挥上面,学习得很快,进步非常快,这也是他超过大部分的老同志,能够当上特战队一连长的原因,不管什么样的部队,一旦上升到一定的位置,最重要的还是指挥才级,个人的技战术只能做为基础因素,而不是决定因素。 一排长摸到雷子身边,道:“连长,弄清楚了,小鬼子这次派过来的是两个小队,这两个小队应该是从联队主力中抽调的,不管是人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都算得上精锐,两个小队分为两班,在晚上八点和晚上八点换班,轮流护卫这个炮兵阵地。 听完一排长的话,不仅是雷子,旁边的指导员还有另外两个排长都不禁皱眉,一至担心起来,本来就已经是水都沷不进的一个地方,现在又加上了两个小队的警卫,这下子这任务还要怎么执行,难道让特一连像步兵一样冲锋? 唯有雷子却是眼光发亮,抓着一排长的手问:“新来的小队在怎么执勤的,你们弄清楚了吗?” 一排长虽然奇怪连长为何如此激动,但还是开口道:“清楚了,这个小队倒是不像其它哨兵一样执勤,他们有一个单独的营地,就在炮兵阵地的旁边紧挨着的,相呀不一百米,到了之后就呆在这个营地里,不时的派出几个人到ài éi巡逻一圈,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雷子笑了,笑得特别开心,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这两个小队的鬼子可不是哨兵,而是作为支援过来的预备队的,没有动静,他们与炮兵阵地就不会有太大的关系,只有打起来,他们才会发挥作用,之前我们想岔了。” 众人这时也反应过来,指导员道:“这样一来,反而是对我们起到了帮助作用,连长,你是准备冒充小鬼子过去换班……不对,两个小队的小鬼子之前不可能不认识,所以应该是冒充过去准备换班的小鬼子,趁着换班时候先对这个小队动手。” 雷子点了点头,道:“现在八已经是十一月了,七点就天黑了,我们其实可以把要过去换班的小鬼子先干掉,再让我部分同志换上他们的衣服去换班,其他人可以跟在后面,以现在的夜色,只要不碰到小鬼子的暗哨是不会被发现的,我们可把其他人分为两部分,当换班的同志动手的时候,一部分同志直扑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另一部分同志去端掉小鬼子的哨位,正面我们是怕惊动小鬼子,所以才拿他们的哨位没有办法,但是从后背扑上去,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指导员忙道:“这就是我们特战队的拿手本事,能有什么问题,只要能够顺利的解决掉一个小队的鬼子,那么后面的事情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雷子看向一排长,一排长心领神会,道:“小鬼子换班走的路线我们也弄清了,只要天色允许,伏击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不能动枪,否则的话,惊动的就不止另一个小队了,而是整个玉峡关。” 雷子想了想,咬牙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特战队员,咱们连有七八十号人,一个小队的鬼子是多少人?五十多人,一人对一个从背后àn shā,如果还能让小鬼子拔枪射击,那还叫什么特战队?” 众人一怔,这话似乎也对,以特战队的实力,正常情况下,都是一个打几个的主,现在一对一的搞àn shā,当然不会有问题,只要埋伏的位置得当,不提前让小鬼子发现,以特一连这么多人,用刺刀解决这五十来号鬼子,还真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雷子从腰上抽出三棱jūn cì,这是在宁夏的时候,江云专门为特战队打造的,目前在独立师,只有特战队和女子别动队装备了这种武器,当然,八路军其他各师组建的特战队也是一样,这已经属于我军特种作战的制式装备了,战士们没有不爱它的,不仅是轻巧,更重要的是杀伤力大。 “同志们,是时候让小鬼子见识见识三棱jūn cì的厉害了。” 正文 第四五五章激战豫西北(二) 七点一刻,一个小队的日军正在向小驼山行进,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行进在新开出的山路上,为首一人正是小队长北野雄二少尉,虽说对长官的命令有些不以为然,但执行起来还是一丝不苟。 事实上,对于联队长阁下派出两个小队的人马来保卫炮兵阵地,上上下下不少的军官其实都是有意见的,认为联队阁下这是被前不久发生在河北的事情给吓坏了。但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虽说山西的八路军似乎更多,但这里的八路和山东的八路是两回事,自从中日全面战争爆发以来,能够对皇军起到如此大的威胁的只有山东的那支叫做独立师的八路军的部队。 