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俏卿宝》 正文 第一章 不幸走你 夏妈妈曾经说过好多次,卿宝 是一个及格不满分的孩子。 所谓的及格不满分,就是说她什么也不落后,但什么也不突出。 小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一周岁左右就会走路了,她一周岁半左右学会走路。说早不早,说晚不晚。 别人家的孩子一周岁半左右就会说话了,她两周岁左右才会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好不容易等长大点上学了,她的学习成绩就一直在中上晃,从来没有进过前十名,但也没进过后十名。重点高中没考上,但也没有混进三流高中,而是在不高不低的二中读了三年。 考大学的时候更不用说,夏妈妈拿过报考志愿书,直接就帮女儿填了个二流大学,重点大学那一栏她根本就没填。为了此事老师还特意找卿宝谈了一番话,帮她填了一个重点师范大学。 当卿宝回家和夏妈妈说这件事的时候,夏妈妈冷冷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傲娇样。 卿宝被妈妈的态度刺激到了,日夜不休的看书学习,发誓一定要考一个重点大学给妈妈看看,结果自然是知女莫若母了,一流大学没轮得到她,她又进了个普本。 卿宝大为受伤,颇落寞了几天。 夏老爸心疼女儿,在旁边劝道:“女儿呀,咱这成绩不错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光看见重点大学好了,你就没看见有多少人还在专科那趴着呢……” 夏妈妈在旁边抖着报纸冷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你这样阿q的爹,难怪有这样一个不出彩的女儿。” 夏老爸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出来。 夏妈妈接着说道:“幸好女儿没全随你,好歹还有点我们老王家的血性,要是光随你,咱卿卿也得和你一样被人欺负一辈子。” 夏老爸拿起张报纸坐到了沙发上,一声不吭了。 卿宝知道妈妈是个要强的人,可偏偏碰到了爸爸这么个老好人,这辈子没少跟着光吃亏的丈夫受气,所以卿宝一旦出现一点点懦弱的苗头,夏妈妈就会果断的教育她,鼓励她该出手时就出手。大概是由于夏妈妈耳提面命多了,卿宝还倒真没和下老爸一样成为面慈心软的老好人,不过比起老妈的雷霆手段,她明显还是差了一大截。 所以,夏妈妈对女儿的评价,永远是那一句话:夏卿宝就是个及格不满分的孩子。 在二流普本里,卿宝不优秀也不落后的混完了大学,然后夏老爸托人给她在一个政府下属闲散单位找了个工作,不用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只天天到班上坐足八个小时就可以了。 有着的稳定的工作,男朋友也好找。经人介绍,她和一个也在政府上班的男人认识了,两人见过几次面后,觉得还算可以,不温不火的相处了两年后,就开始准备结婚。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卿宝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无波无折,无风无浪,平平淡淡,平平安安…… 但世事无绝对,老天爷似乎看不惯卿宝这种太过平淡的生活,就给了她无比刺激的一天。 这一天,她刚到班上,就被同事告知,她的男友,某领导的机要秘书,不仅收贿受贿,还涉嫌性贿赂,被政府请去喝茶了。 这个消息来的如此突然,还没等她消化完呢,领导又进来宣布,他们这种闲散单位,被新上任的领导下令裁撤了,具体怎么安排,回家等通知。 事业情感的双重打击,让活了二十五年的卿宝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 沉默的卿宝收拾好了东西,随大家一起走出了工作了好几年的单位大门,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就这女的,是睡我媳妇那小子的老婆,兄弟们,上!” 看着几个凶神恶煞似的男人向她冲了过来,虽然她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这些人是冲她来的,卿宝自然不会在那坐以待毙,撒腿就跑。 “怦——”的一声巨响,卿宝忽然发现自己离那蓝天白云近了不少,身体如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的似乎要融化在这风里。然后是急速坠落,“咣”的一声,头部巨痛,她眼前就黑了…… 阳春三月,溪水破冰,柳梢嫩黄,原野里一片草色青青。 黄六娘坐在自家屋檐下,一边补着一件破袄,一边看夏守平从口袋里往外倒谷子,嘴里还嘟囔个不停:“你拿个簸箕,好好往外簸簸秕谷,秕谷又不能吃。今年这谷子,还不知道你那个黑心的大嫂掺了多少秕谷进来呢。每年都说不够吃,一打下粮食就借咱家新谷,还的时候就掺一半秕谷还,也就是你这么个软面疙瘩信她的鬼话,年年借给她。” 夏守平也不敢吱声,拿了个大簸箕来就簸谷子,果然簌簌的簸出来了许多的秕谷。 黄六娘把破袄一扔,走过来抓了把秕谷,冲夏守平嚷道:“你看你看,今年这秕谷比去年还多了,你这个一杠子打不出个屁来的窝囊东西,赶紧的,背着秕谷找你大哥去,把秕谷还给他家,听到没?” 夏守平缩头缩脑的往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小声点,墙低屋窄的,让人听见了笑话。” “笑话?她缺斤少两掺假弄鬼的不怕笑话,我说话声音高点倒怕别人笑话了?夏守平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谷子给我换来,我今天就回娘家,你自个带着这一院的崽子过吧!”黄六娘的声调越发的高了,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是的。 “嘘嘘,六娘,小声点,六丫的病刚好,你别再吓着她。” 一听夏守平提起女儿,黄六娘果然就不敢高声喝骂了,她拽起夏守平就往院外推:“昨个儿你二姐来看娘,给娘捎了不少点心,今天早上我看见大哥家的大虎和二虎正在那吃呢,你去给六丫要块去。” 夏守平用手扳住院门,满脸堆笑道:“六娘,咱不去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肯定要不来。” 黄六娘用力将他搡了出去,然后“啪”一下把破柴门给关上了,隔着院门道:“你要是要不来点心,今天就不用家来了,爱去哪去哪吧。” “六娘,六娘……”夏守平叫了几声,见朱六娘始终没有开门的意思,只得拖着脚步去老娘那里了。 正文 第二章 哭死晕死 黄六娘听夏守平走远了,这才返身回屋。 一见屋里,就看见躺在炕上的六丫,正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她。 黄六娘走过去,摸摸六丫的额头,慈祥的说道:“六丫,你可真命大,这回你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呀。以后可别再往河边去了,要捉鱼捉虾,就让你大哥他们去,咱一个女孩家家的,可不干这粗活。从明儿个,娘就教你绣花,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学学女孩家的活计了。” 六丫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没有说声再说什么。 黄六娘打开柜子,拿出一包油渍渍的纸包来,打开来,却见里面包了几块酥糖。黄六娘拿出来一根,把剩下的又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 “六丫,来,这还是过年的时候你姥娘偷着给我的,我一直留着呢。”黄六娘把那根酥糖递给六丫,希望能让病中的女儿高兴一下。 谁知道六丫看着那根酥糖,并没有伸手,一点点嘴馋的意思都没有。 黄六娘把酥糖塞进她嘴里,唠叨道:“快吃快吃,要不一会儿那几个崽子回来,你就吃不上了。” 六丫“嗯”了一下,就将酥糖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 “娘的乖丫,好好吃,吃完病就好了。”黄六娘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只盼着女儿的病快快好起来。 六丫吃着酥糖,脑子中却是一头雾水。 她是夏卿宝,怎么成了“六丫”了呢? 是她本来就是六丫呀,还是六丫死掉了,她借尸还魂了? 夏卿宝应该是死掉了吧,被车撞死了。 只是不知道爸爸妈妈会怎么伤心呢,他们就她这一个女儿。 他们年老失女,不知道该如何的伤痛欲绝,没了自己承欢膝下,他们该如何的晚景凄凉? 爸爸,妈妈…… 夏卿宝想着想着,眼角就有泪流出来。 黄六娘见女儿哭了,不由将六丫抱到怀里,着急问道:“丫,你哭什么?是不是哪不舒服?和娘说说。” 夏卿宝见她这么慈祥,不由又想起了妈妈和爸爸,眼中的泪流的就更凶了。 黄六娘一边给六丫擦泪,一边哄她道:“六丫乖,娘的六丫乖,一会儿娘给你炖鸡蛋,不哭了好不好?” 娘俩个正一个哭一个劝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男孩欢快的叫道:“娘,快来看,我们抓了好多鱼,还有一条这么大的鲫鱼,够给六丫熬汤的了。” 黄六娘给六丫抹净眼泪,把她又放回到床上道:“六丫,你先躺着,娘去看看,中午咱吃鱼。” 她都走到门口了,又回过身来向六丫小声说道:“丫,快把酥糖吃了,让五柱看见,一准就没了。” 黄六娘来到外面,果然看见小木桶里游着几尾活鱼,大的足有一筷子半长。黄六娘高兴的对儿子们说道:“好小子,真有你们的,娘今天中午给你们炖鱼吃。”四个男孩听了,高兴的一个劲的蹦。 黄六娘端了鱼去收拾,二柱牵着五柱的手就往屋走:“走,看看六丫好了没?” 三四五柱都听哥哥的话,一个挨一个的跑屋里去了。 进了屋,五柱一眼就看见六丫手里的酥糖了,小狗扑食一样就扑了过去:“六妹,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五柱长得比炕沿高一点,瘦瘦小小的,脏兮兮的小脸上拖着两条大鼻涕,穿着一身肥大的旧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哥哥姐姐穿剩下的。 卿宝本就不想吃这酥糖,见五柱馋得直舐嘴唇,就赶紧把酥糖给了他。 五柱欢天喜地的接过去,立刻咬了一大口,那长长的鼻涕都快沾到酥糖了,他嫌碍事就用袄袖抹了抹,然后继续吃。 卿宝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的袖口又黑又亮了,原来是抹鼻涕抹的。 在六丫的记忆里,她的娘亲叫黄六娘,爹爹叫夏守平,夫妻两个一共生了六个孩子。 女孩有两个,大女儿叫夏瑜,小名大丫,已经十四岁了。二女儿叫夏卿宝,小名叫六丫,今年六岁了。 男孩有四个,大儿子夏修诗,小名二柱,今年十二岁了。二儿子夏修书,小名叫三柱,今年十岁了。三儿子夏修礼,小名叫四柱,今年八岁了。四儿子叫夏修易,小名叫五柱,今年四岁了。 四个男孩子的名字,是教书先生给取的,说是什么六经的名字。女孩子的名字,由于不入排行,是先生给随便取的,据说是美玉的意思。小名自然是爹娘取的了,男孩子都叫什么柱,女孩都叫什么丫。 六丫的大名还叫夏卿宝,这还真出乎了卿宝的意料,难不成就因为名字相同,她就穿越成了六丫吗? 不要真的是这样啊哇特。。。。。。 这兄弟四人,打扮基本是一样的,都是又脏又大的破棉袄破棉裤,外面连个外套都没有。二柱大约有一米四左右,浓眉大眼,很是俊朗。三柱比较瘦,人又长得小,看起来起来有些腼腆。 四柱长得是这兄弟四人中最漂亮的,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好象日本漫画里的美少年,可惜这个美少年太脏了,穿得象个乞丐。五柱是最小的,一团的孩子气,完完全全还是个孩子。 二柱一巴掌拍在五柱头上,训斥他道:“你六妹妹生病呢,你也抢她吃的,快还给她,要不我揍你啦!” 五柱看来很怕二柱,赶紧咬了一大口,委委屈屈的把那小半截酥糖又递到林琪面前,不情不愿的说道:“六妹妹,给你。” 以前那么多精美的点心都没什么胃口吃,现在这粗糙的酥糖夏卿宝自然更不想吃了,再加上五柱的口水把酥糖都舐遍了,卿宝赶紧说道:“你吃吧,我不吃。” 五柱立刻把手缩回去了,急火火的把那半截酥糖塞进了嘴里,大概是怕二柱再管他。 二柱象模象样的在卿宝额头上摸了摸,小大人一般的说道:“不烧了。六丫你以后别去河边了,你想吃什么和二哥说,二哥给你弄。今天我和你三哥下了网,网了那么大一条鱼,娘说给你熬鱼汤,你一会儿多喝点。” 三柱也凑过来说道:“六丫,明儿个我和二哥还去下网,这几天保证你天天有鱼吃。” 正文 第三章 老爹关怀 两个“小哥哥”的关心,让卿宝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有点感动。 二柱和三个弟弟是闲不住的,在屋里待了一会儿表示了一下兄妹爱之后,就呼啦啦的又跑出去玩了。 卿宝自己躺在炕上,打量着这个所谓的“新家”。 房子很低,四面墙都是用黄泥抹平的。房顶上是黑乎乎的椽子和檩,没有吊顶。 最让卿宝感到吃惊的是,这个本不大的房间里,竟然有两盘炕。 一个南炕,一个北炕。 两盘炕上都有被褥,那这是否预示着,这两盘炕上都住着人? 卿宝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很糟糕的念头:这一家人,不会是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吧? 爹娘,四个男孩,还有她和姐姐两个女孩。 八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还有一对是夫妻。 卿宝的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临吃午饭的时候,夏守平偷偷摸摸的回来了。 他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先在卿宝的头上摸了摸,然后嗡声嗡气的说道:“没事了,爹的六丫病是全好了。六丫,你娘呢?” 夏守平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憨厚和老实,就连说话,声音都不高。 夏卿宝怎么说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她如此亲近,她觉得有点不习惯,就微微偏了偏头,低低道:“不知道。” 夏守平浑然没有觉出女儿的疏远,只是摸着她的头发道:“六丫,你想吃啥,爹给你买去。” 这样的夏守平,让卿宝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爸爸也是这样,脸上永远带着憨厚的笑,说话总是那样不紧不慢,可他对卿宝对家人,是真正的关心,在他心里,没有自己,永远都是家人重要。 看着和爸爸一样慈祥的夏守平,卿宝忽然觉得自己那点小小的抵触,有点对不起这个真诚的父亲。 “六丫你看,爹给你做了什么?”夏守平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东西。 卿宝放眼看过去,却看见夏守平拿出来了一个小巧的木镯。 古朴的原木色,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还雕刻着花叶围绕的图案,看上去既优雅又大林。 卿宝本就喜欢这种原生态的东西,总觉得那些黄金白银堆砌起来的东西太俗气了,不如这些天然的东西来的灵气。特别是这做工十分的精细,比后世那些机器雕刻出来的可是强了太多。 夏守平见六丫高兴了,攥住她细瘦的胳膊,把镯子给她套到了手腕上。 “这是桃木做的,戴上后辟邪,保证什么淹死鬼吊死鬼的再也靠近不了我们六丫。” 卿宝满头黑线,赶情这六丫掉进河里,夏守平以为是淹死鬼找替身啊,怪不得要给她做个桃木镯呢。 不过,他这份爱女之情,卿宝还是很感动的。 感动归感动,可现在让卿宝认他当爹,卿宝还真有些做不到。 在她心里,爸爸妈妈永远是生她养她的夏爸爸夏妈妈,他们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她可做不到转眼就把他们忘了。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白养了她二十多年,临老了,却要承受失女的打击。 爸爸,妈妈。 女儿对不起你们了! 女儿好想你们! 卿宝在这边默默伤感,却见夏守平突然抽了抽鼻子,用力在空气中闻了闻:“咦?什么这么香?” 卿宝当然也闻到了,随口说道:“二哥他们网了鱼回来,……熬鱼汤呢。”这个“娘”字,很难叫出口。 夏守平站起身来道:“你奶奶这两天身子不太好,喝点鱼汤应该会好点。” 卿宝一听,就知道要坏事了。 这种事情她前世已经经过无数次了,对于事态的走向,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了。 她有些无力的劝夏守平道:“你先和……说说吧,要不她会生气的。”要不要和六丫的娘叫“娘”呢?她现在是这个身体的母亲,以后会天天在一起生活,如果不叫她娘,她迟早得漏馅。听说古代对借尸还魂的一律烧死,她还是乖乖的当六丫好了,叫娘不过是迟早的事。 夏守平却回过身来,对六丫比了个“嘘”的手势,轻轻说道:“咱不告诉她。” 说罢,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然后卿宝听到了他揭锅盖的声音,铲子碰撞锅沿的声音,锅盖盖上的声音,他轻手轻脚走出去的声音。 卿宝从炕上坐了起来,想看看他是不是端着鱼走了,结果郁闷的发现窗子不是玻璃的,而是糊了一层白纸,虽然也透亮,但却看不见外面。 等坐起来之后,卿宝发现这身体虽然软一点,但并没有别的不适,这病应该是好了。 看来,六丫是由于掉进河里发了高烧病死了,自己这个出了车祸的灵魂趁虚而入了。 想起以前,想起父母,她心里倍加伤感。 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已经成为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除了接受,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她再死一次,不过卿宝的身体没准都火化了,她就再死一次,怕也活不回去了。 夏守平口拙嘴笨,也不会说什么话,翻来覆去的就那几句话。 “六娘,你不要哭了。” “六娘,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六娘,我以后都听你的。” “六娘,看在孩子的面上,你别哭了。” 黄六娘正在气头上呢,哪会听得进他的劝,呜呜呜呜的哭个不停。 夹在两人之间的卿宝,不知道以前的六丫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是跟着黄六娘一起哭呢,还是傻楞楞的看热闹呢? 六丫怎样她不知道,她努力回想她自己在六七岁的时候是怎么应对夏爸爸和夏妈妈吵架的,然后她有点郁闷的发现,她那时候大概是早熟,从来没有跟着夏妈妈一起哭过,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吵,仿佛在看电视剧一样。 既然装不出孩子样来,卿宝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好。 夏守平老实木讷,连劝都劝不好,黄六娘哭了一会儿,大概哭累了,声音也就渐渐小了下去,不过仍在抽噎。 卿宝心道总得给黄六娘个下台阶呀,不能总让她哭啊,于是开口道:“娘,别哭了,以后我去挣大钱,让娘天天吃上点心吃上鱼。”为了让自己显得幼稚一些,卿宝还特意把话说的结巴一点。 今天比较忙就更新一点点,希望大家不要介意(*^__^*) 嘻嘻…… 正文 第四章 炖鱼风波 不过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卿宝就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一直以为自己很难叫出口的“娘”,竟然就这样被她无意识的叫了出来。 黄六娘一把搂住卿宝,哭的却更加厉害了:“都说要儿自养,这话没错呀,还得我自己生的心疼我,指着别人都是扯淡,这年头,连自己男人都靠不住,一个劲的吃里爬外啊……” 这指桑骂板的哭骂,让夏守平低下了头,呐呐道:“六娘,你别这样,我没吃里爬外,那是我娘……”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黄六娘立刻就炸了锅,横眉立目的骂道:“你拿她当娘,她拿你当儿子了吗?你这个……” 她还没骂完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六娘,六娘快去看看,你大嫂正在场院追着打你家二柱呢。” 黄六娘立刻收了眼泪,在眼睛上抹了两把,就风一样刮了出去,急火火的问道:“五婶,出什么事了,大嫂为啥要打我家二柱呀?” 那个五婶说道:“二柱他们和大虎在场院上打腿仗的时候,二柱把大虎撞了个跟头,大虎摔疼了就骂二柱,二柱上去打他,然后大虎二虎他们就都上来打二柱,三柱四柱上去帮二柱,就打成一团了。你大嫂看见他们打架了,冲过去就打了二柱一个巴掌,二柱用头顶了她一下,她就坐地上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声音就渐渐远去了。 从那个五婶的话中,再加上刚醒来时听到的黄六娘的唠叨,卿宝就大致听出了六丫的大伯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爱贪便宜,是非不分,泼辣护短。 这样的人,最是难对付,因为她脸皮太厚,只要能占便宜,管她里子面子的,她都可以不要。 相比来说,黄六娘还是脸皮太薄了,从她年年在秕谷上吃亏就能看得出来,她也就是个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人物,也就能在家和夏守平吵闹吵闹,在外人面前,她应该还是拉不下脸来的。 黄六娘去了,夏守平竟然转到院子里去了,一点也没有要去劝架的意思。 卿宝本来还觉得他确实有点不中用,后来转念又一想,孩子们打架,确实没必要男人出头,如果夏守平去了,他大嫂肯定会说大男人欺负她一个妇道人家,弄不好两家就得打起来。 过了一会儿,夏守平端来一碗鱼汤:“六丫,来喝鱼汤了。” 他舀起一碗鱼汤,轻轻吹了吹,才送到了卿宝嘴边。 既然命运让她来到了这里,她就听从命运的安排,做好六丫吧! 只是可怜了爸爸妈妈。 真想他们啊…… 夏守平走了没多久,卿宝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的脚步声急促细碎,应该是黄六娘回来了。 哗啦一声,似乎是柴草倒在地上的声音,然后黄六娘自言自语的声音传了过来:“大伟他娘真是的,大晌午的不做饭去,瞎扯什么闲话,快看看鱼别糊锅里了。” 一声锅盖撞锅沿的声音响起,随即黄六娘一阵旋风似的刮了进来,大声嚷嚷道:“丫,锅里的鱼怎么少了两条?谁拿走了?” 这事情是怎么也包不住的,qingbao 只得说道:“爹盛走了。” 黄六娘气的脸都红了,胸脯一起一伏的,恨恨骂道:“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他还净往外送东西。他对别人好,别人谁想着他来着?你二姑前天来探亲,给你奶奶买了那么多好吃的,你病成这样,别说送一点给你,她连看都没过来看一眼。好不容易孩子们网了两条鱼,他又巴巴的端着给人送去了,他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黄六娘一边骂着,一边就疾步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去追夏守平了。 若在前世,两条鱼也算不得什么,可这个贫无立锥的家里,熬个鱼汤那可是改善生活的大事,难怪黄六娘要生气了。 不过这件事,卿宝并不看好黄六娘。 鱼肯定是追不回来了,最后也不过是夫妻俩吵一架就拉倒了。 事情果然如卿宝所想,过了一会儿,夫妻两人吵吵嚷嚷着回来了。 说是吵,只有黄六娘在骂,夏守平唯唯诺诺的听着。 “点心呢?我上午不是让你去要点心吗?你要的点心呢?”黄六娘气呼呼的问道,但声音不高,似乎怕邻居听到。 夏守平嘿嘿笑了两声:“那啥,娘说点心都让大虎和二虎吃了。” “你这个废物,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呢!一样的孙子孙女,有大虎二虎的,为啥没咱孩子的?二柱三柱不是她孙子?六丫不是她孙女?咱六丫发烧差点烧死,她这个当奶奶的可过来看过一次?”黄六娘的声音渐着高了起了,显然她已经十分激动了。 “六娘,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你还怕我气坏了身子?你气死我得了,她什么也不给咱我也就忍了,孩子们好不容易给丫弄了几条鱼,她好意思接过去吃?” “六娘,小点声,小点声,别让人笑话。” “笑话?一家子都快饿死了,我怕什么笑话?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饿不死也气死了,我死了得了,活着有啥用,还不是个受气?呜呜呜……”黄六娘越说越气,后来竟然哭了起来。 “六娘你别哭,我以为都听你的,不气着你了行不?”夏守平唯唯诺诺的讨好着黄六娘。 “呸,哪回不是这样,你嘴上说的好,还不是什么东西都往你娘那里送?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你这么个玩意,我不和你过了,你给我写休书去,我这就回娘家!” “六娘,别嚷,别嚷,走,进屋说。” 一边吵嚷着,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就进来了。 黄六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叫道:“夏守平你听我听着,我不和你过了,我这就回娘家,你自己拉着那堆小崽子过吧,我看你娘怎么帮你过日子!丫,过来,娘带你去你姥娘家,咱不和这个没良心的爹过了。”说着,她就上了炕来抱六丫。 正文 第五章 挑起事端 夏守平连忙拉住她:“六娘,丫还病着呢,你又带她去吹冷风,万一再犯病怎么办?你要出不来这口气,你打我一顿,我管保不还手。” 黄六娘也没有真的要回娘家的意思,一听夏守平提起生病的女儿,不由放声大哭:“丫啊,娘对不起你,给你找了这么个没用的爹,生病的快死了,连块点心也吃不上。丫啊,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投生在这么个穷的掉渣的人家……” 卿宝在旁边满头黑线,她还没死呢,这个便宜娘亲哭的这个词,怎么好象哭灵一般呀。 不过再一想,六丫确实发烧烧死了,这也算她无意中为六丫痛哭一场送六丫一程吧! 以前小的时候,夏爸爸也曾经这样喂过卿宝,后来大一点了,夏妈妈说要锻炼孩子的自力能力,就不再让夏爸爸喂了。 现在,和夏爸爸相仿的夏守平竟然又让卿宝享受到了当年的待遇,一时让她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如果她实话实话,告诉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说他女儿已经死掉了,她是个冒牌的,他应该会痛哭流涕吧,就和夏爸爸失去了卿宝一样。 她已经让夏爸爸痛苦了,那眼前这个“爹”,她不应该让他再承受同样的痛苦。 六丫既然已经死了,她也占了六丫的身体,那从今以后,她就当他的六丫吧,就让卿宝,彻底随风而去吧。 想到这儿,卿宝问了一句:“爹,你不要叫我六丫了,叫我大名吧,我长大了呢。”故作的稚言稚语,让卿宝自己都有点想吐。 夏守平喂了一勺鱼汤到卿宝嘴里,宠溺的说道:“好好,以后爹不叫你六丫了,就叫宝宝怎么样?李先生说,这宝宝是宝贝的意思,夏卿宝,好听吧?” 卿宝直点头,好听不好听的另说,这名字都跟了自己二十多年了,她听着顺耳啊。 虽说夏守平答应了孩子不再叫六丫了,可一时半会儿哪改得过来。 “这汤好喝不?你娘虽然脾气不好,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六丫,来多喝口。” 鱼汤虽然没有后世用味精鸡精做出来的味道鲜美,但这鱼是河里野生的,胜在新鲜,再加上黄六娘的手艺确实不错,这鱼汤熬的一点腥味也没有。 六丫由于发烧的原因,大概几天没吃饭了,都灌下一碗鱼汤了,卿宝仍是觉得肚子还在饿。 鱼汤喝完后,夏守平又端来了一碗金黄的小米饭,还有半小碗的鱼肉。 挟了一块鱼肉放进卿宝的嘴中,夏守平还小心的嘱咐她:“有鱼刺了就吐出来,不要卡到了。” 感受到浓浓的父爱,卿宝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爹爹,她要是再抵触,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 就这样,一顿饭的功夫,卿宝就彻底的放下了心防,把老实又温和的夏守平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夏守平刚喂卿宝吃完了饭,篁六娘带着孩子们就回来了。 还没进屋呢,两人就听到黄六娘骂骂咧咧的声音:“呸!都四十来岁的人了还不自重,欺负孩子她还有理了,好不要脸!” 他们娘几个一进来,卿宝就发现二柱的脸上肿起了一个很清晰的手指印。 夏守平也发现了,赶紧迎上去问道:“二柱,你这脸是咋伤的啊?” 二柱还没回答呢,黄六娘就气呼呼的说道:“还不是你那个黑心的大嫂?孩子们打架就打架呗,她这么大人了,上来就给咱们二柱一个大巴掌,她还有个当伯母的样子吗?” 一听又是自家大嫂干的好事,林守平就又不敢说话了,只是挨个看几个儿子,似乎是在看还有谁身上带伤。 三柱虎头虎脑的说道:“我们没事,就大哥挨打了。” 夏守平讪讪道:“那啥,我借点消肿药水去,二柱你先洗把脸。”一边说着,夏守平就往门外缩。 黄六娘没好声气的叫住他:“借什么借呀?你去哪借呀?这年头药都金贵着呢,咱可不借那个人情,赶紧给我回来。” “那啥,我给二柱打盆水去,先洗把脸。”怕妻子的怒火再次烧到自己头上,夏守平赶紧借事躲开了。 黄六娘一边摸着二柱脸上的手印,一边心疼的问道:“二柱,疼吧?” 二柱却象个男子汉一样,一脸的坚强:“娘,不疼。我也没白让她打我,我还把她撞了个大跟头呢。” 黄六娘教训他道:“以后看见你大伯母了,躲她远点。她到底是大人,你人小吃亏。” 二柱满不在乎敷衍道:“知道了。娘,鱼炖好了吗?我都闻到香味了。” “早炖好了,你洗完脸就可以吃了。”回答他的不是黄六娘,却是端水进来的夏守平。 一提到鱼,黄六娘就狠狠的剜了夏守平一眼,夏守平满脸的陪着笑。 二柱草草的洗了洗脸,洗干净后,脸上那红手印更加的显眼了。 黄六娘狠狠的在林守平胳膊上掐了一下,似乎是在发泄对夏家的不满。 夏守平也不敢吱声,默默忍受了。 夏守平在炕上放好炕桌,拿好碗筷,孩子们叽里骨碌都上了炕等着吃饭。 二柱窜过来对六丫说道:“六丫,起来吃饭吧,娘炖的鱼可好吃了,你要不吃可就没了。” 卿宝摇头道:“你们吃吧,爹喂我吃过了。” 二柱安慰性的拍了拍林琪的胳膊,这才回到桌子前吃饭去了。 黄六娘把鱼端来了,屋子里顿时飘起了鱼香味。 到底是二柱眼尖,他拿筷子翻了翻鱼,大声叫道:“娘,这鱼怎么少了?那条最大的呢?” 一提起这事,黄六娘一肚子的闷气,她气呼呼的回道:“还不是你那好爹爹?给你奶奶送去了。” 二柱看见夏守平一个劲的向他使眼色,识趣的没再往下问,只是倒了一碗鱼汤道:“那我喝汤,三柱四柱你们吃鱼。” 见儿子这么懂事,黄六娘大概是感到了欣慰,也就不再提送鱼的事了。 鱼虽然有好几条,不过大的就一条,剩下的不过都是巴掌大小,夏守平和黄六娘一条没吃,把鱼肉都给孩子们吃了。 卿宝在旁边看着,看得出这一家人虽然穷,但长幼有序,父慈母爱,也称得上是和美家庭了。 只不过,他们吃的那米饭是什么米的呀,又黄又糙的,怎么不和自己吃的小米饭一样啊。 看来,由于自己是病号,被加了餐啊。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__^*) (*^__^*) (*^__^*) 正文 第六章 伯母发难 吃完饭后,闲不住的四个男孩又跑出去玩了。 黄六娘收拾桌子,夏守平在院子里收拾农具,为春耕做准备。 “丫,身上好点没?身上好了就起来走走,总躺着就没劲,要是怕冷,别出屋就行了。”黄六娘一边往下拿碗筷,一边唠叨着和卿宝说闲话。 大概吃了不少饭的原因吧,卿宝还真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只是鼻子很堵得慌,出气还有点不顺。 “好。”卿宝也想看一看这家里是什么环境,在六丫的记忆里,她家的院子可大可大的,走好多步才到院门口呢。 卿宝从被窝爬出来,下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的比那四个男孩一点也不强,也是厚棉衣厚棉袄,不合身的很,一看就知道是谁穿旧的,而且,自己的袄袖也是油光锃亮的,大概也是擦鼻涕擦的。这让卿宝大大的恶心了一下,她指指自己的袖子对黄六娘道:“太脏了,脱下来洗洗吧。” “洗什么洗呀,洗了你就没穿的了,等过几天暖和了换夹衣了再洗。”黄六娘根本没将这点肮脏看在眼里,自顾的低头洗碗。 见黄六娘不管,卿宝只得暂时穿着了,她初来乍到,可不知道家里哪有衣服,以前的六丫根本没留意过这些,满脑子都是吃和玩。 卿宝的棉鞋,也是捡的别人的,不仅又脏又破,穿上有点大。 想来也知道六丫没有别的棉鞋,她只能暂时穿上了,趿拉着当棉拖穿。 卿宝来到屋外,仔细打量着她以后的家。 两间又低又矮的黄泥房,东边一间是卧室,西边一间是厨房,靠东墙边南北各垒了一个大灶,看来是烧炕做饭兼顾了。这厨房南北各留了一个门,可以往南走,也可以往北走。西北墙角放了好多的农具,有锄头有锹有镐的,还有一个满满的口袋,里面大概放的是粮食。 农具南边靠墙放了一条长凳,上面摆着一小袋的米和一小袋面还有几颗白菜,白菜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橱子,里面放了碗筷和油盐。 院子确实如六丫记忆的一样很长,但绝对说不上很大。两间房的宽度能有多大呀? 院子没有院墙,是用树枝编的篱笆,从这院子里,就能看到左右邻居家。 不会吧? 这个家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卿宝有些不甘心的又四处扫视了一遍,然后很失望的发现,这个家如此的小,实在是没有地方盛放更多的东西了。 在知道条件如此艰苦的一瞬间,卿宝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看看能不能再撞回那个物资阜盛的年代去,那里虽然也有种种缺点,但总不至于挨饿。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从院外走进来了一个和二柱差不多的男孩,冲着在院子里修农具的夏守平喊道:“三叔,我奶奶让你过去一趟,再叫上三婶。”夏卿宝一琢磨,就想起来了这个脑袋有点尖尖的男孩,正是大伯母家的二虎。 奶奶这个时候叫爹娘过去干吗? 不会是大伯母恶人先告状了吧? 夏守平笑呵呵的说道:“知道了,你去和你奶奶说一声,我和你三婶这就过去。” 二虎不屑的向卿宝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走了。 夏守平放下手中的活计,对着屋内喊道:“六娘,娘叫咱们过去一趟,咱们先去,回来再忙吧。” 黄六娘答应着,一边擦着湿手,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丫,你看家,爹和娘去去就来。” 卿宝心道这两口子一个老实巴交,一个面恶心软,很明显和脸厚心黑的大伯母不是一个档次,自己要不去看看,肯定得吃亏回来。她虽然没有继承到夏妈妈那强大的战力,但经过夏妈妈这些年的耳提面命,总比这两口子强吧。 想到这里,卿宝牵住黄六娘的手,假装撒娇道:“我也去,我也去。”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黄六娘嘱咐夏守平把门拴上,就牵着卿宝的手往外走。 一边走着,黄六娘一边说道:“肯定是今天中午的事,你大嫂不知又在你娘面前捅什么坏水了,看着吧,一会儿你娘又该骂我了。” 夏守平吭哧吭哧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六娘,你就忍忍吧,看在我和孩子的面上。” 黄六娘看了夏守平一眼,幽幽叹道:“不忍又能怎样,自古以来就没有媳妇骂婆婆的道理,我也就背后敢嘀咕两句,哪回大面上不是让着她?可恨大嫂那个长舌妇,不知又搬弄什么是非了。” 夏守平又不知说什么了,很显然,对这个大嫂,他也没话说。 卿宝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结果越走越心寒。 他们都走了大概来十来分钟了,还没走到六丫奶奶家,可见这个村子不小。 可这么多的人家,就没一家是书上描述的大瓦房什么的。 全都是她家那样低矮的黄泥房,院墙也都是篱笆。 偶尔在街道上看见几个行人,也都是破衣烂衫的,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这是个什么社会啊…… 也太落后,太贫穷了吧。 听到了黄六娘说的话,卿宝就知道她这是要忍气吞声了,但同时,她也听出了,这个时代,婆婆在媳妇心中是十分有权威的。 既然是被欺负定了,但也不能太吃亏,如果让人觉得他们一家都可以随便欺负,那他们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想到此,卿宝先给黄六娘上了点眼药:“娘,我都想奶奶了,我病了她都不来看我。” 一听孩子说病了奶奶不来看她,黄六娘的火气又被拱起来了,她紧紧的攥了攥林琪的手,坚决道:“丫,这事我肯定和你奶奶说说。” 卿宝笑眯眯的点点头。 她不想惹事,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那也不是她的作风啊。 一家三口又走了一会儿,黄六娘带她拐进了一个院子。 仍是黄泥房,仍是篱笆院,比卿宝家的那两间房还要老旧一些,不过这房子是三间的,还带两间厢房。 这大伯母好过分还恶人先告状咯 正文 第七章 祖母训骂 黄六娘带着卿宝从厢房窗前走过,厢房的门忽然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张整齐光洁的脸来。 卿宝吓了一跳,然后才省悟到,这个穿衣打扮都很整洁的女子,应该是六丫的四婶张氏张玉凤。张氏大概三十左右的样子,平日里很干净,不过心地却不太干净,总爱挑三拨四。 “三嫂,你小心些,我听见那个母大虫又哭又叫的,老太婆肯定又得骂你了。”果然,她一张嘴,就是一句明为提醒,实为挑拨的话。 黄六娘大概吃过张氏的亏,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就牵着卿宝的手继续往前走。 “不识好人心。”那张氏见黄六娘不理她,小声的叨咕了一句,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夏守平在前面,黄六娘牵了卿宝在后面,一起进了东屋,屋子里光线暗的很,卿宝一进去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才逐渐适应了屋内的光线,这才清楚的看见炕上坐了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二虎正坐在老头旁边,不知腻着老头在说什么,老头一脸慈爱的笑。屋地的椅子上坐着脸上还有泪痕的大伯母,还有一脸郁郁的大伯父。 屋子的墙很黑很旧,散发着一股难为的气味,屋子里的摆设要比卿宝家多,沿北墙是一个长度正好和墙一样的大柜,暗红的颜色,上面挂着两把小铜锁。在六丫的印象里,这个柜子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 靠西墙也就是门的这边,是一个一米来高的饭橱,里面摆了碗筷什么的。 靠东墙摆了三把椅子,大伯父和大伯母就坐在那里。 “爹,娘。” “公公,婆婆。” 两人见过礼,夏守平在炕沿上坐了,黄六娘将椅子拽得离大伯母远点,这才坐了下来,然后把卿宝抱到腿上,等候着公婆发话。 卿宝好奇的打量着六丫的奶奶和爷爷,两人大概都是六十来岁的样子,身上都是厚厚的黑棉衣,老太太花白的头在脑后盘了个髻,用一根有些黑污的银簪插着,满脸的褶子,一脸的精明,现在正沉着个脸,耷拉着个眼皮,阴沉沉的好似黑山老妖。 老爷子看起来倒是慈祥的很,只不过从卿宝进来了,他都没看过卿宝一眼,只是一个劲的和二虎说笑,看来对这个孙女,他是一点也不重视。 卿宝再转过脸看旁边的大伯母和大伯父。 大伯父夏守业和夏守平长得很象,只不过比夏守平要沧老一些,性格和夏守平也很象,老实巴交不会说话,家里万事都是妻子做主。 大伯母杨氏,个头不高,但很粗壮,一脸的横肉,看上去就比较凶,难怪黄六娘屡屡在她手下吃亏呢,这明显不是一个吨位的啊。 到底是夏守平沉不住气,闷声闷气道:“娘,叫我们来有事吗?” 老太太撩了撩眼皮,不冷不热的说道:“二柱呢,怎么没来?” 夏守平恭敬的回道:“带着三柱他们出去玩了。” 杨氏愤愤插嘴道:“要不让二虎去找他去,这个野孩子,没人教训是不行了,竟然连长辈都敢打。” “吭——”老太太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杨氏强压下怒火,顿时就不敢再说话了。 老三和老三家的,今天叫你们来,是说说今天中午的事。不是我爱管闲事,实在是你们这些做小人的不让我们老人家省心。老三家的,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威严的很。 黄六娘见点到她名上了,只得说道:“今天我和他爹正在家呢,五婶来给我送信儿,说二柱和大虎打腿仗,把大虎撞了个跟头。大虎就骂二柱,骂的很难听,二柱就上去和他扑打,然后二虎帮大虎,三柱帮二柱,孩子们就打起来。后来大嫂去了,上去就打了二柱一个大嘴巴,二柱脸上那手印肿多高,现在都没消呢……” 她还没说完呢,杨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辩驳道:“娘你听听,这事儿一到她嘴里,立刻变了个样儿,怎么是我先打的二柱呢?我上去拉架,二柱上来就把我撞了个大跟头,我这才打他的。我打他也是为他好,小小年纪不尊长辈,这名声要传出去,我敢说他连媳妇都说不上。” 一见她颠倒是非,黄,六娘也急了:“这是五婶和我说的,你这意思是说五婶冤枉你了?你都四十来岁的人了,孩子打架你还上手,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 杨氏那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那鼓鼓的样子,好象一只声囊充气的大青蛙。 “你明知道五婶和我打过架,你还信她的话,她肯定是怎么踩我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大人,会上去打孩子吗?大虎二虎二柱三柱都大了,可六柱才四岁,我怕他们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把六柱给绊倒了,我这个当伯母的心疼孩子有错了?你不识好人心就罢了,还污蔑我先打孩子,娘,你给我评评这个理,我是一片好心被她当成了驴肝肺呀。 呜呜……”说着说着,这杨氏竟然哭了起来,哭的那个委屈啊,好象黄六娘真冤枉了她一样。 卿宝在这边看的眼都直了,这精湛的演技,这到位的表情,这喷涌的泪水,这扭曲的面孔……她要生在那个年代,估计邓超孙俪什么的,都得歇菜了。 “都给我住嘴!”老太太猛的发出一声大吼,杨氏和黄六娘立刻都噤了声。 “有理不在声高,吵什么吵?你们俩再吵,我就让你爹把你俩送祠堂去,让族长和族老给你们评评理。” 一听到“祠堂”两个字,不仅黄六娘,就连杨氏都露出了畏惧的神色,看来这里的祠堂,和中国古代的祠堂一样,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前的时候,看电视也好,上网也好,都曾看到过祠堂的影子,卿宝大概知道祠堂是祭祀祖先、商议事务的地方,还有权力惩处族人,别的不太清楚,象浸个猪笼什么的,似乎都是祠堂里的那群老人商量后决定的。 正文 第八章 作死一回 对于这么一个不讲律法却又权力威重的地方,卿宝立刻下定决心,以后绕着那个地方走,不要没事沾得一身灰。 “做媳妇就要有做媳妇的样子,我还没死呢,哪轮得到你们撒野?”老太太撩起眼皮,刀子似的目光不断在两个儿媳妇身上扫视,对她俩似乎十分不满。“孩子们在一起玩,哪有不打架的?老大家的,不管你是拉偏架还是想劝架,打孩子就是失了身份,让人传出去,你不怕被人笑话,我还嫌你丢我们老夏家的人呢。以后你再打孩子,莫怪我家法伺候了。” 卿宝一边听着,一边暗暗点头,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头脑很清楚,分析的很对,批评的很中肯,看起来,老太太很明事理嘛。 她在这边听着,老太太又说道:“老三家的,你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放着家里人不信,你去信外人,我们老夏家是不是都对不起你呀,我们的话就一句也不能信了?” 啊?这话头方向不对呀? 这可全是冲着那个便宜娘来的啊? 看来这个老太太,还真是糊涂了! “就算是你大嫂打了二柱一巴掌,这长辈教训晚辈,也是应该应份,他二话不说就把你大嫂撞个跟头,这是忤逆长辈,这是孝道有亏。老三家的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平日里你争强好胜也就罢了,把孩子还教成这样,你可真真是好本事。”老太太一通话,字字带血,把黄六娘气得直哆嗦,但她兀自忍耐,仍是没敢还嘴。 卿宝紧紧的攥了攥黄六娘的手,黄六娘低下头来摸了摸卿宝的头发,手还是抖的厉害。 老太太还在炕上坐着,不紧不慢拉长个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娘家比我们夏家过的好,你看不起我们夏家。可你既然嫁进来了,就要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好好的相夫教子,可你看看,老三在你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好好的孙子也被你教的忤逆不孝了,老三家的,以后你要再这么不懂事,少不得我要把亲家母请来,问问她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这一通话,不仅明说朱黄六娘没教养,还暗指她娘家没家教,气的黄六娘眼泪都下来了,叭嗒叭嗒的不断滴在林琪的头发上。 卿宝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太太是拿这件事当引子,要敲打娘家比夏家高一头的黄六娘。今天这事儿,不管黄六娘做的对还是错,老太太要是存了要敲打她的心,没理由找理由也要说黄六娘不对。老太太是当婆婆的,自然不愿让娘家比较富裕的儿媳妇压在自己头上,当然要找一切机会,全力打压了。 见黄六六娘哭了,夏守平在炕沿上坐不住了,虽然没敢立刻过来安慰妻子,可那眼睛不断的往这边瞟,关切之情显而易见。 老太太看见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了,于是更加严厉的训斥黄六娘道:“去把二柱叫来,让他给你大嫂磕头认错,还有你,给你大嫂敬杯茶说两句好话,你大嫂摔了个跟头,你拿五斤米面过来,让她好好养养身子。” 黄Luis娘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夏守平呐呐道:“娘,不过是孩子们打架,不关六娘的事。” “住嘴!为娘的说话,哪有儿子插嘴的道理?”老太太横眉立目,一声怒喝,吓得夏守平立刻就不敢再言语了。 怎么的,被打了一巴掌,还要磕头认错,还要娘端茶认错,还要赔五斤米面? 老太太这事处理的可真“公道”,这心眼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卿宝是被火爆脾气的夏妈妈手把手的教出来的,虽不及夏妈妈那样厉害,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这种亏,说什么也不能吃。 她左右看看,打算打个什么由头搅了这事,替黄六六娘出出气,压压老太太的威风,顺便打击打击那个不讲理的大伯母。 抬起头来左右一看,正好看见大伯母洋洋得意的瞟朱黄六娘呢,卿宝眼珠一转,就有主意了。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出了点眼泪,立刻放开嗓子哇哇大哭。 她这一哭,把屋里人都吓了一跳,黄六u娘连忙抹了抹眼泪,问她道:“丫,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又不舒服了?” 卿宝一边往黄六娘怀里缩,一边哭叫:“大伯母凶我,大伯母凶我。” 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事的杨氏自然不吃这个亏,铜铃大眼一瞪,气愤愤的指着林卿宝道:“小丫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凶了你了,我连看都没看你,怎么凶你了?” 卿宝一看她那手指都快指到自己的鼻子尖了,索性假装躲藏,小脑袋左晃右晃,一下子把脑袋就晃到了杨氏的手上,然后一捂被杨氏手指碰到的地方,哭的更加凄厉了:“娘,大伯母打我,好痛,好痛……” 一见女儿哭的这样厉害,再加上受了半天委屈了,黄六娘再也忍不住了,放声长嚎:“大嫂,你对我不满就行了,你吓孩子干什么?我家六丫掉水里,发高烧差点烧死了,你这个当伯母的没来看她一眼就罢了,现在孩子还没好利索呢,你竟然还吓她,还打她,有你这么当大伯母的吗?” 眼眨着因为怀里这个死丫头,到手的战果就要飞了,杨氏不禁焦躁了起来,她一把捽住卿宝的衣服,怒声吼道:“你这个死丫头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是你的脸撞我手上了,怎么是我打的你啊?” 就知道她这个脾气肯定压不住火,卿宝等的就是她来碰自己。一见她真做过一副要打自己的样子了,卿宝立刻喉中咯咯咯作响,眼珠不断的往上翻。 杨氏一看她这是要犯病,吓了一大跳,立刻就松了手。 随着她一松手,卿宝眼睛一闭,就软软的瘫在了黄六娘怀里,再也不动了。 喜欢恶人告状是不是,我也来作死一回。 正文 第九章 败坏名声 “丫,丫,你怎么了?”黄六娘吓坏了,疯狂的摇晃着怀里的夏卿宝,见卿宝始终不动,慌乱的喊道:“相公,相公,丫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相公,相公!” 夏守平一个箭步窜过来,一看到孩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也啕嚎大哭道:“丫,爹的六丫呀,你可千万别有个好歹的呀。” 杨氏不知道孩子是晕了还是死了,她慌慌张张的的往后缩:“不关我的事,我真没打她。” 见她这个时候还推诿责任,黄六娘大声哭嚎道:“我的六丫啊,你咋这么命苦呢,投生到这么个穷人家,从小没吃过一顿饱饭,发烧差点烧死了,都没人去看一眼啊,病还没好就被人打,我苦命的丫啊……” 夏守平也向他大哥哭道:“大哥,咱俩可是一个爹一个娘的亲兄弟,六丫可是你的亲侄女啊,你就眼看着大嫂打她啊……” 夏守业本来就觉得杨氏不太对,现在又听到弟弟的哭诉,赶紧抬头去找杨氏,却见杨氏已经跑的没影了。 “三弟,你啥也不用说了,是哥对不起你,哥窝囊,哥没用,管不了这个恶婆娘……”夏守业扶起弟弟,也是声泪俱下 见儿子和媳妇都哭了,孙女还昏迷不醒,老太太在炕上也坐不住了,赶紧穿鞋下炕:“哭什么哭,赶紧按人中。” 黄六娘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按卿宝的人中,她本就哭的气弱了,再加上伤心害怕,哪有什么力气啊,按和没按差不多,卿宝根本就没感觉到疼。 老太太一把打掉黄六娘的手,亲自把她那干枯的手指按在了卿宝的人中上。 她的力气倒是很大,按得卿宝很疼,但卿宝使劲的忍着,楞是没有睁开眼,没有动一下。 老太太折腾了一会儿,见孩子还没醒,不由松开手怔怔道:“这孩子,怕是不中用了。” 一听老太太都这么说了,黄=六娘顿时悲痛欲绝,紧紧的抱着卿宝,不断的用那满是泪水的脸贴在卿宝脸上,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叫醒昏迷不醒的女儿。 正在这慌乱的时候,还是炕上的老爷子发话了:“赶紧抱孩子去找林大夫,让他扎上一针,没准孩子就醒了。” 一句话提醒了屋里所有的人,夏守平一把抱起卿宝,飞也似的就往外跑,黄六娘一边哭着,一边跟在夏守平后面小跑。 夏守平抱着卿宝在前面跑,黄六娘一边哭一边在后面追,这情景一路上不定让多少人看见了,有那好事的,还有几个小孩,就跟在后面看热闹。 卿宝听着爹娘的哭声,再说带她去看大夫,心知不好,事情闹的有点大了,她是不是装的,大夫肯定能看得出来,万一大夫把这事揭发出来,自己一家以后都休想抬头了。 不行,得想个由头清醒过来,不能让夏守平带他去看大夫。 正当卿宝焦急万分的时候,一路小跑的夏守平忽然被石头绊了一下,父女俩个齐齐摔倒在地,纵然有夏守平小心护着,卿宝也摔得不轻。 “啊……”卿宝故意大声的叫了一声,顺着这个机会假装清醒了过来。 一见女儿醒了,夏守平没顾得上站起来,连滚带爬的把卿宝抱到了怀里,不住喃喃道:“六丫,摔疼了没,都怪爹,都怪爹不小心。” 跟在后面的黄六娘看见夏守平抱着女儿摔倒了,本来是担心的要命,可没想到一摔把女儿摔醒了,不由扑了上来,抱住女儿的小脸一个劲的亲:“丫,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围了上来,看着这又哭又笑的一家人,不由都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六丫生病了是怎么的?” “快看看摔没摔着孩子?” …… 卿宝本来想再哭诉两声,败坏一下大伯母的名声,不过再一想,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字,大伯母名声臭了,她家也好不了,再加上今天这事是卿宝一手导演的,说起来还是大伯母受了冤枉,做事还是别太过分了的好。 夏守平和黄六娘大概也不想家丑外传,随便敷衍了大家几句,就抱着卿宝回家了。 一回到家里,黄六娘就让夏守平把卿宝放炕上了,铺好被褥还是让卿宝躺着。 卿宝身体本来已经好了,但一看到那夫妻俩的关切和心疼,心一软,就遂了他们的意,躺被窝养病去了。 黄六娘拧来手巾,给卿宝擦脸,夏守平倒来水,让卿宝喝了几口,夫妻俩也洗净了手脸,又各自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坐到卿宝旁边,安抚他们以为受了惊吓的女儿。 “丫,别害怕,你大伯母就是长得凶,没想打你,娘的乖丫不怕哦。”率先出声安慰卿宝的,竟然是很讨厌杨氏的黄六娘。 夏守平也闷声闷气的劝道:“六丫,别害怕,爹和娘都在,谁打你也不行。” 见夫妻两个对她是情意拳拳,夏卿宝说不感动是假的。 无论这家多穷,有这么一对体贴的爹娘,卿宝觉得自己也算没白重生这一回。 一家三口正在说话,忽听得外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随着这脚步声而来,是一个沉闷的声音:“三弟,你在家呢吗?”卿宝听着,应该是夏守业的声音。 一听是大哥的声音,夏守平赶紧迎了出来:“大哥你来了,快进屋。” 夏守业拎着一个小布袋,跟着夏守平进来了。 黄六娘站起身,很有礼貌的叫了声:“大哥。” 夏守业闷闷的应了。 黄六娘又支使林琪道:六丫,快叫大伯。” 卿宝听话的甜甜叫道:“大伯。” “乖,六丫乖。夏守业伸手摸了摸六丫的头顶,还咧嘴向卿宝笑了笑。 都见过礼了,夏守业把那小布口袋递给黄六娘道:六丫有病,我这当大伯的也不知道,家里还有一把白面,你给六丫烙点饼蒸几个馒头,让六丫好好养养,这么小,千万别亏了身子。” 黄六娘推托道:“大哥,这使不得,你来看看就行了,这面还是拿回去吧,要不大嫂该和你生气了。” 夏守平也说道:“大哥,咱们是亲兄弟,你这样就见外了。” 正文 第十章 粮食道歉 夏守业叹了口气道:“三弟,弟妹,你们就收下吧,这也是我当兄长的一点心意。我也知道你大嫂不好,可看在她帮我养着四个孩子的份上,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 在旁边听着,卿宝大概也明白了这个大伯父虽然也是老实人一个,但他有自己的底线和想法。一般的情况下,他不会和杨氏一般见识,因为杨氏给他生儿育女,辛劳的操持着这个家。可当杨氏太过分的时候,他是不吝于站出来收拾残局的。 见黄六娘迟迟没有拿那袋面,夏守业就把面塞她怀里,闷声闷气的说道:“弟妹,把面拿下去吧,你们孩子多,日子不好过,不要和大哥客气。” 黄六娘推辞不过,就拎着那一小袋面出去了。只一会儿功夫,就又拎着那个空面袋进来了,她把面袋放在炕沿上,对夏守业道:“大哥,面袋放这儿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夏守业随口答应了,又扭过头来对卿宝道:六丫,等过两天病好了,去找你小敏姐玩,这几天她天天念叨你呢。”。 他说的小敏,是他的小女儿夏敏,今年八岁了,以前的时候和六丫玩过几次,不过她嫌六丫小,后来就不爱和六丫玩了。所以,夏守业这话不过是客套话。 “嗯,我也想小敏姐了。”卿宝假装乖巧的回道。 很显然,夏守业和这母女二人没什么话可说,就又和夏守平聊了一会儿春耕的事,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黄六娘和夏守平把他送到门口,看他走远了,才转身回来了。 夏守平叹了口气道:“大哥是好人,可惜碰到那么个大嫂。” “是啊,还是大哥明事理,可惜就是性子软了点,拿大嫂一点办法也没有。” 夫妻两个进了屋,黄六娘不知从哪找出来了一秆称,把夏守业拿来的那一小袋白面称了称,欢喜道:“哎,大哥还真大方,竟然拿了六斤白面过来。” 夏守业却有些担忧道:“大哥拿面也不知大嫂知道不知道,要是知道还好,要是不知道,肯定又要和大哥吵架了。” 黄六娘想了想,把那面收了起来,有点不舍的说道:“那咱先不吃,要是他们吵的太厉害了,咱就把面还了去,省得大哥难做。” “六娘你真好。”夏守业憨厚的向黄六娘笑了笑。 “德性,稀罕你夸我!”黄六娘嘴上不饶他,脸上却是挂上了笑。 卿宝在屋内听着这夫妻二人的亲密互动,不禁又想起了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是这样恩爱,以前的时候,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他们在厨房里这样佯装拌嘴,实则幸福的互动。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看见爸爸妈妈了,卿宝又忍不住潸然泪下。 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 这不是生离,过几天过几年还会见面,这是死别,是再也不会见面的死别啊,怎么可能因为有了新家就立刻割舍呢? 卿宝一边流泪,一边在心中问道:“妈妈,女儿今天这装晕的戏码,在你心中,是及格,还是满分呢?” 泪眼朦胧中,卿宝仿佛又看到夏妈妈不屑的说道:“我家卿卿,及格没问题,满分很有问题……” 卿宝正在屋里抹眼泪呢,忽听得外面夏守平惊讶道:“娘,你怎么来了?有事叫我们过去就行了,这大冷天的。” 黄六娘也说道:“娘快进屋坐,虽说是春天了,这风还是硬的很呢。” “娘还没老到不能动呢。六丫呢?”一边说着话,老太太一掀门帘就进了屋。 老太太一进屋,就看见六丫正躺在被窝抹眼泪呢,不由就楞住了。 “奶奶的乖丫,怎么还哭上了,和奶奶说说,是哪不舒服了?”本来老太太还有不太相信大儿媳打了六丫。大儿媳虽然脾气不好,爱占便宜不吃亏,但总不至于对着这么个六岁小孩下手。她倒没有怀疑六丫装哭,毕竟六丫才六岁,哪能装那么象呢。她怀疑的是,这是黄六娘教孩子的,所以孩子才说是杨氏吓唬她。可现在一看孩子委屈的在被窝偷着哭呢,老太太反倒是相信杨氏吓唬孩子了。 大人可以说谎做假,孩子可不会啊。 再说了,孩子在没人的时候哭,可不是受了委屈不是? 卿宝见自己被奶奶误会了,自然不敢说出自己真哭的原因,只好将错就错,含着泪说道:“奶奶,我脑袋疼。” 老太太把手里拎的纸包在卿宝眼前晃了晃道:“六丫你看,奶奶给你拿好吃的东西来了,吃了就不疼了啊。” 卿宝这才发现,赶情老太太也是来送东西的,看来上午自己闹的那出晕倒,牵动了好多人的心哪。。。。。。。。。。。 老太太是拎着三个纸包来的,纸就是黄草纸,就是后世用来剪纸钱的那种纸,卿宝发现这种纸,在这个社会就相当于塑料袋了,包什么都用它,用途相当广泛。 老太太打开了纸包,一包是绿豆糕,一包是花生米,另一包竟然是一块熟肉。 “六丫啊,你有病奶奶也不知道,奶奶给你拿你最爱吃的绿豆糕来了,来,快吃,吃完我们六丫就好了。”面对着生病的孙女,老太太放下了那副威严,换上了一脸慈爱。 这个世道,看起来是讲究孝道的,不管这个奶奶好与不好,如果想要在这里立足,那还是不要和这个老太太顶着干的好。 想到这儿,卿宝抹干了泪,换上了小孩子一样的天真笑容,假装欢天喜地的接过了绿豆糕:“谢谢奶奶,我最喜欢奶奶了。”呃,这甜腻腻的拍马屁的话,让卿宝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不过老太太明显很受用,笑眯眯的说道:“乖,奶奶的乖孙女,吃吧,快吃,吃饱了就有力气玩了。” 为了演戏逼真,卿宝不得不开始啃手里那块绿豆糕。 情调在此感谢大家支持 ~求花,求贵宾,求章,求支持求收藏啦~~~~~~~~~~~~~~~ 正文 第十一章 装模作样 吃了一口后才惊奇的发现,这原始风味的绿豆糕,不甜不腻入口即化,还真好吃。 见六丫吃的正欢,老太太扭过头去,收了脸上的笑容,才向夏守平夫妻道:“六丫有病这么大的事,以后给我送个信,这也是我孙女不是?二柱还是要好好管管,他都十二了,没两年就要说亲了,这忤逆长辈的事要传出去,还有谁愿意把女儿嫁他呀。” “嗯,我们知道了。”夏守平赶紧回道,还用手捅了捅黄六娘。 黄六娘很给丈夫面子的笑道:“娘你放心,等二柱回来,我和他爹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一定不让他给咱们老夏家丢人。” 大概她说的最后一句不给老夏家丢人的话让老太太满意了,老太太这才舒展开眉眼,和颜悦色的说道:“你别怪我有的时候对你们太严厉,你大嫂是个浑人,这我知道。可她再浑,也是咱们老夏家的媳妇,在外面瞎胡闹丢的是咱们老夏家的脸。你们就多担待一点她,一笔总写不出两个夏字的。” “娘你放心,我们会让着大嫂的。刚才大哥给六丫送了点白面过来,六娘刚才还和我说呢,这面不动,大嫂要是闹了就还回去。”夏守平知道老娘不喜欢黄六娘,赶紧给黄六娘说几句好话。 老太太看了黄六娘一眼,难得的称赞了一句:“这才是知书达礼的好媳妇呢。这面你们也不用送回去,给六丫做顿饺子吃吧。你大嫂要是闹了,我替你们还她就行了。” 卿宝在一旁看的是叹为观止,怪不得人说“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呢,这夏老太太真是活成人精了。下午还对黄六娘连敲带打,现在又赞扬有加,这宽柔并济的度掌握的可真好。 再一看朱黄六娘略有些羞涩的满足,卿宝觉得,黄六娘实在是太好拿捏了。 老太太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走了。 临走前,还拍着卿宝的小脑袋慈祥的说道:“六丫,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去奶奶家玩啊。” 卿宝自然是乖乖的点头了,还甜甜的说道:“奶奶再见!” 对卿宝的礼貌,老太太是十分满意,她瞥了黄六娘一眼,再一次说道:“六丫很好,很懂礼,以后就这么教孩子。” 夏守平和黄六娘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把老太太送到门口,直到老太太没影了,夏守平和黄六娘才回了屋。 夏守平憨憨笑道:“娘还是惦着咱们的,你看,给六丫拿了这么多好吃的。” 这一次黄六娘倒是没反驳,而是看着炕上那三包东西道:“你娘这次怎么这么大方呀?竟然还给了块肉。” 夏守平不悦道:“你看你这个人,天天净瞎想,以前不给东西吧,你说我娘抠,现在给了吧,你又怀疑这怀疑那的。六丫是我娘的亲孙女,她就不许心疼孩子了?” 黄六娘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弯下腰去,又递了块绿豆糕给卿宝:“丫,再吃一块。” 为了帮黄六娘打破尴尬,卿宝说道:“我饱了,娘,我要喝水。” 黄六娘赶紧答应一声,给卿宝出去舀水去了。 水就是凉水,有点冰牙。 卿宝想想就知道了,这个世道又没有暖水瓶,哪里会经常有热水喝呀。退一步说,即便是有可以保温的东西,也不是这个贫穷的家庭买得起的。 有了卿宝的搅和,夏守平和黄六娘两口子都不再提那个话题了。 黄刘娘把那三包东西又都重新包好:“今天吃的鱼,这肉过几天再吃,反正现在的天不热,还能放两天。花生和点心我放柜子里,六丫你要是吃,就自己来拿。” “好。”卿宝点头答应了一声。 收拾好东西,朱黄六娘对夏守平道:“这天都快黑了,二柱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我去做饭,你去找找。” 夏守平答应一声,出去找孩子们了。 待他走后,黄六娘却没有先去做饭,而是坐到了炕沿上,摸了摸卿宝的额头,笑眯眯的说道:“丫,今天多亏了你,要不今天咱们吃亏可吃狠了。” 卿宝知道她其实只是想表达一下对这峰回路转的喜悦,根本就不是想对六丫说什么。六丫才六岁,怎么可能懂得大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果然,没听到她回答的黄六娘,仍是自顾说道:“只可怜我们六丫,差点被那恶婆娘吓死,你奶奶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原谅她们了,差点害我们六丫丧命,我事我都一笔笔记着呢。” 听到这里,卿宝才明白了,敢情自己这个便宜娘也不是一味的心软,而是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帐本啊。 看来,这里的人都不白给呀,都是演技派,自己可万万不能因为他们是古代人而轻视他们。 简单,低调,不引人注意,保住小命,这才是她以后应该走的路啊。 黄六娘坐了一会儿,就出去做饭去了。 卿宝一个人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大概是由于喝了水的原因,有点内急。 趿拉着鞋下炕出门,正在烧火做饭的黄六娘问了句:“丫你干吗去?” “厕所。” 厕所很好找,一眼就看到了,就建在东南墙角。 厕所的墙不是用砖垒的,而是用高梁秸秆立在了那里,围成了一个不甚严密的秸秆墙。厕所上面连个顶都没有,这就意味,下雨天来上这个露天厕所,是要挨雨淋的。 长这么大,卿宝还没上过这种简陋的厕所,好在由于是家里的厕所,打扫的很算干净,并不太脏。 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卿宝再不情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上这种厕所了。 不过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这古代人上厕所,拿什么擦屁屁呀。 据说古代的纸贵的很,应该不能用来擦屁屁吧? 那用什么呢? 卿宝的脑袋转来转去,试图在厕所里发现可用的东西。 厕所里空的很,没找到什么纸布之类可以拿来用的东西,倒是让她看到了一把特殊的东西。 圆圆长长的秸秆,被竖着从中间一破为二,截成了大概有筷子长短的小段,整整齐齐的摆在一个小木盒里。 正文 第十二章 吃喝拉撒 卿宝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词,叫“厕筹” 听说古代人擦屁屁都是用木片或竹片,用脏了就洗洗再用…… 一想到这并不卫生的习惯,卿宝脸都有点绿了。 用指尖拎起一根厕筹来仔细观看,只见这秸秆做的厕筹,中间是软的瓤子,外面是半圈秸秆的硬皮,用手在上面抹了几下,感觉锋利如刀刃。 这东西,怎么用? 这么锋利,还不把屁屁刮个大口子啊? 再说了,这能弄干净吗? 此时此刻,卿宝无比怀念现代家中那干净的厕所,那柔软的卫生纸,还有那舒适的马桶。 在方便完了,往上拎裤子的时候,卿宝又一次震惊了。 六丫的身上穿的竟然是光秃秃的棉裤,棉裤里面,既没有秋裤,也没有内裤。 这里没有纸可以在小便完后擦一下,以前的六丫大概都是小便完了就拽上裤子,裤裆那里硬硬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尿臊味。 卿宝是真的要疯了。 这是个什么破社会呀,让人怎么过怎么活呀? 不行,不行,一定要再死死看,坚决的回去,一定要回去! 卿宝随便拽上裤子,然后发疯般的跑到门口,咣一下就撞到墙上了。 结果把房子撞的直往下簌簌的掉灰土,她的头楞是什么事也没有,看来这房子一点也不结实。 在屋做饭的黄六六娘感觉到房子动了一下,赶紧跑了出来,嘴里还喃喃道:“怎么的,地龙翻身了?” 一见卿宝正揉着脑袋晕头晕脑的坐在地上,赶紧蹲下身关切问道:“丫,是不是头又疼了?赶紧回屋躺着去,你要是想拉想尿了,和娘说,娘用尿罐帮你接,你别自己出来了。”说罢,一把抱起她,将她抱回屋里去了。 卿宝含着眼泪在心中狂喊: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我不要待在这么个破地方! 卿宝受不了这肮脏现实的打击,很想一头撞死,可惜未能如愿。 被黄六娘抱到炕上后,她就呆呆的躺在被窝里,动都不想动。 这个社会,愚昧,落后,肮脏,贫穷,为了一口吃的或一丁点小事,自家人还争斗个不休,这个破地方,她受够了。 人家别人穿越,不是皇帝皇后,也能成个皇妃公主、皇亲国戚,最次了也是可以在富裕人家当个小地主,有谁象她这么可怜,竟然穿越到这么个贫无立锥之地的家里? 本来她还想好好的当六丫来着,可现实如此残酷,她不当了,可不可以啊? 这一瞬间,卿宝真不想活了,只想死回到后世那个温暖干净的家里去。 老天爷,以后我再也不挑肥拣瘦了,再也不怨东怨西了,再也不抱怨社会了,再也不漠视父母的关爱了,求求你,赶紧让我回去吧! 卿宝在心里不断的乞求上苍,希望满天神佛能听到她的乞求,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惜满天神佛谁也没空搭理这个小人物,求的时间长了,被窝里也温暖过来了,已经累了一天的卿宝竟然困了,而且在不知不觉中还睡了过去。 “六丫,醒醒,要吃饭了。”一个大嗓门把卿宝从睡梦中叫醒了。 还没清醒过来的卿宝下意识的说道:“我不是六丫,我是卿宝。” “哈哈哈,爹,快来看,六丫睡傻了。她说她不是六丫,她是卿宝。” “六丫那是嫌小名难听了,今天还和我说让我叫她的大名呢。” “切,卿宝哪有六丫叫着顺口啊。六丫,快醒醒,再不醒,我就把饭全吃啦。” 二柱那欢乐的笑声,叫卿宝想不醒来都很难。 无奈的林琪只得沮丧的睁眼坐了起来。 唉,还以为睡一觉醒过来就能回家了呢,没想到一睁眼看见的还是这个破家。 二柱见六丫醒了,往六丫手时塞了个碗,兴高采烈的说道:“六丫,娘今天做了白面疙瘩汤,可好吃了,快来吃。” 疙瘩汤有什么好吃的?那种面糊糊一样的东西,在后世根本没有多少人爱吃好不好? 不过白面在这里可算是个奢侈品,难怪二柱那么高兴了。 看着那满满一大盘白花花的面汤,卿宝一点胃口也没有,她把碗放到桌子上,郁闷的说道:“我不饿,不吃了。” 二柱看了她一眼,颇为婉惜的说道:“放着白面疙瘩汤不吃,真是个傻丫头。” 卿宝想哭的心都有,白面疙瘩汤在二柱眼里都是美味了,那自己爱吃的水饺,是不是一年也吃不上几次呀,还有披萨蛋挞之类的西餐,估计这辈子都再也尝不到了。 “丫,不吃饭可不行,不饿也得吃口,要不夜里得饿的睡不着觉了。”黄六娘盛了一碗疙瘩汤,放到了卿宝面前:“快吃,凉了就不好吃。” 见爹娘都在关切的看着她,卿宝也不好再耍脾气,只得委委屈屈的吃了半碗。 想也知道,没有香油没有味精没有半点调料只放了盐了的疙瘩汤能有多好吃啊。 还剩了小半碗,卿宝就再也吃不下了,就放下碗筷又回被窝躺着去了。 然后眼瞅着那一大盆疙瘩汤,被这六口人一会儿功夫就吃光了。 二柱大概还没吃太饱,又端起卿宝吃剩的那半碗吃了。 卿宝已经无语到没有任何想法了。 吃完饭,天也黑了,二三四五柱也没再跑出玩,而在开始在炕上打闹。 四个男孩子上了北炕,而卿宝是在南炕上,当夏守平也上了南炕的时候,卿宝真想再一头撞死去。 这是不是预示着,她以后要长期和这对夫妻睡在一个炕上? 从这对夫妻拥有六个孩子这件事来看,他们应该很恩爱的。 那自己…… 卿宝觉得自己还是早点死回去比较不碍事。 黄六娘点着了一盏油灯照明,油灯里放的也不知是什么油,呼呼的冒着黑烟,呛得卿宝直咳嗽。 可就连这种油灯,黄六娘也不愿多点,一个劲的催着那几个儿子:“赶紧的,还有啥要干的快点去干,一会儿吹了灯,可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二柱正在不停的往空中抛五柱,五柱不但不怕,反倒笑的哈哈的。卿宝每次看到五柱那小小的身子被抛到空中时,就吓的小心肝乱颤。 正文 第十三章 肮脏不堪 可很显然,这种危险的游戏他们似乎经常玩,不但二柱和五柱开心,就连黄六娘和夏守平也在旁边看着笑,一点也没有上前去阻止的意思。 看来,什么多了都不值钱了,哪怕孩子也一样。 在后世的时候,家家一个孩子,走路碰到个小沟小坑的都是家长抱过去,生怕孩子摔着了,要是让一个半大孩子扔着玩了,估计哪家家长看见都得疯。 孩子们玩疯了,玩的一身的热汗,二柱身上那汗更是顺着脸往下流,五柱小小的额头上都是汗珠。 玩着玩着,五柱忽然用手不停的在身上抓来抓去,最后抓着裤裆童声童气的喊道:“娘,我嘎嘎痒。” 嘎嘎是小*,这个卿宝还是知道的,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小*就痒,应该不是病吧?不过一想到这里的卫生情况,卿宝忽然又觉得就算得什么感染的病,也不稀奇。 来,把棉裤脱下来娘看看,是不是生虱子了啊。”黄六娘说的很随便,根本就没象卿宝一样往病上想。 卿宝却是又一次吓到了。 虱子? 这里还有虱子? 我的天哪,那可是寄生虫啊。 卿宝在这边震惊,黄六娘却是已经脱下了五柱的棉裤,把棉裤翻过来,拿到油灯下看了看,然后也惊讶道:“怎么这么多虱子啊,怪不得咱六柱说嘎嘎痒呢,乖乖,夏守平你快看看来,这虱子虮子都把棉裤缝絮死了。” 她说的“絮死了”和“虮子”是什么意思,卿宝没听懂,不过她大致明白黄六六娘是在说五柱棉裤里虱子多。 下守平凑过去看了看,也吃了一惊:“乖乖,这么多,真难为五柱还天天穿着这裤子。我看是拿不净了。” 为了瞻仰一下“虱子”的形象,卿宝特意蹭过去看了看五柱的裤子,结果只一眼就差点吐了。 那条棉裤上,凡是有裤缝的地方,挨挨挤挤的全是爬来爬去的虱子,虽然虱子很小,但架不住数量多呀,凑在一起,着实的太恶心了。还有一些小白点,一串一串的粘满了每一个线头,这应该就是“虮子”了。 卿宝在这边恶心的直想干呕,那边黄六娘却拿出半根蜡烛在油灯上点燃了,然后把五柱的棉裤缝凑到那烛火上。 卿宝还不知道她干吗呢,就听到一连串爆豆般的“辟辟啪啪”声,然后一股烧破布的味道弥漫全屋。 这是在烧虱子? 太恶心了,这实在是太恶心了,再也按捺不住心不断翻涌的胃了,卿宝趴在炕沿,哇哇的吐了起来。 一见卿宝忽然吐了,黄六娘和夏守平赶紧过来,担心的问道:“丫,你哪不舒服,怎么还吐了?” 夏守平在旁边道:“要不我去请林大夫吧,让他给六丫请个脉。这几天六丫又发烧又晕倒的,现在还吐了,该不是添病了吧。” “趁着现在不晚,那赶紧的去吧,要不一会儿林大夫该睡了。”黄六六娘一边给卿宝拍后背,一边催促着夏守平下炕。 卿宝不想再麻烦这夫妻俩,赶紧说道:“我没病,就是刚才一闻到烧虱子的味,恶心了。” 黄六六娘笑道:“咱六丫还是个干净人。”然后又对林守平道:“既然你下去了,就把六丫吐的收拾下吧,我就不下去了。再给丫舀点水来,让她漱漱口。”说罢,她又继续去蜡烛上烧虱子去了。 夏守平给卿宝舀来半瓢凉水,让她漱口,卿宝漱完口了,二柱在北炕上叫道:“爹,我也渴了,给我喝口。”夏守平把那半瓢凉水递给了二柱,二柱咕咚咚喝了一痛,三柱又接过去,咕咚咚又一大口,然后四柱,然后五柱……半瓢水,孩子们挨个喝了个遍。 一家人用一个瓢喝水,还用这个瓢做饭,这卫生情况,卿宝觉得自己已经震惊的有点麻木了。 黄六娘在蜡烛上烤完了虱子,把五柱的棉被扔到炕头上,对着二三四柱道:“这虱子可传人了,五柱生虱子了,你们肯定也有,把衣服都脱下来,我看看。” 一句话,让卿宝又一次傻眼了,既然虱子可以传人,那是不是预示,自己身上也有虱子啊? 一想起那些张牙舞爪的小动物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卿宝顿时就觉得浑身奇痒无比,就连头发,也开始痒了起来。 有心脱了衣服,自己也找找虱子,可身上就这一身棉衣,连个内裤背心都没有,一脱就裸了,当着一屋子男人男孩的面,她可是不好意思。 她这样想,黄六娘却根本没有这样想,招呼卿宝道:“六丫,把你的衣服也脱下来,娘给你拿拿虱子。” 卿宝吭哧了好大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娘,你先给我找身单衣单裤来,我换上。” 黄六娘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卿宝,卿宝还以为她看出什么来了呢,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可没想到,黄六娘却是笑道:“娘的刘丫长大了,还知道害臊了,你等着,娘给你找一身去。” 黄六娘下炕去了,在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了一条旧布裤子,还有一个长袖半截夹袄。 “这是你姐以前穿的衣服,你穿大点,挽上袖子凑合穿吧。” 都到这时候了,卿宝还有得挑吗? 缩在被窝里,卿宝摸着脱掉了棉衣,换上了单衣单裤。 本来当着这么多人换衣服已经不好意思了,偏偏五柱还在那喊:“六妹,你猫在被窝里,是不是要藏猫猫呀?” 卿宝尴尬的要死。 卿宝把棉衣棉裤扔给黄六娘,黄六娘接过去,在昏黄的油灯下捉虱子。 “娘,虱子多吗?”卿宝抱着一点点微小的希望问道,虽然她也知道,在全家都有虱子的情况下,她没有虱子就是奢想。 果然,黄六娘的回答打破了她一点点的希望:“有,还挺多。” 卿宝郁闷的直想一头撞墙上撞死。 不行了,她妈妈要回家要回家。 这个地球太危险了,我还是快回火星上去吧!呜呜呜呜呜,心好累啊!!!!!!!! 正文 第十四章 想回现代 卿宝以为她已经足够郁闷的了,结果黄六娘又来了一句话,羞的夏卿宝恨不得自杀以谢天下。 黄六娘说:“丫,以后尿完了多蹲会,要不尿都蹭棉裤上,裤裆就骚了。” 卿宝趴在炕上,把脸埋在被子里,心中疯狂大吼:神啊,降下一道天雷,劈死我吧!!! 可这世界上,没有最囧,只有更囧。 当你以为事情已经糟到让你无法承受时,往往会有更大的打击来推翻你这个想法。 当夏守平又开口之后,卿宝用被子把从头到脸全都盖住,这辈子都不打算见人了。 夏守平说:“骚就骚呗,丫都这么大了,你说什么说,看把六丫羞的,你刷刷不就行了。” 黄六娘还未回话,北炕上的五柱嘿嘿笑着冲卿宝大叫:“骚裤裆,骚裤裆,熏的小狗扭头跑,熏的小猫急跳墙……” 然后二三四柱轰堂大笑,那笑声大的能把房顶掀翻。 这帮兔崽子,看她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卿宝到底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不好和一帮小孩一般见识,只好躲在被窝里,一声不吭。 黄六娘到底心疼女儿,对着那几个男孩大声喝道:“赶紧睡觉,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二柱三柱四柱,六丫是你们妹妹,只有你们要让着她的,哪有欺负妹妹的道理?五柱你再瞎说,看娘不打你!” 一见娘站了出来,四个男孩都不敢再闹了,乖乖的躺到被窝里去了。 黄六娘笑着对卿宝道:“六丫,快出来吧,别闷坏了。娘这就给你刷刷,保你干干净净的。” 卿宝一听她真要去刷棉裤了,连忙从被窝中伸出头来道:“娘,我的袄袖也是黑的,一起刷刷吧。” “好。”黄六娘答应着,去外面打了一盆水,拿来了一把大木刷,开始刷卿宝的袄袖。 大概是在被窝中闷出汗来的原因,卿宝觉得脑袋上特别痒,挠挠头,感觉头发是有点脏了,看来应该洗头了。 见卿宝总挠头发,黄六娘起身拿来一把密齿的梳子,递给夏守平道:“六丫头上准是生虱子了,你帮她梳梳头。” 头上也有虱子? 我的天哪,这个社会,给干净人留活路了吗?! 卿宝疯狂的挠着头发,希望能把那些该死的虱子都抖下来。 夏守平拿着梳子过来,按住卿宝,语带笑意的说道:“来,爹给梳梳头,挠没有用的,挠破出血了,虱子更多。” 一听这话,卿宝立刻乖乖不动了,任凭林守平用那个篦子给她梳头发。 一梳子梳到底,夏守平把梳子平端到一边,笑呵呵的向卿宝道:“丫,快把这虱子捏死。” 卿宝一看,我的天,三个大虱子正在细密的篦子齿上翻腾跳跃,一个个鼓着肚子,可见吸了她不少血。 “快拿走,快拿走。”卿宝自然不会动手去掐这恶心的东西。 躺在北炕上的四柱却来了精神,光着屁股就窜南炕上来了:“爹,给我给我,我放油灯里,看爆灯花的。”说着,他捏起梳子上的虱子,小心翼翼的扔了一个在油灯那团火焰上。 果然,只听到嘶啦一声,那灯芯就晃动了一下。 卿宝被惊的目瞪口呆,这是不是后世网上流传的那句话,叫*青年欢乐多呀? 虱子也能玩出花,这可真是太牛了。 不过,四柱都八岁了,连个内裤都没有,就这样赤身露体的在屋里乱窜,也太有伤风化了吧,他下面那一嘟噜小葡萄,晃得卿宝直眼晕。 不行不行,总这样非得长针眼不可,还是想办法一人做条内裤吧,天天开裸【体】盛宴,这可受不了。 夏守平梳虱子,四柱烧虱子,后来虱子篦的少了,四柱嫌夏守平太慢,索性跪到卿宝前面,从卿宝头发上一串一串的撸虮子。 卿宝被两个人按着脑袋,只能低垂着头看下面,而下面只有…… 活了二十多年的卿宝,在来古代的第一个晚上,对男人的某个部位,进行了长达十来分钟的近距离观察。 而且被观察的这个人,还是“她”的亲生哥哥! 如此违背道德底线的事,让卿宝欲哭无泪。 古代人,伤不起呀…… “四柱,你不嫌冷啊,赶紧给我上被窝去,冻病了有你受的。”黄六娘一声大喝,总算让卿宝从近距离观察中解放了出来。 四柱窜回北炕,刚一钻进被窝,就让三柱给他踢出来了:“滚出去,身上凉死了。” 黄六娘懒得再管他们,径自吹熄了油灯。 吹了灯以后,三柱和四柱也安静了下来。 黄六娘却轻轻开口说道:“明儿个你还哪肯吃这个亏,四柱立刻还击,和三柱又打成了一团。 五柱在旁边看得直拍手:“四哥,打他打他,三哥,打他打他。” 屋里又热闹了起来。 卿宝此时才发现,北炕上虽然有四个男孩,但他们一共有两床被褥,也就是说,两个男孩挤一床被子。 再看看自己这边,黄六娘和夏守平一人一床被褥,紧挨着铺在了炕头上。 她铺了一床,和他们有一段距离,是铺在了炕梢。 而炕上,再也没有别的被褥了。 六丫还有一个姐姐。 这是否预示着,她要和大丫挤一个被窝? 天哪,不仅没有自己的房间,竟然连自己的被子也没有。 卿宝觉得自己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打的体无完肤了。 不过,在六丫的记忆里,大丫似乎没怎么在家住过,一直是住在舅舅家的。 六丫年纪小,也没问过这件事。 卿宝随口问道:“娘,大姐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大丫夏瑜,黄六娘停住了刷棉裤的手,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她爱回不回吧,咱这穷家破屋的,她回来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不回来的好。” 卿宝不惊奇在脑海里想象,大姐夏瑜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温柔的姐姐还是,坏坏的或者温柔中带点坏坏的,*^_^* 呵呵有点小期待。。。。。。。。。。。 正文 第十五章 嬉戏打闹 黄六娘懒得再管他们,径自吹熄了油灯。 吹了灯以后,三柱和四柱也安静了下来。 黄六娘却轻轻开口说道:“明儿个你还哪肯吃这个亏,四柱立刻还击,和三柱又打成了一团。 五柱在旁边看得直拍手:“四哥,打他打他,三哥,打他打他。” 屋里又热闹了起来。 卿宝此时才发现,北炕上虽然有四个男孩,但他们一共有两床被褥,也就是说,两个男孩挤一床被子。 再看看自己这边,黄六娘和夏守平一人一床被褥,紧挨着铺在了炕头上。 她铺了一床,和他们有一段距离,是铺在了炕梢。 而炕上,再也没有别的被褥了。 六丫还有一个姐姐。 这是否预示着,她要和大丫挤一个被窝? 天哪,不仅没有自己的房间,竟然连自己的被子也没有。 卿宝觉得自己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打的体无完肤了。 不过,在六丫的记忆里,大丫似乎没怎么在家住过,一直是住在舅舅家的。 六丫年纪小,也没问过这件事。 林琪随口问道:“娘,大姐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大丫夏瑜,黄六娘停住了刷棉裤的手,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她爱回不回吧,咱这穷家破屋的,她回来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不回来的好。” 还有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回来? 看黄六娘那黯淡的样子,看来这里有故事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听说古代十四五岁就可以结婚的,十四岁的大姑娘还天天和爹娘兄弟挤一个屋睡觉,听起来是有点不象话。 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夏瑜才去舅舅家住去了吧。 在六丫的记忆里,舅舅家住的很大,表姐们穿的很漂亮,他家的饭菜真好吃,点心真甜…… 看来,六丫舅舅家应该过的比较好,最起码,比夏家是强太多了。 黄六娘给六丫刷完衣裤,把水拧干,就把那湿漉漉的衣服塞到褥子下面去了,看样子,是想用热炕把湿的地方烘干了。 “都躺好了,吹灯睡觉了。”黄六娘一边大声训喝正在打闹的儿子们,一边脱鞋上了炕。 男孩们立刻躺好,二柱和五柱一个被窝,三柱和四柱一个被窝。 都躺到被窝了,三柱和四柱仍在闹个不停。 是带六丫去林大夫那里走一趟,让他给六丫诊诊脉,要不我心里不踏实。” “嗯。”夏守平答应了。 “今年种谷子,是咱家单独种,还是和大哥四弟伙在一起种?” “大哥说还在一起种。” 黄六娘声调略高了些:“他当然乐意在一起种了,每年都先种他家的,大嫂也不害臊,可着劲的往他家地里放粪肥,他一家就用去一半,剩下的才是四弟咱们两家分。你说说,这么多年,哪年不是他家的庄稼长得好?他家一亩地打的粮食,顶得上咱们一亩半了。你去和娘说说,今年咱们分开种吧,各家是各家。” 夏守平小声道:“娘肯定不会同意,说也白说。” 黄六娘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气呼呼的说道:“这都分家了,你娘还总管咱们的事干吗?谁家爱种什么种什么呗,关她什么事,年年非得让咱们几家一起种地,真是不嫌事多。分家的时候,给大嫂家的都是好地,咱家的都是劣地,还说什么多给了咱家好几分地,她也不想想,好地一亩能打三百多斤谷子,劣地一亩地只打一二百斤。你娘那心眼,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夏守平辩解道:“娘不也惦着咱呢吗,今天这不还拿着东西来看六丫了?” 黄六娘轻啐一口道:“六丫病的差点死了,她当奶奶的不该来看看吗?要不是咱们六丫在她那屋晕了,她能想起来看看咱六丫?前些日子六丫一直在发高烧,她来了吗?以前的时候,她给咱们送过一点东西吗?”黄六娘越说越气,见夏守平还敢辩解,把手伸进夏守平被窝,在夏守平身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不敢惹发怒的妻子,夏守平忍了痛道:“睡觉睡觉,别吵的孩子们睡不着。” “哼!”黄六娘虽然仍有不满,但也就真的不再言语了,屋子里恢复了宁静。 过了没一会儿,北炕上传来了不知哪个柱的鼾声,炕头上也响起了夏守平的鼾声。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卿宝慢慢也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卿宝被憋醒了。 还未睁开眼呢,忽听得旁边有人喘着粗气小声道:“快点,要不孩子们醒了会看到。” “六娘,舒适不?” 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 轰隆隆,轰隆隆,卿宝只感觉自己被五雷轰顶了。 不会吧,穿越而来的第一天,要不要这么波澜起伏考验心脏啊? 卿宝在心里不断哀嚎。 神哪,救救我吧! 子啊,快带我走吧! 玉皇大帝啊,让雷公劈死我吧! 如来佛祖啊,快接我去西天吧! 活了这么多年了,卿宝还未象现在这样尴尬过。 为了不惊动那对夫妻,导致大家都尴尬,她只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装睡。 就连那对夫妻完事后,她也没有好意思说要去方便一下,因为怕他们怀疑她听到了什么动静,让大家都难堪。 可方便这回事吧,你越想就会越觉得憋不住。 卿宝咬着牙的忍耐,心道等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再说吧。 过了不大一会儿,夏守平又响起了呼噜声,黄六娘的呼吸也有规律了,卿宝估摸着他们都睡着了,刚想下炕出去解决问题去,忽见四柱迷迷糊糊坐了起来,然后穿鞋下炕,摸黑出门去了。 随即,外面又当储存室又当厨房的过堂屋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卿宝这才知道,原来外面有尿桶。 肚子憋的生疼,卿宝也顾不得什么了,待四柱回来后,她也下了炕。 尿桶用的时间长了,味道难闻的很,但此时卿宝已经顾不得什么了。 一身轻松的回来后,卿宝不断的叹气。 什么干净清洁,什么高贵大方,什么华服美食,什么高高在上,在贫穷的逼迫下,统统都会低下头颅。如果不低头,后果就是冻死饿死……还有憋死! 正文 第十六章 后悔莫及 上大学的时候学什么不好,学个破行政管理,拿到这里有什么用? 嗯,没准有点用。。。。。 卿宝在高低起伏的鼾声中,胡思乱想了好长时间,直到天色【欲】明时,才朦胧睡去。 等卿宝睡醒的时候,早已是太阳高挂了。 四个柱子不知道去哪玩了,夏守平也没在家,只有黄六娘在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 一想到昨晚听到的声音,卿宝顿觉有点尴尬。 黄六娘却是浑然未觉,招呼林琪道:“丫醒了,快穿衣服吃饭。” 黄六看着那脏乎乎的棉衣棉裤,再看看自己身上过长过大的单衣单裤,对黄六娘道:“娘,这单衣你帮我改小了吧,我套棉裤里面穿。”。 “套什么套呀,这单衣还得省着穿呢,你就穿着棉裤得了,你要嫌味不好闻,大不了娘多帮你刷几次。” 在这个问题上,卿宝很坚持。 昨晚那些虱子虮子的,可把她恶心坏了。 “那我自己改。” 黄六娘扑哧一声就笑了:“好,你改吧,连针都不会拿,我看你怎么改。” 卿宝……忘记自己才六岁的小身体了。 卿宝把单衣单裤脱下来,又光秃秃的把棉衣棉裤穿上了。 黄六娘端来脸盆,先让她洗了手脸,又端来一碗米粥让卿宝喝。 米粥是小米粥,熬的很粘稠,虽然没有菜,不过就那样原汁原味的喝,也挺香的。 待卿宝吃罢饭,黄六娘道:“丫你在家看家,娘去拾点柴。” 柴还用拾? 卿宝以前在新闻上看到过一次,说农村的秸秆都用不完,好多人家在麦收的时候会直接在地里把秸秆点燃烧了,秸秆燃烧还影响了空气质量什么的。 怎么这里还用拾柴烧呀? 后来转念又一想,后世农村几乎也是家家烧煤气,冬天也是烧煤,听说有的地方还有沼气,秸秆当然就用不完了。 黄六娘走后,卿宝找出了针线剪刀——实在是太好找了,家里就一个柜子。 量了量自己的身高,又用线圈了圈自己的腰腿和肩,卿宝开始下剪刀了。 卿宝自己不会裁剪衣服,不过她看到外婆做过。 学来的一点经验再加上逼不得已的境况,让卿宝不得不大胆了。 如果让卿宝自己剪一套新衣服,那肯定是不会,不过改旧衣服就不一样了,只要把宽的地方裁下一点边,把大的地方剪下一点去就行了。 所以,卿宝顺利的裁剪完毕。 剪完后,她也不等黄六娘回来,自己就用针开始缝上了。 这裤子,既没有兜,也没有前开口,就是两个裤片缝在一起,自然是简单多了。 虽然简单,但对没有缝纫经验的卿宝来说,这也不是一个小工程。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卿宝才将裤子缝好了。 裤子做好了以后,卿宝先穿上试了试,感觉还可以,虽不如秋裤那样柔软贴身,但总比光身穿棉裤强。 卿宝试完后,又把裤子脱下来了,并没有立刻就将这单裤穿在身上,她打算先洗一个澡,等身上干净后再穿。 裤子收拾好了,卿宝刚要动手开始裁剪上衣,黄六娘就背着一大筐柴草回来了。 一进屋正看见卿宝拿着剪刀要剪衣服,黄六娘赶紧扑过来把衣服夺去了:“丫,你这是要干什么?要把衣服剪坏了,看我不打你!”一转眼又看见炕上的布条了,黄六娘立刻大怒道:“六丫,你把裤子也剪了?你这个败家闺女,这裤子还好着呢,你瞎剪什么,统共就这么一件好点的衣服,留着你大了以后穿的,你怎么就把它剪了呢?看你以后没裤子穿了怎么办!” 卿宝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剪了一件旧衣服,竟然惹怒了黄六娘。 想到自己从锦衣玉食中一下子掉进这么个穷地方,连条内裤都没有,不过是改条旧裤子,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就招来一通抱怨? 本来就很抵触这个地方,现在又被黄六娘吼了两句,林卿宝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她发泄般的向黄六娘喊道:“不就是一条破裤子吗,犯得着训我吗?我自己挣钱买去,不要你的破东西!” 卿宝一边哭着,一边发疯般的跑出了家。 从穿越落到这个地方以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无一不在挑战着卿宝的底线,和以前那优渥舒适的生活比起来,这里简直是地狱一样的存在。 回去,赶紧想办法回去。 坚决不在这个破地方待了。 想到这里,卿宝不跑了,一眼晃见旁边有棵大树,她猛跑几步冲了过去,一头“咣”一下就撞树上了。 这用力的一撞,直撞的卿宝头目森森,好半天眼前都没有一点光亮。 卿宝晕头晕脑的坐在地上,觉得有东西顺着脑袋流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热热的,黏黏的,应该是血。 怎么就没撞死呢,怎么就没撞死呢,看来还是撞的力气不够大! 当卿宝爬起来还想再撞的时候,忽听得旁边有个怯生生的声音说道:“妹妹,你流血了,疼不疼啊?” 卿宝缓缓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站在她前面,圆溜溜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微微张着,大概是被血吓到了,连手里拿的大苹果都忘了咬了。 小家伙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胖乎乎白净净的象一个喧软可爱的白面馒头,目光清澈,眉眼静好,透着一股憨憨的可爱。 见卿宝只顾看他也没有说话,小家伙鼓起勇气,把手里的苹果塞给卿宝,有些腼腆的说道:“你吃,苹果可好吃了。”然后他趴到卿宝的头顶,鼓起小腮帮子,“呼呼”的给卿宝吹了几口气,吹完后一脸天真的说道:“呼呼,呼呼,痛痛飞走啦~” 卿宝傻楞楞的拿着小家伙给她的苹果,满脸的黑线,这个小家伙,如果不是被家人养的太好了,就是智力迟钝,都七八岁的孩子了,竟然还相信吹吹就能把伤口吹不痛了,是不是天真的有点过头了啊? 正文 第十七章 无辜被骂 “妹妹,你吃,你吃呀。”小家伙把那苹果一个劲的往卿宝嘴里塞,似乎在他眼里,这就是无上的美味一样。 他那象小狗般热情的小模样,不禁让卿宝心生爱怜,她把苹果又递还给他,柔声道:“我不吃,你吃吧。” “吃吧,吃吧,我家还有很多呢。”听他说话如此流畅,问答间又思维又很清晰,再加上小家伙穿的竟然是绸缎,卿宝得出了结论,他智力应该没问题,不过被家人保护的太好,所以长这么大了,仍是天真的很。 两人正说着话,卿宝头上的血就流了下来。 “呀,又流血了。”小家伙二话不说,立刻宽衣解带,似乎是想用衣服帮卿宝擦头上的血。 他这天真又善良的举动,让卿宝心中一暖,也让她鼓噪着寻死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赶紧按住已经将衣带解开了的小家伙,卿宝欣慰的说道:“别脱了,脱了衣服你就没穿的了,回去要挨大人说的。” 小家伙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下,歪着个小脑袋道:“那就用里衣吧,里面的衣服我娘看不见。” 小家伙,还挺聪明的。 不过卿宝觉得这世上没有那么粗心的母亲,孩子穿在身上的衣服丢了会不知道。 何况天气太冷了,小家伙要真脱下棉衣,肯定得感冒。 可不管卿宝怎么说,小家伙仍是脱下了他罩在外面的单衣,一件黄色镶蓝边的小褂,这样一来,小家伙上半身就剩了蓝色的棉袄,下半身却套了条黄色的裤子,十分的不搭衬。 “你快穿上吧,脱了这件被上衣,就不漂亮了。”卿宝不想占小孩子的便宜,就接过那小家伙脱下来的衣服,帮他又穿上了。 还是穿上漂亮,又象个憨态可掬的年画娃娃了。 小家伙又盯着卿宝脑袋上的血看了一会儿,十分坚决的说道:“妹妹你等我一会儿。”然后撒脚就跑了。小家伙跑掉了,卿宝本来也想走,可一起身,眼前有点发黑。 这次用太大力了,头撞的真的挺疼的,而且血流的很多,用袖子抹了一大会儿都没抹净。 其实卿宝也知道,就算她再死一次,也不一定能再回到以前的身体里去了,那具身体肯定已经火化了,她回去也只有溪为孤魂野鬼的份了。 可从锦衣玉食中一下子落到这贫穷落后的地方,卿宝的心里还在抗拒着这里,还不能安心的接受这一切。今天也不过是借黄六娘的训斥,把心底的不安和绝望发泄出来罢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卿宝是死了,六丫还活着。 六丫的脑袋撞了树,疼的还是卿宝。 除了接受,卿宝已别无他法。 卿宝无精打采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忍着疼痛往来路上走。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喊道:“妹妹,你别动,我找姨娘来了。” 姨娘? 是他姨呀还是他爹的小妾呀? 卿宝好奇的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小家伙正拽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往这边跑,见他跑的太猛,那女子一个劲的拉着他柔声道:“慢点,仔细摔倒了。” 待他们走近点了,卿宝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 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体态纤弱,姿容秀美,眼似水杏,眉露轻愁。 美女呀…… 可惜太柔弱了点。 卿宝看清了她的模样,她也看清了卿宝的样子。 “哎呀,真是流了好多血呢。”她低呼一声,赶紧跑了过来,从袖中抽出一条手帕,先帮林琪擦了擦脸,然后又将手帕捂在卿宝头上撞破的地方,低下头对那个小家伙道:“越越,你快去把你小舅叫来。” 那个叫越越的小家伙听话的又跑了。 “小妹妹,来,先坐在这石头上。”美女一手捂着卿宝的脑袋,一手扶着卿宝坐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卿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不太疼。” 美女柔声道:“本来应该带你回去包扎一下,可今天是我舅奶八十大寿,我怕他们有什么忌讳,一会儿我叫我小弟先找大夫,给你上点药就好了。” 古人忌讳多,卿宝是知道的,说实在的就算是美女让她去,她肯定也不去,人家一家欢天喜地的庆大寿呢,他这么个脏兮兮满脑袋血的孩子去了,肯定会扰的好多人不高兴。 不过对于美女的好意,林琪是感激不尽,赶紧道谢道:“谢谢姐姐了。” 卿宝没有顺着小越越的辈份叫这个美女阿姨,她的灵魂毕竟是二十多岁的大人,这个美女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一两岁的样子,卿宝还真叫不出口,只得折中一下,叫了个姐姐。 美女显然没在乎这些,温柔的问卿宝道:“你这头是怎么弄的呀,头上伤口挺大的。” 卿宝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想撞死,只是含糊说道:“跑着跑着撞树上去了……” 大概没想到这答案会这么奇葩吧,美女扑哧一声就笑了:“那你以后走路可小心点,咱们这里别的不多,树还是挺多的。” “七姐,你叫我干啥?”一个虎里虎气的声音从大老远就传了过来,然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卿宝的视线里。 美女吩咐他道:“这个小姑娘的头破了个大洞,你去清河村请林大夫过来,让他带点金创药什么的。” “好嘞。”那个和二柱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一溜烟就往北边跑了。 卿宝这才知道,她所在的村子,应该叫清河村。 那么说,现在这个村子,不是她们村了? 看来,她这一能瞎跑,竟然跑到别的村来了。 “姐姐,这是什么村啊?” 美女回道:“这是蒲东村。