也许相较于这里的政府军来说,八路军是有些难缠,但却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胁,再说了,玉峡关并不是单独存在的,这里四周都是援军,而且以联队的实力,加上地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就算是离得最近的八路军的十七师全力进攻,也未必守不住。事实上,八路军的那个十七师也不可能真正的以全师的力量来进攻玉峡关,因为那样一来,一个师的兵力就等于是暴露了,就会成为皇军全力打击的目标,以八路军一惯的习惯,没有哪一个指挥官会这么做,除非是山东那位,可是那太远了。 北野雄二少尉作为一个年轻的基层军官,他拥有着满腔的热血的精力,最向往的就是战场上的征伐,他认为自己的小队应该成为进攻中**队的先锋,但是结果却沦为炮兵的警卫,也不知道长官是怎么想的,把这么精锐的力量浪费在这里,难道就不觉得可惜吗。 而这个时候,无声的杀伐已经开始了,两个黑影长身而起,从背后制住紧后排的两个士兵,咽喉被划破,嘴被捂住,身体软下来之后被拖进了路旁的草丛里,悄无声息的就此见了阎王。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特一连的动作更快,几分钟之间,敌人基本被清除,只剩最后一个人,就是为首的那位少尉北野雄二,而此时的他,当然也感觉到了异样,队伍行进得也太安静了些。 忍不住回头一看,这一看几乎就定住了他的心神,在他的后面,站着一个人,一个陌生人,虽然现在天色早黑,但他还是隐隐能看得清,这个陌生人穿的正是八路军的军服。 没有让他在心理上或是在身体上有任何的反应,一个尖锐的东西就刺进了他的咽喉,从他的后颈处穿透而出,他已经可以跟这个世界告别了,而出手的这位正是特一连的连长雷子,事实上雷子只是他的外号,他的大名雷正道,只不过他自己似乎都忘了这个名字,自从在道县参加红军开始,除了书面上的文件使用之外,人人都叫他雷子,连江云都知道他是雷子,而不知道他是雷正道。 他自己也不愿意提起那个由父亲起的学名,父亲想让他当一个有学问的君子,所以取了这样的名,但是现在的他却成了杀人如麻的军人,不管杀的是什么人,不管在战场上对付的是谁,但那些杀人的手段,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手段,都不是一个君子该有的,他没有成为父亲期望的那种人,而是走上了另一条路,虽然其初衷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但归根结底,他辜负了父亲。 把三棱刺从北野雄二的脖子上bá chū lái,雷子冷声道:“三分钟换衣服,五分钟后出发。” 说完抓住北野雄二的衣领,随手一甩,把已经死透的尸体扔到了路旁的草丛,然后从背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套日军的军装来,开始换装。在独立师里对,相对比较精锐的几支部队,从干部到战士都常年备有一套日军挥装,特别是在行军的时候,这套衣服是要随身携带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作为独立师精锐中的精锐,特战队是首当其冲的,而且其作战性质也是要经常扮成日军以迷惑敌人,所以不仅是个个都备有日军的衣服,甚至多数的同志都能说日语,像雷子这样做到连级干部的,更是可以进行日常的日语交流,雷子本人就能够说一口地道的关西口音的日语。 早在八军团的时候,江云不仅在红军大学安排日语课程和对日作战课程,更是在军团内部的进行非常细致的日语培训,哪些指战员学哪里的口音,都是有安排的。可以想像,如果一支部队全部使用一种口音,那是不正常的,如果是士兵还好理解,因为征兵的原因,一般某支部队的士兵会集中来自哪里,但是军官就不可能,那是由陆军部统一安排。 换装完毕,雷子带着五十四个人继续前进,准备换班,另外的二十来个人则隐入了路旁的黑暗中,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清除掉散落在阵地周围的那些个明暗岗哨。但是特一连的人数是八十四人,所以还有十个人并没有过来,那十个人的任务是在早就侦察好的五个位置建狙击点,为此次行动提供远程的精确射击。 雷子走在队伍的紧前面,一个小队的人全部换了,谁都知道这是瞒不过去的,更不要说什么口令之类的也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包括雷子在内,同志们虽然在行进,但是左手握着三棱jūn cì,右手也有意无意的在阻击枪的位置晃动,准备随时拔枪射击。 这是一次偷袭,但条件并不是太好,唯有速战速决才能保证任务的完成,甚至同志们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尽管江云曾给无数次的给他们说过,特战队员每一个人都是不允许无谓的牺牲的,每一个战士都记得师长曾经这么跟他们说过,但是对他们来说,特战队这三个字是他们的荣耀,这个荣耀却不是无缘无故得来的,是每一个特战队员用生命争取来的,而在特战队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哪一次任务是没有完成的。 