小妹妹你不是这村的?” “我可能也是清河村的,我们村就有一个林大夫。”六丫究竟是哪个村的,记忆中没什么印象,不过她听黄六娘和夏守平说的话,那个林大夫似乎是村里的。 清河村呀……”美女的话,轻轻袅袅,尾音轻淡,颇有一股遗憾的意味在里边。 嗯? 听这口气,美女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莫非她和清河村的某个男子谈过恋爱?这样子应该是没成。 古代不是不允许自由恋爱吗? 正文 第十八章 女神事件 小胖子越越那天真可爱的话,真是卿宝无语了。 若是没死,她已经是快结婚的人了好不好?不要说看,就是亲自上阵也没人说什么的。 想到这里,卿宝忽然想起了她那个接受“性贿赂”的男友,到了现在,她仍有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虽然她确实因此事送了命。 他是个很谦虚谨慎的人,对谁都客客气气,脸上总是挂着笑,和她交往了两年,有过牵手有过亲吻,但始终没有突破那条防线。卿宝坚持要把第一次留给新婚之夜,他也尊重了她。就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轻易和别人上床呢? 卿宝已经不可能再知道这事情背后的原因,这件事情留给她的惟一教训就是,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自己看人得小心点。 小胖子越越一直捂着卿宝的眼睛,那两个沉浸在爱河中的男女根本就没有看他俩。 卿宝心道反正她在这儿也是碍事,不如先小脚走着回家吧,她生着气跑出来了,黄六娘还不一定多担心呢。 扯下小胖子的手,卿宝轻声对小胖子说道:“越越,谢谢你啦,我要回家了。” 小胖子又牵起她的手,一副很坚强的小男子汉样:“妹妹,我送你回去吧。” 卿宝无语,这么小就对人这么体贴,长大后还得了啊,那得招惹多少小姑娘呀。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人家家长如何教育,和她是一丁点关系也没有,自己还是别操这份心了。 卿宝正要拒绝,忽然看到前方路上走来了一个人,一想起旁边这两个拥抱的人,卿宝立刻超大声的叫道:“啊,有人找我来啦!” 被她这尖叫一吓,林子轩和晚烟立刻就分开了。 晚烟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发现她拿的是林子轩的手帕后,立刻把手帕塞进了袖口。 林大夫也拎起了药箱,对晚烟道:“有人来了,你先回去吧,我带六丫回家。” 知道此刻不能再停留了,晚烟留恋的看了林大夫一眼,牵着小胖子就往回走。 小胖子一边往前走着,还一边回头向林琪招手:“妹妹,有空来找我玩啊。” 卿宝…… 林大夫背了药箱,领着林琪也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嘱咐卿宝:“六丫,别人要是问了,你就说那个姐姐是看见你头破了,送你回来的好人。” 卿宝自然知道他要嘱咐的是什么,就是不让她说出他和晚烟拥抱的事嘛。 为了打消林大夫的顾虑,卿宝就把解释的权利留给了林大夫:“我头晕,你说吧。” “好。”林大夫痛快的答应了。 来的人,果然是来找卿宝的,不过不是黄六娘,而是夏守平。 一看见卿宝满脑袋的血,夏守平就赶紧跑过来,紧张的叫道:“丫,你的脑袋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跑太快,撞树上了。”卿宝还是那句话。 夏守平一把搂住卿宝,拿下那帕子仔细察看那伤口,见伤口上洒上药了,这才放心的站了起来,连声的对旁边的林大夫道谢:“林大夫,你帮六丫上的药吧,真是太谢谢你了。” 林大夫笑道:“这有什么谢的,庄里庄亲的,六丫这伤口不能见水,这两天别给她洗头,旁边的血用湿手巾擦擦就行了。” 夏守平抱起林琪,和林大夫一边说着话,就一起回村了。 走到村口,林大夫又给卿宝留了一包药,才和夏家父女分别而去。 老实巴交的夏守平还自言自语的说呢:“夏大夫可真是个好人,这药咱可不能白用人家的,赶明还得把钱给他送去。” 卿宝心道:林大夫现在担心的绝对不是药钱,他最担心的是卿宝会不会把他和晚烟的事情说出来。 夏守平抱着卿宝回到家里,家里安静的很,一个人也没有。 “你娘和你哥他们都找你去了,臭六丫,小小的人,脾气还挺大。”夏守平没有责怪卿宝私自跑出去,看来这位慈父,确实不会教训人。 打来一盆水,夏守平先给卿宝洗了脸,然后用布蘸了水,一点一点擦卿宝已经凝固在头上的血污。 有人这样关心自己,卿宝不感动是假的。 她此刻意识到了,她的这疯狂的举动,除了伤害到关心她的人,实在是没有一点用处。 “爹,我以后听话,不瞎跑了。”卿宝是彻底的放下心中的不甘了,打定了主意以后就全心全意当六丫了,不再想着回去了,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就真的撞死了,也回不到卿宝的身体里去的。 “乖,这才是爹的好闺女呢。”夏守平呵呵笑着,手上越发的轻柔。 父女俩正在温馨的说话,外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黄六娘焦急的喊声:“相公,你回来了吗,六丫找着了吗?” 夏守平赶紧回道:“找着了,在屋呢。” 登登登登登,一阵小跑声,门帘呼啦一下被甩开了,黄六娘急眉躁眼的冲了进来:“死刘丫,你还敢跑了,看我不打断……”一看见卿宝那满是血污的脑袋和那半盆血水,黄六娘那话立刻咽回去了,眼中立刻就有泪流出来了,快步就扑过来了:“丫,你这脑袋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啊?娘的丫啊,这几天你咋这么多灾多难呢,就没有一天好时候啊……” 卿宝满头黑线,这怎么又哭上了? 这黄六娘,还真是水做的女人。 夏守平见她哭的厉害,赶紧制止她道:“瞎哭什么,六丫这脑袋没大事,林大夫给上过药了。” 一听不是重伤,黄六娘也就不哭了,她把夏守平赶到一边,亲自接手了给卿宝擦血污的工作:“六丫这脑袋是怎么弄的?这么大一个口子,你带她林大夫那上药了?” 夏守平却是笑了起来:“六丫说她跑着跑着就撞树上去了,你说这傻孩子。林大夫去外村出诊来着,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六丫,就给六丫上了点药。” “林大夫真心善,正好娘拿来的那包花生米还没动呢,明儿个你给他送过去,总不能白用人家的药。” 卿宝在旁边听着也没出声,大人之间的人情,她这个“孩子”还是少插嘴吧。 正文 第十九章 穿金戴银 折腾了这么些时候,现在已经是过午了,黄六娘帮卿宝擦洗完脑袋之后,就放上了炕桌,让去卿宝和夏守平先吃饭,她出去再找找四个柱子。 中午饭是黑黄黑黄的窝头,卿宝也不知道不什么面做的,吃起来硬硬的粗粗的,感觉嗓子都快划破了。 “爹,这窝头是什么面的啊?”卿宝艰难的咽了一口,问夏守平。 “玉米面掺麸子,好吃吧?咱家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好了,不象往年长年喝粥了。以后爹再勤快点,让你们天天吃上窝头。”夏守平吃的很香甜,说的很梦幻,似乎天天吃这种窝头,已经是很好的日子了。 卿宝看着一脸幸福的夏守平,心酸的低下头去,心中不断重复着两个大字:挣钱,挣钱,挣钱…… 父女俩正吃饭呢,外面一个高亢的声音叫道:“六妹,妹夫,在家呢吗?” 夏守平把手里的窝头往盆子里一放,立刻穿鞋下炕,高兴的迎了出去:“大哥,你咋来了呢?大嫂也来啦,快屋里请,屋里请。” 紧跟着,一个高大威猛满脸胡茬的男人拎着一个篮子掀门帘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穿金戴银的胖女人,再后面,是一个穿着锦缎,戴着几朵珠花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卿宝是有六丫的记忆的,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六丫的大舅朱炳臣和大舅母李氏,后面那一脸傲慢的小姑娘,则是六丫的大姐夏瑜。 “大舅,大舅母,你们咋来啦?”卿宝学着六丫的样子,和大舅大舅母打招呼。在这里,“你咋来了”似乎是一种惊喜的欢迎。 黄炳臣和李氏还没说什么,后面的林瑜就白了她一眼,不高兴的说道:“没看见我呀,连个姐都不叫。”夏瑜长得和卿宝有七八分相象,不过她打扮的好,也正当好年华,自然比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卿宝漂亮多了。 我没叫姐你叫训我,我还没听到你叫爹呢?对这个一见面就给白眼鱼的大姐,卿宝立刻就把她划到不喜欢的类别里去了。 不过当着外人呢,她不能那么没礼貌,于是甜甜的叫了声:“大姐。” 夏瑜轻蔑的哼了一声,竟然扭过头去不理她了。 卿宝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主,夏瑜既然不理她,那她也不理夏瑜。 李氏看见卿宝脑袋上带着伤呢,站到炕沿下面,指着卿宝的脑袋问道:“妹夫,六丫这头是怎么回事呀?我听说是掉河里发烧烧晕了,怎么头还破了啊。” 卿宝这才明白为何朱炳臣和李氏要来了,原来是听人说六丫生病了,这是看病来了。 夏守平对大舅子两口子看来是十分敬畏,又让座又要去沏茶的,听李氏母问了,赶紧回答道:“她跑着玩撞树上了,没事,伤口不是太深,就是有点大。” 夏瑜狠狠的剜了卿宝一眼,小声嘀咕道:“笨蛋!”然后掸了掸炕沿,自己坐在边上就不出声了,也不看卿宝,也不看夏守平,高高的昂着头,盯着房顶也不知在看什么。 哼,世界这么乱,傲娇给谁看呀? 卿宝才不吃她这套呢,理都没理她,继续吃着她的窝头。 李氏并没有对卿宝头上的伤表示出过多的关心,而是掏出块手帕,用力拂了拂椅面,一屁股就坐下了,然后带着有钱人特有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对夏守平说道:“六妹夫,不是我这当大嫂的说你,你们这也太不精心了,孩子不是小猫小狗,给口吃的就行,这得精心护着。你看看你们把六丫拉扯成什么样了,再看看瑜儿,和六丫一个爹一个娘的吧?你看看,我养的多精心,这穿的戴的和大家闺秀都差不多。” 配合着李氏的话,夏瑜还特意摸了摸头上那几朵粉红带珍珠的珠花。 被李氏这样一顿抢白,夏守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过生性老实的他,没有敢搭腔,只是闷着头不吭声。 卿宝费劲的咽着粗窝头,总算明白了为何昨天一提起大女儿,黄六娘就脸色不豫了,原来她的女儿嫌弃这个家穷,捡高枝飞走了,飞走就飞走呗,当她站在高枝上后,不仅不惦记爹娘,竟然还反过来嘲笑这个贫穷的家。 大舅母李氏,刚一进屋就劈头盖脸的训斥了夏守平一番,夏瑜不仅没有帮父亲说一句好话,还配合着李氏炫耀自己的头饰,这卿宝实在看不顺眼了。 有道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就连狗都不嫌弃家里贫穷呢,夏瑜这个大女儿,有什么权利嫌弃家里穷呢?何况夏父夏母还是那样体贴的父母,并没有冷落亏待任何一个子女。 卿宝是真想敲打她们几句,刚想开口,却被黄大舅抢了先:“守平,六妹哪去了?” 夏守平呐呐的回道:“六娘去找二柱他们回来吃饭。” 李氏又插嘴道:“你们也别光顾着瞎忙,管管孩子,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连饭都不知道回来吃,这还有规矩嘛。” 夏瑜在旁边随声附和道:“乡下地方连饭都吃不饱,能有什么规矩,我要不是去了舅娘家里,现在肯定和六丫一样,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舅娘,等我长大了,肯定好好孝敬您。” 舅娘,她叫的可真亲,听她那口气,恨不得把那个舅字去掉,直接叫娘呢。卿宝心中好一顿腹诽。 这几句话,恭维了李氏,却将夏家和卿宝贬到了泥里。 听着自己亲生女儿说出如此抬别人贬自家的话,夏守平这个做父亲的,有点不敢相信似的抬起头,颤微微的叫了声:“大丫……” 一听到“大丫”这个名字,夏瑜就象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蹭一下从炕沿上蹦了起来,气呼呼的叫道:“别叫我大丫,土死了,舅舅舅娘和表哥他们都叫我瑜儿,你们这群乡下人,真是土的掉渣了。” 被女儿叫为“乡下人”的夏守平,手气的直哆嗦,他嘴唇动了几下,楞着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李氏得意洋洋的看着夏瑜贬斥她的亲生父亲,很满意这个在她家住了一年多的外甥女。 卿宝掰着着窝头,假装天真的问道:“大姐,舅母教你的规矩就是骂自个爹呀?你再骂两句,我也好好和你学学规矩。”为了表演逼真,她还特意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李氏和夏瑜。 李氏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夏瑜却是更加愤怒,她对卿宝破口大骂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看你那邋里邋遢的样,快啃你那狗都不吃的窝头去吧!” 卿宝一见李氏那样儿,也知道夏瑜的转变肯定有她的功劳,于是她的目标直指李氏:“哦,原来吵架就是规矩呀,那你不用和舅母学了,你就和大伯母学呗,大伯母吵架可厉害了,比舅母泼辣多了。” 杨氏就是一个泼妇,这不管李氏还是夏瑜都知道,现在一听卿宝把她们比做泼妇,李氏那脸拉多长,不过她比杨氏要精明许多,知道和小孩理论肯定吃亏,只是坐着不出声,任由夏瑜和卿宝闹。 黄炳臣到底还是黄六娘的亲哥哥,不愿意看到妹妹的女儿们吵起来,他喝住夏瑜道:“瑜儿,妹妹还小,你要让着点妹妹。去把咱们带来的烧鸡给六丫拿来,别让六丫啃窝头了。” 夏瑜不敢不听舅舅的话,狠狠的剜了卿宝一眼,就去拎他们拿来的那个篮子。 篮子里,放着一只烧鸡,几个苹果,两包点心,底下还有一块蓝色的棉布。 夏瑜没给卿宝烧鸡,而是重重的扔给她一个苹果,昂着脑袋一脸轻视道:“好几个月没吃苹果了吧?我在舅舅家可天天吃。” “大姐你太坏了,你天天吃都不给我和爹娘送几个回来。”卿宝故作天真的抱怨着,却暗地里讽刺夏瑜的不孝顺。 夏瑜又吃了个大亏,气的咬牙切齿的。 正在姐妹两个斗嘴的时候,门帘一动,呼啦啦跑进来了一堆人,却是二三四柱回来了,一见大舅和大舅母来了,几个孩子齐齐喊道:“大舅,大舅母,大姐!” 黄炳臣乐呵呵的应了,站起来抚着二柱的头顶道:“二柱都这么高啦,成大小伙子了。”然后挨着个抚摸几个外甥。 李氏在旁边尖叫道:“你别摸他们,他们身上都有虱子!” 二柱顿时楞住了,然后拉着弟弟们闪到一边去了。 “哎哟,我当是谁这么干净呢,原来是大嫂呀。大嫂这才几年不生几虱子了呀,我还记得第一次往你家去的时候,你正坐在小板凳上给你妹妹篦头呐。”黄六娘一边说着话,一边跟在孩子们后面进来了。 被她这连嘲带讽的话噎住了,李氏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以前是以前呀,现在是现在,谁叫我命好呢,找了个好婆家,这不,穿金戴银了。谁让有人命不好呢,找了个穷婆家,弄得连饭都吃不上,全指着娘家周济。” 。。。。。。。。。。 正文 第二十章 亲姐过继 黄六娘冷冷道:“大嫂这话可得说清楚,我得了娘家什么周济?我是拿了娘家一件金哪还是一件银呀?” “谁拿了谁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娘偷着给你什么了?非得让我给你翻出来是怎么的?” 见她越说越不象话了,黄炳臣不耐烦的说道:“你少说两句能死啊,闭嘴!” 李氏看来还是有点怕黄炳臣的,剜了黄六娘一眼,就不再言语了。 黄六娘不冷不热的问道:“大哥怎么上我家来了?” “听说刘丫病了,娘不放心,让我们过来看看。” 一听不是他们主动要来的,而是娘让他们来的,黄六娘更加不悦了:“一个乡下丫头,病就病了呗,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把东西拎回去吧,让娘多吃点。” 黄炳臣拿出大哥的款儿,大手一挥道:“拿来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娘那里你不用惦记,我见天的给她老人家买吃食,什么也不缺。这些你留着给外甥外甥女吃吧。” 夏瑜在旁边插嘴道:“娘,姥娘吃的可好了,昨儿个舅娘还给姥娘买了不少好吃的呢。咱家啥也没有,你就留着给弟弟们吃吧。” 一听她向着李氏说话,黄六娘更加气愤,她怒喝一声:“闭嘴!我以前教你的规矩都哪去了?大人说话孩子能随便插嘴的?从今个儿起,你哪也不许去了,好好在家给我待着。” 李氏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大声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女儿在我家白吃白住,我好吃好喝的供的,现在你竟然说我教的不好孩子没规矩,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瑜儿就是比你强,处处记着我养她的这点恩情呢。” 夏瑜也哭着抹泪道:“娘,咱家穷,弟弟妹妹连饭都吃不饱,我这不寻思把东西留下,让弟弟妹妹们多吃点嘛,我这是向着他们,也有错吗?” 见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犟嘴,黄六娘勃然大怒,不过有大哥在,她不好闹的太大,她强压下怒火,对夏瑜道:“你也是大姑娘了,成天在你大舅家住着也不象话,今天就别走了,在家住着吧。” 一听不让她去大舅家住着了,夏瑜一下子就急了,她大声叫道:“在家我住哪啊?晚上睡觉还得和你们挤一个屋里,连床被子都没有,还得和六 丫挤一个被窝睡觉,你当大姑娘的时候,天天和姥爷大舅他们在一个屋睡觉来着?我在大舅家,和表妹一个屋住,睡得是拨丝床,盖的是湖缎被,吃的好,用的也好,舅娘待我也好。放着福不让我享,非得让我回来挨这苦日子,你是不是我亲娘呀?” 这一声声指控,仿佛千万根箭穿透了黄六娘的心一样。 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不仅嫌自己家穷,还摆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来置问她了。 黄六娘心灰意冷,那泪珠如同珍珠般骨碌碌就滚了下来。 见黄六娘哭了,夏守平着急道:“大丫,你怎么说话呢,快向你娘道歉!” 夏瑜不仅没道歉,反而向夏守平训斥道:“大丫,大丫,说了别叫这个土名字了,你长点记性记住行不行?” 夏守平见管不了她,索性不看她了,过去劝黄六娘道:“六娘,你别哭了,孩子大了,咱管不了就别管了。” 黄六娘哭的更凶了。 黄炳臣见妹妹哭了,到底还是心疼自个的妹子,呵斥林瑜道:“瑜儿,你少说两句,去你舅母旁边站着,我还有正事和你爹你娘说呢。” 见舅舅发话了,夏瑜噘着个嘴走到李氏旁边去了,见她过去,李氏拉着她的手,轻轻在她手上拍了两下。夏瑜抹掉脸上的泪,紧紧的依偎在李氏旁边,摆出了一副怎么也不愿与李氏分离的亲密样。 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地上哭,她却与舅母摆出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若是她从小就被黄六娘送给舅母养,这养恩大于生恩,她与舅母亲近无可厚非,可情况是黄六娘养了她十三年,舅母不过养了她一年,就由于舅舅家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就立马和人家亲近了,这种贪慕虚荣的人,卿宝从心眼里看不上她。 黄炳臣对夏守平道:“妹夫,你搀六妹起来,我有正事要和你们说。” 黄历娘被夏守平从地上搀了起来,抽抽咽咽的坐在炕沿上,带着哭腔说:“大哥,有啥事你就说吧。” 黄炳臣笑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通好的朋友,世代书香,他的长子今年十六岁了。前些日子来向我提亲,说要和我结为儿女亲家。婧儿才十一岁,和那孩子差的有点远,我寻思着瑜儿和他正当年,明年瑜儿一及笄就可以成亲了。那孩子我看见过,长得模样是模样,个头是个头,再好看不过了。今儿个我们来,一是看六丫,二嘛,就是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若是同意呢,这事咱就订下来。” 一听到说自己的亲事了,夏瑜红着小脸,羞答答的躲在了李氏身后。 黄六娘看见女儿和嫂子亲热的和母女似的,眼中的黯淡显而易见。 世代书香,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那可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啊,黄六娘疑惑道:“我们夏家就是一个种地的庄稼门户,人家世代书香,能看上咱?” 黄炳臣满脸堆笑道:“咱们是亲兄妹,大哥也不和你绕弯子,就实话实话了。瑜儿若是在你家,人家肯定是瞧不上。不过要是过继到大哥名下,那这亲事是没问题的。” 卿宝这才明白了,敢情黄大舅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要夺走人家的女儿啊。 听了黄大舅的话,黄六娘楞住了。 把女儿过继出去,这种事情,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 家里虽然穷,可她和夏守平辛辛苦苦的拉扯着孩子们,宁可自己饿着,也让孩子多吃一口。 女儿都养了十三年了,那吃奶的小奶娃,养到水灵灵的小姑娘,她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和心思在她身上。夏瑜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仍清楚的记得生下来后,自己初为人母的喜悦。那个时候,她和夏守平夫妻俩,天天守着这个小奶娃,她会翻身了,她会坐着了,她会爬了,她会走了,她会跑了,她一天天长大了…… 可现在,女儿不过在大哥家住了一年,大哥竟然说要把女儿过继过去,夺人儿女,这种过分的要求,她都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好意思提出来的。 黄六娘的久久不语,急坏了站在李氏身边的夏瑜,她按捺不住想要张口说什么,却被李氏制止了,于是嘴噘的高高的,使劲的瞪着黄六娘。 黄大舅见妹子妹夫没出声,继续说道:“大哥知道你们舍不得,可咱得为孩子的终生考虑不是?要是在你们这个庄户人家,只能找个种地的,过和你们一样的穷日子。要是过继到我家,立刻就能订门好亲事 ,明年八抬大轿的抬出门去做正经的少奶奶。妹子我把话给的撂这儿,瑜儿要过继给我,我和你大嫂就拿她当亲骨肉看。你大嫂说了,你今儿同意了,明儿她就开始准备瑜儿的嫁妆。十六抬嫁妆,不少了吧?” 一听说能有十六抬嫁妆,夏瑜脸上顿时涌出了一片潮红,用热切的目光盯着黄六娘,恨不得去掰开黄六娘的嘴,让黄六娘立刻就答应下来。 黄六娘转过头去,幽幽的对夏守平道:“也是你女儿,你说说吧。” 老实巴交的夏守平又能说出什么来?吭哧半天才说道:“你拿主意吧,我听你的。” 把目光转到夏瑜身上,黄六娘还抱着一丝期望的问道:“大丫,你自己说说,你想怎么办?” 夏瑜毫不迟疑的说道:“娘,大舅和舅娘对我很好。以后我过的好了,还可以帮衬一下你们。” “大丫,你知道什么是过继吗?过继不比认干亲,过继了以后,你就和你大舅舅母叫爹娘了,你得改姓黄,不能再姓夏了。你也不能和我叫娘,和你爹叫爹了。”黄六娘怕女儿还小,不知道什么是过继,详细的解释给女儿听。 没料到夏瑜张口就说道:“我知道啊,以后我就叫黄冰瑜,和大舅叫爹,和舅娘叫娘,和你叫六姑,和爹叫姑夫呀,这些舅娘都和我说了。” 原来李氏早就和夏瑜说过这件事了,想来女儿是早就乐意了,今天他们来,不是来征求他们的意见的,就是来告诉她一声的。 见女儿毫不留恋这个家,也根本没顾忌爹娘的感受,黄六娘是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了,她流着泪说道:“大丫,你也大了,自己的事也应该能拿主意了。娘就问你一句话,把你过继过你大舅,你是不是从心里乐意”。 夏瑜重重的点了点头:“娘,我乐意。” 黄六娘狠狠的闭了闭眼,毅然决然道:“你要奔富贵,娘也不拦你。今天这事是你自己答应的,以后万一后悔了,别怨娘今日没拦你。” 夏瑜喜出望外道:“那你答应啦,太好了!”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只差没欢喜的蹦起来了。 黄炳臣和李氏脸上双双带着笑,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黄炳臣笑呵呵道:“六妹,咱是亲兄妹,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有啥区别?咱总归是有骨血连着的,你放心,我亏待不了孩子。” 李氏也满脸堆笑道:“瑜儿,过来给你爹和你娘磕个头,报答他们生养你一场的恩情。” 夏瑜笑嘻嘻的过来了,跪在黄六娘和夏守平前面,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头。 李氏又道:“这三个头是拜别父母的,你再给他们磕三个,要改口叫六姑和姑夫了。” 夏瑜又咚咚的磕了三个头,脆生生的喊道:“;六姑,姑夫!” 见自己养了十三年的女儿离开自己离开家竟然这么高兴,黄六娘的泪哗哗的就流下来了,就连夏守平,眼角也淌出了泪。 夏瑜磕完头后站了起来,对着四个柱子和六丫道:“以后你们见了我,要叫我表姐,都记好了啊。” 二柱三柱四到底大点了,知道大姐这是不要他们了,都没有吭声,只有才五柱不明白,童声童气的叫道:“表姐。”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省笔嫁妆 这声表姐一出,黄六娘哭的愈加的厉害了。 夏瑜连看都没看她,只是得意着说道:“小表弟,你可真听话,来,表姐给你个苹果吃。”说罢拿了一个苹果递给了五柱。 五柱不知轻重,接过去就“吭哧”就是一口,嘴里还嘟囔着:“真好吃。” 黄六娘似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绝望和痛苦了,她猛的扑过去,一巴掌把五柱手里的苹果拍到地上,恶狠狠的喝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啊,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到头来还有谁记得我是你们的娘呀……”一边说着,一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五柱被黄六娘狰狞的面孔吓坏了,反身扑到二柱怀里,也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卿宝还听明白了黄六娘这指桑骂槐的话,小脸立刻就气红了,她尖叫道:“能生不能养,谁让你生这么多了?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什么?吃吃不饱,穿穿不暖,还得天天给你带孩子,三柱四柱五柱六丫,哪个不是我带出来的?大舅和舅母疼惜我,想给我找个好亲事,你这当娘的不替我高兴就是了,还一个劲的哭哭哭,还骂我忘恩负义,你是我亲娘吗,你为我的以后考虑过吗?难道你想让我这辈子和你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吗?”说着说着,夏瑜的泪也流下来了,后来她也不说了,只是一个劲的干嚎,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李氏把夏 瑜搂在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抹泪,慈声道:“瑜儿不哭,以后你就是娘的女儿了,娘肯定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的,走,娘领着你家去,这个地方以后你爱来就来,不爱来咱就不来。别哭了,哭的脸上的妆都花了,娘早晨白给你抹粉了。” 黄炳臣也过来训斥黄六娘道:“本来是好好的事,你看让你搅和的。瑜儿嫁个好人家以后日子过的好,不比跟着你吃糠咽菜强?何况咱们离这么近,你想她了不会去看她呀,也可以把孩子接回来住几天啊。我和你嫂子又没说以后不许你登门看她,也没说不准她回来看你。过几天我去县里把瑜儿的户藉迁到我们家,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家里摆桌酒,让瑜儿改口认亲,你们要是想来就来,不来拉倒。好了,瑜儿别哭了,咱们回家了。” 一边说着,黄炳臣一马当先的迈过门槛走了,李氏拉着还在哽咽的夏瑜跟在他后面,也离开了。 见女儿走的时候连头都没回,黄六娘心里更加的难受,哭的更厉害了。 夏守平擦干眼角的泪,劝黄六娘道:六娘,你就别哭了,孩子大了,咱管不了。把他们拉扯大,尽了咱当爹娘的心就好。她愿意去哪,就去哪吧。” 卿宝也挤过去劝道:“娘,没事,你还有我呢,等我挣钱了孝敬娘。” 二柱也说道:“娘,还有我,我长大了孝敬你。” 三四五柱也争先恐后的表态,一声声的叫着娘。 黄六娘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在丈夫和孩子们的劝慰下,也就渐渐止住了哭。 夏守平打来盆水,让黄六娘洗脸,黄六娘洗着洗着,象想起什么来似的,问夏守平道:“把女儿过继出去,是不是要和爹娘还有族长族老说说呀。” “过继儿子肯定得说,过继女儿就不一定了吧,我去问问娘去。” “那你赶紧去吧,要是爹娘不同意过继,趁着大哥还没给大丫改户籍呢,也好把大丫领回来。”黄六娘到底还是不愿意把女儿过继出去,催着夏守平去问。 夏守平答应着去了。 四个柱子临中午的时候都出去找卿宝了,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不过见娘亲在生气,谁也没敢吃。 卿宝见六柱盯着那只烧鸡一个劲的咽唾沫,不由出口说道:“娘,让哥哥们吃饭吧,这都饿半天了。” 在五柱眼巴巴的期盼中,黄六娘很无情的把那篮子里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这个先别动,要是事儿成不了,东西还给你大舅家还回去,你们还是先吃窝头吧。” 一听吃窝头,孩子们的脸顿时都垮了下来,五柱跑过去把地上的苹果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黄六娘一眼,见黄六娘没管他,急急忙忙把那沾了灰尘的苹果塞进了嘴里。 一看见儿子那副什么东西都没吃过的馋相,黄六娘一阵心酸,对大女儿的怨念,不禁也少了一些。 再环顾一下自己这小小的家,又穷又破,拥挤不堪。 不怪女儿要弃他们而去,怪只怪,她和相公太没本事,挣不来钱,没法给孩子们更好生活。 过了没一会儿,夏守平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脸拉的老长的夏老太太。 黄六娘赶紧过去打招呼:“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叫我过去就行了。” 夏老太太也没理她,径自坐到椅子上,待黄六娘斟上茶后,才缓缓开口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就擅自做主了?大丫是我们老夏家的人,我和你爹是她亲爷亲奶,这事儿让你说,我们管得上管不上?” 黄六娘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娘,我就是做不了主,这才让他爹叫您去了吗?您是大丫亲奶奶,这事横竖也越不过您去。” 见黄六娘态度这么好,夏老太太的脸色舒缓了下来,不过语气仍是很严厉:“说说吧,你大哥和你大嫂这是发什么羊角风了,要过继大丫?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过继不可,认干亲不行吗?” 黄六娘赶紧把黄大舅的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夏老太太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照你大哥这么说,这还真是为咱大丫好,我这个当奶奶的,不阻孙女的好事。过继这事儿,要是过继儿子,是必须禀过族长和族老的,过继女儿就不用了,女儿又没入家谱。咱家私下办了就是了。” 一听夏老太太竟然同意了,黄六娘是寡妇死儿子,彻底没指望了。 看来,大丫是过继定了。 既然连爷爷奶奶都同意了,卿宝也本以为事情到这儿就完了,可没想到,老太太在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不过这过继,也没有白过继的。前几年咱们村李寡妇过继了一个侄子当嗣子,给了嗣子的爹娘二十两银子,还有三牲祭礼。嗣女虽然跟不上嗣子,可咱们辛辛苦苦养了十三年的大姑娘,没有白白送人的道理。” 这番话一出,真是让卿宝眼界大开了,原来老太太不是因为黄六娘把夏瑜过继出去而不高兴,而是因为没把夏瑜卖上价去而生气呢。 看来老太太也是打算来分杯羹了。 夏守平老实的过头了,对自己的娘亲也不敢隐瞒,在旁边说道:“六娘他大哥是带了东西过来的,没有白要大丫。” 剜了多嘴的夏守平一眼,黄六娘赶紧解释道:“我大哥说的清清楚楚的,他们是来看六丫的,带来的东西也是我娘让他们给六丫送来的,过继大丫的事,我还没拿定主意呢。” 夏老太太精明的眼光一直盯着黄六娘呢,黄六娘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却不动声色道:“我怎么听老三说,大丫连头都给你们磕了,连口都改了呢?那些东西要不是送的过继大丫的礼,你能让大丫改口?” “大丫愿意去,我大嫂一支使,她就给我们跪下了。我本来就不同意把大丫过继出去,那是我闺女呀,我哪舍得呀……”黄六娘说着说着,泪又掉下来了。 “哭什么哭,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有什么舍不得的?”夏老太太大喝一声,止住了正在哭泣的黄六娘,然后厉声道:“明儿个你就回一趟娘家,和你大哥大嫂说,咱们老夏家养了十三年的姑娘,没有白给他家的道理,让他们拿十两银子和三牲祭礼过来。明儿个你先把大丫领回来,不见钱礼,大丫就不能过去。” 卿宝这才真正看清了夏老太太的居心,原来孙女在她老人家眼里,根本就不是亲人,是明码标价可以卖出去的货物。卿宝顿时下了个决定,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自己还是好好挣钱养活自己吧,省得哪天几两银子就被人卖了。 听夏老太太让自己回娘家要钱,黄六娘就觉得有点尴尬,再说了她本就不乐意把女儿过继出去,不由哽咽道:“我明儿把大丫接回来是行,接回来了,我就不让她去了,好歹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舍不得把她过继出去。” 听到黄六娘说不想把大丫过继出去后,夏老太太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你个笨东西,你也不算算,大丫要不过继过去,能找着什么好人家?总不过和你们一样穷的掉渣,连个正经聘礼都拿不出来,咱们多少还得陪点嫁妆。 要是过继出去了,咱们既能得过继银礼又不用陪嫁妆,这是多好的买卖?再说了,得了银礼,光我一个人花吗?大头还不是给你们?你们用那几两银子再起间房子,二柱说大就大了,你们就这一间房,娶来媳妇往哪放,放猪圈吗?”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年少无知 老太太一顿猛训,最后几句二柱娶亲的事,真真正正触动了黄六娘的心事。 二柱已经十二岁了,还有三年十五岁,就可以娶妻成家了。 可现在,自己家七口人在一个屋里挤着呢,二柱娶妻,是真没地方住了。 本来她就一直在和夏守平商量,再起间新屋呢,可惜手里的钱不够,这房子就一直没盖成。 如果大哥真给银礼了,那起两间新屋是没问题的,二柱三柱就可以都解决了。 想到这里,黄六娘擦干了眼角的泪,没再吭声了。 卿宝却在旁边看得心底直冒凉气,为了二柱,这哭得撕心裂肺的黄六娘也同意把夏瑜卖了? 这可是亲娘啊,为了儿子也可以舍得女儿。 卿宝的心,拨凉拨凉的。 挣钱,一定要挣钱自己养活自己,这个世道,谁也靠不住。 亲生爹娘又怎么样啊,为了儿子,随时随地可以牺牲女儿,她可不想当被卖的那一个! 见儿媳妇服软了,夏老太太满意的笑了,站起身来道:“这几天你爹身子不好,不思饭食,我正思量让你们给你爹买点果子点心垫补垫补呢,既然你家有现成的,我也来了,就顺便给你爹拎点回去吧,也是你们的孝心。” 卿宝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随便找个理由就要人家的东西,这可真是穷疯了。 既然老太太开口了,黄六娘再不愿意也得把东西拿出来了。 那个放东西的篮子,黄六娘是藏到柜子里的,老太太坐的椅子,也是在柜子旁边放着的,当朱七娘开柜盖去拿东西的时候,老太太那两只眼睛如雷达般就一直在扫视着柜子里的东西。 见婆婆盯得紧,黄六娘也不敢做假,只得将篮子拎了出来,放到柜子上:“都在这儿了,一共这点东西,说是六丫病了,我娘让送来的。” “是看六丫的最好,这么点东西就想把我孙女要过去,可是门都没有。既然六丫病着呢,我就少拿点,让你爹尝个鲜就行了。”说着话,老太太拿了四个苹果一包点心放到了外面,从烧鸡上撕下了两个大腿一个鸡头也放在了蓝子外面。 黄六娘见婆婆没把烧鸡全拿走,顿时就长出了一口气,五柱馋得都流哈喇子了,虽说孩子吃不上鸡腿了,吃鸡肉也行啊。 可没等她这口气出完呢,夏老太太拎起了篮子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这篮子我先用用,等过几天再给你送来。” 老太太如一阵风般,拎着篮子一路小颠着就走了,等黄六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以后,老太太已经没影了。 卿宝也傻眼了,这还是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少拿点”,那多拿又该怎样啊?岂不是全拎了去,一点不剩啊? 苹果拿走了一半,点心拿走了一半,烧鸡只剩两只腿一个鸡头,那块蓝布也拿走了,篮子也拿走了…… 黄六娘气的浑身直哆嗦,回过身去在林守平脸上就挠了一爪子,大声怒吼:“一个大老爷们,你怎么这么多嘴多舌,你那老娘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蚊子飞过去她都得扯条腿,你看你看,这还剩什么?” 夏守平自知理亏,只是捂着被挠破的脸,一声不敢出。 “你给我滚,滚你娘那去,和你娘过去吧?我和你过了十多年了,你竟然还不和我一条心,事事向着你娘。别的我就忍了,我娘家给六丫送点吃食来,你还让她拿走多一半,你滚,你滚,你这个不中用的老爷们,给我滚远点!”黄六娘连叫带骂,连踢带踹,把夏守平踹出屋去了,然后啪的一下,把房门关上了,把夏守平给关外面了。 夏守平绕到窗根下,隔着窗户叫道:“六娘,有事说事,你别生气。她是我娘,她要拿什么,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开开门,咱们慢慢说。” 黄六娘也不理他,气呼呼的把两个鸡腿上的肉撕下来一半,分成五份,一个孩子给一点:“早知道那个不要脸的来,我还不如早早把烧鸡给你们吃了。我可怜的丫头小子啊,谁让你们命苦,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奶奶和不中用的爹呢。” 四个柱子接过鸡肉,三两口就吃光了,吃完后,还一个劲的舔手指头,吮的手指啧啧作响,看样子是连手上那点油渍也不放过了。 五柱吃完后,见卿宝没有吃,立刻扑过来热切的盯着鸡肉,讨好的对卿宝道:“六妹,你要是不吃,给我吧。” 卿宝把手中的鸡肉给了五柱,五柱刚要往嘴里塞,黄六娘啪一下从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生气道:“你六妹生病呢,你还抢她的东西吃,你咋就这么馋呢,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把鸡肉还给你六妹,滚一边去。” 知道她心里有气,不管是夏瑜还是夏老太太,都让她打心里往外冒火,可不管怎样,孩子不应该成为她的出气筒,卿宝懒得理这个只会窝里横嘴上硬的女人,把鸡肉塞给已经咧嘴哭起来的五柱,小声对他说:“快去二哥身后吃去。” 五柱接过鸡肉,一溜烟跑到二柱后面去了,还未站稳,已经把那些鸡肉全塞到嘴里去了,塞的两个腮帮子鼓的都嚼不开了。 。。。 四个柱子吃完了鸡肉,又一人拿了个窝头,然后在二柱的带领下,打开门出去玩了。 夏守平见黄六娘没有再关门,就悄悄的溜了进来,刚进了屋,就看到黄六娘黑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不过倒没有再让他滚出去。 “六娘,你别生气了,气病了身体,不值当的。”夏守平脸上堆着笑,陪着小心。 他不说话还好一点,这一说话,又把黄六娘的火气给勾起来了,黄六娘放声怒骂道:“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以前我当姑娘的时候,在娘家没挨过一次饿,再你家了可倒好,没吃过一顿饱饭。你娘花言巧语的骗我,说老四老五成亲送不起聘礼,把我的嫁妆都骗去了,给他俩个儿子都娶上媳妇了。等我手里没东西了,立刻就摆出一副婆婆的脸来,天天横挑鼻子竖挑脸的,你说说,你说你娘这是不是叫忘恩负义?” 听了黄六娘的话,卿宝还真是意外。 本来她就有疑问,既然黄家过的富裕,那黄六娘应该有陪嫁的,日子怎么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现在这才明白,她不是没嫁妆,而是嫁妆都被老奸巨滑的夏老太太骗走了。 想来以知道,黄六娘刚进门时,是娇羞的新嫁娘,岁数也不过十几岁,估计也抹不下面子来应对夏老太太,所以就吃了个大亏。 不过,她说的“老四”,卿宝知道,应该是六丫的四叔夏守全,那“五叔”是谁呀,六丫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五叔呀。 “娘,谁是老五呀?”卿宝做出天真的样子,问黄六娘道。 一提起老五,黄六娘竟然咬了咬牙,显然她对这个老五,恨的不是一点半点。 “还有谁呀,就是你爹的好五弟,你奶奶的小儿子。”黄六娘剜了夏守平一眼,继续说道:“你这个好五叔,那可是你奶奶的心头肉啊,从小读书,一天农活没干过,你奶奶就指着你五叔给她挣个‘诰命夫人’呢。” 黄六娘那满脸的讽刺,连卿宝都可以想象得出,夏老太太当初是如何的痴心妄想,提起这个小儿子时是如何的趾高气昂满怀希望。 “考到二十多岁,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后来说是谋了个什么差事,带着妻儿就走了。一走就是十来年,连个音信都没有,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既然人都走了,黄六娘不该这么恨他吧? 一个小叔子,走就走了呗。 夏守平拽了拽黄六娘的衣服,小声说道:“和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她又听不懂。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说那些就没意思了。” 黄六娘猛的一拽,将衣袖从夏守平手里拽出来,大声训斥他道:“过去了?这事总也过不去,你想过去也行,你去和你娘说,以后老五家的税别让咱们交了,把以前我替他交的税还回来,这事我立马就让它过去。”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还和交税扯上关系了? 卿宝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这个破家,事儿怎么这么多呀。 一提到交税的事儿,夏守平明显气弱了,他耷拉着脑袋坐在炕沿上,一声不吭。 黄六娘继续数落道:“老五一家子走了,可朝廷的税还得交着,要是不交,官府就把老五家的户藉消了,老五家就成了黑户了。怕她儿子一家成黑户,你奶奶就让你大伯家,咱们家和你四叔家,一起平摊了老五叔家的税。自家的税都交不过来,还要替他家交,都一直交了十二年了,再加上你那个好奶奶年年要不少粮食,咱们一家没饿死都是命大。” 对于古代的税收,卿宝知道的不多,不过听黄六娘这口气,这税收似乎不轻松。 卿宝本来想问问黄六娘税收的事情,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这个六岁的小姑娘,对这些事若太过热情,怕黄六娘和夏守平会怀疑自己,所以只好假装听不懂,没再继续追问。。。。 不过对于夏守平家为什么会穷的连间房都盖不起,卿宝是彻底明白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通风报信 卿宝一惊,这张氏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她这个当事人才今天中午知道的事,张氏竟然已经知道了? “我家的饭丢了。”卿宝表现的和心无诚府的小孩一样,她问什么就答什么,反正这事也没必要瞒着。 张氏闻言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院子道:“看见没?院子里那口盖着口破锅的大缸,有空你去翻翻看。” 卿宝故作天真道:“我没空呀,我还等着吃饺子呢。” 张氏用手指重重的在她的脑袋上点了点道:“小毛丫头还小呢,不知道好歹,要是大丫在就好了。” 既然知道自己家那盆饭去哪了,卿宝也就懒得在这儿待了,于是舔了舔嘴唇道:“四婶,我吃饺子去了。” 然后不待张氏回答,她就推开门出去了。 走了没几步,卿宝蹲下身去捡了把石子,攥在了手里,然后继续往前走。 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见四个柱子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了,一见到卿宝,二柱就说道:“六丫咱们走吧,奶奶说他们都吃完了,咱们来晚了。” 卿宝一听这话口就不对,这还没正晌午呢,怎么可能吃完了呢。而且蒸饺子的味道那么浓,揭完锅把饺子端出去后,那味道会淡许多。 不用琢磨就知道,夏老太太这是不想给这几个孩子吃,所以找的托词。 想也知道,四个柱子再加上自己,五个孩子,一人吃三个就是十五个,老太太这是舍不得了。 一盆米饭的事还没解决,卿宝怎么可以这样走呢,她拉住二柱道:“我脑袋疼,在奶奶家歇会吧。”说罢,还用手在头顶上的伤口处比划了一下。 二柱的目光果然落在了她的伤口处,赶紧过来搀住她,还吆喝三柱道:“三柱,快扶着点六丫,去奶奶家炕上躺会儿。” 于是,在二柱三柱的搀扶下,一群孩子去而复返了。 一见这群孩子又回来了,夏老太太不高兴的说道:“我都说没饭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二柱赶紧说道:“奶奶,六丫走太远了,脑袋疼,让她在炕上躺会儿吧。” 夏老太太扫了卿宝一眼,一脸厌恶道:“躺什么躺,没见你爷爷在炕上坐着呢吗,赶紧家去,往你家躺着去。” 二柱听话,扶起卿宝就要走。 卿宝哪能就这样走了呀,“哎哟”一声,假装滑下去,坐到地上了,然后扶着脑袋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二柱急坏了,招呼三柱道:“三柱,赶紧的,把六丫扶炕上去,让六丫躺会儿。” 两个小哥哥一起用力,将卿宝就给抬炕上去了。 夏 老太太过来,和蔼的问卿宝道:“六丫,疼的厉害吗?” “嗯。”卿宝细细的回答,听起来十分的虚弱。 “来,奶奶背你,把你送回家去,好不好?”说罢,伸出手来,就要把卿宝抱起来。 卿宝连忙叫道:“别动我,我头疼。” 夏老太太的手僵住了,求救般的看了夏老爷子一眼,只见他轻微的摇了摇头,夏老太太就不管不顾的把卿宝抱了起来,嘴上说道:“来,六丫,奶奶送你回家。” 别看她干瘦干瘦的,力气还挺大,一下子还真把卿宝给抱起来了。 不管卿宝喊什么头疼,抱起卿宝就往外走。 经过那蒸饺子的锅旁时,卿宝一扔手,把手里那个小石子就向锅盖扔了过去, 虽然锅盖是木制的,但一把石子扔在上面还是有响的,这动静大家都听到了,背着卿宝的夏老太太也停住了脚步。 卿宝向离锅台最近二柱喊道:“什么响了?奶奶家锅漏了吧,二哥,快去看看。” “没事。”夏老太太的话还未说完,听六丫一喊,本能的伸出手去的二柱,已经把奶奶家的锅盖揭开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蒸饺子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饺子!”五柱欢快的趴到锅台上,眼巴巴的看着锅里的饺子。 二柱疑惑的看向林老太太道:“奶奶,你们不是吃了吗?” 夏老太太把卿宝往地上一放,干巴巴笑道:“蒸了一锅了,我和你爷爷先吃了,这一锅还没熟,我寻思着还不能吃呢。” 卿宝心道,要想吃这饺子,还是先下手为强啊,于是对三柱喊道:“三哥,去给我们拿筷子碗呀,我和五柱都快饿死了。” 三柱快手快脚的跑进屋里,拿着一摞碗和一把筷子出来,一人发了一副。 几个孩子就这样从锅里一人拣了满满的一碗饺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饺子很香,里面竟然还放了肉。 难怪夏老太太舍不得给孙子孙女吃了,这顿肉饺子在这个地方,应该是很好的饭了。 一见饺子去了一大半,夏老太太气的脸都白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回屋去了。 只留下卿宝五兄妹围着锅台吃饺子。 正吃着呢,西屋的门帘一挑,大虎二虎小敏就端着碗出来了,大伯母杨氏的声音从门帘后传了出来:“快去快去,再不去就被他们吃光了。” 然后大虎二虎小敏也过来,一人拣了一碗饺子吃了起来。 夏老太太大概听到外面的动静,沉着个脸拿着个大碗出来了,冷冷的说道:“晚上我们不做饭了,我还得留一点呢。”然后把剩下的饺子都拣到大碗里,端回屋里去了。 卿宝拿的饺子多,吃不完的,就分给了自家哥哥。 她细嚼慢咽的吃到最后,见四个柱子饺子都吃完了,饭碗也都放下了,她对二柱道:“二哥,这饺子没味,你去那酱缸里给我舀点酱去。”说罢,她指了指那口扣着大锅的缸说道。 酱这种东西,是这里家家都做的东西,当日常的菜吃。 从来到这里以后,卿宝就没有一顿不吃酱的。 一听六丫要吃酱,做哥哥的义不容辞的跑院子里去了,一把掀开那缸上的大锅,回头对卿宝喊道:“六丫,这里边不是酱。” 卿宝刚要出去看看,只见杨氏一阵风般的刮了出去,嘴里大声骂道:“你个死小子,没事掀我家的咸菜缸干吗?” 卿宝急忙喊道:“二哥,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盖着块布呢。”二柱把拿块布拿开,惊讶道:“一盆子米饭。” 刚刚赶到大缸边上的杨氏急忙拿起大锅又要往大缸上盖,二柱一把抓住大锅的另一边,问杨氏道:“大伯母,你家米饭放缸里干吗呀?” 杨氏恶狠狠道:“你管我放哪呢?小兔崽子,吃饱了赶紧滚蛋,管我家闲事干吗?” 二柱也觉出事情不对劲来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攥着那大锅不撒手。 卿宝走到那大缸前,踮着脚往里看了看,假装惊讶道:“这米饭是我家的呀,你看这饭盆上那道印,还是我划的呢。大伯母,我家的饭,怎么跑你家来啦。” 杨氏被卿宝揭穿了,不由恼羞成怒道:“滚你娘的蛋,这明明是我家的饭,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赶紧都滚,滚你们那穷家去。” 卿宝才不会怕她,放声大喊道:“爷爷,奶奶,四婶,快出来看呀,大伯母偷我家的米饭。” 上次由于卿宝冤枉她,杨氏陪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得到卿宝家的赔偿,自家反倒送出去了五斤面,杨氏本来看着卿宝就有气。现在卿宝竟然还喊了起来,杨氏一脚踢过来,把卿宝就踢了个跟头,卿宝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头咣的一下就磕在缸上了。 她本来就有伤,这一磕,那伤口立刻就迸开了,血刷的就流下来了好几道。 卿宝往后面一躺,眼睛一闭就没动静了。 二柱一见妹妹满脸的血,也没动静了,顿时就着急了,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死人了,大伯母把我妹妹打死了,快来人呀……” 卿宝这一次,是真晕过去了。 昨天撞树撞的太猛了,虽然未伤到头骨,但伤口面积挺大的。 而且,树到底是木头的,肯定要没有缸硬实。 这伤上加伤,卿宝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二柱以为妹妹死了,那凄厉的叫声,不仅把屋里的夏老太太、夏老太爷、厢房的四婶张氏都叫出来了,还把左邻右舍都喊过来了。 有人把卿宝抱到屋里去了,有人去叫林大夫了,六丫的四婶张氏,却是叫住了一个闲人,让他火速去黄家送信,说六丫让大伯母踢死了,赶紧叫朱七娘和林守平回来。 附近的村民们一听说出人命了,有族人赶来关心的,也有来看热闹的…… 夏家顿时乱成了一团。 所以,当卿宝从晕迷中醒过来后,看到站的坐的满满一屋子的人时,吓了一大跳。 她吓了一跳,夏家一家人除了张氏以外,却全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杨氏,竟然瘫软到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要知道出了人命,她可是要坐大牢的。 林大夫替卿宝诊了诊脉,检查了一下伤口,对夏家人说道:“孩子本来就有旧伤,这次又磕这么厉害,以后要小心点,伤到脑子可没准就成傻子了。” 夏老太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都怪我这当奶奶的不尽心,中午的时候我蒸的白面肉饺子,我和他爷爷惦着孙子孙女,宁可我们不吃也想让孩子们吃了,就把孩子们都叫过来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颠倒黑白 饭吃完了,孩子们说要去玩,我寻思二柱都这么大了,肯定能带好小的,我就没送出来,谁成想就出这事了呢?” 当即就有人在下面嘀咕:“白面肉饺子,老太太可真心疼孙子孙女啊,我家那奶奶,连个窝头都不给孩子吃。” 卿宝听了这些话,当真是为夏老太太颠倒黑白的表演倾倒了。 太能胡说八道了,这么一说,老太太惦记孙子孙女可就成美谈了,还不被村民们竖为榜样啊?还有,什么二柱大了,能带好小的之类的,这明明是把责任都推给二柱了,她一点事也没有了。 真是太不要脸了! 杨氏倒也会顺竿爬,从地上站起来,打起精神说道:“今天老三家两口子没在家,临中午前我就捞了一大盆子米饭,想叫孩子们过来吃。后来我娘蒸了饺子,我寻思有饺子谁还吃米饭呀,怕米饭在屋里放坏了,我就把米饭放外面缸里冻上了。二柱没事掀缸玩,我怕他把米饭上洒上土,就不让他在缸旁边玩了。 没想到五丫以为我欺负二柱呢,上来就抱住我的腿扑打我。到底孩子还小,还不懂事呢,这不,自己磕缸上了。”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卿宝知道必须马上辩驳她,要不等看热闹的村民们一散,杨氏的版本立刻就会传遍全村,杨氏就成了照顾侄女侄子的慈祥伯母,自己和二柱就成了无理取闹蛮横淘气的坏孩子了。 卿宝刚要出口分辩,忽听得院门处传来凄厉的哭声:“六丫,我的六丫啊,娘就一天不在家,你咋就出事了呢……” 卿宝心中立刻一松,这是她那个便宜娘亲黄六娘回来了。 黄六娘连哭带嚎的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擦眼抹泪的夏守平,再后面,呼啦啦还有一串人,黄大舅,大舅母,黄二舅,二舅母,黄三舅,黄四舅…… 黄六娘一共兄妹八人,除了老六和老七是女的外,一二三四五八全是男的。 由于黄六娘嫁的不好,不愿总沾娘家光让嫂子们说闲话,所以轻易不登门。今天黄六娘夫妇去了,黄老太太见到许久未来的女儿十分高兴,就做了好多的饭菜,把儿子儿媳们都叫来一起吃饭,一家团聚团聚。 没成想,饭刚吃到一半,就有人报信去了,说六丫让杨氏给踢死了。 黄老太太当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缓过来后,让儿子们全都跟着黄六娘来了,说不能任由老夏家把老夏家的外甥女给作践死,当哥哥的,在这个时候要给妹妹撑腰。所以,除了没在家的黄八舅以外,其余黄家的五条大汉,现在都齐齐的站在夏老太太家的屋里了。 黄六娘一见卿宝没死,心内一松,但当她看到女儿满脸都是没擦净的血污,半死不活的躺在炕上的时候,立刻扑过去哭道:“六丫,娘的六丫,咋娘才走半天,你就伤成这样了呢?”我哭命的孩子,我苦命的六丫啊,怎么又受伤了。 见她要抱六丫,林大夫连忙止住她:“别动孩子,她伤的太重了,稍微一动,她脑袋就得疼,再磕着碰着的,很有可能变成傻子。” 一听孩子可能要变成傻子,黄六娘更不干了,狠狠的盯着杨氏和夏老太太道:“我临走时我家六丫还好好的,咋走了半天孩子就磕成这样了?”有自己的五个兄弟当后盾,黄六娘是什么也不怕了。 夏老太太从一看见黄家兄弟到来,就知道今天这事闹大了。 如果只是黄六娘夫妇两人来了,她可以使使婆婆的威风,把这事压下去。可黄家兄弟来了,这事就上升为了夏家和黄家的较量,如果她不能给黄家一个很好的交待,怕是黄家不会善罢甘休,大丫过继的银礼肯定是要打水漂了。 “他大舅,你们怎么还都来了?快请坐,快请坐,老四家的,去沏茶。我家来客了,大家都散散,改日再来待着吧。”夏老太太一边招呼着黄家兄弟,一边往外轰看热闹的村民们。 卿宝一看,看热闹的真走了,她有理也变没理了,赶紧哭着说道:“娘,大伯母偷咱们家的米饭放缸里了,我说那米饭是咱们家的,她就踢我,一脚就把我踢缸上了,呜……”卿宝表现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夏老太太此时想揪死卿宝的心都有,她把看热闹的村民们赶走,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杨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是有数的,但杨氏再不好,也是夏家的媳妇,老太太不愿意家丑外传。可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六丫这个小丫头片子把这事给掀出来了。 村民们本来就是想看热闹,现在一听卿宝说杨氏偷东西,本来想走的,立刻收住脚步也不想走了,眼巴巴的要看夏家的热闹。 黄六娘只听报信的人说杨氏把六丫踢死了,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现在一听六丫说杨氏偷米饭,立刻就追问道:“六丫,什么米饭?是我临走前给你们捞的那一大盆米饭吗?二柱,你妹妹说不清,你来说。” 一直在卿宝旁边坐着看着妹妹的二柱说道:“你和爹走后,我带着弟弟们出去玩,六丫在家看家。我们回去的时候六丫在睡觉,你给我们做的那一大盆米饭就没了。后来我们来奶奶家吃饭,我在大伯母家的缸里找着一盆米饭,六丫说是咱家丢的那盆米饭,大伯母不承认,骂六丫,还踢六丫,一脚把六丫踢缸上了六丫满脑袋都是血,就死过去了。” 十二岁男孩的表达,相当的清楚。 黄六娘横眉立目的瞪向杨氏,杨氏还兀自狡辩:“那是我做的米饭,哪个偷你家的了?好心好意想叫你家几个孩子吃饭……” 不等她说完,黄六娘对二柱道:“二柱,那米饭在哪呢,端过来。要是咱家的,那盆子底上有记号。”黄六娘家的饭盆是一个土黄色的粗陶盆,这种盆子由于价格便宜,一般的农家都会用,若没有记号,是很难辨认的。 二柱从炕上跳下来,登登登跑出去,一会儿就抱着一大盆米饭回来了。 朱七娘道:“去年对门老张家娶媳妇盆碗不够用,张四婶把我家的盆子借去了,怕弄混了,四婶用黑漆在盆底下划了三道杠。二柱把盆子举起来,看看盆底有没有三道杠。” 二柱把盆子举的高高的,三道黑漆,清晰可见。 杨氏仍强辩道:“你胡说八道,这就是我家的饭盆。” 黄六娘冷哼道:“用我把四婶叫来和你对对质吗?” 杨氏顿时蔫了,一句话也不说了。 见妹妹有理,杨氏真是偷了妹妹家的东西,黄家兄弟心里也有底了,黄大舅率先开口道:“亲家太太,还恕我们来的突兀。有人报信说六丫被踢死了,我娘唬的当时就晕过去了,万幸救了回来。她老人家说,六丫再是个丫头,也是我们老黄家的外甥女,没有外甥女被欺负,我们这些当舅舅舅母袖手旁观的份,所以我们这些当舅舅舅母的,就都来了。” 人都来了,总不能往外轰吧,夏老太太只得干笑道:“咱都亲戚里道的,说这话就外道了,平时我请都请不这么全呢。亲家母身体不好,可请大夫看过了?” “看过了,多谢亲家太太惦记。” “你看,今儿这事,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还劳动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夏老太太尽力的想把今天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舅母李氏虽然与黄六娘不太对付,但现在是黄家与夏家对抗,她不得不向着小姑子说话,何况她自恃高人一等,从心眼里看不起穷的掉渣又总端架子的夏家。当即阴阳怪气的说道:“还是你老人家心敞,孙女差点被踢死了还说不是大事。我们老黄家可不如你老大度,即便是个外孙女,我们也不想让人随便欺负了去。” 一句话,把夏老太太差点没噎死。 李氏说话是句句不留情,连嘲带讽的说道:“你们老夏家这是多少天没吃过饭了,连这么盆子糙米饭都偷。也幸好偷的是米饭,这要是偷金偷钱,那可是要见官的,到时候你们老夏家可就十里八乡都出了名了。” 杨氏忍不住还嘴道:“谁偷金偷银了,不就一盆子破米饭吗,若不是你家小姑子拿了我家六斤白面,我还不稀罕拿她家的破米饭呢。” 除了黄家人和看热闹的,夏家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上次由于卿宝晕倒,老太太让卿宝家陪给杨氏家的五斤米面不仅泡汤了,老大夏守业还倒拿了六斤白面给弟弟家,吃了这么大亏,杨氏一直都不甘心,今天上午去卿宝家串门,看到了这么一大盆子米饭,为了找回心理平衡,就顺手牵羊了。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张氏在厢房看到她抱着盆子进来,还偷偷摸摸的把盆子放到缸里了。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书香门第 听杨氏说六妹拿了人家的白面,黄大舅转过身来严厉的对黄六娘说道:“六妹,你拿人家白面是怎么回事?你若是偷拿的,看大哥不剁了你的手!” 知道大哥这样子是做过别人看的,黄六娘也假装委屈的说道:“大哥,我没拿他家白面,那是六丫大伯送给我们的。”当下就将前天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一听外甥女已经两次被杨氏弄晕了,本来就是前来为妹妹打抱不平的黄家兄弟更为火大,黄大舅强压着怒火,说话的口气相当的硬:“咱们两家也结亲十几年了,这么多年,我六妹过的什么日子,大家也都知道。 我们兄弟几个都想帮衬六妹,可六妹说怕折了你们老夏家的面子,让外人笑话六妹夫是靠丈人家吃饭,说什么也不用我们帮衬。六妹天天在你们老夏家吃糠咽菜,我们兄弟几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既然六妹找了你们家这样的穷人家,是她命不好,我们认了。可现在你们又这样对我们外甥女,两次三番的往死里折腾孩子,我们这些当舅舅的要再忍,就枉为男人了。” 能言善道的黄二舅接着说道:“本来有大哥在这儿,我不应出头,可我也是六妹的哥哥,有些话也说得上。亲家太太,以前我们体谅你们老夏家过的不好,六妹吃多大苦受多大委屈,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也没出声。现在既然你们老夏家已经穷到偷米饭过日子了,看来是养不起六妹一家了。要不这样,六妹一家,我们就带走,也给你们老夏家省点粮食。” “行。我看这主意行,咱们老黄家不缺六妹这口吃的。带六妹一家回去!”其余的哥哥们都嚷嚷起来,大有真把黄六娘一家带走的意思。 当着这么多人,被朱家人好一顿数落讥笑,夏老太太脸上就挂不住了。 “我家虽穷,可也没穷到吃不上饭。今天中午我还做白面肉饺子给孩子们吃了呢,你们要不信,问问二柱,问问三柱。是,六丫这孩子是受了委屈,可谁也不是成心的。我大儿媳再不好,也不至于总对一个小丫头下手。六丫这丫头,从小就淘气,惹大人生气是常有的事儿……”夏老太太还想维护杨氏,就拿六丫说起了事。 她刚说到这儿,李氏就将她的话给截住了:“哟,亲家太太这话说的,谁家六岁的孩子不淘气呀,难不成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泥塑的性子,偏偏就我们六丫是个淘气的不成?亲家太太这意思,孩子不听话了,就得往死里打是吧?你们舍得孙女,我们老黄可不舍得外甥女。来,六丫,他们老夏家不要你,大舅母要你,来,和大舅母回你姥娘家。 还有,大丫在我们家住了一年多了,我好吃好喝的供着,现在看来,坚决不能让大丫回来了,省得也被你们老夏家打死了。” 听到这里,卿宝这才明白了,敢情大舅母李氏之所以一直在向着她说话,原来仍是打的夏瑜的主意。想来黄六娘已经把夏老太太要银礼的事说了,所以李氏跟着来,就是要找机会,把银礼这事赖掉。夏老太太没想到这一层,现在就吃了个暗亏。 夏老太太一听李氏提到大丫,立刻也明白了,李氏这是打着心疼外甥女的旗号,要白白过继大丫,她怎么可能让到手的钱飞掉呢,赶紧说道:“她大妗子,咱们一码是一码,先说五丫的事,大丫的事咱以后再说。” 李氏立刻把她堵回去了:“那亲家太太你说六丫这事该怎么办吧?孩子挨了她大伯母两次打,已经晕过去两次了。这事儿你们总得给我们个交待吧。” 见李氏不再说大丫的事了,夏老太太松了口气,口气不由就有所缓和:“按说吧,大儿媳是六丫的长辈,这长辈教训晚辈,也是应当应份。大儿媳是做的过分了点,我也不护着她,要不这样,让她给六丫出治伤的药钱,怎么样?” 李氏尖酸刻薄的讥讽道:“哟,就光出个药钱啊,我们六丫白疼啦,白挨打啦?亲家太太还说不护着你大儿媳妇,我看你老那心,可都偏胳肢窝去了。” 黄大舅也说道:“孩子被打晕了两次,这就是拿到公堂上去说,也不仅仅是赔点药钱的事吧?咱们既然是诚心要解决这事儿,你们就别想着糊弄我们,赶紧拿个真章出来。我们来了这么一大会儿了,守业大兄弟咋连个面都没露啊?” 夏老太太说道:“守业不在家,和守全哥俩去镇上了。这事儿我做主就行了,我能当得了儿子们的家。要不这样,再让老大家给六丫家一袋粮食,这行了吧?” 李氏讥笑夏老太太道:“亲家太太,你可真会算帐,和我们要钱的时候,是十两八两的要,怎么换成你家往外掏钱,就 论粮食了呢?就你家那一袋糙米粗粮,能值几个钱呀。” 六丫的二舅母俞氏惊奇的问道:“大嫂,什么十两八两的,你还和亲家太太买东西了?” 李氏一直把话题往大丫身上引,好不给过继费,早就等着有人提大丫这话题呢,现在终于有人问起来了,她立刻精神倍增,加油添醋的说道:“你大哥一个世代书香的好友,想和我家结亲,他那长子今年十七岁,家境富足,人又俊俏。我家婧儿才十一岁,我寻思婧儿太小,大丫和那孩子年岁正相当,就想把大丫说给他。 可人家是书香门第,看不上夏家的家境,我和你大哥就商量着把大丫过继到我们名下,就说大丫是我们闺女,这样不就配得上人家了吗?我和你大哥纯粹是为了孩子好,你说书香门第的长子嫡孙,这身份这地位,大丫要是在夏家,能找得着这么好人家吗?我和你大哥商量了,过继过来以后,大丫的嫁妆也我们出。 可偏偏我和你大哥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亲家太太说过继嗣女,和我们要十两银子。” 李氏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片哗然。 “十两银子?要的也太多了吧?” “过继个儿子才多少钱哪?有的为了要财产,还上赶着让别人过继呢。” “是啊,这过继个丫头还给钱哪?” “这舅舅和舅母可太好了,这种好事哪找去呀?还和人家要钱,也太黑了。” …… 夏老太太虽然知道自己要的过继银礼多了点,但她是给黄家留出还价的余地来了,在她的想法里,黄家不可能给十两这么多,但五六两还是能给的。而且说实话,她并没有打算和黄家当面谈要银礼的事,她只希望黄六娘在中间传个话就行了。毕竟要过继银礼,和卖孙女也差不多少,夏老太太还想要这个脸。 如果黄家不来人,那么她一味的给黄六娘施压,没准就会多要点银子来。可现在,李氏在大庭广众下这么一说,特别是李氏摆出来的条件是一心为了大丫好,这让她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夏老太太怨毒的看了一眼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杨氏,虽然讨厌杨氏坏了她的事,但毕竟是一家人,夏老太太还得圆这个场。于是夏老太太干笑的说道:“她大妗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说要的十两银子,不是给我们夏家要的, 我们老夏家再穷,也不能卖孙女不是?我那是给大丫要的。上次你小姑子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没说你们陪嫁妆,我寻思大丫能嫁那么个好人家去,咱总得陪点嫁妆吧?可你也知道,我们家过的不富裕,哪有钱陪嫁妆呀。我这不也。 为孩子好吗,寻思要点过继银礼,好给孩子添嫁妆。早知道你们给大丫陪嫁妆,我何苦当这个坏人呢?”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夏老太太一通胡说八道,就把形势给扭转过来了。 黄六娘还想辩解几句,见夏老太太死死的盯着她,就没敢再吭声。 李氏一听夏老太太说不要过继银礼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了夏老太太,欣喜道:“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那咱们就说定了。大丫过继给我们,我们负责给大丫陪嫁十六台嫁妆。” 一听说十六抬嫁妆,屋里又炸了锅。 “十六台嫁妆啊,这可比得上一个大家小姐了。” “是啊是啊,你看人家大丫命多好,碰到这么个好舅舅好舅母。” …… 李氏听着村民们的赞扬声,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而又吃了个闷亏的夏老太太,脸拉得象马脸那样长。 大丫的事儿解决了,黄大舅夫妻满意了。 黄二舅接手了六丫的事,对夏老太太说道:“亲家太太,咱们都是至亲,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好,我们有什么言语不周的,您可别怪罪。” 夏老太太强扯了面皮咧了咧嘴:“他二舅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是,就是因为咱是一家人,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守业家的虽说是长辈,可两次把六丫打晕了,还差点把我娘吓出个好歹的来,这事咱得好好掰扯掰扯。孩子的伤,肯定是要治,可孩子受的疼受的委屈,可不能白受。 刚才林大夫也说了,孩子弄不好就成傻子,这伤有多重想必您也知道。今天您若不拿出句公道的话来,我们就把六妹一家接去了,以后您要想见儿子孙子,就去我们老黄家吧。”黄二舅拉着个长音,不紧不慢的给夏老太太施加压力。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双簧恐吓 俞氏也和自己的丈夫唱双簧,在旁边插话道:“亲家太太,只要你舍得儿子孙子,我们也不用你们给孩子治伤,也不用你们赔什么银钱东西了,我们这就带了小姑子一家回黄家。回头就禀了衙门,按入赘算,把小姑子一家的户藉都迁过去。我们黄家不嫌人多,我们也养得起这么多人。” 入赘,是男方嫁到女家去,生出来的孩子都得随女方的姓,若不是穷的实在没办法的人家,是没有人愿意去入赘女方的,这不仅是被人笑话的问题,这还是改了祖宗的大事。 黄家都拿出这种话来了,夏老太太还没出声,坐在炕头上沉默了半天的夏老爷子可沉不住气了:“行了行了,这话提都别提。你们就说想要什么吧?杨氏理屈,我们不护着她。她是夏家媳妇,六丫也是我们老夏家的孙女,这总有什么吵的?” 见夏老爷子发话了,夏老太太就息声了,她也知道,今天杨氏若不出出血,这事恐怕是解决不了了。 留着两撇小胡子,精明又能干的黄二舅笑眯眯道:“我们老黄家过继个女孩你们要十两,我们没那么不厚道,虽说我们外甥女差点被打死,看在亲戚的份上,我们也不多要,一半就行了。” 一听要赔五两银子,杨氏先不干了,急眉赤眼的叫道:“我家没银子,一文钱也没有。我不过是踢了一脚,就要我五两银子?就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我去人市上,二两银子就能买一个活蹦乱跳的来……” “闭嘴!”见她越说越不象话,夏老爷子大喝一声,狠狠的瞪了杨氏一眼。 老公公发火了,杨氏还是很害怕的,自觉很委屈的闭了嘴。 “今儿这事我做主了,老大家的,你去拿二两银子,六丫不能被你白踢晕了。他二舅,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日子过的穷,再多也拿不出来了。”夏老爷子一语定乾坤。 黄二舅见得了二两银子,总比一袋粮食强,见好就收道:“还是亲家老爷厉害,早这么痛快,咱这事早解决了。” 杨氏磨磨蹭蹭的不走,嘴里一个劲的嘟囔:“我没钱,别说二两,半两也没有,没钱,没钱……” 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夏老爷子也火了,大声说道:“你不听我的是吧?那我去请族长和族老开宗祠,让他们给主持个公道,是送你去见官,还是给你施家法,还是让老大休了你,我和你娘都不管了。” 一听说开宗祠,杨氏这才服软了,不情不愿的回她住的那屋里去了,一会儿就拿了二两的散碎银子过来了,啪的一下往炕上一扔,然后沉着脸扭头就走了。 卿宝不知道二两银子是多少钱,但看杨氏的脸色,就知道应该不少。 这次偷米饭事件,就此得以解决。 而在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益者,是黄大舅和李氏,他们没花一分钱就白过继了一个女儿,还在村民间赢得了口碑。 其次就是黄六娘和夏守平,得到了二两银子的赔偿,这二两银子,对他们那个贫穷的家来说,不是小数目。 这次事件中真正遭受银钱损失的是杨氏,一脚踢进去了二两银子,还因为偷米饭落了个贼名。 而损失最大的,却是夏老太太,不仅没得着过继费,反而白搭了一锅白面肉饺子,还被杨氏损了夏家的名声。 再有就是卿宝,头又被磕了一次,伤上加伤了。 等捋清这些得失关系后,卿宝感觉自己太肤浅了。 她本以为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古代人很愚昧很落后,肯定没有她心眼活泛。可仅仅是这一件不算太大的事情,就让她知道自己太狗眼看人低了。 这些人,虽然不识字,虽然过的穷,但论心眼,哪个都不少。 而且他们比自己还有优势,那就是他们比她要脸厚心黑。 她再怎么聪明,两辈子加一起还不到三十,也没结过婚,脸皮还薄着呢。 这件事情,给了卿宝两个很好的经验教训。 一是让她很清楚的认识到,这群亲戚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她以后和他们交道,一定要小心谨慎,否则稍有不慎可能就掉坑里了。 二是要和四个柱子打好关系,有娘家人撑腰,腰杆就是硬。别的不说,如果今天没有黄大舅兄弟五个来,黄六娘就是哭死了,也要不来二两银子。四个柱子以后就是自己的坚强后盾。 当卿宝的目光扫过正低头含笑的四婶张氏时,卿宝这才惊觉,今天这场戏,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清楚楚,幕后推手可就是这一位啊。 如果不是她告诉卿宝去看缸里,卿宝不可能知道米饭是杨氏偷的。 正因为卿宝把这事掀出来了,才发生了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现在,这件事的最终结局就是杨氏吃了亏,夏老太太吃了亏,而夏守平一家其实也没得着什么好。最起码,掏了二两银子的杨氏肯定恨死黄六娘一家了,而夏老太太被黄六娘娘家人连嘲带讽的奚落了一顿,以后肯定更不待见黄六娘了。 既报了杨氏欺负她的仇,又让黄六娘更不招婆婆待见了,同为儿媳妇的张氏,终于把两个妯娌都拉下了马。 这个女人,好算计,好心机啊。 当然了,卿宝还不知道去给黄家送信儿的人就是这张氏派去的,而且她送的信儿是六丫被踢“死”了,不是被踢“晕”了。 这死和晕一字之差,结果可是差太多了。最起码,若送信儿的说六丫被踢晕了,黄老太太不会被惊的犯病,黄家几个舅舅也不会那么火大,没准也不会这么多人来帮六妹讨公道。正是因为这一个“死”字,引来了黄家五兄弟,也引起了黄夏两家的战争。 如果卿宝知道张氏不仅是幕后推手,还是幕后导演的话,肯定对这张氏更加高看,也更加提防的。 夏瑜和卿宝的事儿都解决了,黄家兄弟就要告辞了,看热闹的一看没热闹看了,也都跟着出去了。屋里只剩了不能动弹的卿宝和林大夫。 林大夫看了看左右无人,笑眯眯的对卿宝道:“六丫别害怕,你这头没什么事,不会成为傻子,叔叔吓唬他们呢。”他那个得意的样子,就如同一个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小孩一样。 卿宝这才知道,林大夫是看她被欺负了,故意吓杨氏和夏老太太他们,给自己出气呢。 看来,上次因为她的原因让他和晚烟见了面,事后她又没有把他们的事泄露出去,林大夫对她的好感噌噌的,这才在这关键的时候帮了她一把。 “林叔叔,谢谢你啦。” 林大夫还要说什么,只听得院内传来夏老太太严厉的声音:“老大家的,你给我过来。” “六丫你好好养着,叔叔走了。”林大夫背起药箱,在卿宝的“再见”声中走了出去。 然后卿宝听到外面夏老太太虚假的客气声:“林大夫怎么不多待会儿?刚才事儿多,真是怠慢了。” “夏大娘,咱庄里庄亲的,有啥客气的。六丫的伤,我还有几句话要交待给三哥三嫂,刚才人多,我也没顾得上说。” “老三家俩口子在后面呢,你和他们说去吧。” …… 和林大夫客气了两句后,夏老太太和夏老爷子进了屋。 瞟了一眼正躺在炕上卿宝,老俩口谁也没答理她。 夏老爷子上了炕,夏老太太倒了茶,老俩口一人一杯,不能没人问问受伤的孙女渴不渴。 杨氏气呼呼的跟了进来,不服气似的往椅子上一坐,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象是在抗议她的不满似的。 夏老太太眼皮都没撩她,只是自顾坐在炕上喝茶。 到底是杨氏年轻沉不住气,率先出口抱怨道:“爹你不公平,我就踢了这小丫崽子一下,你就让我掏二两银子,这也太多了吧!” 夏老爷子没理她,夏老太太却大喝了一声:“你个混帐东西,还有脸说,六丫还这么小,你就一脚把她踢晕了,你还有脸说!” “那是她以前就带着伤的事儿,要不哪那么娇气,在缸上磕一下就能晕过去?”杨氏仍在狡辩。 夏老太太把茶杯猛的往炕上一放,大概是用的力道大了,怕把茶杯磕坏了,赶紧拿起来查看了一番,见没有破裂,这才继续教训杨氏道:“你脾气暴,天天打孩子骂孩子,小晴大虎二虎小敏,哪一个没被你打过?我和你爹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现在你竟然还打别人家孩子了,被找上门来了吧?活该你个败家东西掏二两银子。” 杨氏见婆婆发怒了,在下面小声嘟囔:“二两银子太多了,我还等着给大虎盖房娶媳妇用呢,现在没有了,大虎盖房娶媳妇你们当爷爷奶奶的不能不管。” “管管管,我管你娘呀管,你个蠢货,就知道钱钱钱,要不是我和你爹向着你,就你办的这些事,早就被黄家送大牢里去了。要不是你,大丫能白白过继给黄家?怎么着黄家也得掏个四五两。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结亲有因 这里里外外,被你个败家玩意差多少钱去了?”一提起过继的事来,夏老太太恨杨氏恨的牙根直痒痒。 正说到这里,张氏悄悄的溜了进来。 夏老太太大喝一声:“有你什么事?天天偷偷摸摸的,走路都没个声。滚出去,一个比一个招人烦!” 张氏怨毒的看了夏老太太一眼,灰溜溜的又出去了。 她刚出去,就遇到夏守平从外面进来了。 “娘发火呢,三哥你可小心点,别和我是的被骂出来。”张氏这话听起来象是劝告。 夏老太太在屋里听到了,大声的骂道:“天天架桥拨火,你这么爱挑拨事,怎么不托生只黄鼠狼呢,真难为阎王爷给你一张人皮!老三,你给我进来,别理那个心术不正的东西。” 卿宝这才知道,原来在这三个儿媳妇当中,夏老太太最讨厌的是四儿媳张氏,原因是张氏人品不好。 自己的娘亲黄六娘,由于娘家太过强悍,也不招夏老太太喜欢。 那这三个儿媳中,就只剩了杨氏。 虽然杨氏又蠢又笨,但比起那两个儿媳来,太好掌握和控制,所以在这三个儿媳中,杨氏也算是矬子里面拨将军,勉强入了夏老太太的青眼。 夏守平赶紧进了屋,迎接他的是老娘的一顿炮轰:“你媳妇儿呢?去哪了?他们老夏家好大的阵仗,这是给六丫出气来了,还是落咱们六家面子来了?” 夏守平也不敢还嘴,只是闷闷回道:“六娘去林大夫那里拿药了。林大夫说六丫这病还得喝几天药。” 夏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儿子的懦弱很不满意:“你也是个男人,你媳妇的娘家踩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啥时候也能硬起腰杆来,给咱老夏家争争脸?” 夏守平老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要不是大嫂打六丫,她家也不会来这么多人了。” 一听儿子竟然也向着黄家说话,夏老太太当时就火了:“滚,你赶紧给我滚,以后你光认黄家别认夏家了。赶紧的,抱着你家那个丫头片子滚蛋。” 夏守平立即说道:林大夫说六丫这脑袋不能动……” 他还没说完呢,下啊老太太立刻就说道:“怎么着,你还想让六丫在这儿过夜吗?我可没空给你们看孩子。” 卿宝也假装撒娇的对夏守平说道:“爹爹,我要回家,我不在奶奶家。” “听见没,孩子不愿在这儿,赶紧抱家去。”夏老太太生怕卿宝住在她这儿,象轰苍蝇似的往外轰这父女俩。 夏守平无奈,只得轻轻的抱起了卿宝。 卿宝心道,自己就是走了,也不能让夏老太太和杨氏好过,自己被踢一脚的事,自己还得报报仇。 临出门前,卿宝故作天真的对夏守平说道:“爹爹,明天还让大伯母偷咱家的米饭去吧?她把咱家米饭偷了,咱们就能上奶奶家吃饺子来了,奶奶做的白面肉饺子,可好吃了。” 一听卿宝提起那锅白面肉饺子,本来就上火的夏老太太更是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转过身,满脸雷霆的看向了杨氏。 被夏守平抱出了奶奶家,刚出了院门,卿宝就看见四个柱子正在街上跑着玩呢。 “二哥,把咱家那盆子米饭端家去,晚上吃米饭。”一大盆米饭,不能便宜了杨氏,该拿回来就得拿回来。 二柱答应着跑进了奶奶家。 卿宝转念又一想,黄六娘还不知道夏守平带着她回家了呢,万一拿完药再回到夏老太太这里,肯定得被心情不爽的夏老太太骂一顿。为了让黄六娘躲过这一劫,卿宝又对三柱喊道:“三哥,你去林大夫家叫娘,让她直接回家。” 三柱率领着四六柱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夏守平见女儿吩咐的条条是道,不由安慰的笑道:“爹的六丫长大了,知道过日子,知道惦着你娘了。” 还好,他倒没有怀疑六丫换了个人。 卿宝吐吐舌头,决定以后还是少说话,特别是大人话,省得惹来非议。 夏守平把女儿抱回家,铺好褥子,让女儿躺着休息。 “六丫,你好好躺着别瞎动,要再伤了脑袋,可就成傻子了。你等着,爹给你烧口水喝。” 卿宝乖巧的答应了,夏守平这才放心的去烧水了。 躺在被窝也无事可干,卿宝就开始琢磨今天这事儿。 六丫家的这一窝亲戚,整天的斗来斗去,因为一顿饭就可以打起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穷。 穷的连饭都吃饱,全部的心思和时间都用在塞饱肚子上了,怎么可能去在意卫生问题,教育问题,还有素质问题? 中国自古就讲“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当衣食不周的时候,礼节和荣辱,都没有任何意义。 六丫家太穷了,必须要想办法挣钱,要不然,七八年之后,当卿宝十五六岁的时候,就会被嫁入同样穷的人家,或者为了换点银子给儿子们娶妻,把她卖了都不一定。 挣钱,挣钱,一定要挣钱,只要自己手里有钱了,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只是六丫太小了,才六岁的孩子,要怎么去赚钱呀? 如果她表现的太过火,在这个男尊女卑又愚昧落后的国家,没准就会悲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本钱。 虽说黄六娘刚得了二两银子,但卿宝不用想也知道,急遽缺钱的黄六娘能给她两个铜板就不错了。 年龄太小,没有本钱,又住在乡下,这要如何挣钱呀? 卿宝想的头都破了,也是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 知道这事儿不能急在一时,卿宝索性放开了手,还是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晚上临睡前,黄六娘和林守平照样说了一会儿子话才睡的。 在这次谈话中,卿宝听到这夫妻俩商量,这二两银子先不动,要攒着盖房子,预备二柱娶媳妇儿用。 卿宝知道,本钱的事情,是彻底没戏了,她还得另想办法。 接下来几天,卿宝就专门在家养伤,哪也没去。 到三月十七这天,黄大舅李氏带着林瑜来了。 夏瑜一身粉色锦锻,满头簪钗,胳膊上还带了一对白色的玉镯,一走路叮当作响,香风扑鼻。 黄六娘一看到女儿穿戴的这么富贵,又想起女儿长这么大,自己什么也没给她买过,心里又是酸又是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黄六娘说道:“大哥大嫂大丫,你们咋来了。” 夏瑜这次倒没因为黄六娘叫她大丫不高兴,而是喜气洋洋的说道:“不要再叫我大丫了,我从明天起就正式改名叫黄瑜了,你们叫我瑜儿就行了。” 黄六娘张了张嘴,瑜儿这两个字还是没有叫出来。 黄大舅径自落座,对黄六娘和夏守平说道:“明儿是大丫过继的大日子,我和你大嫂寻思你们也不能白生养大丫一场,这不,就带大丫过来,特意和你们好好道个别,和弟弟妹妹们玩一玩。” 夏瑜来到卿宝旁边,看了看炕沿,又看了看自己的新衣服,皱了皱眉头,就那样站在炕沿下面,从头上摘下一根最小的簪子,扔给卿宝道:“六丫,这簪子姐送给你了,你留着戴吧。” 见夏瑜竟然送出了一根簪子,大舅母李氏不由皱了皱眉头。 她这表情,背对她的夏瑜没看见,可正坐在炕上的卿宝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夏瑜毫无所觉,仍在对卿宝趾高气昂的炫耀:“我现在首饰多的都戴不过来,还有衣服,什么颜色的都有,可贵可漂亮了。” 通过与李氏的几次接触,卿宝看得出这位大舅母绝对不是爱心爆棚的好人,从要赖掉过继费就可以看得出,她也不是个大方的人。就这样一个人,会好心的为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和她关系也不好的小姑子家的孩子打算?不仅要过继过去,还要陪十六台嫁妆,这怎么可能! 这里面,如果没问题,卿宝绝对不信。 如果不是那男方的家境已经贫困不堪了,就是那男孩有什么缺陷,或者说他家里出了重大丑闻,让李氏舍不得将自家女孩嫁过去受苦。若真是书香门第的长子嫡孙,家境又好又富裕,李氏肯定会巴巴的把自家女儿送去,这等好事儿哪轮得到夏瑜啊。 黄大舅黄炳臣和李氏一共育有五个子女。大女儿已经出嫁多年,大儿子和二儿子也已经成亲,三儿子今年十六,已经订了亲。小女儿黄冰婧,才十一岁。 黄六娘的父亲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读了一辈子书就考了个秀才。幸好黄老太太会经营,黄家虽不是大富之家,却也小富有余。膝下儿女虽说自幼都读过书,但没有一个人走科举之路。现在黄家众兄弟,虽一直宣称自己是读书人,其实在暗地里,都各自经营着商铺,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只不过铺子没有挂在他们兄弟几人名下,所以没有沦落入地位低下的商贾之流。 由此可见,那个世代书香的人家竟然上赶着要和这样黄家结亲,这其中,必有隐情。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又有喜了 推论是推论,可卿宝手里没有证据说那家有问题,而且就算她有证据,又有谁会听一个六岁孩子的话呢?卿宝相信就算她现在和夏瑜说了她的怀疑,急于摆脱贫穷家庭的夏瑜,也根本不会听夏瑜的话,没准还会反咬夏琪一口,说她是嫉妒呢。 卿宝识相的保持了沉默。 黄六娘看着花枝招展的女儿伤感,李氏却得意的笑道:“六妹,明儿个是过继瑜儿的正日子,我和你大哥可是专门来请你们参加宴席的。这是高兴事儿,明儿个你和妹夫把孩子们都带去,让孩子们也吃顿好饭,大鱼大肉管够。” 黄六娘从女儿身上收回目光,擦了擦眼角道:“我们就不去了,万一孩子们失口叫错了,再惹大丫不高兴。明儿是她的好日子,就让她风风光光的过一天吧。” 李氏也不再说这件事,显然她也不是真心的让破衣烂衫的小姑子一家去,说这话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 黄大舅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黄六娘道:“六妹,大哥知道你家想起房子还差点钱,这二两银子你拿着,早点把房子盖起来,二柱也不小了,该为孩子打算了。” 李氏一看朱大舅竟然给小姑子二两银子,那脸刷的一下就沉下来了,显然,黄大舅事先并未与她商量此事。 “大哥,这钱我不要,你留着,给大丫添妆吧!”见自家兄长还是惦记自己,黄六娘说话都哽咽了。 黄大舅把银子塞到黄六娘手里,叹气道:六妹,我是你大哥,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和大哥客气啥。拿着,不拿大哥就生气了。” 黄六娘抹着泪,把银子收了起来。 李氏不高兴的把脸一扭,不看那兄妹俩了。 又待了没一会儿,一脸不耐烦的李氏就站起来说要走,夏瑜欢快的跟在了李氏后面,头也不回的走了。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从始至终,夏瑜一句爹也没叫,一声娘也没喊。 似乎眼前这对贫穷的夫妻,她从不认识一样。 夏瑜走后,黄六娘和夏守平大概心里都不好受,两个人默默的干着活,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点也不象平日里那样连说带笑的。 卿宝知道林瑜伤了他们的心,这个女孩太没有良心了。想过好日子,这没有错,错的是,她不应该忘了是谁生了她,是谁养了她。 不忍心看他们难过,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卿宝开口道:“娘,这么多钱,够咱家盖新房了吧?” 一提起盖新房,黄六娘提起了点精神:“夏守平,钱够了,你说咱们盖新房吗?” 夏守平仍是那句话:“我听你的。” 黄六娘想了想道:“马上就种地了,怕不好找帮工的。等夏天再盖吧,那时候闲人多。” “行,我听你的。” 卿宝憧憬的问道:“娘,咱们盖几间房呀?我要自己睡一个屋。” 黄六娘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美好的愿望:“咱们盖三间房,以后二柱和三柱成亲就都有地方住了。你这个小丫头嘛,还得和爹娘住一起。等你大了以后,娘给你盖间厢房,你就可以一个人住去了。” 等她长大了,怕是就要订亲出嫁了,破厢房盖不盖还有啥用啊。 还是想想,怎么赚钱吧,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自己赚钱给自己盖间房,那才现实啊。 三月初三,是黄家正式过继夏瑜的日子。 如果是过继嗣子,那得大张旗鼓的通知族人,还要把嗣子的名子载入祖谱。 嗣女嘛,由于不记入祖谱,就没有那么正式了。 黄家也不过是自家摆了几桌酒席,让夏瑜改口认认亲。 这种场合,做为夏瑜的父母,黄六娘和夏守平应该是要去参加的。 不过为了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黄六娘很坚决的没有去。 在她看来,因为家里穷而把孩子过继出去,是一件颜面无光的事情,这让她在娘家人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不过她人虽然没去,心可是去了。 一整天在家里魂不守舍的,拿东忘西,前言不搭后语。 看来,她对这个大女儿还是极有感情的,想想也是,哪有当娘的不惦记自己孩子的?好歹也养了十四年,现在女儿去喊别人爹娘去了,这让她心里如何能好受? 可不管她怎么悲伤,夏瑜还是过继出去了,日子还得照样过。 黄家人来闹了一场,虽说压住了夏老太太的气焰,但在黄家人走后,夏老太太就开始想法子往回找失去的面子了。 在黄家人走后第二天,夏老太太就对外宣称生了病。 不仅让儿子儿媳去伺汤伺药,还要儿媳妇们天天做好了饭送过去,而且做的饭菜稍不顺心,就骂儿子儿媳不孝顺。 好在夏老太太有三个儿媳妇,妯娌三人一人一天轮流伺候,还能稍微减轻一些负担。 大儿媳背了贼名让夏家丢了人,她看不上眼。三儿媳带娘家人给她难堪,她看着就生气。四儿媳品行不端,看都懒得看她。 三个儿媳她统统看不上,整天连骂带训的,没有多长时间,就让三个媳妇苦不堪言。 黄六娘受委屈回来后,总要骂夏守平出气,夏守平知道自己的娘亲这是在找茬,也不敢还嘴,不仅全部承受了妻子的怒火,还天天陪着笑脸陪着小心。 卿宝看不惯夏老太太欺负黄六娘,只得给黄六娘支招,送饭这差事,交给夏守平,然后让夏守平说六丫这几天头疼的厉害,黄六娘在家熬药没空送饭。 面对自己儿子送来的饭,夏老太太挑剔的次数明显减少了,这让黄六娘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夏老太太的折腾,再加上夏瑜过继的事,让黄六娘心力交瘁,没过几天就病倒了。 长年辛苦劳作,有病都是硬挺,再加上连续生了六个孩子,让黄六娘的身体亏空的厉害,这一病就病的很沉重。 偏偏在林大夫诊脉的时候,又诊出黄六娘怀了第七胎,既要治病,又要安胎,林大夫怕自己拿捏不好分寸,没敢下方子。 夏守平没有办法,只得借车拉了黄六娘去城里医馆,请一位名医给诊了诊脉。 结果诊费和药钱加在一起,不仅新得的四两银子花费一空,就连夏守平和黄六娘多年的积蓄也花了个一干二净。 当黄六娘得知她的病已经花掉了盖房子的钱时,她愤恨的用双拳捶打着肚子,哭骂着这个害她花掉了所有积蓄的小生命。 怕她把孩子打掉了,卿宝赶紧拉住了她的手。 不管从哪方面说,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 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不是它能选择的。 要怪,只怪这个落后的世界没有tt这一伟大的发明。 一场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给二柱盖房娶媳妇成了泡影,这让黄六娘心如死灰,整天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连话都懒得说了,偏偏孕吐又很严重,吃什么吐出什么,每当把她折腾惨了的时候,黄六娘就会使劲的捶打肚子,恨肚子里的小生命让她吃这么多苦头。 卿宝知道,黄六娘这是拿肚子里的孩子泄愤呢。 攒了一辈子的钱,本以为能给儿子盖房娶媳妇呢,可结果,因为要顾忌肚子里的小生命,大夫给开的药都是好药,家里那点银子,能够支付那些药费已经是万幸了。 黄六娘彻底消沉了,夏守平只得接下了照顾孩子烧火做饭的担子,天天忙的团团转。 四个柱子只要吃饱就行,在二柱的带领下,仍是在外面疯跑。 只有卿宝不敢出去,天天在屋里看着死气沉沉的黄六娘,生怕她发疯了,真把肚子里的小生命捶掉了。 枯坐无聊的时候,卿宝又开始琢磨挣钱的路。 家里已经快吃了上顿没下顿了,不挣钱怎么行啊。 这一天,三柱生日,夏守平给三柱煮了两个鸡蛋。 三柱很懂事的一个也没吃,分给了五柱一个,又递了一个给卿宝。 卿宝心道,家虽然穷,但这些小哥哥真的挺懂事的,从来没有吃过独食,都知道让着弟弟妹妹。 “三哥你吃吧,我还不饿呢。”卿宝又把鸡蛋塞给了三柱。 三柱把鸡蛋壳剥掉,送到卿宝嘴边道:“六丫,你先咬一口。” 不忍拂了小哥哥的意,卿宝小小的咬了一口,连鸡蛋黄都没露出来。 三柱又把鸡蛋送到了四柱嘴边:“四柱,你也咬一口。” 这边兄妹几人正在友爱的分一只鸡蛋,那边已经快把一个鸡蛋吃光的五柱嘟囔道:“真好吃,就是没味,蘸盐吃就更好吃了。” 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然让卿宝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了。 对呀,鸡蛋没味不好吃,她可以卖有味的鸡蛋呀。 茶叶蛋,卤鸡蛋,这些都不用什么本钱,虽然利润也薄一些,但总比一家子坐吃山空好啊。 只是不知道这个社会有没有卤鸡蛋或茶叶蛋,不过即便是有,她还是可以卖的,大不了,她和二柱他们走街串巷卖去。 想到这里,卿宝先问了问二柱:“二哥,你吃过茶叶蛋吗?” “啥是茶叶蛋?”二柱很疑惑的问道。 “卤蛋呢?” “没吃过。” 问完了之后,卿宝就觉得自己问的都多余。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进城逛逛 夏家这么穷,估计带孩子们进城的机会都少,就算城里有卖茶叶蛋卤蛋的,也不可能花那闲钱给孩子们买。 “二哥,咱们这里离城里几里地呀?”卿宝想着,如果离的不远,她就去城里实际考察一下。 大概是以前谁带他去过城里,这个二柱还真知道:“十几里吧。要走半天才能到呢。” 十几里路要走着去,想想都觉得脚疼。 不过为了了解一下市场,卿宝觉得她有必要去一趟。 怎么去城里,这还是一个问题。 让夏守平带她去,这根本不太可能。一是夏守平得照顾生病的妻子,二是没有正经事,夏守平肯定不会带她去的。 卿宝想了想,把主意打到二柱身上了。 二柱已经十二岁了,是个半大孩子了,应该能带她去一趟城里。 第二天吃罢早饭,卿宝就对夏守平说,她想姥娘了,让二柱陪她一起去姥娘家看看。 这不过是个借口,因为黄家就在城里住,这样说起来方便。 夏守平本不想让卿宝去,可女儿在家养病闷了这么长时间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他本想带孩子去,可看了看炕上躺着的妻子,只得嘱咐二柱路上要注意安全,带着妹妹走路边,千万不要被车撞了之类的话,然后看着两个孩子走上了去城里的路。 卿宝倒不怕车辆,她怕的是被拐卖了。 不过在路上和二柱闲聊时她才知道,这个社会人贩子很少,附近几个庄里就没听到过谁家丢孩子的。 想想也知道,这个社会一对夫妻少说也有三四个孩子,多的七八个,人贩子就是拐来孩子,卖给谁呀。随便真有人贩子,人家肯定也是挑长得好看的孩子拐,象他们这种长得不出众的孩子,人家是看不上的。 而且这条路上走的人都是南北几村的,谁家孩子基本都能认个差不多,即便真有危险,也能帮一把手的。 知道没什么人贩子后,卿宝就放了心。 一路上和二柱两个,顺着进城的土路往前走。 刚一开春,杨柳吐芽,鹅黄满梢,微风轻拂,原野缀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春光盎然。 这些词听起来很美好,但当卿宝走在这春天里的时候,她可一点也没觉出美好来。 土路太难走了,路上灰尘大,没走一会儿,鞋子上就蒙了一层土。而且路太长了,要一步步走去,对一个六岁的小孩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走了一个多小时吧,卿宝就觉得双腿发酸,累的不想走了。 二柱心疼妹妹,非要背着卿宝走,不过到底他也不大,走了没多远,就背不动了。兄妹两人只得找了个地方坐着休息。 卿宝本想着能不能搭个车什么的,结果走了一路,也没碰到几辆牛车马车,大多数人都和他们一样,是走路前进的。 走一会儿,歇一会儿,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兄妹两个累得气喘吁吁,卿宝脚上都打水泡了,才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城里。 还别说,这个城还真不小。 那高大雄伟的城墙,不知有几里长,反正卿宝是没看到头。 城门口有一个高大的门楼,上面题着两个雄浑大字:洛阳。 正当卿宝在脑子里翻她知道的历史上有没有洛阳这么个地名的时候,激动的二柱已经拽着她跑进了城里。 城门口虽然也有兵丁把守,不过没有收入城费。 城内很整洁,街道上全都是黄土硬路,平整的很。两边的房屋鳞次栉比,没有象卿宝家那样又矮又小的。城内,店铺林立,车水马龙,十分的热闹。 这倒让卿宝有些意外了,她还真没想到,六丫家原来不是穷乡僻壤,而是离一个大城市这么近。 二柱眼睛虽然盯着热闹繁华处看个不停,但手一直紧紧拉着妹妹的手,一点也没松开过。 卿宝虽然也对这种古代原生态的城市感兴趣,但她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她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一个个饭店小吃铺还有街边摆的小吃摊上。 酒楼饭店卖什么东西,不是随便可以看到的,卿宝站在一家不太大的饭庄门口张望了一下,一个小伙计立刻喝道:“小要饭的,赶紧滚,别挡着做生意,剩饭都倒在后面巷子里,想要抢吃的去那。 卿宝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脏乎乎的棉衣,识趣的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问道:“大哥哥,你们这里卖茶叶蛋卤蛋的吗?” 