事实上这不仅是荣耀,也是负担,人人都说特战队是精锐,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是独立师的拳头之一,但在他们自己的心里,特战队就是独立师的拳头,没有之一。他们的训练是最苦的,装备是最好的,甚至伙食也是最好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各部队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这样的一支部队,如果还只是拳头之一,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就因为这样,所以特战队不管执行什么样的任务,都是理所当然要完成的,因为他们跟其他部队是不一样的,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的,所以他们也不允许自己完不成任务,哪怕是牺牲。 八点钟正是换班的时间,小队长小原一郞少尉十分不耐的看着从路口走过来的另一支小队,今天可是迟到了三分钟,简直是岂有此理。他叫了声集合,然后自己就迎了上去,换班迟到这可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就揭过去的事情,如果让长官知道,对面这位可是要受到处分的,所以小原一郎想要好好置问他,为什么要迟到。 但是随着他的走近,却发现了有些不同,但又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同,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些人跟自己熟悉的那个小队是不一样的。他甩了甩脑袋,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想要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当接近到只有五米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这亲不是自己认识的北野雄二,而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他甚至可以肯定,在整个13联队,甚至是整个玉峡关的驻军之中,所以的少尉以上的军官,并没有眼前的这个人。 可惜的是他动作得有些太慢,发现异常,看清来人,然后一愣神间,雷子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三棱jūn cì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准确无误的刺破了他的心脏,而且一拳击破了他的咽喉。 如果是从背后看,两人似乎是在打招呼,并且关系不错的开了句什么样的玩笑,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胸口什么的,所以后面正在集合的日军们并没有发现异常,并不是他们松懈,并不是他们轻敌,而是谁又能想到在这样的时候,过来换班的人会这么无声无息的就换了身份。 虽说这里离着玉峡关的位置有些距离,但也是范围之内,而且一个小队的皇军,如能让人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替换掉的话,如果不是真正的发生在眼睛前,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可是现在就真的发生在了眼前,雷子干掉了这个小队长,然后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式,并没有再上前,而是收起了三棱jūn cì,从背后拿下了八一自动bù qiāng,然后将小原一郎推开,举手就射击。 五十四个人,五十四支八一杠,就这么毫无遮掩的向五十三个毫无防备的小鬼子射击,结果是必然的,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片刻间就解决了这伙鬼子。 但是任务并没有完结,雷子带着人继续扑向了近在眼前的炮兵阵地,一个炮兵大队有多少人?差不多七百人。一个近七百人的炮兵大队,装备了十二门的野炮,这样的火力投放到战场上,在某些时候那会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的。 但这并不代表这近七百多的小鬼子本身有多大的战斗力?如果**部队,一个营也对付不了这七百多人,哪怕这七百人里头大部分都没有武器。如果是八路军主力部队,一个营当然足以应付,当然首先是要能接近,有近战的机会。 