小伙计瞥了卿宝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我们这儿不卖那种粗糙的吃食,你往小摊上找去。” “谢谢大哥哥。”这个小伙计虽然语气不好,但总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卿宝很有礼貌的道了谢。 “六丫,你找啥呢?去姥娘家不往那边走,姥娘家往南走。”二柱见妹妹伸着脑袋象是在找什么,不由出口问道。 “我在找卤蛋茶叶蛋,不知道哪有卖的。” “问问不就行了?”二柱拉着卿宝来到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位面前,向摊主问道:“大叔,这里哪有卖卤蛋茶叶蛋的?” 摊主倒也爽快:“茶叶蛋是什么?卤蛋到是有卖的,往北走,老赵胡同口有一个摆摊卖馒头包子的,那有卤蛋。” “大叔,谢谢了。”二柱道了谢,这才拉着卿宝往北走。 又问了两个人,才找到了那个卖卤蛋的摊子,林琪看了看,摊子上的卤蛋,不是带壳的,而是剥好了的,颜色微黄,看来和后世的卤蛋没什么区别。 二柱见卿宝总看那卤蛋,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文钱,向摊主道:“大婶,这卤蛋怎么卖的呀?” “一文一个。” “给我拿一个。” 买了卤蛋,二柱递给了卿宝:“六丫,你吃。” 卿宝接过来咬了一口,这是五香卤蛋,花椒大料味很重。不如后世的乡巴佬那样的卤蛋好吃,也比茶味蛋也少了茶香味。 只吃了一口,卿宝就将卤蛋递给了二柱:“二哥你吃吧。” 二柱还谦让呢:“六丫你吃,二哥不饿。” 卿宝笑道:“二哥你吃吧,等家去了,我给你煮更好吃的卤蛋。” 尝过了卤蛋,卿宝又拉着二柱问清了去菜市场的路,在这里,卿宝了解花椒大料等调料的价格,糖的价格,茶叶的价格,还有鸡蛋的价格。 鸡蛋不贵,三文钱一斤,一斤可以称七八个。 林琪算了算,一个卤蛋茶叶蛋一文钱的话,一斤鸡蛋可以赚八文钱,再去了调料的钱,赚四五文应该没问题。 虽然利润很微薄,但总比坐吃山空强。 先慢慢挣点小钱吧,以后钱攒多了,再想办法干别的。 两个人走了一上午的路,又赚了小半天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二柱拉着卿宝道:“六丫,咱俩去姥娘家吃点饭吧。” 卿宝也饿了,反正价也打听的差不多了,就同意了二柱的主意。 又在城里走了好大一会儿,二柱才带着她在一所青色大瓦房前停住了。 这所房子,和城里其他房子一样,青砖黛瓦,古意森森,门前没有多余的修饰,院墙边上也没有多余的花草树木。 二柱上前敲了敲门,大声嚷道:“姥娘,快来开门,我们看你来了。” 敲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一个女人回答道:“来了来了。” 门打开了,一个和黄六娘差不多岁数的女人从门缝里挤出了头:“二柱六丫,你们怎么来了?” 二柱说道:“二舅母,我们来看姥娘了。” 卿宝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个胖乎乎圆脸庞的女人,就是六丫的二舅母吴氏。 吴氏向左右看了看,没看见黄六娘和夏守平,不由惊讶道:“就你俩来了?你爹你娘呢?” 二柱挺了挺胸膛道:“我爹和我娘没来,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带着六丫来了。” 吴氏用手指戳了戳二柱的胸膛,夸张的笑道:“毛还没长齐呢,就敢说长大了。” 见她说的有点不正经,卿宝赶紧打断她道:“舅母,我姥娘在家呢吗?” 吴氏这才把他们让了进来,笑着说道:“在呢,在炕上坐着呢。” 二柱拉了卿宝径自奔向了正房东屋。 姥娘家的房子,是二进二出的宅子,确实是比夏家那矮小狭窄的屋子强多了,难怪黄家看不起夏家,两家确实是差距挺大的。只是不知道当初黄六娘怎么就嫁了家在乡村又穷的掉渣的夏家。 二柱和卿宝掀了门帘进屋,只见炕上坐了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那眉眼和黄六娘有七八分的相象,虽比黄六娘苍老,却比黄六娘富态,也比黄六娘有气质。 老太太端端正正的盘膝坐在炕上,头发一丝不乱,衣服整洁如新,满脸的慈爱,一看就知道是个教养很好的人。 “姥娘——”二柱和卿宝进屋就向老太太打招啦。 “是二柱和六丫呀。乖,快上炕,炕上暖和。”老太太一见到外甥外甥女,那可是发自内心的笑。 外婆好慈祥啊,俺们好喜欢啊 ,外婆好,嘻嘻我来了,外婆有没有想我了啊。。。。。 正文 第三十章 木鱼老爹 回去的路上,卿宝本想买一些调料,省得下次来再走十来里路了,可是她没有钱。二柱身上是有银子,可那是姥娘给娘亲的,娘亲还没看见呢自己先花了,那不妥当。 如果她执意要买的话,黄二舅应该不能让孩子出钱,没准就帮她付钱了,可人家已经给了一两银子了,再让人家掏钱,贪得无厌最是惹人烦。 在卿宝的矛盾中,黄六舅竟然停住了车,吩咐他俩在车上坐着,过了没一会儿,他打开车厢的门,先递进来一只鸡和一大块猪肉,然后又塞进来了好几个纸包:“你俩没意思了就吃一点糖磕点瓜子。” 二柱欢天喜地的打开纸包,油纸包里是淡黄色的饴糖,黄纸包里是炒瓜子和炒花生。 看来,黄二舅是很惦记着六妹一家的,对外甥和外甥女,也是很关心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黄六娘与娘家并不亲近。 可能与大舅母的冷嘲热讽有关吧。 二柱忙不迭的往嘴里塞了一块糖,还不忘给卿宝塞了一块,口齿不清的说道:“六丫,吃糖,可甜了。” 既然塞到嘴里了,当然要吃了。卿宝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饴糖,别说,还真挺甜的,和后世的饴糖差不太多。 吃着吃着,卿宝就又想了一个想法。 茶叶蛋利润太薄,那还不如卖糖呢。 卿宝小时候爱吃糖,擅长厨艺的夏爸爸就给卿宝做过好多种糖,什么花生芝麻糖,什么牛奶糖,什么轧糖。 夏爸爸做的时候,卿宝就一直守在锅边看,自然也看了个大概。 虽说现在原料没有后世丰富,但只要有糖,自己慢慢创造,总会做出几款象样的糖果的。 想到这里,卿宝把花生瓜子还有糖,都分了一半出来,对二柱说道:“二哥,这一半先别动,等到家了,我做花生瓜子糖吃,要是多了,咱们就拿去卖钱。” 二柱只吃了一块糖,就恋恋不舍的把剩下的那一半东西都用纸包包好,咽了咽唾沫道:“那我不吃了,这些回去给三柱四柱五柱吃,五柱最爱吃糖了。” 卿宝见二柱这么懂事,心中不由暗叹,可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明明自己十分想吃,却仍忍痛包好,留着给弟弟们吃,二柱这个当大哥的,还真是称职。 马车跑的快,十来里路很快就跑完了。 走到村口的时候,黄二舅忽然“吁”的一声停住了车,然后卿宝听到他说道:“大嫂子,拾柴哪?” 卿宝和二柱掀开车门上的布帘,向外张望,只见大伯母杨氏正背着一大筐的枯枝烂叶往村子里走。 杨氏一见是黄二舅,大概还没忘记黄家兄弟给黄六娘出头让她赔了二两银子的事,冷哼一声,没好声气道:“这不他二舅吗?来看你六妹来了?” 黄二舅笑道:“嗯,来看六妹。” 杨氏伸着脑袋往车厢里看了看,见二柱拿着几个纸包,不由冷嘲热讽道:“看看行,千万别给她买东西送她银子。她就是那穷命,攒不住钱。上次我给她的那二两银子,在手里还没捂热,就生病花出去了,没那么大命,就别伸手接那么多银子。” 见她说的难听,黄六舅懒得理她,赶起车就走了。 杨氏看着远行的马车,狠狠的啐了一下。 来到卿宝家家门口,黄二舅把两个孩子都抱下了车,自己拎了东西跟在两个孩子后面进了门。 夏守平正在烧火,见黄二舅来了,赶紧迎了出来:“二哥,你把孩子送来了?真麻烦你了。” 黄二舅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总不过一趟车的事儿。六妹好点了没?” “好多了。”两人说着就进了屋。 屋里,黄六娘听见二哥来了,已然拥被坐了起来。但头未梳脸未洗,满脸的病容,一身的憔悴。 见六妹这个模样,黄二舅大概心里不太好受,眼圈有点发红。 二哥来啦,他爹,沏点茶来。”黄六娘看见了亲人,倒是精神了一点。 二柱抱着那几个纸包过来,显摆似的摆在了黄六娘面前:“娘,二舅给买的糖,瓜子和花生,娘你尝一块,可甜了。”二柱拿起一块饴糖,递给了黄六娘。 黄六娘没有接,而是说道:“娘不吃,拿去给你弟弟们吃吧。”然后抬头对黄二舅道:“二哥,让你破费了。” 黄二舅叹了口气道:“咱们是亲兄妹,说什么破费。你身子好些了吗?” “好了,没啥事了。” 咱娘想你了,有空你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嗯,过几天我就去。大丫在大哥家过的好吗?” 黄二舅沉默了一会儿道:“还行吧,我过去的时候不多,你也知道,大嫂不耐烦我们登门。” 提起大嫂,黄六娘也没什么话了,那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大嫂,和这边的大嫂杨氏不相伯仲,只不过李氏在人前还要点脸皮,杨氏却不管人前人后,从不要脸。 瓜子本就让卿宝放起来了一半,剩的也不是很多了,她抓了两把就下去了少一半,卿宝一看再让她抓,这瓜子就没了,她一伸手就把那纸包拽过来,假装生气道:“你吃就吃呗,往兜里装什么?我二哥他们还没吃呢。”卿宝把那纸包包了一下,就收起来了。 “切,谁稀罕你家的破瓜子,你看你那小气样啵……”夏敏一边鄙视着卿宝,从炕上跳下来,就往过堂屋去了。 夏守平家的房子是两间,东边那间是卧室,右边那间有两口大灶,南北还各开了一个门,由于这间房南北通风,南北都可以走人,当地人都称呼过堂屋,也叫过道屋。刚才夏守平和卿宝做饭,就是在过堂屋里烧的大灶。 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卿宝赶紧追了出去,却见大虎二虎正围在夏守平旁边,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菜板上的鸡肉。 夏敏拽着夏守平的衣服讨好的叫着:“三叔,你家炖鸡肉啊?我们家好长时间都没吃肉了呢。” 卿宝心中叫着要糟了,夏守平这个包子,接下来肯定会让他们在这里吃的。 黄六娘看到黄二舅来,心情可好了一点,若是看到自己哥哥拿来的鸡让大伯家的三个孩子吃了,肯定会更生气。 卿宝在旁边连忙说道:“我家也好久不吃肉了,这鸡是我二舅买来给我娘补身子的,这鸡别人不许吃,只留着给我娘吃。” 夏敏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的对夏守平撒娇:“三叔,我想吃肉,我想吃肉……”大虎和二虎也在旁边小声的说:“三叔,我们也想吃肉。” 夏守平哪敌得过侄女侄子的软磨硬泡,笑眯眯的说道:“好,今晚都在三叔家吃肉。你们先和六丫玩去吧,三叔这就炖肉去。” 夏敏大虎小虎高兴的蹦了起来,卿宝却气的七窍生烟。 一只鸡能有多少肉啊?他们一家七口再加上黄二舅,已经是八口人了,八个人吃一只鸡,已经很难为那只鸡了,现在竟然又加了三个! 她刚要撒泼把夏敏他们撵走了,可没成想,从外面呼啦啦又进来了四个孩子。 卿宝一看,顿时就傻眼了。 大伯家的三个没赶走呢,四婶家的四个竟然又来了…… 就因为黄二舅来探亲时买了不少东西,大伯母和四婶竟然把孩子们都打发来了,这让卿宝忍不住爆了穿越过来之后第一句粗话:尼玛,你们特么的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在别人家还有客人的情况下就跑来蹭饭了,还要不要个脸啊? 四婶家的那四个,大概也知道夏守平好说话,围在夏守平旁边叽叽喳喳,夏守平笑眯眯的也同意了让他们在这儿吃饭。 卿宝对夏守平这个包子样十分气愤,啪一下就把柴禾扔在地上了,她还就不烧火了,谁爱吃不吃! 卿宝一甩手进了屋,却见屋里黄六娘正在流着泪向黄二舅哭诉:“二哥,你说我家这日子还有法过吗?你看看,你前脚来,后脚就都把孩子打发到我家来了……” 黄二舅虽然也很生气,但他做为黄六娘的娘家亲戚,还真不能出去把孩子们轰走,因为他一出手,代表的可是黄家,何况他一个大人,要是和孩子们计较的,这一传出去,丢人可就丢大了。没有办法,他只能安慰妹妹道:“六妹,你看开点吧,管它谁来吃呢,你尽管吃你的就是了。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还得自己遭罪。” 黄六娘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为了给她解解心宽,卿宝强笑道:“娘,等肉还没上桌的时候,我先给你盛一大碗,保证不让他们都吃了去。” 黄二舅摸了摸卿宝的小脑袋瓜,对黄六娘道:“你看,孩子多懂事。为了孩子,你也得想开点,把他们都带大了,才是你的正事,别因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黄六娘抹掉眼泪,看着林琪欣慰的说道:“六丫又懂事又聪明,真难为孩子生在这么个穷家破户了,连碗饭都吃不饱。” 见她有还要痛哭一场的意思,卿宝赶紧说道:“娘,我这就找哥哥们去,让他们都家来,抢鸡肉吃。” 黄二舅却道:“二妹,那我和六丫一道走吧,今天就不在这儿吃了。” 黄六娘又抹了抹眼泪,叹气道:“好,你就家去吧。反正在这儿你也吃不饱。” 黄二舅牵了卿宝的手从屋里出来,对正在炖肉的夏守平道:“妹夫,你忙吧,我这就回去了。” 夏守平从烟雾弥漫中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不是说在这里吃吗?怎么又要走?” 还亏得黄二舅涵养好,脸上仍是带了笑:“不了,你们这里孩子多,让孩子们吃吧。” “没事,他们吃他们的,咱吃咱的。”夏守平也没听出黄二舅话里的不满,仍在挽留黄二舅。 卿宝见黄二舅不好意思明说,在旁边冷冷道:“十四个人吃一只鸡,你让二舅吃什么?啃鸡毛吗?” 似乎有些惊讶于女儿那满是嘲讽的语气,还似乎是惊讶竟然有这么多人等着吃这一只鸡,夏守平一时竟怔住了。 见他这呆样,黄二舅似笑非笑道:“让孩子们吃吧,我就不在这儿吃了。等哪天你和六妹去我那了,咱们再吃顿清净饭。”说罢,领着林琪出去了。 夏守平赶紧追了出来,讷讷道:“二哥,不碍的,咱们分桌吃,孩子们吃孩子们的,咱们吃咱们的。” 黄二舅连头都没回,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对林琪喊道:“六丫,用二舅拉你一段不?” 卿宝摆摆手:“不用,我在附近找找就行了。二舅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黄二舅扬起鞭子,赶着马车就走了。 夏守平看着走远的马车,有点惆怅的说道:“你舅舅们来了,从不在咱家吃饭。” 卿宝懒得理这个包子爹,跑着找二柱他们去了。 正好半路上碰到二柱带着几个弟弟回来,卿宝也就跟他们一起回来了。 在回来的路上,卿宝给他们讲了刚才的情况,反复嘱咐着那兄弟四个,吃饭的时候要快准狠,否则的话,连根骨头都啃不到。意识到形势严峻的兄弟四人,很严肃的点了头。 回到家里,卿宝一眼就看到大虎二虎他们个个都吃瓜子呢,而且一见她回去,林敏还挑衅的向她扬了扬下巴。卿宝跑到屋里一看,尼玛,她放在柜子上的半包瓜子,已经只剩下一张孤伶伶的纸了! 卿宝连忙转过身去看黄六娘,只见她正闭着眼睛躺在被窝里,摆出了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无奈样儿。不过她紧抿的嘴唇预示,在那群孩子走后,家里将会有一场大风暴。 二柱他们很快与大虎二虎玩到一起,到底是年幼不知愁。 夏守平自己在灶下忙忙碌碌,既做米饭又炖肉的。卿宝从饭橱里端来一个大碗放到锅沿上,对他说道:“这只鸡是二舅拿来给娘补身子的,一会儿先盛出一大碗来给娘单独吃。” “好。”夏守平大概也意识到侄女侄子来了七个,黄六娘可能会不高兴,小声和卿宝说道:“六丫,你去劝劝你娘,让她别生气。” 卿宝摇摇头道:“我不管,你自己和娘说去吧。自家人都吃不饱呢,你还有空管别人,那两家哪家不比咱家强呀。” 夏守平无可奈何的说道:“孩子们来了,我总不能往外撵吧。” 一只鸡,又能炖多少肉呢? 肉刚一出锅的时候,卿宝抢先给黄六娘挟了一个鸡腿一个鸡翅还有几块鸡胸肉,夏守平却将另一只鸡腿和鸡翅还有几块鸡肉捡到了另一个碗里,招呼二柱道:“二柱,把这碗鸡肉给你爷爷和奶奶送去。” 屋内传来了黄六娘长长的叹气声。 两只鸡腿两只鸡翅还有鸡胸脯都没了,锅里只剩了一堆鸡脖子鸡脑袋鸡爪子,夏守平看了看院子里玩着的十来个孩子,又抓了几把粉条放进了锅里,想了想怕不够,又把家里仅有的几个土豆切了放里面了,又凑了半锅。 卿宝也不管他,径自盛了一碗饭,端着鸡肉给黄六娘送到了炕上:“娘,你先吃吧。” 黄六娘听到卿宝叫她,这才睁开眼坐了起来,听到外面孩子们的叫闹声,皱眉道:“我不吃了,没胃口。” 卿宝把碗筷强塞到手里,淡淡道:“吃吧,把这些都吃了,反正你不吃也剩不下。” 这句话点醒了黄六娘,黄六娘先将鸡腿递给了卿宝:“六丫,你把鸡腿吃了,娘吃鸡翅。” 卿宝把那鸡腿又放回她碗里:“你吃吧,我留着肚子多和他们抢几块,咱们多吃一块是一块。” “那你唤五柱来,把鸡腿给他吃了吧。”黄六娘终归还是惦记孩子,自己死活不吃那鸡腿。 卿宝无奈,只得走出去招呼五柱:“五柱,娘叫你。” 五柱满头大汗的跑屋里去了,鬼精鬼精的夏敏大概看出了什么,却紧跟着要进屋。 卿宝没好气的拦住她道:“你不是找我玩来了吗?我现在有空了,咱们玩吧。” 夏敏伸手一推卿宝,横了她一眼道:“好狗不挡道。”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蹭吃蹭喝 “你骂谁是狗?”卿宝一把拽住她,就把她拦在了门外。 夏敏见卿宝总拦她,越发的相信五柱是吃好东西去了,着急着要进屋去看看,越发使劲的推搡着卿宝:“谁挡我谁就是狗。” 怎么的,来她家蹭吃蹭喝还要骂她? 卿宝正一股邪火没处撒呢,使劲一推,就把夏敏推了个大跟头。 “你娘的,你敢打我?”夏敏一边骂着,一边向林琪扑了过来。 卿宝不甘示弱的扑上去,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夏守平赶紧过来,把两个女孩子分开了,他不好说侄女,只得训女儿道:“六丫,和姐姐好好玩,不许打架。” 见卿宝被训了,夏敏得意的扬了扬脑袋,一溜烟跑屋去了。 看着象面条一样软的夏守平,林琪恨恨的跺了跺脚,赶紧跑屋去了。 屋里,五柱正在啃鸡腿,黄六娘也在吃饭。 夏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三婶你都吃上啦,也不等我们。” 黄六娘没理她,她也不恼,伸手就从碗里拿了一块最大的鸡肉:“我也吃一块。” 卿宝走过去把那碗端到黄六娘另一边,冷冷的对她道:“我娘在生病,这鸡是我二舅买来给我娘补身子的,你也有病吗?和病人抢吃的,你脸可真大。” 夏敏指了指六柱道:“他也有病吗?你还啃鸡腿呢?” “他?他还小呢,你也小呢?” 夏敏不说话了,低下头去径自啃着手里的鸡肉。 过了一会儿,夏守平放好桌子,招呼孩子们道:“别玩了,吃饭了。” 孩子们早就盼着吃肉了,立刻就窜炕上围着桌子坐好了。 老大家三个孩子,老三家五个孩子,老四家四个孩子,这十二个孩子,一桌子根本就没坐下。 夏守平刚把一盆子鸡肉粉条土豆端上来,十几双筷子一起下去,盆子里连个鸡屁股也没剩下。 大虎一边啃着鸡脖子一边大声问道:“鸡腿呢,鸡腿呢?鸡腿谁挟去了?” 夏敏指了指五柱道:“三婶偏心,早早的把鸡腿给五柱吃了。” 黄六娘气个倒仰,碗筷一放就躺进被窝,连看都不看他们了。 卿宝也气坏了,大声嚷道:“一共就一只鸡,给爷爷奶奶送了一大碗去了,我娘生病了,给我娘吃个鸡腿吃个鸡翅怎么了?我娘舍不得吃给五柱了,怎么就偏心了?你们想吃鸡腿回你们家吃去。” 夏敏撇撇嘴,小声说道:“小气鬼。”手上的筷子却一会儿没停,土豆粉条的一个劲的往碗里挟。夏敏不管吃什么,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先装起来一部分,然后再和大家一起吃,吃饭的时候也不例外,总要把自己的碗装的满满的,才会开始吃。当别人都吃完了的时候,她碗里还会有一碗。对她这个多拿多占的恶习,卿宝打心眼里厌恶。 “我小气?等下回你家炖肉了,我们也去你家吃,我看你小气不小气。卿宝一句不让她,对夏敏这样的人,她一点也不想忍。 一听卿宝说要去她家吃肉,夏敏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出声了,大概是真怕卿宝兄妹五人去他家吃。 满满一盆子米饭,满满一大盆菜,在夏守平还没来吃饭时候,已经全部被消灭光了。 吃饱了饭的夏敏,得意的向卿宝拍了拍兜,还掏出一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走了。 四叔家的大儿子拴子却是追着夏守平问:“三伯,你家什么时候炖肉啊,我看见那有好多猪肉呢……” 二虎也追在夏守平身边不断的说道:“三叔,我还没吃饱,我娘说二柱二舅买了好多点心,你给我块点心呗……” 这日子没法过了! 卿宝按了按隐隐做痛的头,感觉自己一头撞死真的比较痛快! 等那群孩子走后,夏守平忙上忙下的收拾桌子碗筷,卿宝也没有去帮忙,而是坐到了合着眼睛生气的黄六娘身边。 “娘,咱们别答理大伯家和四叔家了吧,他们太气人了。” 刚听卿宝说了这一句话,黄六娘却攸得睁开了眼睛,满脸的气愤换成了满脸的紧张:“六丫,这话是谁教你的?” 卿宝看着一脸紧张的黄六娘,有点莫名其妙:“没谁教啊,我想的。他们那么气人,咱们不和他们来往了不就行了?咱们自己过自己的。” “闭嘴!”黄六娘忽然严厉了起来,低声喝斥卿宝道:“六丫,你瞎说八道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去了,不仅你要挨鞭子,就连爹和娘,你爷爷你奶奶,都逃不过管教不严的罪,赶紧闭嘴,把这话烂在心里。” 这话怎么了,难道不错吗? 他们既然那么不要脸,何苦还要和他们纠缠不清? 和他们断绝关系了,不正好清静吗?自己家的日子也可以过的好一些。 自己是为了他们好,要不然,自己犯得着为他们操心吗? 否则他们被人欺负死又关自己什么事? 黄六娘的训斥,顿时让卿宝觉得受了委屈,她的眼泪哗哗的就流下来了。 见卿宝哭了,黄六娘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更加严厉的说道:“你这话在娘跟前说说没什么,要是出去说,你这是不孝,你这是不敬,你这是要自绝于宗族!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你会被逐出宗族,被逐出村子,永远都不能再回来,死后都不得葬入祖坟!” 卿宝有点傻眼了,不会吧,就因为和大伯家四叔家这样的奇葩亲戚断绝关系,就会被安上不孝不敬的罪名? 黄六娘见孩子不哭了,只是瞪着迷惑的大眼睛看着她,心道孩子还小,不懂这些不怪她,遂放低声音,摸了摸卿宝的头,柔声道:“六丫,娘也知道你大伯家和四叔家不好,可他们是你的长辈,你可不许生出断绝关系的念头来。有族规在,谁也不许这样做的。以前的时候,咱们族里出了一个大官,穷亲戚们有不少去打秋风,他再讨厌这些穷亲戚,还得高敬高待,年年还要拿出钱来捐给族里,你说他不憋屈吗?他没想过和穷亲戚断绝关系吗?可再烦也得忍着,他今天要敢和穷亲戚断了关系,明天朝里就会不让他做官了,族长也会惩罚他,亲戚们也会看不起他,不仅他,就连他的子孙后代都得背上骂名。” 卿宝这回彻底明白了,这个封建社会,和后世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社会,是截然不同的。在后世,这种奇葩亲戚早就断的一干二净了,也没人会说三道四,可在这里却不行,因为有族规在,有社会舆论在,还有朝廷制度在。 “丫,这话你以后千万别再提了,咱不说大的,你这话今天一传出去,明天满村的人就会说你不孝长辈,不敬长辈,以后不光没人看得起你,就连给你说亲,都没好人家要你。听娘的话,这话以后可不许在人前说。”黄六娘对女儿这大逆不道的思想,开始担忧了。 卿宝闭嘴不语了,这还让她说什么? 从古自今,一个“孝”字,不知压倒了多少英雄汉,不知委屈死了多少小媳妇,自己那来自现代社会狂放不羁的思想,看起来应该收收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六娘不再因为大虎们蹭吃蹭喝而生气了,转而开始忧心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了。 她叹了口气道:“都怪我和你爹没用,不能让你们去书塾念书,没先生教,还是不明礼啊。” 卿宝郁闷了,没想到一个在后世看来很正常的想法,在这个社会竟然是万人唾骂,怪不得人们提起封建社会的时候,总爱加上“万恶的”三个字,现在看来,这三个字加的太对了! “那就任由他们欺负咱们吗?”一样的人,凭什么要被别人欺负呀,林琪不甘心。 “你爹软的象棉花一样,根本就立不起来,咱们不挨欺负才怪。我有要强的心,可身为媳妇,我今天要强了,明天你奶奶想个由头就能再压回去。在婆婆面前,媳妇没有有理的。”想到自家的处境,黄六娘除了叹气,又能怎样? 什么都别怪,只怪自己摊上了一个没用的男人。 黄六娘认命了,可被人欺负不是卿宝的作风,在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后,卿宝立刻开动脑筋,回忆夏妈妈当初是怎样和那帮子亲戚斗智斗勇的,虽然在这个封建社会里,夏妈妈的那一套也有行不通的地方,但都是家长里短,总会有相通的地方。 卿宝低着头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黄六娘道:“娘,我有办法治大伯母和四婶了。” 黄六娘有点不相信似的随口问道:“什么办法?” 卿宝附到黄六娘耳边,一阵窃窃私语。 听完之后,黄六娘还有一点动摇:“不行,我不放心你们。” 卿宝却道:“没事。我们都大了,你尽管去姥娘家住几天。姥娘想你都想哭了。” 晚上的时候,二柱把姥娘给的银子拿出来交给了黄六娘,整整五两银子。再翻黄二细拿来的包裹时,又翻也了黄二细给的一两银子。黄六娘感受到娘亲和兄长的关怀,这才坚定了要去看看老娘的心思。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有样学样 第二天一大早,黄六娘就说想娘亲了,让夏守平送她去娘家住几天。 夏守平巴不得妻子散散心,立刻就借了辆车,夫妻二人带着最五柱,去黄家探亲了。 临走前,黄六娘把家里的粮食都搬柜子里去了,然后把柜门锁了,当然,钥匙是交给卿宝了。 三个柱子又跑出去玩了,卿宝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把前后门闩了,抱柴刷锅。 把黄二舅带来的花生都搓去红皮,瓜子也都剥好了,用擀面杖都擀成碎米样,放到一边。 点火把锅烧干,加一点水,用小火一点点加温,把糖在水中化开。待糖水变浓变稠,颜色金黄之后,就将花生和瓜子倒了进去,用铲子翻了几下,把糖裹匀了,立刻盛了出来,放到了早已抹了一层油的大瓷盆中。 趁着还热,卿宝用铲子用力压,把糖压结实了。 压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糖块大概也定型了,把糖倒在面板上,拿来刀,趁热把糖切成一个一个的小方块。必须要趁热切,要是凉了,这糖就会变硬,切不动了。 等糖晾凉了,卿宝拿了一块不规则的糖块尝了尝,味道还行,挺甜挺香的。 这种花生瓜子糖是最好做的糖了,只要熬糖的时候火候掌握好了,那糖就OK了。 看着这一大包糖,卿宝心里很欢喜,只等哪天把糖瓜子花生的价格打听清了,就可以把糖定价,出去卖了。不过这两天没空,先收拾了杨氏张氏,等几天再说吧。 把糖收起来藏好了,卿宝又把锅灶刷干净,出去看了看太阳,觉得应该要到正中午了,就开了前后门,等着三个柱子回家。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二柱带着三四柱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二柱一进门就喊道:六丫,你想吃啥饭,二哥给你做去。” 卿宝却道:“家里没米了,娘去姥娘家借米去了,咱们今天去奶奶家吃吧,大伯四叔家也行。” 二柱畏畏缩缩道:“他们管咱们饭吗?” 卿宝把门关好,领着他们就往夏老太太家走,边走还边冷哼道:“不管不行,他们要是不管,我就往大里闹。”既然宗族制度可以惩罚族人,那卿宝就要钻这个制度的漏洞,把惩罚别人变成自己的保护伞。 你们不是不要脸吗?那就别怪我用更不要脸的方法对付你们! 到了夏老太太家,正好赶上夏老太太和夏老爷子放着桌子吃饭呢。 糙米饭,炒鸡蛋。 一见几个孩子来了,夏老太太脸一沉,不高兴的说道:“大晌午的,你们干啥来了?” 卿宝口齿灵俐的说道:“昨个我家炖肉,大虎哥和栓子哥他们都去我家吃饭来着,把我家的米都吃光了,我娘和我爹去我姥娘家借米去了,我们没饭吃,就来奶奶家吃饭了。” 一听他们是来吃饭的,夏老太太立刻说道:“我们就做了这么一点饭,哪够你们吃的啊。你们家去吧,等你爹你娘回来,就有吃的了。” 卿宝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给夏老太太下套道:“我家没吃的了,都让大虎哥他们吃光了。” 夏老太太张口就来:“谁吃的你找谁去呀,我家可没饭了。”说罢,把饭盆里的饭竟然全满满的填在了她和夏老爷子的碗里。 连亲孙子亲孙女都不管,这种奶奶,要不要有什么用?虽说孙子孙女多管不过来,但只偶尔吃一两顿饭,至于这么抠吗? 但经过昨晚黄六娘的“教训”之后,卿宝 也只能在心里鄙视鄙视她,面子上当然没有表露出来。 既然奶奶大人有令,谁吃的找谁去,卿宝 就带着三个柱子来到大伯母那屋。 大伯家也正在吃饭,窝头白菜汤。 见卿宝兄妹去了,大伯母杨氏防备的问道:“你们干啥来了?” 卿宝又是那一套说辞。 杨氏不高兴的往外推林琪,边推边道:“赶紧走,你家没粮食,谁家粮食富裕了?我家也没有饭。” “奶奶让我们来的,你不让我们吃,我告诉奶奶去!”卿宝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奶奶,我大伯母不让我们在这儿吃,你那米饭别吃了了,给我剩点!”卿宝已经揣摩透了林老太太的思想,老太太心疼饭,只要不在她家吃,老太太才不会管他们在谁家吃呢。 果然,东屋传来夏老太太不高兴的声音:“老大家的,昨天大虎他们才在他三叔家吃的,今天二柱他们在你家吃也应该,赶紧让孩子们吃。” 见婆婆发话了,杨氏不敢再闹了,只得让卿宝他们进了屋。 卿宝和二三四柱一拥而上,一人拿了一个窝头,还一人盛了一碗汤,杨氏看得眼睛直冒火。 当几个孩子再次一人拿了一个窝头的时候,杨氏那脸都绿了。 卿宝一边吃,一边暗笑。 这大仇得报的感觉,太爽了! 在大伯母家吃了一顿饭,吃得杨氏心肝疼,半天都沉着个脸,一点笑模样也没有。 晚饭的时候,卿宝故伎重施,又带着三个柱子到四叔家蹭了一顿饭。 四叔夏守全比夏守业林守平这两个兄长更木讷一些,整天除了干活,几乎不怎么说话。家里也全是张氏说了算,不过夏守全也和夏守平一样,木讷又执拗,比较孝顺,也比较重兄弟情谊,不管张氏怎么吵闹,他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所以,他留了侄子侄女在家吃饭,张氏虽然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 一天下来,一家蹭了一顿饭,卿宝觉得这还不够,如果不给杨氏和张氏一点狠的长长记性,以后她们还会再欺负她家。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卿宝又带着三个哥哥去奶奶家了。夏老太太仍是不管饭,把他们支到大伯家去了。 当卿宝自发的拿来碗筷盛饭时,把杨氏气的七窍冒烟,若不是大伯夏守业在家,估计杨氏当场就把他们轰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张氏借回娘家躲开了,卿宝他们自然又是在大伯家吃的,杨氏摔盆子摔碗指桑骂槐的,卿宝只当听不到,在吃完饭后,还特意刺激杨氏:“大伯母,晚上要是四婶没回来,我们还来你家吃啊。” 咣当一声,杨氏把手里的水瓢摔了个粉碎。 晚上的时候,张氏回来了,杨氏把卿宝他们推了出来,冲着厢房大喊:“鸡肉又不是我们一家吃的,你跑什么跑啊?想让谁当这个冤大头呀?” 张氏被骂了一顿,沉着个脸,又管了卿宝他们一顿饭。 连着在这两家吃了两天,杨氏和张氏一看到他们就想关门。 卿宝对着杨氏和张氏故作天真:“大伯母(四婶),你们家的饭真好吃,比我娘做的好吃多了。以后你们还让大虎(栓子)哥他们去我家吃吧,他们去吃了,我们就能来你们家吃了……” 这话让杨氏和张氏象吞了苍蝇那样恶心。 卿宝以毒制毒的方法,是很有成效的。 当黄六娘和夏守平回来后,明知道黄六娘肯定会从娘家拿好吃的回来,杨氏和张氏也没敢把孩子们打发过来抢吃的,大概是怕卿宝他们再去蹭饭,要知道,可就卿宝家孩子多啊。 黄六娘回了趟娘家,精神明显好多了,虽说不是红光满面,但比以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知好了多少,再加上大伯和四叔家的孩子们不来了,让黄六娘更加宽心。 黄家还是比较惦记黄六娘的,不仅带来了好多的吃食,还带来了一些衣服布料。 别的还好,卿宝赶紧抢了一块白色的粗布,说自己要做里衣里裤。 黄六娘大概心情很好,竟然就真的给她,这让卿宝真是喜出望外。 在当天下午,这块白色的粗棉布,就被卿宝做成了两个小背心两个小内裤,见还剩不少,就帮四个柱子一人做了一条。 刚开始,黄六娘看见女儿象模象样的裁剪,十分的欣慰,在旁边一个劲的夸林琪:“咱们六丫就是聪明能干,你看,还没用娘教呢,就自己会拿针线了。” 不过当她看到女儿做的这不知是啥的东西后,就转为叹气道:“就是败家了点,一大块布,说祸害就祸害了!” 不过当晚上,五个孩子全都穿上小内裤后,黄六娘倒是乐了:“你别说,六丫做的这东西挺好,不用露着叽叽了,还不脏裤子,六丫,赶明给爹和娘一人也做一个,以后咱家就省裤子了。” 然后,一家人就都穿上内裤了。 卿宝嫌家里脏,还长虱子,每天勤快的洗洗涮涮,只要有太阳就晒褥子晒被,对于林琪的勤快,黄六娘引以为荣,不止一次的和串门的妇女们夸:“我们六丫,是个心净的孩子,这么小眼里就容不得一点脏,看看,我家这衣服,这床单,都是我家六丫洗的……” 就这么着,卿宝既干净又勤快的美名就传了出去。 当别人和夏老太太闲聊夸卿宝的时候,夏老太太觉得很有面子,破天荒的给卿宝送了二斤白面。 卿宝顿时悟了,这个社会,什么都不重要,好的名声才最重要啊。 撒泼吵架,虽然一时爽了,但从长远看,这绝对是条不归路啊,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苦逼信鸽 但若顶着一大串的美誉,和别人吵架时,在外人眼里,这没理也是有理啊。 于是,大彻大悟的卿宝自此走上了一条外表蜜糖内在刀剑的腹黑之路…… 黄六娘回娘家一趟,得到了兄长们赞助的钱财,怕再出点什么事银子再没了,黄六娘立刻就要张罗着盖房子。不过正赶上春耕要开始了,盖房还是往后拖了些日子。 黄六娘又活过来以后,家里的活就不用卿宝帮着干了,卿宝没什么事,就想着把柜子里藏的那一大包糖卖了去。 和黄六娘问了问糖瓜子和花生的价格,在心里有了底之后,卿宝和二柱就又去了城里,当然,打的幌子还是去看姥娘。 在路上,卿宝以两块糖的代价,贿赂了二柱,二柱乖乖的抱着糖,跟在妹妹身后,向着城里进发。 这一次,由于原料有限,卿宝做的花生瓜子糖并不算太多,所以她没打算卖给什么糕点杂货店什么的,而是要走街串巷零卖,这样得的钱应该能多一点。 卿宝和二柱,一路吆喝一路卖,专捡那小孩多的地方去,果然,就有那小孩忍不住馋,就过来买卿宝的花生瓜子糖,兄妹俩的生意,还算不错。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也没去姥娘家,一人买了两个肉包子,香香的吃了,然后又精神十足的开始去叫卖。 午后大概有的孩子要睡午觉,生意没有上午的好,卿宝和二柱也转累了,就坐在一家门口的台阶上歇着。 卿宝闲着无事,就有气无力的喊了几声:“甜掉牙的花生瓜子糖,不甜不要钱……” 身后的门,吱呀一下就开了,把卿宝吓了一跳。 当她回头去望时,不禁又吓了一跳。 不会吧,有这么巧? 这出来的小家伙,怎么那么象小胖子越越啊! 小胖子越越,最近没胖,还有点瘦了,显得那两个大眼睛越发的大越发的水灵了。 一见到卿宝,小家伙也惊讶的叫道:“妹妹,你来找我玩啦?” 卿宝满头黑线,谁来找他玩呀,她连这是他家都不知道好不好? 不过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小恩人,卿宝也不怠慢他,招呼他道:“原来你家住这儿呀?” 小胖子越越走过来,拽着卿宝就要往门里走:“妹妹,去我家玩吧,我给你吃点心。” 卿宝自然不想去他家,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伸手从二柱怀里拿了块糖,递给他道:“我做的糖,送给你吃。” 一见有吃的,小胖子越越就不拽她了,而是又坐回了卿宝旁边,一小小的咬了口糖,抿着嘴笑道:“真甜,真好吃。” 二柱在旁边拽了拽卿宝的袖子:“六丫,你咋认识他呀?” 卿宝指了指脑袋道:“上次撞破了头,就是他姨娘帮我包扎的。” 提起了晚烟,卿宝不由随口问道:“越越,你姨娘呢?”她其实很好奇,晚烟是小胖子爹爹的妾呀,还是小胖子娘亲的妹妹呀? 小胖子越越想都没想就回道:“我说要买糖,她回去拿钱了。” 既然也住在这里,晚烟应该是他爹的妾室了。 佳人已嫁,卿宝真替林大夫难过。 小胖子越越很快就吃完了那一块糖,意犹未尽的舔着白净净的小手指头,望着卿宝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透着一股子期待。这小家伙本就漂亮,再加上这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卿宝顿时就萌了。手不听使唤的,就又拿了一块糖给了他。小胖子欢呼着,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啃那块糖,那满足的神情,好象一只喝饱了奶的小猫。 正当卿宝美滋滋的看小正太的时候,门口又走出来了一个身影。 卿宝回头一看,可不正是大美女晚烟么? 晚烟一见卿宝也楞住了,有些诧异的问道:;六丫,你怎么来了?” 卿宝指了指二柱怀里的糖道:“我和哥哥来卖糖,走累了想歇会儿,没想到竟然坐在你家门口了。” 晚烟笑道:“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卿宝对二柱道:“二哥,就是这位姐姐,上次帮我包扎好了头,还帮我请了大夫。” 二柱立起身来,象模象样的向晚烟行了一礼:“谢谢这位姐姐救我妹妹。” “不用谢,是我和六丫有这缘分。” 说着,晚烟对小胖子越越道:“越越,你爱吃这糖吗?姨娘都帮你买下来好不好?” “好!”小胖子越越回答的很干脆。 晚烟也不问多少钱,只是对钱包道:“我没拿够钱,六丫,你跟我进来拿钱吧。” 不会吧?拿个钱还要她跟进去?她可不想进别人家里去。 不过随即卿宝就明白过来了,让她去取钱,不过是借口,晚烟这是有事要和自己说。 她和晚烟之间的联系,只有两个人,一个小胖子,一个林大夫。 想起晚烟和林大夫的关系,卿宝就猜到晚烟叫她什么事了。 卿宝本不想管这闲事,不过看着晚烟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她,又想到林大夫他俩相拥而泣的样子,卿宝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就随晚烟进了院子。 院子虽然外面看着一般,但里面还是挺大的,花园亭阁全都有。 卿宝他们坐的台阶,大概是后门,并无人把守,进来也是直通的花园。 看来,小胖子家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 晚烟领着卿宝穿过花园,进入了最靠近花园的一个小院子里。 这个院子不大,但里面栽满了花花草草,打理的十分精致。 晚烟一边走一边和卿宝说道:“这是我住的地方,除了两个丫环,没有谁来。” 进得屋来,一股清香扑鼻,屋内收拾的很干净,摆放的也很清雅。 给卿宝倒来一杯水,又拿来一碟点心,晚烟说道:“六丫,你先在这儿吃块点心,我给你取钱去。” 说是取钱,她却是铺开了纸,开始磨墨写字。 卿宝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红娘可是当定了。 晚烟的信,写的很长,钱包都吃了三块点心了,她才写完了。 将信匆匆封入信封中,晚烟红着脸小声道:“六丫,把这个交给林大夫。” 怕被人看见,卿宝赶紧把那封信塞进袄袖里了。 晚烟这才去拿来了一小锭银子递给了卿宝:“以后你要是还来卖糖了,就来后门喊几声。越越爱吃糖,我多帮他买点。” 卿宝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道:“知道了。” 晚烟又把剩下的点心包起来给卿宝拿着,这才送她出来了,还不忘嘱咐她:“这事儿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要不我就得被打死了。” 卿宝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的嘴严着呢。” 出去以后,卿宝叫二柱把糖都给晚烟,这才向晚烟和小胖子越越告辞。 小胖子依依不舍的对卿宝道:“妹妹,以后你还找我玩来吧,你做的糖真好吃。” “别和我叫妹妹行吗?我有名字的。”被个七八岁的小孩叫妹妹,卿宝听着就不舒服。 小胖子越越张嘴就来:“六丫!” 卿宝郁闷的要死,这个称呼更土好不好! “卿宝,我叫夏卿宝。” 在卿宝的一再强调下,小胖子越越很乖的叫道:“宝宝!” 这声称呼倒把卿宝叫的楞住了。 从穿越到这里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她宝宝了,都是叫六丫。 小胖子这一声喊,倒让卿宝想起了一直叫她“宝宝”的爸爸妈妈。 自己在这里过的还行,虽然穷了点,但好歹天天活蹦乱跳的。 只是不知道,没有了自己,爸爸妈妈又会如何的伤心难过。 失女之痛,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抹平的。 爸爸…… 妈妈…… 想到伤心处,卿宝是什么心情也没了,拽着二柱就离开了越越家。 又去市场上买了糖和花生瓜子,为了降低成本,这次花生瓜子买的生的。 买完后,卿宝和二柱就打算回家了。 一路了,挣了生平第一笔钱的二柱乐的走路虎虎生风,见林琪一直唉声叹声的,还以为她是累了呢,还背了她好几次。 兄妹俩就这样走了十来里路,等到村外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卿宝看着这湮没在暮色中的村庄,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是把对夏爸爸夏妈妈的思念压了下去。 她很想爸爸,很想妈妈,可既然已经穿越到了这里,再想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无奈的生活,总是得继续的。 刚到村口,两人就看到夏守平正大踏步的走出了村子,看样子是想去接他俩。 兴奋的二柱从老远就开始喊:“爹,爹,我们回来了!”然后拉着卿宝一路跑了过去。 夏守平一手牵着一个,问他俩道:“怎么不早点回来,这都黑了。” 二柱手舞足蹈的连比划带说:“爹,六丫好厉害,我们今天赚了好多钱。” 夏守平立刻停住脚步,惊诧的问道:“赚钱?六丫这么小怎么会赚钱?不许瞎说。” 卿宝心道,卖糖这事儿早晚瞒不过他们,爱说就说吧,也就没有阻止二柱。 在二柱的一通描述下,夏守平不得不相信,才六岁的六丫真的会赚钱了。 夏 守平摸着卿宝的脑袋道:“六丫,你这脑袋咋长的,咋这么聪明呢。肯定是随你娘了,爹小时候可笨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制糖赚钱 卿宝心道,就你俩,一个包子一个窝里横,我随哪个都不好,我这是随我前世的妈了。 父子三人回到了家,黄六娘正站在院门口不停的张望,看见他们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二柱和卿宝一通训斥:“以后再也不让你俩去你姥娘家了,这都多晚了才回来,不知道我和你爹惦记你们吗?万一碰到个拍花的把你俩拍去咋整。” 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和二柱,卿宝也没出声。 倒是一直保持着兴奋的二柱,一边往屋走,一边又把赚钱的事和黄六娘说了一遍。 黄六 娘将信将疑的看向卿宝道:“六丫,你二哥说的是真的不?你咋会做那个花生瓜子糖的?” 卿宝早就想到了他们会问这个,就把早就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上次去城里,看到一个卖糖的师傅这样做,很简单,看看就会了。” “看看就会了?你这么聪明我咋不知道呢?”六岁的孩子会做糖,黄六娘仍然有点不相信。 夏守平在旁边说道:“咱们六丫怎么不聪明了,上次的事儿不是六丫想的办法?”上次的事儿,就是卿宝以毒攻毒制服杨氏和张氏的事情。 孩子的主意确实让家里少了不少麻烦,黄六娘终于也承认了女儿的聪明。 一家人吃完了饭,卿宝让全家人剥花生剥瓜子。 全家总动员,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功夫就剥完了,当然了,其中少不了四个柱子偷偷往嘴里塞,也少不了黄六娘的大声喝斥。 剥完了,黄六娘和夏守平就着昏暗的灯光把瓜子花生都炒熟了。 晾凉擀碎,黄六娘对卿宝道:“六丫,来,娘看看你怎么做糖,爹和娘也学学,要是能赚钱,以后咱家就卖糖了。”看来,被穷困压迫的黄六娘,很着急的想摆脱现在的困境,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赚钱的机会。 卿宝也知道,这生意早晚要交到黄六娘和夏守平手中。她人太小了,这么小就能挣钱的名声若要传出去,绝对不是好事,没准有人会来找麻烦。最主要的是,卿宝自知是借尸还魂的,心里有点虚,怕被冠上妖孽的名字烧死。 而且天天在跑十几里路去城里卖糖,对她来说绝不轻松,也不安全。虽说这个社会人贩子没有后世多,但保不准蹦出一个喂她一把蒙汗药,她人小力亏,反抗都是徒劳的。那些被断了胳膊断了腿的小乞丐们,卿宝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们管制作和销售,自己还是管研发新产品吧。 安全长大是第一要务啊。 存了这心思,卿宝很细心的教夏守平和黄六娘做花生瓜子糖。 这种糖的做法十分简单,只做了两遍,夏守平和黄六娘就基本掌握了。 对着两大盆的糖,黄六娘脸上越发的有光彩了。 “六丫,明天让你爹跟你去卖,以后等他跑熟了,就让他自己去卖。一天要是能赚上几十文,咱家这日子就又有奔头了。” 卿宝本不想去了,不过一想到晚烟还等回信儿呢,就点头答应了。 二柱闹着还要去,被黄六娘镇压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卿宝刚起来床,就找了个借口,跑到李大夫家去了。 敲了好大一会儿门,林大夫才出来开了门。 “六丫,你咋这么早来了?哪不舒服?”刚起床的林大夫,惺忪着睡眼,不过人英俊就是占便宜,和睡美男还真有一点搭边。 “我牙疼,疼一宿了。”农村人人早起,卿宝怕被人看到,随便找了个借口。 “来,进屋来,我帮你看看,你这个岁数,应该是要换牙了。”林 大夫领了卿宝就往他看病的那个屋里走。 进了屋,林大夫道:“来,张嘴,我看看。” 卿宝小声道:“我没事。”把信抽出来递给苏大夫:“你快看,看完了快写回信,我今天去城里,能捎过去。” 林大夫本有点错愕,但当他看到信上的字迹时,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卿宝来到他的药柜前,假装看药材,把时间留给了苏大夫。 林大夫很快就看完了信,然后研磨铺纸。 写完信后,林大夫把信封递给了卿宝,脸色微红道:“六丫,麻烦你跑一趟了。” 卿宝把信接过来塞进了袖子里,笑眯眯道:“林叔叔,你放心吧,保证送到。” 林大夫红着脸将她送了出来。 回到家里,正好赶上吃早饭。 吃完饭后,黄六娘让夏守平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拎上那放糖的篮子,这才让父女俩上路了。 这次很幸运,在路上碰到隔壁村进城的牛车,带了夏守平父女俩一程,并约定下午几时回来,还可以捎他们一段。 到了城里,卿宝带着夏守平,串大街走小巷的叫卖,刚开始木讷的夏守平还不好意思,在卿宝的鼓励,才慢慢放开了。 孩子们都爱吃甜的,糖对孩子们有着巨大的诱惑力,再加上卖的不贵,父女俩的生意很受欢迎,半天就卖出了多半篮子。 中午的时候,夏守平给卿宝买了两个肉包子,他自己则买了两个馒头,父女俩找个地方吃了。 卿宝想着去给晚烟送信,就带着夏守平绕到了越越家后门那条街,怕夏守平看出什么马脚来,卿宝就告诉他昨天有一个姑娘说要今天要多买点糖,他一个大男人在不方便,让他在街口先等会儿。 卿宝提了篮子来到了越越家门口。果然刚叫了没几声,晚烟牵着越越的手就走了出来。 小胖子越越仍是笑的眉眼弯弯,说话甜甜软软:“宝宝,你来啦。” 卿宝听他叫宝宝,轻轻叹了口气,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 在心里,她其实是希望有人叫她这个名字的。 这让她觉得,她离爸爸妈妈,还没有那么远。她在用着的,仍是他们给她起的名字。 怕被人看见,卿宝没有把信直接给晚烟,而是包了一包糖,把信也包了进去,特意对晚烟指了指纸包道:“今天的糖很甜,你一定要亲自尝尝呀,一共三十五文。” 晚烟会意的接过纸包,却掏了五十文给卿宝。 卿宝把那十五文退了回去小声道:“不用这样,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以后我不一定天天来,若我来,一定会午后来后门叫卖。” 晚烟也叹了口气,低低道:“六丫,谢谢你了。” 小胖子越越不懂这两人之间的事儿,一个劲的拽卿宝的衣服:“宝宝,去我家玩吧,我新买了个木马,给你骑好不好?” 骑木马? 卿宝瞬间邪恶了,还是算了吧,咱是良家妇女,咱不犯事,咱不骑那玩意…… 卿宝告别了晚烟和小胖子,提着篮子拿着钱和夏守平汇合了。 父女俩又卖了小半天,还差十来块没卖完,在卿宝的提醒下,才买了明天的原料,然后匆匆去赶邻村的牛车。 牛车虽然省力,但走的并不快,夏守平父女俩到家的时候,天也已经黑了。 一进了屋,夏守平立刻激动的对黄六娘道:“六娘,你猜今天卖糖赚了多少?” 黄六娘一见丈夫那高兴的样子,就知道收入不错,放大了胆子猜到:“五十文?” “六十二文,还剩了十来块没卖完。” 黄六娘有点不敢相信似的,一个劲的追问:“夏守平,你可别逗我啊,这事儿你要说谎,看我不削死你!” 才几十文钱不到一百文,值得这样高兴吗?要知道,一两银子可值一千文,六十多文,真不多呀。卿宝开始在旁边琢磨,这样赚钱还是挺慢的,必须要想法子再改善一下,多挣钱才行。后来再转念一想,还是就这样慢慢来吧,六丫才六岁,如果真能赚来大钱,离被火烧死也不远了。 黄六娘和夏守平把那几十个铜板数了好几遍,黄六娘才终于相信她家一天赚了六十来文钱。 “一天六十多文,一个月就一两多银子,夏守平,够你忙活一年的了。咱手上有钱了,先盖房,把儿子们的房子都先盖上了,以后娶媳妇也好娶。”五柱才七岁,已经被黄六娘纳入娶妻流程了。 欢天喜地的黄六娘端来饭菜,又破天荒的抓了一把花生,当是给孩子们添菜了。五柱两只眼睛盯着放糖的篮子一个劲的流口水,黄六娘还大方的给了孩子们一人一块糖。 吃罢饭,又是剥瓜子剥花生,这次做糖卿宝没上手,而是看着黄六娘和夏守平做的。 这个糖很好做,夫妻俩没出什么问题,就把糖做出来了。 第二天卖糖,卿宝没有去,是二柱跟着夏守平去的,卿宝在家跟着黄六娘种了半天菜,下午又去地里挑了一篮子野菜。 挑菜刚回来,还没走到家门口呢,就看见夏守业在她家门口转悠。 黄六娘大老远就打招呼:“大哥,你咋来了呢?我这就开门,咱屋里说话。” 夏守业摆摆手道:“我不进去了,三弟呢?” “去城里了。大哥有事儿吗?” “没啥事,这不快种地了吗,我来找三弟商量商量哪天开种,等三弟回来,你让他今晚去我那一趟,四弟我们三个商量商量。” “行,等他回来我告诉他一声。”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父母冷战 夏守业也没多待,说完这事儿就走了。 黄六娘开了门进了屋,向卿宝叹气道:“唉,生气的时候又到了。和你大伯母一起种地,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卿宝在后面问道:“不是分家了吗?怎么还总在一起种呀。” “说是分了,其实也不算分。早些年的时候,收税是按户收,为了少缴税,虽说是分家了,但户藉上仍没有分开。你奶奶就拿住了这一条,非得说分家没分利落,还得在一块种地。其实就是偏向你大伯家。你看着吧,第一个肯定种他家的,好粪好肥的都使他家地里去。”黄六娘光说说,就一脸的气愤,显而易见,这么多年因为种地吃了不少亏。 夏守平和二柱又是天黑才回来的,今天收入不错,糖都卖光了,得了七十六文。见到那一大堆铜钱,黄六娘才高兴了起来。 夏守平匆匆吃罢饭,摸黑去了大哥家。 黄六娘带着五个孩子剥花生剥瓜子,炒熟晾凉了,夏守平才回来了。 黄六娘冷哼一声问道:“哪天种啊?今天先种哪家的呀?” “过两天就种,还和以前一样呗。”夏守平自知理亏,躲躲闪闪的都不敢看黄六娘。 这一次,黄六娘咬着牙气呼呼的说道:“等六丫找婆家的时候,我一定要看好了,宁可找个脾气不好的天天挨打,也坚决不给她找个窝囊废物被人欺负一辈子!” 这话说的有点太难听了,夏守平不知是生气了,还是不敢直视黄六娘的愤怒,一句话也没敢说,只是默默的拿起擀面杖,开始擀花生。 黄六娘在生暗气,夏守平自知理亏不敢说话,夫妻两个虽然仍一起合作熬糖做糖,但整个过程压抑的很,一点声音都没有。见爹娘在生气,几个孩子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一晚上,卿宝家的气氛都很沉闷。 来了这些日子了,卿宝对这个社会有一定的了解了,在平时黄六娘和夏守平的闲话中,卿宝已经大致明白这个社会种地也施肥,不过施的是人畜粪肥。夏守平家又没有牲畜,所以平常的时候,都是去大路上拾过路牲口拉的粪。由于这年头家家都拾粪,所以能拾的粪并不多。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这粪肥上的多不多,对庄稼的好坏有直接影响,所以,对于年年大嫂家多占粪肥,黄六娘十分生气。 可生气归生气,该种庄稼了还得种庄稼。 白天夏守平去卖糖,黄六娘就在家把种田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到了种地那一天,由于夏守平和黄六娘要下地干活,还是让二柱和卿宝去卖糖,这次由于糖多,还带了三柱。 这几天都是二柱跟夏守平卖糖,这条路已经跑熟了,兄妹三人轻车熟路的穿梭在大街小巷,糖卖的很快。 中午的时候,三人一人买了一块肉饼吃了。卿宝带着两人来到了越越家后门口,高声吆喝了几下,果然没过多久,晚烟就出来了。 一见到卿宝,晚烟立刻高兴的笑道:“六丫,你怎么好几天没来了呀?” 卿宝乖巧的回道:“这几天都是我爹和我二哥来卖糖,我就没来。晚烟姐姐,今天你还要糖吗?越越呢?” “越越不在家,走亲戚去了。上次的糖早就吃完了,你多给我包几块。” 卿宝在晚烟的指挥下,包了一大包糖递给了她。 晚烟又是以前那一套:“出来的急,没带钱,六丫你来跟我取。” 卿宝认命的走在她后面,跟她进了府。 后花园照旧没什么人,晚烟的房间里,也没人。 放下糖,把早就写好的信递给卿宝,晚烟小声道:“六丫,上次的信没让别人看到吧?” 卿宝知道在这个时代,与人私通是重罪,自己传递消息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她怎么敢说出去?能他们传递情书,不过是看在晚烟和林大夫帮了自己一次罢了,还有就是可怜这对相爱不能相守的情侣。 见卿宝摇了摇头,晚烟这才放了心,轻叹道:“六丫,你要小心别让人看见了,要不然,我和林大夫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卿宝也叹了口气:“我传个信儿是行,可你们这样什么时候是头啊?” 没想到卿宝小小年纪竟然如大人一样明彻道理,晚烟一时怔住了。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凄楚一笑:“我也不知道,没准就是到死,我们也在不一起了。” 卿宝怕有人来,也没心思和她谈这个敏感的话题,和晚烟要了银子,就告辞了。 三个孩子把糖卖光了,等到家的时候,天也黑了。 到家一看,黄六娘正盖着被子躺在炕上,四柱六柱如同受惊的小鸟一样缩在墙角,而夏守平,则正在灶下忙着烧火做饭。 二柱浑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爹,娘,我们今天又把糖全卖光了。” 夏守平在灶下闷闷的应了声:“好。你们先洗洗手脸,待会就吃饭。” 黄六娘却是动也没动,仍是蒙头躺在炕头上。 卿宝对四柱道:“四哥,爹娘吵架了?” 四柱看了看一动未动的黄六娘,畏畏缩缩道:“娘和大娘吵起来了,奶奶骂娘了。” 经过卿宝的仔细询问,卿宝从四柱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吃罢早饭,夏守平夫妻、夏守全夫妻还有夏守业夫妻带着大虎二虎,去地里种高粱。 按照往年惯倒,仍是先种老大夏守来家的地。 杨氏本着不占便宜就吃亏的想法,又死命的往自家田地撒粪肥。 见她撒的实在太多了,黄六娘就在旁边说道:“大嫂,这粪也不是你一家拾的,好歹给我们留点吧。你家的地本来就是好地,我们两家的地还薄,这粪都让你用了,我们两家的庄稼还长不长啊?” 杨氏顿时就不高兴了,冷哼一声:“我家多施肥怎么了?种地我家出了四个劳力,你们才一家出两个,没让你们两家给我折工钱呢,多用点肥也是应当的。” 黄六娘道:“大虎二虎连十五都没有呢,这就算上劳力了?那我把我家五柱他们也叫来,我家出七个劳力,大嫂你倒找我三个人的工钱吧。” 前些日子还陪了黄六娘家二两银子,杨氏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现在又说不过黄六娘,新仇旧怨加在一起,杨氏顿时撒起泼来,坐在地头上蹬着腿放声大哭:“黄六娘你欺负我是吧?快来人啊,大家快来看啊,弟媳欺负嫂子了,没长没幼了……” 这个时候正是种地的时候,家家地里都有人,她这么一闹,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圈人。 也不知道是谁给夏老太太送了信儿,夏老太太来了之后,先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再听了杨氏的哭诉。 老太太先喝斥了杨氏几句,止住了杨氏撒泼,然后又喝斥黄六娘道:“长幼有序,这是夏家的祖训,就算你大嫂占了便宜,你这个做弟媳的,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顶嘴?非得把老夏家的脸丢净了是不是?不就是点粪吗,至于这样吵闹吗?不识大体!” 一顶不识大体的大帽子扣下来,黄六娘泪都掉下来了,夏老太太嫌弃的看了两个儿媳一眼,对林守平道:“回家后好好管管你媳妇,现在先把粪给你大哥家洒好了,把地种上再说。” 夏守平在娘亲面前一向不敢反抗,乖乖的又给大哥家洒了不少的粪,帮大哥家把地种上了。 张氏心眼多,一看粪不够了,在种完大哥家的地后,就以地近为由,让大家先把她家的种上了,等到夏守平家种时,已经没有多少粪了。 本来地就不好,再加上施的粪肥少,可想而知今年的粮食会长什么样。 受了婆婆和杨氏的欺负,再加上忧心庄稼,又恨丈夫懦弱不争气,气满胸臆的黄六娘,在回家后往炕上一躺,就不理夏守平了。 卿宝看了看可怜的娘亲,心中也恨夏守平,黄六娘怀着身孕呢,让她下地本就有些不妥,被人欺负了他也不维护她,这样的男人…… 卿宝对这个懦弱又愚孝的便宜爹,真是失望到了极点。 从这一天起,黄六娘就再也不管家里的事儿了,天天躺在炕上,不烧火不做饭,也不洗衣服不管孩子了,当然,也不和夏守平说话了。把饭端来她就吃,吃了也不说夏守平一声好。不论夏守平如何软言相求,黄六娘也不再理他了。 卿宝也看不惯夏守平如此懦弱愚孝,也不给他说几句好话,就任凭这夫妻俩,天天冷战了下去。 黄六娘撂挑子不干了,夏守平只得担起了家里所有的家务。 早晨做出早饭午饭,吃完刷完就去卖糖,晚上回来后就急急忙忙的做晚饭,吃完晚饭后,就在昏黄的灯光下熬糖制糖。天天如此忙碌奔波,没有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黄六娘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他,任他如何示好,都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2.14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城里买房 夏守平也自知自己的懦弱让妻子受了委屈,可自小在娘亲的威严中长大,娘亲一瞪眼,就吓的他六神无主,这自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夏守平在娘亲面前,一点也强硬不起来。 妻子是个好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也没嫌他没本事,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和他过日子,他也心疼妻子,特别是娘亲给妻子委屈受的时候,他好多次都想站出来保护妻子,可娘亲一眼瞪过来,他立刻就没骨气的低下头去了。 现在,黄六娘生气了,不理他了,夏守平也彻底慌了。 他每天陪着小心,把黄六娘伺候的周周到到的,只求妻子能原谅他。 俗语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清明和春耕,总是差不多同时到来的。 在种完了地没几天,夏老太太又让大虎来喊夏守平和黄六娘了,说要商量在清明节扫墓祭祖的事儿。 夏守平去卖糖了没在家,大虎喊了黄六娘几声,黄六娘装睡没理他。 卿宝连忙说娘生病了,晚上爹会回来,等晚上再去,打发大虎走了。 晚上夏守平回来的时候,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紧去夏老太太那里去了。 回来后,夏守平讷讷的对黄六娘道:“娘说今年祭祖扫墓的事儿都交给咱们三家办,她一概不管。今年祭祖,仍是由族长开了祠堂,各家凑钱办大三牲。咱家该出七百八十文钱,咱三家一家出二百六十文。大嫂说今年扫墓,她出只鸡,就出二百文钱,四弟妹说她买条鱼,也出二百文。娘说她买只鸭子,凑成小三牲,拜祭咱家先人就齐全了。” 卿宝一算这帐就知道自家又吃亏了。 七百八十文,去掉四百,他家要出三百八十文。本来应该要出二百六十文,现在竟然要多出一百二十文,虽说杨氏出了鸡,可这鸡是家养的,就算捉去卖,也不过二三十文,哪值六十文啊?鱼就更便宜了,三四斤的鱼连二十文都不到。 果然,黄六娘在听了夏守平这话之后,噌的就坐了起来,用手指着夏守平就要说话,可那手哆嗦了半天,她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卿宝怕黄六娘再气出个心脏病什么的,刚想上前去给她抚摸胸脯顺顺气,却只见黄六娘嗖的一下窜下炕去了,咣的一下把柜盖就掀飞了,然后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布包来,举起来就扔到地上了。 哗…… 地上洒满了铜钱还有几块银子。 黄六娘嘶哑着声音叫道:“给你,家里就这么多钱,都给你,你都拿去,都给你娘拿去,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这个窝囊玩意,我和你过够了……”说罢,带着满脸的泪水,就那样披头散发的跑出去了。 夏守平被朱七娘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怔怔的呆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被他这呆样子气个半死,卿宝吼他道:“楞着干啥,快去追呀!” 夏守平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登登登跑了出去。 黄六娘的哭叫和出走,显然把四个柱子吓的不清,都缩在炕上,谁也不敢吱声。 卿宝叹了口气,捡起那个布包,蹲下身去捡滚的哪都是的铜钱,四个柱子见卿宝捡铜钱呢,也都自发的下了炕,帮着一起捡铜钱。 捡着捡着,四柱忽然小声道:“二哥,六丫,你们说,娘会不会不要咱们了?” 一提到“不要”这两个字,四个柱子脸上都露出惶恐的表情,在他们看来,被娘抛弃,是世界上最凄惨的事儿了。 村子里家强的娘就扔下家强和妹妹跑了,家强的爹也不管他们,两个孩子穿的和乞丐似的,一顿饱饭也没吃过,饿的眼睛都陷进去了。 见五柱吓的都快抹泪了,卿宝只得安慰他们道:“没事,咱只要把钱都藏好了,不让爹找着,爹就不会吃亏了。你们几个可记住了,以后可不许爹拿一文钱。” 二柱却问道:“爹天天去卖糖,手里有钱。” “从明天起,咱们天天数好了有多少糖,回来就让爹把钱拿出来,少一文也不行。二哥你总和爹去卖糖,你可千万数清了钱数,别让爹再藏了私房钱。” 二柱点头答应了。 卿宝数出二百文钱,剩下的就包好了,让二柱在过堂屋的墙角里挖了个坑,把钱埋进去了,反正不是铜就银,也放不坏。 怕被人发现动过土,卿宝和二柱还抱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那里了。 黄六娘没有别的去处,肯定是想跑回娘家,这闭着眼睛都能想到。 既然夏守平追去了,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卿宝让二柱给她打下手,把糖做好了,然后放心的洗洗睡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黄六娘没有回来,夏守平也没回来。 卿宝起床做了点粥,兄妹五个凑合着吃了。 吃罢饭,卿宝亲自去了夏老太太那里,扔炕上了一百九十三个铜钱,对满脸诧异的林老太太道:“娘生病了,爹带娘去城里看病了。家里就剩了这点钱,爹让奶奶拿去祭祖。就这些,再多也没有了。”卿宝故意拿少了,这样有零有整的看起来,比较象是勉强凑起来的。 夏老太太不高兴道:“才这点钱哪够呀,差得远呢,回去和你娘说,剩下的那些尽快让她给我送来。” 卿宝摇头道:“家里一文钱也没有了,爹都让我拿来了,娘连治病的钱都没有了,回我姥娘家看病了。” 夏老太太也知道儿子家过的困难,能拿出点钱来就不错了,赶紧把钱收起来了,仍是嘱咐卿宝道:“和你娘说声,这钱我先帮她垫上,以后有钱了让她还我。” “知道了。”卿宝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说道,你老就且等着还吧…… 回到家里,卿宝让二柱和三柱拎了糖,自己和四柱五柱跟在后面走,兄妹五人就进城卖糖去了。 到了城里,二柱带着四五柱,卿宝和三柱,兵分两路,同时从南北城叫卖。 人多就是力量大,到了过午,这糖就卖完了。 卖完糖后,卿宝带着四个柱子就去姥娘家看黄六娘了。 到了黄家,刚一进门,卿宝就看到大舅母李氏正站在姥娘的窗外,凝耳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听得那个专注啊,就连卿宝和四个柱子来了都没发现。 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她是在听声,卿宝高声叫道:“大舅母,你咋光在窗户根下站着不进屋啊,这多冷啊?” 李氏吓了一跳,扭过身来强笑道:“二柱六丫来啦?我刚走岔气了,在这儿扶着墙歇会儿。” 窗户咯噔一下就开了,露出了黄六娘憔悴的脸。 “大嫂,以后走路可得慢着点,这天气凉,走快了可真爱岔气呢……” 李氏自知理亏,讪讪笑道:“瑜儿正说想弟弟妹妹了,可巧二柱他们就来,我这就叫她去。”然后转身赶紧走了。 黄六娘望着她走掉的方向叹了口气,这才对卿宝他们道:“都进来吧。” 等进了屋以后,卿宝惊奇的发现屋子里只有黄姥娘和黄六娘母女俩,夏守平并没在屋。 兄妹几人和姥娘叫了礼,卿宝琪问道:“我爹呢?” 黄六娘没好气的说道:“回家去了。” 卿宝也没再往下问,看得出,哈哈哈哈和了娘这次十分生气,肯定不会留夏守平在娘家住的。 得到外甥外甥女还没吃饭呢,黄姥娘亲自去厨下交代饭菜去了,四个柱子早就饿坏了,跟着去厨房蹭吃的了。 卿宝趁着屋里没人,把今天送钱给夏老太太的事儿和黄六娘说了。 听女儿说钱没给多还少给了,黄六娘这一口怨气这才算是出来了。 她笑着在卿宝脑门上点了点道:“你这个孩子,就是个鬼灵精。” 卿宝左右看看没人,问黄六娘道:“娘,你打算在这儿住多少天啊?” 大概是这些日子女儿的成熟表现让黄六娘觉得卿宝可以象成年人一样商量事情了,她愁闷的说道:“还能住几天啊?你没看见你大舅母防贼似的盯着我呢嘛。” 卿宝凑到她身边道:“娘,今天我卖糖的时候,正赶上几个经常买糖的奶奶在一起唠家常,我就过去把咱们家的情况和她们说了说,她们给咱家出了个主意。” 黄六娘先瞥了卿宝一眼,教训了她一句:“家里的事情可不许随便和别人说,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非生出事端不可。”见卿宝点头了,这才小声问道:“她们出的什么主意?” “她们说,既然奶奶大伯母她们都不好相处,咱家还要天天跑城里卖糖,不如就搬到城里来住。”其实这主意是卿宝自己想的,她怕引起朱七娘的怀疑,才谎称是和别人问来的。 黄六娘一听要搬到城里来,那脑袋就晃的和拨浪鼓似的:“不行,搬城里来连个住处都没有,咱一家子睡街上啊?再说了,咱家还有地呢,搬城里来,地不种了?房子总空着也不好啊,没人住的房子没几年就得塌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迁家进城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杨氏张氏夏老太太,已经是深恶痛绝了。 吃完饭,又在姥娘家玩了一会儿,卿宝知道姥娘的房间不可能睡得下这么多孩子,懂事的提出要趁早回家。 黄六娘自然也知道这么多孩子不可能都住在这里,不管黄姥娘如何挽留,还是一个劲的让孩子们回家。黄姥娘无奈,只得寻了辆车,把孩子们都送了回去。 回到家里,夏守平已经做好了晚饭。 见只有孩子们回来了,妻子仍没有回来,夏守平脸上的失望十分明显。 一边吃着饭,卿宝一边和他说,祭祖的钱她已经送过去了,让他不用再惦记了,以后专心卖糖就是。 见女儿说起事情来头头是道,一惯没有主见的夏守平,很顺从的听从了才六岁女儿的安排。 从第二天起,卿宝家开始了没有黄六娘,卿宝持家的日子。 每天做完糖,卿宝都会数好个数,还一再嘱咐二柱盯好了夏守平,别让人占了便宜去。 好在夏守平虽然懦弱,人还是老实可靠的,每天的钱数,都能对得上帐。卿宝见天把钱收了,不让夏守平手上有一文钱,省得他又填了别人家的无底洞。 平时无事时,就是夏守平和二柱去卖糖,卿宝和三四五柱在家。若夏守平有事,比如扫墓上坟之类的,就是几个孩子一起去城里卖糖。 家里虽然没有黄六娘,但在卿宝的照料下,倒也过的有条不紊。 见夏守平夫妻天天不在家,黄六娘也好久没过去了, 夏老太太还特意来卿宝家看了看,卿宝自然是推说娘亲有病,把夏老太太打发走了。 一个多月后,黄六娘让夏守平捎了信儿,说在城里找好了房子,让卿宝开始收拾家中的东西,准备搬家。 搬家是个大事,夏守平不得不向夏老太太和夏老爷子报备一下,这种事情,卿宝没有去搀和,只是在夏守平临去前,教夏守平说了个谎,就说黄六娘怀这一胎胎位不正,大夫说要随时观察情况,所以才要搬到城里去。 夏守平去了小半夜,回来的时候,一脸的郁闷,虽然他没有说,卿宝也猜得到夏老太太肯定是骂他了。 这个时代讲究“养儿防老”,夏老太太自然是希望儿子就住在旁边,也好天天孝敬她,何况这个儿子又是如此的听话孝顺。现在这个听话的儿子要搬走了,夏老太太绝对不会高高兴兴的恭贺儿子乔迁新居的。 卿宝也没用夏守平,自己在家指挥着三四柱就利利索索的把东西收拾好了,行李衣服,粮食用具,只剩了那些用不着的农具,准备留在家里。 在还没搬的时候,大伯母杨氏和大伯夏守业就在一个晚上来到了卿宝家,他们的来意,早就让卿宝猜着了,是要借房。 大虎已经十四了,明年就可以娶亲了,他们盖房子的钱本来够了,在赔了卿宝家二两之后,就盖不起来了,这次得知卿宝家要搬到城里去,就赶紧来借房了,准备给大虎娶亲用。当然了,这是杨氏夫妻给出的理由,卿宝还真不怎么相信。 依卿宝之见,这房子借给谁也不借给杨氏,大虎结婚后是长住,卿宝一家春节的时候肯定是要回来过年的,到时候大虎能不能让出房子来都是问题,别再弄的自己一家人有家难回。 可惜一听大哥大嫂提到二两银子的事儿,夏守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事已至此,卿宝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好在自家快搬到城里去了,也不看他们这些糟心的事儿了。 五月二十日是个适宜搬迁的黄道吉日,一大早,黄大舅和黄二舅就赶着车,拉着黄六娘回来了。 黄六娘回来后,在黄大舅和夏守平的陪同下,去夏老太太那里说了一下搬家的事儿。当着黄大舅的面呢,夏老太太虽然不高兴,不过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东西早就被卿宝整理好了,黄大舅黄二舅还有夏守平只顾往上搬就行了,黄六娘一边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个不大的家,一边查看着是否落下了东西,当看到卿宝从墙角刨出一大包银子铜钱时,点了点卿宝的小脑袋,有些诧异的笑道:“你这个丫头可真诡!” 卿宝把这话当赞扬听,笑眯眯的把那一大包铜钱递给了黄六娘,黄六娘一手抱着铜钱,一手拉着女儿,一起上了离家的车。 临行前,夏老太竟然率领杨氏和张氏两家人来给卿宝一家送行了,这可真出了卿宝的意外。 夏老太太拉着黄六娘和夏守平的手那一阵哭呀,杨氏和张氏竟然也都挤出了眼泪,一个劲的让黄六娘保重身体,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看了都让人感动的想落泪。 卿宝在黄六娘后面直撇嘴,这群人,可个个都是好戏子啊! 等大家告完别,卿宝一家这才坐上了车。 东西不多,黄大舅和黄二舅还赶了两辆车来了,虽说人多点,倒也没觉出多挤来。 坐在车上,黄六娘从车窗往外看了看渐行渐远的村庄,惆怅的叹了口气。 从十五岁嫁到这里,到现在三十岁离开,她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时光,就留在了这个破烂的村庄里。 而现在,生活竟然又转了一个大圈,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后,竟然又要回到了她生长到十五岁的城里,命运当真就是这样奇特。 卿宝和四个柱子对这个破村庄倒没什么留恋的,卿宝本就对这里没什么感情,四个柱子则在憧憬着城里的新生活,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马车跑的很快,没用一个时辰就到了城里。黄大舅在前面,径自把车赶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跟前。 二柱大概是来过这里,对弟弟妹妹们大声叫道:“快看,这就是咱们的新家,里面可宽敞了!”四个柱子拉着卿宝下了车,一窝蜂的就跑了进去。 这个院子虽然也不太大,但比以前那两间房的家可是大多了。 正面三间房,两间西厢房,院还种着绿油油的青菜,墙边还栽了几丛花,可惜现在不是花时,花儿还没开放呢。 黄六娘见卿宝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不由笑道:“六丫,你不总说想要自己睡一间房吗?这回行了,西厢房给你住,好不好?” 乍一听自己能一个人住一间房了,卿宝竟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自己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吗? 不容易,不容易,不容易啊!! 卿宝嗷一声就窜了起来,冲进了西厢房,把旁边的黄六娘吓了一跳。 本想叫住女儿,告诉她女孩子要稳重,不过当看到女儿高兴的样子时,她没有制止女儿,刹那间心中悲喜交加。 喜的是,小女儿的得偿所愿,终于不用和他们挤一个房间了。 悲的是,如果她早搬到城里来,大女儿没准就不会离她而去了…… 卿宝来到西厢房,发现这西厢房分为里外两间。里面那间有一盘小炕,上面光秃秃的铺着一张炕席。外面那间空荡的很,连个桌椅都没有。 卿宝兴奋的跑出来问黄六娘道:“娘,娘,那两间厢房都给我吗?” 黄六娘本来打算在外面那间放点杂物,不过当看到女儿亮晶晶的小眼睛充满期望的看着她时,她不由的就点了点头:“嗯,都给你,随便你怎么折腾。” 卿宝高兴的蹦了起来:“娘,那两间厢房,你什么也不用管,我要自己动手,亲自布置。” 黄六娘见这么大点的女孩竟然有如此心思,不由逗她道:“真的什么都不用我管?本来还想给你一床新被褥呢,你要是不要,那就给五柱吧。” “要,要!”终于不用盖那床油乎乎的旧被褥了,卿宝哪还顾得上黄六娘逗不逗她呀。 不过,又是独门独院的房子,又是新被褥的,黄六娘哪来的那么多钱呀。 卿宝试探着问道:“娘,租这么大的房子得花多少钱啊,姥娘给你出的钱?”银子还在自己手里,黄六娘肯定是没出钱。 黄六娘叹道:“是你六个舅舅帮娘凑了一年的房租,还一家给了一床新被褥,你五姨给填了一些锅碗瓢盆什么的。六丫,以后你可得对你哥他们好点,到啥时候,还得是一个娘的亲。” “嗯,我知道了。”卿宝嘴上答应着,心里却道,这道理我比你明白的还要早呢,我团结他们已经两个多月啦…… 搬到了新家,在黄六娘的指挥下,一家人很快就安顿好了。 正房的三间房,最左一间是黄六娘和夏守平的卧室,最右边那间是四个柱子的卧室,中间是客厅兼饭厅。 西厢房中两间,不过在看了房间大小后,卿宝觉得自己用不上两间,就很痛快的让出了北边那间,把那间改成了厨房,做饭熬糖都在这里。而卿宝就把南边那间厢房当成了自己的闺房。 房子里很空,黄家兄弟又弄来了不少旧的桌椅板凳,洗洗擦擦摆上之后,倒也象模象样了。黄六娘把新旧被褥都分配好,她心疼女儿,给了卿宝一套全新的棉花被褥,还给了卿宝一条淡绿色的床单。这还是卿宝从穿越到这里来之后见过的最鲜艳的布料,这让爱美的卿宝爱不释手。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新糖开发 有了新家新房间新被褥,黄姥娘锦上添花,还给女儿家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了,天气热起来,正好换薄衣。 在卿宝的要求下,一家人都先洗了澡,才换了新衣服。 新家新房新被褥新衣服,这让卿宝一家从头到脚都干净了起来,一家人连精神都是清爽的。 整整一天,一家人在新房里连擦带洗,把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卿宝的衣服是黄姥娘给买来的,是一条粉红色的齐胸长裙,还有一根长长的飘带。在村里的时候,也可能是由于冬天穿棉衣的缘故,卿宝没看见有谁穿过这种衣服,竟然不知道要怎么穿,只得求助于黄六娘,在黄六娘的指点下,才将这身漂亮的衣服穿上了。 据黄六娘讲,这衣服的款式叫齐胸襦裙,这里的小姑娘们都爱穿这种衣服,穿上后十分的漂亮可爱。而她们这种已婚的妇人,一般会穿齐腰襦裙,这样干活会方便点。 襦裙这种东西,卿宝是听说过的,但具体什么样子,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她把那件齐胸襦裙穿在身上时,自我感觉真是飘逸啊,长裙飘飘,衣带飘飘,感觉自己好象个小仙女一样。 黄六娘拿来梳子,帮卿宝梳了一个发型,把头发都盘到头上,在旁边留了两个髻。黄六娘告诉卿宝,这是双丫髻,小女孩和未成亲的女孩子,都可以梳这种发型。 卿宝早就知道古代已婚和未婚梳的发型不一样,不过上辈子她没关注过这些,这辈子穿越过来之后黄六娘也没怎么管过她,她就这样两眼一抹黑的过了好几月。 怕自己以后闹笑话,就衣服和发型的问题,卿宝向黄六娘好好的请教了一番。 黄六娘也知道现在不是在村里了,女儿也应该学学穿衣打扮了。 母女俩一个教一个学,但也其乐融融。 躲开了压迫她的婆婆和妯娌,黄六娘十分的高兴,高兴之余,也就原谅了夏守平。 爹娘合好了,孩子们就更高兴了,四个柱子也不瞎跑着玩了,而是天天跟着夏守平去卖糖,努力的挣钱买大房子。 卿宝的房间,卿宝说了要自己布置,不用黄六娘插手。可事到临头才知道,不用黄六娘插手的代价,是房间空荡荡。除了炕上一床新被褥,屋里一个半旧的柜子外,什么也没有了。 虽说黄六娘给了她五十文钱,可对于要装扮一个房间来说,这实在是杯水车薪。 卿宝知道黄六娘是要存钱给四个柱子盖房娶媳妇,也就懂事的没再伸手向黄六娘要钱,而是决定自己再发明新的糖果,这一次,自己赚钱自己花。 不过,要做什么糖呢? 这是个问题。 棒棒糖,泡泡糖,棉花糖……她什么糖都吃过,可若论做嘛,除了棒棒糖可以想想外,别的没有技术没设备,还是算了吧。 在卿宝的思考,时间很快进入六月份,天气已经很热了。 夏天其实不是个卖糖的好季节,因为在高温下,糖肯定是要化的,这也是为什么冰糖葫芦只有冬天有夏天没有的原因。好在花生瓜子糖由于放了花生瓜子的原因,倒没融化的很明显,但也粘粘的,不得不用小块的油纸包起来卖。 这让卿宝眼前一亮,又想到了卖包装糖果的路子。 包装的糖果,必须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包装纸,二是不融化的糖果。 包装纸的问题由于这个社会没有塑料,只能仍用油纸,这个问题,以后可以慢慢找东西代替,暂用油纸没影响。 卿宝现在用的糖,是买的现成的砂糖。这种砂糖熬成糖浆是很容易的,要做成糖果的样子也很容易,不容易的是,如何让它在热天不融化。 幸好,夏爸爸以前给卿宝做过硬糖,也幸好馋嘴的小卿宝一直守在锅边,看着夏爸爸手下的糖一点点成型。 说白了,硬糖如果要求不是太严格,没有太大技术含量,就是小火一直熬一直熬,直到把糖里的水气都熬出来,粘的不行了,就倒出来冷却一下,剩下的工序和花生瓜子糖也就差不多了。 卿宝嫌硬糖的口味太单一,就尝试着在里面加果汁,做成水果硬糖。 好在夏天是个盛产水果的季节,卿宝买了好多种水果,压成汁,待糖熬的差不多时,就倒入果汁,经过多次实验,终于做出了各种口味的水果硬糖。 开发出了一个新产品,让卿宝很是开心。 卿宝拿着两块西瓜糖,跑到黄六娘的房间,想与黄六娘分享这成功的喜悦。 母女俩个趁着夏守平和四个柱子出去卖糖了,就拿着糖去了黄家。 有黄姥娘在,她们自然是先去了黄姥娘那里。 很凑巧,二舅母俞氏、三舅母陈氏,四舅母郑氏,五舅母赵氏还有八舅母徐氏都在这里。 黄六娘一见嫂子和弟妹都在这里,不由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人这么齐呀?就差大嫂了。” 妯娌几个没料到黄六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然没有人出声了。 见嫂子弟妹们看见她来就不说话了,黄六娘就有点恼火了,刚才还说的挺热闹的,自己一进门就没人出声了,这很明显,是把她当成了外人啊,虽说她是出嫁了,可好歹她也是黄家的女儿吧? 黄六娘本就是个要强的性子,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宁可在乡下受穷,也不沾富裕娘家一点光了。 见嫂子们不待见她,她拉着卿宝就往外走,红着眼圈道:“你们先商量事,我过会再来。” 离门口近的四嫂郑氏赶紧拉住了她,笑道:“走什么走啊,我们说的事与你有点关系,正好你就来了,我们这是心虚的没敢出声。既然你也赶上了,这事咱们就一起商量商量吧。” 炕上的黄姥娘也发话了:“六娘,过来坐,都是一家人,别太见外了。今天说的事儿和你有关,你嫂子们没说话,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这事。” 黄六娘抹掉眼角那一点点湿润,拉了卿宝坐到黄姥娘的旁边,才问道:“和我有关?什么事啊?” 黄姥娘看了看儿媳们,还是自己开了口:“你大嫂要给大丫定亲了,我们在这商量要给多少礼金呢。” 很明显,黄六娘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住了,她一把拉住黄姥娘的手,着急的问道:“定的哪家?那家人好不好?那男孩你们见过吗?靠不靠得住?”一迭声的问题,已经透露出了黄六娘对亲生女儿的关心。 二嫂俞氏笑道:“听说是城南丁家,人家是个好人家,世代书香,祖上还有人当过大官。虽说现在有点没落了,不比当年繁华,可也是一个殷实的好人家。” 三嫂陈氏接着说道:“以前我娘家没搬家的时候,离丁家还挺近的,丁家那孩子小时候我见过,长得眉清目秀的,模样挺好,人也挺聪明的,据说读书读的挺好。后来我家搬家了,我也出嫁了,就没再见过了。” 听嫂子们这样说,黄六娘就松了口气,她和大嫂李氏关系不好,她就怕李氏给大丫找个破落人家,那大丫的一生可就毁了。 黄姥娘拍拍女儿的手道:“你大哥和你大嫂就和我提了提这事,还没正式放定呢。我让你兄弟们打听去了,要不是个好人家,我肯定不乐意,你就放心好了。” 听了娘的保证,黄六娘就更放心。 见黄六娘情绪好转了,黄姥娘才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二柱他们呢?” “和他爹出去了。六丫做了点水果糖,我拿来给侄子侄女们吃着玩。”黄六娘拽过拎来的篮子,拿出了九包糖:“我也不偏心,一家一包。”说着,黄六娘就打开了一包,招呼嫂子们道:“嫂子弟妹们都过来尝尝,这糖吃起来是西瓜味的。” 那妯娌几个就都笑着拥了过来,一人拿了一个糖,剥开来吃了。 “呀,还真有西瓜味。” “这糖和咱们平时吃的糖不一样,你看是红色的。” “六丫的手可真巧,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是怎么想出来的。” …… 几个舅母自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当着婆母的面,都乐意给小姑子面子,何况这糖口味还真不错。 黄姥娘见女儿拿东西来送娘家了,不由十分的高兴。 这么多年来,女儿过的不好,她有心帮衬,可儿子媳妇们眼巴巴的看着呢,她稍微给点东西,儿媳们特别是大儿媳就冷嘲热讽的说个没完。这十几年,她为了女儿,没少听儿媳们的闲话。 现在,女儿终于也拿出象模象样的东西回娘家来了,东西不东西的黄姥娘不稀罕,女儿能在嫂子们面前抬起头,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欢天喜地的黄姥娘也剥了一颗糖放到了嘴里。 卿宝怕老太太一咬再崩了牙,赶紧说道:“姥娘,这糖是硬的,你含着吃就行了。” 见外甥女惦记自己,心里很开心。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抬头做人 黄姥娘笑的都找不到眼睛了,摸着卿宝的小脑袋欢喜道:“还是六丫惦记姥娘,咱们六丫可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 卿宝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就乖乖的在旁边扮乖巧。 黄六娘把糖都分给了嫂子们,笑着说道:“要是侄子侄女们爱吃,就上我家拿去,别的我这当姑姑的办不到,吃糖管够。” 几个嫂子都笑着答应了。 黄六娘又拿了包糖递给卿宝道:“六丫,你大舅家还没有呢,你把这糖给你大舅送去,顺便看看你大姐干吗呢?”看来,夏瑜虽然过继出去了,当娘的黄六娘,还一直在惦记着她。 接过糖,卿宝答应着去了。 黄家本是是二进二出的宅院,后来朱大舅他们有钱后,就将隔壁也买了下来,倒没有把中间的墙拆了,而是只在中间墙上留了个门,方便走动。朱姥娘这边住着三四六舅,隔壁那边住着大舅二舅八舅。 虽然和夏家相比,黄家富裕很多,但实际上黄家也算不上大户人家,属于那种房子够住,生活也过得去,但还没到使奴唤婢的地步上。 卿宝穿过那个小小的月亮门,进入了大舅他们那边的院子。 院子的样式和黄姥娘这边是一样的,黄大舅住在正房。 卿宝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大舅母李氏穿金戴银的走了出来,一看到卿宝,惊讶道:“六丫,你怎么来了?” “我家新做的水果糖,娘说让我拿来给大家尝尝。” 一听是给自家送东西的,李氏眉开眼笑的对卿宝道:“水果糖是什么东西,大舅母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氏也没说让卿宝进屋坐,两人就站在庭院里说话。 “就是糖里加了西瓜,吃起来有西瓜味。”卿宝不想解释的太详细,转移话题问道:“表哥表姐们呢?” “你三表哥和你大舅出去了,你两个表姐在后面呢。” 见她打扮的这样整齐,看来是要出去,卿宝也不打算多待,把糖递给李氏道:“大舅母你这是有事是要出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李氏把糖接过去,对林琪道:“今儿大舅母还真有事,就不让你在家玩了,替我谢谢你娘,就说糖我收下了。” “知道了。”卿宝答应着,就想往回走。 正在这时,从院子后边就走过来了两个穿红挂绿的女孩子,两个人手牵着手,叽叽喳喳的说的很是热闹。 这两个人,正是大舅的小女儿黄冰婧和夏瑜。 夏瑜抬头看见卿宝站在院子里,立刻收敛了笑容,满脸不悦的问道:“六丫,你怎么来了?” “给你们送点糖。”她既然没个当姐的样子,卿宝自然不会喊她姐姐。 夏瑜一脸嫌弃的说道:“我们什么糖没见过呀,稀罕你送的糖。” 李氏大概是真有事,对黄冰婧和夏瑜道:“我有事出去了,你们招呼六丫吧。”说罢,她把糖往两个女孩跟前一递,拨腿就想走。 夏瑜生怕脏了手似的,接都没接,倒是黄冰婧笑嘻嘻的接了过去,问林琪道:“六丫,是什么糖呀?”黄冰婧说不上很漂亮,但长得很甜美,一笑起来两个小酒涡若隐若现,看起来十分带人缘。 伸手不打笑脸人,黄冰婧态度好,卿宝自然不会对她怒目相视,也笑道:“是我做的水果糖,里面放了西瓜汁。” “那我可得尝尝。” 黄冰婧打开纸包,拿出了一个糖果,惊奇道:“这糖竟然是一颗颗包起来的,真是好心思。”说着,就剥了一个,想要往嘴里放。 旁边的夏瑜啪一下子打掉了她手里的糖,一脸的谨慎道:“婧婧,娘不是经常和咱们说,不要随便乱吃东西吗,万一不干净,吃了会肚子疼。”说着说着,一抬脚,把掉在地上的那块糖就踢远处去了。 这才进城几天啊,就瞧不起人了? 卿宝冷笑道:“冰瑜表姐可真是好学问,不知是哪位夫子教过你,说吃糖能吃坏肚子啊?这话千万别传出去,要不然,连牙都得被人笑掉了!” 懒得理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卿宝转身走掉了。 回到黄姥娘的房间,舅母们都散去了,只剩下了黄家母女在说话。 见卿宝回来了,黄六娘向她身后看了看,问她道:“你大姐怎么没来呀?” 卿宝怕她伤心,就没告诉她刚才的事,只是说道:“没看见。大舅母着急出门,我没进屋就回来了。” 黄六娘“哦”了声,满脸的失望。 中午的时候,黄姥娘要留黄六娘母女吃饭,黄六娘说还要给那父子五人做饭,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里后,黄六娘做饭,卿宝挤了点桃汁,用小锅熬了点糖,又做了一些桃味的水果糖。她可没忘了,昨天可是答应过小正太今天要拿新口味的糖呢。 还没到中午呢,夏守平和几个孩子就回来了。 一进门,夏守平就高兴的对卿宝道:“六丫,以后多做点水果糖吧,卖的太快了,那点糖没用半天功夫就卖完了,还有好几个小孩追着我还要买呢。” 一听自己做的糖这样受欢迎,卿宝也高兴了,对夏守平道:“那下午你多买几个西瓜,咱们多做点。还有,再买点别的时鲜水果,咱们多做几种口味的。” 夏守平自然是答应了。 吃罢午饭,夏守平和四个柱子又出去卖花生瓜子糖了,黄六娘照例午睡。 见没什么事了,卿宝就拿了个板凳坐在院门里,等着小正太越越来拿糖。 果然,她没等多久,小家伙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卿宝见他跑得满头大汗,不由笑道:“大热的天,你慢慢走不行呀,干吗非得用跑的呀?” 越越拉起卿宝的手就跑进院子里,关上了半扇大门,拉着卿宝就躲到了大门后面,然后还伸着小脑袋还向外张望了一下。 见他这贼头贼脑的样子,卿宝觉得有点好笑,不由出声问道:“你躲谁呢呀?” 越越把嘴凑到卿宝耳边小声的说道:“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我在躲小成子。” “小成子是谁呀?” “我的书童。” 他还有书童? 昨天怎么没见他带呀? 卿宝从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书童”,以前只在书上电视上看到过,现在竟然能看到现场版书童了,卿宝还真挺好奇的。 见卿宝想探出头去向街上张望,小正太一脸紧张的把她的脑袋给扳回来了,着急又小声的说道:“别看,别看,小成子很聪明的,你一看他就找来了!” 卿宝回过身来,问越越道:“他是你的书童,你躲他干吗?” 越越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一脸严肃的小声道:“别说话。” 看他那如临大敌的样子,把卿宝逗的直想笑。 小孩子们的世界就是这样好玩,在大人看来鸡皮蒜皮的事儿,在他们眼里,也和天大的事儿一样。 为了不让越越小朋友被他的书童发现,卿宝憋着笑保持了沉默。 没想到,越越却是拽了拽她的衣服。 卿宝疑惑的看过去时,小家伙却踮起脚尖趴到她耳边道:“糖呢?你昨天说给我糖来着,今天是什么味的?” 白嫩嫩的小脸,再加上一副垂涎欲滴的小表情,卿宝还是忍不住会心的笑了。 从衣袖里摸出几块糖,卿宝赶紧递给了他,轻声道:“这是桃味的,你尝尝好吃吧。” 越越接过糖,立刻剥了一块放到嘴里,然后小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变成了两轮小弯月。 “这个桃味的糖真好吃!”小家伙心满意足的嚼着糖,一脸的幸福。 趁他吃的高兴,卿宝问他道:“你干吗躲你的书童呀?他不是你的小跟班吗?” 越越吃了卿宝的糖,自然而然的就顺着卿宝的提问回答道:“他要是来了,我还得分他一块糖,那我不是得少吃一块了?” 晕,原来小家伙是想吃独食啊,这小帐算的,卿宝真是哭笑不得。 “你等我一会儿。”卿宝让越越在大门后吃糖,她自己回了房间。 把上午做的那点糖都包了起来,卿宝又回到越越身边。 “这些糖都给你,不过你可要分给小成子几块呀。小成子天天和你在一起,你有好东西一定不要忘记他呀,这样小成子才会更喜欢你,以后谁欺负你了,他就会真心实意的帮你了。”小朋友,总得要学会与人分享才对,这样长大后才不会成为小气的人。卿宝从一个成年人的角度,给了越越小朋友一点小小的引导。 越越一看见卿宝给了他一大包糖,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吃了两块糖,他还想吃,卿宝赶紧止住了他,叮嘱他道:“糖一下子不能多吃,要不牙齿里要长虫子的,这些糖你放着,以后慢慢吃。” 越越听话的放开了手,笑嘻嘻的对着卿宝道:“宝宝,明儿个中午我还来找你玩好不好?你教我做糖吧。” 对于小孩子跳脱的思绪,卿宝总有点摸不着头脑,玩和做糖有什么联系啊? “玩可以,做糖不行,糖不是一会儿功夫儿能做出来,你下午还要去上学,来不及做完的。” 一听不能做糖,越越小朋友失望的嘟起了小嘴。 正文 第四十章 三七对分 不忍心让小朋友失望,卿宝又道:“你要想吃什么糖,你提前告诉我,我帮你做就行了。” 听到有得吃,越越小朋友这才高兴了。 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卿宝嘱咐他道:“快去上学吧,要不迟到了。记得把糖分给小朋友们点,和他们好好玩。” 越越答应着,抱着那包糖跑出去了。 卿宝追到门口,大声喊道:“不要跑,慢慢走。” 那个白色的小身影顿了顿,速度慢了一点,不过仍是小跑着消失在了街角。 见他没影了,卿宝这才转身回家关门。 在关门的瞬间,卿宝忽然觉得,这情形,怎么那么象家长送孩子上学啊…… 不过再想想,前世的自己,如果要孩子早的话,估计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自己这家长,也早就当定了。 现在自己对越越这样亲切,不仅仅是因为他帮过自己,还因为自己母爱泛滥? 母爱? 卿宝只觉得浑身一寒。 虽说心理是大人的,可自己这小身体才六岁,“母爱”这个词还是算了吧。 水果糖由于口味独特,立刻羸得了小朋友们的喜欢。 卿宝果断的弃了成本高的花生瓜子糖,而改为卖水果糖。 这种糖利润大,卖的快,夏家一天就有一百多文进帐。 卿宝见识过夏守平的愚孝,也看到了为了给儿子盖房,黄六娘同意将女儿过继出去的一幕,她清醒的认识到,这个时代想要保护自己,爹娘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候还得自己靠自己。 若她手里有钱,夏守平和黄六娘万一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她也可以拿着钱一走了之,所以,钱十分重要。 基本这想法,在晚上夏守平和黄六娘都在的时候,卿宝对黄六娘道:“娘,以后卖水果糖的钱,能不能分我一半啊。” 黄六娘看了一眼小女儿,诧异道:“小小年纪,你要那么多钱干吗?” 卿宝假装撒娇道:“我那房间太空了,我要买好多漂亮的东西,好好打扮打扮我的房间。还有,我都大了,我要买漂亮的衣服和珠花……” 一半的利润到底是太多了,黄六娘沉吟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你要什么和娘说,娘给你买。这钱咱得攒着,给你哥哥们盖房娶媳妇呢。” 就知道给儿子盖房娶媳妇,自己这女儿是扔货啊?这糖是自己做的好不好,连一半的钱也不给呀? 卿宝心里顿时就来了气,她本想呛黄六娘几句,不过想想她到底是六丫的娘,于是压下了怒火,放慢了声音道:“你就当我留着给自己攒嫁妆吧。” 黄六娘噗嗤一声就笑了:“你才多大呀就要攒嫁妆,小小姑娘不害羞。”她想了想,戏谑着对卿宝道:“好吧,以后卖糖的钱给你三成,让你攒着当嫁妆,如何呀,不害羞的小姑娘?” 三成虽然不多,但总比一文没有强,而且黄六娘能给她三成利,这说明黄六娘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女儿的,自己帮他们赚钱的心思没有白费,卿宝这才高兴了一些。 至于黄六娘那小小的调侃,和网络上各种无下限的玩笑比起来,连毛毛雨都算不上,卿宝连脸都没红。 有钱就有动力,从第二天起,卿宝开始大批量的做水果糖了。 夏守平还特意垒了一个低点的灶台,让卿宝专门熬糖用。 而黄六娘倒也说话算话,从那天起,就真的一天拿三分之一的钱给卿宝了,还让夏守平给卿宝订了一个箱子,专门用来盛钱。不过她仍是一再嘱咐卿宝,不要随便花钱,这钱一定要放好了,别丢了。 她的话,卿宝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怎么理财,她可比黄六娘手段高超。 卿宝仗着年纪还小,出入还没受限制的时候,就往街上跑了几次,买一些锦缎布匹之类的,一点点的装扮自己的房间,努力的让自己住的舒服些。 在搬来城里以后,卿宝家的生活逐渐平静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卿宝和黄六娘在家里做糖,夏家父子去街上卖糖,平时没事的时候,黄六娘会去娘家走走,每次去,都会带些东西过去,这让黄六娘在娘家的地位高了不少。 没有了婆母妯娌的欺负,丈夫也不惹她生气了,娘家也离近了,儿女们也都能赚钱了,黄六娘的日子过的十分的舒心,气色也好了,人也丰腴了许多。 在日子宽松后,黄六娘也舍得花钱了,时不时的买些鱼呀肉呀的回来改善一下生活。五个孩子天天吃的饱又吃的好,眼瞅着都壮实了起来,个头也高了。 六月二十六那天,黄大舅和李氏过来卿宝家,正式告诉黄六娘,夏瑜的亲事,订了南城丁家。姑爷叫丁潘安,是丁家的长子嫡孙,今年十七岁,一表人材,学识过人。八字已经合过了,和夏瑜正是良配。六月二十八丁家来纳征,黄大舅和李氏是来请黄六娘和夏守平过去吃喜酒的。 女儿订了门好亲事,黄六娘十分的高兴。可一想到女儿以后再也不和她叫娘了,女婿也不会称她岳母,女儿女婿都会叫她六姑,黄六娘又觉得心酸。 强笑着向大哥大嫂说了声恭喜,又强笑着将大哥大嫂送走,黄六娘躺到炕上,就再也不起来了。 卿宝很了解黄六娘的心情。 对夏瑜,黄六娘是有感情的,毕竟夏瑜是她第一个孩子,一直养了十四年,所以,从她心里说,她不愿意把夏瑜过继出去,这就是母亲对孩子的那种舐犊情深。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夏瑜再亲,也不过是个女儿,是万万没有儿子重要的。所以当夏老太太说可以得过继银礼时,黄六娘退让了。 当然了,可能还有一点别的原因让黄六娘同意了夏瑜过继出去,那就是她希望夏瑜过的好。夏瑜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自然是心疼夏瑜,夏瑜能找到一个好婆家,这是她希望看到的。 但与此同时,她又希望这份好亲事,是自己能给予女儿的,而不是由别人给予。可事实上,她又没有这个能力,这让她既内疚又惭愧。 所以,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黄六娘有些无力承受了。 卿宝没有去劝慰心情复杂的黄六娘,了解归了解,可当知心姐姐这码子事,不是她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干出来的。 把房间留给了黄六娘,卿宝又去熬糖了。 晚上当夏守平回来后,黄六娘将夏瑜的事告诉了夏守平。 夏守平虽说懦弱愚孝,可对孩子们还是很心疼的,在听说大女儿要定亲了之后,夏守平看着黄六娘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大丫的大事,咱现在手里有点钱了,多给大丫添上点行不?” 黄六娘和丈夫商量了好长时间,最后决定送二两银子的礼金,再送上一大篮子的糖果招待新姑爷。 二两银子,虽说在有钱人眼中不多,但在不富裕的黄六娘夫妻眼中,已经着实不少了。要知道,在乡下的时候,大嫂家的孩子们定亲成亲,亲叔亲姑们也不过一人给了二百文而已。 到了五月二十那天,一大早,黄六娘就将找出了新衣服,让全家人都换上了。 催促着一家人吃了早饭,就早早的去了黄家。 黄家今天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红灯笼挂的高高的,时不时还响起几声鞭炮声,看得出是一副有喜事的样子。 卿宝他们去的时候,黄家人已经都到齐了,院子里房间里挤满了人。 黄大舅夫妻,加个四孩子,大儿子二儿子都成亲了,都带着妻子和孩子呢。 黄二舅夫妻,还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已嫁,带着姑爷孩子来的,二儿子也成亲了。 