而雷子现在只有五十四个人,但也足够了,特战队是每一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而特一连却是公认的特战队最强的连队,这五十四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战斗力是完全超过独一团一连,也超过了警卫团一连,甚至骑一团一连引以为傲的骑术,在他们面前也算不得什么优势力。 所以当五十四个人对上六百多人的时候,人数上的悬殊并没有给小鬼子带来优势,况且这六百多人只有一百多枪,这其中还以阻击枪为主,在八一自动bù qiāng这种当代最先进的单兵bù qiāng面前,几乎是不够看的。 所以后果也很明确,打死了几乎三分之二的人,剩余的人全部选择了投降,也就是说这五十四个人,在别外三十个人的配合下,杀四了四百多人,抓了近两百的俘虏。 这些俘虏当中包括这个炮兵大队的大队长福田英夫少佐,这是个三十多岁的戴着眼镜的文志彬彬的男人,与这个时代大部分的日本军官喜欢留一小撇胡子不同,福田英夫的脸上刮得干干净净。 雷子看着这个日军少佐,冷声道:“少佐阁下,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俘虏了,所以请你务必一定要服从我的命令,配合的我的安排,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赏你一颗子弹。” 福田英夫抬头,看着雷子,不甘的说道:“这位长官,既然我现在是你的俘虏,那么就请你给我和我的部下应在的俘虏待遇,我们都是军人,军人执行命令是天职,这无关对错。” 他说的中文虽然有一些生硬,但却并不妨碍所有人都听得懂,雷子冷笑一声,说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们日本人都喜欢这样吗?跑到中国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结果一被俘虏就大谈什么俘虏待遇,还跟我讲什么战争规则,什么他娘的狗屁玩艺儿,都他娘的听好了,要么服从,要么死……” 说着他掏出阻击枪,顶在了福田英夫的脑门上,福田英夫这才脸色发白,眼神里一片惊恐怖,只好说道:“好的阁下,我们愿意服从你的命令。” 雷子这才收起枪来,开始下达命令,他让人组织这些日本俘虏开始拆卸这些野炮的零件,尤其是关键性的零件,而且规定每一门炮卸下的零件都必须是一样的,总之一个原则,那就是除非日本人再从兵工厂送零件过来,否则哪怕把这十二门大炮抆了,也不可能再组建出一门可以射击的大炮来。 做完之些之后,他指挥着战士们,押着这两百来人的俘虏,背着各种零件以及缴获的物资离开了这里,他并没有破坏这个阵地,特别是这些大炮,反正迟早都是自己的东西,留着才好呢,再说,这个炮兵阵地对于日本人来说,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再发挥作用了。 正文 第四五六章激战豫西北(三) 整个炮兵阵地上灯火通明,脸色铁青的冈本保之一言不发的扫视着现场,这满地的狼藉和遍地的死尸,似是在对他进行着无言的讽刺,才刚刚加强了这里的警卫兵力,就被人一锅端了,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更让他感到无力的是,对方出手之利,动作之快简直是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几乎就是在瞬自己之间,一个炮兵大队和两个步兵小队就这么没有了,就这和凭空消失了,而作为指挥官的他,却连对方的背影都没有看到。 这样的事件,自冈本保之入伍以来,还是头一次面对,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侵袭着他的身心,不断的打击着他的信心。这一刻,他甚至生出一种之前从来都不敢想的情绪,那就是害怕,没错,他开始感觉到害怕了。 如果只是损失了一个炮兵大队和两个步兵小队,还不至于让他害怕,从北平到徐州再到南京,他的部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损失,但却往往都是中**用几倍的伤亡换取的。哪怕是到了山西与八路军交锋,他也是从来都不落下风,八路军虽然狡诈,但兵力有限,武器落后,只要不出现战术上的失误,他相信八路军拿他是没有办法的,这也是他这一年多来总结出来的教训,他一直相信,不管是中国的政府军,还是八路军,都是有办法对付的,事实下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也在应证着这些,但今天这一次不一样了。 从周围的环境他至少可以得出一个判断,对方出动的兵力很少,甚至少到可以忽略的地步,要知道,以他13联队的实力,再加上配属的其它部队,哪怕是面对中国政府军一个军,他也不会放在眼里,至于八路军,总共才多少人,哪怕是离他最近的十七师全部过来,他也有一战之力,至少可以守住玉峡关不失。 但是现在对方只出动了那么少的兵力就悄无声息的消灭了他的一个炮兵大队,那可是六百多近七百人啊,就是一个一个排着队的杀,也需要时间吧,何况还有两个精锐的步兵小队。 