黄三舅夫妻,五个孩子,大儿子已成亲。 黄四舅夫妻,两个孩子,大儿子已成亲。 黄五姨夫妻,四个孩子,大女儿已嫁。 黄六娘夫妻,五个孩子。 黄七舅夫妻,三个孩子。 黄八舅夫妻,三个孩子。 就单单这八兄妹,膝下就三十来个孩子,再加上孙子孙女外甥外甥女……仅黄姥娘的这些子孙,院子里都快放不下了。 再加上黄六娘叔叔姑姑家又来一批,黄姥娘娘家又来一批,李氏娘家也来了一批。 人挨人人挤人,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黄六娘来了之后,就挤到黄姥娘身边说话去了,卿宝本来也想挤上去,可惜炕上已经被不知哪来的几位老太太占满了,没办法,她只得站在地上,找了个小小的角落缩着。 黄六娘来的时候本来是带了一大篮子的糖,可就没敢拿出来给大家吃。 狼多肉少,现在要拿出来,等新姑爷来的时候,估计早就被分光了。 卿宝正在听屋子里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却见一个才四五岁的小女孩钻了过来,拽着她就往外走。 这个小女孩,卿宝还有点印象,似乎是八舅的小女儿,好象叫玲玲。 一边随她往外走,卿宝一边问道:“玲玲,你拉我去哪啊?” 玲玲停住脚步,拽了拽卿宝,示意卿宝蹲下身去,然后凑到卿宝耳边小声的说道:“冰瑜姐姐让我叫你来了。” 夏瑜?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过继原因 她叫自己干什么? 今天是她定亲的大喜之日,她还有心思搭理自己? 卿宝一边想着,一边和玲玲去了大舅那边。 玲玲直接领着卿宝去了夏瑜和黄冰婧的房间,她们的房间,大概由于偏僻的原因,到是很清净。 卿宝掀门帘进了屋,屋内黄冰婧没在,只有夏瑜一个人。 卿宝今天穿的很漂亮,粉色的纱裙,滚了一圈正红色的边,衣服上还绣了几丛林琪不认识的红花,十分的喜气。头上戴了几朵珠花,唇上抿了红红的唇脂,脸上还擦了淡淡的粉,越发显的小脸吹弹可破了。 本以为她穿得这样漂亮,应该会炫耀一番,可没想到,一见卿宝进来了,夏瑜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六丫,娘带了多少礼金过来?” 被她这话问的一楞,卿宝下意识的反问道:“怎么了?” 夏瑜把玲玲打发走,小心的把门关上了,才焦急的问道:“我可听说了,舅母他们都随了一两银子的礼金,你去和娘说说,千万别随少了,要不就招人笑话了。” 听了夏瑜的话,卿宝却有些疑问了,这夏瑜,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过继出去了,按理说,夏家是好是坏,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就是随的礼金少了,大家都知道黄六娘家穷,肯定也不会挑这个理,夏瑜怎么会这么上心? 听她仍和黄六娘叫“娘”,卿宝暗道,难不成她没也忘了和黄六娘的母女之情,只不过在当着别人的面时,才不得不摆出那副与黄六娘划清界线的样子?还是她怕当着李氏的面与黄六娘太亲近了,引起李氏不满,不过继她了,才故意做的样子? 正当卿宝准备对夏瑜重新评估的时候,却听到夏瑜着急的说道:“六丫,是不是家里没钱啊?你等着,我攒了一两多银子,你拿去给娘让她当礼金。今天丁家会来人,可千万别让人家打听去了,我有连一两银子都随不起的穷亲戚。要不以后我到了丁家,会被人看轻的。” 卿宝听了她前面的话,本来挺感动的,觉得她还是很有良心的,知道惦记着生她养她的亲生爹娘,可当听到后面的话时,卿宝真想一巴掌扇了她脸上。 皇帝还有几门子穷亲戚呢,她现在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小家碧玉罢了,就连一门穷亲戚都不能有了? 有这种女儿,卿宝真替黄六娘和夏守平不值! 还去了丁家会被人看轻,就她这势利劲,就也让对她高看不起来。 看着翻箱倒柜找银子的夏瑜,卿宝冷冷道:“你也不用找了。娘已经拿了二两银子当礼金了,还有一大篮子糖果,预备给新姑爷吃的。” 一听黄六娘准备了二两银子,夏瑜立刻就不翻柜了,她狐疑的抬起头问道:“家里哪有那么多银子?娘不是要攒着银子给二柱盖房娶媳妇呢吗?” 卿宝道:“我们卖糖赚的钱。娘说你毕竟是她的女儿,要给你多添点。” 听卿宝这样一说,夏瑜难得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才凑到卿宝耳边低声说道:“你和娘说说,随一两银子就行了,就是随二两,那银子也到不我手里,让娘留着银子,给二柱用吧。” 卿宝冷笑道:“还算你有良心,知道为娘着想。” 见妹妹这话似有贬意,夏瑜叹了口气道:“娘生养了我一场,我怎么可能不为她着想?可你也看到了,家里实在太穷了,我都十好几了,还和爹娘在一个屋里睡,六丫,你不知道姐有多难为情。大舅母是不好,虽说不知道她为啥过继我,可是六丫,姐穷怕了,就算大舅母要把我推进火坑,只要那火坑里有吃的,有住的,有穿的,能让我看上去象个人,姐都认了。” 说着说着,夏瑜眼中就流出泪来了,奔涌的泪水在那张薄施了脂粉的脸上,冲出了两行小沟。 “六丫,你还小,不知道姐心里的苦。姐也知道伤了爹和娘的心,可在那个家里,我又有什么好路可走?还不是和娘一样,嫁个穷人家,一窝一窝的生孩子,一辈子连件纱衣都穿不起,连件首饰都戴不起?六丫,姐穷怕了,姐宁可被人骂忘恩负义,被人骂猪狗不如,也不要再饿肚子,也不要再象猪一样,十几口人挤一间房里!”夏瑜满脸的泪水,胸脯激烈的起伏着,看得出她情绪十分的不稳。 卿宝其实也明白夏瑜的苦衷,那个穷家,她也经历了。 可卿宝却觉得,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夏瑜虽然借着过继逃出了那个穷家,可她这辈子心里会好受吗?为了讨好李氏,她曾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亲生母亲,以后她再想起这些事来的时候,她不会良心不安吗? 夏瑜发泄完情绪,赶紧擦干了眼里泪水,然后坐到梳妆台前,看镜子中的自己,见脸上的妆花了,不由责怪卿宝道:“都是你,大好的日子惹我生气,去,给我打盆水来,我重新上上妆。” 今天毕竟是她的好日子,卿宝不想再惹她生气,只得乖乖的去打了盆水来。 夏瑜洗了脸,又重新描眉画眼,涂脂抹粉,都拾掇干净后,自己满意的向镜子笑了笑,把镜子扣上,卿宝却扭过头来对卿宝道:“五丫,姐知道你会做糖,听姐的话,自己长点心,别把钱都给了爹娘,自己手里一定要留点钱。你要不长心,以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见她这句劝,还真有点当姐姐的意思,卿宝不由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夏瑜却冷笑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太小了,大人的事儿你一点也不知道。和姐一起玩大的小菊,在年前被她爹娘拿去换亲了。小菊才十四岁呀,就被换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瘸子,六丫,姐害怕啊。姐要不是过继出来了,过不几年,爹和娘就敢用我去换亲,给弟弟们换个媳妇来,我不想法出来行吗?”说道最后,她眼圈又红了,显然,换亲给老男人是夏瑜极其惧怕的事情。 知道了夏瑜一定要过继的苦衷,卿宝对夏瑜的厌恶消退了不少,可是卿宝却被夏瑜最后的话给吓到了。 换亲? 不会吧…… 拿女儿去给儿子换个媳妇? 虽然卿宝觉得这太荒谬了,可在心里,却隐隐觉得很有可能。 这个年代,女儿绝对没有儿子重要。 为了延续血脉,卖女儿换媳妇的事,那些穷急了眼的人真可能做的出来! 卿宝还正处在惊吓的状态,黄冰婧笑嘻嘻的推门而入:“姐,我姐夫来了,我偷着看见他了,你想不想知道他长啥样?” 一听到未婚夫婿来了,夏瑜顿时羞红了一张脸,面对调侃她的黄冰婧,她扑上去说要去撕黄冰婧的嘴,转而就和朱冰婧闹在了一起。 卿宝看着笑的看似很愉快的夏瑜,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以前她总以为是夏瑜忘恩负义,趋炎附势,可没想到,在夏瑜的心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恐惧。 小菊六丫是有印象的,由于她经常来找夏瑜玩,六丫对她的记忆还算深刻。 瘦瘦弱弱的女孩,又矮又小,头发稀稀黄黄的,整天穿着不合身的破旧衣服,总是跟在夏瑜身后跑来跑去,仿佛夏瑜的小跟班一样。 就这样一个在后世刚升上初中的女孩,竟然拿去换亲了? 换亲的对象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瘸子…… 卿宝在此时此刻,深刻的意识到,在这个男权社会,做为一个女人,特别是穷人家的女儿,是如此的卑微和凄惨。 攒钱,自己一定要攒钱! 没有钱,她只能被别人摆布,有钱了,她的发言权大概会多一些。 所以,这更加坚定了她卖糖要分成的决心。 卿宝从夏瑜房间里出来,打算去姥娘屋里。 可刚一进到院子里就吓了一大跳,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摆满了许多的红色的礼盘和木箱,上面还都贴了红纸。红箱子都打开了,红礼盘上面的锦布也掀开了,各种各样的物品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卿宝对古代的定亲成亲的礼仪是一概不通,就挤在人堆里听别人谈论,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古代的议亲很麻烦,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并不象后世一样,两个人看对眼了,谈了恋爱后,往各自父母跟前一带,一起吃顿饭就ok了。 这个社会要成亲,需要经过六大程序,这叫“六礼”。 所谓的“六礼”,就是分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步。 纳采:就是男方看上谁家姑娘,派个媒人去提个亲。 问名:就是在女方同意后,男方派媒人去问女方的名字、生辰八字。 纳吉:就是找个算命先生合合八字,看看双方是不是犯冲什么的。 纳征:就是民间所说的定亲了,也是今天夏瑜和丁潘安所进行的步骤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一俩银子 主要活动就是男方来送聘礼,如果女方收了,这亲事就成了,不能反悔了。 请期:就是男方到女方来商量结婚的日子。 亲迎:毫无疑问,就是新郎去迎娶新娘了。 搞清了这些,卿宝就明白了,这院子里放的漆红箱子,敢情都是丁家下的聘礼啊。 既然是下聘,怎么也算是夏瑜的终身大事,卿宝仗着人小,就挤到了人前,仔细观看丁家送来的聘礼。 这聘礼倒并不象卿宝想象的那样,都是绫罗绸缎,衣服首饰之类的,而是形形【色】色什么都有。 有尺子,有梳子,有镜子,有绣花鞋,有秤,有算盘,有剪刀……简直象个小杂货摊。 当然了,绫罗绸缎也是有的,都是整匹的,整整齐齐的放在箱子里。 还有首饰,有金的有银的,还有玉的,一件件摆着,大概有十几件。 卿宝从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没接触过这个世界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所以也说不上来这些东西有多昂贵。 不过她虽不知道,但她有办法能弄明白了,她专往那些四五十岁的妇人们堆里钻,听她们对聘礼的评头论足,没一会儿,倒还真让她听出点门路来了。 好多个妇女都说,丁家给的东西是好的,可惜样式老了点,这要是倒退十几年,都是好东西。 还有几个妇女说,这绸缎大概放的时间有点长了,虽保养的很精细,不过细闻有一点淡淡的霉味。 当然了,更多的是赞叹丁家出手大方,金银珠宝一应不缺,看得出是个有家底的好人家。 卿宝听了众人的评论,心里不由咯登一下,这个丁家,不会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富足吧? 就比如说,真正有钱的人家,长子嫡孙行聘这种大事,肯定会拿当下最流行的衣服首饰来下聘的,而不会用十几年前的老样式。 行聘这回事,不仅是对自家财力的体现,也是给女方面子的事。 如果给的聘礼很少或不体面,女方不仅在亲友面们抬不起头来,男方也会被人鄙夷。 可现在,丁家给的聘礼,看上去富足,实则都是十几年前的旧物,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卿宝看了一会儿就退出来了,聘礼如何,没有她这个六岁孩子插嘴的余地,她也只有听了三姑六婆的议论的份。 回到姥娘屋里,才发现屋子里的人大概都到外面看聘礼去了,竟然只剩了黄六娘和黄姥娘两个人,倒是难得的清净。 黄六娘正在红着眼圈抹眼泪,黄姥娘正在劝她:“丁家的聘礼这么多,对大丫这个孙媳妇还是很看重的,大丫能过上好日子,你应该欢喜才是。再说了,今天是大丫的好日子,你这擦眼抹泪的,若让你大嫂知道了,又该生气了……”刚说到这里,见有人进来了,黄姥娘赶紧住了嘴。后来虽然看到了是卿宝,不过黄姥娘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黄六娘擦干了眼泪,问卿宝道:“六丫,你刚才去哪了?” 卿宝还没有傻到当着黄姥娘的面就直说送礼金的事,只得避重就轻道:“去院子里看聘礼去了。” 一听卿宝提到看聘礼,黄姥娘就怂恿黄六娘道:“你也去看看,这毕竟是大丫的终身大事,你这个当娘的,也应该掌掌眼才是。” 黄六娘听了老娘的话,这才穿鞋下炕。 卿宝赶紧随她走了出来,将她扯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低声道:“娘,大姐说让你随一两银子的礼金,随多了,那钱也到不了她手。” 听得出大女儿还在为她着想,黄六娘忍不住又要落泪,好在旁边走过去一个妇女和她说了一句话,这才让她把眼泪憋回去了。 “六丫你去告诉你大姐,礼金的事让她别担心,我总不会给她丢人就是。我毕竟是她亲娘,随礼金本就应该比别人厚重。这钱虽到不你姐手里,可也能替她得个好名声,不管谁谈起来,都会说生她的娘家并不是穷到掉渣的人家,就是到了婆家,也会让人高看一眼。还有,我要是随的礼金多,你大姐在你大舅母面前,也能抬得起头!”黄六娘的态度十分坚决,看得出,这二两银子,她是随定了。 卿宝真是彻底无语了,不过是比别人多一两银子罢了,就能抹杀掉自家比别人家穷的事实吗?夏瑜巴不得和这个穷家摆脱关系呢,哪里又会对婆家人说起什么生母之类的话?还有大舅母,鄙视他家都成习惯了,肯定不会因为黄六娘多给一两银子就对他家有所改观吧? 到了最后,卿宝恶意的猜想,黄六娘一定要随二两银子的礼金,一方面是为了夏瑜着想,另一方面未免不是是存了炫耀的心思在里面。 能出比别人多一倍的礼金,不管谁提起来,估计都不会再嘲笑黄六娘穷得什么也拿不出来了。 黄六娘这是想借这点礼金,一舒多年的闷气了。 卿宝虽然猜到了黄六娘的心思,不过她没有点破,反正自己是分了银子的,只要她不花自己的银子,那随便她好了,何况看这样子,自己的劝阻,十有【八】九是不会起作用。 黄六娘去外面看了一趟聘礼,自觉十分满意,从心里对女儿能嫁到一个富足的好人家感到高兴。 而卿宝,则得了黄六娘的指示,将糖果都放到盘子里,端去客厅给新姑爷和丁家来的亲属吃。 由于卿宝太小,还不到七岁,所以没人要求她避什么男女之嫌,就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客厅。 客厅正中,坐着黄大舅,对面坐了一个穿红色喜服的年轻男子。 借着往桌子上放糖的功夫,卿宝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未来的姐夫。 个不高,但也不低,不胖,也不瘦,身段细长,身姿美妙。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倒是个好相貌,只是他看人时,那眉角总不经意的往上一挑,流露出无限风情,看起来轻浮了一些。 卿宝以前上班的时候,也接触过许多的人,但象这位这样,从头到脚,从眉到眼,都写满了风流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人,应该是极得女孩子们喜欢的人,再加上家里有点钱,看来,以后夏瑜有得忙了。 卿宝给这张桌子上摆了糖,又往丁家亲戚的桌上去摆糖,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丁俊安。很快,卿宝就发现了这丁潘安有个毛病,那就是他似乎有多动症一般,从她进来就没看见他稳稳当当的坐着过,虽然屁股是沾在椅子上,可不断的挪来蹭去,似乎椅子上有钉子扎着他一样。 如果是在家里,这无所谓,十七八岁正是好动的年纪,他就是上窜下跳也没人管,可今天毕竟是定亲的大日子,而且他还是第一次登岳家的门,难道连这半天的时间都坐不了吗?如此不能约束自己,这让卿宝不由对他低看了几分。 出得门来,黄六娘就迎了上来,把卿宝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急急问道:“你姐夫长得咋样?” 卿宝回答道:“很好看,我就没看见过长得这么俊的人。”卿宝本想把丁潘安坐不住的事和黄六娘说说,后来想到丁潘安正处在年轻的时候,爱动也无伤大雅,就提也没提。 见女婿真如大嫂所说的家世好,模样也好,黄六娘是彻底放心了,拉着林琪,就回屋给黄姥娘报喜讯去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自然是在黄家吃的,卿宝是第一次吃古代的筵席,觉得这菜的味道虽没后世放了各种调料的菜美味,但实打实的都是食物原来的味道,也算是相当不错了。所以放开了肚子吃,吃了来到古代后的第一顿丰盛的好饭好菜。 在吃饱喝足,新姑爷告辞后,黄家人也就都散了。 卿宝一家回到家中,黄六娘高兴的和夏守平描述着丁家的聘礼和女婿的长相,夏守平虽然亲自看见了女婿的模样,但看着妻子这样高兴,识相的没有打断她。后来黄六娘又说到当她给大嫂二两银子的礼金时,大嫂欢喜极了,竟然破天荒的冲她笑了笑,还有一些亲戚,一看到她拿出的是二两银子,看向她的目光都变了,特别是当大家得知那些糖果也是她家的以后,好多人都上赶着和她说话示好…… 卿宝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和黄六娘是活在了不同的两个世界里。 在黄六娘看来,多随了一两银子的礼金,是在亲朋好友中提高了自己的地位,是非常有面子的事。而在卿宝看来,这就是一种非常傻缺的行为。有那一两银子,给夏瑜留着当私房钱多好啊,何必为了面子非得白白送给大舅母呢? 夏瑜的事情过去了以后,卿宝一家又恢复了卖糖的生活。 午饭后等夏家父子出去卖糖了,黄六娘也睡午觉之后,卿宝会搬了凳子去门口坐一会儿,等着小胖子越越来找她玩。 小胖子越越在吃到卿宝的糖后,会时不时的来卿宝家报到,卿宝也见到了他的书童小成子,一个风风火火的小男孩,比小胖子越越要外向很多,很爱说话,而且小嘴甜的好象抹了蜜一样,只和卿宝待了一中午,就让卿宝心甘情愿的送给了他一包糖。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生意上门 见自己的福利被书童夺走了,小胖子越越委屈了好几天,后来索性就不再带小成子过来了,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来,从卿宝这里拿几块糖,就匆匆离去。 卿宝对越越的印象是很好的,这个孩子天真又善良,自己撞树那天那么脏还满头的血,他一点也没嫌弃,可见他是个禀性善良的好孩子。对于这样的好孩子,卿宝是不吝于几包糖的。 在夏瑜定亲十几天之后,卿宝家竟然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两位客人是黄大舅带来的,其中一个大概四十来岁,长得胖乎乎的,带着满脸的笑。还有一个,竟然是穿着一件湖绿绸衫的丁潘安! 卿宝一见他来了,竟然有些楞住了。 不会吧,这位姐夫来干吗来了? 夏瑜已经过继给大舅家了,他要拜访岳家,也应该去大舅家,而不是来自己家呀。 黄大舅对卿宝道:“六丫,你爹和你娘在家呢吗?” “我爹没在,我娘在呢。”卿宝一边说着,一边打起门帘,把他们让进了客厅。然后去向卧室内招呼黄六娘:“娘,来客人了,我大舅来了。” 黄六娘答应着就出来,当看到客厅里还有别人时,黄六娘还楞了一下。 “六妹,过来。”黄大舅爽朗的笑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潘安的族叔,你就叫六哥吧。” 黄六娘款款行礼道:“夏黄氏见过六哥。” 丁六赶紧回了礼,热情笑道:“冒昧来访,还请六妹见谅。” 黄大舅又对丁潘安道:“贤侄,这是你六姑。六妹,这是瑜儿的未婚夫婿,你大概还没见过吧?” 一听这是夏瑜的未婚夫婿,黄六娘赶紧仔细打量了几眼,见他长的确实很俊俏,满意的点了点头。 丁潘安今天倒没有上窜下蹦的犯多动症的毛病,而是规规矩矩的对黄六娘行礼道:“侄儿见过六姑姑。” “这孩子,礼仪可真好,快免礼,免礼了。”黄六娘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看,心里那喜悦劲,忍不住就变成了笑容,一直挂在了脸上。 “六丫,快去端点糖果来。再沏几杯茶过来。”黄六娘一迭声的吩咐卿宝,生怕对未来女婿照顾不周了。 卿宝听话的端来了一盘子糖,然后去厨房烧水去了。 一边烧水,她一边倚在厢房的门口,听着正屋客厅里的谈话。 几个寒喧过后,黄大舅直接说明了此行的来意:“六妹,丁六哥此次来访,主要是想和你谈点生意。” 黄六娘诧异道:“和我谈生意?我家哪有什么生意啊?” 丁六却笑道:“六妹,实不相瞒,自从上次潘安定亲,在黄老弟家吃过那糖果之后,我家那孙子孙女就一直对糖果念念不忘。我寻思既然孩子们爱吃这个,我名下还开有几间铺子,所以我来和六妹谈谈生意,看你们能不能不要零卖了,而是将这糖全都卖给我。” 卿宝听到这儿就明白了,敢情这丁潘安六叔是想垄断这糖果生意,现在来自家搞批发来了。 黄六娘沉吟了好长时间,才轻轻说道:“丁六哥,不是我不答应你,实在是这事儿,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主的。这样吧,你容我们夫妻商量商量,过几天再给你答复行吗?” 见妹妹没有痛快的答应女婿的族叔,黄大舅顿觉面子受损,沉声道:“这有什么商量的,妹夫还不都是听你的?你先听听丁六哥给你的价钱,要是合得上,看在亲戚里道的份上,你答应就得了。” 大哥都这样说了,黄六娘哪能不给大哥面子,只得问道:“那丁六哥,你是打算怎么买这糖果呀?” 丁六大概打听过了糖果的价钱了,张口就道:“咱这是在大批购买,价格肯定是比你们零卖要便宜一些的。比零卖的价格低三成,如何?” 卿宝一听,低三成?那可是低太多了。 成本本来占就三成,他们零卖,利润是七成,好家伙,丁六一开口,这利润就拿走了将近一半,合着白给他忙活了。 她正在琢磨呢,又听得黄大舅道:“六妹,丁六哥是潘安的族叔,咱都是一家人,你要是能合得上本钱,就卖给丁安哥得了,还省得妹夫和外甥们天天走街串巷了。” 听到这里,怕黄六娘碍于大哥的面子当真答应了,卿宝赶紧叫道:“娘,你快来,我烫手指了!” 黄六娘听到女儿的叫声,立刻就到厢房来了:“六丫,快给娘看看,烫的严重不严重?” 卿宝见黄大舅他们没跟来,拉住黄六娘小声道:“我没事。娘,让三成利绝对不行,他要是买个二三十斤,咱看在亲戚的份上,让他三成利还可以,若是长久的买卖,三成利就太多了。” 黄六娘为难的说道:“有你大舅在中间,还要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我怎么好意思张嘴驳他呀?” “他都好意思张口要你让这么大的利,你怎么不能张嘴驳他了呀?你就说咱这做糖的本钱太高,如果让他三成利,咱就不赚钱了,他要是真心想买,让他一成利,这还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 黄六娘低低道:“一成也太少了吧,咱总得顾着你大舅和你姐夫的面子啊。” 卿宝真恨不得出去替她谈这生意去,管保他们连一成利都拿不去。这做水果糖,除了她还没别人会做的,独一家的买卖,就算抬价都会有人买,何况还让利一成呢。 怕黄六娘真让给人家三成利,卿宝耐心的给黄六娘解释道:“娘,我就这样给你说吧,比如说今天我爹卖了十两银子回来,丁六叔说的要便宜三分利,就是白给了他三两银子,你自己就剩七两了,这七两里,还包括了咱们做糖的成本,也就是说除掉咱们三两银子的成本,咱们本来应该赚七两,现在得赚四两了, 明白了吧?三成利你听着不多,可如果他们要的糖果多的话,这一年下来,盖几十间房子娶好几个媳妇的钱你就都白给人家了。” 黄六娘听女儿这样形象的一说,顿时就明白了,丁六哥这是狮子大张口,纯心想占自家便宜来了。 “六丫,那你说咋办?”见女儿这样明白事理,黄六娘不知不觉中,就把女儿当成了主心骨。 卿宝不紧不慢道:“娘,你就说做糖成本太高,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最多只能让纯利的一成,多了咱就太吃亏了。他要还说让你便宜点,你就说前些日子已经有人打探过糖果的消息了,你看那人象是外乡人,没和他谈。那人说回去拿钱了,要给现钱直接买糖。然后你再和丁六叔说,咱家等着银子给哥哥们盖房娶媳妇呢,让他给现银,好去盖房子。” 黄六娘一个劲的摆手道:“不好吧,和亲戚谈钱,还当着你姐夫的面,这怎么好意思。”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卿宝恨不得把黄六娘那脑袋掰下来重新给她洗洗脑,自家穷的叮当响,还不好意思谈钱了? 那丁六若真的把他们家当亲戚了,根本不会提这么黑的条件好不好? 卿宝恨恨的跺了跺脚道:“娘,你就按我说的和他们谈去,保证咱家不吃亏。你要是真让了他三分利,那以后我也不做糖了,反正赚不了钱,我白给别人忙活干吗呀?有那空我还不如睡觉呢。” 见女儿生气了,黄六娘这才陪笑道:“好好,六丫别生气,娘听你的,这就按你说的去和他们说。” 卿宝嘱咐她道:“我在这儿听着,你若应付不了,就再找个理由过来,我再给你出主意。” 黄六娘答应着去了。 回到客厅以后,黄六娘小心翼翼道:“丁六哥,我家的糖没有那么大的利润,三成利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吧,既然大哥和潘安都来了,咱亲戚里道的,我就让出一成利,委实不能再少了。” 一听黄六娘的话,卿宝郁闷的直拍脑袋,这一成利,和一成纯利,可是差着银子呢啊,这个傻娘亲,就这样一说,一年得少多少银子啊! 都一成利了,黄大舅还不满意呢,对黄六娘道:“六妹,再多让让,丁六哥来一次不容易,你就少赚几个呗。” 丁六也道:“是啊,六妹,你就多让我一点吧,银子总得大家赚,才能赚得快嘛。我有门路把糖果卖到京城去,到那时候,一天不知要从你家取多少糖呢,你们薄利多销,赚的也不少的。” 黄六娘没有出声,大概是又动摇了。 卿宝在厢房狠狠的咳嗽了一声,黄六娘这才又道:“丁六哥我和你说实话吧,前些日子有个操着京城口音的人,已经来我家问过价了。说愿意原价买我家的糖果,就是有一条,这糖果要是卖给了他,就不许再卖给别人了。我说要现钱,他就回京取钱去了,临走前一再嘱咐我,让我千万别再答应别人了 。我现在把糖果卖给你,已经是对不起人家了,何况看在大哥和姑爷的份上,我还让了一成利给你。丁六哥,就这价钱吧,你看着要是合适,咱就定下来,要不合适,你们喝杯茶再走,咱不能因为这个伤了和气。”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签订文书 “卿宝在厢房听得直点头,黄六娘这谎话编得比较圆满,听起来蛮象那么一回事的。 丁六大概没想到黄六娘一个妇道人家会撒谎,就把这事儿当了真。 在纠缠了几句后,见黄六娘一直不松口,只得答应了黄六娘的条件。 在卿宝又猛咳嗽了两声后,黄六娘又不好意思的说道:“丁六哥,那啥,你能不能每次都现银付帐啊,我家孩子们都大了,就等着钱盖房娶媳妇呢,可是赊不起账的。” 卿宝还没听到丁六说什么呢,忽然感觉厢房里的光线一暗,她抬头看去,却见那风流俊俏的丁潘安站在门口,对着卿宝展颜一笑,那灿烂的笑容几乎闪瞎了卿宝的双眼。 “六妹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呀?要不,丁哥哥带你去看看大夫?” 丁潘安言语温柔,说话时尾音上挑,再加上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听起来好似在和小情人*一样。 不过卿宝现在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女孩而已,所以不存在调不*的问题,由此可以看得出,这丁潘安在平时说话的时候,应该是习惯了用这种语调。 这个习惯相当的不好啊,在他不经意间,不知就得挑动了多少青涩少女的思春情怀。 这人,是少不得有桃花债在身的。 见卿宝很长时间没有搭理他,丁潘安笑眯眯的踏进了厨房,对着卿宝家这简陋的厨房四处打量。 衣着华美的翩翩美少年,和这烟熏火燎的厨房显然不太搭配,卿宝对他说道:“你别往里走了,这里油烟大,小心蹭你身上。” 丁潘安伸出手去在卿宝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道:“人不大,心眼挺多。刚才咳嗽的那么厉害,现在怎么不咳了?” 想不到这人不仅相貌灵秀,心思竟然也如此灵动,自己不过是咳嗽了几声,竟然让他发现了端倪,看起来这人果然象三舅母说的那样,不仅长得好,也聪明的很。 见自己的小把戏被他拆穿了,卿宝有些尴尬的脸红了,不过随即她就想到,自己正常谈生意,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呀,说出来的话也理直气壮了:“你那六叔张口就要三成利,这是来抢钱的吧?” 卿宝说的话太过直接了,有点不太中听,但丁潘安却是一点也没恼,用手拽了拽卿宝垂在耳畔的头发,象是大哥哥哄小妹妹一样,柔声道:“你该怎么卖就怎么卖,别看我的面子,我和他已经出了五服,不算太亲了,不过是他求到了我家,我不好不陪他来罢了。” 五服,卿宝还是懂的,就是往上数五代,他们共同的祖宗是同一个男性,而出了五服,就算是不太亲的同姓人了。 卿宝借蹲□去添柴的机会,摆脱了丁潘安拽她头发的魔手,对丁俊安道:“你倒是两面讨好了,当真是个玲珑心肝聪明人。” 丁潘安听了卿宝的话,却是毫不顾忌的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的极为开心,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夸奖一样。 “六丫,你可真有意思,说出来的话,完全不象个小孩子。”丁潘安一边笑着,一边又用手摸上了卿宝的小脸蛋。 虽说他这抚摸不带什么【色】情的意思,大概是象摸小猫小狗那样的爱抚,但卿宝总归是二十几岁的心理,被一个美少年摸来摸去,总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她腾的站起身来,拎起冒了热气的水壶道:“水开了,我沏茶去。” 丁潘安却是将那水壶抢过去放到了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沏什么茶呀,来,咱俩说说话,我很久没看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孩子了。” 卿宝心里忽然一动,试探问道:“喂,你见过我姐吗?就是你未婚妻。” 丁潘安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纸扇,刷的一下就打开了,在手上摇来摇去,笑着回道:“没见过。” 卿宝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撇撇嘴道:“盲婚哑嫁。” “盲婚哑嫁?”丁潘安重复了一下这句话,忽然又笑了起来,用扇子在卿宝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道:“五丫,你才是聪明人哪。你要是个男孩子,再读上几天书,我们这些庸才就都得靠边站了。”然后他又喃喃低语道:“盲婚哑嫁,果然妥贴。” 卿宝心虚的抹了抹脸上的汗,心道,这四个字可是随便拿来用的,她哪有那本事,想得出这么好的成语啊。 丁潘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又用扇子在卿宝的小脑袋上拍了一下道:“要是你姐有你这么聪颖,盲婚哑嫁我也认了。” 卿宝想了想夏瑜,识相的保持了沉默。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丁六的喊声:“子平,你在哪?咱们要走了。” “子平?”卿宝很好奇的嘀咕了一句,谁叫子平呀,自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呀,难不成家里又来客人了? “子平是我的字,以后六丫可以喊我丁哥哥,也可以喊我子平哥哥。”丁潘安在卿宝光滑的小脸上又摸了一把,然后才向卿宝挥了挥手,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 卿宝随着他的脚步走出来,把他们一行三人送走了,母女二人这才回了屋。 黄六娘高兴的对卿宝说道:六丫,你说让一成利,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同意了。六丫,你可真聪明,一下子就帮咱家省了不少银子。” 一成纯利让她说成了一成利,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呀。 不过卿宝没打算说出来,已经成了定局的事儿,再说出来只会让黄六娘懊恼罢了,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他们说什么时候定文书了吗?”卿宝换了个话题问道。 黄六娘道:“你大舅说明儿个他们拿着文书过来,让我今晚也和你爹商量商量。” 卿宝嘱咐黄六娘道:“明天不论你想什么理由,都把文书拿过来我看看。” “你看?六丫你啥时候认字了?”黄六娘疑惑的看向了林琪。 卿宝心下一惊,自己怎么把六丫不认字这茬给忘了啊,眼珠一转,赶紧圆谎道:“我不认字,找个认字的帮我念念还不行啊。” 这个理由也成立,黄六娘也没往深里多想,只是发愁道:“让谁给你念呀,咱家可一个认字的也没有。我是认得几个字,写写名字还凑合,这读文书,肯定是不行的。” 卿宝随口感叹道:“这年头,不识字不行啊,等咱有钱了,让哥哥们都念书去,考个状元什么的,也给娘挣个诰命夫人回来。” 黄六娘扑哧一声就笑了:“快拉倒吧,我做梦都梦不到这种美事,我可不象你奶奶,想瞎了心,一心想当诰命夫人呢。你五叔考了十来年,有什么用?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咱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母女俩说笑了几句,就又去做糖了。 晚上夏守平回来后,黄六娘将今天的事儿和他说了说,夏守平是个没主意的,和他说没说没什么两样,他仍是那一句“你拿主意吧”,就把黄六娘给打发了。 第二天午后,黄大舅和丁六还有丁俊安又来了。 文书是写的现成的,只等黄六娘按上手印就能生效了。 黄六娘知道卿宝想听文书的内容,把卿宝也叫去了客厅,以自己不识字为由,让黄大舅给念了一遍文书的内容。 卿宝听了听,找个由头,把黄六娘叫到外面,又加了几条对自家有利的条件,让黄六娘去和丁六说。 母女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丁潘安意味深长的看了林琪一眼,当然是洞穿了卿宝的小把戏。 卿宝懒得理他,就低眉顺眼的站在黄六娘身后,看他们签文书。 丁潘安轻咳一声,引去了卿宝的注意力,然后向她勾了勾手指,又用手指了指外面,见卿宝大致明白后,他自己先站了起来,轻轻的走了出去。 卿宝本不想理他,可一想到自己若不去,这家伙万一耍什么花招,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她只得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丁潘安正站在厢房的屋檐下,等着她出来。 见卿宝磨磨蹭蹭的出来后,他站到卿宝的北面,用身形隔绝开了卿宝和屋内人,伸手从腰带里摸出一朵淡黄色的珠花,帮卿宝戴在了头上,轻声笑道:“小姑娘就应该打扮的水水灵灵的,这才漂亮哪。” 卿宝可不敢收他的东西,赶紧把那朵珠花摘下来,又塞回到他手中:“我不要,我有戴的。” 丁潘安却又将那珠花推了过来:“要不我去和别人说说,你家根本不是你娘说了算,是你说了算?六岁小孩会当家,虽不是奇闻,但也算得上饭后谈资了吧?” 他虽然笑的很和煦,可那语气怎么听都是没怀好意。 卿宝虽然明白他即便和别人说了,她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他这话不过是吓吓小孩子罢了,不过她到底是借尸还魂的,还是有点心虚的,只得把那朵珠花接了过来。 输人不输阵,卿宝嘴里却不饶他,恨恨说道:“小人!” 被冠以“小人”名号的丁潘安,又哈哈笑了起来,似乎看到卿宝生气,让他十分愉悦。 又用手拽了拽卿宝的头发,丁潘安心满意足的回客厅了。 卿宝摸了摸被他拽疼的地方,心中暗道,这个家伙脑子有毛病,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渴望上学(一) 就上学的问题,兄妹俩就先讨论到这里了。 四柱蔫蔫的去厨房了,卿宝则在盘算自家要赚多久的钱,才能供得起一个学生。 过了没几天,卿宝家赶制出了丁六订做的第一批糖果。 丁六爽快的付了现银,把几箱子的糖果拉走了。 这一次,性情多变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丁潘安没有来,听丁六说,大概是上学去了。 这一批糖,由于只是试探市场,所以制作量不是特别大,银货两讫后,卿宝家得了八两多银子。 抛去成本二两多,卿宝又拿走了二两多,黄六娘手里就剩了三两多。 黄六娘看着拿着银子傻笑的小女儿,有些不舍道:“六丫,你还太小,拿那么多银子丢了怎么办,还是娘先给你存着吧。” 卿宝嗖一下抱着银子就窜出去了,只留给了黄六娘一句话:“我藏的严实着呢,你的丢了我的都丢不了……” 黄六娘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收了银子,去和夏守平商量熬制下一批糖果的事儿。 卿宝手里有了钱,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打算先装扮装扮自己那简单的小屋。 每次看到卿宝买东西回来,黄六娘都心疼的直磨牙。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没有这个聪明的小女儿,自家是过不上好日子的,所以只劝过几次卿宝不要瞎花钱,就没有真的往回要银子。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黄六娘不止一次的和夏守平讨论过,为什么六丫小小年纪会这么聪明,还这么能赚钱。 如果卿宝仍是和他们睡一个屋的话,听到这话题肯定会心惊胆战的,可惜和黄六娘睡在一个屋的不是卿宝而是夏守平。 一向老实本分,从不瞎想的夏守平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高兴道:“我们老夏家的人都聪明,五弟在六丫这个岁数,都会背几十首诗了,六丫这么聪明,肯定是随五弟了。” 一听丈夫提起五弟,黄六娘立刻横眉立目的骂道:“夏守祖又不是六丫的爹,六丫随他干吗呀?就他那考了十年连个秀才都考不来的脑袋,哪里有咱们六丫聪明?” 夏守平见妻子这样贬自己的五弟,不由辩驳道:“五弟哪里不聪明了?他考不上是因为咱们没钱在县里打点,五弟的学问,就连夫子都称赞过的。” 黄六娘见夏守平向着夏家人说话,火气更盛,连连冷哼道:“哼,考得上考不上咱不说,夏守祖那么聪明,替家里挣过一文钱吗?要不是连年给他往外掏束脩,你们家能那么穷吗?我的六丫才是真聪明,小小年纪就能挣钱,肯定是随我们老黄家了!” …… 一提到双方的家庭,俩口子拌了大半夜的嘴,至于卿宝这么小能赚钱的问题,俩口子不但谁也没去深究,反而争相承认女儿是得了自家的好遗传。 所以,关于卿宝与众不同的聪颖,就被这夫妻俩在战争中忽略了。 对于爹娘的战争,卿宝是一点也不知道,她天天的日子过的很充实,白天熬糖做糖,有空的时候去逛逛街买点东西。偶尔心血来巢,会搞点小发明小创造,但她并没有又往外抛新产品,而是想等过几年再说。 水果糖技术含量并不是太高,如果真有人想做,多试几次应该也能做得出来,要知道,中华民族的模仿技术从古至今都是最高超的。所以卿宝打算在别人家也能做出水果糖后,才再推出新产品,那样自己就是一直走在市场前端。无论哪个社会,有新产品才赚大价钱,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四柱自从知道卿宝有个在上私塾的小恩人后,就天天午后陪着卿宝在门口等着他。 也不知道越越这几天是没上学,还是他转了上学的路线,有好几天都没从他家门口过。 一直等了七八天,才终于让卿宝和四柱把他盼来了。 这一次,越越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他的小书童小成子。 越越见卿宝身边还坐了个漂亮的男孩,小脸上立刻就写满了不悦,嘟着嘴问卿宝道:“他是谁呀,你和他坐这么近?” 那嫉妒的小模样,赤果果的毫不掩饰。 卿宝拉他坐到凳子上,笑眯眯道:“这是我四哥夏修礼,四哥,这是越越,上次我头破了,就是他找人救我的。” 越越一听这个漂亮男孩是宝宝的四哥,立刻换上了灿烂的笑脸,主动自我介绍道:“我的大名叫方清越,你可以叫我清越。” 四柱居然也象模象样的说道:“多谢你救了我妹妹。我叫夏修礼,你可以叫我修礼。” 两人叙了叙年纪,才发现他们俩个加上小成子竟然是同岁,全是八岁了。 四柱是正月二十一生日,最大,小成子是七月初六生日,方清越最小,十月初十出生的。 所以越越很痛快的和四柱叫起了四哥。 小成子自知是书童,只在旁边坐在吃糖,除了和卿宝说几句话外,基本不搀和越越和四柱的谈话。 而越越和四柱两个人,哥哥弟弟的乱叫一气,只一会儿就混熟了。 四柱特意问了越越一些上学的事情,越越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详细的给四柱解释了。 两个人就这样说了一晌午的话,要不是卿宝怕越越上学迟到,催促着他快走,恐怕这两个人说起来就没完了。 在四柱依依不舍的挥手中,越越和小成子跑去学堂了。 待他们都转过街角了,四柱才扭过头来对卿宝道:“六丫,我要去和娘说,我也去读书!” 小小的少年眼中,闪动着耀眼的光芒,那是对读书无比的渴望……。 定好文书,约定了十日后来取第一批货,丁六就带着丁潘安告辞了。 而那朵珠花,被卿宝扔到箱底去了,一次也没戴过。 有了丁家的订货,夏守平父子就不再出去走街串巷的卖糖了,而是天天在家里熬糖。 由于丁家的订货量大,夏守平不得不又砌了两口灶,教二三四柱熬糖,以加快制糖的速度。 夏家父子不出去了,卿宝也不好天天去门口等小越越了,而且为了赶第一批货,卿宝也忙个够呛,就暂将小胖子越越放到脑后去了。 这天中午,卿宝去靠近院门的墙角抱柴,忽听得门口传来一声小小的呼唤:“宝宝,宝宝……” 一听宝宝这个名字,卿宝就知道是越越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这小家伙了,卿宝也怪想他的,就扔下柴,去了门外。 十几天没见,越越看上去又长高了一些,眉眼也长开了些,不过眼角有点发肿,似乎是被谁打过一样。 “越越,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挨打了?”卿宝仔细的查看他的伤口,见伤的不太重,没有打坏眼睛,这才松了口气。 越越浑然没有把这点伤放在心上,反而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没事,他们伤的比我还重呢。” 见他白皙皙的小脸上添了一块不和谐的青色,卿宝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虽然知道孩子们在一起是肯定要打架的,可卿宝就是看不得越越受欺负。 依卿宝对越越的了解,觉得他不可能主动去惹别人,想来肯定是有孩子欺负他,才逼得他不得不还手。 被动挨打不是卿宝的性格,卿宝皱着眉想了想,方才问道:“越越,你只有下午去书塾,那上午干吗呀?” “默书,练字。”越越很乖巧的回答。 知道越越家家境不错,卿宝给越越出主意道:“越越,不如你请个武术师傅学点武功吧,你要是有武功在身,就谁也打不过你了。” 大概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越越,小家伙眉开眼笑道:“好。我回去就和娘说,让她请个武术师傅,我要学武功。” 卿宝怕他学不几天就半途而废,率先给他打预防针道:“你可别学不几天就喊累,然后说什么也不学了,那样我会看不起你的!” 越越攥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不会喊累的,你等着看好了!” “好,越越你好好习武,等你厉害了,就可以保护我了!”卿宝笑眯眯的引导着越越小朋友走上了文武双全之路。 激发了小朋友斗志的卿宝回到屋里,拿了好几种口味的糖,包了一大包,递给越越道:“以后我家的糖不在外面卖了,你以后要是想吃糖,就来找我要。” 越越猴急的先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回道:“知道了。” 卿宝送走了越越,就要转身回房。 刚走到大门内,忽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气势汹汹的叫道:“六丫,你竟然敢和坏小子在一块玩,快说他是谁!” 这突如其事的声音,吓了卿宝一大跳,待她稍定神魂看到眼前的人时,不由怒道:“四哥,你吓死我了!” 四柱过来拽着卿宝的袖子,就将她带到了卿宝的房间里,还贼头贼脑的把门关上了,然后继续审问卿宝道:“六丫,快说,那小子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啊?” 卿宝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笑,不过看在他是关心妹妹的份上,还是对他解释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时候我头磕破了,就是他找人救的我……” 听了卿宝的解释,四柱这才说道:“哦,既然是救命恩人,那我就不和爹娘说了。下次等他来了,我也和他一块玩好不?” 四柱是夏家兄弟里最漂亮的一个,小小的巴掌脸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象卡通漫画里的小小美少年,若单论相貌,就是小胖子越越也比不上他的。不过以前的时候,破衣烂衫一直埋没了他,没有显出他多出彩来,现在夏家生活好一些了,穿的也好了,吃的也好,卫生也好了,四柱就逐渐的显出那漂亮如画的底子来了。 卿宝是小女生的心态,最爱漂亮的东西,所以对于四柱,卿宝一直是有点偏爱的。 对于四柱这个不算要求的要求,卿宝当然不会拒绝:“好。下次等他来了,咱们一起玩。” 四柱疑惑道:“他下次什么时候来呀?他家住哪呀,离得近不?” 卿宝笑道:“他家住在净安街那里,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整天穿大街走小巷卖糖的四柱,自然是认识净安街的,立刻说道:“净安街?离咱们这里好远的。” 卿宝道:“他在一秤街柳先生那里读书呢,去书塾的时候正好从咱家门口过。” 一听到越越在上书塾,四柱就沉默了,低着个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卿宝很少见他如此深沉的样子,不由碰了碰他的胳膊,问他道:“怎么不说话了?” 四柱这才抬起头,眼光躲躲藏藏的,似乎有点不太敢说,再卿宝的一再追问下,他才小声说道:“六丫,我也想读书。” 卿宝的第一反应就是:“读书是好事啊,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和咱娘说说去,找个师傅就学去呗!” 现代的孩子们,都不喜欢上学,家长又接又送的还不好好去呢,现在四柱竟然主动要求去上学,卿宝觉得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四柱却愁眉苦脸道:“娘不会让我去的,读书要送夫子很多银子的。” 卿宝这才惊觉这里不是后世人人都上得起学的社会,现在的学生上学,是要给老师交一大笔学费的,叫做束脩。教识字的启蒙老师会便宜些,越是有名气的老师,要的束脩就越多。 “四哥,你知道夫子们都要多少束脩吗?” 四柱大概打听过这件事了,很快回道:“城里有名的夫子有三位,最年轻的靳夫子一年收八两银子,张夫子收十二两银子,一秤街上的齐夫子,一年收十两银子。” 一听这束脩的价格,卿宝立刻就知道四柱为什么不敢和黄六娘说要读书了,也明白为何古代要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了。 尼玛,这贵死人的学费,哪是平民百姓消费的起的呀,看来这读书还真是为有钱有权的人准备的啊! 怪不得说电视上小说上都说一些读书人家里如何如何穷了,光束脩就够掏光家底的了,难怪有些读书人家里穷的丁当响了。 卿宝现在有点明白夏家为何这样穷了,有夏五叔这个读了十来年书的败家仔在,一年要送出去十来两银子,这对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村家庭来说,实在不能承受之重。 不过现在话又说回来,卿宝家卖糖已经赚了不少钱了,供个学生上学还是供得起的吧? 卿宝掰着手指算了算,从三月底开始卖糖,一天至少卖七十文钱,现在是六月底,卖了三个月了,卿宝家赚了应该有六七两银子,特别是后面这个月卖水果糖,挣的更多,所以这三个月收入应该就有八两左右。黄姥娘给过五两,黄二舅给过一两,扣除二两礼金银,黄六娘手里现在应该有十二两左右的银子。 算完这笔帐,卿宝就知道,四柱读书的事是要泡汤了,黄六娘是不可能拿出全部的积蓄,让儿子去读书的。 “名师咱别指望了,这城里就没有一般的先生吗?只教认字的那种,你上学肯定是先学认字的,那种启蒙先生,束脩应该要的不多吧?” 四柱摇摇头道:“不知道,等我再打听打听。” 晚上吃罢了晚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包糖果。 四柱一直心不在焉,一会儿就抬头看看黄六娘,然后赶紧低下头去,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看,然后又低下头去,来回几次,却始终没有敢向黄六娘开口说话。 由于黄六娘总在家里大吵大闹,一生气还会打他们的缘故,这几个孩子,就没有不怕她的。这导致了夏家男孩子的性格,都偏向于软弱。 卿宝在一旁看着都替四柱累得慌,不由放声道:“娘,四哥有事和你说。” 黄六娘没有停下手中活,只是转过头看了四柱一眼,问道:“什么事?” 四柱被黄六娘一看,吓的赶紧跳开了眼神,仍没敢说话。 卿宝伸手使劲推了推他,他怯怯的看了卿宝一眼,见妹妹眼中满是鼓励,这才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大声说道:“娘,我想去读书!” “当”一下,黄六娘手里的糖就掉桌子上了,黄六娘转过身来凌厉的看了四柱几眼,然后她大声的拒绝道:“不行!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待着,读什么读?你五叔读了十几年书,结果还不是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赶紧给我息了这心,我有钱买房买地,绝对不让你们读那没用的破书!” 被她一吼,四柱如被霜打了的小草一样,顿时蔫了。 卿宝见四柱眼里有泪水不停的在打转,不由对黄六娘道:“娘,四哥既然想读,就让他去吧,咱家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束脩会给的起的。”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渴望上学(二) 黄六娘却气呼呼的大声道:“随便你们干什么都行,读书的事,没得说!”说罢,她站起身来,绝决的走了出去。 见妻子出去了,夏守平低声对四柱道:“四柱,听你娘的话,你娘都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 这话还真出乎了卿宝的意料,卿宝一向以为夏守平因为五弟读书的原因,会赞成四柱读书的,却没想到,夏守平竟然也不想四柱去读书。 见爹娘都发话不让他去读书,四柱紧咬着嘴唇,尽量的想让自己不哭,可愿望受挫,四柱觉得十分委屈,眼中那泪是怎么忍也忍不住,哗哗的还是流下来了。 卿宝拿来布巾给他擦泪,那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看着四柱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卿宝除了低低安慰,实在是帮不上别的一点忙。 看来,五叔夏守祖读了十几年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的事实,已经让夏守平夫妻对读书避如毒蝎了。 不想让四柱整天胡思乱想,黄六娘加重了给四柱的活,让小小的孩子整天烧火抱柴,熬糖包糖,忙的一点空闲时候都没有。 四柱本就伤心,再加上如此劳累,没有几天,人就憔悴了不少,精神也不济了。 卿宝看在眼里,是疼在心里。 每天只得多做一些有营养的饭菜,努力让四柱的身体不垮下来。 四柱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卿宝家就又有人来了。 当卿宝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大伯夏守业时,顿时有了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在村子里住了不过那短短一个多月,卿宝对如蛆附骨的夏家人,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现在大伯一登门,卿宝就知道麻烦事要多起来了。 如果夏家人知道她家在城里赚了钱,估计都得一窝蜂一样粘过来占便宜。 一想起夏家人干的那些恶心事,卿宝心里就犯堵。 堵归堵,礼不可少,卿宝客客气气的把夏守业迎了进来,对着厢房大声喊道:“爹,娘,我大伯来了。” 夏守平率先从厨房跑了出来,一看到大哥,立刻亲热的迎了过来,嘴里不住声的道:“大哥,你咋来了呢?大嫂没来?大虎二虎他们呢?” 夏守业一边打量着房子一边说道:“他们都没来。三弟,你这房子不错呀。” “这不是我的,是租的。” “租金很贵吧?” “嗯,不便宜,这前两年租金,是六娘的几个哥哥给我们出的,要不我们哪有钱租这么好的房子啊。” 兄弟俩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客厅。 卿宝闪身进了厨房,只见正在熬糖的黄六娘那脸黑的和锅底差不多了。 见女儿来了,黄六娘愤愤道:“刚过两天舒坦日子,又找上门来了,以后别想过消停日子了。” 卿宝在旁边听着,知道黄六娘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样一样的。 “六丫你先熬着,怎么说他也是兄长,我得去看看才对。”黄六娘嘱咐卿宝熬完这一锅糖,自己洗了洗手,去客厅里去了。 卿宝一边熬着糖,一边伸着耳朵听那边的谈话,可惜夏守业说话声音小小的,根本不和黄大舅一样是大嗓门,所以卿宝把耳朵都伸长了,只零星听到“草”“回家”之类的几个字眼。 看着糖的火候差不多了,卿宝把糖都盛出来,放到了专门订做的铁盘里。 由于打算长期做糖,家里在铁匠那里订做了好多专门用的工具,这样使用起来更方便了。 卿宝把糖端到水池里降温,熄了灶里火,这才去了客厅听闲话。 刚走到客厅门前,就听夏守平道:“六丫,快去包点糖,让你大伯拿回去给你奶奶你大伯母你四叔他们尝尝。” 卿宝看了黄六娘一眼,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去拿糖去了。 包了三包糖,卿宝拎到了客厅,刚把糖放到了桌子上,只听夏守平又吩咐道:“六丫,桃子不是还多呢吗,你找个篮子装点,让你大伯拿点回去给你爷爷奶奶尝尝。” 夏守业虽然一个劲的推辞,但夏守平却是一个劲的催促着卿宝去拿。 卿宝看了黄六娘一眼,见她脸上似有不悦,不过仍没有反对。 卿宝只得又回到厢房,找了一个空篮子,装了半篮子水果。 将那三包糖也放到篮子里,看到篮子都满了,夏守平才满意的笑道:“大哥,你回去和娘说,我们过的很好,让她老人家放心。过几天等这批糖做完了,我就回去看她去。” 夏守业站起身道:“行,我回去和娘说去。你尽快回去,要不地里的粮食都让草给吃光了。” 一边说着话,一家三口就将夏守业送出了门。 回来以后,黄六娘倒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卿宝道:“你去找找二柱他们,就说家里水果不够用了,再多买点来。” 夏守平在旁边道:“够用了,不用再买了。” “娘,那盘子糖该切块了,要记得切。”卿宝心知黄六娘不过是心里不舒服,想找个由头发作罢了,把活计交待好后,赶紧三两步窜出了家门,生怕被黄六娘的怒火波及到。 卿宝是很了解黄六娘的心理的,东西给了,她不心疼,毕竟在这个社会,老人还是要孝顺的。黄六娘担心的是,夏守业回去和家里人一说,三弟一家在城里挣了大钱了,以后那麻烦事可就源源不断了。 当然了,这也是卿宝担心的。 时间正是午后,这大热的天,街上行人稀少,连摆摊的都无精打采的。 卿宝懒得顶着烈日矫阳去找二柱他们,就找了个背荫的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着。 在古代逛街,其实没什么意思。 这个时代的商品远没有后世那么丰富,初来时的新鲜过后,再来时就只剩下索然无味了。 以前逛街想买件衣服,各种各样的衣服摆那里任人挑选,逛一天都不带重样的。可这里基本没有成衣,不是买布自裁自做,就是去裁缝家订做。要想象后世一样一天买几件合适的衣服,那是想都别想。 化妆品,没有。 包包,没有。 冷热饮,没有。 …… 什么都没有,逛街就没啥意思了。 卿宝正坐在石头上胡思乱想,忽然看见一个小男孩抹着眼泪,从街口走了过去。 一身白色的小衣服,看着很象越越,卿宝连忙追了过去。 “越越!”见他走的有点远了,林琪就喊了他一声。 等那孩子回过头来,还真是哭的满脸泪痕的越越。 看见卿宝过来了,小家伙赶紧手忙脚乱的擦掉了脸上的泪,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对卿宝道:“宝宝,你怎么在这儿呀?” 卿宝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上,衣服很干净,没有脏,白嫩嫩的小脸上也没伤,看来没有动手。 见他身上没伤,卿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问他道:“你哭什么呢?” 在比自己还小的小女孩面前,越越是不愿承受自己没骨气的在哭的,故作坚强道:“我没哭啊?我眼里掉沙子了,磨的我眼睛不舒服,才掉的泪。” 这小谎话说的,还真象那么回事。 为了维护小男孩那小小的自尊心,卿宝没有揭穿他,只是拽着他走到路边一棵大树下,问他道:“这些日子你怎么没去找我玩呀?我四哥可想你了。” 越越巴不得卿宝不再提他哭的事儿呢,赶紧回答道:“这些日子我忙呀,没时间去。” “你忙什么呢?” 越越左右看看,见不远处有一块不大的石头,就跑过去气喘吁吁的搬了过来,还掏出一方手帕在上面掸了掸,对卿宝道:“宝宝你坐这儿,我擦干净了。” 见这小家伙这样会照顾人,卿宝笑呵呵的就坐下了。 越越蹲在她旁边,这才说道:“我让娘请了个武师,我现在天天学武哪。宝宝,学武可累了,疼的我半夜腿直抽筋。” 半夜腿抽筋,这是缺钙的表现啊。 小孩子身体长的快,身体里的钙供不上,就可能导致抽筋。 “你回去了,让厨房天天给你熬点骨头汤喝,多吃豆腐,以后就不会抽筋了,还会长得很高很高哟。”卿宝一边指导着越越补钙,一边想道,自己也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也应该补补钙了,要不个头长不高,那可就悲催了。 越越一如既往的乖乖答道:“好,以后我天天喝骨头汤。” 卿宝见他今天又是一个人出来的,问他道:“小成子呢,怎么没跟着你?” 越越大概蹲累了,站起来蹦了几下,顶着薄薄的一层汗道:“在家呢,我没让他来。” “呀,现在是你上学的时候,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呀?”卿宝见没有小成子的事,那肯定是越越在学校受了委屈,不由用话将他往那里引。 一提起学堂的事,越越就不高兴了,噘着小嘴道:“我才不去了呢,以后再也不去那个破地方了,哼!” 小家伙还挺气愤呀…… “我知道了,你和同学生气了,是不是?”卿宝做出猜测的样子,其实孩子的事嘛,既然没动手,肯定是拌嘴了。 越越气呼呼的说道:“他们最讨厌了,天天偷我的糖吃,被我抓住了还叫我小气鬼,讨厌,讨厌,讨厌!”一连三声的讨厌,可以想象得出,小家伙心里是多么的愤怒!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子轩来访 卿宝一听小朋友们的恩恩怨怨,心中就直想笑。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分明,你不给我糖,你就是小气,你偷我的糖,就是不对,从不象大人那样,讲什么动机,讲什么原因,讲什么人情。 见越越跳了满头的汗,卿宝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半石头,招呼他道:“来,坐这儿,咱俩好好说会儿话。” 越越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看看卿宝,再看看石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般的红了红小脸,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却只坐了一个沿,还谨谨慎慎的看了看是不是和卿宝挨着了。 他这小心思小动作,卿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但脸上嘛,仍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放缓了声音对他道:“他们偷你的糖,那是他们的错。”卿宝以退为进,先指出别人的错误,就能引起越越的共鸣了。 果然,一听卿宝支持他,越越呲着小白牙就乐了,乐的都忘了和卿宝保持距离了:“就是,明明是他们的错,竟然还说我小气,真不讲理!” “他们不讲理,越越,咱可不能当他们那样的坏孩子,咱要讲理,是不是?” “嗯,我才没他们那么不懂事呢。” “我就知道越越是最好的。越越你看,他们偷你的糖,你的糖没了,他们反倒骂你小气,你既没了糖,又被骂了,多糟糕呀。以后,你再吃糖了,就主动给他一块,你给他了,他就不好意思偷你的了,反倒要说你大方,夫子和同学们也会都说你大方。本来他偷的时候,会偷你好几块,可你要是给他,只给一块,还落了好名声,这样多划算啊。”卿宝对越越是循循善诱,小的时候,孩子们一定要学会分享,否则长大之后,会抠门自私,那样就不讨人喜欢了。 一听要给别人糖,越越立刻就噘起了小嘴:“不给,我才不给他们呢,这是你给我的糖。” 哦,原来是小家伙的占有欲在作怪! 卿宝想了想,立刻转变了诱导方向:“这样吧,以后我给你拿两包糖,一包我做的,你自己留着吃,一包四哥做的,你拿去给他们吃,好不好?” 越越这才高兴了,小眼睛又弯成了小月芽:“好!” 卿宝转念又一想,虽然教会了越越分享,但也不能当冤大头,于是又说道:“给小朋友糖的时候,不要经常给,也别给多了,糖吃多了会牙疼的。” “好,我知道了!” …… 炎炎夏日,懒懒午后,大树下,蝉鸣中,一对小儿女,乘凉树荫里,共坐凉石上,软软童音,欢声笑语。 这就是二柱四兄弟买水果回来时,看到的一幕。 妹妹竟然和一个臭小子坐在一起? 二柱刚要冲过去把妹妹拽起来,只听得身后的四柱惊喜叫道:“清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二柱一把拽住要冲过去的四柱,指着越越问道:“他是谁?你认识他?” 四柱说道:“他是六丫的救命恩人,可是在书塾读书的人呢。”在四柱心里,能读书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 “他什么时候救过六丫的命啊,我怎么不知道啊?”二柱仍在追问,四柱却已经是不耐烦了,他从二柱手里挣脱出去,向着方清越就跑了过去,只甩给了二柱一句话:“就是上次六丫撞树的那一回,是他找人救的六丫……” 见四柱过来了,越越和卿宝就都站了起来,越越和四柱很正经的见了礼,文绉绉的互称“清越贤弟”“修礼兄”。 卿宝在旁边听得直捂嘴,上次还“越越”“四哥”的乱叫,这次竟然如此正式,真是有趣。 等二三五柱过来后,经过四柱的介绍,越越分别见过了“修诗兄”“修书兄”和“修易贤弟”,都纷纷见过了“清越贤弟”。 一群小p孩,竟然学大人般行礼,这让卿宝酸的牙都倒了。 孩子到底是孩子,岁数也都差不太远,不一会儿功夫,几个男孩子就有说有笑了。 二柱郑重的向“清越贤弟”发出了邀请,让他去家中做客。 方清越由于是逃学出来的,正不想回家去呢,索性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男孩子们在前面嘻嘻哈哈的走着,卿宝在后面直叹气。 本来她还想劝越越回去上课呢,让这兄弟四个一搅和,越越这半天逃课是逃定了。 卿宝倒不怕越越落下功课,她主要是怕越越家里找他,如果知道自家哥哥把人家孩子给拐来了,越越爹娘还不气死啊? 想了想,卿宝追上去,问越越道:“你逃学出来,夫子和家里会不会找你呀?” 越越满不在乎的回道:“没事。我出来的时候夫子还没来呢,他只会当我没去。家里知道我去上学了,没人去学堂找我的。” “那小成子呢?” “他娘病了,家去了。”越越回了卿宝几句话,就又扭过头和四柱说话去了。 见他都不着急,卿宝索性也不管他了。 卿宝家里,黄六娘和夏守平已经吵架完毕了,两人正闷着头在厨房熬糖。 当看见孩子们簇拥着一个小孩走进来的时候,黄六娘还挺惊讶的。 从搬到这里来之后,孩子们整天忙着卖糖,制糖,基本没时间出去和别人家的孩子们一起玩,现在竟然带回来了一个小朋友,而且这小朋友衣着打扮挺好的,看来是个正经人家的好孩子。 黄六娘连忙热情的迎了上来:“这是谁家孩子呀,长得可真俊。” 四柱抢先介绍道:“清越,这是我娘。娘,他叫清越,以前救过六丫。” 黄六娘楞道:“救过六丫?啥时候?” 卿宝赶紧把以前的事儿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晚烟,只说是越越叫人请的林大夫。 见这小孩还真是救了女儿,黄六娘就更加热情了。 。 越越小朋友,在卿宝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再加上夏家孩子多,越越这半天,在卿宝家都玩疯了。 傍晚的时候,黄六娘还想留越越吃饭,卿宝怕越越家人惦记,赶紧让他回去了。 越越似乎从没这样疯闹过,十分的舍不得走,最后还是卿宝让二柱他们,强行把他送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黄六娘和夏守平问卿宝,要不要大人们登门去越越家表示感谢,卿宝心知越越家是大户人家,肯定是不屑于和自己家这样的穷人来往的,没准还会以为自家想要高攀呢。所以卿宝阻止了他们的这个念头,只说好好对越越就行了。 过了三天,这一批糖全部制出来了,趁着丁六还没来取糖,夏守平和黄六娘说要回村里一趟。家里的庄稼地里长满了杂草,再不锄草,粮食就长不好了。 黄六娘也并不是那不孝顺的人,回去也没空手,而是准备了肉、点心和水果,当然,少不了自家做的糖。夏守平见妻子这样大方,在旁边咧着嘴笑个不停。 而黄六娘却没有夏守平那样高兴,长吁短叹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卿宝当然知道她在担心,她是怕夏老太太以儿子必须赡养老人为由,要强行搬来城里住。 为了解除她这一忧虑,卿宝对林守平道:“爹,你心肠软,别谁和你说什么你都答应。咱家这房子,可是舅舅们出钱帮租的,咱们是黄家的至亲,住在这里谁也挑不出理来。可要是别人来住黄家租的房子,这话说出去可就不太好听了。” 夏守平还没明白女儿话中的真意,只是习惯性的“嗯嗯”两声答应了,黄六娘却明白了林琪的意思,对呀,这房子是娘家给自己租的,又不是夏守平买的,夏老太太如果想来住,自己就用这一句话打发她就行了,老太太脸皮再厚,也没有脸去住儿媳娘家租的房子。 还是女儿聪明啊! 黄六娘立刻散了脸上的愁云惨雾,高兴的上了车。 为了回乡在以前看不起她家的亲戚家炫耀一番,她可是特地穿了身漂亮的衣服呢! 黄六娘走后,四个柱子难得清闲的跑出去玩了。 而卿宝,则继续窝在厨房里,研发新品种。 正在此时,忽听得啪啪啪有人敲门。 放下手里的活,卿宝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谁呀?” 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夏守平夏三哥家是在这里吗?” 找夏守平的,肯定是从村子里来的,而且卿宝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绝对是熟人。 打开门一看,还真是熟人! 来人,竟然是林大夫。 “六丫,你家真住这里啊?”林大夫仍是老样子,白衣翩翩,背着一个药箱子。 “林大夫,快进来!”对这个痴情的男子,卿宝还是很有好感的,再加上林大夫也长得一表人才,对人又谦恭有礼,很难让人对他生出厌恶之心来。 一边往里走,林大夫一边问:“三哥三嫂没在家?二柱他们呢?” “我爹和我娘回村了,我哥他们出去玩了。”把苏大夫让到客厅,卿宝舀来一杯凉水,递给了热得满头汗的林大夫。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堂兄学艺 林大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到了桌上,左右看了看,见家中再无外人,才低声说道:“六丫,晚烟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总也没有信啊?” 卿宝一见他来,就猜到他是为了晚烟的事儿来的,从搬到这里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登过越越家的门,所以替他们俩送信的事情,也就中断了。 说实话,卿宝不太愿意给他们送信了,以前不懂这个社会的规则的时候,她可以毫无畏惧的帮他们传信,毕竟在现代人看来,传封信是小事一桩。 可现在渐渐了解这个社会以后,卿宝才知道,在这个社会,女子与人通奸,被逮着以后,必死无疑,哪怕没有真的成就好事,仅仅是通个信,也是死路一条。而通风报信的角色,通常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水浒里,替西门庆和潘金莲牵针引线的王婆,经验多丰富啊,不照样被武松给咔嚓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卿宝就不想干那不光彩的事儿了。 晚烟是救了自己,可那件事儿,并不足以让自己用性命来回报。 “从搬家后,我娘就不让我出去卖糖了,我就再没去过晚烟姐姐那里了。”卿宝把黄六娘搬出来当借口,以圆了自己没去见晚烟的谎。 ;林大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对卿宝道:“好六丫,再帮林叔叔这一回吧,我有要紧的事儿和晚烟说。” 这封信,卿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吧,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以后他们还得让她送信。 不接吧,林大夫对自己还不错,上次自己晕倒,他还帮自己说话来着。 卿宝犹豫了好大一会儿,当她看到林大夫那充满祈求的眼睛时,忍不住又心软了。 卿宝答应了帮林大夫送信,只得装了半篮子糖,去越越家后门叫卖。 由于夏家人由零售改批发了,很长时间没走街串巷的卖糖了,卿宝刚叫了几声,竟然引来好几个小孩买糖,卿宝无奈,只得假戏真做,当真卖上了糖。 正当卿宝打发小孩子们的时候,只见越越家后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了两个女人。 前面的女人,大概是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穿戴整齐,一丝不乱,衣着华贵,满身威仪,面容严肃,不苟言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传统女人。 而在她后面,亦步亦趋的,正是卿宝想要找的晚烟。 那严厉的女人看见卿宝旁边围着几个小孩子,没有凑过去,也没有叫卿宝过来,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口,问身后的晚烟道:“七妹,越越爱吃她卖的糖吗?” 晚烟低眉顺眼的小声回道:“是。不过这小妹妹有些日子没来了,越越和我念叨好几次了。” 那严厉的女人道:“好。那一会儿给越越多买点。” 晚烟没有再说话,只是恭敬的立在她身后,看着卖糖的卿宝。 卿宝自然也看到了她们俩,也听到了她们说话,她在心里推测,晚烟这么怕这个女人,想来这应该就是方家的正房夫人了吧?越越曾说过她娘在家里最大,那么很显然,这个严厉的女人,应该是越越的娘亲了。 还真没想到,那么可爱的越越,竟然会有这么一位严厉的娘亲。 不过仔细看看,母子俩其实长得还真的挺象的。 方夫人等那些买糖的孩子们都走了,这才招呼林琪道:“小妹妹过来,我看看你的糖。”她说这话,还特意放柔了声音,大概是怕吓到卿宝。 等卿宝走近后,方夫人看到卿宝的糖都是用纸包着的,大概是放心了卫生问题,对卿宝道:“这糖我全要了,晚烟,给她钱。” 说罢,她先转身回院了。 晚烟拎过篮子,大声对卿宝道:“小妹妹,我身上没带钱,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这就去取钱。篮子我先拎进去,一会儿顺便给你带回来。” 卿宝见方夫人进了院子了,趁着晚烟接篮子的功夫,飞快的把袖子中的信塞进了晚烟的手里。 晚烟把信塞进袖子中,低低的对卿宝说了声“明儿个来取回信”,拎着篮子赶紧回院子里去了。 卿宝往左右看了看,见街上再没他人,这才放心的长吁了一口气。 摸了摸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卿宝叹道,这地下党的工作,看来自己是无法胜任啊。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个小丫环拎着篮子出来了,对卿宝道:“卖糖的,这篮子给你。这里有半两银子,够你的糖钱了吧?剩下的不用找了,我们夫人说赏你了。” 赏…… 卿宝皱了皱眉,这个字眼听着真不舒服。 不过不舒服也没办法,这就是一个阶级森严的社会,自己还是早些习惯才好。 回到家里,卿宝对林大夫道:“晚烟姐姐身边有人,让我明天去拿回信。” 林大夫见信送出去了,才千恩万谢的告辞了。 在他走后,卿宝决定明天再帮他们最后一次,以后自己就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什么也不干这危险的工作了。 晚上黄六娘和夏守平回来的时候,跳下车来的,竟然不止是黄六娘夫妻二人,竟然还有大伯家的大虎,四叔家的拴子。 他们怎么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卿宝下意识的去看黄六娘,黄六娘的脸色,果然如卿宝预想的一样,十分的阴沉,就好象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一样。 四个柱子根本就没发现黄六娘在生气,只是看到了好久没见的堂兄弟,嗷嗷叫着就扑上去了,对大虎和拴子进行了热情的欢迎。 虽然以前堂兄弟们经常打架,但孩子们哪有隔夜仇,再加上好久未见了,此时乍一见面,自然是亲热无比。 夏守平从后面拿下来了两个小包袱,里面大概是放的衣物,卿宝这才明白,大虎和拴子,这是来自己家长住了。再往深里一想,卿宝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了,该不会,他们是想学这制糖的技术吧? 一想到夏守平那懦弱的样子,肯定是没顶住夏老太太大伯母四婶的共同压力,这才将他们的孩子都带来了。 制糖是自己想出来,又不是夏守平想出来的,他有什么权利往外让啊? 在这一刻,卿宝心中充满了愤怒! 不是她自私,不想拉自家人一把,而是她在生气,气夏守平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制糖,好歹是她想出来的,他就不能和她商量一下吗? 夏守平把侄子们的包袱放进屋里,又走来对站在门口的卿宝道:“六丫,你堂兄他们还没吃饭呢,你去给他们收拾点饭菜。”交待完了,自己赶着马车,去黄家还车了。 卿宝没有理他,气愤愤的关上门,回屋找黄六娘去了。 黄六娘已经回了她的卧室,卿宝去的时候,她正靠在被子上,两眼呆呆的看着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娘,大虎哥和拴子哥怎么来了?” 卿宝不问还好,卿宝一问,黄六娘那呆呆的眼中,忽然就滚出了而硕大的泪珠。 “六丫啊,娘对不起你呀,这制糖的法子本来是你想出来的,可娘没用,娘也就耍耍嘴皮子上的威风,娘什么也管不了啊。”黄六娘哭的十分的伤心,但声音比较压抑,似乎是怕在二柱他们屋里的大虎和拴子听到。 卿宝见她哭的脸上都是泪,拿过布巾,就上炕去帮她擦脸上的泪。 见女儿这样体贴,黄六娘一把搂住林琪,更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在黄六娘的哭诉中,卿宝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前几天大伯夏守业回去以后,和家里人说三弟家因为熬糖发了财,眼红的杨氏立刻就做出了打算,她联合了张氏,一起去和夏老太太说了这件事,夏老太太自然是希望儿子们都富起来,当时就表示,等三儿子回来,一定和三儿子说这件事。 果然,在夏守平和黄六娘回去之后,夏老太太就提出,让夏守平把制糖的技术教给大儿子和三儿子,有钱一定要一起赚。夏守平自幼就怕夏老太太,自然是老娘说什么是什么,就那么点头同意了。 怕黄六娘偷藏手艺不认真教,她老人家本来还想亲自来卿宝家监督朱七娘,后来听说儿子现在住的房子是黄家人出钱租的,这才作罢。 要来卿宝家学制糖的,本来是杨氏夫妇和张氏夫妇,老太太大概是怕儿子儿媳们走了,孙子都归她照顾累得慌,才拍板让大虎和拴子来了。 到了此时此刻,卿宝还能说什么? 碰到了这么一个孝子爹,除了自认倒霉,她没什么办法也没有。 现在,黄六娘哭成了泪人,卿宝只得压下心里的怒火,反过来安慰黄六娘道:“娘,别哭了,他们都已经来了,你哭也没用。你换个角度想想,大伯和四叔家学会制糖了,他们自己能挣钱了,总比来咱们家伸手要钱的强。” 这些穷亲戚,既然摆脱不掉,还不如大家一起致富,省得他们跟盯着肥肉的狼狗一样,说不定哪天就上来咬一口。 反正糖果的市场很大,他们要学,就教他们吧。 虽说无奈,卿宝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心有不甘 黄六娘听女儿说的有理,也就慢慢止住了哭,只是仍哽咽道:“我就是不甘心,以前的时候天天欺负我,现在咱家的手艺,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出,就这样白白拿走啊?” 卿宝也不愿意,可夏守平已经答应了,她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母女二人在这边擦眼抹泪,从二柱他们屋里却是传来了男孩们的嬉笑打闹声,这在黄六娘听来,是格外的刺耳。 卿宝问黄六娘道:“娘你还没吃呢吧?我去做点饭给吃。” 黄六娘搂着卿宝不撒手,欣慰的抹眼泪道:“还是女儿贴心,知道问娘吃了没?儿子有啥用?一点人事不知!” 看来,黄六娘对四个柱子和大虎拴子玩的这样热闹,很有意见。 卿宝劝她道:“他们既然来了,娘你就看开些吧,天天给他们个笑脸,还能记你个好,你要是天天板着脸,人家把制糖的法子学去了,背后还得骂着你。” 见女儿如此懂事,黄六娘就听了女儿的话,渐渐的不哭了。 卿宝安慰好黄六娘,就来到了厨房。 今晚她是做了饭的,可现在加了两个人,这饭肯定是不够的。 卿宝拿来盆子,抓了几把杂面,烙了几张杂面饼子。 等夏守平回来,正好赶上卿宝放桌子吃饭。 大虎比二柱要大一岁,今年十三了,栓子和二柱同岁,今年都是十二了。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卿宝烙的那六张饼,不一会儿就让这两家伙给吃光了,还一人喝了两碗粥。 夏守平看见侄子们一个个吃的肚皮溜圆,笑的很欣慰。 而黄六娘,只喝了一碗粥,到底是不愿看他们,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吃罢饭,夏守平给两个侄子拿了水果让他们吃,又翻箱倒柜的找来被褥给侄子们铺上,把侄子们安顿好了以后,才回房去了。 卿宝收拾了收拾,也回房休息去了。 躺在被窝里,卿宝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也许在夏守平眼中,自己家有钱了,拉大哥四弟一把是应该的,毕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可他在当个好兄弟的同时,却忘了他还有妻子儿女。 当他做出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的同时,却忘了问问妻儿的意见。 卿宝不知道夏守平是大男子主义,还是在他心中,妻儿根本没有兄弟重要。 卿宝一边想着,一边转着手腕上的那只木镯子,久久未眠。 都快到半夜时分了,卿宝才将那只桃木镯摘了下来,扔进了箱子里。 从此以后,她宁可亲近四个柱子,也不再亲近这个不管妻儿的爹了! 从第二天开始,大虎和拴子就开始和夏守平学制糖了。 对着这两个侄子,夏守平是倾囊相授,解说示范的十分仔细。 黄六娘懒得看他们,说身体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卿宝也满心不悦,拿了半篮子糖,去方家取晚烟的回信了。 再次来到越越家后门,卿宝只吆喝了几声,晚烟就出来了。 还好,这一次是她自己出来的。 顺利交接了书信后,卿宝就迅速离开了方府。 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剩下的糖很快就卖掉了,卿宝只好打道回府。 回到家里,林大夫正在和夏守平说话,看来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找了个机会,卿宝把信给了苏大夫,林大夫连连道谢着告辞而去。 大虎和拴子并没有在卿宝家住很长时间,熬糖技术其实很简单,它主要看的就是熬的时候的火候问题。 在住了四五天之后,手艺学到手的大虎和拴子就带着兴奋和激动,急于回家炫耀帮家里发财去了。 在他们走后第三天,大伯和四叔就来城里卖糖了。 由于很长时间没人走街串巷的卖糖了,大伯和四叔的生意很好,多半天就把糖卖完了。 卖完糖后,兄弟俩相约买了点东西,一起来到了三弟家。 他们能买的,不过是水果点心之类的东西,不过对于一向吃亏吃惯了的黄六娘和林守平来说,这可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回头钱。 兄弟俩不断的说着感激的话,这让黄六娘和夏守平都受宠若惊了,就连一向不待见夏家的黄六娘,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说实话,看到他们能自食其力了,卿宝心里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满脸堆笑的兄弟俩,卿宝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有的时候,做人大度一点,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如果能带着穷亲戚们奔小康,那自己家的问题,就立刻迎刃而解了。 想起前几天丁六让他们多做些糖的话,再本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卿宝告诉他们,他们做好的糖果,可以和她家的一起批发,这样不用沿街叫卖,还省了一个人的劳力,不过价钱上要便宜一成。 夏家兄弟一听说批发要便宜一成,似乎就有点不太愿意,卿宝耐心性子,仔细给他们解释利弊,直到她说的十分清楚了,夏家兄弟这才满意的点头同意了。 卿宝和他们定好了日子,再过六天是丁六来收糖的日子,让他们尽快多的赶制,六天后先送一批来。 夏家兄弟答应着去了。 果然,到了第六天的时候,一大清早,夏家兄弟就赶着马车来了,车上满满的拉了一车的糖,比卿宝家十天做的一点不少,看起来,这夏守业和夏守全兄弟俩,也是全家上阵了。 丁六的糖,根本没在城里卖,而是直接拉去了京城。 在那个天子脚下繁华之都,丁六的糖果,始终是供不应求,哪怕他一再的提高价钱,也有许多人前来购买,要知道,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本来他就在为货源发愁,现在一看又多了两家卖糖的,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按照卿宝家的价格,立刻就将那车糖拉走了,同样是现金支付。 一下子拿到手里六七两银子,夏守业和夏守全兄弟俩眼睛都湿了。 以前的时候两人除了种地,不过是在城里打打短工,一天弄个几十文钱,勉强糊口罢了,现在竟然一下子赚子这么多钱,兄弟俩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三弟,弟妹,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下咱们家有盖房子的钱了,孩子们能说门好亲事了……”兄弟俩对着带他们致富的三弟和三弟妹,不停声的道谢。 夏守平不好意思的笑道:“这有啥谢的,谁叫咱是兄弟呢!” 黄六娘也道:“大哥四弟,可别这么客气,咱都是一家人,有钱自然要一起赚。”浑然忘了当初是谁哭的要死要活的了。 夏家兄弟拿着银子激动的回家了,待下次再来送糖的时候,不仅他们来了,杨氏和张氏竟然也来了。 杨氏和张氏这辈子第一次合作,给黄六娘买了一根簪子,给卿宝买了两朵漂亮的珠花,给夏家父子买了一匹布。 这一次,不仅黄六娘受宠若惊了,就连卿宝也受宠若惊了。 杨氏一副恩怨全抛只剩亲情的样子,笑眯眯道:“弟妹,这东西你可得收下,这是我和四弟妹给你的谢礼。以前穷,一口粥也得争一争,现在有钱了,咱什么也不用争了,弟妹你大人大量,以前的事就不要记着了。” 张氏也道:“三嫂,谢谢你们肯将这个挣钱的法子教给我们,别的不说,以后拴子他们要是娶了好媳妇,你就是咱们老夏家的第一功臣。” 一向被欺负的黄六娘在听了妯娌们的奉承话后,已经乐的找不着北了,不仅旧怨全消,反而和她们说笑了起来。 就这样,夏家三兄弟,开始了家族式的制糖业,每隔十天,就往外批发几车糖。 很快,三兄弟的腰包就鼓了起来。 杨氏和张氏再也没有找过黄六娘的麻烦,反而是每次来送糖时,都会捎一些东西给黄六娘,有时候是地里的野菜,有时候是可口的点心,有时候是时鲜的水果……黄六娘虽然嘴上喊着不用他们带东西了,可心里着实乐开了花。 家里赚钱了,卿宝分的钱也多了。 黄六娘在一次闲聊中问过卿宝为什么这么小就要攒钱,卿宝无意的回答了一句“爹爹靠不住,只得自己打算”,从那以后,黄六娘就再也没有心疼过钱,而是在钱拿到手时,立刻就分三成利给女儿。 看来,夏守平带来的苦果,她是尝够了,不想让女儿再重蹈她的覆辙了。 越越在知道卿宝家有四个可以和他一起玩的小伙伴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会跑到卿宝家来玩耍。偶尔会和卿宝抱怨习武太累,夫子太严厉,讨厌哪个哪个同学,卿宝用大人的眼光,一一给予了他引导,慢慢的,小家伙在学堂混得风生水起了。 有了越越这么个学生整天在眼前晃,四柱想读书的念头就一直没有放下过。见卖糖赚的钱足够支付他的学费后,就天天跟在黄六娘后面,念经一般不断的对黄六娘嘀咕:“我想读书,我想读书,我想读书……” 黄六娘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也不同意。 情调有话要说:下几章,卿宝应该会长大一点了~小胖子越越该暗生情愫了~ 正文 第五十章 未来姐夫 四柱的眼中希望的小火苗逐渐黯淡了,人也渐渐沉默,连饭吃的都少了。 卿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晚上的时候,打开了钱箱子,并用一宿的时间,给四柱缝了一个书包。 第二天,卿宝趁吃早饭一家都在的时候,将十两银子和书包放到了四柱面前:“四哥,你去读书吧,我给你钱,就去越越那个书塾吧,你俩也是个伴,今天就让爹给你送去。” 四柱那眼睛刷一下就亮了,卿宝就坐在他对面,很清楚的看到,他那眼睛就如同电视的显示屏被打开了一样,眼睛都不用眨的功夫,屏幕上就充满了色彩。 黄六娘大概没想到卿宝会来这么一招,把筷子一放,对四柱道:“你去读书了,家里的活你就干不了了,可你哥哥们还日日在干活,娘一碗水端得平,我得扣你的钱。你现在没钱,但这笔帐,我会给你记着,以后你们兄弟各各成了家,分家的时候,这笔工钱,我得扣下来,到时候你别怨娘不公平。” 四柱毫不迟疑的说道:“行,扣吧。反正我要读书。” 黄六娘一拍桌子,定了价:“一天扣你二十文,不多吧?你要在家做糖,挣得钱可比这多多了。” 四柱坚决的点头了。 “那你爱去就去吧,反正娘还是那句话,我不乐意你读书,六丫愿意给你出这个钱,以后你就是考上状元了,也记着六丫的好,不用记娘的好。” 见黄六娘同意让自己读书了,四柱抱着书包和银子,已经快乐疯了。 他这边正高兴呢,三柱却忽然道:“娘,我也想读书!” 他这一句话,却如石破天惊般,把大家都吓住了。 四柱说要读书,大家都不意外,因为他天天把这事挂嘴边,家里人早就都知道了,可三柱不声不响的,从没表露过心迹,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心里竟然还藏着这个念头。 黄六娘一反应过来后,立刻大声嚷道:“不行,你瞎凑什么热闹?赶紧的好好给我在家熬糖!” 三柱的眼睛死死盯着黄六娘,倔强的与黄六娘对视,毫不退缩:“娘,我也要读书!我喜欢读书,不喜欢熬糖!” 他说的话,速度不快,一字一句非常清楚, 但正是这不紧不慢的速度,显示出了他更加坚强的决心。 说实话,在这个家里,三柱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个人。 最大的那个孩子和最小的那个孩子,是最得父母喜欢的,而中间的,往往是不受重视的。就连卿宝,对这个三哥也没太过关心过。 黄六娘见三柱敢和她对抗,不由又气又怒,张口就骂道:“读书读书,读什么书啊?你五叔那个吃亏的例子就在眼前,你们还往那条黑道上迈。你们都大了是吧?一个两个都不听话了,我这个当娘的都管不了你们了是吧?滚,你们都给我滚,就当我养了一群白眼狼!你姐长大了,不要娘了,你们也长大了,也不要娘了是吧……”黄六娘又想了过继出去的大女儿,一时间,泪珠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 三柱见娘哭了,赶紧过去安慰黄六娘:“娘,我不是白眼狼,你啥时候都是我娘。” 黄六娘使劲一推,就将他推一边去了,怒吼道:“滚一边去,你们这群小白眼狼,可说你们大了,能指望你们干点活赚点钱了,没想到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去读那什么破书……” 三柱差点被黄六娘推了个大跟头,不过他站起身来后,仍冲到了黄六娘面前,拉着黄六娘的衣服道:“娘,你就让我去吧,大不了,你也扣我的工钱。等我以后当了官,娘,我拉一个房子那么大的元宝来孝敬你!” 黄六娘听他说的夸张,那哭声就忍不住小了下来,哽哽咽咽道:“娘不稀罕那么大的元宝,娘就想你们多挣点钱,早早娶个好媳妇成家,娘这一辈子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三柱,听娘的话,别去读书了,在家好好熬糖,啊?” 三柱很坚决的摇头:“娘,我不做糖,我要当官。” 黄六娘见儿子想瞎了心,也很坚决的放下一句话“你都十岁了,读书太晚了,我不会同意的”,竟然抽身走了。 卿宝在旁边,目睹了三柱迎难而上,对黄六娘又哄又劝的一幕,心中微微一动。 三柱是个心思深沉的,从他有读书的心思却连家人都瞒的死死的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而且他不怕困难,又能吃苦,这样的人,如果能当上官的话,肯定会在官场上走的很远。 可有一条,这种人,如果太过于急功近利的话,是很容易走偏门的,稍有不慎,就会带来灭族之灾。 到底,是让他去读书好,还是在家熬糖好呢? 卿宝在心里反复思量。 黄六娘走了,剩下了四个柱子、卿宝和夏守平。 四柱瞄了三柱一眼,偷偷的拎起书包拿起银子,拽着夏守平出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愿望得以实现的四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学堂了。 三柱也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卿宝,卿宝无奈的苦笑:“我这才分了几天银子啊,能拿出十两就不错了。”事实上,卿宝已经分了十几两了,但二十两,还不够。 三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脸平静的缓缓坐了下去,竟然又开始吃他未吃完的饭了。 难道他不伤心吗? 弟弟去上学了,他不能去,怎么着也得伤心一下吧? 二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道:“三柱,咱都和娘要工钱去,咱们俩一起攒钱,很快就能攒够上学的钱了。” 三柱倒没有太过气馁,一边吃着一边道:“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慢慢攒钱,有钱了就去读。” 卿宝此时倒有点后悔了,如果不让四柱去名师那里读,自己那点银子平均平均,应该能让他俩凑合着找个一般的夫子了。 卿宝看着脸上无事,眼神却坚决无比的三柱,心里不由暗暗的叹了口气。 前世的时候,十岁的孩子们就知道要好看的衣服好看的书包好看的文具,蹦蹦跳跳的无忧无愁,可眼前,这个十岁的男孩子,眼中跳跃着两团小火苗,已经想要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了,这,也算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一种表现吧? 不忍看着一个孩子的希望破灭,卿宝起身去了黄六娘房间。 黄六娘正在裁包糖果的纸,剪刀剪过一叠厚厚的油纸,咯吱做响。 卿宝走过去,一边帮她归拢油纸,一边说道:“娘,要不,也让三哥去读吧?读得好,是他的造化,读不好,这辈子他也怨不着你。” 黄六娘头也没抬,冷冷的甩出一句话:“你不用说情,这事儿门都没有。你五叔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读了十几年,除了白搭几百两银子外,得着什么了?要不是你五叔拖累了全家,你大伯家,你四叔家还有咱们家,都不至于过的这么穷。还有你几个舅舅,哪个没读过书?除了白费束脩,有一个考上秀才的吗?” 说实话,卿宝还不太明白这个社会的考试制度,还不明白一个读书人要出人头地有多么的难,她只是觉得孩子有这个理想,就让他圆了这个梦,省得遗憾终身。 所以,她仍是不遗余力的劝说着黄六娘,可惜不管她怎么说,黄六娘都没有同意。 最后,黄六娘强硬的态度,把卿宝也气着,怕和黄六娘再吵起来,她强压着怒火出来了。 回到房间里,卿宝清点了一下自己的银子,还有五两半,就算送三柱去最便宜的那个靳夫子那里,还少二两半,卿宝在悔恨自己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同时,一个劲的想办法要凑齐这笔钱。 卿宝想来想去,自己在这里认识的人也不多,只有黄家可以勉强借得上钱,黄姥娘有钱,但卿宝不想借老人家的养老钱,黄大舅不指望,要不,和黄二舅借点去吧。黄二舅脾气好,对外甥外甥女又很亲,没准能借来呢。 想到就去做,卿宝换了身外出的衣服,梳洗干净打扮好,告诉了二柱一声,就出门去了。 卿宝家现在住的房子,应黄姥娘的要求,离黄家并不太远,只隔着三条街。 这条路卿宝已经走了无数遍了,就是摸着都能到了....................................... 由于一门心思的琢磨着借钱了,卿宝走路的时候就没太仔细的看前方,结果没多久,就撞到了人。 情调有话要说:好了,苦日子过去了,好日子要到来了。本来这章就要写长大一点了呢,结果忘了四柱上学的事儿了。 唉,生活嘛,总是要经过无奈和挫折的,穷日子哪有一帆风顺的?在此祝一只猪生日快乐,恭喜你又老了一岁,距离成大叔又进了一步。(*^__^*) ……...................................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上学风波 “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卿宝揉着脑袋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一脸坏笑的丁潘安。 对于丁潘安,卿宝是琢磨不透的。 虽说短短的三次见面,丁潘安并未给她留下太坏的印象,可卿宝却总觉得这个未来姐夫,虽然外表俊美,但内心却充满了不稳定的因素。虽然不知道这直觉从何而来,可她潜意识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有一天有人来告诉她,说丁潘安抱着炸药包把哪哪给炸了,她保证不带惊讶的。 卿宝后退了一步,丁潘安却逼近了一步,揪住她头上的小抓髻,笑眯眯的说道:“六丫,这么着急着干吗去呀?看见子平哥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头发被他抓着,卿宝也不敢动,只得对着丁潘安的胸脯说道:“我想事儿呢,没看见你。” 丁潘安这才松了手,放开了卿宝。 卿宝伸手一摸脑袋,好好的发型,都被他给揪松了。 卿宝不高兴的说道:“说话就说话,揪我头发干吗?我好不容易梳上的,又让你弄松了。” 听了卿宝的抱怨,丁潘安也不恼,只是问她道:“干吗不戴我送你的珠花呀,那个多漂亮呀?” 卿宝总不好说不想戴,只得撒谎道:“那朵珠花一看就很贵,我等着过年过节有事了才戴呢。” 丁潘安大概觉得自己也被重视了,拽住卿宝的手,兴冲冲的说道:“六丫,走,子平哥哥带你买首饰去,各种各样的首饰,只要你看上了,子平哥哥就给你买。” 卿宝满头黑线,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和自己这么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玩,这丁潘安到底是有多无聊啊! 卿宝使劲的往外拽自己的手,不停的说道:“我有事,我得去我姥娘家。” 丁潘安不为所动:“你能有什么事?乖,子平哥哥给你买花戴。” 还买花戴,这话头,怎么这么象人贩子说的呀? 虽然知道丁潘安不可能是人贩子,不过卿宝还是有事,自然不会跟他走,只得据实说道:“我真有事,我要去姥娘家借钱。” 听卿宝说要借钱,丁潘安总算是松开了卿宝的手,问她道:“小小的人儿,你借钱干吗?” “我三哥想去读书,我娘不给钱,我的钱不够,所以想找姥娘借点。”卿宝不想和他在这里废话,索性实话实说了。 丁潘安惊异的看了卿宝一眼,又摸出那柄破扇子,在掌心敲呀敲:“读书是好事,你们打算去哪个夫子那里?” “靳夫子,他最便宜了,才八两银子。”其实应该还有更便宜的,但那些是一般夫子,既然四柱上了十两银子的,要是给三柱弄个太便宜的,怕三柱心里不平衡,所以卿宝也没去打听,想着弄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丁潘安却问道“你三哥几岁了?” 虽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卿宝还是老实的回答了:“十岁多点。” 丁潘安却摇头道:“十岁启蒙太晚了。靳夫子年轻资历浅,急于扬名立万,怕是没有耐心教一个启蒙这么晚的学生。要不这样,你们去张夫子家吧,我以前就是张夫子给启的蒙,他讲学绝对好。” 张夫子,是那个一年十二两的,卿宝赶紧晃脑袋:“他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银子。” 丁潘安用扇子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两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三哥本身启蒙就晚了,如果不找名师,是教不出来的。你想啊,人家六岁启蒙,都学了四年了,这功课已经领先你三哥一大截了,他若不再找个名师,想要出人头地可就难喽。”那个“喽”字,还拉着长音往上挑了挑,好象看到卿宝为难,他很高兴一样。 丁潘安本身就是个学子,肯定对夫子和学堂了解的很透彻,所以他分析的这些,卿宝很同意,但同意归同意,五两银子和十二两银子差得太远了,能凑到八两就不错了,十二两是别想了。 “谢谢你了,可我没那么多钱,我先凑够八两,让三哥去靳夫子那里吧,明年有钱了,再去张夫子那里。” 丁潘安却刷的一下将扇子打开了,轻轻的在胸前扇呀扇。 他本就俊美风流,打扮的又华美漂亮,现在又拿出扇子来装模作样,当真是“从上往下看,风流往下跑;从下往上看,风流往上跑”! 卿宝看着他这潇洒俊美的模样,不禁感叹道,夏瑜是哪辈子烧高香了,得到了这么一个璧人。 不过再一想到他不太稳定的因素,卿宝又叹道,夏瑜这是哪辈子倒了血霉了,摊上这么一位不省心的主儿! 丁潘安却不知道林琪心里在想什么,冁然而笑道:“有你子平哥哥在,还用得着你花那么多银子?你子平哥哥可是张夫子的得意门生,虽说不花钱不可能,不过看在你子平哥哥的面子上,少花点肯定是没问题的。明天辰时整,你和你三哥去张夫子家门口,子平哥哥带你们去。”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卿宝的小脸顿时就明媚了起来,她兴高采烈的对丁潘安道:“那我可真谢谢你了!” 丁潘安却嬉皮笑脸的凑过,小声说道:“我也不用你谢,什么时候你把你姐哄出来,让我先看一眼,我就不要你的谢礼了,如何?” 卿宝这才明白,敢情这位和她套了半天近乎,还帮了她这么一个大忙,原来是想看未婚妻呀! 情调有话要说:我更这么勤劳,求花,求章,求收藏哭 都没人表扬一下吗?心塞的默默走吧…… 夏瑜是什么样的人,卿宝是再清楚不过的。 说实话,夏瑜长得挺漂亮的,和丁潘安站在一起,虽说不如金童玉女般那样完美,但也不掉份。 当然,这只是建立在夏瑜不那么尖酸刻薄的基础上。 卿宝敢打包票,如果自己冒然把夏瑜约出来,夏瑜再批头盖脸给她一顿骂,被丁潘安看到了,估计不立马得毁婚,也不会喜欢夏瑜的。。 如果自己事先告诉了夏瑜,就不见得能把夏瑜约出来了,即便能约出来,夏瑜也表现的很好,可卿宝又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心虚的导购,明知道自家商品有瑕疵,却还若无其事的往外推销,嘴上拼命说着好,心里却虚的要命。 含含糊糊的和丁潘安应对了几句,两人约定明天清早,在张夫子家门口见。 回到家中,三个柱子正在厨房呢,二柱在熬糖,三柱在烧火。 卿宝看着那锅糖正熬到要紧的时候,就没打扰他们,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找出一块厚实布,开始给三柱做书包。 四柱有书包,三柱也应该一视同仁才是。 这个社会是没有书包的,有的是书箱,以前的时候,卿宝就曾经看见小成子背着个书箱,里面放的就是越越的书。 卿宝这才知道书童的作用之一,就是替小主人背那重重的书箱。 卿宝嫌那箱子太重,就替四柱缝了个书包。 虽说卿宝的针线并不太好,但缝个简单的书包,还是看得过去的。 书包的样式也是最简单的,就是解放军用的那种一根带子的包,为了结实耐用,缝了里外两层。为了美观,还在书包最外面那层上面,缝了一个布剪的小熊。 现在又给三柱做书包,为了区别,这次打算在外面缝的是一只小虎。 卿宝正埋头做书包呢,夏守平带着四柱竟然又回来了。 四柱一头闯进了卿宝的屋子,扑过来就搂住了卿宝,兴高采烈的说道:“六丫,齐夫子说今儿下午我就可以去读书了。” “齐夫子怎么下午授课呀?上午人都精神,应该上午授课才是。”卿宝把四柱从她身上拽下来,奇怪的问道。 “上午齐夫子要给师兄们授课,下午才给我们这些刚启蒙的学生授课。”四柱一边说着,一边又蹦蹦跳跳的往我走:“我去和娘说说,我们学塾可好了。”说罢,欢天喜地的去了。 为了照顾下午要去学塾的四柱,一家人早早吃了午饭。 黄六娘嘴上说着不乐意让四柱去,可刚吃完饭,她就找出一身新衣服让四柱换上了。 看来,在对儿子的教育问题上,她也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 卿宝怕四柱刚去被人欺负,特意在他的书包里塞了一包糖,让他拿去给同学们吃,还一再的嘱咐他,到书塾里了,尽量和越越坐在一起,两个人好互相照应。 四柱一一答应着,激情澎湃的走了。 看着四柱去上学了,三柱什么也没说,一头扎进了厨房,就再也没有出来。 卿宝知道三柱心思重,有什么事儿都会憋在心里,不会对别人说。 怕他憋出病来,卿宝决定还是尽快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于是就跟去了厨房,招呼三柱道:“三哥,你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三柱本来也没做什么,只是在盯着厨房发呆。见卿宝叫他,就随卿宝走了出来。 卿宝带他来到自己房里,对他说道:“三哥,我刚才出去碰到丁潘安了,他说他认识张夫子,去说说情的话,可以少收咱们点钱......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时光飞逝 明天他会带你去见张夫子,看看张夫子收不收你这个弟子。” 三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他呆呆的站在地上,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卿宝,似乎想从卿宝脸上看出来,这是不是一个玩笑。 见他傻了,卿宝抓起炕上未缝完的书包,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没骗你,看,这是我给你缝的书包,明儿个你就可以去读书了。” 待看到那书包后,三柱这才呆呆的眨了眨眼,然后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眼中就突然涌了出来。 卿宝傻眼了,赶紧劝他道:“三哥,你别哭啊,这是好事,你哭什么?” 三柱冲过来抱住了卿宝,哽咽着道:“六丫,三哥谢谢你了!” 卿宝故意逗他开心道:“你要真想谢我,就好好读书,考个状元回来,以后我就当状元妹子了,这多有面子啊!” 三柱放开卿宝,抹了抹眼里的泪道:“状元我不敢想,我一定好好念书,考个进士什么的。六丫,你等着,三哥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卿宝笑道:“只要能考上,什么都行。你和娘说说去,让她给你找身新衣服,明天好精精神神的去学堂。” “哎,我这就去。” “和娘好好说说,千万别惹她生气!” “知道了。” 也不知道三柱是怎样和黄六娘说的,反正在吃晚饭的时候,黄六娘在饭桌上,又对着全家宣布了三柱读书的事。三柱的待遇,和四柱一样,扣工钱,分家产的时候少分。三柱也和四柱一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穿戴一新的三柱就过来敲卿宝的门,两人草草吃了早饭,就去张夫子的私塾了。 张夫子的书塾离卿宝家有点远,要穿过大半个城才能到。 好在城不算太大,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卿宝他们到的时候,丁潘安还没来,两个人也不敢冒然进去,就在书塾外面打转。 说是书塾,其实就是一个大院子。 青砖黛瓦,古意森森,到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门口也没竖个牌子什么的,从外表看,绝对看不出这是个书塾来。 不过在张夫子这里读书的学子还真不少,三三两两的,络绎不停。 卿宝和三柱在门口等了好长时间,才看见一身儒服的丁潘安不疾不徐的从街口走了过来。 看到卿宝和三柱已经等在门口了,丁潘安大老远就笑道:“你们来的可真早,等急了吧?” “急倒是没急。”卿宝把丁潘安拉到旁边,小声问他道:“我现在手上就有五两半的银子,你说张夫子能答应吗?” 丁潘安拍着胸脯保证道:“子平哥哥办事,你就放心吧。” 卿宝把自己那点银子都塞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恩不言谢,今儿这事儿我记着呢,以后定会报答你的。” 丁潘安把银子袖了,微微俯□,替卿宝重新插了插头上微松的珠花,轻声在卿宝耳边道:“你别忘了我交待你的事儿就行。” 然后他抬起身,对旁边的三柱勾了勾手道:“三柱,走,跟丁哥哥见夫子去。” 三柱嘱咐林琪道:“六丫,你先回家吧,路上小心点。”然后跟随着丁盘安,走进了那扇黑乎乎的大门里。 等他们进去后,已经没事了的卿宝,才转身慢慢往回走。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夏守业夏守全兄弟和杨氏张氏赶着车来送糖果了。 见卿宝是从外面回来的,杨氏惊奇的问道:“六丫,这一大早的你干啥去了?” 三柱四柱上学读书不是一两天的事,瞒肯定是瞒不住,何况也没有瞒的必要,卿宝就直接说道:“今天三哥去书塾里读书,我送他去着。” “读书?”杨氏的声调一下子就高了:“束脩给了没?六丫,快听大伯母的话,赶紧把钱要回来,把三柱也叫回来。在家做糖能挣钱,读书得花钱,这一里一外,可差不少钱呢!” 张氏也在旁边附和道:“你五叔读了十几年,把家里折腾的江枯河干的,这刚缓上劲来,还让三柱去读书?大嫂,咱得和三哥三嫂说说,不带这样败家的。” 妯娌两个说着,竟然连车都不卸了,真的进屋找黄六娘说话去了。 看来,夏守祖读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中的事,已经成了夏家人的梦魇了! 黄六娘听了杨氏和张氏的劝,晚上的时候,就又不想让三柱和四柱上学了,可惜两个男孩子都很坚决,任她怎么说也不退学。再说了,束脩已经送出去了,要是不能去要了,黄六娘无奈,只得答应让他们念这一年识个字,明年就不让他们去了。 三柱和四柱只得暂时先答应下来,每天积极的认字摹字,希望他们的勤奋和真诚,可以打动黄六娘。 四柱和越越当了同学后,两个人的关系越发的亲密了。 以前的时候,越越大概七八天才来一次,当和四柱在同一个书塾读书后,是天天来报到。每天中午肯定要找四柱来结伴上学,晚上两个人也一起回来,有时候,两人还会在一起做功课。 卿宝虽然认字,但六丫不认字,为了给自己的识字找个借口,在他们写字摹字的时候,卿宝也会凑过去看热闹。 小孩子都是好为人师,越越和四柱,经常要抢着教卿宝认字。 为了给这几个孩子们施加点压力,卿宝在认字的时候,总会表现的比他们要快一点点。为了能在卿宝面前显摆,不让卿宝看不起,越越和四柱是拼了命的学习,功课倒还真是越来越好了。 而三柱,根本不用催促,抓住了难得的机会,天天手不释卷。 在男孩子们的读书声中,日子很快滑过…… 光阴飞逝 两年后。 一个青砖黑门的房子前面,停着几辆马车,上面装满了行李物品。车都快装满了,还有不少人,正络驿不绝的从里面往外搬东西。 树荫下面,站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身着淡绿襦裙,胸系粉白丝带,唇如含朱,眼如点漆,身材纤细,体态轻盈。 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小家伙大概才学走路,不停的迈着两条软绵绵的小短腿,在树底下绕来绕去。 “瑶瑶,不要乱跑,来,姐姐抱!”小女孩把再一次跌倒在地上的小孩抱了起来,小孩却不领她的情,在她身上不断的扭来扭去,最终还是顺着小女孩光滑的衣服滑了下去。 “你这小家伙,一点不安生,哪里象个小丫头了?”小女孩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小孩子那软软的小脑门。 街道拐角处,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两人身着一样的白色儒服,肩上挎着一样的绣花书包,一个俊美如画,一个丰神俊秀。 “宝宝,宝宝,我们没来晚吧?”那个丰神俊秀的男孩子隔着很远就开口问道。 “没晚,这不还没动身呢。”卿宝答应着,看着飞奔而来的两个男孩子,脸上不由就浮起了笑容。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大人来说,可能变化不大,可这两年放在孩子们身上,那可是天翻地覆。 眼前这两个男孩子,在两年前,还一团稚气,而现在,身量变高了,模样也长开了,已经变成了两个小小少年了。 说话间,方清越和四柱就跑到了卿宝面前。 卿宝对四柱说道:“四哥,你先进去看一看,看看你的东西落下了没有。” 四柱把书包摘下来塞到卿宝手里,急慌慌的说道:“六丫你帮我拿着书包,我去看看。” 书包里也不知道放了什么,还挺沉的,卿宝接的时候一个没防备,书包往下一坠,差点掉了下去,幸好关键时候方清越伸过手来,一把将那书包接住了。 “这里面放了好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修礼喜欢砚台,这里面可放了好几方呢。”方清越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书包拎过去,挎在了自己肩上。 “我说这么沉呢,原来是放了几块烂石头。”对于四柱喜欢收集砚台的毛病,卿宝十分的不以为然。 看着眼前这清秀小佳人宜嗔宜笑的样子,方清越嘴角不由就挂上了笑,他伸手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白纸,递给卿宝道:“卿宝,这是我昨晚琢磨出来的一个耳坠,你看好看不?” 卿宝接过那张纸,将夏瑶的小手递到他手边:“你看着点瑶瑶,我看看。” 方清越索性抱小夏瑶抱了起来。伸出手去,不断的逗弄着小家伙。 小夏瑶和方清越是极为熟识的,一点也不认生,伸也小手去,就去够方清越头上束发环。 打开那张纸,上面用细毛笔,清清楚楚的勾勒出了一对长水滴状的耳坠。 方清越一边躲闪着小林瑶的小胖手,一边指着那图样,给卿宝解释道:“这坠子最下面,象斜斜的半滴眼泪的地方,是要镶玉的,淡绿碧玉最相宜了,又清新又雅致。这一抹流云的地方,用银饰最好,银白色,要比金黄色优雅一些……” 卿宝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的点头。 方清越在首饰设计和制作上,是极有天赋的。 去年的时候,卿宝扎了耳洞,从那时起,方清越就对首饰感兴趣了。 正文 第五十三 章 再次搬家 卿宝戴的第一副耳环,就是方清越亲自设计,亲自雕琢制造的。从制作第一副耳环开始,方清越似乎就开窍了,在设计上,越来越灵感不断。从耳环,到珠花,到簪钗……他的设计面越来越广,设计的也越来越精美。 在后世时,他这样的人,无疑是时尚界的宠儿,可惜在这么一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他这个爱好,并不敢让人知道。 《红楼梦》上,贾宝玉不过在抓周上抓了盒胭脂,就让人嘲笑为好色之徒,连他的父亲都不喜欢他,一家人也颜面无光。方清越这喜爱簪环的爱好要是传出去,那他这一生,估计也毁个差不多了。 所以,知道方清越这爱好的人,只有和他关系亲近的四柱和卿宝。 男孩子不需要什么首饰,所以方清越对首饰的全部热情,都倾注到了卿宝这个女孩子身上。 从卿宝扎耳洞开始,身上的每一件首饰,都是方清越亲自设计,亲手打造的。为了不敢让人知道,他都是抓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的雕琢镂刻,一点点慢慢打造而成的。 为了不让这个在暗处偷偷释放才华的男孩失望,卿宝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头上戴的珠花,耳上垂的耳坠,脖子上戴的坠子,腕间的镯子手链……全都是方清越独家出品,虽不见得贵重,但胜在新奇精巧,倒也把卿宝装扮的漂亮非凡。 而方清越,每每看着漂亮的卿宝,都会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很好呀,这个设计很漂亮!”卿宝小女人心性,看到漂亮的首饰,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方清越的目光,从林琪白皙精巧的小耳朵上移开,小脸微红了一下,他轻咳一声,轻声道:“你喜欢就好。前些日子我娘碎了块玉,我把碎片捡来了,正好能做这个耳坠。” 虽然方清越总说他做首饰的材料是凑巧得来的,或买的便宜材料,不过卿宝也不好总白收他的东西,屡次给他钱他也不要,卿宝只得从其他方面补偿给他。想了想,卿宝说道:“过几天我就要学刺绣了,到时候,我给你绣个荷包吧。” “好呀,那你快点绣,等到端午节的时候,我正好用来放艾草。” 两个人正说话,院子里呼拉拉涌出一大堆人来。 黄六娘那高兴的声音尤其明显:“这房子住了都两年多了,还真舍不得。” 二舅母俞氏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新宅子更大,更漂亮,还不用交房租,住起来才叫美哪!” 黄六娘笑的更高兴了。 卿宝见人多了,低声对方清越道:“我娘来了,我过去了,你去找四哥吧。中午在我家吃,吃完饭你叫四哥带你去后面,我给你们做冰镇酸梅汁。”见方清越点头了,卿宝才牵着小夏瑶的手,向人群里走去了。 方清越站在大树下,看着聘婷而去的女孩,含笑而走。 卿宝走到人群里,黄六娘把夏瑶抱了过去,几位舅母都笑道:“哎呀,咱家的糖果仙子来了。” 由于这糖果是卿宝发明出来的,后来又传给了大伯家四叔家,后来黄家舅母们也学去了,黄家舅舅们本就有店铺,也有销售门路,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再后来,夏家族长和族老们亲自登门,请求夏守平一家,教夏氏族人做糖,去你知道制糖的方法是瞒不住的,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所以清河村的夏氏一族,几乎全族制糖了。而糖果的发明者卿宝,也得了个“糖果仙子”的美称。 不过卿宝对这个称号并不敏感,什么仙子不仙子的,她有几把刷子,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由于起步早,通过这两年的营运,夏守平家着实挣了一大笔钱,在住的这房子到期后,夏家在城里买了一套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虽然花费不少,但对于现在的夏家来说,完全可以承受。 而今天,就是卿宝家搬家的日子。 从卿宝家得了财路,渐渐富裕起来的黄夏两家,都在这天,来帮卿宝家搬家了。 黄家几个舅舅一大早就赶来了好几辆马车,已经跑了好几次,将租重东西先拉过去了,这最后一趟,主要是运一些细软之物,还有把人都拉回去。 卿宝随黄六娘坐上了马车,黄六娘满心的喜悦,那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有消散过。 看着眼前沉静漂亮的女儿,黄六娘从心里感到满足与欣慰。 这个女儿,虽然年岁不大,但聪颖过人,若没有她,自己一家人肯定还住在那两间破房子里,自己肯定还在为如何给儿子们盖房娶媳妇日夜操心。 黄六娘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自己还会有这样一天,竟然能住进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 而且,杨氏和张氏再也没有为难过她,还反过来,对她笑脸相对。婆婆夏老太太,也再没有敲打过她,在村子里提起她们一家时,是满脸的自豪。而族长族老,更是夸奖他们一家识大体,很照顾家族,对他家十分满意。而村子里面的族人们,由于得了制糖的实惠,对他家更是感激涕零…… 想起过年回家时,村里人表现出的恭敬与羡慕,直到现在想起来,黄六娘仍觉得有点飘飘然。 这是以前想都没敢想过的画面! 而这一切,不是丈夫给予自己的,也不是儿子给予自己的,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自己眼前这个小女儿给予自己的。 谁说生女不如生男? 黄六娘怀着万般滋味,把手抚上了女儿乌黑润泽的头发,慈声道:“六丫,娘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咱家这日子可过不起来。” 卿宝正在逗弄小夏瑶,听了黄六娘的话,只是抿嘴一笑,没有说什么。 黄六娘见女儿笑的温婉腼腆,颇有大家闺秀的范,不由眼前一亮,对卿宝道:“六丫,过几天咱家会买几个奴仆,让他们帮着制糖就行了,以后你就腾出手来,学学女红,学学琴棋书画,以后也当个大家小姐。你四舅母精通刺绣,以后你常向她请教请教。” 卿宝也知道,古代女子会的一些技巧,自己是必须要学的,所以很乖巧的点了头。 卿宝家的新宅,不是新建的,而是买的现成的房子。 房子的前任主人是一个外地商人的外宅,年前那商人的正房夫人死了,就将外宅接了做正头夫妻去了,所以这宅子也就空了下来。 由于走的比较急,所以这宅子的价钱就便宜了不少,八面玲珑的黄家二舅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通知了黄六娘,双方谈拢了价格,就银货两讫了,这宅子,就正式归夏家所有了。 和普通的三进三出的房子一样,卿宝家的房子,一进大门是外院,进了垂花门是内院,内院有正房和东西厢房,正房东面的耳房有过堂,可以通向后院。 夏守平夫妻自然是住了正房,东西两面的厢房,就住了四个儿子,卿宝自然是住在后院。 到了新宅之后,卿宝和黄六娘一起下了车,门口已经有一堆亲戚在等着了,夏老太太打扮一新,鹤立鸡群的站在最前端,夏守业杨氏夫妻和夏守全张氏夫妻如四尊护法一样,紧跟在夏老太太身边,大虎二虎拴子之流的,都围在后面,等着迎接夏守平一家呢。 夏守平率先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向夏老太太叫道:“娘,你咋还出来了,快进屋坐着去,别累着了。我爹呢?” 夏老太太难得的对夏守平露出了笑容,和言悦色道:“娘不累,你爹在炕上坐着呢,你快进去吧,你爹可想你了。” 夏守平一向拿着娘的话当圣旨,当下就从人群里挤了进去,找他爹去了。 黄六娘带着卿宝,向夏老太太和杨氏夫妻见了礼,夏老太太虚扶了一下,看上去格外的和蔼可亲:“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不用多礼。六丫,过来让奶奶看看,几个月没见,奶奶的六丫又长水灵了。” 卿宝听了夏老太太这故作亲密的话,好悬没吐出来。 她可没天真到以为夏老太太是真心想她呢,若她没学会制糖挣钱,这位奶奶,恐怕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呢,她不好不给夏老太太这个面子,只得谦恭有礼的说道:“我也想你和爷爷呢!” 说这话的同时,卿宝在心里又跟了一句:那才怪了! 杨氏见卿宝和夏老太太说完话了,一把将卿宝拽了过去,摸了摸卿宝的头发,和善的说道:“六丫可真是个好孩子,自家挣了钱,还带着大家一起挣钱了,你这情我们可都记着呢。六丫,你是个聪明的,以后再有什么赚钱的道了,可记着再告诉大伯母一声啊!” 张氏也笑呵呵道:“那肯定是当然的了,六丫这么孝顺,有好事自然是忘不了咱们这些亲伯母亲婶母,大嫂你这可是多虑了。六丫,前儿我听说你在做一种新糖,是什么糖啊,能和四婶说说不?” 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卿宝心道,这才叫狗改不了吃屎呢。 以前没钱的时候,为了一碗饭吵来吵去,现在手里有钱了,又开始惦记她赚钱的新门路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战斗力强 生怕自己不给,竟然在这么多人前,就把她研发新糖的事儿给抖出来了。 她们时不时的给卿宝家送东西,不过是表面的亲近罢了,骨子里,还是惦记着要占她家便宜! 卿宝淡淡笑道:“新糖哪里那么容易做出来的,咱们清河村多少家制糖的,又有谁制出新糖来了啊?大伯母,敏姐那么能干,没有做出新糖吗?”卿宝把皮球又踢回去了。 提到夏敏,杨氏顿时自豪了起来:“不是我夸,我家小敏就是能干,咱们村多少手巧的姑娘媳妇,就没有一个赶得上她的!” 站在杨身后的夏敏,配合着她的话,娇羞的低下了头。 听了这话,众人把目光不禁都投到了夏敏身上。 已经快十一岁的夏敏,虽然个头不太高,但苗条纤细,长得又很清秀,看上去一副羞怯怯的小女儿态,十足惹人怜爱。 杨氏看着女儿笑的极为满意,而张氏则在旁边不屑的撇了撇嘴。 看来有钱了后,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并没有改变。 一行人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就进了屋,夏老太太带着众人自然是进了正房,趁没人注意,卿宝就溜到了后院。 后院其实就是在正屋的后面,又盖了一排房子,两排房子的距离其实很近,中间大约只留了十来米的距离。 后院一共有六间房,卿宝收拾了东面的三间,最东边的做书房,中间的做客厅,西边的是卧室。 由于已经来过几次了,卿宝已经把这地方收拾的差不多了。 刚一挑帘进了屋,只听得屋内有人说道:“哟,我家的女财神回来了!” 卿宝定睛看去,却见从她卧室内,走出了满脸嘲讽的夏瑜。 夏瑜一身锦绣华服,梳着高高的元宝髻,头上插了四五根明光闪闪的发簪,一走动,摇曳生辉,叮当乱响。 在一年前,夏瑜终于如愿以偿,嫁入丁家,做了丁家的大少奶奶。而黄大舅和李氏,也如约陪了她十六台嫁妆。但虽说是十六台,李氏准备的东西可都是最次的,比如说首饰,别人家都是金的,她陪的是包金的,比如说布料,别人家陪的是绸缎,她陪的是布的……种种以次充好,让夏瑜颜面大伤,幸好黄六娘心疼女儿,陪送给了女儿一些象样的衣服首饰,这才让她没有太过丢脸。 不 过饶是如此,夏瑜在丁家的地位,也是十分的尴尬。 和李氏因为嫁妆的事生分后,李氏自然不会再为这个过继来的女儿出头,而夏瑜已经过继出去了,黄六娘一家也没有为她出头的名份,所以没有一个真正的娘家,让她在丁家始终抬不起头来! 夏瑜本以为自己嫁入有钱人家,就是享福去了,可没料到,有钱人家事情更多,比身份,比地位,比钱财,比这比那,就连身边的婢女丫环也拿出来比一比,这些统统没有的夏瑜,只能任别人将她踩在脚下,天天听着别人的冷嘲热讽。 她过的不如意,可没想到,她曾经嫌弃的那个穷家,竟然能够咸鱼翻身,不仅有钱了,竟然还买了新房搬了新家,而带给那个穷家变化的不是她,竟然是她根本就没看在眼里的乡下丑丫头,每每想起来,都让她妒火中烧。 所以,每次看到卿宝时,夏瑜都是恶语相向,连讥带讽。 卿宝知道夏瑜过的并不好,在她婚后三天,丁潘安就以赶考为名离开了家,其实那时候根本不是赶考的时间,丁潘安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开罢了。 一个留不住丈夫的女人,只有已经沦为别人笑柄的份,可想而知,夏瑜要忍受着多少世人的白眼与嘲笑。 所以,对于夏瑜的嘲讽和讥笑,卿宝从不与她计较,就当是帮夏瑜解心宽了。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夏瑜皮笑肉不笑道:“今天你们搬新家,我当然要早早来了,你是个能干的,我可得奉承着你点,以后我要是过不下去了,没准还得来投靠你呢!” 卿宝也不接她这话头,又继续说道:“爷爷奶奶来了,你见着了吗?” “见不见又怎么样?不过是一群势力小人罢了,有钱了往你跟前凑,没钱了,眼皮都不撩一下!”对于爷爷奶奶,夏瑜是从心眼里看不起。 卿宝叹道:“不管怎么说,今天当着这么多人,还是要给他们个面子,不然别人说起来,也只会说咱们当小辈的不识礼……”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让夏瑜给打断了,她咬牙切齿的冲口吼道:“谁爱笑笑去,我被人笑话的还少吗?大舅母陪嫁了我一堆破烂,丁潘安连房都没圆就跑了,他又不和人说清楚,新婚夜没落红,他娘……”说到这里,她忽然刹住了话头,大概是想起来,这些话不应该和才八岁的妹妹说。 她虽然收的及时,可卿宝已经被她的话震惊了。 不可能吧? 丁潘安和夏瑜竟然没圆房? 虽说丁潘安是新婚三天后走的,可他们足足在一间房子里睡了三晚,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呢? 卿宝忽然想自己以前对丁潘安的直觉来了,他虽外表俊美风流,其实骨子里,满是不安定的因子。 如果别人干出这种事来,卿宝会觉得不可能,但若说丁潘安能干出这种事来,卿宝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竟然很快就接受下来了。 夏瑜自知失言,就默默的坐到椅子上,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茶杯发呆。 卿宝给她倒了杯,坐到她对面,问她道:“姐,大舅母既然不想陪你嫁妆,当初为啥要过继你呀?” 这个谜,卿宝一直没弄明白。 李氏不喜欢黄六娘,却过继了黄六娘的女儿,她本是个吝啬人,却真陪了夏瑜十六台嫁妆,虽然嫁妆并不好,但也确确实实是十六台。 如此的矛盾,实在让人想不通。 提到这件事,夏瑜气愤的说道:“她过继我,当然有她的目的了。你知道我成亲前,大表哥为何突然到李大人身边当差了吗?” 这件事,卿宝不是很明白。 大表哥本身并无功名,但在夏瑜成亲前的一个月,忽然传出消息说是大表哥竟然在一个不太小的官员手上谋了个差事,大概是类似于文秘之类的工作,为此,大舅母特意宴请了亲戚,以示庆祝。 夏瑜恨恨说道:“丁潘安本家有一位族叔,在朝中是做官的,大舅和我公公交好,就央我公公去求求人家,给大表哥安排一个前程。我公公也正在谋什么差事,手中正缺钱,大概是想和大舅要多少钱。大舅嫌钱太多了,就想出了联姻这么个法子,既拉近了关系,又省了那笔银子。可惜冰婧和丁潘安年岁差的太多,他们才过继了我。” 原来如此。 这倒很符合黄大舅和李氏省钱的心境。 不过,还有一点,卿宝很是疑惑:“姐,既然丁家家世不错,又是世代书香,就是娶个大家闺秀也不为过,大舅家也不算什么好人家,你要是继女,丁家怎么就同意了呢?” 夏瑜轻蔑的呸了一声,满脸的嘲讽:“丁家家世好?打肿脸充胖子罢了。要不然,也不会和大舅狮子大开口了。我公公是个败家的,若不是我婆婆手紧,就连象样的聘礼估计都拿不出来。” 听了这话,卿宝才明白,为何当初丁家送的聘礼,绸缎首饰都是过时的东西了,想来应该是丁潘安娘亲当年的陪嫁吧。 知道了丁家境况堪忧,卿宝不禁又为夏瑜担心了,她辛辛苦苦拼了命的想要跳出贫穷,为此甚至不惜与亲生爹娘决裂,现在竟然仍是落入了一个日渐没落的家庭里,难不成,这就是命吗? 卿宝在心中替夏瑜叹了口气,对她说道:“要不你就再认回来吧?娘可想你了,你不知道,你过继的那天,娘哭了好几次呢。” 卿宝的一片好心,换来的是夏瑜的一个白眼:“真是孩子话!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你想过继就过继,想不过继就不过继?我既然顶着黄家女儿的身份嫁了,这辈子都只能是黄家女儿,哪怕大舅母再对我不好,逢年过节回娘家,我还得去她那。哼,这就是礼法,这就是规矩!” 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了,卿宝已经知道了,在古代,人人都讲究这个。 就比如她自己,在刚搬到城里来的时候,她可以随便出去玩,根本就没人管。可从去年开始,黄六娘就不再让她随便上街了。 以前方清越留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都是大家挤在一个桌子上吃,现在开始分桌吃, 情调有话要说:大家可能觉得上一章时间跳跃太大,其实是这两年的时间呢,如果要写,东西太多,女主一直长不大怎么和男主恋爱呀,所以这两年时间,会采用倒叙的手法,陆陆续续的从文中角色口里说出来..............................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爱砚台入命 也是从去年开始,黄六娘开始分两桌吃饭了。 也许在现代人看来,都是七八岁的孩子,出去玩很正常呀,在一起吃饭很正常呀,可在这里,就是违背礼法的大事。 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了卿宝和方清越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过不几天街上就会传开,说夏守平夫妻不懂礼数,不知廉耻,教女无方,就连卿宝这么一个七岁的孩子,也会被打上“没教养”的烙印,她长大后,也不会有正经人家来提亲,生怕被别人耻笑了去。 听着很无奈,很憋屈,但这就是礼法,就是当下的社会情况,你不遵从,换来的就是众人的唾弃与鄙视。 夏瑜大概平时也没人可以说说话,可以听她倾诉,在面对自己的亲妹妹时,还是放下了心防,她冷冷笑道:“我和大舅母,现在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过年过节有红白喜事了,我拿东西拿钱去看看,平时我们都不走动。大表哥攀上高枝了,他们也用不着丁家这边的关系了,我是死是活他们就连管都不管了。” 她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嘲讽和冷漠,不过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把她女孩儿的稚嫩与天真全都消磨掉了,换上的,是满肚子的精明与埋怨。 卿宝正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呢,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夏瑜立刻就收住了话,坐直了身子,端起卿宝给她倒的那杯茶来,假装喝茶。 “哟,我到处找你们都找不着,你们俩却是到这儿躲清闲来了。”夏敏笑嘻嘻的进来了,毫不客气的拽过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卿宝和夏瑜旁边。也不用别人让她,自己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到底一个娘的就是亲,你俩躲在这里说悄悄话,也不叫上我,可见是拿我当外人了。” 她比夏瑜小了六岁,夏瑜在家的时候都不带她玩,一直没将她放在过心上,现在一见她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不疼不痒的话,冷笑道:“谁让你命不好,投生到大伯母肚子里去呢?要是也投生到我娘肚子里,今儿我们说悄悄话,少不得也会带上你。” 夏敏看似长得柔弱,却是随了杨氏的泼辣性子,对比她大的夏瑜也是一句话也不让:“哎呀,我幸好没投生到三婶的肚子里,要不然,肯定也得把我过继出去了!” 狠狠剜了她一眼,夏瑜脸上又挂上了她招牌似的冷笑:“有的人,想过继还过继不出去呢,只好守在乡下继续当烧火丫头,别说是象我这样嫁入书香门第当少奶奶,就连找个城里的婆家我看都难。” 一番话,把夏敏抢白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天天在家熬糖,在别人看来,可不是乡下的烧火丫头吗?这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夏瑜显然没将和她不是一个段位的小堂妹放在眼里,上下打量了夏敏一番,连嘲带讽的冷笑道:“小堂妹,以后穿衣打扮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堂姐,千万别自己瞎搭配。你这衣服的样式,是城里去年时新的样式,还有你头上那珠花,这样式早五六年城里都不流行了。就你今天这身打扮,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从乡下出来的土包子了。” 说罢,也不理会夏敏的反应,她伸伸懒腰道:“我带来的那两个丫环死哪去了?准是又穿着我给她们做的新衣服去哪显摆了。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显摆的,丫环就是丫环,难道穿身新衣服别人就不知道她们是丫环了吗?还好意思到处去招惹别人,看来真是皮紧欠揍了!” 听了夏瑜这几番话,卿宝顿时对她强大的战斗力顶礼膜拜了。 满分! 在吵架方面,夏瑜绝对是满分,和当年的夏妈妈简直是不相上下啊! 难怪妈妈总说卿宝是及格不满分呢,以前她还不服气,现在有夏瑜这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卿宝是彻彻底底的服了。 三番话,明里暗里,连敲带打,指桑骂槐,就将夏敏那个高傲的小丫头从云里贬到泥里去了。 难怪当初泼辣的杨氏都要让她三分了,这果然是有原因的啊! 夏敏嘲笑不成反被讥,顿觉十分没意思,胡乱找了个理由就走了。 而卿宝,则在崇拜的望着夏瑜,一如当年看吵胜归来的夏妈妈一样。 大概被妹妹的眼光恶心到了,夏瑜象挥苍蝇似的挥手道:“看什么看?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做人就得凶一点。爹窝囊,娘又软,我是最大的孩子,要再不挺起腰杆,咱家早就被踩泥里去了!” 一想到以前家里的情况,这话,卿宝是万分的赞成。 夏瑜大概把郁气都发出来了,难得的平心静气的和卿宝说了一会儿闲话,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嘱咐卿宝多长点心眼,别太吃亏了。 过了一会儿,夏瑜的两个丫环端着一盆洗脸水和手巾过来了,伺候着夏瑜洗了手净了面,又拿来妆匣,帮夏瑜重新上了妆,才收拾着东西出去了。 由于黄六娘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帮卿宝买个丫环,卿宝看见夏瑜的丫环干活比较利落,不由问道:“你这两个丫环是自己买的?” 夏瑜嗤笑道:“还用得着我自己买?穿青的那个,是大舅母陪嫁的,穿紫的那个,是我婆婆给的。” “你婆婆还挺好的,对你不错呀。” 夏瑜怜悯的看了卿宝一眼,撇嘴道:“就你个傻丫头说好。她表面上是派这个丫头服侍我来了,暗地里,是监视我来的。” “不会吧!”卿宝是真惊了。生活环境一直很单纯的卿宝,还真没把自己的生活和“监视”两个字联系起来。 “怎么不会了?不在儿媳身边安插人,当婆婆的怎么能知道媳妇的一举一动啊?别的不说,我今天在这里遇到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儿,回去的以后,一准就到我婆婆耳里了。” 夏瑜的话,是真让卿宝受教了。 从穿越到古代以后,这还是卿宝第一次直接面对有钱人家,婆媳女人之间的较量。 穷苦人家,比如杨氏张氏和黄六娘,虽然也不和睦,但那都是放到明面上来吵的,谁吃亏谁占便宜,一目了然。 可丁家还算是身份地位不太高的人家,竟然就如此的勾心斗角了,卿宝真难以想象,那些出生在皇家或官府之家的女人,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卿宝此时只剩了庆幸,庆幸自己这朵温室小花没有出生那种人家,要不然,非得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听夏瑜说了大半天,也快到中午了,陆陆续续有女眷们到后院来了,卿宝和夏瑜就不再闲聊,开始招待客人了。 来的人很多,舅舅和五姨家的女儿和年轻媳妇们,二姑和大伯四叔家的女儿媳妇们,还有一些其他亲戚的女眷们,反正挨挨挤挤的,把夏瑜后院的三间房都坐满了。 由于前院男人太多,女眷们就在后院开的席,一时间,倒也热闹的很。 吃罢午饭,亲戚们渐渐散去,只剩下老夏家一家人。 夏瑜带着丫环去前院帮黄六娘收拾房间去了,卿宝就招呼来五柱,给了他银子让他去买冰。 古代由于没有冰箱,所以夏天一般人家是没冰的。 有需求就有商机,所以有人就特意挖了冰窖,在冬天的时候储存大量的冰,等夏天的时候就挖出来卖钱,当然了,价钱可不是一般的贵。 卿宝家新房附近,就有一个卖冰的,上次来卿宝看见的时候,就留了心,打算在这懊热的夏天,做点冰饮。 夏天水果很多,不过最适合做冰饮的,却是酸酸的乌梅。 卿宝本以为古代没有冰镇酸梅汤呢,后来在黄姥娘那里吃过一回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孤陋寡闻了。 古代的冰饮虽没后世发达,但花样已经很多了,不仅有冰镇酸梅汤,还有冰糖冰雪冰元子,就连刨冰也有了。 卿宝今天一大早就已经熬了酸梅汤,还熬了一些红豆果肉,就等着中午买了冰,做成冰镇酸梅汤了和刨冰了。 待六柱捧来一盆冰后,卿宝把冰捣碎放到杯子里,倒入早就熬好了的酸梅汤,然后和五柱端到前院,给夏家人一人分了一杯。 从屋里出来以后,卿宝就悄悄的招呼四五柱和方清越去了后院。 刨冰用的冰太多,卿宝可舍不得做给杨氏张氏夏老太太吃,所以打算自己和四柱他们,悄悄的吃了。 一进了卿宝摆置的客厅,四五柱就奔桌上的酸梅汤去了,而方清越,则小大人一般,先去参观了卿宝的书房和闺房了。 卿宝本想按后世的装修风格来布置自己的这片小天地来着,可后来一想,若太标新立异了,反倒不是好事,所以仍是按一般女子的闺房来摆设的,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方清越一边看着,一边对卿宝道:“我得好好看看,以后这地方,我怕是没什么机会来了。” 卿宝端来一杯酸梅汤,塞进他手里道:“赶紧吃吧,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家后院不这样啊?” “差不多吧,我也不是经常往后院去。”方清越接过卿宝递过来的一饮而尽。 卿宝都替他冰得慌,赶紧嘱咐他道:“你慢点喝,这是冰的,喝太快小心伤胃。过来,我做刨冰给你们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仍在坚持回复的亲,还有扔地雷的亲,多谢多谢,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从这章以后,应该是要开始感情的发展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压迫反抗 方清越一边吃着刨冰,一边担忧的说道:“宝宝,以后你是不是就天天待在后院,我就见不到你了呀?” “这哪能呀,我还得去前院熬糖呢。你要是想找我玩了,就让四哥来叫我。”对方清越,卿宝总是分外的亲近和宽容,不仅是因为他在她受伤的时候帮助过她,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源自于女性对可爱小孩自然而生的喜爱与宠溺。卿宝上辈子是活到二十四岁,如果她结婚早的话,孩子比方清越小不了几岁。 所以,卿宝在对待方清越,还有四五柱时,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宠他们,去照顾他们。 方清越不知道卿宝心里想的是什么,在听到宝宝说以后还能经常见到以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清亮的大眼睛又笑成了小月芽。 见卿宝没有吃刨冰,他舀了一勺,讨好的递到卿宝的嘴边:“宝宝,你也吃。” 卿宝看着他诚意殷殷的笑脸,又看了看那沾了他口水的勺子,赶紧推拒了:“桌上还有,我再去拿一碗吧,你吃你的。” 方清越嘟起小嘴,满脸不高兴:宝宝,你是不是嫌我脏,我天天都漱口的,一点也不脏的。” 一见他那委屈兮兮的样子,卿宝心一软,就张开嘴,把那勺冰吃了下来。 见卿宝把冰吃了,方清越假装抬胳膊摸头发,用袖子挡住了半边脸,洋洋得意的露出了诡计得逞的奸笑。 可惜他那袖子盖的不太严,让卿宝给看见了半边脸。 卿宝满脸的黑线,以前多老实可爱的小孩呀,现在竟然也学会耍鬼心思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成长吗? 卿宝没有揭穿他那小把戏,而是转而问道:“我听四哥说你们这几天功课重了,你还在坚持着学武吗?” “学呢。我已经学会好几套拳了,高师傅说,过几天就教我练剑。”说起武功来,方清越回答的很老实,没再搞小动作。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坚持下来了。”习武是很苦的,方清越刚开始练的时候,抻筋压腿的很是痛苦,几乎天天一瘸一拐的走路。 “我说过了,我练好了要保护你的,当然不能放弃了。”方清越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个马步的架势,倒还真是有模有样。 卿宝见他显摆,连忙送上鼓励的笑容:“好,我就等你保护我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抽筋吗?” “不抽了。” “嗯,骨头汤还要坚持着喝,要是哪天没喝了,你就多吃几块豆腐,多吃点虾皮。”这个年纪的孩子们长的很快,如果钙跟不上,是很爱抽筋的。 就连卿宝自己,生怕长不高,也是特意买了大骨头,天天熬了汤来喝。 二三四五柱也跟着沾光,一个个都长得结结实实的,个头都不低。 两人正在说话,四柱在旁边喊道:“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过来,再不过来吃,刨冰就都让五柱吃完了。” 两人相视一笑,就不再说话,回去了桌子旁边。 五柱旁边已经放了三个空碗了,他现在正抱着第四个碗吃。 卿宝赶紧把他的碗抢了过来,责备他道:“跟你说过几次了?这么凉的东西最多吃两碗,吃多了闹肚子,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经过两年的成长,五柱已经不是卿宝初见时那个又脏又瘦的毛猴子了,在家里能吃饱饭后,他那嘴就一直没闲着过,整天吃吃吃,终于把自己吃成了个小胖子,比当初的方清越还要胖。 方清越当年的胖,是儿童特有的婴儿肥,现在他长大了,身量长高了,人也就苗条修长了。 而五柱,则是实实在在的胖,一把拧下去,全都是肥肉。 卿宝怕他长成大胖子,曾经在饮食上刻意控制他,可大概是小时候被饿狠了,心里有阴影了,不管卿宝怎么管,都挡不住他对食物的热情。 何况卿宝家是做糖的,他在锅边熬着糖,那肚子就填个半饱了。 也别说他这样贪吃没好处,最起码,在夏家五兄妹中,他是对制糖最热衷的,而且他制出来的糖,火候永远都是恰到好处。 见卿宝没收了他的刨冰碗,五柱腾的就站起来了,卿宝怕他扑过来抢,就把碗藏到身后去了,教训他道:“你少吃点,你看你胖的,眼睛都找不着了,小心长大后娶不着媳妇!” 五柱嘟囔道:“要媳妇干吗?又不能吃。”然后他忽然眉开眼笑的向着卿宝身后,谄媚的说道:“清越哥,快帮我抢过来,我把六妹送给你当媳妇!” 卿宝赶紧回身,果然看到方清越正站在她身后,正要伸手偷她手里的碗。一见卿宝发现了他,他嗖的一下就把卿宝手里的碗给抢走了,迅速递给了五柱。 “方清越,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家伙!”卿宝气坏了,抬起腿来,狠狠的在方清越的脚上就踩了一脚。 方清越“嗷”的一声,抱着脚就跳了起来,一边跳还一边对五柱说呢:“五柱,敌军凶残,清越哥身负重伤,刚才你说的话,可得算数呀!” 五柱如同唱戏一样,双手象抱拳似的一捧碗,朗声道:“清越哥,你先找个地方养会儿伤,等我吃完了刨冰再来帮你抢亲!”说罢,他捧着刨冰碗,一溜烟的窜出去了。 救助对象忘恩负义的跑了,方清越傻眼了…… 而旁边的四柱和卿宝却是肚皮都快笑破了。 在遇到吃食的时候,五柱那可是六亲不认哪! 白讨了个没趣的方清趣转过身来,看着卿宝可怜巴巴的喊道:“宝——宝——” 笑得正欢的卿宝学着五柱的语气,小手一挥:“清越哥,你先找个地方养会儿伤,等我笑完了再来收拾你!” 方清越象个泄气的皮球一样,顿时就瘪了,耷拉着脑袋坐到了椅子上。 四柱和卿宝笑的都快岔气了。 方清越唉声叹气道:“五柱这家伙,这也太靠不住了。” 卿宝横了他一眼,幸灾乐祸道:“你长教训了吧?五柱除了吃,可是什么都不认的。” 四柱也在旁边道:“行了行了,以后你要是想见六丫了,和我说就行了,我来帮你叫她。” 方清越搂住四柱的肩膀,激动的说道:“好兄弟,啥也不说了,清墨轩的砚台,随你挑一块!” 四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拉着方清越就往外走:“清墨轩的我就不要了,上次在古玩街我看见一方,真正好砚,价格也不贵。” 方清越一边被四柱拽着往外走,一边回头对卿宝喊道:“宝宝,明儿中午我还来,你想吃你炸的炸馄饨……” “知道了。”卿宝答应着,站在窗边,看他们远去。 外面传来方清越渐行渐远的声音:“修礼,你也不厚道,我好不容易才来后院一次,你竟然这么着急拽我走!” 四柱的声音隐约传来:“六丫有什么好看的,哪有砚台精致啊……” 卿宝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在四柱眼中,自己都比不上一方砚台啊! 自家这几个柱子,除了二柱以外,就没一个正常的。 三柱知道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天天玩了命的读书,不仅一天学也没耽误过,晚上还要挑灯夜读,不管是谁家有什么事,都挡不住他上学的脚步。 四柱读书读的没三柱好,却痴迷上了砚台,只要他看上眼的砚台,不管想什么法子也得弄到手,为了这个,他已经和卿宝借了好几回钱了。不过他还算有理智,只是小打小闹,没有过分的去追逐名贵的砚台。 五柱嘛,就不用说了,一说到“吃”,小眼睛立刻就冒精光,说起城中哪有卖好吃食的,他是如数家珍。 待方清越他们都走了以后,卿宝收拾了碗杯,端到了前面厨房里。 厨房里,夏瑜的两个丫环正忙碌着刷碗收拾厨房,卿宝客气的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来到正屋前,还没进屋呢,就听到杨氏高声说道:“这次盖新房,花多少钱咱们三家平分。” 卿宝怔住了,怎么又盖新房? 今年春天,大伯和四叔家都盖了新房,虽说不是象她家这样的四合院,但前后也分了好几进。现在不仅一个孩子一间房了,就连大虎他们以后娶媳妇的房子都有了。 房子都这么多了,现在还盖什么呀? 卿宝挑门帘进了屋,只见里面坐的满满的,夏老太太夏老爷子,大伯一家,四叔一家,黄六娘夫妻和二柱夏瑜都在。 卿宝的出现,并没有打断众人的议论。 大伯夏守业接过妻子的话,闷声道:“你大嫂这主意,我看行。咱爹咱娘老了,也该享享咱们当儿子的福了。” 四婶张氏问道:“那盖几间啊?要我说,盖两间就行,咱爹咱娘就两个人,太宽敞了也没用。” 夏守全却道:“盖三间吧,要是二姐他们来,也有个住的地方。” 黄六娘和夏守平也道:“行,那就盖三间。” 明天卿宝会认识两个新朋友,也要学习古代女子的各种技能了,小姑娘要忙起来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建造新房 杨氏和夏守业也纷纷同意了。 坐在炕头上的夏老太太重重的咳了一声,那声音又大又响,一听就知道她是有话要讲。 儿子儿媳们全都息声了,抬头看向夏老太太。 对于儿子儿媳们的听话,夏老太太大概十分满意,她清了下嗓子,大声说道:“三间不够,我要前后三进,九间房。” 这话一出,屋里人全都楞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夏老太太为什么要九间房子。 按理说,夏老太太和夏老爷子不过是两个人,住三间房都挺宽敞的了,住九间房,当旅店用吗? .。 杨氏捅了捅了夏守业,做为老大的夏守业只得开口问道:“娘,你要九间房做什么?屋子不住,盖了也是白盖,过不几年就塌了。” 夏老太太却执拗的坚持道:“我就要九间,赶明儿你就请瓦工去开工,地方我都找族长安排好了,就在村西边。” 大家一听,夏老太太这是有备而来呀,看来她筹划这事情,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张氏大概知道些什么,酸溜溜的说道:“我听说五弟要回来了,娘你要这么多房,不会是给老五家准备的吧?” 此言一出,大家又哗然了。 夏老五夏守祖,已经消失十来年了,现在竟然要回来了吗? 夏老太太怕儿子儿媳们反对,本想瞒着这事,等房子盖成了,小儿子一家也搬进来了,别人再反对也没用了。可没想到,现在这绝妙的好主意,竟然被张氏给掀出来了。 狠狠的剜了张氏一眼,夏老太太大义凛然道:“你们这些当哥哥的过好了,也得拉扯自己弟弟一把。老五一家过的苦,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做主了,你们哥儿仨出钱,给他盖几间房!” 别人还没说什么,杨氏那火爆脾气却是忍不住了,顿时不管不顾的嚷了起来:“谁爱盖盖去,这钱我是不出!哼,费了十几年的束脩,把家败的都不象样了,他屁股一拍就跑了,连累我们给他缴了多少年的税。给他盖房?门都没有,等他回来,我还想和他要税钱呢!” 张氏在这个问题上也和杨氏达成了一致:“从进了夏家的门儿,要房没房,要钱没钱,苦了这么多年,竟然还得给别人盖房。我家新盖的房子,钱都用光了,一文闲钱也没有了。” 黄六娘见两个妯娌都开口了,也赶紧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家也没钱了,买这个宅子把家底都掏空了。” 见儿媳妇们异口同声的反对,夏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她凌厉的扫了儿媳妇们一眼,见几个儿媳不为所动,于是改为瞪着几个儿子,厉声道:“你们哥仨说说,你们五弟还没家呢,这房你们帮不帮他盖?” 卿宝本以为依自己那懦弱爹的性格,夏老太太一瞪眼他立刻就得同意了,可没想到,当夏老太太把眼光盯死在他身上时,他讷讷了半天,竟然挤出了一句让卿宝都有点不敢相信的话来了。 一向胆小懦弱的夏守平是这样说的:“娘,我家的钱都是六丫赚来的,花孩子赚的钱给五弟盖房,我这个没用的爹,没脸开这个口啊。” 想 夏守平竟然敢反驳夏老太太的话,这让在场的人都吃了惊。 在大家的印象里,夏守平在夏老太太面前一直就象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小老鼠一样,只要夏老太太这只老猫一叫唤,小老鼠立刻就不敢出声 可这一次,他竟然公开反抗了夏老太太,大家都诧异的看着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夏老太太一见最老实的儿子都不听她的话了,两只三角眼顿时就立起来了,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老大,老四,你们怎么说!”夏老太太一声怒吼,把怒火又烧到了另外两个儿子身上。 做为大哥,自然是夏守业要先表态。 夏守业刚要张嘴,杨氏咣一下就在他腿上踢了一脚,把夏守业疼的直呲牙,在娘亲的怒视下,他也没敢偏过头去看杨氏,只是低着头闷声道:“娘,前几天六婶给大虎说了个亲,我和大虎他娘觉得挺合适,要是能成了,过几天就得送聘礼,我们送聘礼的钱都不够呢,昨儿我还和四弟说,先从他那里借点,儿子实在是没钱做别的了。” 他这个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不可能让夏老太太满意,夏老太太的目光如刀子般的在夏守业夫妻身上剜过,特别是杨氏,被她老人家多奉送了几刀。 当夏老太太的目光挪到老四夏守全身上时,夏守全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和母亲对视,不过仍是很坚决的说道:“我们刚盖的房,没剩下几个钱,大哥还说借点,我们手里真没了。” 三个儿子三个媳妇,没有一个同意帮小儿子盖房的,夏老太太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发作,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夏老爷子忽然站了起来,也没看谁,拄起拐杖就往外走。 夏守业连忙站起身来问:“爹,你干吗去呀?” 夏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拄了一下拐杖,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看把你爹气的,你们这些不孝子!”夏老太太骂了儿子们一句,赶紧小跑着跟上了夏老爷子。 夏老爷子直接上了马车,等夏老太太上来后,吩咐大虎道:“大虎,赶车,送爷爷回家!” 已经快十五岁的大虎,完全可以当个大人用了,见爷爷奶奶不高兴了,赶紧赶起马车,吆喝着出了卿宝家的大门。 这一堆小辈人赶紧都送到了门口,直到马车拐弯了,这才又重回了客厅。 再次落座后,夏守业问大家道:“爹娘生气了,这房子,咱是盖还是不盖?” 杨氏立刻大声嚷道:“盖什么盖?反正我不出这钱,老五把咱们一家坑的够苦的了,替他出了十几年的税银了,还想让我给他盖房?门都没有!” 张氏也道:“我有钱就是扔给乞丐,也不给老五那没良心的,还有五弟妹,仗着自己是城里人,从来没瞧得起过咱们,她不拿我当四嫂看,我凭什么给她盖房呀?” 夏守全问林守平道:“三哥,今儿个你咋这么胆大,敢和娘顶嘴了呀?刚才我可真怕你答应了。” 他这样一说,大家就都把目光投向了夏守平。 夏守平仍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见大家都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微低了头:“以前咱们三个赚的钱都给五弟花了,后来咱家穷了,五弟扔下咱们跑了,我心寒哪!” 大家这才知道,当年夏守祖扔下了穷的吃不起饭的一家人跑路了,这让一直兄友弟恭的夏守平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不同甘共苦的兄弟,就不是好兄弟。 卿宝终于也有点明白夏守平了,也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大哥四弟一家占了他那么多便宜他也没出过声了。因为在他心里,这两个兄弟,没有象夏守祖一样扔下他就跑了,还和他一起努力支持着这个穷家,所以,他是从心里实打实的认可着这两个亲兄弟,被亲兄弟占点便宜,他不会计较。 提起当年夏老五夏守祖不仗义的作法,兄弟三人达成了共识,这房子,坚决不给他盖!他已经三十多了,该自己站起来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了。不过房子虽然不给盖,但制糖技术肯定是要教给他的,就让他们一家,自己辛苦去发家吧! 送走了夏守业和夏守全两家人后,黄六娘笑的嘴都咧耳朵上去了,一拳捶在夏守平的胸膛上,亲热的说道:“夏守平,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象了回爷们!” 夏守平赶紧拂落黄六娘的手掌,红着脸道:“当着孩子们呢,动什么手!”然后一头钻进了厨房里,熬糖去了。 兴奋不已的黄六娘拉着夏瑜夸耀道:“大丫,今天你爹行吧?不窝囊吧?” 夏瑜倒没有说什么尖酸话,而是欣慰的说道:“不窝囊,今天爹可一点也不窝囊。不过奶奶不会善罢甘休的,娘你可得多劝劝爹,千万别让他答应了。” 黄六娘兴高采烈的拉着夏瑜往房间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放心,你爹那倔脾气,认准一条路就再也不回头的,他说不帮你五叔,你奶奶也没办法的。大丫你和娘回房,娘得了匹好缎子,颜色可鲜亮了,你拿去做身漂亮衣裳……” 夏瑜见娘亲如此惦记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全给自己,再想想李氏那虚伪的样子,两相一对比才知道,不管什么时候,还是生自己养自己的亲娘惦记自己。夏瑜眼角渗出了两滴泪,不过在黄六娘还没看见之前,她就偷偷的擦掉了。 卿宝在后面,将夏瑜的表现尽收眼底,除了一声叹息,她不知道自己要送什么给这个亲姐姐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好天气。 一大早就热的异常,卿宝穿上了最薄最薄的纱衣,可汗仍是顺着脸往下流。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刺绣女功 没有电扇,没有空调,有的只是一把轻罗小扇,卿宝无奈的拿着那把小扇,呼呼的给自己扇着风。 本来,女儿家的扇子,是应该自己做的,特别是扇面上的刺绣,更是应该都是出自自己之手。据说大家闺秀们在聚会的时候,扇子也是拿出来比较的项目之一。做工的精致,样式的新奇,刺绣的精美……都是要比较的。如果谁拿的扇子太粗糙了,肯定是要被笑话的。 卿宝这扇子,却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夏瑜送给她的。 由于天天忙着做糖的缘故,她根本就没时间学刺绣,所以女红方面的东西,她是一窍不通。 卿宝一边扇着风,一边在琢磨,等这批糖做完了,她就不再制糖了,就专心去学习古代女子应该学的东西。比如刺绣,比如裁衣,比如烹饪,比如礼仪什么的。自己已经八岁了,正是学习的最佳年龄,再不学可就有点晚了。 虽说不是大家闺秀,但即便是小家碧玉,也得有个小家碧玉的样子,不能做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傻姑娘呀! 卿宝正想的出神,外面忽然传来黄六娘的叫喊声:“六丫,快出来迎接客人,有两个小姑娘来找你玩了。” 卿宝楞了楞神:两个小姑娘? 从到这个世界以来,她认识的小姑娘只有黄冰婧、夏敏,四婶家的夏瑾、夏翠,还有舅舅家的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们,这黄六娘特意点出是“客人”的小姑娘,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卿宝答应着,赶紧穿戴整齐了,把头发也抿光滑了,这才出去迎客。 刚走到门口,就见黄六娘带着两个小姑娘走到了门口。 这两个小姑娘,大概是**岁的样子。左边的身量要低一些,身着浅紫色绣花纱裙,头戴三朵和裙子颜色一样的珠花,花心中缀着一串串的白色珍珠,精致非凡。她长得也十分漂亮,杏核大眼,樱桃小口,娇小可爱,才**岁的年纪,就已经出落成一个美人坯子了。 右边的小姑娘比她略高一些,一袭白裙,仍无点缀,头上戴的首饰也不出众,但搭配的恰到好处。她的肌肤很白很细还隐隐带着一层光泽,单眼皮,眼睛不大也不小,但眼白清亮如秋水,眼珠漆黑如点墨,看上去清澈如稚子。 最妙的是,她小小年纪,看上去就已经有了一种沉静如水的气质,这种气质,不是装的,不是做作的,而是确确实实从她身上漫溢出来的。虽说她的长相不如左边的小女孩出众,但大家第一眼看到的,绝对是她。 左边的小女孩未语先笑,爽朗的自我介绍道:“这位妹妹,可恕我们不请自来的罪了。我叫孟思筠,九岁了,住在你家左边。旁边这是洛茶闵姐姐,十岁了,她家住在你家右边。” 卿宝顿时明白了,这是新邻居来睦邻友好来了,赶紧也自我介绍道:“孟姐姐好,闵姐姐好,我叫卿宝,今年八岁了。” 黄六娘笑道:“思筠、小茶,你们去屋里和六丫玩吧,我这个半老婆子就不搀和你们小姑娘的事儿了。” 洛闵茶只是微笑,孟思筠却笑道:“夏伯母,你可一点也不老,你要是好好打扮打扮,还是大美人一个哪!” 只要是个女人,都想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黄六娘眉开眼笑的说道:“思筠这小嘴可真甜,六丫,你好好和两位姐姐玩,我去给你们切点瓜来。” 黄六娘走后,卿宝就把两个小姑娘让进了客厅里。 一进屋,孟思筠就笑道:“外面太热了,还是屋里凉快。” 卿宝也笑道:“二位姐姐快请坐,我正熬了花草茶,二位姐姐快喝点解解暑气。”说着,就给孟思筠和洛闵茶各倒了一杯凉茶。 孟思筠端起杯子来,用袖子挡住了嘴,优雅的小口轻啜了一下,就把杯子放下了。她喝茶的姿势十分的优美,显见是特意训练过的。 洛 闵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轻轻赞道:“清冽甘甜,似乎还有别的味,妹妹这茶里,可是加了金银花?” “闵姐姐,你可真厉害,这茶里当真是加了金银花!”这个社会,一般人都是喝带茶料的茶,卿宝喝不惯那种酸甜咸香的茶汤子,就自己制作了这解暑清火的花草茶,难得的闵茶第一次喝就喝出来了。 听到卿宝夸奖,洛闵茶只是微微一笑,孟思筠却对林琪说道:“闵姐姐的名字里不愧有个茶字,这茶只要过了她的口,里面放的什么她可全尝得出来。而且闵姐姐不仅精通茶艺,还会治病开方子哦。” 闵茶还通医药? 这让卿宝忍不住对这个文静的女孩子刮目相看了。 虽说十岁的孩子不一定是多精通,但已经会开方子了,可见洛闵茶这医术还是学的挺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卿宝刚起床,就听见黄六娘在外面敲门:六丫,快起来,我请了张妈妈给你梳头,快来开门。” 卿宝开了门,只见黄六娘和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正站在门外,见卿宝开门了,黄六娘就带着那女人进来了。 张妈妈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胖乎乎的圆脸上,满是和煦的笑。 卿宝和张妈妈见了礼,张妈妈放下了手里拎着的一个雕花朱红小箱子,笑呵呵道:“六小姐起的可真早!” 黄六娘在旁边说道:“叫什么六小姐,张妈妈,你叫她六丫就行了。六丫,今天是你拜师的大好日子,我特意请了张妈妈给你梳头。张妈妈梳头的手艺,在咱们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呢。娘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都是请张妈妈梳头。” “那就有劳张妈妈了!”卿宝乖巧的说道。 张妈妈笑道:“六五丫可真懂事,和你娘小时候差不多。我第一次给你娘梳头,你娘也是你这么大。那时候我成亲还没几年,刚吃上梳头这碗饭,这二十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娘孩子都好几个了,我这不中用的老婆子还在梳头呢!” 卿宝这才知道,原来在古代,梳头也可以当成一种终生职业。 这个时代,梳头是大有讲究的。 小孩子要梳什么发式,未婚少女要梳什么发式,已婚妇人梳什么发式,贵族皇族梳什么发式,丫环婢女梳什么发式,平民百姓梳什么发式……这都有分别,不能瞎梳。 其实不仅发式众多,梳头的手法也是很多的,除了这些靠梳头谋生的梳头师傅,一般人也就会几种,不可能全会。因为许多发式非常的复杂繁琐,必须由外人帮助才能梳得好,一个人是不可能单独完成的。 卿宝以前只梳好看又简单的丱(guan四声)发和双丫髻,这两种是女孩子们最喜欢也最普遍的发式了。 张妈妈让卿宝坐在椅子上,自己先仔细端详卿宝的脸型,还摸了摸卿宝的头发,查看了一下长度,最后才说道:“六丫脸型很正,头发又密又软,梳什么都好看,今天我先帮她梳个垂鬟分肖髻,这是最近最流行的女孩发式了。” 黄六娘自然是连声叫好。 张妈妈打开了她那雕花箱子,卿宝看见里面象大夫的医药箱一样,分成一层一层的。第一层放了一些梳子剪刀之类的东西,第二层则是一些瓶瓶罐罐,一打开喷香扑鼻,这是头油,卿宝在黄六娘房里看到过。第三层则是放了一些珠花珍珠之物,看来应该是张妈妈在梳头时顺便推荐叫卖的东西。 张妈妈果然手很巧,不一会儿功夫,就给卿宝梳了一个很漂亮的发式,然后对黄六娘道:“六丫的首饰盒呢?拿过来我帮她选几朵花戴上。” 黄六娘从卿宝的首饰盒拿过来,打开放到了张妈妈面前。 卿宝的这个首饰盒,是方清越送给她的,说是他家当铺收上来的。虽说有点旧了,但保养的很好。盒子做工精美,雕饰华丽,每一个部位都做的十分到位,就连盒子上的搭扣,都精致的很。 张妈妈一看这盒子,就赞不绝口,当她又看到盒子里的首饰时,更是啧啧称奇:“六丫的首饰可真新奇,这城里姑娘媳妇们的首饰我都看见过,贵重的见多了,这么新巧的样式我可一样也没见过!” 黄六娘一看也楞住了,她也是第一次看女儿的首饰盒。由于六丫从小就有主见,她的事情,黄六娘从没插过手,所以女儿具体的有什么东西,她一概不知。 现在看见女儿竟然有这么一大盒的首饰,她这个当娘的,不吃惊才怪。 卿宝自然不会暴露出方清越来,只得把事往自己身上揽了:“这都是我自己瞎做着玩的,样式是新奇点,可就是不值钱!” 黄六娘仔细一看,那些首饰的做工果然都不甚精美,用的也不是太好的东西,知道女儿没有乱花钱,这才放了心。 张妈妈其实不过是随口夸奖罢了,做她这行的,当然是要顺着主人说好话了。夸了两句,就找出了两朵珠花,给卿宝戴在了头上。戴完后,还不太满意,又从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一朵珠花,给卿宝戴上了,笑着说道:“今天第一次见六丫的面,这朵珠花就送给六丫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眼光不错 看咱六丫,梳整齐了多漂亮!” 黄六娘也笑道:“哪敢劳烦张妈妈破费,咱是长久主顾,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也是要养家讨生活的,总占你便宜怎么说得过去。张妈妈,去我那屋,也帮我梳个头,今儿我得送六丫过去见先生。” “第一次见先生,你这当娘的应该带着孩子一起去。六丫拜的哪位师傅?”张妈妈一边收拾了箱子,一边随口问道。 “拜的住在右邻洛家的傅先生。” “傅先生的礼仪是最好的,就是为人严厉了些。六丫,一会儿你过去了,千万不要多说话,再辛苦也不准喊累,傅先生最讨厌话多娇气的女孩了。”张妈妈天天走街串巷,在有女眷的人家进进出出,傅先生这么有名的女子,她自然是早就揣在肚里了。 卿宝谢了张妈妈,张妈妈就提着箱子和黄六娘去了前院。 卿宝揽镜自照了一下,惊奇的发现张妈妈给自己梳的这个新发式,竟然和最出名的那版《红楼梦》中林黛玉的一个发式是一样的。自己虽没林黛玉漂亮,不过被这个好看的发式一衬,倒真是明眸如水,绿鬓如云了。 照着镜子美了好大一会儿,卿宝才打来水,用柳枝蘸青盐刷了牙,万恶的旧社会既没牙膏又没牙刷,卿宝只能用柳枝了。卿宝本想做把牙刷,可惜一直没找到能用的硬毛,牙刷自然也就没做成。不过这个问题,是迟早都要解决的。 洗漱完毕,卿宝又穿了身新衣服,这才赶去了前院。 黄六娘梳完头后,也换了身新衣服,母女俩一人喝了一碗粥,就赶紧去隔壁了。 扣响门环,有人开了门,一个丫环领着卿宝母女进了内宅。 洛家的院子,比卿宝家要大不少,因为他家的院子,带了一个偏院。 由于洛家人口少,所以闵茶没有住在后院,而是就住在了这偏院。 偏院除了北面有一溜七八间房外,剩下的地方,全都栽着花草,可以当成是一个小型花园来看。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百花争奇斗艳,开的正盛,只从花间一过,身上就沾上了浓郁的花香。 卿宝是很喜欢花花草草的,可惜夏家的院子到底还是太小了些,虽说能种几株附庸一些风雅,但离花园的规模,那可是差得远了。 穿过花间小路,丫环带着卿宝母女来到最偏东的房间前面,轻声禀报道:“先生,小姐,林夫人和夏家小姐来了。” 纱帘掀开了,闵茶笑吟吟的出现在了门口,她掀着门帘,柔声道:“夏伯母,卿妹妹,快请进来!” 闵茶仍是一身白衣,戴着简单的首饰,看上去简朴又不失优雅。 只是今天的闵茶,没有了昨天闲聊时的适意与淡然,多了一份拘谨和沉稳。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与屋内另一名女子有关系。 站在椅子前的女子,大概二十【八】九的年纪,方额广颐,长眉细目,说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 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不弯不屈。 身上的衣服,整洁干净,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 头上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根根服贴。 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严肃平静,见卿宝母女进去了,只是嘴角往上勾了勾,就当是笑了。 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个人礼节甚严,是开不得玩笑的一个人,卿宝当下立刻就决定,为了少吃苦头,自己在这位先生面前,要尽量当小白兔,能有多乖,就有多乖。 “这位是傅先生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先生果然气质不凡。”黄六娘先笑着和傅先生打了招呼。 傅先生一板一眼的回了礼,待站起身来,方才说道:“夏夫人过赞了。这位想必就是令爱了?”说话非常简洁。 卿宝连忙屈身行礼:“卿宝见过傅先生。” 傅先生仔细打量了一下卿宝,见她穿戴的一点不花哨,行动也还规矩,不象有的小女孩一样东张西望的,当下十分满意。 分宾主落座,黄六娘向傅先生说了要女儿拜师的意思,傅先生也答应了,让卿宝磕了头拜师,黄六娘又献上束脩还有一匹绸缎一大包糖果当见面礼,然后将卿宝放到这里,她先行回去了。 黄六娘走后,傅先生对林琪道:“今天你初来,就学最简单的站姿。你先去墙角站着,身子要挺直,腿不能弯,手放在腿边,一动不许动,什么时候我叫你了,你再过来。” 站姿? 卿宝这就奇怪了,又不是军训,要站姿做什么? 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听傅先生的话了,一声也没吭,就径直去墙角站着了。 见卿宝这么乖,一点废话也没有,傅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主动解释道:“女子成亲后,在公婆长辈面前,是没有坐着的资格的,所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有走相’,站得好看,站得漂亮,站得长久也是一门功夫。” 卿宝明白了,也就站得心甘情愿了。 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了,成婚以后的媳妇,在吃饭的时候,是要站在公婆旁边布菜的。象《红楼梦》里,刑王二夫人孩子都娶媳妇了,在婆婆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先站着给婆婆布菜,在婆婆允许后,才能坐下吃饭。而王熙凤之流的年轻媳妇就更别说了,不仅要给老太太布菜,还要给刑王二夫人布菜。在古代社会当媳妇,真是悲催呀! 卿宝由于长期干活的原因,站起来并不太费劲,只是长期保持挺拔不动的姿式,实在是有点累。不过她怎么说也是当过大人的,这点苦还是能吃的。 傅先生把卿宝的一切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暗暗点了点头。 卿宝站了没多久,就又来了两个姑娘。 其中一个是孟思筠,另一个穿粉红衣服的姑娘,应该就是孟思筠昨天提过的许芳了。 许芳比她们都要大,大概有十二三岁了,长得很高很瘦,细脚伶仃,弱不禁风。模样也只是中上,并不多出奇。 两个人向傅先生行了礼,许芳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孟思筠就立刻说道:“许姐姐,这就是新搬来的卿宝妹妹。卿妹妹,这是许芳许姐姐。许姐姐也住咱们这条街上,离咱们不远呢。” “咳!”傅先生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孟思筠立刻住了嘴,低眉顺眼的站好了。 傅先生严厉的对她道:“思筠,我教你的规矩你都忘了?有长辈在此,哪有小辈说话的道理?以后不管在哪,都要让长辈先说话,你当小辈的,只有听着的道理,把手伸出来!” 不会吧? 伸手干吗? 打手板吗? 果然,卿宝的猜测是正确的,傅先生从桌子上拿出了一根戒尺,在孟思筠的手心上,就重重的打了三下。 啪!啪!啪! 声音不是特别响,听着有点闷,一听就知道,这是实打实的打,一点花哨都没有。 就这三下,打得孟思筠手心就红成了一片,疼的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卿宝物伤其类,感觉那戒尺好象打在了她的手心一样,她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头,决定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学,要乖,要听话,要用心,要远离戒尺! 孟思筠被打了,也老实了,在傅先生的吩咐下,含着泪站到了林琪身边。 和卿宝不同的是,她手里多了个托盘,一直在高过眉际的地方举着。 卿宝心中瀑布汗:这就是举案齐眉里的举案吧? 古代人心理都有毛病,想着法的折腾女人,连奉个茶倒个水的都这么多规矩。 可惜折腾再多,规矩再多,女人们的怨气再多,却还不得不学,这才是最悲催的地方吧? 闵茶和许芳大概和傅先生学了很长时间了,她们没学站立,而是一直在学行礼。 对着长辈要行什么礼,对着平辈要行什么礼,小辈要行礼时要如何应对。 闵茶和许芳就在傅先生的要求下,一遍一遍的做着蹲身起立站直这一套动作。 傅先生要求的很严苛,行礼时胳膊或低或高,手搭的姿势不优美,统统都重来,重来,重来! 折腾的两个人满身是汗后,傅先生准许她们喝茶休息一会儿,然后在她们喝茶的空当,又教她们如何拿茶杯,如何喝茶…… 卿宝在旁边看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当真是淑女训练,不是魔鬼训练吗? 整整站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有丫环来请傅先生去吃饭,卿宝她们才算是解放了。 虽说闵茶一个劲的留卿宝在闵家吃饭,卿宝仍是借故推托了,迈着僵硬的双腿回了家。 刚从洛家出来,就看见方清越象只追着尾巴跑的小猫一样,正在闵家门外转圈圈。 “越越,你怎么在这儿?”卿宝惊讶的问道,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吃饭才对。 方清越一见卿宝走路有些拐,小脸立刻就绷紧了,既心疼又气愤的问道:“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打你了?”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似乎卿宝一说是,他立刻就会闯进去替卿宝报仇一样。 “没人打我,我立站姿来着。”卿宝赶紧喝住了他,好家伙,从练武小成以后,这家伙越来越有暴力倾向了。 正文 第六十章 古代站姿 听到卿宝说没挨打,方清越立刻就偃旗息鼓了,小心翼翼的扶住卿宝的胳膊,搀着卿宝往前走。 卿宝笑着往旁边推他:“我没事,就是腿有点僵,走走路活活血就好了。” 方清越却半蹲在前面,回头对她道:“宝宝,上来,我背你!” 这个小家伙,还是象小时候那样心眼实啊! 卿宝把他拽起来,扶着他的胳膊道:“好了好了,扶着我走就行了,我又没大碍。” 方清越反手扶住了卿宝,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仔细打量了卿宝一番,然后凑到卿宝耳边,红着脸小声说道:“宝宝,你今天可真漂亮!” 卿宝用手指在他白净净的小脸蛋上点了点,笑道:“你才十岁,知道什么是漂亮呀?” 方清越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扑哧”一声娇笑。 卿宝和方清越赶紧回头,却见孟思筠正站在他们身后,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俩,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一见有人来了,卿宝赶紧松开了方清越的胳膊,对孟思筠说道:“筠姐姐,你怎么没留在闵姐姐家用膳呀?” “我天天来她家,哪能天天在她家吃呀。”孟思筠一边说着,一边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方清越。 方清越大概很不喜欢她这肆意的目光,皱着眉头对卿宝道:“宝宝,我饿了,咱们回家吧!” 卿宝见方清越没有想认识对方的意思,就对孟思筠笑了笑:“筠姐姐,我们先回家吃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大中午的,可够热的。” 孟思筠浑然没把方清越的不耐烦放到眼里,而是告诫卿宝道:“你们这拉拉扯扯的,最好别让傅先生看见,要不然,她立刻就会逐你出师门,你的名声可就糟糕了。” 这句话,却让卿宝立刻就警醒了。 是呀,这可不是后世那个自由的社会,男男女女可以随意在一起玩。 方清越已经十岁了,自己也已经八岁了,若被人看到在这大街上牵手相扶,恐怕还不一定传出什么闲话来呢。 卿宝赶紧向孟思筠道谢:“谢谢筠姐姐提点,妹妹受教了。” 孟思筠笑着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走到卿宝身边时,轻轻说道:“你眼光不错,他长得还挺俊的!”然后扬长而去。 卿宝差点没笑出声来,才九岁的小女孩,竟然已经会评价男孩了,这个世界的孩子们,当真早熟啊! 被夸奖了的方清越脸皮一红,拽了拽卿宝的衣袖催促道:“快走快走,我饿了,我饿了……” 这是害臊了吧? 为了顾及羞涩的少年心,卿宝只得憋着笑,走在方清越旁边,两人一起回了家。 一前一后进了夏家,方清越看了卿宝一眼,就跑到四柱房里去了。 卿宝就一拐一拐的,去找黄六娘去了。 黄六娘正抱着小夏瑶哄她睡觉,一见卿宝一瘸一拐的回来了,悄声问道:“丫,你被先生打了?” 卿宝看了眼快要睡着的小夏瑶,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先生说先让我学站姿,我象一棵树一样,直直的站了半天。” “没事,站几天就过去了,大家闺秀们都是这样站过来的。”黄六娘倒是知道这是淑女的必修功课,所以没再说什么,只是问道:“下午还去吗?” “去。先生说下午要教我刺绣。” 傅先生不只礼仪出众,一手刺绣更是精美异常,听说宫里有一位娘娘,就十分喜欢她的刺绣。 黄六娘嘱咐了女儿一番,就让她去吃饭了。 吃罢午饭,卿宝打算回房休息一会儿,站了半天,实在累了。 刚躺到床上,四柱和方清越就蹑手蹑脚的溜进来了。 卿宝也没起来,只是半阖着眼道:“我累了,你们去别处玩吧。” 四柱心疼妹妹,搡了搡方清越道:“走吧走吧,六丫累了。” 方清越却绕过四柱走过来,满脸的担忧:“宝宝,要不你别去了,好好的受那个罪干吗?”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卿宝只得坐起身来,给他解释道:“我现在受罪呢,就是为了将来不受罪。你还小,又是个男孩,有好多事儿还不知道。等我以后长大嫁人了,肯定得在公公婆婆跟前站着的,特别是婆婆,肯定是要刁难儿媳妇的。我要是礼仪学不好,到时候肯定不得婆婆的喜欢的,别人也会嘲笑我的。” 听卿宝这样说了一大串,又是婆婆又是公公的,让方清越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他呆呆的看着卿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反倒是旁边的四柱,划着圈的羞卿宝道:“这么小年纪就想嫁人了,liu 丫,你可真不知羞!” 卿宝今天累得够呛,哪有空和他俩总闲扯呀,就往外轰他俩道:“快走快走,让我睡一会儿,下午我还要去学刺绣呢。” “你比我们这些读书的还要忙呢。”四柱一边取笑卿宝,一边拽着不住回头看的方清越出去了。 卿宝中午的时候睡了一小觉,感觉还没睡太醒,就又匆匆起来了。 梳洗打扮好了,就又去了洛府。 下午还算轻闲,傅先生只是教了她一些刺绣的基本技巧,没有太累。 和傅先生学习,日子虽然苦些,但过的很充实,在这个学习的过程中,卿宝不仅掌握了这个社会的礼仪规矩,还通过傅先生的讲解,知道了这个社会大致的政治脉络。 傅先生是在皇宫待过的人,对政治上的事情和上流社会的事情,知道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让卿宝大开了眼界。 还有刺绣,在傅先生的传授下,卿宝是突飞猛进,当她终于绣出一件成品拿起来端详时,连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那精致的绣品是出自她的手,这在前世,真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卿宝的第一件成品是一方手帕,上面绣的是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 白绫手帕,粉花绿茎,嫩蕊吐黄,荷叶翻浪。 当卿宝拿着这方帕子向四个柱子和方清越显摆时,被方清越一把就夺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还回来。 不过是一方帕子,卿宝也不在意,手艺学到手了,以后这种东西,想要多少有多少。 方清越抢了帕子,心满意足的凑到卿宝身边,忽然俯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宝宝,等我长大了,保证不让别人欺负你,你放心好了。” 这都哪跟哪呀? 一方帕子收买了一个保镖? 对于孩子们的跳跃性思维,卿宝有点抓不住头脑了,难不成,来到古代以后,自己还out了吗? 卿宝的日子,过的充实而自在。 夏家由于不是礼法森严的大户人家,所以对女儿并不是要求的太严格,并不象一些真正的大家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相对来说,卿宝要比闵茶、许芳和孟思筠自由一些。 孟思筠的父亲是一个待选的官员,由于还没有实缺,所以就独自一个人在京城等待着选官。孟思筠是和祖父母、母亲一起居住在这里。由于家里是书香门第的缘故,所以孟思筠的家里,对她管教尤其的严。除了来洛家上课,是从来不允许她出门的。 洛茶家的家教没有孟家严,不过也比卿宝家要强上不少,也是没什么事儿不许出门的那种。 许芳家是破落的贵族,据说祖上有人当过什么王爷,不过在那王爷死后,许氏一族被敌对势力打压的厉害,许家也就败了下来,现在的许家,穷富已经和卿宝家差不多了,不过仍在做着要光复门楣的旧梦,对礼法的要求,更为苛刻,所以许芳是一点点自由都没有,除了来洛家学礼法,据说已经七八年没出过门了。 当四个人成为好朋友,对彼此的情况都熟悉了之后,卿宝才知道这个社会对女子是如此的不公,也明白了,自己现在过的日子,和三个姐姐比起来,真是幸福! 卿宝家虽说少了三个熬糖的孩子,不过二柱已经快十五岁了,能顶一个大人了,六柱熬糖也熬的十分好,所以在制糖量上,并没少多少,这钱也就没少赚。 当又卖了一批糖后,黄六娘叫来了牙婆,要给卿宝挑选一个丫环。 孟思筠、闵茶和许芳都有丫环随身服侍,就自己的女儿没有丫环,这让黄六娘总是有低人一等的感觉,所以等手里钱富余了之后,立刻唤来了牙婆。 黄六娘早就和卿宝说过这件事了,卿宝自然也就早就在琢磨自己要选一个什么样的丫环了。 这个丫环,是她的第一个丫环,也是她的第一个贴身玩伴,卿宝觉得自己应该慎重一些。要是买了个不省心的,或又蠢又笨的,以后有得麻烦了。为了一劳永逸,卿宝觉得自己应该想方设法考验一下。 卿宝被叫到前院后,就发现院子里站了八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穿的虽然都不是新衣服,但个个都很干净整洁,头脸也洗的很干净。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都是演买丫环仆人的要去什么“人市”,人市上的人头上插个草标,就是卖自己了,卿宝还以为黄六娘要带自己去人市呢,还真没想到买丫环竟然是让人送到家里来。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挑选丫环 见卿宝过来了,黄六娘笑道:“六丫,你去看看那几个小姑娘,喜欢哪个咱们就留哪个。” 卿宝和牙婆见过礼,这才出了客厅,来到院子里八个小姑娘面前,挨个往后看。 说实话,这几个小姑娘虽然看起来比较干净,但脸上都带着菜色,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卿宝也没有说选哪个,只是笑道:“这都快中午了,你们应该也饿了吧,厨房里有现成的面,你们先一人吃一碗去,等你们吃饱了有劲了,咱再说正事。” 这话一出,不仅八个小姑娘楞住了,就连黄六娘和牙婆也楞住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牙婆才奉承道:“六小姐可真心善。你们几个也别辜负了六小姐的心意,去厨房吃面吧!” 听了牙婆的话,八个小姑娘才和卿宝进了厨房。 厨房中间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八碗热气腾腾的汤面,里面有汤有面还有肉丝,每一碗都盛的满满的,满的汤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由于不知道牙婆会带几个人来,卿宝就准备了十碗面,现在看来是多了两碗。 小姑娘们大概都饿了,在得了卿宝的吩咐后,就各自找了个座位,拿起筷子来吃面。 卿宝也没走,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这几个小姑娘吃面。 有个小姑娘大概饿急了,卿宝话音刚落,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塞的那嘴里满满的,面又烫又多,噎的小 姑娘直翻白眼,不过她仍是顽强的咽下去了。 还有一个小姑娘性急,先挟了一筷面到嘴里,结果被热面烫的直转泪,吐着舌头不断哈气。 见她烫到了,她右边的小姑娘先趴下去吹了吹热气,然后沿着碗边唏溜唏溜的喝着汤。 第四个小姑娘看了看她,也有样学样,趴下去在碗边上喝汤。 第五个小姑娘比较沉稳,她拿着筷子挑起了一箸面,没有立刻吃,而是高高的挑着那箸面,等晾凉一些了,才稳稳当当的把面送进了嘴里。 第六七个姑娘是低低挑起了一箸面,放到嘴边稍微吹了吹,待面凉了以后,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第八个小姑娘离卿宝最近,她看了看那面,轻轻的向站在门口的卿宝问道:“六小姐,我能用个汤匙吗?” 卿宝连忙说道“没事,用吧,汤匙就在那柜子里。” 第八个小姑娘道了声谢,走过去把汤匙拿了过来,轻轻舀起一匙汤,放了根面条在里面,然后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几下,这才慢条斯理的吃下了第一匙面。 卿宝在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这几个小姑娘吃面,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目标,她的目光,就停在了第六和第七个小姑娘身上。 第六个小姑娘长相一般,低眉敛容,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第七个小姑娘要长得标致一些,眉清目秀的比卿宝也不多让,吃相也很好,咀嚼的时候也并没什么过大的声音。 等面吃的差不多后,两个小姑娘又端起碗来喝汤。 第七个小姑娘没把握好度,一下子把一只拇指伸进了汤里面,她赶紧把那只拇指缩了回来,然后伸到嘴里轻轻吮吸了两下。 卿宝正看得有趣,只听见院门一响,四柱和方清越就冲了过来。 六丫,你站门口干吗呢,谁在厨房里?”四柱和方清越说着话,就挤到了厨房门口,伸着脑袋向里面张望。 一见里面坐了好几个小姑娘,方清越拽着四柱连忙缩回了头,问卿宝道:“这么多人,你是要选丫环吗?” “嗯。”卿宝一面答应着,一面看房间里小姑娘们的反应,尤其是第六第七个小姑娘的反应。 一见两个衣着华美,长相俊俏的男孩出现在了门口,小姑娘们都羞红了脸,反应个个不同。 第六个小姑娘只看了方清越和四柱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去继续喝汤。 而第七个小姑娘,却是多往门口看了几眼,然后微红着脸低下头去,没再喝汤,而是不住的偷偷往门外瞧。 卿宝回过身来,对四柱和方清越道:“你们先回四哥的房里温会儿书,我这里一会儿就完事了。” 四柱凑到卿宝耳边轻声道:“选第三个,最漂亮的那个。” 卿宝一挑眉,望向方清越道:“你说选哪个?” 方清越抿嘴一笑,清亮亮的大眼睛波光潋滟:“宝宝你自己选吧,她是你的丫环,你可得选个合自己心意的。” 卿宝斜了四柱一眼,鄙夷的说道:“小小年纪就知道贪图美色,赶紧多读几篇圣贤书去清清脑子!越越,你今天表现的好,一会儿我给你做酒酿,保证是你最爱吃的上!” 越越大喜,满脸飞笑,牵着郁闷的四柱回房去了。 待八个小姑娘都吃完了饭,又站到了院子里后,卿宝才回到客厅,对黄六娘道:“留下排在第六的那个穿粉白裙的那个。” 牙婆听了,赶紧唤道:“招弟,过来。” 招弟…… 卿宝一听这名字,立刻就涌起了一股要给她改名的强烈冲动,招弟,这是什么破名啊! 招弟微怔了一下,然后抻了抻她那补着补丁的衣服,疾步来到了客厅。 牙婆对她说道:“招弟,六小姐要留下你,以后你就好好伺候六小姐。六小姐是个心善的人,必定不会亏待你,你凡事勤快点,手脚也干净点。若是因为懒惰偷盗被打发回来,我可是要向你爹你娘追讨银子的。” 招弟低着头,轻声道:“李婆婆,我都记住了。” 黄六娘付了银子,牙婆领着剩下的几个小姑娘回去了。 送走牙婆,黄六娘才转过身来,对招弟道:“招弟是吧?以后你主要是伺候小姐,家里忙的时候帮着做做糖。我家不是那刻薄的人家,平时只要你听话,肯定没人欺负你。” 招弟小声的回答:“请夫人放心,我肯定会用心伺候六小姐的。” 招弟给黄六娘磕了两个头,这才被卿宝带到后院去了。 在临给女儿买丫环之前,黄六娘就找人把卿宝的卧室和隔壁房间打通了,让卿宝搬到了里面那间,外面那间,就留给丫环住了。 因为丫环还要在夜间还要照顾小姐,为了方便,一般人家都会把小姐闺房外面的那间房留给丫环值夜上宿用。 由于卿宝只有一个丫环,所以就让她在这间房里住了。 如果以后丫环多了,她是不能单独住在这间房里的,而是要搬去固定的下人房里,卿宝外面那间房,只得由值夜上宿的丫环住。 卿宝先让招弟洗干净了澡,篦干净了头,又给她找了身干净衣服,这才问她道:“你几岁了?” 招弟站得直直的,恭恭敬敬的回道:“九岁了。” “家里都有什么人呀?” “爹娘,五个姐姐,一个弟弟。” “你家过的困难吗?要不怎么会卖你家。”卿宝觉得夏家以前已经够穷的了,可那么穷都没卖女儿,难不成招弟家会比她家更穷吗? 提起家来,招弟静默了一下,然后才道:“年前家里添了个小弟弟,爹说要为弟弟置家产,就将四姐和我卖了,说要用银子去买田。” 不会吧…… 为了置家产就把女儿卖给人家当丫环? 这种奇葩的事情,卿宝觉得好象在听天方夜谭一样。 可再一联想到换亲的事情,卿宝又觉得在这个社会,这种事情应该是很平常了。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儿子就是一切,女儿就是货物,可以随便出售转卖。 卿宝再一次对这个社会寒心了。 沉默了一会儿,卿宝才对招弟道:“你这个名字太难听,我帮你改个名字吧。” “嗯,好。”对改名这事儿,招弟答应的很痛快,想来她也是很讨厌这个名字的。 卿宝想了想,才说道:“你来的这时候,夏天已经过了一半了,你就叫半夏吧。” 半夏是个很安静的孩子,除非是卿宝问她,否则她很少开口说话,她有着这个年龄的孩子少有的稳重。做事情,从来都是有条不紊,什么东西都整理的井井有条,在卿宝眼中,她就象一个万能的机器人一样,从没出过错,也没记错过什么事情。 而且她还很勤快,从进入夏家开始,就很快的进入到了丫环的角色,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洗衣刷碗,缝缝补补……什么活都干,从不喊苦,也从不喊累。 就连黄六娘,也对半夏满意的不得了,特意嘱咐了卿宝好几次,让卿宝好好对待半夏,不要欺负她。 本来一个小姑娘替她收拾打点一切,卿宝已经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虽说半夏是她家拿银子买来的,可卿宝还是有着现代人人平等的观念,哪能一时半会儿就扭转过得过来呀,所以对半夏是越发的好,从不打骂她,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从没落下过她。 四柱看了看卿宝,又看了看方清越,叹了口气道:“清越,我看要是六丫说盐是甜的,你肯定也得跟着说是。” 方清越小脸一红,小心翼翼的看了卿宝一眼,才吱吱唔唔道:“这倒不至于,六丫是讲理的,肯定不会瞎说。” 四柱无语而退。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算命先生 卿宝第一次带半夏去luo家的时候,当闵茶得知卿宝给丫环取名叫“半夏”以后,惊奇道:“这可太巧了,卿妹妹你可知道,这半夏可是一味药材呢?” 半夏是药材名? 卿宝是真不知道,她取这名字,可算是歪打正着了。 “半夏可是一味良药,能治好多病,用处可大着呢……” 一味良药? 用处大? 这不正是半夏的写照吗? 卿宝为这冥冥中的巧合,莞尔一笑。 在看到卿宝也带了丫环后,傅先生竟然还特意给卿宝讲了一下驭下之道,然后又叫自己的贴身丫环翠环教了半夏几天规矩。 翠环是傅先生亲手调【教】出来的,礼法规矩都没得说,一点都挑不出错处来。傅先生让她教半夏,卿宝自然是感激不尽。 经过翠环的言传身教,半夏做起事来,越发的有模有样了,凡事都面面俱到,从没让卿宝费过心。 这让卿宝真是省了不少事,对半夏越发的好了起来。 两个人亲密的不象是主仆,倒象是姐妹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夏去秋来,秋逝冬临,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节就到来了。 这一天,卿宝照样和往常一样,带了半夏去洛家上了半天学,中午的时候才回家来吃饭。 刚出了洛家,就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家里似乎是有客人来了。 回到家里一看,却是大伯母杨氏和大伯夏守业来了。 一见卿宝回来了,杨氏满脸堆笑道:“六丫回来了?看咱们六丫这通身的气派,越发有大小姐的样儿了。” 卿宝给杨氏和夏守业行了礼,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先回了后院。 刚脱下了披风,黄六娘就尾随而来了。 半夏端来热茶,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黄六娘也没喝茶,而是直接对卿宝说道:“六丫,你可知道你大伯和你大伯母干什么来了吗?” 喝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身子,卿宝才说道:“不知道,总不过又是盖房的事呗。” 据说五叔夏守祖一家会在春节前后回来,怕小儿子一家回来没地方住,夏老太太三番五次的把三个儿子召集到一起,让三个儿子在城里给夏守祖一家买处宅子——冬天太冷,已经无法盖新房了。 买宅子不是几两银子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三家人自然谁都不想当这冤大头。为了这事儿,以前原本关系不太好的三家人,现在竟然拧成了一股绳,共同对抗着夏老太太的高压。 卿宝以为杨氏和夏守业是来商量这事儿的。 可没想到,黄六娘却摇头道:“不是这事儿。六丫,你从小就有主见,长了颗大人心。娘不瞒你,你大伯母是来给你提亲的。” 提亲? 卿宝顿觉天雷滚滚,把自己劈了个外焦里嫩。 不会吧,她连九岁都不到呢,竟然就有人来提亲了? 这也太早了点吧? 见女儿有点吓傻了的样子,黄六娘心道,女儿虽然聪明,但还是太小了,有些事情还不太明白。 于是她慢慢为女儿解释道:“九岁也不小了,订亲也不算早。你大伯母提的是她哥哥家的三儿子,和你同岁。那孩子我见过的,长得白白净净的,模样也算周正。” 九岁订亲不算早? 对了,这个万恶的社会还有订娃娃亲的呢,和没出娘胎就订亲比起来,九岁确实算是晚的了…… 黄六娘见卿宝只顾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卿宝是害羞了,仍自顾说道:“你大伯母的哥哥家以前过的和咱们差不多,也穷的很。前几年倒腾起了桐油,倒是发起家来了,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他家虽说可以,可娘还是有点不乐意,吃了你大伯母这么多年的亏,我可不愿再和她亲上加亲。” 听到这里,卿宝赶紧说道:“那你赶快和大伯母说说去吧,我也不乐意。” 黄六娘大概是真不愿意和杨氏结亲,见卿宝也不愿意,慨然道:“行,娘就把你大伯母打发了。六丫你放心,你这么聪明能干,娘一定要给你找个好婆家!”说完,脚底生风的走了。 见自己躲过了一劫,卿宝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才九岁就有人来提亲,虽说这次躲过去了,但随着她长大,提亲的肯定是越来越多。 不行,不行,为了不盲婚哑嫁,她说什么也得想个办法,让自己晚点订亲。 怕和杨氏见面了尴尬,午饭卿宝都没去前院吃,而是让半夏端到后院来吃的。 吃罢午饭,怕杨氏再来找她,卿宝连午觉都没睡,就带了半夏,打算去洛家避难。 刚出得门来,只听得后面有人轻轻的喊她。 卿宝转身一看,却是方清越从院里跑了出来,正追在后面见她。 等跑到了卿宝跟前,方清越往半夏手里塞了一小块银子,对她说道:“你去五味斋买点点心来。” 半夏看了看卿宝,见卿宝点了点头,这才拿了银子走了。 待她拐过了街口,方清越一把拽住卿宝的手,急眉赤眼的问道:“宝宝,你可是要说亲了?” 卿宝实话实说道:“嗯,大伯母是来给我提亲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方清越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急急打断了她:“你答应了吗?不,这种事情你说了不算,伯父和伯母答应了吗?” 见他额头上汗都下来了,卿宝从怀里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汗,这才说道:“没有。我娘没答应。” “没有就好。”方清越长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攥着卿宝胳膊的手也放了下来。 卿宝一直把他当孩子看,也没去细想他为什么紧张,只是叹了口气道:“我才九岁就有人来提亲,不行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让别人无法来提亲才好,我才不想小小年纪就定下来呢,还是和不认识的人。” 方清越拿过卿宝的手绢,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然后把手绢就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附和卿宝道:“嗯,九岁是小了点,我都快十一岁了,不也没定吗?” “那想个什么法子好呢?”卿宝陷入了沉思。 “我也帮你想想!”在听到卿宝不想早订亲后,方清越脸上就挂上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两人正在街边说话,就看到街口有一个算命先生拿着个“铁口直断”的长幡过去了。 