参谋长渡边少佐走到他的身旁,小心的说道:“大佐阁下,已经统计出来,两个步兵小队全体玉碎,炮兵大队阵亡者达四百余人,另有219人失踪,失踪人员之中以技术人员为主,十二门野炮部分零件被拆卸,除非从兵工厂送零件过来,否则无法再使用了。” 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回复,他很清楚大佐这个时候的心情,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不管这是谁干的,但是对方既然有能力如此快速的做到这件事,那么是不是对方也可以在某种情况下能够将整个13联队……他不也再想下去。 冈本保之深吸一口气,而后慢慢呼出,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必须让自己保持冷静,问道:“能确定对方出动多少兵力吗?” 渡边说道:“从现场来看,对方出动的兵力……可能……也许不会超过……一百人。” 说完这句,渡边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这就是事实,他还亲自去看过,从各方的痕迹来判断,对方的兵力就是不超过一百人。这是这句话却让他几乎耗尽了力气,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了,堂堂皇军在中国战场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炮兵大队加上两个步兵小队居然让不到一百人的中**给…… 冈本保之惊讶的看向渡边,他知道对方出动的兵力很少,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少到这个地步,对中日双方的战力对比,如果是在战场上,不到一百的中**队,皇军几乎只需要出动一个步兵班就能解决,可是现在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他颇感无力,身形晃了晃,渡边从后面扶住他,道:“阁下,请保重。” 冈本保之晃了晃脑袋,勉强镇定下来,说道:“中**缺少炮火,特别是八路军,甚到连轻武器都缺乏,对方如此动作,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对玉峡关的进攻将会很快到来,这是八路军一惯的作风,所以我们的对手很有可能就是八路军的十七师,那们的师长叫什么……徐向前是吧,根据情报部门的说法,这个人是黄埔一期,gòng chǎn党军队的创建人之一,曾其zhōng gòng红军的一个战略集团的总指挥,是一个有名的游击战专家,我们要小心了。” 渡边点头应道:“是的阁下,而且八路军与中国政府军不一样,这些人虽然武器装备不如政府军,但是却非常的抱团,更重要的是,这些八路军在与老百姓的关系非常好,他们的小股武装甚至可以藏在老百姓之中,而让人无法分辩,许多老百姓甚至原意牺牲自己来保护他们,这也是让皇军极为伤脑筋的地方。” 冈本保之点了点头,扫视当场,然轻咬牙根,似乎是在心里下定了某个决心,这才开口道:“渡边君,传我的命令,所有人进入最高级别的警戒,随时准备应战中**,再向上级报告,请求战术指导。” 渡边一怔,忙道:“阁下,现在就请求战术指导,是不是太早了,要知道……” 冈本保之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说道:“等到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再请求指导吗?那就晚了,我个人的名誉不重要,哪怕是战后上军事法庭,我也必须要保住玉峡关,否则河南和山西两地的皇军将会被彻底的隔离开来,所以我需要援军,援要很多的援军,对方这一次的出手太过于异常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也许是我进入中国战场以来所面临的最大危机。” 渡边便不再劝说,却又皱眉问道:“可是阁下,我们向哪里报告?” 冈本保之想了想,道:“师团部、军部、方面军司令部,全部都要报告,另外给参谋长阁下去电。” 渡边点头应道:“哈依!” 他说的参谋长阁下其实就是前任师团长谷寿夫,在原来的历史上,谷寿夫因为在南京发动的大tú shā在国际上引起了轰动,日方不得不把谷寿夫等人招回国内安排了闲职,后来几乎都没有得到过重用。但是现在的历史出现了变化,南京大tú shā没有发生,虽然也在南京惨案,便是其影响毕竟不如南京大tú shā,所以谷寿夫虽然也得被处分,因此而调职,但并没能调往本土,而是调任华中派遣军参谋长。 这样的一个职位调动,也可以说是降职了,因为前任参谋长只是少将军衔,他谷寿夫以堂堂中将担任一个少将就可以担任的职务,不是降职是什么,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参谋长是协助司令官指挥整个华中派遣军,从作用上来说,谁也不敢说他的作用更小了。 