方清越眼珠骨碌碌一转,就计上心来:“宝宝,谁要来提亲,你就说,算命的给你算过了,你不宜早订亲,要是订亲早了,会冲克了什么。” 这个主意好的很,卿宝不禁拍手叫绝。 来到古代两年多了,卿宝已经很深刻的了解到这个社会有多迷信了。 不管是搬家还是盖房,不管订亲还是成亲,都会请算命先生找个好日子。 如果自己不能早订亲的话宣扬出去,那自己肯定会过几年清静日子。 “越越,你可真聪明!你帮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赶明儿我给你做身衣服谢谢你。”卿宝高兴的拽着方清越的袖子晃来晃去。 方清越低下头去,看着抓着他袖子的葱白小手,得意的笑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等半夏回来后,方清越才告辞而去,至于买来的点心,他自然是没要,都送给了半夏。 半夏笑着道了谢,不过仍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第二天,方清越和四柱就领来了一个算命先生,说这位先生算的是极好的。 黄六娘兴致勃勃的给家里人都算了命,算命先生口吐莲花,断事断的十分的准,黄六娘连连惊呼算的对,算得太对了! 方清越在旁边偷笑个不停,有他提前告知了大事小情,这算命先生想算不准都难呀。 算命先生也是要吃饭的,在方清越给了钱后,自然是方清越要他怎么说他就怎么说了,所以到最后,算命先生果然给出了卿宝十四岁以前不得订亲的预言。 依靠这一招,方清越把卿宝订亲的可能性,都扼杀于无形之中了。 也是通过这件事,方清越认识到了计策的重要性,他毫不犹豫的为自己确定了以后要走的路…… 方清越的计策,在第二天就生效了。 一向和杨氏攀来比去的四婶张氏,在听说杨氏想把卿宝嫁给自家侄子之后,立刻就也打起了小主意。 卿宝小小年纪就如此能干,一个制糖的主意几乎让全村人都过上了好日子,以后长大了,没准会有更好的主意呢,要是让卿宝嫁入自己娘家,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家肯定也是跟着沾光的。 所以在探听到杨氏铩羽而归后,她就急慌慌的跑来给她哥哥家的侄子提亲了。 黄六娘和杨氏张氏斗了十来年了,自然知道自己这两个妯娌们都打的什么算盘,当下就将算命先生的话和张氏说了一遍,张氏虽说是将信将疑,不过仍是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把这事就揭过去了。 张氏的嘴哪里有把门的,回到村里如此这般一说,大家再口口相传,一时间关于卿宝不能早订亲的谣言就在附近的村里传开了,还就真没人再来给卿宝提亲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断绝关系 对于这种情形,卿宝是十分开心的,为了感谢方清越,她特意给方清越做了一身新衣服。傅先生的女红是极好的,所以做为她弟子的卿宝,女红也相当拿得出手。 在傅先生教导之后,卿宝才知道女红可不单单是指刺绣,象什么纺线染色啦,裁衣制衣,编织剪花啦,就连做个小布偶,那也算是女红。 卿宝刚和傅先生学习的时候,以为只学学刺绣就可以了,后来见傅先生又教了裁剪制衣等 ,更是喜不自禁。这年头,买衣服不方便,手艺学到手里才是自己的,随做随有啊! 接过卿宝递过来的衣服,方清越笑得两只眼睛又弯成了小月芽,笑意盈盈的对卿宝道:“宝宝,等你以后有事情了就告诉我,我再帮你出主意。” “好的。”卿宝答应的很痛快,嘱咐方清越道:“回去后你就试试,看这衣服合身不,要是哪不合适了,你就拿回来,我再帮你改改。” “嗯,知道了。”方清越美滋滋的抱着新衣服,笑的小嘴都合不拢了。 四柱在旁边酸丢丢的说道:“六丫,四哥也没新衣服了,赶明儿你也给四哥做一身。” 卿宝还未表态呢,方清越先不愿意了:“宝宝天天做针线,眼睛都累红了,赶紧让她歇几天吧,你让伯母给你做身就行了呗。” 四柱气的直磨牙,恨恨的对方清越道:“六丫是你妹妹还是我妹妹呀?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方清越忽闪着大眼睛,忽然坏坏一笑,没有答理四柱,却是转过去对卿宝说道:“宝宝,昨天我们去冯庆恒家里玩了,我看见冯庆恒的妹妹拉着修礼躲花园说话来着。今天早晨冯庆恒偷偷给了修礼一条手帕,修礼还收下了。” 这话一出口,四柱咬牙切齿的盯着方清越,恨不得扑上来咬方清越一口。 而方清越,却是挤眉弄眼的向着四柱笑,丝毫没将四柱的威胁放在眼里。 “四哥,真有这事吗?”卿宝是大人心理,生怕才十一岁的四柱早恋,所以对四柱和小女生交往这方面,看得比较紧。特别是四柱长得太漂亮,一看就知道容易招惹桃花。 四柱瞪了方清越一眼,赶紧解释道:“昨天冯宛儿在花园里摔了一跤,手都划破了,我正好经过那里,就用我的手帕帮她包上了,昨天她把我的手帕洗干净了,今天就让冯庆恒给我带来了。” 方清越在旁边拉着长音说道:“冯庆恒的妹妹,原来是叫——宛儿啊!冯家的花园不是在内院?下次去了我得去看看。” 方清越这话,句句说到了关节处,卿宝又不是傻子,自然就听出了四柱是有事在瞒着自己,大声喝道:“四哥,说实话!” 四柱伸出腿去,从桌下踢了方清越两脚,这才陪着笑脸说道:“是是是,四哥说实话。冯宛儿让冯庆恒把我叫到了花园,要送我一方手帕,我没敢要,就跑回来了。今天早晨冯庆恒竟然又拿了冯宛儿的手帕送给我,正好夫子进来了,我就顺手放书包里了。下学的时候,我可还回去了,方清越,你敢说你没看见吗?” 卿宝把眼光挪到了方清越身上,方清越凉凉的说道:“你又没和我说,我还以为你是给的回礼呢。” 四柱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喷出血来。 卿宝语重心长的对四柱说道:“四哥,你年纪还小,可千万别弄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好好读书才是正事。等你以后考上状元了,当大官了,多好的姑娘都娶得到,这事不着急啊!” 被比自己还要小的妹妹教训了一顿,四柱更是有苦说不出,他看了看一脸坏笑的方清越,又看了看比娘还象娘的妹妹,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都不说了。 转眼又过了半月,时间进入了腊月,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春节了。 傅先生回乡过年去了,卿宝他们也就停课了。 怕这四个弟子把学的东西忘了,傅先生临走前,给四个弟子都布置了作业,无非是做多少幅刺绣,做多少件衣服之类的。 卿宝勤快,早早的就做完了,没事的时候,就去前院帮黄六娘他们熬糖。 快过年了,糖果又紧俏了起来,卖的非常快,已经是供不应求了。 本来以为这个时候,每个制糖的家庭都应该在拼命的熬糖制糖,可没想到,在腊月初十这天,一向勤于致富的夏守业杨氏、夏守全张氏,竟然突然双双来到了卿宝家。 把他们请进了客厅,夏守平这才问道:“大哥三弟,今天你们怎么这么有空,都来我家了呀?” 杨氏是存不住话的人,***先回答道:“夏守祖已经托人捎来信儿了,说腊月二十左右到家。娘已经放出狠话来了,咱们三家要是不给老五家买好房子,她就和咱们都断绝母子关系。” 夏守平和黄六娘一听了这话,脸色也登时不好看了起来。 这个社会,首重孝道。 对于与世皆知的孝子孝女,朝廷是要做出重大表彰的。对于不孝爹娘的忤逆子,朝廷是有法律的,依不孝的程度,可以判处忤逆子刑罚。 断绝母子关系在这个社会并不是小事情,因为要涉及到财产继承和赡养老人的问题,是要去官府备案的。而这一经官,夏家三兄弟可就惨了。 不仅名声无存,还会处处遭人耻笑。甚至于,族里有重大事情,也不会让他们参加,三柱四柱也有可能会因此被取消考试资格,即使没取消资格,他们考中了进士,他们的爹娘有了不孝忤逆这一污点,朝廷也不会对他们委以重任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在百善孝为先的社会里,现实就是这样。 黄六娘沉吟了半天,扭头问张氏道:“弟妹,这事儿你和三弟怎么看呢?” 张氏撇撇嘴,没好声气的说道:“我们能怎么看?总不过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罢了。自家日子还没过清楚呢,哪有心思管别人家啊。” 杨氏也道:“我们也没钱。今年大虎订了亲,光送聘礼就把家底折腾空了,哪有钱给老五买房子啊。” 今年秋天,大虎和邻村一个姑娘订了亲,聘礼已经送过去了,等姑娘及笄后,就可以成亲了。 夏守全是个没主意的,对夏守业和夏守平道:“咱们三兄弟里,我是最小的,大哥三哥你们拿主意吧,你们说怎么办,我就随你们走就行了。” 夏守平却是更没主意,只得对夏守业道:“我听大哥的。” 见两个弟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夏守业长叹一声,好悬泪没下来:“你们都想听我的,我又该听谁的呀?”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是夏老太太不对,可儿子们不敢言及母过,儿媳们也是顾忌后果,不敢妄言,所以一时间,屋子里叹息声一片。 一直在旁边听着卿宝一见大人们愁成这样,不由笑道:“这有什么好愁的,我给你们出个主意,管保叫奶奶说不出话来,你们还能得个好名声。” 屋里一群大人楞住了,目光齐刷刷看向了卿宝。 “六丫好孩子,快和大伯母说,你有什么法子?”第一个出声的,永远是性急如火的杨氏。 卿宝也不拿捏,痛快的道:“你们忘了我家是怎么搬来城里的了?当时我家可是一文钱都没出就住上大房子了呢。” 黄六娘叭的一下在腿上狠狠啪了一巴掌,一个劲的叫道:“看我这不灵光的,我怎么就没想起这事来呢?我们来时连房租都付不起,还是我哥哥们付了两年房租给我们租的房子。” 张氏飞快的接道:“咱们也可以和黄家舅舅们学,给老五家租个宅子,一来省钱了,二来也堵住了娘的嘴。” 夏家三兄弟互看了一眼,都满意的笑了。 杨氏那满脸的横肉都笑的挤一块去了,她特意走过来,摸了摸卿宝的脑袋,哈哈笑道:“咱六丫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呢?怎么就这么聪明呢!”然后她大手一挥,决定道:“一会儿你们三兄弟就出去打听打听,哪有租房子的,赶紧租下一间来,也省得老太太天天折腾咱们了。这一天天的,耽误咱们挣多少钱哪!” 三兄弟领命,出去找房去了。 在下午的时候,三兄弟就租下了一套二进的房子,和当年的黄家一样,三兄弟提前交了两年的房租。 事情办妥后,夏守业他们就急急忙忙的回去和夏老太太复命了。 第二天,二虎过来和夏守平说了一声,夏老太太同意了他们的做法,没再闹了。 夏守平和黄六娘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女儿的机智,黄六娘非常的满意,她特意去布庄买了一匹上好的绸缎回来,给女儿做了两身漂亮衣服。 而方清越在听到这件事后,那双大眼睛里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终于不打酱油,慢慢散发出光彩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妾不好当 他特地去找一位做首饰的老师傅学了手艺,亲手给卿宝打造了一件金丝双蝶钿花。 漂亮的首饰,一向是女人的最爱,卿宝当即就戴上了这个钿花,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过了好长时间,她抬起头来,美滋滋的问向方清越道:“越越,好看不?” 看着眼前娇美可爱的小姑娘,方清越的眼睛清亮如星,他慢慢的抿了抿嘴唇,眼中笑意漫延:“好看!” 年关将近的时候,卿宝从没见过面的五叔夏守祖一家,终于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 他回来的那天,当好赶上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直直的下了一夜,第二天却是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路上的积雪全都晒化了,路上越发的泥泞不堪。 除了三四柱去上学了以外,卿宝一家全都在家,没有出门。 夏守平夫妻带着二柱和五柱熬糖,而卿宝,则在哄着小妹妹夏瑶玩。 夏守祖一家,就是在这个时候,敲响卿宝家大门的。 当大门敲响的时候,是夏守平踩了积雪去开的门。 然后在厨房里的人们就听见一声激动的哭喊:“三哥!” 黄六娘嗖的一下从灶下站了起来,对三个孩子道:“坏了,我怎么听着这声音是你五叔呢?” 也没等二五柱和卿宝答话,她噌一下就窜了出去。 卿宝也赶忙带了夏瑶,走出了厨房。 大门口,有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和夏守平抱头痛哭。 他长得和夏守平有五分相象,不过要比夏守平瘦,也比夏守平清秀一些,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袍,一双厚底棉靴。 他的后面,跟着两个女人还有大小七个孩子。 年长的那个女人看起来和黄六娘岁数差不多,瘦长脸,尖下颏,穿着一套绛紫色棉衣棉裙,头上插着两支素净的簪子。 年轻点的那个女人大概有二十五六的年纪,模样还算标致,就是带着一脸憔悴,一副困顿不堪的样子,身穿蓝黑色棉衣棉裙,头上插了一朵银白菊花钗。她左手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用一个蓝花小棉布,裹的严严实实的。右手则拽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大概是累极了,靠着她的大腿,已经快睡过去了。 后面还跟着五个大点的孩子,最大也就十来岁,最小的应该有五六岁了。 每个人的鞋子和衣摆裤角上,全都沾满了泥巴,看得出他们应该是走了很长时间的路。 见黄六娘出来了,那年长的女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黄六娘一番,目光在n黄六娘头上戴的嵌珠蝙蝠金簪和双凤挂珠钗上停顿了一下,垂下眼帘时,又扫了扫黄六娘腕间的金镯。 待黄六娘走近了,她才牵动着嘴角强笑着行了个礼:“多年不见,三嫂可一点也没老。” 卿宝一听就知道,这个年长的女人,应该就是她五婶李诗容了。 按理说这李诗容应该比黄六娘小好几岁才对,可现在看起来,竟然比黄六娘还要老。 再加上她的穿衣打扮,应该可以猜得出,他们的日子,过的比现在的卿宝家要差很多,但比以前的卿宝家,要强上一些。 黄六娘自然也会做表面功夫,笑眯眯说道:“原来是五弟和弟妹回来了,快走屋里坐着去,这大冷天的。”然后目光转向了那个年轻女子,问道:“这位是?” 李诗容轻描淡写的介绍道:“她是我相公纳的妾,叫琴娘。琴娘,这是三嫂。” 那个叫琴娘的女子畏畏缩缩的行了个礼,小声叫道:“三嫂好!” 黄六娘还未说什么,李诗容却不悦的大声喝道:“我没给你饭吃吗,声音这么小!” 琴娘似乎极怕李诗容,立刻换了大声,对黄六娘道:“三嫂好!” “好。快进屋吧,看这孩子困的,站着都睡着了。”黄六娘说着,就抱起了琴娘腿边那个已经睡着了的小男孩。 琴娘感激的看了黄六娘一眼,待李诗容迈步向屋里走了以后,才抱着怀里的孩子,跟在了她后面。 夏守平带了夏守祖一家去了客厅,黄六娘则带了琴娘先去了自己房间,把已经睡着的小男孩放到了炕上盖好被子,又帮琴娘把怀里抱的那个孩子也放到了炕上。 琴娘活动了一下已经酸掉的胳膊,感激的对黄六娘道:“谢谢三嫂。” 黄六娘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先在这儿陪孩子们休息会儿,我去张罗张罗饭菜。” 琴娘是累极了,谢过黄六娘后,就坐在了炕沿上,靠着墙休息。 黄六娘出来以后,见半夏已经沏上了茶水,摆出了几碟点心和糖果,就笑着对李诗容道:“弟妹,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去厨下安排点饭菜。” “有劳三嫂了。”李诗容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却是高声叫道:“琴娘,把孩子放下,和三嫂做饭去。” 黄六娘知道琴娘赶了这么长的路已经很累了,摆手道:“不用不用,就炒几个菜,不用麻烦她。” 李诗容脸上挂出一个轻蔑的笑,冷冷道:“买她来是当妾使唤的,可不是当贵夫人供着的。琴娘,还不快去,等着我八抬大轿请你呢?” 琴娘急急从卧室跑出来,小心翼翼的站在了黄六娘旁边,一句话也没敢说。 黄六娘无奈,只得带着琴娘去了厨房。 卿宝不是第一次看到妾和正房夫人在一起的情形了,以前的时候她曾看到过晚烟和方清越的娘亲在一起,方清越的娘亲虽然气焰没有李诗容嚣张,但也是威严毕备,晚烟也和琴娘一样,是如此的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但晚烟和方清越的娘亲,毕竟只见过了那短短一面,所以卿宝并没太往心里去。可现在,当疲惫不堪急需休息的琴娘,在李诗容一声吩咐下,不得不强打精神去做本不用她做的事儿时,卿宝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在这个社会,妾是如何的地位低下。 她现在只是在无比的庆幸,她让这个家早早富起来了,不用把她卖了去当妾。 琴娘一边烧着火,一边靠在灶台上打瞌睡,不管黄六娘如何说让她去休息,她都没敢回房去,后来黄六娘没办法了,只得让半夏来烧火,让琴娘去旁边的凳子上坐着睡觉去了。 由于快过年了,卿宝家本来就买了很多年货,所以家里有很多现成的吃食。黄六娘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整治出了一桌饭菜。 卿宝一家是吃过饭了的,这一桌饭菜,就只有夏守祖一家吃了。 夏守祖夫妇和几个孩子都上桌了,而琴娘,却是没得吃,只能站在李诗容旁边,给李诗容布菜。 黄六娘招呼她道:“琴娘,你也快坐下吃吧,不然一会儿饭就凉了。” 琴娘也不敢吭声,李诗容却淡淡道:“有我这个正妻在,哪有妾坐着的道理。三嫂,你别管她,就当没这个人就行了。” 卿宝特意去看了看夏守祖,只见他对李诗容的话一点也没有反驳,瞥都没瞥琴娘一眼,只是径自挟菜喝酒。 卿宝虽然有些看不过去,可大人面前,没有她一个孩子插嘴的余地,所以她没出声。而黄六娘,自然不好插手小叔子的家务事,所以只得也闭了嘴。 这一顿饭,夏守祖吃的很尽兴,连吃带喝的吃了很长时间,等饭菜撤下时,都已经凉了。 琴娘帮忙收拾了桌子,这才缩在厨下,盛了碗冷饭。 刚吃了一口,屋里孩子就哭上了,只听李诗容喊道:“琴娘,孩子哭了。” 琴娘只得扔下手中的饭碗,匆匆回房哄孩子去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黄六娘对在旁边刷碗的半夏叹道:“怪不得老人们常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呢,你看看,这妾当的,还不如你这个小丫环呢。” 半夏似乎也颇有感触,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继续刷碗。 卿宝怕琴娘饿着,就端了一碟点心送了一碗热茶给她。 她大概是饿极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拈着点心,一连吃了好几块。 “六丫,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姨娘谢谢你!”琴娘说话都没多少劲,看得出在困累交加下,她不过是强挺着罢了。 卿宝本想帮她带带孩子让她休息一会儿,可恰好李诗容挑帘进来了,卿宝怕惹麻烦,就赶紧出来了。 夏守祖听说三个哥哥已经帮他租好房后,感激的不得了,李诗容也难得给了黄六娘一个笑脸,然后就立刻张罗着要去他们的新家,说长久没住的房子,要趁天黑前去烧烧炕暖暖屋才能住。 黄六娘也没留他们,只是让夏守平套了车把他们送过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夏守平和黄六娘带着小夏瑶,收拾了一些柴米油盐之类的东西给夏守祖一家送去了,二柱和五柱回老家给夏老太太报信去了,家里只剩下了卿宝一个人。 卿宝绣了会儿花,看看天色快中午了,就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焖了米饭,炖了排骨黄豆汤,炒了四柱和方清越最爱吃的鱼香肉丝,还醋溜了个白菜,一荤一素一汤,安排的十分合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温文尔雅 由于和四柱关系好,方清越已经很习惯在卿宝家吃饭了。 方清越的爹娘虽未来过夏家,不过经常让方清越带一些点心水果鸡鸡蛋肉之类的东西过来,看来是知道并且默认了方清越和夏家的走动。 方清越很喜欢夏家热闹和谐的气氛,也很喜欢吃卿宝做的饭菜,不说天天,十天里总有六七天的午饭是在卿宝家吃的。 放学一回来,匆匆洗了洗手,四柱和方清越就象两只饿狼一样扑向了饭桌。 卿宝已经吃过了,就坐在旁边给他们添茶倒水。 一边看他们吃,卿宝一边给他俩说琴娘的事儿,说完之后,她还感叹道:“我若是个男人时,我肯定不会纳妾,除了耽误几个女子的一生,还要忍受着家宅不宁,这是何苦来的?妻妾争不够,子女们还要争,一辈子就没个耳根清静的时候,何苦找这个罪受!” 四柱却反驳道:“六丫你这是妇人之见,要是正妻生不出儿子再不纳妾,岂不是断了血脉斩了宗嗣?” 虽然知道这个社会的人都看重香火传承,卿宝却仍是分辩道:“别拿血脉说事儿,就拿咱家来说,咱家的男孩除了你还有二哥三哥和五柱呢,就算你没儿子,咱们夏家的血脉也断不了,咱们祖宗也少不得有人祭拜,断的不过是你这一支罢了。何况你怎么知道正妻生不出儿子,这年头一个女人怎么也得生六七个,难不成你是算命先生,提前知道正妻生不出儿子啊?为子纳妾,不过是你们男人贪图美色的借口罢了!” 一番话,辩的四柱哑口无言,只得低下头去大口吃饭。 方清越在旁边听了这兄妹俩的辩论,细嚼慢咽的咽下了一口饭,他方说道:“宝宝,你这番话,和我们说说就算了,出去千万别说,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卿宝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除了你和四哥,没别人嘛。” 方清越见卿宝懂事,不由笑问道:“宝宝,你心思这么多,那你说你长大后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啊?” 听他要套妹妹的话,四柱立刻从饭碗中抬起头来,狠狠的踢了方清越一脚。`P`JJWXC`P``P`JJWXC`P` 被方清越问及以后要找什么样的相公,卿宝还真是被问住了。 这辈子,她才九岁,实在不必着急想这个问题。 没有怎么犹豫,卿宝随口回道:“温文儒雅,感情专一,肯定不纳妾的。” 说完了,她看见半夏在院子里招手,就走出去了。 被留在屋内的方清越摸了摸自己的脸,转过身来对四柱道:“后面两项还好说,这温文儒雅,我现在培养,还来得及吧?” 半夏正在熬糖,柴禾有点不太够了,糖正熬在关键时候走不开,就招呼卿宝先搅着点糖,她去抱柴。 等她抱来柴,又重新烧旺了火,卿宝才又从厨房走出来,去看四柱和方清越吃完了没有。 刚往门里一迈,正好方清越也一脚迈了出来,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方清越长得比卿宝高大,差一点就把卿宝撞了个跟头,情急之下,卿宝胡乱一抓,就拽住了方清越的袖子,这一拉一拽之下,一个白色的信封从他的袖口轻快的滑了出来。 卿宝个子矮,一蹲身就把那封信捡了起来,信是封了口的,信封上,却一个字也没写。 一见卿宝捡着了信,方清越脸色就有点变了,伸手抢过了那封信,慌里慌张的就塞进了袖子里。 这是什么情况? 情书? 这小家伙和哪个小姑娘暗渡陈仓了? 卿宝知道这个社会的孩子们都早熟,虽说不希望方清越因为早恋而耽误了学习,可方清越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哥哥,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管他。 不过从好友的角度来说,卿宝觉得有必要劝告他一句,于是她意味深长的劝慰他道:“儿女私情这码子事呢,就好比是田里的禾苗,如果露芽出土太早了,十有八【九】是会被大风抽死的!” 一见卿宝误会了,方清越顿时就急了,他立刻解释道:宝宝,这信不是我的,我没事!” 屋里的四柱疑惑的问道:“谁的信呀?” 方清越大概是很怕人发现这封信,匆匆回了一句:“没什么。”就甩开了这件事。 有了四柱这一打岔,卿宝也就不和方清越掰扯这件事了,走过去端起碗筷,拿到厨房去了。 方清越赶紧追到了厨房门口,见厨房里还有半夏呢,他又不好当着半夏说什么,只得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在厨房门口转了一大会儿,最后才不甘心的闷闷走了。 卿宝一点也没察觉到方清越的郁闷,对于信封事件,她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毕竟方清越不是四个柱子,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和方清越只能算得上是朋友,方清越如果想告诉她,她就听着,如果不想告诉她,她也不会去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的嘛。 所以,卿宝很快乐的在厨房里和半夏说说笑笑,根本没有留意那个闷闷而走的少年。 方清越走了没多久,夏守平和黄六娘带着小夏瑶回来了,黄六娘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就连夏守平那么个老实人,也是脸色不豫。 “娘,怎么了?”卿宝抱过小夏瑶,喂她喝了点热水。 黄六娘脱掉披风,坐到桌边气愤道:“还能有什么事?你那个好五婶呗,本来今天好好的,她非得当着我的面骂琴娘,这威风是耍给谁看的呀?” 今天黄六娘和夏守平拿了一些厨具和米粮送给夏守祖一家,哥嫂怜惜弟弟,这本是好事。 可当李诗容看到以前处处不如她,从来都是由她贬斥踩低的黄六娘,不仅穿金戴银了,现在竟然倒过来“施舍”自己了,她的心理立刻就不平衡了。 李诗容的爹爹是夏守祖的授业恩师,夏守祖读书的时候,不仅书读的好,人长得也挺清秀的,就中了李诗容的意。两人成亲后,李诗容自恃娘家是书香门第,丈夫又是个读书人,自然瞧不起土里刨食的三个妯娌。以前在家的时候,她没少对三个嫂嫂冷嘲热讽,妯娌间的关系十分的僵。 所以,接受关系并不好的妯娌的馈赠,这让她觉得十分耻辱。 李诗容怎么也没想到,在过了十年之后,她最瞧不起的那三个妯娌,竟然全都咸鱼翻身了,家家都比她过的好,而出身“高贵”的她,竟然沦落到接受她们“施舍”的份上了。所以她不仅没有感念黄六娘的好,反倒是怎么想怎么窝火。 在临吃饭洗手时,黄六娘腕间的金镯互相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这声音,极大的刺激了李诗容,让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李诗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借口琴娘挟的都是她不爱吃的菜,在席间大发脾气,骂琴娘是小人得势,怎么妆扮都脱不了那副穷相等等指桑骂槐的话。 黄六娘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李诗容这是在骂她,有心和李诗容吵一架,可人家没指名道姓,黄六娘生了一肚子气,连饭都没吃,就和夏守平回来了。 卿宝本以为书香门第出来的李诗容应该素质高一些呢,没想到竟然连杨氏和张氏都不如,杨氏和张氏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和黄六娘表面上还算可以了,这李诗容,竟然连表面上的和平都不愿维持,实在算不得是个聪明人。 知道爹娘还没吃饭,卿宝赶紧给他们做了点饭,又故意说了些解心宽的话,这才逗得黄六娘稍微开心些了。 他们刚吃完饭,二柱和五柱就回来了。 他俩本来是去村子里送信儿的,可没想到一听小儿子回来了,夏老太太和夏老爷子当时就跟车来了,二柱和五柱已经把两位老人送到五叔那里去了。 既然两位老人家来了,黄六娘和夏守平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又动身过去看老爷子老太太去了,直到晚间才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夏守业一家和夏守全一家也赶到了,伙同夏守平一家,全都去了夏守祖家里,各家都带了不少鱼肉之类的东西,去给夏守祖一家接风去了。 这一次李诗容表现还算可以,除了使唤的琴娘连个歇着的空儿都没有之外,没有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 而夏老太太,对夏守祖和李诗容,则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柔和与慈祥,在家的三个儿子和夏守祖比起来,那待遇真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卿宝不太喜欢这假惺惺的寒暄和孩子们的喧闹,就带着半夏早早回家了。 刚拐过街角,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青色的身影徘徊自家门口。 卿宝都没用仔细看,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方清越。 两个人几乎天天见面,实在是太熟悉了。 “越越!卿宝喊了一声,果然看见那个身影抬起头往这边看了看,然后就迎了过来。 待方清越走到卿宝跟前了,站定立稳了,他才含蓄一笑,淡然如风的开口道:宝宝,你去哪了?”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仿似春风吹过湖水一样。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潘安归来 卿宝狐疑的打量着他,感觉不管是他的行动举止,还是语气腔调,怎么都这么别扭啊! 他平时都是用跑的,今天竟然是慢慢走过来的。 他平时说话是快语连珠,今天竟然如此的慢吞吞。 他平时明明很大声,今天这句话竟然又轻又柔。 这…… 不对劲,不对劲! “越越,你生病了吗,说话这么慢?”卿宝伸出手,捂在了方清越的额头上,感觉到不热后,这才放心的说道:“不烧啊。” 冰凉又细腻的小手,如一块上好的玉石般,又凉又润。但这凉润,在这寒冷的雪地里,却并没有让方清越感觉到冷,相反的,他觉得那只小手捂住的地方,渐渐的热了起来,热的出奇,烫的出奇,热得他额头上都快有汗渗出来了,烫得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熨贴和适意。 “宝…宝…”他喊出来的名字,有点磕磕绊绊,他的脸,也红的如同一片云霞。 从昨晚就打定要向温文儒雅靠拢的小小少年,在一只小手的破坏下,只戴了一上午“温文儒雅”面具,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卿宝见他没什么事儿,就收回了手,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向方清越解释道:“我五叔一家回来了,今天我们一家都去他家了。” 方清越想和卿宝解释一下那封信的事儿,可半夏却始终不离卿宝的左右,让他一直逮不着机会和卿宝单独说话。 而卿宝则把他领到后院书房,捧出了一本书,略带讨好的对方清越笑道:“昨晚翻了翻三哥的书,里面有几个字不认识,你教我认一认。” 卿宝学的字是简体字,可这里是用繁体的,所以在读书时,总会有不认识的字出现。有的字能联系上下文蒙出来,有的字,可是蒙不出来的。 方清越拿过书,靠到卿宝旁边,低声似耳语:“哪个字不认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一句一个字都不认识……” 半夏立在门边,看着眼前这金童玉女般一双人。 女孩漂亮娇美,男孩俊逸爽朗。 漂亮的唇齿含笑,俊逸的目似含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耳鬓厮磨,情意切切。 这一段美好,美如画一幅,好似歌一曲。 方清越巴不得能和卿宝多相处一段时间,见卿宝有想认字的意思,立刻趁热打铁,说要教卿宝写字。 卿宝是不会写毛笔字的,三四柱刚学练字的时候她也想跟着练习来着,可那时天天忙着制糖赚钱,就将这事儿给扔下了,现在有时间了,自然是想学的。 才女虽然当不了,但有一笔好字,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拿得出手的。 拿来笔墨纸砚,研好墨,铺好纸,方清越自己先写了几个字,然后给卿宝讲道:“初学练字首先要做的是临摩。明天我给你拿个字帖来,今天你先照我的字写几遍。写的时候,一笔一划都要用心……”字写的有模有样,讲的也通透易懂。 卿宝上辈子在上小学的时候,是学过毛笔字的,可这么多年没再拿过毛笔,除了拿笔的姿势还记得外,剩下的全都还给老师了。所以这一次学,算是从头学起了。 仔细的临摩着方清越写的一笔一划,卿宝学的很用心。方清越在旁边看着,偶尔指导她一些注意的事项,两个人一个学一个教,配合的倒也默契。 卿宝低头时,几根秀发垂了下来,拂过脸际,卿宝正在全神贯注的写字,似乎并未发觉。 方清越歪着头看着那几根飘拂过细瓷般肌肤的头发,只觉得那几根头发不是拂在眼前这小姑娘的脸上,而是拂在了自己的心上。 微痒,微酥。 如微风拂过梢头。 似春雨落入轻尘。 小小的方清越,心有些乱了! 卿宝的书法没学几天,春节就来到了。 这一年,夏家没有回村子里过年,而是在城里过的。 心疼小儿子的夏老太太怕小儿子回村了没地方住,就在小儿子家过了年。 除夕那天,夏守业和夏守全两家人特意从村子里赶过来,陪着夏老太太夏老爷子在城里吃了团年饭。 大过年的兴师动众来别人家过年,这让杨氏和张氏大为不满,不过夏老太太坚持不回去,她们这些做媳妇的也没办法,只得在吃完团年饭后,顶着月光摸黑回了家。不是城里的两个兄弟不留客,而是第二天一大早要开祠堂祭祖,家里总得有男人去参加的。 既然夏老爷子没回去,做为长子的夏守业,是必须要去的。 大过年的如此折腾,在寒冷冬夜冻了一路,这让杨氏和张氏对夏守祖一家更为讨厌了,两家人回村里后,整整一个正月,都没登夏守祖家的门,也没来接夏老太太和夏老爷子回去。 夏守平大概是被娘亲对五弟独有的宠爱给郁闷到了,也没张罗着说接爹娘过来住几天,所以卿宝家难得的安静,而夏老太太和夏老爷子就一直住在了夏守祖家里。 从正月初二开始,夏守平和黄六娘就开始给亲戚们拜年去了。 这个社会,是极看重拜年的,有客人来拜年,是必须要留饭的。而夏守平和黄六娘又亲戚众多,夏守平的姑姑舅舅大姨小姨,黄六娘这边还要加上哥哥姐姐……这一拜,就拜到了正月二十五。 过年的时候糖果这种消耗品是卖的极快的,丁六不断的来卿宝家催促着他们抓紧时间制糖,可夏守平和黄六娘把时间都耗在拜年上了,这制糖的事儿,就都压在了四个柱子卿宝和半夏身上。 三四柱也放了年假,要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学。而傅先生回了乡,据说要三月初才会回来。所以正月十五以前,家里孩子们都在。 大年初三这天,黄六娘和夏守平刚走了没一会儿,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卿宝家门口。 卿宝他们六个都在厨房制糖,谁也没听到门响,卿宝还是在感觉到厨房内光线暗了的时候,才知道有人站在了厨房门口。 当她看到门口站的那个风流蕴秀一脸痞笑的男人时,不由失声叫道:“丁潘安?” “好久不见,六丫叫的还是这么亲热!”丁潘安笑吟吟的踏入厨房,站到卿宝面前,习惯性的用手揪了揪她头上的小抓髻。 卿宝一边躲,一边用手往外推丁潘安:“别瞎动,我好不容易梳上的。” 丁潘安身长个高,哪是小小的卿宝可以推得动的,所以卿宝的头发,没有逃出丁潘安的魔爪。 两人正在闹腾,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句冷哼,一个明显不悦的声音随后传来:“别闹了,六丫都这么大了,你对她摸来摸去的,让外人看了象什么话,只怕六丫的名声就坏了!” 丁潘安俏目一眯,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也没回身,只是径自摆弄着卿宝的头发,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六丫还这么小,只怕只有心思不正的人,才能生出那些肮脏的念头吧?” 左一句心思不正,右一句肮脏,把卿宝气的脸都白了,手一个劲的哆嗦。 卿宝见他俩的关系似乎有点僵,于是傻笑着对夏瑜说道:“姐你临来怎么没叫人来送个信儿啊,爹和娘刚走,去五姨家了。” 夏瑜却没有和她说话,而是死盯着丁潘安拽卿宝头发的手,沉着脸走了过来,啪一下就将丁潘安的手打开了,丁潘安的手里正攥着卿宝的头发,他的手一被打偏,攥在他手里的卿宝的头发自然也没能幸免,卿宝“啊”的一声惨叫,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丁潘安赶紧松开手,连忙用手去抚摸卿宝被拽疼的地方,一边帮卿宝揉头皮,一边柔声安抚道:六丫,我把你揪疼了吧?乖,别哭,丁哥哥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卿宝好歹也是大人心理,这点疼痛还是禁得住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哭,只不过是被拽的太疼了,条件反射的眼中就转泪了。 一听丁潘安用哄孩子的口气哄她,=卿宝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赶紧把眼角的泪抹掉了,强笑道:“没事,我不疼。” 旁边的夏瑜看见丁潘安对卿宝那样温柔,而卿宝在他的抚摸劝慰下竟然破啼为笑了,不由妒性大发,冷嘲热讽的说道:“哟,这郎情妾意的,我们这些闲杂人等站在这里,有点碍眼吧?二柱三柱,你们都跟我出来,咱们给他们腾地方!” 本来丁潘安一进来,四个柱子就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想和姐夫打个招呼,可没想到,招呼还没打呢,大姐和姐夫就掐上了。 四个柱子躺着也中枪,被点了名,只得站了出来。 三柱伸出手把林琪拽了过来,掩在了自己后面,而二柱则搂住了丁潘安的肩膀,拥着他就往外走,嘴里不住的说道:“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早派人送个信儿来,爹和娘都念叨你们好几回了……” “大姐,你这衣服可真漂亮,很贵吧?咱们快去客厅说话,这里油多烟多,可千万别弄脏了衣服。”四柱拽着夏瑜的衣袖,也将夏瑜拽出去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夹心饼干 待他们都走出去以后,胖胖的五柱凑到卿宝身边,剥了块糖就塞卿宝嘴里了,还一个劲的和卿宝说呢:“六妹别哭,吃块糖就不疼了,没事没事。” 被十岁的孩子安慰了,卿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四个柱子如此维护她,让她心里暖暖的。 看来自己这两年,没白对四个柱子好啊! 沉默寡言的三柱牵着卿宝的手出了厨房,没有带她回客厅,而是带她回了后院。打来一盆水,让卿宝先洗了脸,然后又拿出梳子,帮卿宝梳起了头发。 长长的黑发在梳子上流过,三柱用手按住卿宝的头皮,轻轻的梳着,生怕扯痛了妹妹的头皮。 “六丫,你别和大姐一般见识,她从小就这样,嘴皮子从来不饶人。以后你也离姐夫远点,省得大姐吃醋。”三柱话里,有着微不可查的气愤,虽然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卿宝也猜得出,他应该是皱着眉毛说这句话的。 不管怎么说,卿宝现在才九岁,丁潘安一个二十来岁的大人,不可能对她生出什么男女之情的,夏瑜这飞醋吃的,毫无理智,毫无来由,除了让人越发的讨厌以外,收不到任何效果。 三柱本就是个严谨有礼的人,对于夏瑜这有失妇容有失端庄的举动,自然是看不过去,而且这其中,还让他最疼爱的妹妹受了伤害。所以现在的三柱,是心怀愤怒的,只不过他觉得妹妹还太小,怕吓到了妹妹,才没在妹妹面前表露出来。 “嗯,知道了。”卿宝乖巧的应着。 本来她就打定主意和丁潘安那个危险分子保持距离的,只不过丁潘安似乎很爱来招惹她,让她受了这无妄之灾。 三柱的手居然很灵巧,不一会儿就给卿宝梳了一个卿宝最喜欢的垂鬟分肖髻,梳的很是象模象样,一点也不比张妈妈的手艺差。 “三哥,你是不是给别的女孩梳过呀,这梳的也太好看了吧!”卿宝不由赞叹出声。 “净瞎说,我能给谁梳呀?你总梳这个发式,看几遍就会了呗。”拿过卿宝的首饰盒,三柱又挑了几朵珠花帮卿宝戴上了。 等他梳完了,卿宝连镜子都没照,却是率先转过身来,笑眯眯的上下不停的打量着三柱,把三柱都打量毛了。 三柱已经十三岁了,个子很高,就是比较瘦弱,颇有文人那手无缚鸡之力的酸样儿,相貌也不出众,但他身上有着那么一股子沉稳的气质,这就让他显出不一样的风骨来了。 以前他一直是家里存在感最弱的人,白天去上学读书,回来后就钻进房间里温书,除了吃饭时,家人很少看见得他的踪影。 卿宝可真没想到,这样苦行僧一般的三柱,竟然也有帮女孩对镜梳发的时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闷骚”型的吧? `P`JJWXC`P``P`JJWXC`P` 卿宝梳洗整理利索了,就和三柱又回了前院。 客厅里,夏瑜和丁潘安坐的远远的,夏瑜耿着个脖子,头仰的高高的,摆出了一副懒得答理人的样子。 丁潘安则翘着个二郎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和二柱四柱谈笑风生。 大多数人翘起二郎腿坐着,都会显得有些轻浮,有些不庄重,可俊美如嫡仙的丁潘安做起这个动作来,却一点粗俗轻浮也没有,反而给他添了一股意兴不羁的神采来。 卿宝和三柱一进客厅,夏瑜的眼睛就如同一双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当看到卿宝梳洗的越发干净整洁后,她不由皱了皱眉头,然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冷冷的对丁潘安道:“我爹娘没在家,咱们回去吧。” 爹娘不在家,做为家里最大的孩子,已经算半个大人的二柱出口挽留她道:“爹娘不在家就不能在这儿待着了?吃了再走吧,大正月的,哪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 丁潘安连动都没动,也没看夏瑜,而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微偏过头,拢着一对含情目,笑对卿宝道:“六丫,我听说你炒的菜是很好吃的,去给子平哥哥拾掇几个好菜去,今儿我是不醉不归。”他说“子平哥哥”这四个字时,特意拉了长音,一听就知道是故意气夏瑜的。 “丁潘安!!!”夏瑜果然受不起激,气呼呼的站起来身来,咣一下就把椅子给踹出去了老远。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四个柱子和卿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出声。 一声轻笑,打破了屋子的岑寂,随后一个轻蔑的声音很清晰的说道:“泼妇……” 这一句泼妇,彻底引爆了夏瑜的炸药桶,她面红耳赤,横眉立目,面目狰狞的让人不敢直视。 “丁潘安,你再给我说一遍!”歇斯底里的嘶喊,暴露出了此时的夏瑜是何等的愤怒。 丁潘安却是连理都不理她,而是笑眯眯的对卿宝道:六丫,快给子平哥哥炒菜去,早饭没吃好,你子平哥哥都快饿死了!”他的语气,满是轻佻和亲热,似乎和卿宝有多熟一样。 卿宝此时已经看明白了,丁潘安从京城回来后,估计是和夏瑜产生矛盾了。夏瑜那不让人的脾气,再碰到丁潘安这么个有点邪的性子,后果应该和火星撞地球一样严重。夏瑜并不是吃自己的醋,她其实也明白自己才九岁,构不成威胁,她现在就是拿卿宝当个引线,想要借自己敲打敲打丁潘安,出出郁闷之气。而丁潘安呢,是看不上夏瑜那泼辣的样子,借着卿宝故意气夏瑜呢。 他们夫妻俩生气,卿宝竟然成了夹心饼干。 “姐,姐夫,你们待着,我去做饭了。”卿宝也不是面团随他们拿圆搓扁,她一边哀悼着自己的不幸,一边抛下一句话,赶紧抽身离开了战场。 人家俩口子吵架,她这个当小姨子的,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 “我去烧火。”三柱出来了。 “我去抱柴。”四柱出来了。 “我去择菜。”五柱出来了。 活都让三个弟弟抢了,二柱吭哧了好大一会儿,才挤出来了一句话:“家里没酒了,我去打酒。”没等那俩口子应声,二柱哧溜一下也钻出来了。 兄妹五人在外面一汇合,就都躲去了厨房。 见这几个家伙都走了,丁潘安冷哼一声,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说,一甩袖子也出来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一脸铁青的夏瑜,恨恨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到了厨房里后,卿宝小声对四个柱子道:“你们可看着我点,千万别让我落了单,我怕姐夫又利用我气大姐了。” 四个柱子义薄云天的答应了。 果然,当丁俊潘安也来后厨房后,四个柱子都陪在卿宝身边,没有留给丁潘安单独和卿宝说话的机会。 四个柱子、卿宝和半夏一起动手,一桌饭菜很快就做好了。 四个柱子陪着丁潘安在前院吃饭,而卿宝则和夏瑜到后院吃去了。 至于半夏,卿宝让她陪夏瑜的丫环吃去了。 姐妹俩分别落座,夏瑜虽然脸色仍不好看,但没有丁潘安在场,她也就没再针对卿宝。 “姐,你尝尝,这都是你爱吃的菜。”卿宝帮夏瑜挟了一块咕噜肉放到碗里。 “大过年的,吃肉吃的腻死了!”夏瑜把那块咕噜肉扔了出来,径自挟了一筷醋溜白菜,自顾吃了起来。 卿宝知道她心里有火气,也没和她一般见识,也捧起碗自己吃了起来。 古代的冬天是没有时鲜蔬菜的,有的也只是易保存的白菜萝卜冬瓜之类的菜,不然就是晒干的豆角之类的干菜。 卿宝今天做的菜倒不是很多,只做了六菜一汤。 咕噜肉,酸菜鱼,凉拌鸡丝、醋溜白菜,蒜苔炒豆干,糖水山楂和冬瓜排骨汤,肉素凉热汤全都有。 丁家属于比较富裕的人家,过年是少不了大鱼大肉的,所以今天卿宝安排的这食谱,要素菜多一点。 果然,这清爽可口的素菜合了夏瑜的胃口,酸溜白菜和糖水山楂几乎都让她吃了。 整整一大盘的山楂,都让夏瑜一个人吃了,卿宝看着都觉得酸,不由疑惑道:“这么能吃酸,你怀上小宝宝了吧?” 听了这话,夏瑜把嘴一撇,一开口仍是火气十足:“呸,你才怀上了呢!我和那家伙分床睡,我要是能怀上才有鬼呢!” 不会吧? 俩口子分什么床睡啊? 卿宝不禁随口问道:“你们分房睡,你婆婆没管?” 这个时代以子嗣为重,年青夫妻分房睡,当婆婆的一般都会过问的,因为这关系到下一代传承的问题。 “笨!笨!笨!我说的是分床,又不是分房!那家伙把弄了张躺椅,他天天在躺椅上睡,从不上床。”夏瑜用筷子在卿宝头上敲了几下,似乎想要把妹妹那笨脑袋敲开窍一样。 卿宝暗暗吐了吐舌头,心中暗道,怪不得夏瑜火气这么大呢,自己的相公宁可在躺椅上睡觉也不和她同床共枕,这对每个女人来说,怕都是最大的侮辱和挑战吧?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难言之隐 而且这种夫妻间的事情,又不足向外人道,所以夏瑜也只能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发泄不满了,难怪她对丁潘安这样不客气呢! 夏瑜长得很漂亮,天天守着这样一个美人,丁潘安竟然一点不为所动,他不会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病吧? 一时间,卿宝也没多想,随口就问道:“姐,你说丁潘安会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啊?虽说他家有点走下坡路了,但书香门第的底子还在,丁潘安还是长子嫡孙,就这情况,娶个一般的大家闺秀应该没问题,怎么就非得和大舅家结亲呢?难不成真是看上大舅家的钱了?可大舅家也就一般人家,哪有那么多钱啊?” 夏瑜也是个聪明人,她早就已经怀疑丁潘安了,不过这种事情是不太好证实的,所以夏瑜只能把这怀疑埋在心里。 可现在就连妹妹这个外人都开始怀疑了,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会是真的了。 如果说她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她就相当于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夫妻间的事儿没有可以,但她这个嫡长媳如果没有生下孩子的话,她在丁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想着想着,夏瑜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怪不得李氏要推到我头上呢,她肯定是提前得到消息了,这才拿我去填火坑的!” 李氏过继夏瑜这件事儿,卿宝一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现在的推测,既解释了李氏的做为,又符合丁家的做法,应该是最合情合理的了。 这样说来,夏瑜可是上了李氏的大当了…… 夏瑜虽然坚强,可这件事实在是太让人难堪又太难过了,夏瑜嘴里骂着李氏,眼角却慢慢有泪流了出来。 大概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哭吧,她赶紧伸手把泪擦掉了,谁知这一擦,竟然连脸上的妆都花了。 她一边擦泪,一边对卿宝道:“去,给我打盆水去,我重新洗洗脸。” 卿宝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她楣头,就听话的起身出去了。 刚出了门口,就听到了房里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卿宝停了下脚步,想了想也没回头,而是继续向前走,去了前院。 刚走到前院东厢房北面,一个黑影刷一下就站到了卿宝面前,把卿宝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眼前人后,卿宝恼怒道:“你就不会好好走路吗?吓死我了!” 丁潘安悠悠说道:“我要是好好走路,怎么能逮得着你呀?你那四个保镖,我可惹不起!” 见他又看透了自己的用心,卿宝不尽气势一颓,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她不由后退了一步,才小声说道:“你总找我干吗?我又没欠你钱。” 丁潘安长手一伸,就从卿宝头上摘下来了一朵珠花,托在手心里放到了两人中间,有些惊讶道:“我还以为你肯定把这朵花扔箱底了呢,没想到你竟然还拿出来戴了。” 卿宝定睛一看,这朵黄色珠花,却是两年前丁潘安送她的那朵。 当时她确实是扔箱底了,后来有了首饰盒,这才拿出来放到首饰盒里了,没想到今天三柱帮她梳头的时候,偏偏就拿这朵给她戴上了。 卿宝现在是百口莫辩,不过她也没想辩,于是顺水推舟道:“正好还你了,我还真不喜欢这嫩黄嫩黄的颜色。” “戴着吧,挺好看的。”丁潘安又把那朵珠花插回了卿宝头上,又帮她抿了抿头发,继续说道:“今天的饭菜很好,是我回来以后吃的最好的一顿。小小年纪就这样心思玲珑,六丫,你很不简单啊!”丁潘安的话里,探究的意味十分明显。 “不过几个家常菜,可当不起你夸。”卿宝不想和他过多接触,赶紧转移话题道:“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给大姐打洗脸水。” 卿宝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丁潘安的声音幽幽传来:“六丫,当初我说让你想想法子,让我见见你大姐,你千方百计推拒了,你是不是怕我看见她那泼辣的样子会逃婚啊?” 两年前,丁潘安曾经帮助过三柱入学,当时他曾提出让卿宝把夏瑜约出来,他好偷偷的看看自己的未婚妻,可卿宝始终没有答应这件事,他也就没在成亲前见过夏瑜。 事实上,丁潘安猜的很对,卿宝之所以把这件事推拒了,就是因为她很清楚夏瑜的个性,如果她冒然将夏瑜约了出来,夏瑜那时候都没用正眼看过夏家人,肯定对她又是连损带训,一顿嘲笑挖苦。 卿宝怕丁潘安看到夏瑜那刻薄的一面,所以没敢答应丁潘安。 倒不是卿宝故意要置丁潘安于水火,而是他们婚约已成,不管林夏瑜好或不好,丁潘安都只能娶了她,这不会因为卿宝让他见不见夏瑜而改变。 这个社会,不象后世那样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如果两个人不同意了,随时可以解除婚约。在这里,男方行过聘礼,这婚约就宣告成立了。如果男方要悔婚了,那么女方有权不归还聘礼,如果女方要悔婚了,不但聘礼全还,女方家长还会受到官府制裁法律惩罚。 也就是说,如果丁潘安要悔婚,那么他家行的聘礼就全都归黄家了,而且丁家还要背上背信负义的罪名。 所以,不管从当时丁家的财力来说,还是从丁家的名声来说,丁潘安即便再不乐意,丁家也会压着她娶夏瑜的。 不管他在婚前见没见到夏瑜,这都不会影响他娶夏瑜这一结果。 面对丁潘安的置问,卿宝没有任何愧疚和心虚,她瞥了一眼目光深沉的丁潘安,淡淡说道:“我让你见了又如何?行过聘了,你家里会同意你退婚吗?就算你知道我姐脾气不好了,你也逃婚成功了,那你们整个丁家能逃得了吗?” 丁潘 安敛下眉睫,沉默了下来。 卿吧继续说道:“你帮了我的忙,我从心里感激你。可她毕竟是我的姐姐,我于情于理都得站在她这边。” 夏瑜当时着急着跳出贫穷困苦,她很明确的说过,只要吃饱穿暖,就是前面是火坑都也会跳。话都这样绝决了,卿宝怎么忍心断掉她的憧憬和梦想? 听了卿宝的话,丁潘安仍没有说话,俊美的容颜平静如水。 一向见惯了他不正经的歪笑,卿宝还真有点不太适应他这个样子,于是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句:“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尽量往好里处吧,好也是你们相对一辈子,坏也是你们相对一辈子,何苦非要彼此恶语相向呢?她有缺点,你是否就完美了?你说她是个泼妇,可曾想过她现在这样正是你造成的?新婚三天你就离开了家,刚进入一个陌生的家庭,又要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你可曾想过她有多难?” 说到这里,卿宝忽然感觉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这些道理,根本不象一个九岁女孩所能讲出来的。 虽说丁潘安早就知道她有些小聪明,但卿宝还不想让他把自己看成妖孽,所以赶紧收住了话,看了丁潘安一眼,绕过他快步离开了。 这一次,丁潘安没有拦她,也没有戏弄她。 丁潘安大概是听了卿宝的劝,一直到离开,都没和夏瑜吵架,倒是夏瑜,大概是被那个猜测打击到了,脸色一直有些苍白。 丁潘安和夏瑜如何,卿宝没有刻意去打听,这终归是人家夫妻的事儿,她还是少插手为妙,省得她又莫名其妙的成了他们夫妻的导火索! 夏守平夫妻忙着拜年,五个儿女加上半夏,就天天在家熬糖,忙的是不亦乐乎。 正月十三这天,夏守平夫妻带着小夏瑶又去哪个亲戚家了,四个柱子在厨房熬糖,而卿宝和半夏则裁油纸,准备包裹糖果。 两人正在客厅里忙活,就听到啪啪啪有人叩门。 五柱答应着去开了门,卿宝站到门边往外看了看,过了没一会儿,就见捧着一个盒子的方清越和五柱谈笑着进来了,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手里也捧着几个盒子。 见他们往客厅这边过来了,卿宝急忙躲进了黄六娘的卧室里,没忘吩咐半夏去沏茶。 卿宝今年已经九岁了,家里要是来了男客,是必须要避嫌的。 如果来的人只有方清越,那卿宝肯定是不避的,可他后面还跟了个中年男人,她要再不避,这名声要是传出去,她可算是毁了一半了。 这所宅子里,夏守平和黄六娘夫妻是住了正房的。除去东耳房西耳房,正房共剩了五间。夏守平和黄六娘夫妻占了右边那两间当卧室,左边那三间则做了大客厅,而黄六六娘和夏守平的卧室和客厅之间,是有门相通的。所以,卿宝就算躲进了黄六娘的卧室,也能听得到客厅里的声音。 见来了客人,二三四柱也赶紧来到了客厅,和客人见礼。 卿宝只听方清越介绍道:“洪伯,这就是修诗,修书,修礼,修易四兄弟。修诗修易跟着夏伯父夏伯母制糖呢,修书在张夫子门下读书,和我同窗的是修礼。” 那个洪伯朗声道:“方府管家老洪见过四位公子。”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美味佳肴 二三四五柱整整齐齐的回道:“修诗(书礼易)见过洪伯。” 那洪伯哈哈笑道:“我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可当不起四位公子如此大礼。” 挪椅子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几人分宾主落座了。 那洪伯又道:“我家公子一向多承贵府照顾,我家主母早就想来亲自道谢了,可这大年下的府里又太忙,一时抽不出身来。在下早就听说贵府的菜肴极其美味,所以就自告奋勇,揽了这差事。” 卿宝听到这里,感觉有点意外。 方府是大户人家,这管家一职,可是至关重要的,非八面玲珑之辈,是无法坐稳这个位子的。做为一个处事圆滑的管家,洪伯竟然张口就说出“早就听说贵府的菜肴极其美味”这样的话来,这就让卿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夏家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要留他吃饭了,因为他刚才的话,已经把想要在夏家吃饭的意思透露出来了。 卿宝总觉得,洪伯这样说话,有点不太对劲。 果然,听了洪伯的话,二柱就说道:“洪伯,那今天中午你就在我家吃吧,尝尝我家的饭菜。” 四柱也说道:“我们家的菜肴,一向是舍妹整治,都是家常便饭,洪伯莫嫌粗俗才好。” 听了这兄弟俩的回答,卿宝心道,四柱这学没白上,这话说的就比二柱可文雅多了。 那洪伯哈哈笑道:“那在下就厚颜叨扰了。” 竟然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了,卿宝就越发觉得这洪伯来意非浅了。 卿宝正竖着耳朵听外面的话呢,五柱就过来了,让卿宝去准备饭菜。卿宝只得从黄六娘卧室的正门出来,去了厨房。 方家是大富之家,这洪伯应该吃过不少好菜,估计胃口都被养刁了,做什么菜会让他满意,这可真把卿宝难住了。 如果是夏天还好说点,各种蔬菜水产很丰富,菜品也丰富些。 可这没有反季蔬菜的冬天,蔬菜就那简单的几种,再怎么做也做不出花来呀。 卿宝正看着厨房里的大白菜发愁,忽听得有人说道:“宝宝,你傻站着干吗呢?” 不用回头,一听这称呼这声音,卿宝就知道是方清越来了。 今天的方清越,穿了一件青白色的箭袖暗纹袍,外束一条同色腰带,腰悬白色玉佩,足登软底黑靴,衬的他那俊俏的小脸愈发白净如瓷,人也格外的精神利落。 他打扮的虽然漂亮,可惜卿宝却无心欣赏,她蹙着眉头回道:“我在发愁做什么菜呢。洪伯肯定什么都吃过,我做的饭菜,他肯定是看不上的。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的口味,怕做了也不合他的胃口。” 方清越却笑道:“你问我呀,我从小就是在洪伯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对洪伯的喜好了解的最清楚了。” 卿宝大喜,连忙追问道:“那洪伯是喜欢酸的,还是辣的,还是甜的,还是咸的啊?” 方清越笑眯眯的说道:“我奶奶让我抄三百遍,我功课忙的很,哪有空给她抄啊,这样吧,你帮我抄三百遍的,我就告诉你洪伯的喜好。” “切,我才不给你抄呢。不说拉倒,反正洪伯是你家的人,管他爱吃不爱吃呢,我胡乱做几个就行了呗。”卿宝才不上他的当呢,三百遍啊,肯定要抄到手软脚软的,这买卖明显不划算。 见卿宝拒绝了,方清越眼珠一转,脸上就换上了一副哀伤的表情:“我每天寅时就起床练武,整整练一早晨,上午去书塾,下午要学武,晚上还得温书,我哪有时间抄经啊,宝宝,你帮帮我吧……”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卿宝的衣袖,两只大眼睛忽闪着,象只小哈巴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望着卿宝。 卿宝看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心一软,柔声道:“好吧,那我帮你抄吧,不过先说好了,我能抄多少就抄多少,要是抄不完你可别怪我。” 方清越的脸上立刻就云消雾散,他高兴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你只要帮我抄就行,我绝对不怪你!” 卿宝看着他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样子,忽然有了一种掉坑里的感觉! 卿宝答应了帮方清越抄写三百篇《心经》,方清越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也赶紧告诉了卿宝洪伯喜欢酸甜香软的食物。。 有了这信息,卿宝心里也就有了底了。 象方府那种大户人家,正月里待客肯定是吃的极好,卿宝可不觉得自己的手艺比方府那些手艺娴熟的厨子强,所以她还是决定从家常菜下手。 前些日子养了一盆子豆苗蒜苗,已经成长了手掌长短,正好可以吃了。黄四舅送来了一小包“珍贵”的银耳,也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卿宝惦量了一下,很快搞定了菜谱。 按这里的习俗,在来客人后,桌子上要摆上点心和水果待客。正月里客人多,卿宝早就备下了两样点心,一种是芝麻苹果饼,另一种是最简单的松饼。 让半夏捡了两碟子芝麻苹果饼和松饼先送上去当饭前点心,卿宝开始动手准备炒菜。 小吃货五柱大概知道妹妹要大展身手了,早早的坐在小凳子上帮忙烧火择菜来了,就等着菜出锅的时候先大块朵颐一番。 客厅里,二三四柱陪着洪伯聊得正欢,半夏端来了一盘桔子一盘苹果还有两盘点心摆好,再奉上热茶后,恭敬告退。 半夏从始至终,目不斜视,进退有矩,只是安静的低着头摆放盘子倒茶,一点也没好奇的抬头看他们。 洪伯心中暗暗点头,当下对夏家的看法就提高了一个档次。 下人有没有规矩,直接反应出了主人的素质和驭下能力。 如果下人过于嚣张,那主人不是跋扈蛮横之人就是懦弱无能之辈。如果下人散漫懒惰或不敬来客,那主人十有八【九】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洪伯在宅门里打了一辈子滚,什么样的奴才有什么样的主人,他一看就能知道个大概。 既然丫环都这么懂礼,那小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哎呀,宝宝什么时候做的芝麻苹果饼?我最爱吃这个。洪伯你快尝尝,这味点心可是宝宝的独门手艺。”方清越欢呼着,拿起一块来先递给了洪伯,然后赶紧又拿起一块,吭一下咬了一大口,吃得极为香甜。 洪伯是带着任务来,自然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了解夏家的机会,就拿起那块芝麻苹果饼尝了尝。 清香甜软,不腻微脆,透着苹果的香味,十分可口。 吃完芝麻苹果饼,洪伯又拿起来了一块松饼。这个松饼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出奇,一点花哨都没有,连个芝麻都没撒,可一吃到嘴里,洪伯立刻就对它彻底改观了。这普通的小饼,吃起来甜软可口,入口即化,竟然好吃到让人欲罢不能。洪伯虽说吃过不少点心,但象这道点心这样能吸引他想再吃几块的,还真没碰到过几样。 洪伯很肯定,这两种点心,他都没有吃过。 小少爷说这是夏家那位小小姐的独门手艺,看来是没说谎。 方清越一边吃着,一边对洪伯抱怨道:“这十几天,我天天去拜年,这点心吃来吃去就那几样,不是油炸糕就是豆沙包,不是绿豆糕就是桃酥,吃的我烦死了,还是宝宝做的点心最好吃,不行不行,我不吃了,我得留着肚子吃宝宝做的菜,洪伯你不知道,你要是吃了宝宝做的菜,那些厨子做的你就吃不下去了!”方清越虽然不知道娘亲为何要让洪伯亲自来夏家送礼,但他下意识的觉得洪伯来的蹊跷,所以一直在为夏家和卿宝说好话。 洪伯满脸的笑,顺着方清越的话道:“小少爷这么推崇夏小姐的厨艺,看来洪伯今天中午是有口福了。” 方清越对卿宝是信心十足,斩钉截铁的对洪伯保证道:“洪伯,你就等着吃到撑吧!” 过了一个多时辰,在方清越的万分期待中,在洪伯的三分好奇中,卿宝的炒的菜终于上桌了。 洪伯首先注意到的,是菜肴的颜色。 桌子上的菜,竟然有红、绿、黄、黑、白五种颜色,看上去颜色鲜明,煞是好看。 洪伯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桌子菜,是费了心思的。 因为在这寒冬季节,绿色的菜是很不好找的。 这餐桌上能出现这么鲜嫩的绿色,是绝对不寻常的。 看完颜色,接下去再看菜品。 。 孜然羊肉、油焖大虾、腊肉炒蒜苗、红果银耳、凉拌豆苗,冬瓜排骨汤……洪伯惊讶的发现,除此之外还有三道菜,他竟然从没见到过。 第一道是一盘红那发亮的东西,厚厚的红汁中,不知裹的是什么东西,但这道菜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酸甜香气,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第二道菜是那盆子有酸菜的东西,里面同煮的应该是鱼片。 嘻嘻,情调是一个十足的吃货,对于吃的描写会比较诱人,读者们看完别口水流一地( ⊙ o ⊙ )啊! 正文 第七十章 吾家有女 第三道他不认识的菜,盘底铺的是一层豆腐,这他看出来了,可上面那如花瓣般的黑色东西,他实在没认出是什么东西来。 正当洪伯在端详这三道菜的时候,就听到自家小少爷欢呼道:“洪伯洪伯,你有口福了,宝宝竟然做了酸菜鱼和咕噜肉,你先尝尝这咕噜肉,保证好吃。”说着,一块红亮浓郁“咕噜肉”就放进了他的碗里。 洪伯赶紧谦逊道:“小少爷,我自己来就行,你和几位夏少爷也请自便。”本来他是下人,按理说是不能和主人同桌而食的,可洪伯在方家地位卓越,和方清越的爹更有过命的交情,方清越这一代人,都是把洪伯当长辈对待,所以洪伯和方清越同桌吃饭,不算是僭越。 一块咕噜肉入口,酸甜适口,肉质鲜美,对于偏好酸甜口的洪伯来说,这道菜简直是要了老命的好吃,他吃完这块,忍不住又自己挟了一块。 四柱也替洪伯挟了一瓣那黑色的东西,给他介绍道:“这叫松花蛋,是我妹妹自己腌制的,就是味道有点怪,清越不爱吃,我爹和我娘倒是很喜欢,洪伯你尝一尝。” 味道有点怪的松花蛋? 洪伯吃过的东西多不胜数,什么怪味没见过啊? 他有点满不在乎的一口把那“松花蛋”塞进了嘴里,结果,那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怪啊! 初入口,他差点把这东西吐了,可当着好几个孩子的面,他没好意思吐,只得又嚼了几口打算强咽了,可没想到,这东西越嚼越好吃,那怪怪的味道竟然逐渐变成了一种独特的滋味…… 洪伯毫不犹豫的又挟了一块,这一次,他又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叫松花蛋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绝对好吃! 还有那叫酸菜鱼的菜,酸菜他认识,鱼也认识,可他就没想到过这两种东西能组合到一起,而且味道还那么美! 这一顿饭,有荤有素,有甜有咸,有酸有辣,多清爽,不油腻,搭配的十分合理,让洪伯是胃口大开,吃了从过年以来第一顿舒服的饱饭。 “洪伯,我没骗你吧?宝宝做的菜,比咱家厨子做的好吧?”方清越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的问洪伯,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自豪和骄傲。 洪伯一边往碗里挟菜,一边回道:“怪不得小少爷总在夏府吃饭呢,和这夏小姐比起来,咱家厨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方清越听到洪伯夸奖卿宝,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吃完饭后没多久,洪伯就先告辞了,方清越说要再和四个柱子玩一会儿,洪伯也没说什么,径自回去了。 方清越送走了洪伯,就到后院找卿宝去了。 卿宝正在喝茶,见方清越来了,就顺手拿起茶杯,帮他也倒了一杯茶。 “小心点喝,还有点烫。洪伯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跑到我家来吃饭了呀?”对于 洪伯的忽然到来,卿宝一直觉得有点奇怪。 方清越捧着茶杯,轻轻吹了几口,小心翼翼的轻啜了一口,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娘说我总在你家吃饭,给你家添麻烦了,所以让洪伯来代表她和我爹来给你家拜个年,送点年礼。” 卿宝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方清越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娘是这样和我说的。” 去还要问什么,却听方清越说道:“明儿我先抄一篇《心经》过来,你就照着我的字描,记得写得象一点啊,我奶奶可是识字的。” “知道了。”卿宝答应着,忽然又想起丁六催促的糖果,不由又补了一句:“正月我没空,等正月过了我再正式写吧!” “行,我在奶奶面前先拖着,你忙完了尽快就好。”方清越虽然说的比较开通,眼中却有诡计得逞的得意一闪而过。 三柱四柱开学后就没时间熬糖了,二柱五柱卿宝和半夏,则一直忙完了整个正月,糖果做了好几车,把前来拉糖的丁六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整整一个正月的忙碌,换来的收获也是丰厚的。 为了没让孩子们的辛苦白费,黄六娘把这一个月的收入给几个孩子分了,就连半夏也破天荒的得了半两银子。 这两年来,除去三柱四柱的学费,卿宝多少也攒了几十两银子了,把银子藏在箱子里固然稳妥,可这样也就削弱了银钱的价值。这么多的银子,卿宝想找个稳妥的渠道进行投资,打算让钱生钱。 本来她想买个铺子,专门卖各种糖果,可黄六娘说,买铺子不如买地。 铺子得请人打理,不仅要应付地痞流氓们的勒索,还要给官差们送礼等等,麻烦事儿一大堆,如果不认识有权有势的人,还是不开为好。 卿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世界,法律制度并不是那么健全,社会也不是那么民主,人民也不是那么平等,无权无势的平民要开铺面,那就等着被欺负到破产好了。 既然买铺面行不通,那就听黄六娘的去买地吧,当个地主婆也挺好的。 卿宝本想让夏守平去操作这件事,可一想到夏守平既老实懦弱又不擅言辞,还没怎么见过世面,别再被人骗了去,于是就赶紧息了这心,还是决定自己想想办法。 出了正月以后,需糖量大大减少,卿宝家也不用赶工了,夏守平和黄六娘也探完了亲,也回归了正常生活轨迹。 卿宝见没那么忙了,就开始着手抄写那三百篇《心经》。 字帖方清越早就送来了,上面是方清越自己抄写的整整齐齐的簪花小楷,笔墨纸砚也是方清越带过来的,并且一再说明,让她临摹经书前,一定要洗干净手,还要平心静气,不管写的好坏,一定要工工整整,保持纸面干净。 虽然感觉有点麻烦,但既然答应了方清越,卿宝肯定是要说到做到的,每次临摹前,也都按方清越的要求去做了。 十几二十年没拿毛笔,这让卿宝感觉十分生疏,虽说春节前方清越教了她两天,但很明显,练字这种事,不是一两天就可以速成的。 卿宝没有立即提笔就写,而是先拿着方清越的字帖观摹了好大一会儿,仔细观看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的走向,看了好多字,觉得心里有点谱了,这才铺纸研墨,提笔开写。 以前学过一点,再加上方清越教了一点,象什么滴墨点、笔划粗细不均、东倒西歪等低级错误倒是没有出现,不过她写出来的字,怎么看都觉得象无根的柳絮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 拿她写的字和方清越的字一对比,高低好坏,对比的极其鲜明。 方清越虽说是八岁去书塾上的学,可据他说,以前他家里是有西席的,他四岁就开始拿笔练字了,后来西席回乡了,他家一时没找到学问好的西席,才让他去了书塾念书。所以说,他练字已经六年了,在写字方面,算是初有小成了。 这当然是卿宝这个初学者拍马也赶不上的。 想通了这些,卿宝也没着急,而是平心静气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临摹。刚开始抄写的很慢,而且写出来的字和方清越的一点也不象。 方清越每天中午过来,都会看看她写的字,然后象个老师一样,对她写的字进行评点指正,那严肃认真的样子,每每让卿宝看了都觉得有点既好笑又好玩。 不过在这写字练字的过程中,两个人倒是把彼此的脾气喜好都摸透了,也都努力的学着改变自己适应对方。 这两年来方清越来夏家来习惯了,黄六娘和夏守平也很喜欢这个乖巧听话又爱笑的男孩,这两年来真是拿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再加上刚从乡下搬来没多久,一些规矩和礼法还不是那样重视,根本就没想过要禁止两个人见面,所以卿宝和方清越,几乎天天都能见到面。 练了两个月的字之后,卿宝写的字,在字形上,已经和方清越十分接近了,虽说糊弄不了行家,但糊弄一下普通人还是可以的。 《心经》字数虽少,才二百六十个字,但三百篇写下来,还是颇费功夫,卿宝紧赶慢赶,在傅先生回来前,将将把这三百篇写完了。 当得知她三百篇《心经》全都写完了,家里惟二识字的三柱和四柱都赶过来参观。 两人将这三百篇字都看了一遍后,三柱的评价是:吾家有女字初成! 而四柱则对着那三百篇字道:“吾观其得清越神韵深矣!” 三柱摸着下巴,沉默良久............. 卿宝没听太清四柱拽的这文言文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夸她写的好呢,拿着她最满意的一篇美滋滋的说道:“我写的好吧?我觉得这篇写的最好,和越越写的最象了。” 三四柱对看一眼,无奈的齐声长叹。 ..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一见钟情 方清越对卿宝的字是极其满意的,夸奖了卿宝一番,拿着那三百篇《心经》就走了。 为了感谢卿宝,第二天的时候,方清越送了卿宝一张黑色古琴为谢礼。 这种乐器,卿宝只在电视上见到过,还从没见到过实物呢,不免起了好奇之心,端详了一个够,把手指按在弦上嗡嗡弹了几下,左右不成调,于是对方清越抱怨道:“送我这个干吗,我又不会弹。” 方清越也伸手勾了一根琴弦,听琴弦听了一下后,似不经意道:“别人送的,我留着也没用,你先放着吧,万一哪天你要学琴了,正好用现成的。” 卿宝看着那长长的琴弦,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嘿嘿干笑道:“我的手这么小,那弦那么长,拂起琴来,可真够费劲的,还是等我长大后再说吧!” 方清越往前倾了倾身子,看向卿宝伸出来的双手,细腻白净的小手,精致如玉,小小的指甲圆融光滑,有着淡淡的粉红色。 方清越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柔声对卿宝道:“你不想学,就不要学,等以后再说吧!” “那这东西,你先拿回去?” “不拿了,怪沉的。你先放起来吧。” “好吧。” 把琴留给了卿宝,方清越又和卿宝说了一会儿话,告辞而去。 又过了两天,方清越又拿来了一张字帖:“上次抄的经奶奶很满意,又让我抄一百遍《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宝宝,你再帮我一次吧,等你写完了,我好好谢谢你!” 一看那厚厚一叠字帖,卿宝立马就不干了:“我才不帮你抄了呢,傅先生马上就回来了,我也快没空了。” 方清越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不着急,你有空的时候写写就行了。再说了,你的字还没练成,如果就这样扔下了,怪可惜的。” 卿宝也知道这练字是一项持久的事业,这东西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她不再练字了,那三百篇《心经》算是白写了,两个月的辛苦也就白费了。 为了不浪费自己的心血,卿宝只得又接下了这一百遍的差事。 这次抄写经书的速度要慢了许多,因为一进入三月,傅先生就回来了。 傅先生这次的回乡之旅,看来并不太美好。 一般人过年都会胖一些,可傅先生却恰恰相反,竟然憔悴了许多,整个人如同一棵失水的小白菜一样,干瘪而没有生机。 四个弟子第一次来上课的时候,她只给她们布置了一点作业,就让她们散了。 许芳是传统的大家闺秀,如果没事,从不在外面多待哪怕一秒钟,先生一让回去,她第一个回家了。 孟思筠和卿宝是被闵茶送出来的,见离傅先生的房间远了,孟思筠撞了撞闵茶的肩膀,问她道:“闵姐姐,先生怎么那么瘦啊,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闵茶仍是那样温温柔柔,说话永远是那样不急不缓:“我也不知道,先生回来什么也没说。” “不是家里出事,就是被人抛弃了,先生礼仪虽好,可总板着张脸,看着就吓人,难怪她总嫁不出去呢!”孟思筠胡乱猜测着,那八卦的样子,好象傅先生真被人抛弃了一样。 “思筠,不许瞎说!”闵茶厉声喝道,声音之大,语气之严肃,竟然让孟思筠和卿宝吓了一跳。 “闵姐姐……”孟思筠圆睁着双眼,看着闵茶一脸的不可置信。 闵茶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立刻散去怒容,脸上重新又挂起了微笑,放缓了声音又说道:“傅先生是咱们的授业恩师,咱们可不许在背后编排她。” 孟思筠刚要再说什么,却在看向闵家门口时,攸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住了。 卿宝见孟思筠的眼睛比刚才瞪的还要大,以为她看到什么吓人的事儿了,立刻也抬头看去,然后她也楞住了。 闵家门口,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青年,正衣袂飘飘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长的说不上多么英俊,但他的面容安详,神韵自然,整个人身上透出了一股详和安静的气息,让人见之忘俗,顿生亲近之心。 卿宝看着眼前这个人,只觉得天地突然一宽,但整个世界却忽然缩小到只剩下眼前这个人了。 天地宽了,世界却小了。 听起来矛盾,但卿宝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哥哥!”闵茶欢呼一声,飞奔过去就扑进了那个青年的怀中。 卿宝这才被闵茶的叫声叫回了魂,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那个青年身上收了回来。 当她的眼光扫过孟思筠时,才发现孟思筠也如刚才的自己一样,正痴痴的看着那个人。 卿宝捅了孟思筠一下,孟思筠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知道卿宝看到了自己的痴相,不由尴尬笑道:“这是闵茶的哥哥吧?” 闵茶的哥哥叫洛千悦,这两年一直在老家爷爷奶奶身边尽孝,这是孟思筠和卿宝第一次见到他。 在平时闲聊时,闵茶总是说她哥哥如何如何英俊,如何如何好,孟思筠和卿宝总是一笑置之,从没当过真。可现在看来,闵茶还是谦虚了,因为洛千悦已经超脱出“英俊”这个有些庸俗的词了,当你站在他面前时,你被他吸引的是他那无法言说的气质,相貌外表在他面前已经全无意义了。 卿宝在前生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个象洛千悦这样气质超脱,完全不属于人间的人物,那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位年岁不小的高僧。 当时卿宝把台换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了那高僧几个画面,节目就结束了,但林琪对那位高僧记忆相当深刻。因为那位高僧淡然详和又深遂如宇宙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而现在,洛千悦又给了卿宝这种感觉。 闵茶和哥哥撒完娇了,就牵着他的手向卿宝和孟思筠走了过来。 孟思筠紧张的手直哆嗦,猛的转过头来对卿宝低声道:“卿妹妹,快看看我身上可有不妥之处?”她的手如同没处放一样,不停的摸摸头发,抻抻衣角。 “没事,都很好。筠姐姐,他们过来了,你别紧张,紧张就不漂亮了。”卿宝一边劝着孟思筠,她的心也有些起伏不定。 倒不是她对这洛千悦起了什么心思,而是当你面对一个你觉得特别完美的人时,就会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自己姿态,心中总是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在他面前有什么失仪失礼的地方。 “哥哥,这是我的两个好朋友,孟思筠和卿宝。”洛闵茶向洛千悦介绍着孟思筠和卿宝。 “孟家妹妹好,夏家妹妹好。”洛千悦微笑着和孟思筠卿宝打招呼,声音如清泉流注般悦耳,笑容如风吹流云般高渺。 “好,好,好!”孟思筠激动的都语无伦次了,那样子,很象粉丝乍遇心仪的偶像。看完美世界最新章节,去眼快杠杠的。 洛千悦把孟思筠的失态看在了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温和说道:“两位妹妹还是和小茶玩吧,我先去给父母大人见礼了。” 孟思筠涨红着脸,胡乱摆手道:“我们正要走了,洛大哥再见,再见!” 说完了,也没等洛千悦回答,风也似的拽着卿宝就跑出了闵家。 孟思筠拽着卿宝跑了一大段路,都快要到卿宝家门口了,这才松开了卿宝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一边大声的喘着气,一边抚着胸口,孟思筠喘息的好象一只濒死的鱼。 “卿…妹妹…,洛哥哥…洛哥哥…”孟思筠的脸,忽然再次涨红了。 跑的那样快,就算是经常干活的卿宝也微微轻喘了起来,她没有接话,只是听着孟思筠要说什么。 孟思筠喘了一会儿,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卿宝,斩钉截铁的说道:“卿妹妹,你千万不要喜欢闵大哥,要不咱们姐妹就不好相见了!” 卿宝也是心思玲珑的主儿,自然一下就明白孟思筠的意思了。 孟思筠这是喜欢上洛千悦了,虽然她才仅仅见了洛千悦一面。她不好意思说她对洛千悦一见钟情了,而是稍微委婉的告诉了卿宝,她对洛千悦是势在必得,卿宝如果也喜欢洛千悦,那她们就是情敌,姐妹朋友就没得做了。 说实话,卿宝对洛千悦的印象也不错,但这印象却并没有达到孟思筠那一见钟情的份上。 卿宝两辈子加起来,已经二十七八岁了,早已过了小女孩天真烂漫的时光,对待男人和感情都会比较慎重了,所以一见钟情这码子事儿,发生的概率已经很低了。 对着急切又企盼的孟思筠,卿宝反问道:“筠姐姐,你不会是来真的吧?洛大哥少说也有二十了吧?你们岁数相差的太远了!” 孟思筠却毫不在乎道:“才差十岁而已,哪里多了?我爹都四十多了,前几天还不是纳了个才十五的小姑娘当妾?坏了坏了,卿妹妹,你可曾听闵姐姐说过,洛哥哥有娶妻订亲的话吗?” 四十多的老男人纳了个十五岁的女孩当妾这种事儿,卿宝现在已经不再惊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物登场,逐渐长大的孩子们的爱情故事都要展开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花蛋配方 来了这个社会三年了,她已经很了解这个社会有多少畸形变态没下限了。 “没有。”洛闵茶不是个多话的人,卿宝也不是个多事儿的人,所以卿宝除了知道闵茶有个哥哥外,其余的一无所知。 没有从卿宝这里得到更多洛千悦的资料,孟思筠失望的回家了。 卿宝回到家中,也没什么事儿,就回后院继续练字去了。 当她写完了整整一篇的经文后,方清越推门而入。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依傅先生那一丝不苟的习惯,不到午时中,是不会放弟子们回来的。早已将卿宝的一切都了如直掌的方清越,见卿宝回来的早,不由感觉有些意外。 卿宝一笔一划的将笔下那个字写完,这才搁下笔回道:“傅先生身体不太好,让我们先回来了。” “哦。”方清越过来,立在卿宝身边,拿起抄的经书看卿宝的字。 见上面的字写的已经相当好了,不由暗暗点头。 卿宝指了指笔架上的毛笔道:“你写不写字,你要不写,我去把笔洗了。” “洗了吧,今儿不写了,我现在得回家去。”方清越一边一张一张翻看卿宝的字,一边随口说道。 “不吃了走吗?今天家里有事儿?” “嗯,今儿家里来客人了。”方清越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手中的字纸,对卿宝说道:“你再做点松饼吧,洪伯喜欢吃松饼,已经和我说好几次了,让我再和你要点。” 松饼这种东西,在点心种类繁多的后世,并不算太美味可口的东西,卿宝还真没想到这小吃食竟然还让洪伯喜欢上了。 “行。今天下午我就做,明天你过来拿吧。”卿宝答应的很痛快。 “还有那松花蛋,你家还有呢吗?” “有呢。” “给我拿几个吧,今天中午给我爹娘尝尝去。” “好。” 卿宝找来个篮子,在里面放了十几个松花蛋,方清越笑眯眯的拎着走了。 下午的时候,卿宝自然是说到做到,做了许多的松饼。 松饼其实很简单,原料无非是鸡蛋牛奶蛋液面粉之类的东西,做法参考蛋糕,但没蛋糕复杂。只不过前世的松饼多数是用来烤的,这个时代没烤箱,卿宝是用小火烙的罢了。 烙了一下午的松饼,烙了满满一箩,卿宝才直起酸痛的腰,结束了这次烙饼之旅。 第二天上午,卿宝照例去傅先生那里上学,今天傅先生虽然气色仍不好,但强撑着教了她们半天,临放学前连作业都没留,就让丫环扶着她回屋躺着去了。 卿宝她们虽然关心傅先生,但傅先生这人口风相当紧,她要不想说的事情,任谁也撬不出来的,所以卿宝她们是爱莫能助了。 方清越放学后,就从卿宝家拿了松饼,连话都没说几句,就匆匆走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卿宝好奇的问四柱道:“他家谁来了,让他忙成个这样?” 四柱语焉不详的敷衍她道:“好象是他姑姑一家来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既然连四柱都不清楚,卿宝也就不问了,吃罢饭就回屋写字去了。 一连几天,方清越也没有出现,卿宝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后来时间长了,竟然有了一种淡淡的惆怅,总觉得生活中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品味一下这种感觉,傅先生身体好转了,不仅恢复了正常教学,还天天给她们补课,并且布置了大量的功课。 这下一来,卿宝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累得脑袋沾枕头就睡着,是连一点点想方清越的时间都没有了。 傅先生教的很急切,特别是对入学最晚的卿宝,简直是分秒必争,那样子是恨不得把卿宝的脑袋撬开个缝,然后一下子就把她想教的东西灌进去。 卿宝她们虽然不知道傅先生为何这样着急,但都知道她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所以都拼了命的学习,争取把傅先生教她们的东西都学会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天,卿宝按着累得晕沉沉的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傅先生那里出来了。 和她一起出来的,是同样疲惫不堪的孟思筠。 虽然累,可在这一路上,孟思筠却是不住的左顾右盼, 卿宝知道她在找谁,不过她很识趣的保持了沉默。 在她看来,孟思筠的心事就如同那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是极难实现的。 洛千悦已经二十岁了,是个大人了,肯定不会爱上一个才十岁的小姑娘。 何况洛千悦那气质,那风度,还有周身那详和的气息,再加上他又是个信佛的,卿宝总觉得他以后没准会出家当和尚呢。 这种人,应该不愿沾染上儿女私情吧? 两人刚从洛府出来,卿宝一眼就看到久违的方清越正靠在她家大门口,百无聊赖的抠大门上的钉子呢。 孟思筠拽了拽夏卿宝的袖子,挪揄着笑道:“卿妹妹,你的小相好儿又在等你了!” 卿宝轻啐了她一口:“胡说八道。”脸上却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酱鸭子嘴硬!”孟思筠一边说着,一边和卿宝走了过去。 孟思筠知道这两个人的世界容不得她,只和方清越问了个好就回家了。 卿宝站在台阶下,仰望着台阶上的方清越问道:“你怎么总也没来?” “我表弟来了,跟个小尾巴似的,我走哪他跟哪,怕他烦到你们,我就没过来。”说到他的表弟,方清越那清秀的小脸都皱起来了,看来他那表弟是真正烦到他了。 卿宝笑道:“这有什么可烦的。以后你就带他过来好了,我家里人多,随便谁和他玩会儿,你都能轻松一下。” 方清越紧皱着眉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不知道,他那个人……算了算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不说他,我今儿来是和你说别的事儿的。” “什么事儿?” “我姑夫上次吃了你做的松花蛋,觉得这东西要是拿出来卖,应该能赚钱,所以想买你的配方,这不,让我和你说来了。” 买松花蛋的配方? 卿宝在心里不禁暗暗赞叹,只吃过一次松花蛋,就看出商机来了,方清越姑夫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怎么就这么有商业头脑呢? 在这个社会,大概再也没有人比卿宝还知道这松花蛋的市场和价值了。 在后世,这玩意可比鸭蛋整整贵了两倍不止啊。 卿宝稍一琢磨,就已经想出点子来了,不过她没立刻说出来,而是问方清越道:“越越,你说我这配方,卖不卖给他呀,要是卖给他,我要多少银子合适啊?”毕竟是他的姑夫,卿宝觉得还是和他商量一下比较好。 方清越大概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立刻说道:“我问过我家铺子上的掌柜了,他说这配方卖了,最多不过百八十两银子,就这样卖了不合适。他让你拿这方子,和姑夫入干股,你什么事儿也不用管,就拿三成利润。” 见他竟然还特意去问了这事儿,卿宝对眼前这个少年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了。 她一直以为他还小,对他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那胖乎乎圆润润的小家伙身上,可直到现在,卿宝才发现,原来就在不知不觉中,那胖嘟嘟的小可爱,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年了,而且他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想法,他已经渐渐的长大了…… 卿宝上下仔细打量着方清越,眼前这个少年,已经褪去了脸上的幼稚和腼腆,渐渐显出一个男孩子的坚毅和承担来了。小小的肩膀也已经变宽了,宽到可以扛起一些责任,小小的身躯也长高了,高到可以为卿宝遮风挡雨了。 看着高过自己一头的方清越,卿宝心中忽然有些黯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一晃眼间,竟然已经好几年了。 前世的种种,她已经很少去想了,就连做梦都很少梦到了。 在这一天一天的忙碌生活中,她已经彻头彻尾的把自己当成了“六丫”,当成了这个古代的小姑娘。 她伤春悲秋的情绪还没调动上来呢,就听方清越问道:“宝宝,你觉得这样行不行啊?” “啊?行。你看着弄去吧,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信得过你。”卿宝精神有点恍惚,没什么心情去管什么松花蛋了。 见卿宝如此的信任他,方清越顿觉得责任重大,挺了挺胸脯,很郑重的保证道:“宝宝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就等着数钱吧!”说罢,昂首挺胸的就要离开。 “哎,你不吃了再走啊?” “不了,正事要紧,我改天再来。”方清越大步流星的消失在街角了。 那信心百倍的样子,倒还真有点初生牛犊的气势。 见方清越走远了,卿宝这才回了家。 上午练了半天走路,可累死她了,下午还得去学布菜,又是一项体力活。 方清越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三天就拿过来了一份文书,让卿宝来按手印。 卿宝粗略看了看,同意了其中的条款,就按上了一个红彤彤的手印。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情深缘浅 然后将早就写好的松花蛋的制作方法交给了方清越,并嘱咐他道,如果他们按方子制不出来,可以随时来找她接受培训。 方清越拿着方子急匆匆的走了,走之前,一再嘱咐她练字还得坚持,千万不能生疏了。 卿宝嘴上说着他罗嗦,可心里对他这毫不掩饰的关心,还是有些欢喜的。 在傅先生的魔鬼训练下,四个弟子累的都不轻。 许芳身子最弱,受不了如此劳累,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孟思筠也是受不了这个苦,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而闵茶,则和卿宝一样,在强挺着坚持。 卿宝每天累的连走路的时候都想睡觉,有心想请两天假休息一下,但在得知傅先生再过几个月就会离开这里远赴京城后,卿宝还是强咬了牙挺了下来。 傅先生教的东西,是她这二十多年在生活中历练出来的,是极为实用有用的,在以后的生活上肯定用得上。卿宝不知道如果错过了傅先生,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城市里,还能不能找得到象傅先生这样一位礼仪出众的先生。所以,趁着傅先生还没走呢,她是拼了命的去学习傅先生教给她的一切知识。 卿宝和闵茶的刻苦,被傅先生看在了眼里,换来的却是她更为严苛的训练。 刺绣上一个线头没处理好,走路时偶有裙角飞扬,端茶时茶盘稍微倾斜了一下,站立时身背稍微弯了一些……她都会严厉的喝斥她们,然后会亲身示范给她们看。 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卿宝的行动坐卧,一举一动,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在这刻苦的训练中,三个月的时间悄然滑过。 卿宝的行动举止都已经达标了,可女红上还有所欠缺,不过女红这东西,是很占时间的,也并不需要傅先生时时陪在旁边指导,所以卿宝和闵茶自由支配的时间又多了起来。 这天下午,闵茶派丫环过来叫卿宝,说她得了新花样,约卿宝一起去刺绣。 时值六月盛夏,午后的天气热的厉害。 丫环将卿宝引到了花亭上,让她先等片刻,就回去叫闵茶去了。 洛家的花园比较大,其中遍植鲜花树木,姹紫嫣红的花海中,郁郁葱葱的花树下,假山假石堆砌其中,亭台楼阁掩映树后,倒颇有几分雅致。 卿宝所在的这个亭子,一棵亭亭玉立的合欢树遮掩在树下,是花园中最荫凉的一个,但也是最偏的一个。 卿宝看了一会儿周围的花草,这大中午的,花草都晒的蔫蔫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她索性也不等闵茶的新花样了,就拿出了自己带来的未绣完的绣品,低头绣了起来。 大热的天气,仆人丫环都不知躲哪凉快去了,花园里安静的很,除了树上知了有气无力的叫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坐着绣了一会儿,卿宝就听到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 这脚步声,一个轻一个重,似乎是两个人过来了。 大概是闵茶和她的丫环走过来了吧? 卿宝抬起头看向通往亭子的那条小径,却发现了几株花树的花荫底下,正在行走的两双脚上,一双穿的是浅绿绸面绊花绣鞋,另一双却是男人惯穿的白底黑靴! 卿宝一楞,这绣花鞋她认识,是傅先生穿在脚上的,可这男人是谁? 傅先生竟然和一个男人向亭子里来了,那岂不是和她撞到一起了? 她怎么办? 是避开,还是和傅先生打个招呼? 傅先生是老师,如果被学生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肯定会很尴尬吧? 想到这儿的一刹那,卿宝一把手就抓起了石桌上自己盛刺绣的布包,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合欢树后面,蹲到一排高高的花丛后面去了。 她刚刚蹲好,就听到亭子里传来傅先生的有些惆怅的声音:“日子我已经订好了,就选二十二了,如果路上没耽搁,我正好赶得及在京城里过乞巧节。” 一个男人带着乞求的声音说道:“浅芝,再为我留一次,不行吗?” 卿宝一下子被这个声音打懵了,这个声音,她很熟悉,不正是待人客气,和蔼可亲的洛伯伯,洛闵茶洛千悦的爹洛玉行吗? 不会吧? 傅先生和洛伯伯竟然有私情? 难怪傅先生肯在这个不大的城里停留长住呢,原来是为了她的情郎啊! 亭子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傅先生先开口道:“留下来又有何用?你我终是分浅缘悭。” 洛玉行大概是无言以答,又一阵沉默。 “当年你救我一命,我用十五年的感情还了你,这应该已经够了吧?子陆,我不能留下来了,我已经三十岁了,再不嫁人,死后只能埋到荒山野岭做孤鬼去了!”傅先生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和苦涩。 在这个社会,三十岁已经可以当奶奶了,傅先生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 “浅芝,是我私心太重了,我娶不了你,却又总想着天天能见到你。浅芝,我现在只恨遇到你的时间太晚了,如果是在我没成亲时遇到你,那该多好!我也恨自己为什么离开太医院,如果我还是太医,就有能匹配得上你的身份了!”洛玉行的声音里,悲意丛生,悔意无限。 “子陆,你休要如此自责,说到底,还是我命不好。若我没在先皇后跟前伺候过,咱们也早到一起了……”傅先生哭了,呜咽声幽怨哀绝。 一听这话,卿宝立刻就明白傅先生为什么不能嫁给洛玉行了。 宫女出宫,如果是默默无闻的小宫女,嫁给谁那是自己的事儿,没人管。可在皇后跟前伺候过的宫人,如果出宫嫁人,那不是张三李四随便嫁的。 一般情况下,有头脸的宫人会由朝廷赐婚,得嫁给几品几品的官员当正妻,或给哪个王爷当侧妃,这样才不会折了皇后的面子。 洛玉行是在宫里当过太医,而傅先生又是先皇后的宫人,不是当今皇后的宫人,如果洛 玉行要娶傅先生当正妻,可能还有点可能,如果说是纳来当妾,那是想都别想,绝无可能。 卿宝在这边胡思乱想,亭子里洛玉行又开口道:“浅芝,别哭了,我知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可我又何尝不是天天在相思中煎熬?你寄的每封信,我都仔细的收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前年听说你要来了,浅芝,你不知道,我激动的一夜未睡,就坐在这亭子里,傻傻的看了一晚上的月亮,就如同那年在京城一样。” “子陆!”傅先生低呼了一声闵玉行的名字,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浅芝!”洛玉行也轻唤了一声傅先生,声音中也带上了哽咽。 卿宝在花丛后面给他们配上了文字:此处应该有拥抱! 为了证实自己想象的是否正确,卿宝就轻轻转过头,从花丛的缝隙中向亭子张望了一下。 结果还真出乎她的意料了,傅先生和洛玉行根本就没拥抱,两个人只是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正在深情凝望,眼中泪花闪烁。 看来,古人还是比现代人保守啊,这要是在现代,估计早就啃上了。 卿宝怕看的时间长了被发现,就要转回身来继续偷听,在转过头来的一刹那,她看到亭子对面,也就是通往亭子的花间小径旁边,有一抹粉紫色的裙角露在了花丛之外。 看来,偷看这场好戏的,可不止自己一个人啊! 想来洛闵茶是来找她的,大概听到亭子中有人谈话,这才没遽然现身吧? 得知自己并非是一个人在做战,卿宝原本的那点愧疚和不安,竟然奇迹般的散去了。 亭中人还不知道周围至少有两名听众呢,仍在继续倾诉着他们的爱情。 “子陆,我也不瞒你了,今年回家,我娘强行给我订了一门亲,是给一个说在临死前,想看到我有一个归宿。婚期订在了明年春天,我娘让我七月份之前回去准备嫁妆。”傅先生哭的声音愈发的凄楚了。 洛玉行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才痛苦的问道:“是好人家吗?” “听说是个外地的官员,丧了妻的。”傅先生鼻音更重了:“到我这岁数,也就只能当继室了。继室也好,即便我生不出孩子来,也有现成的儿女给我送终了,呜呜……” “浅芝,浅芝!”洛玉行的声音,痛苦的如丧考妣。 听到这里,卿宝已经猜到眼前这对情人是分定了。 傅先生订了亲,这肯定是无法反悔的事情了,除非她舍得让她那白发苍苍的老娘去坐牢。 而洛玉行,从开始到现在,没有给傅先生任何承诺。 不是他薄情,从他那痛苦的声音中听得出他也很爱傅先生,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份爱情他要不起。 两个人又在亭子里说了一大会儿子的话,回忆了当年相遇时的情景,回味了偷偷见面时的美好,说到分离相思苦时,又各自垂泣,讲到以后将是永别时,终于抱头痛哭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缘起源孽 傅先生从十三四就进宫当了宫女,后来女红针指出众,就被挑到前皇后宫中做针线去了。我会告诉你, 前皇后是当今天子的结发妻子,只是不怎么受宠,娘家势力也不是太大,所以宫中颇有几个得势的妃子没将她放在眼里,几边争斗的十分厉害。而前皇后一直膝下无子,这就成了最大诟病,几个有儿子的妃子更是处处打压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无子,又不受宠,娘家又不厉害,这样的皇后很快就被扳倒了,而有两个儿子的云贵妃得以上位。 新皇后上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前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给收拾了。前皇后的贴身宫女和太监,基本上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在了宫城内,剩下不重要的太监宫女,也统统给打发到边缘角落去了。 而傅先生,却是福大命大。 她的女红针线,得到了一位宣妃的喜爱,前皇后还活着的时候,她就经常让傅先生帮她做些小针线,在前皇后薨了后,她索性把傅先生要到自己院里,掌管针线去了。 这位宣妃和新皇后是表姐妹,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新皇后也犯不着为了一个不太重要的宫女找表妹的麻烦,所以傅先生得以死里逃生了。 本来傅先生以为她可以安安静静的在宣妃身边过上几年了,可惜保了她一命的女红,却又害了她一次。 为了感谢宣妃的救命之恩,她花费了两年的功夫,倾尽所有手艺,为宣妃绣了一件精美绝伦的流云凤舞衣。 那件衣服是用当下最轻最细的纱做成的,布料珍贵是肯定的,但最为让人瞩目的,则是上面那精美的刺绣。刺绣相当的精致,上面的凤凰活灵活现的,就象下一刻就要展翅欲飞一样。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地方,这件衣服最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刺绣用的线,不是普通的丝线,而是全部用的金线银丝,而且也不是普通的金线银丝,是极细极细细到肉眼几乎看不出的细金丝银丝。这样细的金银丝绣出来的衣服,既压住了纱的轻薄,又没有毁掉纱衣的柔软。整个刺绣看起来,就象是印在了纱衣上一样,熨贴而自然。 那样细的金丝银丝,并不是银匠能抽得出来的,而是傅先生用极锋利的小刀,将一根金丝用刀剖成三条更细的细金丝,整件衣服都是用这种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得到的细金丝绣成的,这功夫可想而知。 在皇帝寿席之上,宣妃穿着这件衣服跳了一次舞,舞步流转间,身上金光晃耀,瑞气万千,由于金线太细,反射出来的光并不太强,而是全拢在了宣妃周身几米处,在阳光,本就端正有相的宣妃,在这金光的簇拥围绕下,仿佛九天上的神女步下了云霄。 凭借这天人下凡之姿,宣妃重新得到了皇帝宠爱。 宠了这个,自然就冷了那个。 倍受冷落的新皇后,把这一切罪过都记在了做这件衣服的傅先生身上。 宣妃也是个有心人,怕傅先生遭了新皇后的毒手,就先下手为强,找了个借口,在皇后面前,把傅先生打了一顿,泄了皇后的怒气,然后借着十年一次放宫女出宫的机会,将傅先生送了出来。 傅先生虽然挨了一顿打,但好歹再一次保全了性命。 傅先生在前皇后宫里时,差点被人暗算了,被当时还在太医院当太医的洛玉行救了。感念着洛太医的救命之恩,傅先生总给洛玉行送点亲手做的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久而久之,两个人就生出了情愫。 可惜当时洛玉行已经成亲了,而傅先生又身非己有,只能暗地里偷偷来往,后来傅先生总算能出宫了,可她是伺候过先皇后的人,又极得宣妃看重,早已离开了太医院,成了一介平民的洛玉行哪里敢纳她为妾啊?所以两人的事情,就这样拖下来了。 现在,傅先生订亲了,两人的缘分也就止于此地了。 傅先生一向以礼法规矩教人,在成亲后,自然不会再与洛玉行有任何不合礼法的瓜葛,所以这次一别,两人怕是再无相见之期了。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终是别无他法,在互道珍重后,步履沉重的离亭而去了。 卿宝听着这一对有情人的凄凉结局,一时也是心生悲意,呆呆的蹲在花丛后,一时就忘了起身。 爱情真是奇怪的东西,能让人甜美如蜜,又能让人悲痛欲绝。 想起前世,自己和未婚夫初牵手时,也是心头如小鹿乱撞,后来听说他出事了时,卿宝心中也是悲愤难当。 虽说不知道她和未婚夫算不算是爱情,但好歹也是处过男女朋友,已经谈婚论嫁了,知道他竟然和别的女人欢好,林琪心中不愤懑才怪。 胡思乱想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卿宝蹲得脚软腿酸了,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 可刚站起身,她就吓了一大跳。 亭子中,竟然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正安静的在石桌旁看书。 卿宝往左右看了看,有些奇怪,那会儿子她明明看到的是一个浅紫色的衣角,那人应该是闵茶才对,怎么洛闵茶没出来,洛千悦竟然会出现在了这里呢? “别找了,小茶已经走了。洛千悦出来的话,带着一丝玩味调侃,让卿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来,看这场戏的人,不是两个观众,是三个观众啊。 只是不知道这洛闵茶和洛千悦,看见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有私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哦。”卿宝抬起头,看向坐在桌旁的那个男子。 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的笑,一如既往的飘逸如云。 只是现在他看向卿宝的目光里,是带着好奇与探究的。 “夏妹妹,请坐。”声音悦耳的很,听不出一丝半点的不悦和愤怒,看来他爹和傅先生的事儿,没有震惊到他,他也没有生气。 “谢谢。”卿宝客气的道了谢,就坐在了闵千悦的对面。 洛千悦伸出手,拿过了卿宝绣的那个荷包。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红润光滑,闪着淡淡的光泽,带着青年男子特有的那种骨感,倒也十分的好看。 对于美丽的东西,卿宝自然不能放过,就多看了两眼。 洛千悦对她放肆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已经半完工的荷包缎面:“这个荷包,真是雅致。” 这个荷包,是卿宝练刺绣的练习之作。 荷包样式是一柄打开的扇子,银白缎面上,正反各绣了两句诗,而且诗句的每一个字,都是以花字的形式绣出来的。 这种样式,是不自己想出来的,并未看见别人也做过。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洛千悦轻轻的念道,又翻过来看向另一面:“譬如朝露,去……去什么呢?”后面的几个字,卿宝还没有绣完。 卿宝抬起头,看了看明显有些疑惑的洛千悦,淡淡接道:“去日苦多。”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多了,卿宝早就已经知道她所在的这个社会,从没在中国历史上存在过。虽然这个社会也说汉语,也穿汉服,也有着同样的习俗,同样的礼仪,但历史却完全不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和华夏文明可以看成是同源的,但又有着不同的发展方向。 卿宝有时候真的怀疑,是不是以前曾经有人穿越到这个社会,教会了这个社会一些基本的衣食住用行,又仿制了一些规矩礼法来约束大家,构筑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框架,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没有能力顾及到,所以后来这个世界的发展,与华夏文明又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处处可以看到与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一样的地方,但仔细看来,又有好多不同之处,就象诗歌,这个社会象李杜那样旷古烁今的伟大诗人,她还真没听说过几个。不过诗歌的五言七言,韵诗韵脚之类的,倒也和那个世界一样,只是分的没那个世界细致。 卿宝偶尔会猜想,架构这个世界的人,如果真是穿越者的话,那么他一定是工科生,而不是文科生。 当然了,这只是卿宝的想象,事实上她还没找到一丁点的证据证明这世界是穿越者架构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洛子悦反复的念着这几句诗,似乎有些沉醉在这四句诗里了。 曹操的名句,流传了千古,直到现在人们都爱不释手,自然是能打动人心的,卿宝就是因为极喜欢这四句诗,才要绣在荷包上的。 “四句诗,道尽人间真相,夏妹妹,这诗是你写的?”洛子悦忽然睁开眼睛,眼中竟难得的露出了迫切的目光。 夏妹妹,怎么这么别扭啊,卿宝抗议道:“你别叫我夏妹妹了,可以直接喊我卿宝就可以了,夏妹妹的叫让我有种错觉自己黛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有事,下午先写了吧。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年龄差距 这几句诗当然不是我写的,你觉得我这么小能写的出来吗?” “那是谁写的?如此高人,我得亲自去拜会一下。此人肯定是个洒脱不羁的名士,或混迹人间的隐者。”洛子悦看来是对高人名士隐者之流的人物极为向往,神情竟然相当的激动,与他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卿宝心道,曹操早就不知死哪去了,我去哪给你找呀? 眼珠一转,卿宝就计上心来,她叹了口气道:“哪是什么高人名士写的啊,是我们在村子里住着的时候,有个老乞丐挨门擦户要饭,嘴里唱的这几句诗,我跟在他后面看热闹,听的多了,就记下来了。” 不是卿宝故意把那几句诗的来历编排的这样不堪,而是她要说是曹操写的,少不得洛子悦又要追问谁是曹操,干什么的,家住何方,人在哪里之类的问题,卿宝说的越多,借尸还魂的事儿没准就会暴露了,所以她编这么个故事,是为了一了百了。 果然听了卿宝的故事后,洛千悦真信了,他拿起桌上的书,轻轻在桌子上敲打了几下,长叹了好几声,才幽幽说道:“才高如此,竟然沦落为乞丐,天地无情,天地无情啊!” 见他恍然之间,竟然有股远离红尘的飘然之气,卿宝心道,他本来就有高僧的气质,别再一刺激,就真的出家当和尚去了。 卿宝怕他被自己引到歧路上去了,赶紧打断他的思绪,特意大声道:“洛哥哥,把荷包给我吧,我要回家了。” “什么荷包?”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疑惑和好奇。 卿宝寻声看去,却见是一袭紫衣的闵茶,袅袅婷婷的去而复返了。 见闵茶发问了,卿宝怕她误会什么,赶紧说道:“我绣的荷包,洛哥哥说上面的那两句诗好。快 洛闵茶这些日子几乎天天和卿宝在一起,自然知道她在绣什么,她坐在洛千悦的旁边,笑着对洛千悦道:“这个荷包还不算是最好的呢,前些日子她竟然做了一套书笔画卷的荷包,每套上面也都绣了字,那套可真是又精美又雅致呢,傅先生那么严厉,都夸她心思灵巧呢。” ;洛千悦一挑眼眉,惊奇的看了卿宝一眼,不住口的称赞道:“还真没想到,夏妹妹年纪不大,竟然如此内含蕴秀。” 被他夸的不好意思了,卿宝微微脸红了:“瞎绣着玩的,不过是些小玩意罢了。” 洛千悦却是左右不住的打量卿宝,眼中赞赏之意愈浓:“越是小东西,越能见出真功夫。荷包这东西,是个女子都会绣,天下荷包种类多不胜数,这东西见的多了,也就看不出好来了。象夏妹妹做的这个,让人见之忘俗,一见生喜,这才显出真本事来了。” 被他那一双温和又清沏的眼睛看着,卿宝越发的脸红了。 卿宝上辈子只活到二十四岁,虽说这几年过的小是孩子的生活,但总归是个大人心,所以若从她本心来说,能让她产生好感或意识到男女差别的,大概也只能是二十来岁和她上辈子年龄相仿的人了。 象四个柱子和方清越那样的,她可是一直当弟弟当孩子来疼的。 见卿宝脸红了,闵茶在旁边打趣道:“哥哥,你可快别夸她了,看,卿妹妹都害臊了。” 洛千悦自然早就发现卿宝脸红了,他笑吟吟的看着卿宝那红扑扑的小脸蛋,把手中的荷包递还给她,温和的说道:“既然小茶叫你卿妹妹,那我也叫你 卿妹妹吧。卿妹妹,这个荷包我很喜欢,绣好以后能送给我吗?” 卿宝看着他俊美的笑颜,心都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她努力平息着呼吸,慢慢伸出手去,把荷包接了过来:“行,等绣完了就送你。” “谢谢卿妹妹!”洛千悦的声音和温柔,笑容也似空山新月般迷人。 闵茶一听哥哥竟然和别人要荷包,不由娇嗔道:“哥哥,你可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以前你都是用我绣的荷包,现在一看卿妹妹绣的好,立刻就把我的扔脑后去了,以后我再也不给你绣了!” 洛千悦心知妹妹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她这样说不过是取笑自己罢了,也不反驳,只是看了一眼卿宝,对妹妹说道:“你做的荷包要是也象卿妹妹做的那样新颖雅致,我也就不用劳烦卿妹妹了。” “哥哥,你这话,把我的心伤的透透的!”闵茶捂着胸口,看似难过,其实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一向稳重的闵茶,在哥哥面前,竟然能展现如此活泼的一面,可见这兄妹俩的感觉,应该是极好的。 玩笑开过了,闵茶见卿宝始终有点不自在,推了推洛千悦道:“哥哥你去别处看书吧,让我和卿妹妹说会儿悄悄话。” “好。你们绣花吧,我去佛堂给娘抄经书去。”洛千悦自然明白妹妹的意思,拿着书走出了凉亭。 他离开的步履不轻不重,走路不急不缓,如微风拂柳般,从容又优雅。 卿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花丛中了,这才回过头来。 头刚一转过来,就看见闵茶用一双兴趣盎然的眼睛在打量着她。 卿宝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多看了洛千悦几眼,应该是引起闵茶的注意了。 洛千悦虽好,不过卿宝可没忘了她现在才九岁,两个人年岁相差太多,是不太可能的。 见卿宝没说话,闵茶收回目光,伸手去摆弄卿宝的绣线,假装不经意的说道:“我哥可怪了,他总说要找一个与他合情合意的女子,迟迟不成亲,都快把我爹娘愁死了。” 卿宝自然听懂了闵茶的意思,洛千悦已经二十多了,连个亲都没订,估计他们全家都急死了,闵茶今天看到洛千悦和她要荷包,没准以为洛子悦喜欢她呢。 虽对洛千悦印象不错,但若说处男女朋友,卿宝觉得还没到那个份上,何况她和洛千悦的岁数可是差了十好几岁。 卿宝不想让闵茶误会什么,于是假装听不懂闵茶话内之意,若无其事的说道:“可不是吗,洛哥哥是岁数大点了。我爹在他这个岁数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 闵茶听到卿宝拿她爹和洛千悦对比,这才想到卿宝的岁数太小了点,心知道自己是太替哥哥着急了,竟然有点乱点鸳鸯谱的意思了。见卿宝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她笑笑也就揭过去了。 两人在凉亭里绣了半天花,直到太阳西斜,卿宝才收拾了东西,向闵茶告辞了。 拿着东西出了花园,闵茶径自回房去了,卿宝自己往大门口走。 她天天都来洛家,两人早就混得和亲姐妹差不多了,已经不必次次送到大门口那样客气了。 刚走到垂花门那里,卿宝就看见洛千悦站在垂花门内,微仰着头,面西而立,夕阳的光照在他的身上脸上,为他抹上了一层金色微红的光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端严毕备。 卿宝刹时屏住了呼吸,被他如神佛下凡般的光芒震住了,只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和电视上那位高僧极为的相像。 卿宝还没走到他身边,他已经察觉到了。 在这夕阳余辉中,他转过身来,对着卿宝展颜而笑。 他的笑,干净而纯粹,温和又豁达,卿宝觉得,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在他这一笑间,统统都不再重要了。 有那么一瞬,卿宝有一种想跪下去,顶礼膜拜一下的感觉。 ……拜佛估计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卿妹妹,我忘了有件事和你说一下,你能和我来一下吗?”洛千悦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世外高僧的形象顿时就打散了,哪怕他的声音再悦耳动听,却是也没了那韵味。 卿宝回过神来,没怎么用琢磨,就猜出了他想说的是什么事儿。她着急着回家,也不想与他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或去僻静的地方,万一被人看见了,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 洛哥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吧,我不是多事儿的人。”卿宝说罢,从洛千悦身边挤了过去,回过头对他挥挥手道:“洛哥哥再见。” 洛千悦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身影,有些惋惜的叹道:“蕙质兰心,可惜小了点!” 卿宝回到家中,饭菜已经做好了,只等着卿宝回来吃呢。 见餐桌上竟然摆了满满一桌饭菜,而且鱼肉俱全,卿宝问向正摆碗筷的黄六娘道:“这么多好吃的,娘,咱家来客人了?” “六丫,快去洗手洗脸,等人齐了,娘宣布一件天大的好事儿!”黄六娘满脸的笑,欢喜的嘴都合不拢了。 半夏打来水,卿宝洗了手脸,这才坐到了餐桌前。 刚坐稳,就看见夏瑜和丁潘安竟然一前一后进来了。 “姐,姐夫,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没想到他们俩口子也来了,卿宝还真有点吃惊。看来自家这天大的好事,果然够大,竟然连已经出嫁的夏瑜都请回来了。 一看见卿宝打扮的象个千金小姐似的,夏瑜心内就莫名的不爽,她冷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这也是我家,我什么时候来还得问问你呀?”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动手动脚 丁潘安见她说话如此难听,不由皱了皱眉头,满脸不悦的说道:“你说话注意着点儿,今天咱们来是有事儿的,你别没事找事搅了大家的兴趣好不好?” 黄六娘见女儿眉峰都立起来了,怕她和丁潘安吵起来,赶紧招呼他俩道:“在门口站着干啥,快进来。大丫,坐娘旁边来,今儿个娘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呢。” 见娘亲发话了,夏瑜就没再发作,狠狠瞪了丁潘安一眼,这才走到黄六娘旁边,在黄六娘左手边坐下了。 黄六娘把一直在地上乱跑的小夏瑶抱到膝上,拿了一块点心递给了小夏瑶,见丁潘安坐到了卿宝旁边,离她们稍远一点,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夏瑜道:“大丫,做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可不许这样和你相公瞪眼,特别是在人前,一定要给他留面子。” 夏瑜撇撇嘴,丝毫没有将黄六娘的话听进去,见小夏瑶拿了根筷子去挑盘里的菜,把菜丝挑出来了好几根,一把手伸过去就将筷子抢了过来,对黄六娘道:“你有这空儿,还是管管这小的吧,我都这么大了,做什么事儿自有主张!” 见女儿不服自己的管教,黄六娘黯淡的叹了口气,本想再说夏瑜几句,可怀里的小夏瑶因为筷子被抢了,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黄六娘只得无奈的放弃了和大女儿谈心的事情,转而去哄小女儿了。 丁潘安在对面,将夏瑜抢筷子的事儿看在了眼里,眼中满满的全是嘲讽和轻视。不过当着丈母娘和小姨子的面儿,他不好说什么。 不想看着夏瑜烦心,他转过头去对旁边的卿宝说道:“六丫,最近学什么呢?忙不忙?” 卿宝从丁潘安一进门时,就已经发现丁潘安消瘦了不少,而且脸上竟然带出了些许的憔悴,就知道夏瑜这些日子一定没让他好过。 人的幸福和不幸福,其实都在脸上写着。 气色红润,满面笑容,整天笑呵呵的和个弥勒佛似的,这样的人肯定是幸福的人。 容颜憔悴,一身倦容,满脸无奈,和根失水的干豆角一样,这样的人肯定过的不顺心。 卿宝忽然想起初见丁潘安时,他一身红色锦袍,面如冠玉,倜傥风流,虽说有点多动症,但仍不失翩翩佳公子一个。 就是他正月前来拜年的那次,也比这次精神了许多。 看来在和夏瑜相处的这几个月内,着实让他费了心力了。 面对着丁潘安关切的眼神,卿宝浅浅笑道:“别的都差不多学完了,就剩女红还欠些火候。” “三柱和四柱的荷包都是你做的吧?”听卿宝说起女红,丁潘安象想起什么一样,问了卿宝一句。 “嗯。” 丁潘安往卿宝身边凑了凑,讨好的笑道:“六丫,给子平哥哥也做一个呗,这时节蚊虫正多,我正没有好香包装艾草呢。” 卿宝现在正练女红刺绣呢,象这种小玩意可是做了不少,于是很豪爽的说道:“我做好的现成的有一大堆呢,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几个。” “六丫,你可真够意思!”丁潘安一激动,大手就在卿宝后脑勺上拍了下,大概是有点怀念以前的感觉了,就顺手又揪了揪卿宝的头发。 “丁潘安,你怎么就狗改不了吃shi呢,少碰六丫!”随着夏瑜一声怒喝,一支筷子飞了过来,没砸到丁潘安,却正掷到了卿宝的额头上。。 夏瑜一见那筷子扔妹妹头上了,倒是难得的呆住了。她的本意是想扔丁潘安,可惜她没有暗器高手的手准,所以误中副车了。 卿宝正处在一个小姑娘正娇嫩的时期,皮肤那是水当当的嫩啊,夏瑜这一筷子下来,卿宝的额头上登时就青了起来。她本就肤白皮嫩,这伤处一青,看上去格外的严重。 “六丫,疼不疼?”丁俊安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去揉卿宝的伤处。 他焦急间,手劲又太大了,小女孩这娇嫩的肌肤根本经不起他这样揉搓,把卿宝疼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见卿宝竟然哭了,丁潘安还不知道是他抒卿宝揉痛的呢,慌里慌张的松开手,就把卿宝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道:“六五丫别哭,不疼不疼。”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其实不知道怎么安慰人,面对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丁潘安只想象抱小孩那样抱着哄哄她,一时就忘了男女大防。在这突发的情况下,丁潘安是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的。毕竟林琪卿宝才九岁,他再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儿女私情上去。 可惜林夏瑜不这么想,上次她和丁潘安吵架,就是因为丁潘安总喜欢和卿宝亲近。 她虽然也一再告诉自己说六丫还太小,丁潘安不可能会喜欢上她的,可当她看到丁潘安抱住卿宝时,妒火再次烧红了眼睛。 她如龙卷风般卷了过去,一把拽起卿宝,将卿宝搡到了黄六娘旁边。 可怜黄六六娘怀里还抱着小夏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一冲,抱着小夏瑶差点就摔倒了,她眼疾手快,一手拽住了桌子,往下摔的力道虽顿了一下,但桌子可架不住她这样大力气的猛拽,在她们母女三人落地的同时,只听得屋子里“咣当”“稀里哗啦”一阵响。 黄六娘和卿宝从汤汁烂菜中抬起头来,发现桌子倒了,盘子也碎了,饭桌汤汁四溅飞散,好好的一桌饭菜,算是全都毁了。 夏瑜和丁潘安一看这情形,也都傻眼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谁也没出声。 厨房中的夏守平和二柱五柱听到声响,立刻跑了进来,他们入目的情形就是,黄六娘和卿宝一身一头的菜叶饭汤,呆呆的坐在地上,黄六娘怀中的小夏瑶,大概是受了惊吓,哭的已经快喘不上气来了。 “六娘,这是咋了?快起来!”夏守平和二柱赶紧冲过去,扶起了黄六娘和卿宝,而明白过来的丁潘安,也赶紧过去,帮卿宝往下择身上的饭菜米粒。 自己好端端的,没招谁没惹谁,竟然惹来这么多无妄之灾,卿宝此时说不生气是假的。 她甩开二柱和丁潘安,两眼冷冷的直视着丁潘安,用无比冷酷的声音说道:“回去找个教养嬷嬷或教礼法的先生,教教她怎么做人,省得她一出来给你们丁家丢人!” 丁潘安一时竟被她这迫人的目光压住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卿宝丢下这么一句话,谁也没看,径自带着满身淋漓的汁水饭菜走出了餐厅。 在外面一直观望的半夏,见卿宝满身的狼狈,二话不说,先舀了一盆洗脸水,追随着林琪回后院了。 刚一回到自己的香闺,卿宝就将那身衣服脱了下来,丢在了门外。 一边洗着脸,一边吩咐半夏道:“快去烧水,我要洗澡。多烧点,娘也得洗。” 半夏答应着去了。 怕她擦身时有人闯进来,林琪卿宝先闩上了门。 卿宝先用这盘水粗粗洗了洗身上,其实也没洗干净,这一盆水,连头发都不够洗的,她只好暂时先套了个大睡裙来遮体,坐等半夏来送洗澡水。 她刚穿上睡裙,只听得外面传来夏瑜低低的声音:“六丫,开开门,姐来帮你收拾收拾。” 卿宝动也没动,淡淡说道:“不用,半夏伺候我就行了。” “六丫,姐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扔丁潘安的。”夏瑜在门外解释着,试图为自己的过错找一个理由。 卿宝听着她苍白无力的解释的,一言没发。 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基本上已经算是一个大人了,可在为人处事上,她连比她小好几岁的三柱四柱都不如。 有些责任,该是自己的,就必须学会背起来,有些错误是自己犯的,就必须要勇于去承担。 这个社会,女人如果被休,后果是极其严重的,不仅名声扫地,还会受人唾弃,就连娘家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以后四个柱子说亲都不好说。 而且对夏瑜来说,一旦被休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象丁家这样呼奴唤婢的婆家了,不可能再这样坐享其成了,贫穷困苦和守活寡比起来,她更害怕的是前者。 可夏瑜呢?在门外罗嗦了半天,怪丁潘安喜欢和女孩子动手动脚,怪黄六娘反应太慢,怪小夏瑶净捣乱,拿筷子拨弄菜……总而言之,她没有一点责任,所有的责任都是别人的。 她正说着,半夏就来送热水了。 卿宝只得开了门让半夏进来,门外的夏瑜竟然也想随着半夏一起进来,放半夏进了门,卿宝一横胳膊,把夏瑜堵在了门外,对着夏瑜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一次两次惹人生气给人难堪,也许没人和你计较,可次数多了,神仙也会烦。自己修养不够,找个先生教一教,别整天和个泼妇似的到处撒泼,不光自己臭了名声,还带累全家跟你丢人!” 前几次,卿宝对夏瑜是相当包容的,从心里说,她觉得自己二十多的大人,没必要跟一个十六七的女孩一般见识。 ,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耐性用光 可经过这次的事情,夏瑜彻底的把卿宝的好脾气磨尽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卿宝还不是个泥人呢。 所以她这一番话,是毫不客人毫不留情,一点面子也没给夏瑜留。 , 吃了妹妹这一番挖苦,夏瑜的面子哪挂得住啊,当时眼睛就瞪圆了,眼眉也竖起来了,生气的问道:“你说谁是泼妇?你说谁是泼妇?你到是不泼,小小年纪就会勾引姐夫,我宁可当泼妇,也不当yin妇!” 卿宝一见她说话如此难听,顿时气撞胸臆,感觉自己身上火气噌噌上长,满身都在往外散外着恐怖的怒火。 忍夏瑜已经忍的太多了,卿宝不想再忍了。她对着同样气呼呼的夏瑜冷笑一声道:“好,你既然说我是yin妇,那我也不能白顶这个名号不是?本来我对丁潘安一点心思都没有,你既然要强行把我们往一块撮合,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看见丁潘安一次我就勾搭他一次,早晚把他勾到手,让他休了你这个到处丢人的泼妇!” 说罢,卿宝怦一声把门关上了,从里面紧紧闩牢了。 夏瑜在外面的疯狂的撞着门大喊大叫:“六丫,你敢勾搭丁潘安,看我不撕了你这个小蹄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学人家勾引男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呜哩哇啦一大堆的污言秽语,与市井泼妇骂街没有区别。 卿宝一回头,就看见半夏正担忧的望着她:“小姐,你和她一般见识干吗?你刚才这话要是传到外面去,你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没事。她不敢说出去。”卿宝想了想夏瑜那人品也不太保险,于是又靠在门边隔着门对夏瑜凉凉说道:“有功夫在这儿骂人,不如赶紧去把丁潘安看好了。等我洗完澡出去,可就要开始勾搭了!以后你们两口子别在我面前出现,要不然,哼哼,下堂妇听说可是挺惨的!” 外面的骂声立刻停止了,一阵噔噔噔脚步声响,夏瑜迅速跑离了后院。 卿宝转回身对半夏笑道:“看见没?她也有怕的,她怕我真把丁潘安勾搭来。她绝对不会把今天这事儿说出去的,万一外面传的太厉害了,我名节受损,没准会真嫁给丁潘安,丁潘安本来就不喜欢她,反正是一家的女儿,她又没生一儿半女,没准真会休她娶我呢,她心里明白着呢。” 听卿宝这样解释,半夏就放心了,赶紧过来伺候卿宝洗澡。 等卿宝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回到前院,果然没看到夏瑜和丁潘安。 小夏瑶哭睡了,黄六娘夏守平和四个柱子都聚集在客厅里,在讨论刚才的事情。 三四柱那时候还没放学,所以没看见过程,不过已经听黄六娘从头到尾说一遍了。 见卿宝过来了,三四柱一见卿宝脑门的青紫,不由大怒。 四柱气愤的说道:“娘,以后少叫大姐过来,她都过继出去了,以后少让她搀和咱家的事儿!”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寻思她好歹也是你们大姐,咱家有大喜事,咋能落下她呀?”提起这个大女儿,黄六娘自己都觉得没脸替她辩解。 三柱一声不吭的找来药油,过来帮卿宝揉额头:“六丫你挺着点,淤血必须揉开才好的快,就是有点疼。” 卿宝又不是真正九岁的小孩,自然是挺的住,不过三柱揉的真疼啊! 二柱今天已经十五岁了,不仅干活当个大人使了,就连说话也有点权利了,他也不高兴的对黄六娘道:“娘,以后你也教教大姐当媳妇的规矩,天天和姐夫这么闹,姐夫要是真休了她,吃亏的还是她!” 黄六娘见儿子们都不希望再和大丫走的太近了,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五柱却在此时添了把火:“娘,我刚才在外边,听到大姐骂六妹了,骂的可难听了,说六妹勾引姐夫!” 他这句话一出,另外三个柱子顿时更是火上浇油。 一向不爱出声的三柱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六丫才九岁,还是她亲妹妹,她竟然这样往六丫身上泼脏水,哪有一点当姐的样子?当年嫌咱家穷,自己非得过继出去,连‘六姑’都喊了,现在咱家富了,就又回来喊娘了,如此嫌贫爱富,我不认她这个大姐!” 四柱和五柱也跟着道:“我们也不认!” 儿子们都表态了,黄六娘也没什么话说了,毕竟大丫六丫都是她闺女,她不能总由大女儿欺负小女儿吧。 她还没说什么呢,一直没表过态也一直最容易让大家忽略的林夏守平忽然来了一句话:“明儿你找个好先生给大丫送去,让先生好好教教大丫。” 这个主意,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同意。 “娘,你去请城南的秦妈妈吧,她比较严厉,教得却是很好的。”三柱不动声色的向黄六娘推荐了一位教规矩的妈妈,卿宝一听就知道蔫坏蔫坏的三柱要修理夏瑜了。 这位秦妈妈何止是严厉啊,简直和容嬷嬷有一拼啊,就因为对小姑娘们下手太狠,所以一直没什么人敢请她回去教女儿,一般教媳妇才请她呢。 黄六娘虽然听说过秦妈妈的一些传闻,但她没见过秦妈妈,所以那些传闻也一直没往心里去过。六想想女儿的样子,请个厉害的应该能镇得住她,所以她也同意了。 以后夏瑜可有得受了! 卿宝憋在心里的一口怨气总算出来了…… , 商量完了夏瑜的事儿,四个柱子又端来重做的饭菜,一家人这才围在桌旁,吃今天的晚饭。 卿宝在傅先生的教导下,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所以只是光吃饭,什么也没说。倒是存不住事儿的五柱问黄六娘道:“娘,你不说咱家有大喜事吗?是什么喜事啊?” 黄六娘本来是挺欢喜的,被夏瑜一闹,这大喜之事也显得意兴阑珊了起来,不过这终归是件喜事黄六娘只得又打起精神,强颜欢笑道:“前些日子你三舅母给你二哥说了门亲事。” 说亲? 这可绝对是大喜事! 二柱今年都十五岁了,够年纪成亲了,现在订亲,已经不算早了。虽说以前也有几份给二柱说亲的,但黄六娘打听了姑娘的相貌人品和家世,总觉得不合适,所以都没同意。今天竟然将这件事摆到桌面了上来说了,这事儿应该是靠点谱了。 二柱显然也不知道这件事,一听黄六娘的话,立刻就羞红了一张脸,虽然他仍假装镇定的在吃饭,可光扒白饭不吃菜的动作,显然已经出卖了他。 四柱看了一眼害羞的二哥,笑嘻嘻的问道:“娘,三舅母提的哪家呀?” “是你三舅母的二哥家的大女儿,今年十三了。”黄六娘显然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十分看好,说着说着,兴致就上来了:“这姑娘小时候我看见过,浓眉大眼,银盘大脸,开朗大方,说话痛快,是个爽快性子。咱家二柱这么老实,就得找个说话痛快能拿主意的,这日子过起来才能不被人欺负!” , 卿宝一听黄六娘这话,就知道她主要是看上人家姑娘性格开朗敢说话了,黄六娘因为丈夫懦弱,受了半辈子气了,现在到儿女亲事上了,她是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女重蹈自己的覆辙的。 找个厉害的儿媳固然不会受别人欺负,可二柱这么老实,能压得住那媳妇吗?夏守平这个公公不用说,软了一辈子了,别指望着他在厉害儿媳面前还能强硬起来。而黄六娘,欺负欺负夏守平还行,对上别人,也只能是被欺负的命。 卿宝咽净了嘴里的饭,这才担忧的说道:“女孩子太厉害了也不好吧?万一娶个象我姐这样的回来,你们还不得让人欺负死啊?” 听卿宝这样说夏瑜,黄六娘有些不爱听了:六丫,你是当妹妹的,不许这样说姐姐。你姐脾气虽坏,可不管把她放哪去娘都放心,最起码不会挨欺负。我和你爹被人欺负半辈子了,要是再娶个窝囊媳妇,到你们这一辈还得让人欺负!” 对哥哥的亲事,三四五柱显然没打算发表什么意见。兄长的亲事,怎么也轮不到弟弟们发言。虽然本也没卿宝这个妹妹置喙的余地,不过在夏家,卿宝的地位要特殊一些,所以她能在黄六娘面前说上话。 卿宝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的对黄六娘道:“娘,我觉得还是给二哥找个温柔大方,聪颖稳重的好。二哥是家中长子,他的娘子就是家中长媳,如果这个长媳没娶好,除了你,家中没有别人可以弹压住啊。 万一她泼辣到连你都不怕了,那咱们一家就永无宁日了。 大伯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是拿着她长媳的身份。才欺负了你和四婶这么多年,难道你也想让三哥四哥五柱再重走上你和四婶的旧路吗?”.........................................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娶妻当娶贤 所以当卿宝一拿杨氏做比的时候,她立刻就意识到她这个想法不太对了。如果二柱真娶个厉害媳妇过来,一旦自己压不住她,那自己剩下的几个儿女,恐怕会让她欺负死。 她的婆婆夏老太太,不缺手段也不缺威严,还只是将将压得住杨氏,对杨氏的一些小动作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她可没有夏老太太厉害,所以,娶个厉害媳妇,风险太大! 卿宝见黄六娘心动了,又劝慰道:“咱家现在不穷了,也算小有家产了,二哥什么样的媳妇娶不着?何况二哥还不算大,不用这么早定下来吧?二哥喜欢什么样儿的,你也应该好好问问。万一我二哥喜欢纤细修长的,你给找个又矮又胖的,二哥看见就恶心,恐怕连过日子的心都没有了。” 这个社会虽说不能自由恋爱,但按着自己的择偶条件找的伴侣,应该比随便配一个要幸福一些吧? , 听卿宝说了这一番话,二柱也沉思了一番,然后偷偷的向卿宝射来感激的目光,别的不说,这“浓眉大眼,银盘大脸”八个字,如果安到一个姑娘的头上,恐怕这姑娘也漂亮不到哪去。二柱虽然老实,不过也是怀春的年纪,自然也想娶个漂亮的媳妇。 黄六娘大概觉得女儿说的也有道理,由于扭过头去问二柱道:“二柱,你和娘交个底,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苗条的,还是丰满的,是圆脸的,还是长脸的,是黑点的,还是白点的……”黄六娘这竹筒倒豆子般一阵问,让四个柱子都听傻了。 三四五柱把目光齐齐聚到二柱身上,都想看二柱说出他想娶什么样的女子来。 五柱是个活泼调皮的性子,他率先坏笑道:“二哥肯定喜欢长得漂亮的,比咱大姐还要俊。” 四柱也取笑道:“温柔娴淑的,知书达理的。” 就连三柱也忍不住凑趣道:“勤俭持家的,进退有度的。” 见三个儿子说了一大堆,黄六娘为难道:“哪有这么好的女孩啊?你们这是成心为难我!” ……问到最后,二柱涨红着脸,也没说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来。 第二天吃罢早饭,卿宝就早早的去了洛家,傅先生既然已经定了要走的日子,卿宝自然是半节课也不想再耽误了,这个时候是多学点是点了。 刚走到洛家门口,卿宝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飘然而出。 卿宝本想回避一下,可那人已经看见她。 卿妹妹,好早呀!”温和如风的声音,确定是洛千悦无疑。 卿宝见他发现了自己,不得不走上前去,向他打呼道:“洛哥哥好。这么早就出去呀?” 两人说着话,卿宝就走到了洛千悦跟前,洛千悦一眼就看见卿宝那青黑的额头了,立刻担心的问道:“卿妹妹,你这额头是怎么弄的?快进屋,我给你抹点药水!” 说着,就拽着卿宝的袖子,牵着卿宝往门内走。 卿宝一边往外拽袖子,一边说道:“不用不用,我在家已经抹过了。” 虽然听卿宝说抹过药水了,洛千悦却仍紧紧拽了卿宝往里走:“我家有祖传的消肿止痛药水,比你们在外面买的要好用。” 卿宝拧不过他,只得随他来了内院。 洛千悦是家中长子,他的房间是东厢房。 把卿宝带进屋里,洛千悦先用布巾将卿宝的额头擦了擦,这才拿出一个药箱,取出了一个药瓶。 “我揉的时候会有点疼,你忍着点!”提前告知了卿宝一声,洛千悦倒了一点药水在手心,然后把药水揉到了的额头上。 他的力道比丁潘安可小多了,而且他揉的手法,不用看就知道比丁潘安专业了不少。 卿宝微仰着头,把眼睛也闭上了,这药水的气味有点辣眼睛。 额头上除了疼痛,还能感觉到洛千悦那温热的手掌,在轻轻的打圈揉动。 洛千悦的袖子,不断轻拂过卿宝的脸。 他温浅的呼吸,距离她是如此之近。 他似乎是刚去过佛堂了,身上有着浓郁的檀香味。 这檀香的味道,混着年青男人独有的那种让女人沉醉的气息…… 卿宝感觉到一股热潮从洛千悦的手掌下,她的额头上,两人肌肤相碰的地方,慢慢燃烧了起来,然后以迅猛的姿态,迅速席卷了全身。 卿宝浑身躁热,尤其是脸上,更是rela无比,不用看,卿宝也知道此时的自己,象一只煮熟的红通通的大虾! 幸好她现在才九岁,如果是前世的二十四岁的话…… 卿宝觉得她恐怕无法抗拒洛千悦的温柔! “好了。这瓶药水你拿着,早中晚各抹一次,明天或者后天,肯定就消下去了。”洛千悦浑然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在想什么,在抹完药水后,将那瓶药水塞进了卿宝的手中。 卿宝红着小脸,攥紧了那小瓶药水,结结巴巴的说道:“谢谢…洛哥哥…” 洛千悦一边收着药箱,一边略带调侃的笑道:“这额头怎么弄的?不会是走路不小心,撞柱子上了吧?” 额头的事儿也算是家丑,自然不能外扬,卿宝含含糊糊道:“嗯。” 洛千悦放好药箱,又走回来,拍了拍她的头,爱怜的说道:“以后走路小心些,万一撞严重了,再撞破了相,那可不是好玩的。” “知道了。”卿宝的回答,小如蚊蚋。 “好了。你快去后院吧,迟到了可是要受罚的。我也得出去了。”洛千悦象牵小孩一样,又将卿宝领了出来。 “洛哥哥再见!”耽误了这么一大会儿,卿宝还真怕迟到了,傅先生可最讨厌迟到的人了。 洛千悦站在原地,看着卿宝如小燕子般飞走了,双眼慢慢眯了起来,嘴角也愉悦的扬了起来。 卿宝今天上的课,竟然不是学礼仪规矩之类的,当傅先生拿出许多药材出来的时候,卿宝还以为傅先生拿错教具了呢。 “做为后院之主,家人生病了少不得要熬药,也得略懂些药性才好。”傅先生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整整半天,傅先生都在教卿宝认药。 待那些药卿宝认识了一大半后,才明白了傅先生这是在找着借口的教她认一些妻妾斗争中常用的害人药,不是想让她去害人,而是想让她在被害时,能有所防备。 那些药是除了常见的头疼脑热感冒发热之类的外,还有使人不孕的药,使人流产的药,使人聋哑的药,蒙汗药,甚至还有一些【春】药…… 傅先生一边讲解药材,还一边举例说哪个妻用哪些药让妾怀不上孩子,哪个妾用哪味药让妻流产了之类的后院故事,虽没有提名道姓的指出是谁来,但在她讲解的实例中,卿宝还是真实的感觉到妻妾相争的残酷。 听这样的故事,并不美好,所以卿宝这半天的心情,一些有些压抑。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这才带着一脑袋药名和妻妾之争回了家。 刚进了垂花门,卿宝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方清越的开怀的笑声。 方清越的声音就象一缕一阳光一样,驱散了卿宝烦闷的心情。 总也没见这家伙了,还真有点想他了。 他这么长时间没来,她的书法都有好几天没练了呢。 卿宝心情雀跃了,就连脚下的步伐都轻松了不少。 黄六娘一心想的是娶个厉害媳妇不挨欺负,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卿宝一见屋,她那青青黑黑的脑门就象白粥里煮的一颗皮蛋那样明显,方清越一眼就看见了。 “宝宝,你的额头怎么了?疼不疼?”方清越大吃一惊,赶紧走过来,伸出手就摸上了卿宝的脑门,脸上满满的全是心疼。 卿宝见他这样关心自己,心里舒服极了,看来这三年的情谊,可真不是假的。 “没事,已经抹上药了,早就不疼了。” 方清越在卿宝的青黑处摸了好大一会儿,见卿宝确实没有吡牙咧嘴的痛苦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语重心长的嘱咐她道:“宝宝,以后可小心点,你看这青的吓人的。我家有好药油,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瓶来。” “这也不用了,洛家就是开医馆的,我已经从他家拿了好药水了,你看!”卿宝拿出洛千悦给她的药水,在方清越前面晃了晃。 , “洛大夫制的药确实不错,你可得按时抹呀。”方清越没在坚持来给卿宝送药油,而是转而嘱咐她好好抹药。 “行了行了,别在那儿站着了,快过来坐。”四柱见他俩总站在那说悄悄话,不由高声叫他俩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落座。 四柱给方清越倒了杯茶,问他道:“今天你表弟走了吧?” 方清越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道:“走了走了,可算是走了。好家伙,和一贴狗皮膏药似的,整整贴了我三个多月。” 四柱大概是见过方清越的表弟,想起那虎头虎脑的家伙,也不由笑了:“和咱们一样的年纪,那性子看着比咱们小好几岁似的,真是赤子之心。”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甩手掌柜 “切,什么赤子之心啊,这家伙属狗的,咬上谁就不放嘴,真是个一条路走到黑的人!”提起他表弟,方清越是恨的咬牙切齿,可想而知这三个多月,方清越被他表弟折磨成什么样了。 两个谈笑了一会儿,半夏就来招呼大家吃饭了。 今天的饭菜,是半夏和五柱做的。 半夏和五柱的手艺都是卿宝教的,现在卿宝不怎么下厨了,他俩天天在厨房忙活,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今天方清越来了,半夏和五柱特意做了几个他喜欢吃的菜。总也没有吃到过夏家饭菜的方清越在饭桌上是大杀四方,吃的那个欢! “还是你家的菜好吃,我家前些日子新请了个南方厨子,菜做的挺好吃的,就是什么都敢往菜里放。前天中午上了道竹笋肉汤,汤是挺好喝,就是那肉味道有点怪,我娘把他叫上来,问他那是什么肉,你们猜他怎么说?” 大家齐齐摇头,心急的五柱阂追问道:“清越哥,他说什么了?” 方清越也没卖关子,而是恨恨的说道:“他说不知从哪跑来只大野猫,他看着挺肥的,就捉住用笋给炖了。一听是猫肉,我们一家人当时都吐了,我娘当场就把他给轰出去了……” “清越哥,你好恶心,吃饭的时候说这些,我都吃不进去了!”五柱捂着嘴,也不知道是在恶心猫肉呢还是恶心吐呢。 方清越一听五柱说不吃了,立刻将五柱前面的菜给抄走了,放到了自己面前:“你不吃就给清越哥吃吧,这两天我恶心的一直吃不下饭,这都饿了好几顿了。” 卿宝和方清越是分桌吃饭的,她和l黄六娘夏守平还有半夏是在厨房吃的。这会儿刚吃完从外面进来,听方清越说这几天食欲不振,就又转身出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卿宝端着一壶酸梅汁进来了。 一见到酸梅汁,方清越立刻就欢声叫道:“这东西好,吃了又爽快又开胃,还是琪琪宝宝最会心疼人!宝宝,快给我倒一杯。” 卿宝从善如流,先给他倒了一杯,他拿起来,一饮而尽。 卿宝见他喝的太快,赶紧嘱咐他道:“这东西太凉了,你慢点喝。” “嗯。”方清越答应着,当真不一口闷了,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就着菜喝了起来。 卿宝这才给四个柱子也一人例了一杯。 吃饱喝足后,方清越精神了起来,问卿宝道:“佛经快抄完了吗?” “还早呢,这才刚抄了二三十篇。这些日子我忙的要死,有好几天没抄了。” “你忙什么呢?傅先生不是都教的差不多了吗?” “傅先生这个月底要走了,在临走前想把她会的都教给我们,所以我们忙的连一点闲空儿都没有。” “那就再坚持几天吧,反正离月底也没几天了。”方清越安慰了林琪几句,顺便给林琪打了打气。 旁边四柱也问了几句卿宝功课上的事儿,趁卿宝扭过去和四柱说话的时候,方清越盯着卿宝看了好长时间,目光闪闪,似有所思。 卿宝是有午睡的习惯的,和大家聊了一会儿后,就打算去睡午觉了。 见卿宝要走,方清越一个箭步冲过来,对卿宝笑道:“我送你回后院,正好有件事儿要和你说说。” 四柱在后面喊道:“有什么事儿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儿说呀,方清越,你小子要敢耍什么花枪,欺负我妹妹,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就和她说几句话,看你吓的!”方清越浑没把四柱的话放在心上,和卿宝一起出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东厢北面,绕过东耳房,进入了后院。 卿宝好奇的问道:“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儿和我说呀?又在胡弄我四哥了!” 后院的院子并不大,院中什么也没种,只是一水儿的青砖铺地。倒是在墙根下,摆了一排花盆,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现在正是花时,好多花都开的正盛,满院子里飘的都是花香。 方清越没进屋,而是站在房子背荫处,对卿宝道:“这儿凉快,花又香,咱俩在这儿说会儿话吧。” “好。”卿宝也站到了荫凉处,见方清越要靠墙而立,立即提醒他道:“别靠墙,墙上有苔藓,靠身上可不好洗。”今天方清越穿的是一件白色儒服,这一靠后背是肯定要脏的。 “知道了。”方清越挺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卿宝道:“昨儿个我姑夫让人送来了第一次卖松花蛋的钱,由于是第一次做,他们做的不多,卖的也不多,大多是送给主顾们尝味道了。所以这次卖的钱不多。这纸上写的就是这次的卖松蛋的帐,有时间你看看。银子在我那儿呢,明天我叫人给你送来。” 卿宝没接也没看,而是对方清越道:“我这些日子忙的很,没时间管这些,你替我看着点就行了。至于分来的银子,我也不着急用,你先替我攒着吧,什么时候多了再一次性给我。”说到这里,卿宝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买地大计,不由顺嘴说了句:“也不用给我了,你看着要是有便宜的地就帮我买下来吧,不然这银子也是白放着,不如拿出去买地种粮划算。” 方清越没有立即答应,而是低垂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展颜笑道:“行,那我就先不给你送了,等以后多了,我让洪伯留心着,帮你买地或置铺子。” 卿宝能当甩手掌柜,自然是乐得轻松。 方清越好不容易见到林琪一次,本打算多和她说几句,可见她不住的打呵欠,不由又心疼起她来了,就赶紧让她回房睡觉去了,他回到前院闹四柱六柱去了。 卿宝睡醒起的时候,方清越和四柱已经上学去了。 卿宝一看时间不早了,就赶紧收拾了一番,去闵家上课了。 这半天,是继续认药,还背了几个常用药方,直到日暮,傅先生才放卿宝回家了。 吃过晚饭,卿宝就回了后院,去温习今天学的知识,完成傅先生留的作业。 写抄着药方呢,就听得门外二柱的声音喊道:“六丫,能进来吗?” 四个柱子是经常来后院找卿宝玩的,也经常给她送些东西,卿宝不以为奇,连笔都没停,直接回道:“进来吧。” 二柱端来了几瓣西瓜,放到了桌子上,招呼林琪卿宝道:“用井水湃的西瓜,正凉爽着呢,快过来吃。” “好咧!”卿宝放下笔,过来桌子前拿起了一瓣西瓜。见二柱没动手,光看着她吃,卿宝对他说道:“二哥你也吃呀。” “我在前面吃过了。”二柱没有吃,却也没有走,而是坐到了卿宝对面,眼睛瞟卿宝一眼,就立刻挪开,再瞟一眼,再挪开……似乎有话想和卿宝说,可张了几次嘴,又没好意思说出来,几次下来,倒把自己憋了个大红脸。 若在平时,他给卿宝送东西,东西放这儿也就走了,从不在卿宝这儿多待,怕耽误了卿宝温习功课。 今天他没走,不用说,肯定是有事儿。 卿宝是了解这个二哥的,沉默寡言,干活利索,是个过日子的好手,这些方面,和他们的爹夏守平是比较象的。当然了,他也没有全象夏守平,最起码,他不窝囊,也不懦弱,虽然话少,人也老实,但在关键时候,他还是能站起出来说话的,平时也很维持卿宝。现在他有事儿,卿宝自然是不会不管的。 卿宝一边吃瓜,一边问他道:“二哥,你是不是有事儿和我说呀?” 二柱抬起头看了看卿宝,吭哧了两声没开口,脸却是涨红了。 无故脸红,不用说,肯定是和儿女私情搭上边了,卿宝虽说没结过婚,不过在感情方面,也算得上是过来人,她也曾有过这种用脸红心跳的青涩时节啊! “二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位姑娘了啊?”卿宝放下西瓜,凑到二柱旁边,小声的问道。 见妹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二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脸越发的红了。 这一下,卿宝更是坐实了二柱喜欢上哪个姑娘的事实,怪不得昨天黄六娘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一直没吭声呢,当时他们都以为他是害臊了,还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心有所属了! “二哥,你看了哪家姑娘啊?”卿宝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这二柱平常不怎么出去,天天在家制糖,也就是买原料的时候出去,莫不是看上哪个水果西施了? 在卿宝不住的追问下,脸已经涨得通红的二柱才吐出了一个名字。 一听到这个名字,卿宝顿时就呆住了,她有点不相信似的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真的?” 二柱很坚决的点了头。 这一次,卿宝可真是哭笑不得了…… “半夏。” 当二柱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让卿宝大吃了一惊。第一个念头是觉得不可能,可再仔细一想,二柱和半夏天天在厨房熬糖制糖,几乎是日日相伴,二柱对半夏生出感情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正文 第八十章 当驴肝肺 “半夏才十岁,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呀?”半夏不过比卿宝大一岁,虽说长得身量比较高,但也不过十岁罢了,二柱这家伙,还真敢想。 再往深里想想,二柱也不过十五罢了,在这个社会来讲,比半夏大的还不算多。 二柱红着脸,好半天才憋出了几个字:“她能干,又温柔,还有主见。”说起半夏的好处时,二柱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了片刻的温存。 卿宝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二柱已经陷进去了,现在她能帮的,只有想办法成全他们,当然,成全的前提是半夏也喜欢二柱。 打发走了二柱,卿宝坐在灯下沉思,二柱和半夏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办才合适。 半夏来卿宝家,是签了卖身契的,而且是死契。 按常理来说,如果二柱喜欢她,纳她当个妾室那一点劲也不费,但如果想娶她当正妻,就得费一番周折了。 这种签死契的奴才丫环并不是象电视上演的那样,把卖身契一撕就完事了,而是还要去官府解除奴藉。 奴藉解除后,半夏就算是个自由身了,二柱可以娶她当正妻了。 但是,卿宝觉得最难办的事情,是在黄六娘身上。 夏家现在已经小有资产了,若不是黄六娘节俭惯了,估计已经过上呼奴使婢的日子了。 在自家日子过好了以后,黄六娘自觉身份提高了,给儿子找媳妇,自然也跟着条件上涨了。 如果是以往在村子里时,就算是在奴藉的半夏,黄六娘估计都愿意娶回家来当媳妇,因为那时候家里困难,能娶上个媳妇已经很不错了。 可现在,黄六娘给二柱找媳妇,村子里的姑娘根本就没考虑,找也是找的镇上的。而且家里赤贫或缺娘少爹的,她也统统过滤掉了。她一心想给儿子找的,就是门当户对的人家。 象半夏这种出身贫穷,又当过奴婢,没个娘家,又一无所有的女孩,黄六娘估计看不上。哪怕她也很喜欢半夏,平常总夸奖半夏,但如果二柱真娶半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估计就是她。 卿宝想了小半宿,想象了和黄六娘的种种对话,黄六娘的种种反应,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有点难办。 直想到夜深了,再不睡就要耽误明天上学了,她才不得不合眼睡去了。 一连几天,卿宝也没和黄六娘说这件事儿,看着媒婆一趟一趟往家里来,二柱急的抓耳挠腮的,看着卿宝的目光里,都透着一股火烧火燎的焦急味。 卿宝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就挑了一个黄六娘心情不错的时候,在晚饭后和黄六娘谈起了这件事儿。 黄六娘听卿宝说后,问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事儿,是半夏先动的心思,还是二柱先动的?” 卿宝不用琢磨也知道,如果说是半夏先喜欢的二柱,这奴婢勾引主子,是不安分守己的表现,黄六娘是绝对不会留这样心思不正的人在家里的。 “当然是二哥先喜欢半夏的,半夏才十岁,又懂什么!”半夏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卿宝自然是实话实说了。 黄六娘面色一沉,脸上怒气显现,厉声喝道:“她十岁又有什么不懂的?你九岁不就懂了吗!六丫,我知道你自小心思就灵巧,但这份心思,绝不能用在这没廉耻的男女私情上!张开喜欢闭口喜欢的, 这是你个没出阁的姑娘管的事儿吗?回后院去,以后没事不许出后院,也不许你随便和男子见面了,万一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儿来,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也不待卿宝反驳,她大声喊道:“半夏,半夏,过来,把小姐带到后院去,从今儿起你片刻不离的跟着她,除了去;洛府,哪也不许她去。” 半夏听见黄六娘叫喊,急急的从厨房跑了出来,有些惶恐的看着发怒的黄六娘。 黄六娘看着半夏,那凌厉的目光,似乎想要把她凌迟一样:“谁在厨房呢?你在厨房干吗呢?” 半夏一听黄六娘语气不善,赶紧回道:“二少爷和五少爷都在,二少爷在切糖,五少爷在熬糖,我在烧火。” 黄六娘沉默了一会儿,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挥挥手道:“送小姐回房去吧,明天你和她一起去洛府,一步不离的跟着她。” 半夏不明所以,拽了拽卿宝的衣服,示意卿宝回去。 而卿宝,听了黄六娘这一番话,气的胸膛都快涨破了。 不就是为二柱传了个话吗,至于让她这么生气吗? 还男女私情,她和谁男女私情了? 男女私情没廉耻,若这么没廉耻,那男人女人上床做那码子事,孩子一窝一窝的生,就有廉耻了? 再说了,她不过是这个身体的娘罢了,从自己穿越过来,没花过她一分钱,所有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教自己啊! 怒火烧的卿宝眼圈都红了,若不是心头还有一点清明理智在提醒,眼前这个女人是六丫的娘,她估计就象火山一样要喷发了。 强压着怒火没让自己爆发出来,卿宝猛的一转身,大步走出了黄六娘的房间。 刚走出房间,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骨碌碌的从她眼中滚了出来。 从穿越以来,她想的哪样,做的哪样,不是为这个家着想啊? 想着法子赚钱,供三四柱读书,天天忙碌着制糖,烧火做饭是常事,洗衣打扫在半夏来也是她的事儿,忍受着夏瑜的欺负,还经常帮她哄小夏瑶…… 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卿宝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家人,她给二柱传话,也是为了二柱好啊,如果二柱娶个不顺心的妻子,他能过好日子吗?他要过不好日子,黄六娘不跟着操心吗? 现在可倒好,她一片好心,竟然被当成了驴肝肺,狠狠的掼在地上,还被狠狠的踩了几脚,这让林琪如何不生气?! 半夏不知道卿宝和黄六娘是闹了什么矛盾,但一看卿宝哭的这样委屈,只得小声的劝道:“小姐,别哭了,眼哭肿就不好看了……” 卿宝自知这里面没有半夏一点事儿,也没向她发脾气,只是自顾流泪,那无声的泪,洒在了这黑漆漆的小路上。 回到房间里,卿宝脸都没洗,就带着满脸泪痕趴到了床上,继续无声哭泣。 半夏劝了她几句,见她哭起来没完,只得坐在床边,看着她发愁。 卿宝哭着哭着,就又想起了夏妈妈。 前世的时候,夏妈妈虽然厉害,可对卿宝从来没有这样疾风骤雨的训斥过。 到底是亲妈妈,不管心里有多满,总归是心疼自己惟一女儿的。 可黄六娘,虽然自己把她当成娘了,可她,终归不是自己的“亲娘”! 一想到爸爸妈妈,受了委屈的卿宝,哭的更凶了。 哭了小半宿,卿宝才哭尽了心头的委屈,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一直守在她旁边的半夏端来水,伺候她洗了脸。 洗完脸,卿宝也清醒了。 她看着铜镜中昏黄的自己,在心中暗暗说道,以后,她再也不管这个家里的事儿了,自己还是多赚点钱,多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提供保证就好。 什么亲情,什么母女之情,都是扯淡! 她以后,就为自己活了! 从第二天起,卿宝脸上的笑容就少了,对黄六娘和夏守平,敬而远之了。 黄六娘只当卿宝是在和她怄气,觉得女儿的小脾气应该没几天就过去,也没当回事儿,只是吩咐半夏跟着她,就没再管她了。 半夏很忠实的执行了黄六娘的吩咐,整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卿宝,就连卿宝去厕所,她都在外面守着。 她倒不是多听黄六娘的话,在她心里,卿宝比朱七黄六娘重要多了,她之所以一直守着卿宝,是那天卿宝的啕嚎大哭吓到她了,她怕卿宝会想不开自杀。 卿宝对爹娘的冷淡和半夏的时刻不离,自然引起了三四柱的注意。 两个小哥哥都曾经来找过卿宝,问她是不是和爹娘生气了,卿宝很和善的说没有,把他俩敷衍过去了。 至于二柱那方面,卿宝只是简单的回给了他几个字:娘不同意。 二柱伤心而走。 黄六娘说以后不让卿宝和别的男人见面了,也说到做到了。 从母女吵架的第二天起,她就很严格的把住了卿宝进出后院的那扇小门。 只要卿宝一回家,后院立刻落锁,卿宝的吃喝拉撒睡,全都局限于后院那小小的院子和几间房屋里了。 也是从那天起,方清越没有再和卿宝单独说上过几句话,就连见面,除了在卿宝去洛府的路上等待以外,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方清越无奈,只得让四柱做了两人之间的传话人。 不过有些话,是不好意思让四柱说的,方清越只得经常让四柱送给卿宝一些字帖,还有一些他自制的首饰,来增加两人之间的联系。 等到了月底,傅先生离开洛府后,卿宝就被彻底关在了后院,和方清越之间,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情调有话说是不是觉得卿宝的母亲很过分,但是情调要说的是没有过分只有更过分的接下的事情更让卿宝心灰意冷。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囚禁半年 卿宝帮二柱去黄六娘那里传话,黄六娘见女儿小小年纪竟然懂得了男女之情,不由大为光火,生怕女儿做出什么不正经的事情来毁了名节毁了一生,就将卿宝关在了后院,吃穿住用一概在后院解决,连前院都极少让她踏入。 而毫不知情的半夏,也连带着吃了瓜落,黄六娘虽没有明明白白的指责她勾坏了二柱,暗地里却不动声色的把半夏也关在了后院,后院前院一道小门,生生的隔开了她和二柱的接触。 二柱情知妹妹是因为帮自己的忙才被娘关起来的,十分的内疚,几次三番想进入后院找妹妹道歉,可黄六娘怕他私会半夏,一次也没让他进去过。 三柱四柱六五柱倒是还好说一些,磨磨黄六娘,她就会开了小门上的锁,让他们进去陪卿宝玩一会儿,说一会儿话。 三柱四柱也曾为卿宝求过情,可黄六娘硬着心肠,说什么也没答应。 女儿聪明伶俐,黄六娘是从内心高兴的,可女儿过早的懂得了男女之情,这是她担忧害怕的。 如果女儿真的和别的男孩做出些什么事儿来,或不堪的名声传出去,不仅女儿一生完了,就连夏家的名声也都完了,家中的男孩子们想要娶上一个家世好人品好的媳妇,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出于种种考虑,黄六娘还是决定将女儿那刚起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由于黄六娘的封锁,卿宝的世界一下子就局限在了这个小小的院子内。 失去了自由后,卿宝才明白古代的大家闺秀为什么都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之类的样样精通了,实在是如果你不想点东西打发时间,这囚禁的生活根本没法过下去。 卿宝打定了主意,不再把黄六娘当成亲娘了,天天想想夏妈妈,心反倒是放开了。 从那晚痛哭过一次之后,从第二天起,她不哭了,也不闹了,也不太爱说话了,对黄六娘和夏守平夫妻,更是绝口不提了。 她先将承诺给洛千悦的那个荷包绣完了,然后让五柱给他送过去了,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卿宝还不想失信。 洛千悦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五柱给她捎来了一只九连环,说让她留在深闺里解闷。 九连环这东西,卿宝在前世就玩过了,稍微摆弄了几下,就压到箱底去了,然后铺开了纸,开始抄经书。 抄经书好啊,既练了书法,同时又修习了佛法。佛经别的不说,若论安情定性,那还是数一数二的。 卿宝天天抄,日日抄,抄着抄着,火气散了,脾气也没了,性子也安定沉静了,以前方清越让她抄的那一百篇经文很快就抄完了。这一次,不用方清越提,她主动让四柱和方清越说,换本佛经来抄。 第二天,方清越让四柱送来了想要她抄的书,不再是佛经了,而是十本诗集和一本教做诗的书。后面那本书的字迹明显是方清越的,想来是他怕卿宝无聊了,这才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这本教做诗的书,以便卿宝可以学习做诗。 卿宝也不管是什么书,照抄无误,抄的遍数多了,那十本诗集中的诗,不说首首都会背了,也差不多全会了。把方清越的书抄了几遍之后,自己囫囵着也能绉几首四不象的诗了。三四柱都是学过做诗的,见妹妹有这个兴趣,在下学以后,兄弟俩会轮流来教卿宝写诗。方清越不能和去卿宝见面,只得每天听四柱的报告,自己也经常写几首给卿宝当示范,权当做了个场外指导。 是以,在三四柱和方清越的指导下,卿宝也学会写诗了,而且由于前世颇背过一些诗词,偶尔做不出的时候,就会扯个一麟半爪的来用,总会让三四柱和方清越有种惊艳的感觉,三人一个劲的夸奖卿宝有文采,这让卿宝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在这封闭的小院子里,卿宝在学诗练字中,日子就一天天滑过去了。 转眼间,夏天消逝,秋风又走,冬雪飘零,春节即将又至。 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一年中阖家团聚的日子。今年,应夏老太太要求,城里的全回家过年去,所以黄六娘和夏守平打点了行李,要回乡下去过年。 去年夏老太太在城里过了年,刚开始日子过的还可以,可后来平时在家称王称霸惯了的李诗容,对压迫在自己头上的公婆就有些看不顺眼了,虽不至于恶语相向,但也曾经冷眼相加过。夏老太太也曾送过信儿让大儿子和四儿子来接他们老俩口回去,可大儿子和四儿子迟迟没来,夏老太太又没脸主动回去,只得又在小儿子家住了下来。 以前在外地的时候,家里是李诗容最大,她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吃什么吃什么,想骂谁骂谁,就连夏守祖,也不得不听她的话。 可现在公婆来了,她不得不天天晨昏定省,不仅懒觉没得睡了,在吃饭的时候,也不能顾着自己的口味了,而且还得给公婆挟菜。有什么好吃的,也轮不到她吃了,要先孝敬公婆…… 种种的不自在,让李诗容对老俩口不满了起来,刚开始只在夏守祖耳边念叨,后来干脆在夏老太太面前明指暗指,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家太穷了,房子太小了,那几个哥哥家很有钱,他们的房子又很大,老俩口应该去他们那里住。 夏老太太一辈子最疼爱这个小儿子,可不过住了一个多月,小儿媳就对着自己挑肥拣瘦,而小儿子对妻子的行为视而不见,这着实伤了夏老太太的心。 夏老太太本来是想压着三个儿子,让他们给小儿子盖房,可小儿子夫妻这样伤自己的心,夏老太太索性不管他们了。 为了不受去年的那份气,今年夏老太太把儿子们都招回来过年了。 黄六娘和夏守平是必须得回去过年的,可家里也不能没人。 为了让女儿不接触乱七八糟的男孩,黄六娘决定让卿宝留在家里。三四柱为了能陪妹妹,都借口温书,没有回乡下。二柱本也不想去,奈何他是长子,不去是不行的。 所以到最后,黄六娘和夏守平带了二柱五柱和小夏瑶回乡过年了,而三四柱和卿宝半夏则留在了家里。 虽然黄六娘一再嘱咐三四柱不要让卿宝随便出去,可三四柱见妹妹被关了大半年了,早就心疼的不得了,前脚黄六娘走了,后脚小哥俩就带卿宝上街买年货了,到了街上,三柱带着卿宝买东西,四柱则去找方清越了。 大半年没见到外面的世界,卿宝来到街上,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就连头发梢都是自由的。她微仰着头,让冬日的暖阳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 阳光的味道,自由的味道! 三柱见妹妹似喜非喜,似悲非悲的样子,心中就一痛,又看见妹妹似乎久未见阳光一样,双眼总是不习惯的眯着,心里蓦得涌出了一股悲凉。 虽说女子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样才算贤良淑德,可看着妹妹那如刑满出狱的样子,三柱还是觉得,以前自由的妹妹,更加的意气风发,更加的活泼可爱。 而经过这大半年的“囚禁”,妹妹就象一只小兽一般,渐渐的被磨去了锋利的牙爪,再也不复以前的活泼生动了。 此时的三柱,心中只恨自己不争气,不能为妹妹遮风挡雨,三柱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自己一定要争气,不再让妹妹受委屈! 两人在街上逛了没多久,方清越跟随着四柱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当远远的看到那熟悉又久违的身影时,方清越觉得自己的心口一下子热了起来,眼睛又酸又涨,似乎有眼睛,迫不及待的想要流出来。 大半年没见,她瘦了! 也没有以前精神了! 脸上,少了那种神采飞扬,身上,却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安宁。 想起她这大半年封闭的生活,方清越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喜欢看到她生机勃勃的样子,喜欢她开朗的欢声笑语,她现在这憔悴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过的不幸福。 ,以后,他一定要努力把持住自己的生活,努力的给她幸福,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等两人奔到卿宝面前后,正在目不转睛看着小杂货摊的卿宝才发现方清越已经到了。 她抬起头静静的打量了一下方清越,好久没见,他又长高了,也更清秀了。白袍飘飞,金环束顶,已经是个十足的富贵少年模样了。 卿宝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怎么也和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小胖子联系不起来了。 从童年到少年,方清越的变化,让卿宝既吃惊,又陌生。 “越越?”卿宝自然还认得方清越,但成长太快的方清越,又带给了她一种全新的陌生感。 方清越看到卿宝,激动的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看着卿宝一个劲的傻笑,笑了好大一会儿,才傻乎乎的叫了一声:“宝宝!” 。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年少承诺 这呆头呆脑的样子,倒让卿宝找到了他与小时候相通的地方,卿宝这才把眼前这个颀长的少年和记忆中的小胖子彻底重合到一起了。 卿宝向他微微一笑,取笑他道:“半年没见,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呀?” 见卿宝没有和他生分,说话也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方清越一直激烈跳动的心就慢慢平复了下来,他也笑着对卿宝道:“总也没见你了,我这是高兴狠了。宝宝,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大街上,来来往往买年货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四个人站在街边还是很显眼的,卿宝不想总在街边惹人注目,不由说道:“今天我下厨给你们做饭,你们要吃什么都想好了,咱们去买菜吧!” “好!”方清越顺从的跟在卿宝后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卿宝,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忽然觉得只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也是一种美好! 四个人去了市场,买了许多的菜,然后说说笑笑的一起回了家。 到了家中后,几个人一边说着话,又一起择菜洗菜,就连方清越,也第一次拿起了刀,切起了平生第一刀菜。 大家一起动手,很快一桌饭菜就拾掇好了。 三四柱没让卿宝去后院吃饭,而是拉了卿宝也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饭桌上,虽然没有酒,但气氛十分的好。 三四柱和方清越大谈上学的趣事,卿宝在旁边听着,不禁又想了她上学时候的时光,想着想着,就出神了,心也飞远了……直到方清越侧过身来,和她说话,她才从以前的美好回忆中回过神来。 “宝宝,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方清越望着清瘦的卿宝,心中满满的全是苦涩,就连今天的团聚,都不再那么甜美了。 看着他担忧的样子,卿宝笑的很美:“什么都不用。我天天不愁吃不愁喝的,你不用担心。” 卿宝虽嘴上说的好,可方清越却从卿宝的眼睛中,看到了她的悲伤和失望。 不想看到她悲伤,方清越偷偷的从桌下伸出手去,悄悄的握住了卿宝的手,大而明亮的眼睛,坚定而执着的盯着卿宝。 “宝宝,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出去,不会让你一辈子都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的!” 少年的誓言,真诚无比,掷地有声。 对于方清越的好意,卿宝自然是无比的感激,可惜感激归感激,他终归还是个孩子,除了暂时帮卿宝解解心宽外,又能做得了什么? 卿宝苦笑了一下,从方清越手中慢慢缩回手,意兴阑珊的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哪家的大家闺秀不是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呀,我……已经习惯了!” 嘴上说习惯了,可自由了二十多年的心怎么可能习惯? 养鸟的人都知道,自家孵出来的小鸟,总是容易养活,因为它从小在笼子里关习惯了。可如果从外面捉几只鸟来放到鸟笼里,有多一半的鸟会慢慢死去。因为它们已经习惯在外面广阔的天地里飞翔了,猛的一下子把它关进这小小的笼子,它会因为失去自由而亡。 卿宝知道自己年岁渐长,在这个女子卑微的社会,总有那么一天,得安安心心的待在后院里,足不出户。 她是有这个意识的,但却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当黄六娘用这种粗暴的方式一下子将她关了起来,这实在是让她无法接受。 她分析了黄六娘的种种心理,也在说服自己说黄六娘是为了她好,可她仍是无法接受黄六娘将她关在后院,连前院都不让她进这个事实。 大家闺秀们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二门可是指的前院和外院的门,而不是指的前院和后院的门。而且大家闺秀们虽然不出门,但一般人家都有花园,在无男客进花园的情况下,她们是可以去花园散心的。 不象卿宝,她活动的范围,就是那六间房,和一个三米长的小院子。 就象是在坐牢,甚至连坐牢都不如。 坐牢最起码还能出去放放风,还有牢友可以说说话。 可卿宝,除了同病相怜的半夏外,什么都没有。 说罢了饭,三四柱识相的离开了一会儿,将时间留给了许久未见面的卿宝和方清越。 怕前院有人来,卿宝和方清越回了后院。 刚从前院进入后院,猛烈的寒风打着旋就从这狭窄的小院子中呼呼刮过,飞砂走石刷刷的扬在窗户上,打的窗纸簌簌作响。墙根下的花盆里,早就没有了夏日时的百花灿烂,只剩了枯枝败叶在盆里,在这寒冷的大风中,哗啦哗啦的摇动着干枯的枝叶。 看见如此萧条的景象,方清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噤。 他无法想象,就这样小的地方,卿宝是怎么熬过这在半年的! 卿宝在旁边看见他小脸都冻白了,不由催促道:“快走几步,这穿堂风最冷了。” 方清越裹紧了衣服,跟在卿宝后面,几步跑进了房间里。 一进屋,并没有如他的房间一样热浪扑人,卿宝的房间里,仍是冷浸浸的,比外面强不了多少,只不过屋里是没有风罢了。 见方清越要脱披风,卿宝赶紧制止他:“别脱,屋里也不暖和,等我笼起炭炉,屋里暖了你再脱。” 方清越有些不悦的说道:“这大冷天的,屋里怎么能断了炭炉?半夏呢,告诉她好好当差,房里的炭炉可是不能灭的。” “大少爷,你以为我家能和你家比呀?屋里没人,自然不能烧炭炉了,这样省炭呀!”卿宝也没等半夏来,自己就点着了炭炉。 以前没有半夏的时候,这活计都是她自己干,所以做起来,倒也轻车熟路。 房间这么冷,她还要自己动手干活,方清越站在旁边,心疼的看着她忙碌,脸上蹭上了灰迹,葱白小手染成了黑乎乎一片,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她躲闪不及,呛得直咳嗽…… 方清越抿紧了嘴唇,暗暗攥紧了拳头。 五年,五年,还有五年,她就及笄了…… 卿宝点着了炭炉,见手脏了,就用盆里的凉水洗了洗手。 数九寒天,这冷冰冰的房间里,水已经微现冰茬了。 卿宝几下把手洗干净,草草用布巾擦了擦,然后迅速把手放到嘴边,不断的呵着气。 方清越见她冻成这样,几步走上去,把她冰凉的手就拢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入手,是如冰般的凉。 这凉意,从眼前女孩的手上,传到了他的手上,又传到了他的心里。 让他火热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早晚……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他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贫穷苦楚,他要让她衣食丰足,安逸一生! 卿宝不知道方清越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今天方清越的行为有点反常。 大概是两人总也没见面了激动的吧! 卿宝没有想太多,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两个相握的手上。 她的手倒没什么,而方清越的手背上,却有一条深深的伤痕,横贯了整个手背。 “你的手怎么了?”卿宝抬高方清越的那只手,仔细察看上面的伤痕。 方清越不愿让卿宝担心他,使劲的抽回了手,迅速把手背到了身后,嘿嘿笑道:“没事没事,不小心弄伤的,已经敷过药了,过两天就好了。” 卿宝见他说话时目光闪烁,言语不清,不由脸色一沉,郑重说道:“别敷衍我,说说,这手到底是怎么弄的?” . 见卿宝的表情很严肃,方清越也不敢再撒谎,却仍是尽量用了轻松的口吻说道:“总不过是我那帮兄弟们干的好事呗,前些日子我站在高凳上贴年画,那几个好兄弟在下面闹着玩,把我从高凳上撞下来了,幸好我是个练家子,顺势一骨碌就站起来了,没摔怎么样,可这手正好划过一根钉子,就成这样了。” 没等卿宝发表什么意见,他却是感激的对卿宝说道:“宝宝,幸好小时候你让我学武了,要不然,我早在这帮好兄弟手上,不知伤了多少次了!”后面的话里,嘲讽和气愤隐约可闻。 方清越的家世,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卿宝早就已经了解了。 说起来,方家在这城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 方清越的爷爷,是一个举人,虽说举人还不是官,但也足够在这不大的城里建立一点势力了。老爷子是个精明人,短短几十年,挣下一个偌大的家业。 方清越的爹方文举,虽没有他爹能干,但也算不错,二十出头中了秀才,虽说举人考了十几年也没考中,但秀才也算是有点特权了,再加上他家又家财丰厚,所以小日子过的赛过神仙。 方文举不缺钱,也不缺势,所以在这城里,颇有点呼风唤雨的势头,就连知县老爷,也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人不都说“暖饱思yin欲”吗? 方文举在暖了饱了之后,就开始往家里一个接一个的娶美人了。 方文举的正妻,是本城一个富户的女儿,叫曲朝霞,和方文举成亲后,好几年没有子嗣。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妻妾斗争 方家本就方文举一根独苗,正妻生不出孩子来,自然是要娶妾生子的。 为了子嗣考虑,方文举一起纳了两个小妾。 这两个妾倒也争气,一年之后,一人生了一个儿子。 正妻无子,妾有子。 再加上曲朝霞为人严厉,不苟言笑,不为方文举所喜,所以她这个正妻,被两个得宠的妾室冷言冷语指桑骂槐了好几年。 在这几年中,方文举又陆续收纳了两个小妾,那两个小妾也生了两个孩子,又是两个男孩。 妾均有子,而正妻无子,曲朝霞在府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恰在妻妾斗争最厉害的时候,曲朝霞一直寄居在外婆家的最小妹妹曲晚烟回家了。 曲晚烟那年十五岁,正是一朵花开的最好的时候。 她长得也漂亮,清纯柔美,纤弱如柳。 方文举虽阅尽花丛,但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楚楚可怜的小美人,所以他对曲晚烟,一见倾心了。 为了巩固自己正妻的地位,在得知丈夫喜欢自己的妹妹后,曲朝霞给了爹娘一大笔钱,爹娘笑呵呵的,就将自己的小女儿,送给了大女婿当妾。 果然,曲晚烟进府后,极得方文举的喜爱,而连带的,为他娶了心上人的曲朝霞,也得到了方文举的感谢,在她房里留宿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曲朝霞成亲好几年没有怀孕,在妹妹进府后几个月,竟然就出乎意料的怀上了,而且还一举得男。 有了儿子在手,曲朝霞底气也足了,在站稳了脚跟后,对众小妾一律采取了高压政策,这其中,不仅包括以前和她作对的那四房小妾,还包括她亲自弄进府里的来的亲妹妹。 在她的高压政策下,府里颇平静了几年,可现在,孩子们渐渐长大了,特别是妾生的那几个儿子,都比嫡子大,知道争权夺势了。而庶子们背后的小妾,也没有一个不想为儿子谋利益的,所以说,方府嫡庶之间的斗争,一点也不比皇宫里皇子皇妃们差。 方府那个晚生的倒霉嫡子,就是方清越,而那个被亲姐姐买到府里当小妾的倒霉妹妹,就是帮卿宝包扎伤口的晚烟姑娘。 在得知了方清越这传奇的身世后,卿宝第一个反应就是方清越他娘够厉害,也够狠心。 如花似玉的亲妹妹啊,竟然生生的买过来给丈夫当小妾了,这一般人,估计是办不成这事儿。 印象归印象,卿宝还没多事儿到去管方家的闲事。 在得知方清越又被已经成年的哥哥们算计了以后,卿宝除了叹息,又能做什么?,,,, . . 方清越帮不上卿宝,卿宝也帮不了方清越,两人都在火坑里住着,谁也不比谁强多少。所以两人相对无语,惟有长叹了。 屋子渐渐暖了起来,卿宝帮方清越脱掉披风,安慰他道:“练武不要落下了,你武功厉害了,最起码不会被打了闷棍绑了票什么的。和他们处事的时候,不一定非得用武力,遇事要多动动脑子,智慧比武力更重要。” “嗯,我知道。”方清越看着卿宝近在眼前的小脸,不由伸出手来,去抹卿 宝脸上的灰迹。 柔软细腻的肌肤,仍带着浅浅的凉意,好象街上卖的甜糯凉糕一样,那样软,那样弹,又样滑…… 方清越放慢了动作,细长的手指,在这如玉如瓷的脸上,徘徊不去,恋恋不舍。 卿宝还以为自己的脸太脏不好擦呢,一把打掉方清越的手,自己用力在脸上擦了几下,然后问道:“干净了吗?” 方清越清亮的眼睛中,闪出绵绵的笑意:“还没,这里还脏!”然后,又在卿宝的脸蛋上轻轻拂过。 卿宝闭着眼睛抱怨道:“算了,别擦了,我洗洗得了。” 怕她用凉水洗脸,方清越赶紧收回了手,假装若无其事道:“好了,我给你擦干净了。” 浑然不知自己被眼前这个少年占了便宜的卿宝,还感激的说道:“谢谢。” 方清越的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又一次笑成了两弯月芽。 “贝贝,我姑父那里的松花蛋卖的不错,分给你了不少的银子,我打算过完年了,帮你盘一个铺子。我问过洪伯了,洪伯说开铺子比买地来钱要快。你先琢磨一下卖什么,定了后告诉我,我再让洪伯帮你把铺子开起来。” 开铺子肯定要比买地赚钱快,卿宝以前也想开个店来着,可黄六娘说没权没势开铺子也赚不了钱,她就打消这个主意了,转而打算去买地了。 可现在,有了方清越出头,依方家的势力,就算开了铺子也没人敢来捣乱,卿宝当然是选择开铺子了。 “好。我先想想卖什么。我出钱,你出人,等挣钱了,咱俩五五分帐。” 对于卿宝的提议,方清越笑着拒绝了:“我不要,挣的钱都给你,留着你以后买嫁妆。”反正这钱是给宝宝,还是给自己,方清越觉得区别不大。 林琪不知道方清越的心思,还在那里劝他呢:“铺子的事儿全是你在张罗,你又不拿钱,我可过意不去,就五五分成了。” 方清越见卿宝出手大方,不是那种死抠死抠的人,对卿宝是愈发的满意和喜欢了。 说完铺子的事儿,方清越翻了翻卿宝书桌上抄的诗,和她评论了一会儿书法,在听到卿宝抱怨抄书都抄烦了的话之后,他凝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对卿宝说道:“宝宝,要不,我帮你请一位师傅吧,教你琴棋书画,你想学吗?” “好,我学!”一想到和师傅学艺就可以走出后院了,卿宝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大半年的时间,她真是被关怕了,也真是太渴望外面的世界了。 现在有这么一个可以出去的机会,哪怕是刀山火海恐怕她也愿意去闯,何况仅仅是学习东西啊! 方清越很理解卿宝的心情,看着卿宝那迫切的样子,他立刻说道:“等我回去先和她说一下吧,你等我的好消息!” 两人大半年没见了,自然是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直说到日落西山,四柱才不得不请方清越回去了。 方清越一步三回头的跟在四柱后面,看着卿宝瘦弱的身影伫立在寒风中,凄凉寂寞如失群的孤雁。 相聚时的欢笑,一下子又被深深的怜惜取代了…… 春节前后,做为嫡子的方清越,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虽说他才十二岁,也干不了什么事儿,但做为嫡子,一些必要的场合和仪式,还有见一些贵客,是少不了他的。他每天把行程安排的紧锣密鼓,尽量省出时间来,天天来看望卿宝一趟。 大年三十之天,方清越把三柱和四柱都请到他家去吃团年饭了,还亲自给卿宝和半夏送来了一桌饭菜,让卿宝买好的肉菜蔬鱼肉都没派上用场。 大年初一,他还特意早早的来给卿宝拜年,这上门拜年的人,竟然还给了卿宝压岁钱,让卿宝哭笑不得。 进了正月以后,方清越整天忙着拜年,就再也没有时间来卿宝家了。 正月初三,黄六娘和夏守平回来了,方清越就是再过来,也已经见不到卿宝的面了。 黄六娘和夏守平这次回乡过年,过的很是愉快。 以前的时候,夏老太太看不上他们俩口子,不仅欺负他们,还没给过他们一句好话,现在他家富裕了之后,夏老太太看他们时,脸上也有笑容了,说话也客气了。 杨氏和张氏以前和黄六娘是吵闹不断,现在由于夏守平一家教他们制糖致富了,自然也就不和黄六娘吵架了。这次回去,杨氏和张氏都极力邀请黄六娘夫妻住她们家。 所以说,黄六娘这次回乡,过的极为舒适。 可相比来说,李诗容一家就不受待见了。 虽说夏守祖家也学了做糖果,可李诗容自认是书香门第的女儿,是不屑做这种粗活的。夏守祖是一心找门子,往县衙里钻,想当个师爷幕僚什么的。他家孩子们又小,没有几个能帮上忙的。所以真正做糖果的人,只有一个苦命的琴娘。 可琴娘还要忙着做饭刷碗,洗衣打扫,伺候李诗容,还得哄孩子……制出来的糖果,实在是少的可怜。 是以,这一家子守着挣钱的门路,整整一年也没挣下几个钱。 回乡过年的时候,同样是儿子,夏守平拎了大包小包一大堆年货,而夏守祖一家则是两肩荷一口,空着手去的。 这让本就对他们一家有所不满的夏老太太更生气了,再加上李诗容摆的谱比她还要大,打骂琴娘这个妾时,那声音大的恨不得让全村人都听得见,这就让夏老太太对李诗容厌恶到了极点。 不想和这个讨厌的小儿媳天天相对,才正月初三,夏老太太就将他们打发回来了。 自己在婆婆妯娌面前得了脸面,以前一向得宠的弟妹却成了被讨厌的对象,这让黄六娘心情极为愉悦。 刚一回到家里,她就来到后院,迫不及待的想和女儿分享自己的喜悦。 4.14没有 情人的 情人节,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 正文 第八十四 章 心平气和 可惜她说的很兴奋,可女儿却一直微微的低着头,不再如从前一般,小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直到了今时今日,黄六娘这才恍然发现,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她亲近了。 从心而论,黄六娘对这个女儿的感情,并没有对别的孩子那样深,即便她挣来了钱,改变了这个家庭的命运。 在一个家庭里,第一个孩子和最小的那个孩子,总是格外的受到父母的关注,而中间的孩子,则是得到父母关爱最少的。 在黄六娘心里,大丫二柱,分量是极重的,因为他们分别是她第一个孩子和第一个儿子。五柱的分量也不轻,因为他是她最小的儿子。 而排位在中间的三柱四柱和六丫,则是她最为忽略的,甚至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说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长大的。好象她只生下了他们,然后让大丫和二柱带着他们,他们就这样长大了。 孩子多了,不可能一碗水端得平。 总有的孩子,受到的宠爱多一些,还会有一些孩子,得到的关爱少一些。 而六丫,排行中间,又是个女孩,在黄六娘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卿宝穿越而来,赚钱改变了家庭状况的话,六丫最后的结局……绝不会很美好! 黄六娘惊诧于女儿和她的生疏,正当她想和女儿好好谈谈的时候,六柱闯进来找她,说家里来客人了。黄六娘只得放弃了与女儿沟通,去前院待客去了。 而这次错失,却让她们母女的关系,一直僵持了下去。 正月里,卿宝的日子过的还不算无聊。 前来探亲的女眷们,总是要来后院休息吃饭的,卿宝虽不满黄六娘,但也不至于在亲戚面前给她难堪,所以很配合的招待客人。 由于卿宝礼仪周到,待人热情,竟然成了无心插柳,在亲戚中博得了极佳的口碑。 当下就有几份前来提亲的,都被黄六娘用那个算命的话打发了。 方清越从四柱嘴里听到这件事时,笑的嘴都咧耳朵后面去。 出了正月,卿宝再一次空闲了起来,抄书抄的烦死了,她索性放下笔,跑去和半夏一起熬糖玩。 怕浪费了半夏的劳动力,黄六娘特意让夏守平在后院垒了锅灶,让半夏在没事儿时制糖。 卿宝也没有制要卖的糖,而是着力于发明新产品。 后世有那么多糖果,什么软糖奶糖酥心糖,棉花糖,棒棒糖,太妃糖,酒心糖,棉花糖等等,种类繁多,多不胜数。 卿宝先挑选了最容易做的棒棒糖,结果是毫无疑问的成功。 除了棒棒糖之外,卿宝最大的成功是,她将软糖给制出来了。当然了,她制出来的软糖,是最简单的那种。 虽说简单,可在这个社会,软糖可是一个大发明了。 卿宝本想把这个方法教给二柱他们,可一想到黄六娘,她又打了退堂鼓,算了,等等再说吧! 进入二月以后,千盼万盼的卿宝终于等到了方清越送过来的信息:教她琴琪书画的师傅已经找好了,只等着她来上课就好了! 方清越大概早就和黄六娘说过这事儿了,所以对于卿宝再一次拜师学艺,黄六娘也没有反对。 也是从这天开始,她不再锁后院的门了,不过仍是一再嘱咐半夏,要时时刻刻跟着小姐,千万不要让她和陌生男人说话。 卿宝站在旁边听着黄六娘对半夏的嘱咐,只是静静的盯着窗外,没有说一句话。 今天是卿宝第一次去拜师的日子,由于先生是方清越介绍的,所以方清越特意请了半天假,陪卿宝去见先生。 走在路上,方清越一再嘱咐卿宝:“这位先生有点特别,如果你不想和她学,你给我使个眼色,我会带你回来的,以后再找个合适的。” 听他这话风似乎有点奇怪,卿宝不由追问道:“她怎么特别了?” “到那儿你就知道了。”方清越紧锁着眉头,看起来心事重重,就连走路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沉闷的感觉,带累的卿宝都不敢再说话了。 方清越带卿宝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停在了一个普通的院子前面。 推开红漆斑驳的大门,里面是一座石头影壁,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福字,转过影壁,里面直接就是一排正房,左右两边也都盖了厢房。 由于是冬季,院子里光秃秃的,没有一丁点的绿色,院子虽然打扫的很干净,但没有什么人气,不象卿宝家那样热闹。 方清越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他指着东厢道:“这两间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要学累了,可以在这里暂做休息。” 先生家还管住? 卿宝只拜过一个先生,可傅先生是借住在洛府的,所以从未留弟子们在洛府多做停留。所以这位先生竟然还管住宿,让卿宝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卿宝跟在方清越后面,亦步亦趋的进了正屋,她还没从方清越身后闪出身来呢,只听得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你们来了?” 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听到过。 卿宝还未来得及多想,只见方清越往旁边跨了一步,把她露了出来。 当卿宝看到屋子里站的人时,狠狠的吃了一惊。 难怪她听着这声音很熟悉呢,眼前这笑语嫣然的女子,不是晚烟还是谁啊? 两年多没见了,晚烟出落的越发光彩照人了。 以前略为单薄的身材,丰腴了一些,以前总带着愁云的脸上,也换上了明媚的笑容。 可以看得出,这两年,晚烟过的还不错。 卿宝惊讶的打招呼道:“晚烟姐姐,好久未见!” 难怪方清越说这位先生有点特别呢,现在看来,这绝对不是有点特别,而是相当特别了。 晚烟是一个妾,基本上是不能出府来的,更别说出来给别人当先生了。 别的不说,一般有身份的女孩子,是绝对不会拜一个妾为先生的,因为这关系到她的名誉和地位。 怪不得方清越说如果卿宝不喜欢就可以走呢,原来原因是出在这儿了。 对于拜晚烟为师,卿宝倒没什么顾忌,她现在惟一的疑问就是,晚烟这么年轻,琴棋书画真的会精通吗? 晚烟见卿宝来了,步履盈盈的走了过来,摸着卿宝的头发叹息道:“几年没见,六丫真是长大了!”她的话,很真挚,也很亲切,一如当年。 见卿宝有点傻眼,方清越在旁边解释道:“你别看姨娘年纪轻,她可是画了一笔好画。姨娘从六岁就拜在了一位大家的门下习画,当年姨娘的画,可是千金难求呢。” 经过方清越这样一说,卿宝就明白了,这晚烟,大概是要教自己作画的,而下棋拂琴,应该是还没请到人。 “那就请晚烟姐姐多多指教了!”卿宝本来就很喜欢晚烟这位大美女,现在又听说她画的画很好,自然不会拒绝。 方清越见卿宝同意和晚烟学画了,仍是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样子,只是和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又心事重重的走了。 目送他走远了,卿宝才回过头来,见晚烟正戏谑的看着她笑,卿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胡乱找了个话题:“晚烟姐姐,他是怎么请动你的呀?” 晚烟脸上的笑容凝住了,散去了。 她带着卿宝来到书桌前,淡淡道:“他不用请我,只要能说服我姐就行了。” 听了她的话,卿宝恨不得煽自己两个嘴巴。 大半年没出门,看来自己已经被关傻了。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嘛,只要正室同意了,当妾的哪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这事儿晚烟同意,方清越娘亲不同意,那晚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也只有方清越的娘亲同意了,晚烟才可能从方府走出来。 说错了话,卿宝就不再轻易开口了,晚烟倒象是无所谓一样,很快脸上又挂起了淡淡的微笑。 铺上纸,她又拿出一套笔,卿宝很有眼色的去磨墨,以前在家里她没少帮三四柱磨墨,所以这工作轻车熟路。 晚烟没有立刻就提笔蘸墨,而是在桌前,凝眉静立了一会儿,然后对卿宝说道:“作画,最重要的是心要静,平心静气,落笔才会稳……” 用笔蘸了点墨,晚烟在纸上轻画了几笔,只见一只活灵活现的鸟儿就出现在了纸上。卿宝还不懂画,所以也分辨不出她画的有多好,只是觉得这只小鸟画得很生动,似乎要活过来一样。 卿宝对作画是一窍不通,晚烟只得从最基本的东西教起,整个上午,都在教她如何选笔的问题。 卿宝刚开始心还有点燥,不过晚烟的声音柔美温和,讲解起来又十分生动,所以她很快平静下来,一心一意的听起了晚烟的指导。 中午卿宝也没回家,而是在晚烟这里吃的。 吃罢饭和晚烟闲聊时,卿宝才知道,这房子,是方家的一所小宅子,是前几年方文举养外室的地方,后来那外室被曲朝霞给赶跑了,这房子就空了下来。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心态变了 也不知道方清越是怎么样说动曲朝霞的,曲朝霞同意晚烟教卿宝画画了,但不同意曲朝霞去夏家,也不想让卿宝去方家,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折衷的法子,让她们在这小宅子里授课。 白天授课,晚上晚烟还是必须得回家的。 而且怕晚烟做出什么事情来,曲朝霞还特意派了两个丫环看着她。 晚烟提起她的姐姐曲朝霞时,口气极淡,似乎在说和她不相关的人一样。 卿宝大致可以猜得出她的心情,她对曲朝霞这个姐姐,应该是恨多于情。 卿宝以前听方清越说过,曲晚烟从小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和曲朝霞岁数相差又多,所以姐妹俩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正因为没感情,曲朝霞才干得出买亲妹妹给丈夫当妾这种提不上台面的事儿来。 而曲晚烟,却正是由于姐姐的自私,才不得不离开了心上人,嫁给比她大许多的姐夫为妾,这让曲晚烟对曲朝霞这个姐姐,实在是亲不上来,就算是心怀怨恨,都很说得过去。 吃罢饭,晚烟回正屋卧室休息去了,卿宝也回了方清越给她准备的厢房。 厢房里面有床有枕有床,被褥枕头什么的都已经摆好了,除了这些,屋内就没别的摆设了。看来布置这里时,方清越应该是很忙,所以花费的心思并不太多。 虽然屋里空荡荡的,但躺在这柔软的被褥中后,卿宝却感觉到自己又活过来了,终于不用再关禁闭了,也终于不用无聊到数蚂蚁玩了! 自由的感觉,真好! 虽说半夏在屋里笼了炭炉,但久无人居的房子实在是清冷的很,饶是如此,心情激荡的卿宝根本没有觉出半点冷来,一晌好眠。 下午仍是跟着晚烟学画,卿宝听得很认真,晚烟也是位好老师,讲解的十分周到。