所以,这天晚上,各方日军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其中就包括谷寿夫,一接到这个消息,他就迫不急待的找到了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希望能够立即派兵支援玉峡关。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松井石根大将却是拒绝了这个建议,原因是13联队现在属于华北方面军指挥,玉峡关也是属于华北战区,华中派遣军无权干涉。 但是谷寿夫并不死心,对于玉峡关附近的兵力布署他是清楚的,离得最近的有两个旅团,分别是驻守在黎城的28步兵旅团,这个旅团属于第十四师团,而十四师团在前不久被划归到华北方面军,属于第一军辖下,而驻守安阳的是步兵第6旅团,这个旅团属于第九师团,而第九师团则是华中派遣军的部队。 谷寿夫很清楚,如果没有司令官的命令,作为华中派遣军的第6旅团是不可能去支援玉峡关的,那么玉峡关就只剩下一路援兵,他倒是没有去想黎城的28旅团会不会支援,因为不管是第一军司令部,还是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加强的联队就这么消失,华北才刚刚经历大败,新上任的司令官烟峻六大将阁下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刚刚上任的时候。 问题是一个旅团够吗?如果是一年前,他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疑问,而且谁要是有这样的疑问,也一定会遭到他的主斥,什么叫够吗?一个精锐的步兵旅团足足可以对付一个中**甚至更多的兵力。 但是这一年多来,他虽然一直不在华北,但是做为日军的高级将领,他又怎么可能不去关注发生在华北的事情,八路军的一个独立师,从山西到河北,再到山东,让多少皇军的精锐为之玉碎?加上从冈本保之上报的情况来看,这手法上与他从情报部门获得的独立师的作虞手法极为相似,很有可以这一回对玉峡关出手的就是那个独立师,就是那个叫江云的家伙。 他把电报和自己的分析展示给松井石根看,非常认真的说道:“司令官阁下,这绝对不是一次简单的偷袭,从手法上来说,与江云部独立师的作战手法极为相似,据情报部门分析,在独立师江云的部下中,有一支精通特种作战的部队,而这一次玉峡关的遭遇就是一次典型的特种作战,所以属下有理由相信,这是江云部的一次行动,而江云部一旦出动就不可能只是这么一次偷袭了事,背后一定还有一个大大的阴谋,只是目前无法判断。” 松井石根不置可否,虽说谷寿夫的分析他是部分同意的,但是那是华北方面军的地盘,也是华北方面军的部队,就这么简单的派兵支援,不仅上级会追究,只怕连华北方面的烟峻六都会为此而置问他吧。 他说道:“松井君,你要冷静,这个时候,只怕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都没有做出反应吧,你认为我现在下令让步兵第6旅团去支援玉峡关合适吗?中国有句话叫名不正言不顺,我们现在就是这样,要让我下令出兵支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华北方面向我们求援,明白吗?” 谷寿夫点了点头,这些情况他又何偿不明白,只是他着实太心急了,不仅仅是因为冈本保之是他的亲信,更因为他从这一次的事件事臭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再联系八路军独立师的情况,如果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来,只怕等到华北方面军求援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与谷寿夫不同的是,同样接到了电报的第六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却非常的冷静,或是说平静吧,只是让人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就没有再关心此事。 自他上任之后,13联队虽然名义上还是属于第六师团,但是实际上已经不归他指挥,想想也是,早在徐州会战的时候,第六师团就已经脱离了华中方面军的建制,但南京之战以后,13联队却驻兵玉峡关归华中方面军第一军指挥,都划归到另一个方面军了,哪里还是一个建制,所以他对于这个联队一向是莫不关心。而且他也了解到,那玉峡关的兵力配置早已超出一个联队的规模,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那就不再是一个联队,而是一个旅团,到时候只怕他的第六师团又要重建一个联队了。 所以,从种种迹象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其实这个第13联队跟第六师团的关系真的不是太大,就算是现在第六师团重亲归于华北方面军建制,那也是属于第二军,而玉峡关却是属于第一军,仍然是两套建制。 稻叶四郎还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这个联队早就脱离了,否则就真的是他的责任了,再说了,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偷袭,他冈本保之就这么大惊小怪的,那要真的是中**在规模进攻,是不是早就被吓死了? 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问道:“阁下,13联队的电报怎么回复?” 稻叶四郎看了他一眼,道:“正常回复就可。” “那支援的事情?” “等军部的命令。” 谈话同样也发生在北平的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里,参谋长梅津美治郎对司令官烟峻六大将说道:“司令官阁下,属下请求立即命令黎城方面的驻军全力支援,如果有可能,最好是联系华中派遣军,请求安阳方面的驻军支援玉峡关。” 烟峻六眉头一皱,他的心情很不好,刚刚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各方面真的是千头万绪,不光是工作繁重,还要时时提防着山东的江云不会再一次对皇军发动进攻。 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经过梅津美治郎的分析,他也明白,很有可能这个江云现在又把手伸到山西去了,这个疯子,他难道就不需要休整吗如果只是命令黎城的驻军支援,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他也知道一旦分析正确,这一次的异常事件是山东的江云弄出来的,那接下来的动作就小不了,黎城的驻军是步兵28旅团,属第一军十四师团,下达作战命令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要他向华中派遣军请求援助,却是让他为难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事件,却要惊动两个战区吗?那不是也要向大本营汇报?他必须考虑到这一切的后果,现在他才是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不管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从他上任的那一刻开始,华北方面军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迁连到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个方面军司令官的位子,他可不想就这么失去它。 所以他想了想,道:“命令第一军,由黎城驻军支援玉峡关,务必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到达玉峡关。” 梅津美治郎听到这里没有了下文,脸色一变,道:“司令官阁下,那安阳驻军呢?” 烟峻六摇头道:“只是一次小小的偷袭,我就已经下达了支援命令,这本身已经是非常规操作,如果只是虚惊一场,只怕会沦为笑话,参谋长,指挥作战不是想当然,没有事实依据,我没能办法调兵,更何况是向华中求援,你要明白这里在的道理。” 梅津美治郎当然明白,他能不明白吗?可是现在面对的敌人很有可能谅是那个山东的江云,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一切的常规操作都是无用的,结论早就经过了不止一次的验证。 他无奈的暗叹一声,开始安排下达命令,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最好不要是江云,最好只是山西八路军的一次偷袭,那样的话,至少玉峡关还有固守待援的机会,如果是江云部的独立师,玉峡关的结果基本上算是已经注定了。 退出司令官的办公室,梅津美治郎不禁摇了摇头,这位新上任的司令官似乎并没有吸取他前任的教训,这可如何是好,现在方面军经过补充调整,兵力是比以前更加强大了,但是不要忘了,独立师也似乎更加强大了,四个皇军师团的覆灭,能够为八路军提供多秒武器,至于兵员,中国还缺人吗? 独立师更强大了,而皇军呢?他莫名的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在华北方面军参谋长的位置上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会不会步前两任司令官的后尘?他无法预知,但却可以肯定,日子只怕会更难过了。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