这一师一生,过的倒也自在。 冬天白日短,下午只学了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卿宝怕回去太晚不安全,就赶紧向晚烟告辞了。 回到家里,三柱和四柱还没回来,二柱和五柱正在做饭,黄六娘正抱着小夏瑶在院子里玩耍。 见卿宝回来了,黄六娘满脸笑容的问道:“六丫,今天这先生学问可好?” “好。她不是教学问的,是教作画的。”卿宝的口气很淡,没有什么和黄六娘聊天的yuwang,就带着半夏回后院了。 黄六娘见女儿这样冷漠,不由心中暗暗着恼,本想说卿宝几句,可惜卿宝已经走了,她只得怏怏的住了嘴。 晚饭的时候,方清越再一次来到了卿宝家,本想和卿宝说几句话,问问她这一天的情况,可惜黄六娘坚持男女七岁不同席,让半夏拿了一份吃食,送到后院让林琪卿宝吃去了。 一句话都没和卿宝说上,这让想和卿宝多说几句话的方清越失落极了。 碍于黄六娘的存在,方清越就不再经常往夏家来了,而是转战去了卿宝和晚烟传授画作的地方,这样这一对少年少女,几乎又天天能见面了。 在卿宝的习画中,时间嗖一下就过去了。 进入四月后,黄六娘又把全家人召集在了一起,郑重向大家宣布了一件喜事 。 这一次,宣布的仍是二柱的亲事。 这门亲事,最后仍是落到了三舅母兄长家的那位豪爽姑娘身上了!、、 当黄六娘一宣布完亲事,卿宝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二柱,只见二柱偷看了半夏一眼,然后无奈的低下了头,放在腿上的双手,不住的在微微颤抖。 二柱忠厚老实,不擅言辞,从没顶撞过爹娘,他心知黄六娘既然定了这件事,那肯定就没有再回旋的余地了,所以,他只能把对半夏的感情深深的藏在心底,接受这他根本不想接受的事实。 卿宝知道二柱很难受,但她无力改变这一结局,现在的她,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难以保全,哪还谈得上帮助别人啊? 虽无力改变,卿宝还是悄悄的伸出手,握住了二柱那颤抖的手,好给他送去一些安慰和一丝慰藉。 二柱苍白着一张脸,抬起头来强挤出来了一个笑容,嘴唇动了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没事!” 看着二柱这痛苦的样子,卿宝心中一阵酸楚,泪差点就滚出来了。 才十六岁的少年,就要生生的放下心上人,去迎娶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陌生女子,还要与她共度一生,卿宝不知道,二柱要承受什么样的煎熬,才能做到这些。 黄六娘宣布完这件事,然后定下了日子,再过一个月,就去陈家下聘礼,而这些日子,全家人要打起精神,全力置办聘礼。 黄六娘说这话时,喜气洋洋,满面红光。 而这场亲事的男主角,却黯然神伤,面色苍白。 卿宝把这一切看在眼中,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 为了给二柱准备聘礼,黄六娘是下了血本了。 绫罗绸缎,簪环首饰,三牲鱼肉,聘饼糖果,干果生果……一堆一堆的东西,跟不要钱似的往家搬。 虽说东西买的都是一般的,并不名贵,但十二件聘礼,把家底并不雄厚的夏家都快掏空了。 夏瑜还算有良心,知道娘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竟然给黄六娘送来了二十两银子,让黄六娘手头宽裕了一些。 大概尝到了女儿供奉的滋味,黄六娘特意跑来后院,和卿宝说了这件事儿,然后大肆夸奖夏瑜懂事,有孝心,知道在家里有难事的时候给银子,帮家里一把。 卿宝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黄六娘的意思,无非是惦记她手里的那些钱了。 说实话,卿宝手里的银子,并不太多。 从她开始上学不再制糖后,黄六娘给她的银子,并不如以前多了,以前约定的分三成利,已经名存实亡了。而且她还要担负三柱四柱的学费和买笔墨纸砚书本的钱,这几年她手里攒的银子,不过几十两罢了。 正月开学的时候,三四柱交了二十二两银子的束脩,还给夫子们送了元宵节的礼品,也花了不少钱。眼瞅着端午节到了,三四柱又要给夫子买过节的礼物了,卿宝自然不能把银子都给了黄六娘,所以她假装没听懂黄六娘的意思,轻描淡写道:“她是姐姐,又嫁了个有钱的人家,多给弟弟添上些,也是应该的,我这个人小年幼的妹妹可是比不了她。” 黄六娘见她油盐不进,一文不吐,自然是对她十分不满,带着满脸的不悦,怒气冲冲的走了。 卿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觉得现在的黄六娘,变得让人无法接受。 以前的黄六娘,外表泼辣,内心怯懦,又很顾及脸面,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人欺负,日子过的并不顺心。但即便在那穷苦中,黄六娘仍是安分守己的照顾着丈夫和孩子,并未如此算计过自家人。当然了,那时候也没有钱。 可现在,日子过富裕了,黄六娘却逐渐的改变了。 以前为了六丫,她可以和杨氏对骂,而现在,只因为发现卿宝懂男女之事早,就将她关了起来。 以前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她都想着孩子们,只要孩子们高兴了,她也就高兴了。可现在,为了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她不顾儿子的想法,强行给儿子订了门他不喜欢的亲事。为了给儿子筹备聘礼,她可以向未成年的女儿伸手要钱…… 看着黄六娘的背影,卿宝只有一声长叹。 古人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那绝对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黄六娘忙她的,卿宝没有插手,而是照常每天去和晚烟学画。 她之所以这么积极,一是想躲开黄六娘,二是她看得出,晚烟很喜欢这难得的自由时光,如果她一天不去,晚烟势必要多在规矩森严的方府待一天。 所以为了晚烟,卿宝也是一天不落的去学画。 晚烟虽说人不在方府了,但曲朝霞并没有放任她不管,而是派了两个婆子两个丫环跟着她。两个婆子别的事儿不管,来了后就大门一关,守在门口,禁止出入。而两个丫环,虽然仍管着端茶倒水,但时刻没让晚烟离开过她们的眼睛。 不过即便是这样被严密的监视,晚烟仍是知足的很。 如果是在方府,她不仅要看曲朝霞脸色行事,连随便坐站都不能,现在这种想坐就坐想站就站的日子,对她来说,不啻天堂。 怜惜着晚烟的小小幸福,卿宝尽量做到了一天不耽误。 晚烟教的用心,卿宝也学的用心,所以卿宝的画功,进步飞快。 这天中午,卿宝亲自下厨,给晚烟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刚摆好碗筷,方清越就进来了。 一进屋就闻到了饭菜香,方清越吸吸鼻子,馋猫似的问道:“宝宝,今儿做什么好吃的了?” “今儿不知道你要来,我没做你爱吃的,只做了几个晚烟姐姐爱吃的素菜。”卿宝接过他的书包,放到了一边。 晚烟在桌旁,看到卿宝做的如此自然,就如同一个小媳妇迎接自己的丈夫一样,而越越则回头对她一笑,两人对视一眼,柔情尽在不言中。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喜极而泣 晚烟忽然想到了林子轩,那个也和她如此情意绵绵的男子……她猛的抬起头扫了一眼屋内的两个丫环,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卿宝和方清越浑然不知晚烟在想什么,方清越坐到桌边,先和晚烟打了声招呼,然后对正在盛饭的卿宝道:“宝宝,开铺子的事儿,你想的怎么样了?铺子我盘下来了,只等着你说卖什么了。” 卿宝把饭递给他,又帮晚烟盛了一碗,再给自己盛了一碗,这才说道:“越越,你说咱们卖什么好?我想的头都大了,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方清越大概也想过这个问题了,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和洪伯商量过了,洪伯说你的点心做的很好,可以开个点心铺子。本来他最中意的是让你开个酒楼,后来想到你不可能亲自过去掌勺,他也就息了这心。” 开点心铺,卿宝也想过,只不过如果她真的开点心铺并大批量的制作点心的话,夏家人少不得又要和她要方子,给店里做点心了。 如果点心铺真赚钱的话,别人不说,黄六娘是肯定要插手的,因为二柱的聘礼花了一大笔钱,紧接着的娶亲,又要一大笔钱,而二柱成亲之后,三柱马上又要成年了,又到了嫁娶的年纪……黄六娘儿子多,有多少钱都不够花的,一旦发现了赚钱的门路,她肯定不愿错过。 卿宝不是不想带娘家一块致富,她只是不想再和黄六娘有什么金钱上的分争。 既然决定了开点心铺,卿宝回去后,就将自己知道的点心方子全写了下来。 上辈子的时候,夏爸爸是家中的大厨,总是变换着花样给妻女做好吃的。卿宝自小就害怕厉害的夏妈妈,总象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和善的夏爸爸后面,耳濡目染之下,弄个八凉八热是不在话下。当然了,现代社会烘焙也是少不了的,卿宝小时候爱吃甜的,夏爸爸经常烤个饼干蛋糕小点心给她吃,所以一些简单的点心,卿宝也是会做的。 写了几个点心方子后,应方清越的要求,卿宝也写了几道这个社会没有菜谱。 方家是有酒楼的,方清越说要拿这几个菜谱,去方家酒楼分成去。 从卖了松花蛋得了分成之后,方清越现在动不动就将“分成”这两个字挂嘴边了,而且他还很喜欢付诸行动。 铺子的一切,都交给方清越打点了。卿宝只往那铺子上去了一次,示范了一下点心的做法,就再也没去过了。 铺面不大,但位于繁华的街上,卿宝一看就知道这店面不便宜,卖松花蛋得的钱应该不够,方清越应该是添了不少。感念着方清越的好意,卿宝在心里打定主意,挣来的钱以后和方清越要一人一半。 地段好,再加上卿宝那几道点心是别家没有的,所以店里生意很不错,虽不说日进斗金,但每天有赚不赔是肯定的。 三月二十,是夏家向陈家下聘的好日子。 一大清早,夏家的亲戚就从四面八方赶来,给夏家贺喜。 黄六娘顶着一脑袋耀眼的钗簪,穿着簇新的华美衣服,带着喜庆的笑容,如穿花蝴蝶一样在院子里穿梭,指挥着一切。 而已过继出去的夏瑜,浑然没把李氏放在眼里,以长姐的身份,帮着夏家迎亲待客。 就连一向讷言的夏守平,也穿戴一新,满脸堆着笑,招呼着前来道贺的男客。 …… 这个大喜的日子,所有的人看上去都很开心,只有这场喜事的主角二柱,强颜欢笑着,接受着亲人们的祝福。 他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眼睛却在院中人群里不断的逡巡搜索,想要再看一眼那心仪的姑娘。 可院中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始终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在黄六娘一再的催促声中,他只得放弃了徒劳的寻找,怀里揣着一大堆黄六娘塞过来的红包,呆呆被推上了一匹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 二柱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门首,想到此生再也无望的那个女孩,眼角就湿润了。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二虎大声喊道:“二柱哥不知羞,知道能娶新媳妇了,欢喜的都掉泪了!” “哈哈哈哈哈……”旁边的人们轰堂大笑,争着抢着的围到二柱旁边,围观这个“喜极而泣”的新人。 亲戚朋友一天狂欢,二柱的亲事,就这样订下来了。 送过聘礼之后,二柱和陈家姑娘成亲的事情,就板上钉钉子,没什么转寰的余地了。 为儿子解决了人生大事,黄六娘和夏守平是喜气洋洋,满脸笑容。 而心伤的二柱,在客人们都走了之后,就将自己关进了屋里,晚饭都没出来吃。 卿宝知道他心里难过,特意去叫了他两次,二柱光答应了,人却始终没出来。 黄六娘自然也知道二柱的心事,端坐桌前凝然不动,一边喂小夏瑶吃饭,一边对忧虑不安的卿宝道:“别管他了,等以后他就知道我是为他好了。有个好岳家,比什么都强。就拿你爹来说,穷的要死的人家,摊上了我们老黄家这个好岳家,这不就搬到城里来了嘛。” 她这话,其实有点偏颇,当初黄家舅舅们是给出了两年房租不假,但如果不是卿宝想了个制糖的法子赚钱,他们能不能在城里立住足站住脚还不一定呢。 黄六娘为了凸显娘家,竟然就直接抹杀了卿宝的功劳。 对黄六娘这明显抬高自己娘家的作法,夏守平眼睛都没眨,自顾自的吃菜喝酒,好象没听到黄六娘在说什么一样。 卿宝也懒得理她,草草吃了点饭,回房练字去了。 而伤痛欲绝的二柱就这样默默的坐在房间里,悼念自己还未开花就已逝去的初恋。 送完聘礼后,夏家的钱财基本都耗尽了。 黄六娘为了尽快攒钱给二柱娶亲办酒席,就开始日夜忙碌着制糖。 他们夫妻俩忙的团团转,二柱五柱也没得休息的时候,就连半夏,也不让她跟在卿宝身后了,而是被关在后院熬糖了。 陈家姑娘今年十月及笄,二柱的亲事就订在了年底。 现在距离二柱成亲之日已经不足一年了,难怪黄六娘要着急了。 黄六娘拼了命的要给儿子挣娶亲的钱,连小女儿都顾不上哄了,竟然把小夏瑶送到夏瑜那里去了,她则腾出手来制糖赚钱。 夏瑶今年三岁多了,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卿宝不认为没耐心的夏瑜能照顾好她。 当她委婉的向黄六娘表达出不放心时,黄六娘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放亲姐姐家,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孩子好哄的很,给点吃给点水饿不死渴不死就行了。” 黄六娘这和养猪一样的养孩子理论,让卿宝听着就不舒服。她虽心疼小妹,可黄六娘不愿把小夏瑶接回来,卿宝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只得让林夏瑜去养小妹了。 制糖的方法早就散播出去了,村子里甚至这个镇子里,甚至别的地方,越来越多的人学会制糖果了。 虽然糖果市场是巨大的,但随着制糖人数的增多,利润也越来越薄了。 黄六娘一家虽起早贪黑的做,但钱却没有往年挣得多了。 看着一家人忙碌不堪,卿宝终于还是没能狠下心来置之不理,前思后想好多次,她终于还是将那个软糖的方子拿了出来。 二柱对她那样好,她不想让二柱有个不体面的婚礼,即便这个婚礼,不是他所期待的。 黄六娘见女儿又制出了一种新糖果,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对卿宝重又亲热了起来。 卿宝早就看透了她重男轻女的本质,哪会被她一时的亲近绕昏了头啊,不冷不热的说道:“这次别傻乎乎的把这方法再教给别人了,独一家的买卖,能卖上价去,要是把这方法又教给别人了,糖卖不上价去,二哥的婚礼也办不体面。” “这我知道,上次吃了那么个大亏,这次肯定不白给他们了。”黄六娘狠狠瞪了夏守平一眼,看来她对林夏守平教会夏家人做糖,仍是不满意的很。 卿宝也怕夏守平再毫无保留的把制软糖的方法说出去,先给夏守平敲了警钟:“爹,这制软糖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你别心一软就说出去了。你要是再说出去,以后我再想出什么法子来,也不会再交给你们了。” 夏守平唯唯诺诺的,没敢吭声。 软糖要比硬糖有技术含量,加水过多或过少都不得,火大火小也不行,卿宝整整示范了两天,全家人才学会了做软糖。 当出来成品后,全家人脸上洋溢的那幸福笑容,让卿宝看得既心酸又欣慰。 由于买卖糖果的关系,丁六和夏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卿宝这一次,仍是把软糖卖给了丁六。由于软糖成本较高的缘故,卿宝这次要了个高价。 知道这软糖肯定卖的不错,丁六很爽快的和卿宝签了合同。签完后,卿宝告诉丁六,软糖只有她一家会,而且不打算再告诉别人了,所以出糖量会很小。 丁六久在商场,自然明白卿宝的意思。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唯美画面 差点就把这些软糖当成了奢侈品来卖了,好东西是不怕没市场的,软糖的销售,绝对的供不应求。 软糖得的利润比硬糖多很多,卿宝这次和黄六娘要了两成的纯利。 虽说她的铺子现在挣钱挺多的,但卿宝怕多生事端,不打算让黄六娘知道那铺子是她的。而三四柱的学费是年年要出的,为了怕黄六娘怀疑她钱财来得不明不白,卿宝仍是分了利润。 黄六娘大概明白了这个女儿是只会下金蛋的宝鸡,只要好好供着她,家里不愁没钱赚,所以很痛快的答应了。 卿宝的小钱箱,又开始往里进钱了。 卿宝家会做新糖果的事情,没多久就传出去了。 卿宝一家人虽不会说,但丁六手下的人可是没义务帮他们保守秘密。 在众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卿宝家的门槛几乎快被踩平了。 夏家人、黄家人还有一些够得上的亲戚,都来讨要方子了。 就连夏老太太都亲自登门,帮儿子们讨要方子,黄六娘和夏守平顶不住压力,把事情全推到卿宝这里来了。 不管谁来,卿宝都一句话:“上次制糖的方子免费教给了大家,不管亲戚朋友还是宗族,我们谁都对得起了。这次二哥娶亲急需用钱,方子是绝对不能免费送了。” 有了上一次免费赠送的事情做铺垫,这一次大家都只能讪讪而回。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对卿宝不满了,说她自私,只顾自己赚钱,根本不管亲戚朋友。 卿宝也不管这些谣言,仍是整天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但是黄六娘和夏守平没有卿宝这么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在兄弟娘亲的攻势下,差一点就投降了,要不是卿宝威胁他们,估计这方子早就散出去了。 也有那有心人,悄悄过来问这方子多少钱,卿宝琢磨了一下自己家的利润,开了一个不多不少的价:五十两。 大多数人含怨而走,只有两户人家买了这个方子。 卿宝包教包会,但也和他们签了合同,如果把方子泄露出去,要十倍赔偿。 那两家能高瞻远瞩到花五十两买方子,自然不是傻的,都把方子攥的紧紧的,悄悄的制出糖来,在卿宝的指导下卖给丁六了。一两个月,这五十两银子就回来了。 有了人带头,这方子就好卖了。 陆陆续续的,卿宝一共卖出去了十来张方子,大大的发了笔财。 当然了,这卖方子的钱,她还是分了一半给huangliu娘。 二柱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有好多东西是要购买的。 卿宝忙活着制新糖的事情,有好一阵子没有去学画了,也好久没看见方清越了。 知道方清越中午会放学回家,卿宝抽了空,去了方家的那所小宅子,看看有没有可能在那里遇到方清越,虽然她知道她不在,方清越去的可能性不太大。 这几天方子的事情搞得卿宝疲惫不堪,卿宝怕在家里又被哪个装穷装哭的亲戚逮住,哪怕方清越不来,她在这个清静地避避难也好过在家里。 小宅子上,锁着门呢,看来晚烟是没有来。 卿宝手中有方清越给她的钥匙,是方清越怕她有个早来晚走的站在门外挨冻,特意送给她的。 开了锁,卿宝闪身进了院子,把门虚掩上了。 卿宝皱着眉,心事重重,一边琢磨着方子的事情,一边无意识的就走向了平时晚烟教她画画的书房,想借做画来平静一下心情。 这个书房,和晚烟的临时房间是隔壁。 卿宝临进屋前,不知怎么一瞥,发现晚烟房间的门竟然没有关严锁好,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 这个时节,是最爱刮风的了,卿宝怕沙尘都吹进房间里去弄脏了东西,就顺便走了过去,想帮晚烟关上房门。 她的手刚碰到门,忽然听到晚烟的房间里有个女人猛的尖叫了一声。 什么情况? 有贼? 卿宝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手却已经把门给推开了。 门开了,屋内的情形立刻映入了眼帘。 两个白生生的身体交叠在一起,正忘情的扭动着。 卿宝好悬没有尖叫出声,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在这上了锁的院子内,竟然有一对男女在干那码子事。 卿宝推门的动作并不大,并没有惊动床上那对男女。 见那对男女没有发现她,她立刻轻手轻脚的转身就走。 怕脚步声太重,没敢跑。 卿宝提心吊胆的刚走到门口,大门却“忽”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卿宝吓了一大跳,趁那人还没进来,赶紧跳到了门后边,将将躲开了那人。 来人没注意到门后有人,昂身挺胸的就往院内走。 卿宝在后面一看,那身量,那衣服,那走路的姿势,竟然是方清越。 这家伙才十二岁,实在是还不太合适看真人现场版啊! 卿宝赶紧从门后走出来,焦急的小声喊道:“越越,别说话。回来,快回来。” 方清越听到卿宝在背后叫他,就赶紧回过身来了,当他看到卿宝鬼鬼祟祟的样子时,忍不住笑了,就想开口问卿宝躲那干吗呢。 卿宝哪敢让他说话呀,立刻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迅速低声道:“别说话,和我出去。” 见方清越点头了,卿宝才放开手,拉着方清越出了院子。 到了门外面,卿宝赶紧悄悄的把院门锁上了,然后迅速拽着方清越离开了这里。。 卿宝拉着方清越一阵狂奔,直到离得那小宅子远远的了,这才停在一围矮墙边,趴在墙上呼哧呼哧的喘气。 方清越是练武之人,体力要好很多,呼吸一点都没粗,见卿宝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不由伸出手去帮着卿宝拍后背顺气。 卿宝喘着气,忽然感觉方清越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碰上这种情况,一般人应该问是怎么回事吧?方清越他竟然没问! 直起身来,卿宝疑惑的看着方清越,看得清越都不自在了,目光躲闪着,一点也不敢看卿宝的眼睛。 不用问也知道,这里面,绝对有事啊! 看起来,方清越应该是猜到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他也知道里面有什么人,否则的话,他不会如此淡定。 “越越,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那个,那个……”方清越有些不知所措的把头扭到一边,一会儿看围墙,一会儿看树叶,一会儿看天空,反正就是不敢看林琪。 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方清越肯定是知情人。 卿宝忽然想到去年的时候,方清越的袖子里曾经滑出来过一封信。 如果方清越是知情人的话,不用说,那封信不是晚烟写给林大夫的,就是林大夫写给晚烟的。 在她收手之后,肯定是晚烟又瞄上了还在孩提的方清越。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方清越成了她的信使。 就今天这种情况看来,方清越可不仅仅是信使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他还知道晚烟和林大夫在那小宅子里幽会,所以今天他才会这样见怪不惊。 怕隔墙有耳,卿宝让方清越和她去了铺子上。 铺子不大,但后面有一个后院,院里盖着几间房,平常的时候是老掌柜和两个伙计在这里居住。 现在是白天,大家自然是在铺子里忙活,后院空无一人。 卿宝带着方清越随便进了一个屋,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把房门关上了。 这间屋子没人居住,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也没把椅子,两人只得站着谈话。 “越越,你那次掉出来的信,是晚烟姐姐和林大夫的吧?” 方清越见卿宝一句话就道破了天机,不免有些诧异,不过基于对卿宝的一贯顺从,他仍是乖乖的点头了:“是。” “他们在那小宅子里幽会,你也知道?”卿宝以前就一直觉得有点奇怪,方清越的娘亲曲朝霞,根本就没见过卿宝,完全没有必要让晚烟出来教她学画,还好心的提供一处宅子。现在想来,这应该是晚烟和方清越共同作用的结果。 “嗯。”方清越看起来是不想瞒卿宝什么了,卿宝问一句,他回一句。 卿宝郁闷的直跺脚,恨恨的对方清越道:“你可真是糊涂啊,怎么能帮他们干这种事呢?你想过这种事情一旦暴露出来的后果吗?” “想过。可姨娘太可怜了,她平时又那么疼我,只不过是让我送送信,我哪能拒绝啊!”方清越基本上算是晚烟带大的,晚烟在他心中,比他娘曲朝霞的还要亲,所以他不忍心拒绝晚烟的要求。 卿宝自然知道晚烟肯定是打了感情牌,也猜得出方清越肯定是起了怜悯之心。可事实上,如果只传传信,风险还小一些,可现在他们已经发展到偷情了,这事儿万一抖出去了,晚烟轻则发卖,重则性命难保,而方清越也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想到这严重的后果,卿宝苦口婆心的说道:“越越,你想没想过,如果这事儿暴露出去了,晚烟姐姐会怎么样,你又会怎么样?” “没事。暴露不出去,他们做的很机密。” 见方清越还有一丝侥幸,卿宝叹气道:“这天下就没有能保守得住的秘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女版巨灵神 “我怎么知道,这连猜都不用猜好不好?这么简单的事儿,谁想不出来啊。”电视上已经演到烂大街的桥段,卿宝怎么可能猜不出啊。 “不要以为拿钱买通她们就万事大吉了,如果有人给她们更多的钱,她们没准就会将晚烟姐姐卖了,这种人怎么能信得过!还有,这事万一泄露出去,不仅晚烟姐姐和苏大夫会名誉扫地,就连你这一辈子也毁了。” 听卿宝说这么严重,方清越的眼睛都瞪大了:“没这么严重吧?” “怎么没这么严重了?你想想,晚烟是你爹的小妾,你帮她和别的男人传信,你对你爹就是不忠不孝,竟然帮一对男女私会,你这是无礼无耻,这个评语要是出去,别说考进士当官不要你了,就是夫子的书塾,怕坏了名头,都不敢收你在那里上学了! ”卿宝见方清越根本没把这件事太当回事儿,只得往重里说说,让他不再做这件危险的事情了。男女之事,本来就不适合把孩子扯进来。卿宝真不知道晚烟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方清越干这种事情。 听卿宝说得这样严重,方清越这才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后果。 他毕竟才十二岁,只算个半大孩子,所以不可能象卿宝一样用大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在他单纯的世界中,姨娘是最亲的,他能帮姨娘一点忙,是很开心的事情,至于这件事情的后果,他根本不知道,也根本没想过。 见方清越的脸儿有点发白,抿着嘴也不说话了,卿宝知道他肯定是明白过来了。 怕吓到他,卿宝赶紧又补充道:“趁现在事情还能捂得住,赶紧让他们分开,你也别再帮他们送信了。”不是卿宝狠心拆散一对有情人,而是在这个社会,再让他们继续下去,是可能要出人命的,就因为她喜欢晚烟,所以才不想让她白白的送了性命。 方清越一把拉住卿宝的手,似乎是把林琪当成了主心骨,有些急切的问道:“宝宝,那你说怎么办?” 卿宝安抚性的拍了拍方清越的手,示意他平静下来,自己则低下头开始想办法。 在方清越期盼的眼神中,过了好大一会儿,卿宝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吧,从明天起,我就不和晚烟姐姐学画了。明天中午你来我家,我备一份礼物,你拿去给你娘,就说我家制出了一种新糖,缺人手忙不开,我就没时间来学画画了,谢谢她让晚烟教我画画儿。” 听到卿宝说要给他娘送礼,方清越赶紧拦住了卿宝:“不用送礼,我家什么也不缺。等我回去直接和我娘说一声就行了。对了,这还用和我娘说吗?直接和姨娘说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我和晚烟姐姐说了,她万一不告诉你娘这事儿,还天天打着教我画画儿的幌子出来怎么办?就象今天,我明明没来,她还不是自己来了么?我要是直接将这事儿告诉你娘了,你娘肯定就不能再让她出来了,晚烟姐姐私会的事儿,就不可能再发生了。” 听卿宝分析的条条是道,方清越紧紧攥着卿宝的小手,很坚定的说道:“行,宝宝,我都听你的。” 两人商量定了,方清越从旁边酒楼中买回了点饭菜,两人在铺子里凑合着吃了午饭。 吃罢饭后,卿宝一再嘱咐方清越今晚就告诉晚烟不上课的事,在方清越答应后,两人才分手而别。 方清越去上学了,卿宝没有先回家,而是上了街,给方清越的娘选购礼物去了。 方清越的娘曲朝霞,卿宝是见过一面的,在印象中,她的严厉要多过温和,看起来不象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再加上她家世又好,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少,给这种人送礼,卿宝还真不知道送什么。 卿宝在街上逛了好大一会儿,仍是两手空空,看什么都不合适。 后来想了想,既然方府什么都有,自己干脆亲自做点什么算了,反正这次的谢礼,也不用太郑重,不过是截断晚烟私会的道具罢了。 想着想着,卿宝就忽然想起方清越曾说过他娘由于年轻时总低头绣花,得了颈椎病,眼睛也累到,总觉得干涩不舒服。卿宝心道这礼物就从这病上来吧,不如做个颈椎枕头送给她。 这个社会,枕头基本都是硬枕,象瓷枕,石枕,木枕,还有竹枕之类的,很少有填充类的枕头。 得了颈椎的人,是不适合用硬枕头的,卿宝想到这个,立刻拍板决定做个枕头。 想到就做到,卿宝拐到布庄,买了几尺柔软又舒适的布料,又跑到药店,买了大量的决明子和干菊花,这两份药,是对眼睛有益的。 太高难度的不会做,卿宝就做了一个高十来公分的糖果枕,里面填上了药材。 做一个枕头用不了多长时间,做完之后,卿宝觉得只一个枕头分量太轻了,就又亲手做了几样点心,还包了一大包软糖,这才觉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中午,方清越放学后就过来了,卿宝把这东西交给他,颈椎枕还做了详细介绍,这才让方清越把东西带走了。 过了十来天,方清越送来了两身秀美华衣,说是他娘送给卿宝的。 卿宝打开看了看,这衣服是从京城一家很有名的店里订做来的,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衣料也是最好的,颜色也正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穿。卿宝试了一下,大小肥瘦都正好,没有一点偏差,看得出,方清越的娘也是用了心的。 不再学画画了,卿宝又没什么事儿了,只得待在家里做软糖。 家里忙的团团转,黄六娘早就不想让卿宝学这学那的了,女孩子嘛,无才便是德,会个女红刺绣就行了,学那么多没用的干吗?现在卿宝终于不往外跑了,黄六娘自然不放过这个劳动力,特意让夏守平在后院又搭了个灶,让卿宝见天的熬糖。 虽说过的很忙碌,但在方清越的一再嘱咐下,卿宝仍是坚持每天抽出点时间来练字练画,画倒还差点,这字在长期的练习下,倒是慢慢的越来越出彩了。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之间,又快到年底了。 这一年的年底,卿宝一家过的特别的忙碌,原因当然是二柱的婚事了。 不管二柱有多不愿意,到了成亲这天,也不得不穿上喜服,去迎娶陈家姑娘了。 新婚的当天,除了新郎官,别人是看不到新娘的模样的,因为她盖着红盖头。不过模样虽然看不到,身材还是看得见的。 新娘子一下轿拜天地,把众人的眼球差点惊爆了。 新娘子又高又壮,个头比一般男人都高,那个腰啊,比瘦削的二柱要宽一半。 二柱喜欢的是半夏那种文文弱弱,纤纤细细的小姑娘,现在一看未来的妻子这身材,那心都凉了一半。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上了,毁婚肯定是不行的,他只得苦着一张脸,万般不情愿的拜了天地。 黄六娘一点也关心儿子的心情,见儿媳如此高大健壮,哈哈大笑着对杨氏和张氏道:“看我家儿媳这个头这身材,以后肯定是个不挨欺负的。” 卿宝对她彻底无语了,只是心中暗暗说道:想不挨欺负,怎么不让二柱娶四大金刚啊,那多壮啊! 第二天新娘敬茶的时候,夏家人总算一睹新娘子的真容了。 新娘子不仅身体又粗又壮,那模样也是粗糙的很,换上男装,比二柱还要象个男人。 在卿宝看来,这就是女版巨灵神。 新娘子模样粗,说话声音更粗,而且音量很大,一大早来敬茶的时候,一张嘴就把大家吓了一跳,好家伙,那声音大的和打雷都差不多了! 二柱正是十七八岁“少男情怀总是诗”的年纪,自然是不喜欢这个模样的女子。 所以夫妻两的感情,极为平淡。 好在新娘子陈婉华性格还算可以,从不主动挑事,只要没惹到她,她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这多少让夏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成婚后,陈婉华也加入到了制糖的行列,还有她那两个陪嫁丫环,自然也都学会了制糖。 陈婉华干活很厉害,一个能顶两个,制出来的糖比别人都多,这让黄六娘对她更为满意了。婆媳两个,相处的倒也很融洽。 就在卿宝一家制糖的忙碌中,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三年后。 乡试贡院外,密密麻麻的挤了好多人。 有牵马的,有赶车的,有靠墙而立的,有席地而坐的,有锦衣华服的,有衣衫褴褛的,有成群结队的,有单身而来的……这些人将巩院前的场地全都占满了,诺大的一块空地,竟然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卿宝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边端起茶杯,一边庆幸的半夏道:“幸好咱们来得早,要不然挤都挤不进来,可就接不到三哥他们了。” 半夏轻轻一笑,见林琪又要喝茶,不禁低声劝道:“小姐,快别喝了,万一一会儿你想…这地方可不好找茅厕。” 卿宝从善如流的把茶杯递给半夏。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霸王上弓 却抱怨半夏道:“半夏,你一惯就会大煞风景。” 半夏也不恼,打开车门把杯里的茶水泼了出去,一抬头,却看见贡院的大门开了,赶紧转过身来对卿宝道:“小姐,快看,门开了,三少爷他们应该要出来了。” 卿宝从纱窗看去,果然看见贡院大门洞开,考生们鱼贯而出,外面等待的家人们一拥而上,各自寻找着自家的考生。 “半夏,叫李叔快过去,把三哥四哥接回来。” “李叔早就过去了,你看,他就站在门口旁边。” 卿宝扒着纱窗,使劲的往外看,果然看见李叔站在大门边,正踮着脚往门里张望呢。 她也使劲盯着大门看,看看有没有她熟识的人出来。 一个县的考生,有不少呢,有十三四岁未冠少年,也有五六十的白须老者,当然了,最多的,还是二十上下岁的青年男子。 三柱今年是十七,四柱今年是十五,方清越今年也是十五,全都是第一次参加乡试,而在这些考生中,也数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最多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考生们都出来的差不多了,才见三个身着儒服的熟悉身影联袂出现在了大门口。 卿宝远远的看见李叔迎了上去,然后有两个跟随他过来了,还有一个被一大群家人簇拥着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今年是乡试的重大日子,方家自然也派人来接方清越了,这是无庸置疑的。 见三四柱过来了,卿宝从马车上钻出身来,招呼他们道:“三哥四哥,考的怎么样?” 三四柱见妹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由心中一暖,紧走了两步,来到了卿宝面前。 四柱先开口道:“还行吧,反正我把我能想起来的都写上了。” 卿宝又把眼光转到三柱身上,三柱仍是平常那副平静如波的样子,见卿宝看他,只是淡淡道:“好不好全在考官的眼里,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这倒是大实话,写的文章好不好,确实全由考官掌握。同一篇文章,甲考官觉得好,乙考官却可能觉得不好,考试这码子事,不仅要拼实力,还得拼运气。 想到这里,卿宝取笑他们道:“那你们俩个就祈祷考官没和他老婆吵架吧!” “为什么要祈祷这个呀?考官和他老婆吵架和考中考不中有什么关系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马车另一边传来,卿宝转头一看,就见一身皱巴巴的方清越正从马车另一边走过来了。 大热天的在考场里闷了三天了,没洗过澡,没换过衣服,三四柱身上的味道已经够熏人的了,现在又加上了一个方清越,卿宝赶紧捂着鼻子道:“你们三个,赶紧的,各往后退两步,你们身上那味,熏死人了!” 三个考生听了,只得相视苦笑,然后还真的各自后退了两步。 待中间的空气好点了,卿宝才问方清越道:“考的怎么样?” 方清越满不在乎的回道:“管它对不对题,反正都写满了。” ……本来以为四柱的回答就有点奇葩,没想到这个家伙更不靠谱! 四柱对方清越道:“你家人不是接你来了吗?怎么还没回去呢?” 方清越趁卿宝没看他,就偷偷对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四柱他是想和卿宝说几句话。 四柱嘲笑他道:“你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光闻就你身上那馊味,都够六丫恶心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卿宝没看见方清越的小动作,不过听到了四柱的话,也劝方清越道:“你先回家,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吃顿好饭,再舒舒服服的睡个觉,明天过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我吃糖醋排骨,这几天光啃干粮了,馋死我了!”一听到有吃的,方清越两眼放光,看来这几天是饿狠了。 “行,明天我多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得了卿宝的保证,方清越才在家人的招唤中,依依不舍的去了。 三四柱也上了车,李叔挥着鞭子,刚要走,坐在车辕上的四柱就看见丁潘安独自一人,慢腾腾的从考场出来了。 “姐夫,姐夫!”四柱扬声叫道,招呼丁潘安过来。 丁潘安安本不想考科举,可这两年丁家的家境是与日俱下,丁潘安不得不踏入科考,想通过科举来谋得一官半职,重振丁家的声势。 丁潘安见四柱在喊他,就向着夏家的马车走了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卿宝也在车内,不由对四柱道:“你坐进去,我今儿去你家吃饭了。” 卿宝知道夏瑜对她有成见,也没和丁潘安说话,只是向车厢内缩了缩,给四柱让出了个地方。 一路上,四柱叽叽喳喳的和丁潘安说个没完没了,听丁潘安的话口,考的还算不错。 回到家中,黄六娘夏守平夫妇,二柱夫妇,还有五柱早已站在门口等待了,见儿子们回来了,女婿也来了,不由欢喜道:“热水都准备好了,你们先去洗澡,洗完澡了再吃饭。” 陈婉华指挥着两个丫环,伺候着三位考生洗澡去了。 黄六娘问林琪道:“你姐夫来了,你姐知道不?你让老李赶上车,快去接你大姐。” 卿宝答应了,跳上马车,又去接夏瑜了。 丁家这两年败的很快。 前年的时候,丁潘安的爹纳了个美貌小妾,没料想这小妾是个骗子,在她身后还有一伙同谋。娶过来没十天,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就把丁俊安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搬了去。 丁家本来就不太富裕了,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现在已经渐渐露出下世的光景来了。 以前的丁潘安,颇有些放荡不羁的意思,可现在家境如此,也不得不收敛了性格,想办法重振家业了。 丁家的奴仆已经快卖光了,除了门房守门的大爷,卿宝一路走来,都没看见半个奴仆。 卿宝也没去见丁潘安的娘,径自去了夏瑜的房间。 从丁家出事后,丁潘安的娘整天待在佛堂里,已经很少出来见人了。 夏瑜正躺在床上睡懒觉,夏琪把她唤醒后,告诉了她丁潘安的事儿和黄六六娘的话,夏瑜这才懒洋洋的起来了,和卿宝一起乘车回了林家。 在路上,卿宝问她道:“今天姐夫考完试,你怎么没去接他呀?”那些考生都有家人接送,只有丁潘安是独来独往,好不寂寥。 夏瑜轻啐了一声,满脸不屑道:“我和他不过是挂名夫妻罢了,我接他?有那功夫还不如睡会觉呢。” 听了她的话,卿宝暗暗叹了口气。 他们结婚好几年了,丁潘安一直没有纳妾,也没出去拈花惹草,可见人品还是可以的。 夏瑜一直在抱怨丁潘安,却从没想过要改变一下自己,收敛一下她那暴臊的脾气。不付出温柔,不付出关爱,一味的耍脾气使性子,这样的妻子,估计没几个人会喜欢的。 回到后院以后,半夏就在后院摆了一桌饭菜,卿宝、夏瑜、黄六娘、陈婉华还有小夏瑶,家里的全体女眷们,就在后院一起吃的饭。 吃完饭后,陈婉华就带着丫环们去前院了,等着男人们吃完饭后收拾桌子,黄六娘母女则留在民后院说话。 小夏瑶已经六岁了,正是活泼的年纪,没一会儿就跑出了屋,到院子里玩去了,卿宝不放心她,就跟了出来。 带着夏瑶玩了一会儿,小家伙看见了陈婉华的影子,就钻到陈婉华的房间里去了。 陈婉华虽然长相粗糙,为人倒挺不错的,夏瑶和她很亲近。 见夏瑶和嫂子玩的很好,卿宝也就放心了,把夏瑶托付给陈婉华,她就又回后院了。 刚走到后院的屋檐下,卿宝就听到屋内传来朱七娘的声音:“大丫,不是娘说你,你也把脾气收一收,静下心来好好和姑爷过日子吧。趁着年轻,早早生下儿子是正经,膝下没个一儿半女的,到老了你可怎么办啊?” 夏瑜气呼呼的说道:“生儿子生儿子,我也想生儿子,可他不和我圆房,我去哪生儿子啊!” 黄六娘似乎早就知道这种情况,叹了口气道:“你天天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他能喜欢你才怪,听娘的话,以后好好对他,总归是你男人,你们要过一辈子的。” “他不碰我,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用刀逼着他和我圆房吧!” 屋内一阵沉默。 卿宝本不想听她们母女的闲话,刚要离开,就听到黄六娘又说道:“等一下我给你包药,晚上你放到茶里给他喝了,管保你们就能圆房了。” 卿宝听了,心下一惊,不会吧,黄六娘手里竟然有【春】药?而且她现在竟然要拿这种药给丁潘安吃? 她还正在惊讶呢,忽听得屋内的黄六娘又道:“当初二柱也是死活不和你弟媳圆房,我就是用了这种药才让他们圆了房,这药可灵了。” 卿宝在外面惊的嘴都忘合上了,这黄六娘竟然不是第一次用这种药了,在她老人家的操作下,儿子女儿全都霸王硬上弓啊,真看不出来,黄六娘竟然颇有青楼老板的手段啊! 情调作者有话要说:从这章起,进展就快了。长大后的孩子们的感情路会更精彩(⊙o⊙)哦! 正文 第九十章 含情脉脉的双眼 不想听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卿宝赶紧悄悄的走了,虽说被逮着也不至于被杀人灭口,但这总归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听的话。 她刚走到前院,就看见丁潘安正站在屋檐下,微眯着眼睛,看向辽阔的天空。。 儒冠深衣,素黑腰封,长身玉立,腰窄如蜂。 他本就长得极为俊美,这姿态,这意境,当真可以入得一幅画。 卿宝本来是想去前院的,可又不想打扰他的片刻宁静,所以停在了原地,踌躇不前。 经过三天两夜的考试,吃不好,睡不好,想必他早已心神俱疲,就让他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放松时光吧! 卿宝刚想悄悄退回去,可没想到丁潘安已经发现她了,他收回目光,脸上又换上了那放荡不羁的邪笑:“六丫,看见丁哥哥怎么不打招呼啊?” “呵呵,呵呵,我路过,我路过,姐夫你继续看,今天的天可真蓝哪!”卿宝打着哈哈,就想从丁潘安前面走过去。 丁潘安轻笑了一声,这次难得的没有调戏卿宝,而是对卿宝轻叹道:“六丫,你说人生象不象这天上的云?” 卿宝见他问的古怪,不由也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空上,飘着几缕流云,正随着高空风速,慢慢的向东移动,由于风的吹动,这些流云时而聚在一起,时而分离而散,时而如山,时而似水……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自古至今这白云都如此变幻莫测,你又何苦在这儿悲叹。我知道你是在感叹家业变故,可你应该庆幸,这种变故是发生在你正年轻的时候, 人的一辈子有那么长,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翻盘。如果到你垂垂老矣时家中生此变故,那时候你个糟老头子只能空叹白衣苍狗了。”卿宝没见过他这样略带忧伤的样子,不由多说了几句安慰了他一番。 当说到“糟老头子”时,卿宝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俊美如斯的丁潘安,如果老了是什么样子,是个帅老头呢,还是个糟老头呢?想着想着,脸上就凝出了微笑。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丁潘安看着天上的去,喃喃的重复这句诗,这两句诗,如此的贴切,直似打入了他的内心深处一样。 “恭喜你猜对了,我刚才还真是想到家里的事了。小小年纪,你知道还真多!”丁潘安笑着低下头来,却正好看见眼前的女孩,那惊鸿一瞥的微笑。 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这让丁潘安想起了小时候淘气时挖出来的牵牛花根,那么白,那么嫩,脆生生,水灵灵。 那双灵动的眼睛,沉静时如深潭,活泼时如清泉,此时她微笑时,却如同一汪含情的春水,带着娇憨的笑意,光华流转。 在这一瞬间,丁潘安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知道的可多了,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姑娘我就没有不知道的。卿宝对丁潘安的这一刻的变化浑然未觉,还特意打起趣来,想逗丁潘安一笑,让他挣脱出这伤心的境地。 丁潘安按下心中悸动,顺着她的话说道:“哟,那你和丁哥哥说说,你还知道什么啊?” 卿宝假装掐了掐手指头,装模作样的说道:“本真人还知道,你今天忌水!” “忌水?”这八竿子打不到的话,让丁潘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只得疑惑的看着卿宝。 卿宝自然不能把黄六六娘和夏瑜打的主意直白的告诉他,只是隐讳的说道:“对,对,今天是你的忌水日。要想不发生意外,忌洗澡,忌洗头,忌洗脚,忌洗衣,忌喝水……” 丁潘安见她越说越没谱了,以为她在胡说八道,也随她瞎说道:“真人你算错了,我今天哪是忌水呀,我今天是忌你姐,错错错,我是天天忌你姐!真人,你能想个法子给破破吗?” 卿宝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丁潘安可真是一语成谶,今天他可不是忌夏瑜么,夏瑜那边药都准备好了,正想给他下呢! 卿宝这欢快的一笑,颊生浅涡,清光荡漾,如花苞初放,似朝阳初升,那煜煜的光华,让丁潘安看傻了眼。 卿宝久未听到丁俊安的回应,不由向他看去,只见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眸子中凝着一股痴缠的意味,她不由面皮一红,转身就走了。 身后传来了丁潘安喃喃的低唤:“六丫……” 卿宝急走几步,冲进了东厢二柱的房间。 陈婉华刚哄睡了夏瑶,正在给她盖被,见林琪风一般刮进来了,不由唬了一跳,轻声问道:“跑什么呢?” 卿宝自然不能说是由于丁潘安的缘故,吱吱唔唔道:“日头太晒,我就走得快了点。” 陈婉华刚要说什么,却只觉得一阵恶心直冲胸臆,她急急趴在炕边,哇哇干呕了起来。 卿宝忽然想起刚才黄六娘说过的,她用药让二柱夫妻强行圆房了,这陈婉华,该不会是有了吧? 见陈婉华吐完了,卿宝赶紧端过来一杯水,让她漱口,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嫂子,你怀孕了吧?” 陈婉华漱了漱口,好受了一些后,才笑眯眯的对卿宝道:“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怀孕呀?” 卿宝假装天真的回道:“吐了就是怀孕了,娘怀着瑶瑶的时候就这样。” 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成立,陈婉华不疑有他,温绵一笑:“嗯,嫂子怀孕了。六丫,你是想要个小侄子,还是想要个小侄女啊?” 看了看陈婉华那壮硕的身躯,卿宝毫不犹豫的说道:“小侄子!” 陈婉华自然是希望这一胎能生个儿子,笑着拍了拍卿宝的头道:“六丫,借你吉言,但愿这胎能生出个男孩来。” 却并不吐了吐舌头,顺着她的话道:“小侄子,肯定是大胖侄子。” 卿宝在陈婉华房里消磨了半天时光,直到黄六娘和夏瑜回到前院,夏瑶吵着要回家,这才和陈婉华一起出来了。 夏瑜大概听进去了黄六娘的话,这次倒没对丁潘安横眉立目,难得平心静气的和他说了句话:“相公,咱们回家吧。” 丁潘安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身对众人道:“岳父,岳母,我们回去了。三弟四弟,这科考完了,你们有时间就去我家玩几天吧。”然后他的眼光落在了卿宝的身上,对卿宝笑了笑,这才登车而去。 卿宝不由往陈婉华身后缩了缩,让陈婉华挡住了丁潘安的视线。 车声辘辘,载着夏瑜和丁潘安,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角处。 卿宝回到后院,想起丁潘安那含情的双眼,不由有点心惊肉跳。 这丁潘安和夏瑜本就感情不和,夏瑜本来就怀疑丁潘安喜欢她,如果丁潘安真喜欢上她,那可真是糟糕了…… 想到这儿,卿宝又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自己才十三岁,丁潘安已经二十四岁了,不可能会看上她这个小姑娘的。 十七八的美少女多好呀,她这根小豆芽菜还没长开呢,不会有人喜欢的! 自我安慰的同时,卿宝也决定了,以后离这丁潘安还是得远点,别再没事真弄出事来才好。 第二天下午,夏瑜就兴冲冲的跑来了。 一进屋,她就兴高采烈的冲黄六娘喊道:“娘,昨天的事儿成了!” 黄六娘看了一眼旁边正和夏瑶玩耍的卿宝,拉了夏瑜去了她的房间。 听了夏瑜的话,卿宝心里却是翻起了五味瓶。 丁潘安,到底还是着了夏瑜的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虽说他们是夫妻,发生亲密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可丁潘安一直不乐意,夏瑜竟然给他下了药,这种办法,是不是太下作了啊? 卿宝觉得这方法下作,可隔壁传来的阵阵笑声,说明了这件事的两个始作俑者,并没有这么想。 卿宝听着她们的笑声,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就牵着小夏瑶离开了这里。 刚走到院里,只见门口晃晃悠悠的走进来了一个人。 卿宝定睛看去,立刻脸就变色了,她连忙迎过去,一手摸上了方清越的脸,一迭声的问道:“越越,你这脸怎么了?是抠的?谁抠的?疼不疼?” 见卿宝如此关心他,方清越顶着一脸的萝卜丝,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故作轻松道:“没事,他们比我更惨!” “赶紧的,和我去后院,我给你上点药。”卿宝担忧的看着那渗出血珠的伤痕,领着方清越去后院上药了。 一边给方清越上药,卿宝一边问他这伤是怎么回事,方清越也没瞒她,简单的说了来龙去脉。 方清越的爹,算上晚烟,一共有五个小妾,晚烟是最小的那一个。 二姨娘有三个儿子,两个比方清越大,一个比方清越小。三姨娘有一儿一女,儿子比方清越大。三姨娘有一子二女,儿子比方清越大。四姨娘有一子二女,儿子也比方清越大。五姨娘晚烟则无所出。 也就是说,方清越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六个,同父异母的姐妹五个。 方清越的大哥和二哥同岁,今年已经二十一了,三哥十九,四哥十八,五哥也十八。 正文 第九十一章 一言不发 而方清越这个嫡子,今年才恰好十五岁。 以前他们小的时候,是当娘的妻妾们在斗,可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就换成孩子们斗了。 方清越是嫡子,是所有庶子敌对的目标,所以从他降生起,庶子们就团结了起来,准备好了和这唯一的嫡子斗争到底。 方清越也是命苦,曲朝霞从生了他之后,竟然再无所出,而他的亲姨娘晚烟,竟然也一个也没生。所以说,嫡系这一派,只有他这一根苗。 可想而知,在十一对一的情况下,方清越的日子过的如何坎坷了。 若不是他学了武功,自保能力大大增强,而曲朝霞和曲晚烟看得又严,他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 方清越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所以家中男孩也个个读书,这一次的乡试,他那四个兄长自然也都参加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方清越他爹方文举把他们兄弟五人叫过去了,让他们各自重写了考试答卷,他老人家也好心里有个底。 写完之后,方文举点评了一下,觉得四个大点的儿子写的都挺好,只有方清越写的最为稚嫩。 其实这也是事实,方清越比那几个兄长要小好几岁,启蒙晚,上学晚,自然写出来的文章也最嫩了。 兄弟五人从书房出来以后,那兄弟四个就对方清越冷嘲热讽。 方清越着急着往卿宝家来呢,也没搭理他们,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越说越难听,把方清越的火气骂出来了,兄弟几个就打在了一起。 方清越虽说有武功在身,可毕竟他最年幼,还是以一敌四,所以一个不防备,被他兄长们拿着竹枝在脸上抽了好几下。当然了,那四个在方清越的手上也没吃到好果子,被方清越打得也不轻。 所以说方清越脸上那伤,不是抠的,而是用细竹枝抽的。 听方清越说完,卿宝对他家那混乱的状态是彻底无语了。 也不知道男人们是怎么想的,娶那么多老婆,生那么多孩子,天天争来吵去,明枪暗箭的,不嫌烦吗?妻妾多的人家,哪一家能免得了兄弟兄弟阋墙的悲剧? 特别是方清越这样的,庶子多,嫡子少,方清越能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创造了奇迹的方清越,此时正仰着头,接受着卿宝抹药。 “这个药水是闵姐姐给我的,抹上不留疤,就是有点疼,你挺着点。”卿宝拿着棉签,轻轻的往方清越脸上抹药水。 这个药水果然有点疼,疼的方清越呲牙咧嘴的,一个劲的哎哟哎哟的叫唤。 “忍着点,越抹的慢了你疼的时间越长,还不如快点抹,你倒少受点罪。”卿宝很果断的忽略掉了方清越的叫疼声,棉签快速的在他脸上抹了起来。 多处伤口同时疼了起来,方清越叫的就更大声了,当然了,这其中也有想博取卿宝同情的作秀了。 两个人正在抹药,门帘一动,却是夏瑜和黄六娘进来了。 一进来,夏瑜就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大姑娘的闺房怎么有男人呀?这光天化日的,也太有伤风化了吧!” 卿宝理都没理她,继续给方清越抹药。 卿宝可以不说话,可方清越不能失了礼数,推开了卿宝的手,和两人见了礼,这才说道:“我脸上受了些伤,卿妹妹好心给我上点药,我疼的紧,一着急就跟过来了。” “着急就能闯我妹妹的闺房了?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我妹妹的名声可就全完了,方公子,你说这事儿怎么办才好呀?” 夏瑜的话,一下子就让卿宝楞住了。 她这是在逼婚? 逼方清越娶她? 卿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黄六娘,只见黄六娘正淡定的倒茶,似乎根本没听到夏瑜的话一样。 卿宝当下就明白了,想要将她嫁给方清越,是黄六娘早就打好的算盘,今天夏瑜来逼婚,也是黄六娘默许的! 方家在这个城市里,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特别是方清越的爷爷,竟然是一个举人,这已经是小小的夏家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别以为举人听起来好象没什么了不起,可事实上,举人在家乡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举人已经具备了当官的资格,可以当个九品小官。 考中举人后,可以拿朝廷俸禄了,还全家免税。 同一年考上的举人,关系也格外的不同,这是一张极硬的关系网。 更何况,举人还能考进士,万一有朝一日考中了进士,那可是正式进入官场了。 卿宝以前还真不知道,黄六娘竟然还存了这种心思! 不知她是从一开始就惦记上了方清越,还是在夏瑜的提点下,才想把卿宝嫁入方家的。 可不管这两种是哪种情况,卿宝也绝对不会让她们左右自己的命运。 见方清越楞楞的就想要答复卿宝,卿宝把药水也不抹了,一把拽住方清越的衣服,就将他给拖出门外去了,把药水往他怀里一塞,对他说道:“赶紧走,省得别人扯舌头说闲话。”然后连连向方清越眨眼,示意他快走。 方清越一向以卿宝马首示赡,见卿宝让他走,他拿起药水,疾步而去。 卿宝这一招,出乎了夏瑜和黄六娘的意料,夏瑜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个傻瓜,你放他走干吗?好不容易把他堵在你的房间里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方家娶你,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卿宝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一句话就把夏瑜顶回去了,气的夏瑜直跺脚。 “娘,你管管六丫,我还不是为了她好啊?”夏瑜见卿宝这么冷淡,不由向黄六娘求救。 “大丫你先坐下。”黄六娘拿出了当娘的款,对卿宝说道:“六丫,你从六岁就认识清越了,这些年来,他在咱家进进出出,我可是一直拿他当亲儿子看。可你们年纪大了,总这样腻在一起,邻里早就传出闲话来了,我这个当娘的,是怕女儿吃亏啊。” 夏瑜插嘴道:“你总和他在一起,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方清越若不娶你,你想嫁出去都难。本来今天我想把话和方清越说透了,让他答应来提亲,你们要是订了亲,别人也就没话说了。” 卿宝找把椅子坐下了,低着头不言不语,对她们的话,仿若未闻。 黄六娘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方家有权有势,多少人想高攀都攀不上呢。你和清越是青梅竹马,感情又好的很,嫁给他不是正好吗?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这方家早晚是你的,到时候你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就连我们,都能沾上你的光!” “留丫,听姐的话,方家这种大户人家,若在平时,你就是想给方清越当个妾,都不太够格。现在你和方清越这么要好,咱就照着正妻的位置使劲。你们要是能成了,是人都得高看咱们林家一眼,姐在婆家腰杆也硬了,爹娘能跟着你享福了,三柱四柱他们也都能娶上好媳妇了 以后有了方清越爷爷的照顾,三柱四柱考秀才考举人,那比别人也容易了。”夏瑜描绘着美好的前景,说的唾沫纷飞。 听了夏瑜这话,卿宝这才明白这娘俩打的什么主意了。 她们这是想通过自己搭上方家的关系,为三柱四柱铺路。 乡试是科举中最低级的考试,即便有点后台操作,如果不举报,是没人来追究的。所以说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家,通过活动关系,是很容易考上秀才的。 大概这次三柱四柱考试,给了黄六娘或夏瑜了启发,所以她们为了让自家能出个秀才,才想着要算计方清越。 接下来,这母女二人说了和方家结亲后的种种好处,严柔并济,直直的和卿宝讲到了午饭时间,直到半夏来请她们吃午饭,这母女二人才停住了这一话题。 这其间,卿宝一直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把黄六娘母女气个够呛。 借她们吃午饭的时间,卿宝找到了四柱,然后让四柱告诉方清越,让他以后别来夏家了,如果有事,就让四柱传递消息。 四柱不明白卿宝为何不让方清越来了,一个劲的想问个清楚,卿宝不想让他知道黄六娘母女势利的一面,自然是什么也没说。 黄六娘母女想攀高枝,可卿宝却没象她们那样被猪油蒙了心。 方家那样的人家,放在全国,提不起分量,可在这城里,那可是一流的存在。 他家想娶妻,只会找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结亲,不可能找夏家这么一户刚脱贫的人家的。 别的不说,如果方府将夏家放在眼中的话,方清越在夏家出入了六七年,方府不可能不和夏家走动起来。 可事实是,这六七年里,除了方府管家洪伯来过一次之后,方府再没派人来过夏家,更别说方清越的爹娘前来拜访过了。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在方家看来,夏家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还不够格和他们交往,还没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如意新娘 再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方家根本就瞧不起夏家。 夏家的存在,对于方家来讲,不过是个让方清越玩耍解闷的地方罢了。 黄六娘和夏瑜想的太天真了,她们以为把方清越堵在卿宝的闺房,就可以逼方家来提亲了,可她们不知道,这种威胁,会让方家极度反感。 方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黄六娘和夏瑜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耳光,丢他们的脸面。 要是真发生这种事情了,方家的处理结果只会有两个。 如果方家大度一点,会让方清越纳了卿宝为妾,也算是对得起夏家了,正妻是想都别想。 而坏点的结果则是,夏家彻底惹恼了方家,方家随便勾勾手指头,夏家家破人亡甚至消失都有可能。 夏家这边卿宝已经得出了她和方清越没可能的结论。 她一直是用大人看孩子的眼光来看方清越的,所以得出这一结论后,她没有一点的伤心和忧郁,只是有点郁闷,她即将失去一个很好的儿时玩伴。 方清越的事情就这样被卿宝轻描淡写的抛到脑后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卿宝觉得是,她必须抓得主动权,不能让黄六娘和夏瑜摆布了她的婚姻。 虽说她现在才十三岁,在后世不过小学刚毕业,刚上了初中,但在这个早婚早熟的社会,她就不能再天真烂漫下去了,必须要为以后铺路了。 可想找个两情相悦的,有点不太可能。 一来她还有点小,二来她也不能随便出门,根本见不到陌生男子的面,想找人谈个恋爱,或者找个看得顺眼的,这很有难度。 找现成认识的发展一下? 不姓夏的男人,她只认识方清越,洛千悦和丁潘安。 丁潘安是姐夫,率先排除。 方清越门第太高,又排除了。 那剩下的惟一人选,就只剩下洛千悦了。 可是洛千悦比她要大十一岁,这……相差也太大了吧? 虽说洛千悦一直未婚,也没订亲,可,他也不会随便就喜欢个小萝莉吧? 卿宝想了很久,觉得不管洛千悦怎么想,她还是应该试探他一下,如何他愿意再等她两年,那她就和他过了,毕竟他们已经熟识,算不得是盲婚哑嫁了。 如果洛千悦不愿意,那没办法了,她只能再找其他机会了。 卿宝这边是想好了,可方清越那边,此时却是一团糟。 方清越不傻,他知道卿宝那番话的意思,所以在回家后,他开始很慎重的考虑这件事了。 不知从何时起,宝宝的身影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了。 宝宝的好,宝宝的美,宝宝的一颦一笑, 宝宝的一喜一嗔,时时刻刻都牵动着他的心。 在他心里,此生已经非宝宝不娶了。 可他心里更清楚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他冒然去和娘亲坦白这件事,让娘亲去夏家提亲,那结果只有一个:驳回! 自己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方清越是十分清楚的。 自己家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媳妇,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在方清越看来,自己要娶卿宝这件事,必须要做一个周密而大胆的计划。 方清越反复斟酌了一宿,最后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不太正经的主意。 方清越的计划想好了,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考试就放榜了。 方家由于早就给过考官好处了,这一次,方家老大老二兄弟俩,一起考中了秀才。方清越最小,还轮不到他,所以他意料之中的落榜了。 卿宝家对于放榜,是既紧张又期待。 黄六娘虽说从没管过两个儿子上学的事儿,还时常说这两个儿子是在浪费钱财,可从她心里来讲,她还是愿意让儿子考中秀才的。 秀才不仅有一点点特权,还能提高自家的身份地位,黄六娘是做梦都想两个儿子考中秀才。 到了放榜那一日,二五柱陪着三四柱去看榜了,黄六娘在家里急的是坐立不安,短短一刻钟功夫,就喝了四杯茶。就连夏守平也是心神不定的,不断到门口去张望。 卿宝倒没把这事儿看得有多重,主要是上辈子考试考多了,也就不拿考试当回事了。现在家里衣食不缺,三四柱考不考得上,对家里没有太大影响。 大约快到中午时,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的夏守平忽然激动的喊道:六娘,快出来,赶车的那个,是不是五柱?” 黄六娘三步两步就窜到门口去了,向街口看了一眼,也兴奋的叫道:“是,是,是五柱。” 卿宝和陈婉华跟在后面,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远远传来五柱激动到颤抖的声音:“三哥中了,三哥中了,爹,娘,三哥中了,我姐夫也中了!” 听到这个消息,夏守平身体晃动了几下,他赶紧靠在了墙上,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两行喜极而泣的浊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而黄六娘,则一屁股滑到地上,双手拍地,又哭又笑的乱喊个不停。 陈婉华用那蒲扇般的大手,掐住卿宝的肩头晃个不停,声音又高又亮:“六妹,三弟中了秀才了,咱家出秀才了!” 卿宝也忍不住高兴的笑出声来了,三柱的用功,终于得到了回报,他离他的理想,又近一步了!而丁潘安,这秀才中的也正是时候,这对他那个日益衰落的家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三柱是夏氏家族的第一个秀才,族长族老们在得知消息后,下午就赶到了卿宝家,把卿宝家的男丁都接回了村里,开祠堂祭祖。祭完祖后,族里出钱,在村子里大排筵席,庆祝夏家子弟中了秀才。 而三柱,一跃成了附近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家中前来拜访和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黄六娘乐的嘴就没合拢过,迎来送往的,好不快活。 在提及三柱求学的往事时,她对儿子的关心被放大了千倍,而供三柱上学的卿宝,则从未被言及。 卿宝不争这些,她供三四柱念书,不是为了让他们当官,不过是为了不让他们的人生留下遗憾罢了。 现在,三柱能考中秀才,那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与她出不出钱,其实关系不大。 就象是四柱,她也一样出钱了,不是就没考上么? 同时入学,同时考试,三哥考中了,自己没考中,这对四柱而言,是一种耻辱。 虽然他也承认他没有三哥用功,三哥能考上而他考不上很正常,可当家里来了那么多的亲戚朋友道贺时,他自觉脸上无法,就躲到了卿宝的后院,没有出去见客。 卿宝理解他的心情,自然没有奚落他,而是鼓励他再接再厉,争取下次考上。 在夏家为三柱欢庆时,夏瑜却是满面泪痕的回到了娘家。 那件事的第二天,丁潘安就离开了家,不知去向。 即便今天他中了秀才,也没有回家。 这几天丁家也是宾朋满座,丁潘安的爹娘在招待亲朋的同时,不断的向夏瑜施压,让夏瑜去找丁潘安。 夏瑜找遍了城里的大小客栈也没找到丁潘安,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回娘家求助了。 黄六娘一听女婿离家出走了,立刻派出了二四五柱帮夏瑜去找丁潘安。 三个柱子和夏瑜将整个城镇找了个遍,可丁潘安就象人家蒸发了一样,没在这城里留下一点足迹。 夏瑜无奈,只得含泪又回了丁家。 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丁潘安,一边又祈祷着他记得到时候去考秋闱。 三柱虽中了秀才,可在学习上,没有一点放松,仍是早起晚眠,一天学也不耽误。 他虽沉默寡言,但很懂是非曲直,妹妹对他的好,他从没忘记过。 为了有能力给妹妹最大的回报,三柱将对妹妹的感激压在了心底,继续辛苦的在学海书山中奔波。 而未考中秀才的四柱,在过了这么一段难堪的日子后,学习也努力了,而且和与他同病相怜的方清越,走的更近了。 方清越没有考中秀才,但他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因为此时,他正在酝酿着一个大计划,一个可以娶到如意新娘的大计划。 从考完试后,方清越再也不去夏家找卿宝了,而是开始邀请一些同窗朋友来家里小聚。这些同窗朋友,亲疏远近全部都有,人品学问一概不问,要求只要一个,那就是:相貌出众! 在有人伺候的时候,方清越会以敬酒为名,对几个清秀娟好如少女的同窗搂个肩抱个腰什么的。而且和这几个清秀男生,还禀烛夜谈了几回。 再后来,他开始和几个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了,没去青楼,而是去了相公馆。 方清越的娘曲朝霞,在儿子请朋友回来开筵时,就隐约听到过儿子和几个漂亮男孩不清不楚的传言。 刚开始,她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儿子从小就喜欢往夏家跑,一直很喜欢夏家那个小姑娘,和男孩有暧昧?这根本不可能。 可当听到儿子去了相公馆,而且还去了不止一次后,曲朝霞就坐不住了。 儿子不会真的是断袖吧? 曲朝霞在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可当有一次看到四柱和方清越亲密的在花园谈笑时,曲朝霞的心终于凉了。 夏家是有那个叫卿宝的小姑娘,可夏家也有四个男孩子啊!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棋高一招 那三个她不认识,可眼前这个,可是比女孩都要漂亮的…… 难道儿子真是断袖? 曲朝霞想死的心都有。 她这一生只有这一个儿子,她争了半世,斗了半世,不就是为了这个儿子吗? 可儿子如果是断袖,那她争,她斗,又有什么意义? 到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曲朝霞毕竟是曲朝霞,她立刻打定主意,趁儿子的名声还没臭了之前,赶紧给他订亲,等儿子结婚了,见识到女孩的好了,没准就不再断袖了。 方家是大户人家,曲朝霞一放出风去给儿子找媳妇,媒婆们蜂拥而至,大把大把的女子画像送到了方家。 曲朝霞的算盘打的好,可方清越更是棋高一招。 在曲朝霞还在思量订哪家姑娘的时候,方清越在相公馆中,为了和人争头牌相公,大打出手,弄得是满城风雨。 有权有势固然重要,可自家姑娘要守一辈子活寡,一辈子连个孩子都生不了,任再狠心的爹娘,也不想这样糟蹋自家姑娘。何况此时真和方家结了亲,那名声也会被方清越给熏臭了。 很快,姑娘们的画像都要回去了,曲朝霞的媳妇人选都飞了。 经过此事,方府门可罗雀。 方夫人曲朝霞气了个半死,方文举气的把方清越打了一顿,众妾室日日冷嘲热讽,方清越那群兄弟姐妹,可是极尽挖苦之能事,一时间,方府是鸡飞狗跳,热门无比。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样艰苦的情况下,方清越竟然又闹出了一件丑事: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把书童小成子的衣服给扒了! 若不是有人看见给撞破了,估计小成子的童贞就保不住了。 从出了这件事之后,方清越的院子里,伺候他的人都换成了丫环老婆子,就连一个雄耗子,都不敢让它钻进去了…… 方清越为了卿宝,不惜自污名声,只为能娶到心上人。 可他的心上人卿宝姑娘,此时想的却是,她要如何暗示一下洛千悦,看看洛千悦是不是对她也有意思。 卿宝对洛千悦,是有好感的。 虽说她现在是十三岁的身体,可毕竟她是二十多岁的心理,所以她下意识的,就会去欣赏和她差不多同龄的男子。 而洛千悦,正属于这个年龄段,所以卿宝投向他的目光,是和她平等。也就是说在她心里,洛千悦可以是个结婚对象,而方清越之流,她从未考虑过,只当他是弟弟,是孩子。 卿宝存了这个心思,就开始寻找机会,去洛家接触一下洛千悦。 自从三柱中了秀才后,就有不少势利小人来奉承拍马,黄六娘刚当上秀才的娘,自觉身份高了一大截,就端起了秀才娘亲的派头,接受着那些人的邀请宴饮,天天都不着家。 孩子不管了,扔给了陈婉华。 熬糖不管了,扔给了夏守平和二五柱。 现在她老人家的主要职业,就是赴宴。 为了充门面,她还把半夏借了过去,天天带在身边。 黄六娘不在家,家里也就没人管卿宝了,卿宝觑了个机会,就去了隔壁洛家。 很不凑巧,闵茶的爷爷生病了,洛闵茶和洛千悦都回老家探病去了,卿宝无奈,只得郁郁而返。 卿宝这里的事情进展的不顺利,方清越那边也遇到了麻烦。 方文举嫌这个儿子丢脸,一气之下,把方清越关了起来,让他守祠堂去了。 方清越一身武艺,再加上还有奸细小成子在外接应,小小的祠堂也没能关得住他,时不时的就翻墙出去巡视一番卿宝的铺子,倒也没受太多罪。不过为了不让曲朝霞起疑心,他竟然生生的扼制住了自己想去见卿宝的冲动,只有在无人时,才会放心大胆的思念自己心爱的姑娘。 守祠堂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方清越除了读读书以外,就是发挥自己的个人爱好,整天雕雕琢琢的,给卿宝做了好些首饰,每过几天,就让小成子给卿宝送一件。 卿宝虽在闺中,可也早就听说了方清越的传闻。 连想都没想,卿宝就知道这事儿是假的。 方清越可以说是她从小看大的,他一抬手,她就知道他是想干吗。 感情这种藏不住的事,更不可能瞒得住她。 如果说方清越真喜欢男人,那不可能放着一个竹马竹马又长相出色的四柱不顾,去找那些所谓的小倌。 所以,卿宝稍一琢磨,就反应过来了,方清越之所以造出这种假相来,肯定是另有所谋。 她猜的开头是挺正确的,可她把结局猜错了。 她以为方清越弄这些事情出来,是要布局收拾他那些兄弟姐妹们了。 她万万也没想到,方清越弄了这么一出戏,所谋求的结果是:娶她! 就是因为了解方清越,所以在方清越丑闻满天飞时,卿宝对他仍是放心的。在他被关进祠堂时,心里也没慌。后来接到方清越精心雕琢的首饰后,她心里就更有底了。 卿宝心里是很惦记方清越,每隔两天,就托小成子给方清越捎些她亲手做的饭菜点心过去,方清越有什么要求,也会尽力满足。 两人虽不经常见面了,但有了四柱和小成子这两个送快递的帮忙,关系倒没冷淡下来。 时间过的很快,几个月转眼就过去了,秀才们也到了秋闱时间。 秋闱是在省城举行的,所以三柱是必须要离家赶赴省城的。 如果丁潘安在家,那么姐夫小舅二人正好结伴而行,可偏偏丁潘安不知去向,三柱只得自己出发了。 黄六娘不放心三柱一个人出门,就让二柱和赶车的李伯一起跟了去。 去了没几天,李伯一个人回来了,给黄六娘带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好消息。 丁姑爷找到了,已经在省城和二柱三柱相聚了,正在准备考试。 黄六娘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欢喜万分,赶紧派人去告诉夏瑜这个好消息。 过了没一会儿,夏瑜就兴高采烈的赶来了,和黄六娘叽叽咕咕的说了大半天的话。 上次的【春】药事件,没有让夏瑜怀上孕,这让夏瑜大为恼火。不过随脚而来的丁潘安中秀才这件事,迅速把这怒火扑灭了。 和丁潘安有了夫妻之实后,夏瑜心安理得的以秀才娘子自居,而且又做起了举人娘子的美梦,在人前那头仰的,已经到了后脑勺的位置了。 黄六娘怕丁潘安中了举后会休了夏瑜,一个劲的劝夏瑜,要她以后要对丁潘安好一些,不要再随便发脾气了,要温柔可亲,要好好过日子。 为了当举人娘子,夏瑜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了。 可仅她一个人答应没用,丁潘安迟迟不归家,这让夏瑜一点办法也没有。 从三柱走后,夏家人全都在心神不定的等待着乡试的结果,既紧张,又期盼。黄六娘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天天上香跪拜,求菩萨保佑三柱能高中。 要说这家中惟一不紧张的,大概只有卿宝了。 因为三柱在临走前那天,已经和她说过了。 他学习的时间还很短,能考中秀才已经是侥幸了,根本不可能考上举人,所以他告诉卿宝,不要抱任何希望。 卿宝自然知道三柱说这话是为了给她打预防针,怕她得知他落榜时失望。 可事实上,卿宝也知道三柱这次考试有点悬。 乡试呀,是全省的秀才一起考,而且听说全国一共取一百名,一个省平均下来也就几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才读了短短四年书的三柱,根本不可能考得中。 半月之后,消息传来。 事实也正如卿宝和三柱的预料一样,三柱落榜了。 这让夏家人都颇为失落了一下子。 不过随之而来的丁潘安得中举人的好消息,却让夏家人又重新兴奋了起来。 丁潘安是自家姑爷,这也是自己人呀! 笑得合不拢嘴的黄六娘,立刻换了盛装,兴致勃勃的赶往了丁府,第一时间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夏瑜。 夏瑜兴奋的喜极而泣,欢呼着自己当上了举人娘子。 可惜丁潘安仍然没有归来,这让她的欢呼,夹杂了一丝尴尬。 没能考上举人这件事情,没有给三柱带来一丝悲痛。他如同事不关己一样,在回来后,就收拾东西,打算去书院念书。 在中了秀才后,三柱的启蒙老师已经教不了他了,为了受到更高等级的教育,三柱必须要去学院深造。 在离家百里外,有一所著名的文山学院,已经给三柱送来了邀请信,邀请他入学读书。三柱也回信答应了,这几天就过去。 这一次,不用七八出钱出物了,黄六娘拿出了慈母的范,给三柱置办了各种物品,满满的拉了一大车。 还给三柱买了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当书童,照顾三柱的衣食起居。 最后,她还塞给了三柱一大包银子,一再嘱咐他不够花了就写信来,她会让二柱送过去。 三柱淡淡的应了,挥手上车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方忍辱负重,小卿却想着红杏出墙,悲哀呀!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相携一生 在车上,他摸了摸胸口。 那里,有妹妹亲手给他做的小荷包,里面塞了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 一路上,念着妹妹的好,三柱迎来了新生活。 在大家的各自忙碌中,日子如行云流水般滑过,转眼间,一年又过去了,卿宝正式迈入了十四岁。 在这一年中,卿宝周围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是夏老爷子去世了,卿宝经历了穿越以来的第一场葬礼。 二是陈婉华生下了一个男孩,卿宝正式升格当姑姑了。 三么,就是丁潘安院试落榜,在回到这个阔别已久的家时,他带回来了一个漂亮的妾室。这个妾室,不论眉眼,还是身量,都有点象卿宝,这让夏瑜大发雷霆,家里战火不断。 卿宝早就发觉丁潘安看她的眼神有异了,现在他竟然娶了一个和她长得很象的妾室,这让她着实有些尴尬。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卿宝也就不再登丁家的门了。 面对夏瑜时时的无理取闹,她也无声的包容了。 方清越送给卿宝的首饰,已经凑够好几套了,可他依然没被从祠堂中放出来。 曲朝霞就方清越这一个儿子,自然不愿意让儿子守在那么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可方文举似乎铁了心一般,任她怎么说,也没有松一点口。 怕儿子当真娶不上媳妇,曲朝霞又向外广布口风,说方家嫡子要娶妻。 可惜方清越“美”名在外,根本就没几个送画像的,即使有,也是一些身份低下之辈,一看就知道是冲着方家的名声和家产来的,曲朝霞自然是看不上。 到了此时此刻,曲朝霞才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在娶妻方面,已经成了困难户了,这迫使她,不由不放低了对娶儿媳条件的要求。 就在方清越的娘亲想方设法的给方清越找媳妇的时候,久别的洛家兄妹,终于回来了。 在得到消息以后,卿宝以探望闵茶为由,去了洛家。 她的运气不错,只去了两次,就让她在院子里碰到了洛千悦。 洛千悦仍是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头戴白玉冠,脚踏白锦靴,腰间未挂玉佩,而是仍悬挂着卿宝绣的那个扇形荷包,荷包的边缘,已经磨的有点破了,看得出他是常挂在身上的。 卿宝走过去,主动打招呼道:“洛哥哥,你有时间吗?咱们去花园走走可好?” “好。”洛千悦惊奇的看了卿宝一眼,很爽利的点头答应了。 又是一年清秋到,花园中的花,大多数已经开的有些败了,偶剩几丛开的正盛的,也颇有一些勉强支撑的架势。 两人沿着花间小径缓缓走着,许久都没说话。 卿宝一直在绞尽脑筋想如何提起这个话题,而洛千悦却不知卿宝要说什么,见卿宝不语,就静静的走在她旁边。 走了大半个花园,当走到一棵桂花树下时,洛千悦停住了脚步。 此时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一树金黄的桂花开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桂花香味又浓,往树下一站,不一会儿衣袖上就沾满了香气 “一年多没见,卿妹妹又长高了不少。”洛千悦看着花树下的少女,温文一笑。 “洛哥哥也是越来越英俊了,哈哈,我都不敢仰视了。”卿宝还没长开,个头比高挑的洛千悦不知矮了多少,看洛千悦的时候,还真需要仰视。 “贫嘴!”洛千悦伸手摸了摸卿宝的头,手刚沾到卿宝的头发,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立刻缩回去了,然后他顺手摘下一串细碎的桂花,插在了卿宝的头发上。 卿宝摸了摸头上的花,仰起头来,笑问洛千悦:“漂亮吗?我还真没往头上戴过鲜花呢。” 十四岁的少女,水嫩的如清晨时的一滴露珠,再用鲜花一托,就成了一幅绝美的画。 洛千悦由衷的赞美道:“很漂亮。” 和洛千悦谈笑了几句,卿宝逐渐轻松了起来。 又说了几句闲话,卿宝才假装不经意的问道:“洛哥哥,你怎么还没订亲呀?是不是有相爱却不能相守的心上人呀?”卿宝这句话虽直白,但问的很巧妙,她一句话,就问出了两个很重要的问题。 “心上人?没有。”洛千悦静然而立,白衣胜雪,他的感情世界,就如他的衣色一样,干净洁白。 卿宝知道洛千悦这种温文尔雅的人,说话是会很迂回的,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直截了当速战速决的好。 先向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别人在附近。 卿宝看了洛千悦一眼,未语脸先红。 “洛哥哥,那个,你看吧,你老大不小了,我也快及笄了。你要是没心上人,那个,那个,咱俩能不能凑合一下?”这种表白,卿宝是真没干过,能磕磕巴巴的说出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是有很大的勇气了。 洛千悦毕竟是大人了,面对小女生的表白,他没有脸红,也没有不好意思,稍一思索,他立刻很沉稳的问道:“卿妹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见他猜中了自己的心事,卿宝叹了口气道:“我怕我娘和我姐把我卖了,就想着找个认识的先订下来。你也知道,我整天关在家里,认识的男人也没几个,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了!后面这句话,卿宝省略了,但她知道洛千悦肯定会懂的。 洛千悦又不傻,自然明白卿宝的意思。 对卿宝,他是很有好感的,但还没升华到男女之情上。毕竟,相比他来说,她太小了。 洛千悦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她心灵手巧,聪明善良,有着一颗灵动的心。 如果和她相携一生…… 看了一眼腰间那独一无二的荷包,洛 千悦心神微微一动。 “卿妹妹,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并非良配,还请你慎重考虑。”说这话时,洛千悦的神情,相当的郑重。他很理智的知道,如果自己答应了,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此时此刻,容不得他不郑重。 他这样完美的男人还不是良配? 怎么可能! 卿宝赶紧问道:“洛哥哥,此话怎讲?” 洛千悦轻轻摘下一片桂叶,放在手中,无意识的折来折去,过了一大会儿才说道:“我自幼习读佛经,这么多年,无一日不诵经不拜佛。如果有机缘,我很可能会出家入佛门。我之所以没有娶妻,就是不想误了一个女人的终身。” 卿宝顿时就蔫了。 洛千悦要出家当和尚,自然是不需要妻子的。 我披婚纱,他披袈裟,别人说起来的时候可能觉得是笑话,可对当事人来讲,这绝对是笑不起来的悲伤事! 即使他现在能娶她,可过不几年他头一剃就走了,她又要怎么办啊? 如果膝下能有一儿半女,好歹也有个盼头。 如果连孩子都没有,那她岂不是要孤凄一生? 话又再说回来,学佛的人,会有夫妻生活吗? 看来还是没孩子的面儿比较大! “出家有什么好?在哪念经不是念啊,干吗非要去寺庙里念啊?”卿宝郁卒着一张小脸,小声反驳着。 洛千悦这次没有笑,他盯着手里那片满是折痕的树叶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不懂。机缘一到,万缘全空。只有超脱红尘,才能一心修佛。 ”说完这几句话,他不待卿宝再反驳,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的机缘会在何时出现,也许就在明天,也许是十几年后,也许是几十年后,还有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和我在一起,不啻于一场赌博。赌输了,你误了青春。赌赢了,也不过是得到一个臭皮囊罢了。所以我说,我不是良配。” 洛千悦确实是个君子,他没有冒然接受卿宝,而是很直白的告诉了她,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要如何选择,决定权一下子就又交到了卿宝的手上。 卿宝对洛千悦很有好感,但这好感还没有升华到爱情,所以她还做不到不顾一切的追随在洛千悦身边。 卿宝自认是个很凡俗的女人,她向往一心一意的爱情,她也向往夫妻恩爱的生活,也向往着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冒着孤苦一生的危险去嫁给一个不是两情相悦的男人,这买卖,怎么看都不合算。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是被嫁给一个脑满肠肥精虫上脑的家伙,还不如嫁给洛千悦豪赌一场呢,最起码,洛千悦的颜很好啊,看着就赏心悦目。 实在不行,就强迫他要孩子,有孩子在身边,她下半辈子也不会太过于凄惨。 卿宝紧紧的盯着洛千悦,脑子转的飞快,各种念头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在极快的分析了自己的处境后,卿宝决定还是跟洛千悦豪赌一场。 她就不信了,她用柔情缠住他,让孩子用亲情绑住他,他还会那么无情的抛下他们去出家。 正当她面露微笑,要和洛千悦说她的决定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闵姐姐,这回咱们可得多摘点桂花,让敏婶多做些桂花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的短了点,。感觉今天这章,是在梦里写的。明天小方表白,敬请期待。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老牛吃嫩草 她不想让人发现她在私会洛千悦,就小声的对洛千悦说道:“明天这个时候,在这儿等我。” 然后她迅速离开此地,绕到另一条路上去了,消失在了花树花丛间。 洛千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声轻叹。 卿宝都走出很远了,隐约听到孟思筠欢快的叫声:“呀,洛哥哥,你也在呀!” 孟思筠对洛千悦是一见钟情,当初还曾经和卿宝说过,她对洛千悦是志在必得。可惜婚姻大事由不得她做主,去年的时候,由父母做主,把她订给了一个大茶叶商的儿子,年底就要成亲了。 纵然她再喜欢洛千悦,到了此时,也只能把泪往肚子里吞了。 能偶尔见洛千悦一面,已经成了她最大的奢望了。 替孟思筠叹息着,卿宝快步出了洛家。 刚走出洛家大门,卿宝就看到一个青衣少年在自家门口打转。 卿宝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见卿宝了。 “姑奶奶,你可回来了,都快把我急死了。”小成子快步迎过来,几步就到了卿宝的面前。 “怎么不去家里坐着,在门口转什么?”由于经常帮方清越传递东西,小成子早就和夏家人都混熟了。 小成子说道:“四个少爷都没在家,我连个待着的由头都没有,坐什么坐呀。”说着,他递过来一个小木盒:“这是少爷新做好的手链,让我送来了。” 卿宝接过来也没打开看,而是问小成子道:“越越还没放出来呢?这是要在里面待到几时啊?” 小成子满不在乎的说道:“谁知道啊。好在我们少爷功夫好,关也关不住。这不,昨天晚上还出来了,和洪伯拢了拢帐,让洪伯再找店铺,说要再开家什么铺子呢。” 这三四年间,卿宝的生意全由方清越在打点,她也从没问过,只是大概知道可能是赚了钱。 小成子交待完事情就要走,临走时随口多说了一句:“卿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满面红光的,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卿宝也随口开玩笑道:“那是啊,我这里好事将近,过几天给你喜糖吃哈。” 小成子大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追问道:“好事?谁的好事?卿小姐你要订亲了?” “也许吧。明天就能有信儿了。”如果洛千悦同意他们的婚事,前来提亲的话,黄六娘应该不会拒绝。 一来洛家的家境非常殷实,在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二来洛千悦他爹当过太医,和皇宫能扯上关系,这可是很有身份的。 想来现在的黄六娘,为了抬高自家的身价,应该会答应的。 见卿宝不象是在开玩笑,小成子大叫一声,惊惶失措而去。 卿宝看着他那火烧火燎的样子,轻笑道:“这孩子——” 晚上的时候,卿宝早早关上门,躺在床上琢磨和洛千悦的事情。 思来想去,觉得盲婚哑嫁,还要忍受丈夫娶n多小妾,还不如和洛千悦凑合了。 虽说没准什么时候就失去了丈夫,可也好过和别人共享丈夫,还要为了争丈夫而斗的你死我活。 自己只要缠住了洛千悦,生了孩子就好说了。 即便以后洛千悦出家了,凭着自己的本事和洛家富足的家底,也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带大。 虽说自己没有丈夫可能会孤单寂寞点,但这也比年老色衰后,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亲热好过的多。 想好了这些,卿宝真正下定了决心,还是嫁给洛千悦,以后就和他过了。 由于思量太多,卿宝一直到很晚才有了困意。 她正朦朦胧胧呢,就听得外面有人轻轻在叩门。 睡在外面的半夏答应着开门去了,卿宝在房内听到似乎是有四柱说话的声音。 这都快半夜了,四柱肯定是有事,要不然是不会来闯她的闺房了。 卿宝撑开眼皮,摇摇晃晃的坐起来穿衣服。 果然,她衣服没穿完呢,半夏就进来禀报了:“小姐,四少爷来了,说有事和你说。” “知道了。”卿宝穿好衣服,和半夏一起走了出去。 走到客厅,卿宝问仍站在门口的四柱道:“四哥,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四柱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轻嘘一声:“你们先捂上嘴,一会儿不要叫。” 不知他要干什么,卿宝和半夏对视一眼,就各自捂上了嘴。 四柱见她们如此配合,也很爽快的揭开了谜底。 他往旁边一闪身,他的后面,竟然又露出了一个身影! 越越? 卿宝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四柱一定要让她们捂上嘴了,这大半夜的,突然看见方清越出现在了她的闺房外,她不惊叫才怪呢!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进去,快进去。”四柱催促着,把方清越拽进了屋里。 卿宝呆楞楞的看着忽然出现在此地的方清越,有些不知所措。 这半夜三更的,他来干吗? 方清越从一进屋,一双眼睛就紧紧的盯在了卿宝的身上。 好久未见,这个女孩子又长高了,也长漂亮了,可也渐渐的,有些陌生了。 他一直以为,他们青梅竹马,他们两小无猜,他不用说,她也是知道他的心事的。 可今天小成子带回去的消息,一下子就将他打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他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的时候,她却突然变了心,要和别人订亲了。 他觉得他的宝宝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过来了,想要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了屋后,四柱也没落座,而是将卿宝和方清越推入了卿宝的房间:“六丫,清越有话和你说,你们进去说,我和半夏在外面等着。记着,别点灯。” 门被四柱从外面轻轻的带上了,卿宝糊里糊涂的,就和方清越共处一室了。 八月十五已经过了,下弦月那点微弱的光,根本照不到窗帘遮掩的房间里来。 在黑暗中,卿宝看不到一点东西。 她只听到了方清越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忽快忽慢,忽疾忽缓,起伏不平,没有规律。 他这是? 没来得及想什么,呼吸声攸的拉近了,微烫的肌肤擦过她的脸颊,一双有力的胳膊揽住了她的腰,下一刻,她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宝宝……”方清越低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柔又深情。 如一道雷当头劈下,卿宝彻底的傻住了。 越越这是…… 不会吧? 不会吧? 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 no,no,no,他在开玩笑吧? 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这样! 孩子? 感受着他有力的拥抱,他温暖的怀抱,卿宝忽然明白了,她搞错了,她彻底的搞错了。 孩子是会长大的,不会永远是孩子的。 方清越已经十六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能够结婚了。 卿宝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掀起了巨大波滔。 一直照顾的孩子长大了,而且对自己生出了别样心思。 这,这,这…… 卿宝真是惊着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此时,方清越却低下头来,准确无比的,毫不迟疑的,吻住了她的唇。 轰…… 卿宝只觉得脑中如烟花般炸开,满脑子都是金星闪耀,脑子里混成一团。 方清越的吻,十分青涩,他不会任何的技巧,只是用嘴唇紧紧的贴在卿宝的唇上,偷偷的伸出一点点的舌尖,在卿宝的唇上轻轻舔噬。 “宝宝……不要嫁给别人……嫁给我……好不好?”方清越呢喃的声音,从亲吻的间隙,断续传来。 卿宝如同一根木头一样,呆呆的靠在方清越的怀中,脑中一片空白。 方清越的声音,她听得极不清楚,那声音似乎是从辽远的旷野中传过来的。 空旷,而又缓慢。 所以,当她的初吻被方清越彻彻底底的掠夺走了,好大一会儿之后,她才缓过神来,听懂了方清越话里的意思。 嫁,嫁,嫁给他? 这怎么可能? 她可不想老牛吃嫩草! 卿宝使劲的推开方清越,一连声的拒绝:“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方清越怔了一下,但他没有放开卿宝,反而抱的更紧了,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流露出来更多的,却是坚定。 “宝宝,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咱们感情这么好不是吗?” 卿宝挣扎了一会儿,见挣不开,也就不再做这无用功了,只得靠在他的怀里,略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说道:“你,太小了吧?我觉得你还是个孩子呢。” 相对前世的卿宝比起来,方清越确实是个孩子,她这话确实是实话,可在毫不知情的方清越听来,却是有点伤自尊了。 “净瞎说,我哪小了?我已经十六了,早就可以成亲了,哪里是孩子了?再说了,你比我还小两岁呢,竟然还敢说我小?”方清越据理力争,根本就不接受卿宝这个滑稽的理由。 卿宝也知道这个身体比他要小两岁,可自己的心理年龄大呀,比他大了十几二十来岁呢! 找一个比她小很多的丈夫,她真心有点接受不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有新情况出现,嘻嘻小方表白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依偎怀里 思及此,卿宝对方清越说道:“越越,那个啥,我一直拿你当弟弟看来着,我以前从没想过和你在一起。” “以前没想,那就现在想!”方清越的声音,不容置疑。 似乎怕卿宝借故跑开,他抱着卿宝的胳膊,收的越发的紧了。 “放开,放开,我的腰都快被你勒断了!”卿宝整个人都已经被束缚到方清越的身上了,紧的她都喘不上气来了。 方清越微微的松开了一些胳膊,俯□去,又在卿宝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霸道的说道:“宝宝,你只能嫁给我,不许嫁给别人!” 面对方清越如此高调又霸道的宣言,卿宝不想呛怒他,只得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你放开我,咱俩好好说说话。” 方清越却猛的将她抱了起来,在卿宝的低呼声中,抱她来到椅子边。 他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却是将卿宝放到了他的膝上,紧紧的把卿宝揽在了他的胸前:“从早我就想这样抱你了,琪琪,我的心早就给你了,你的心也给我好不好?” 这华丽丽的公主抱! 这华丽丽的坐大腿! 卿宝不自在的使劲挣扎着:“男女授受不亲,赶紧放开我!” 方清越这么多年的武功不是白练的,那两条胳膊好象两根铁柱子一般,既坚硬,力道又大,任卿宝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去。 费了半天劲,白白的出了一身汗,她仍是没能挣脱方清越的怀抱。 没办法,卿宝屈服了,只得安分守己的坐在方清越的腿上,依偎在他的怀里。 等她安静下来了,方清越捧起她的脸,又一个吻落在了她的脸上。 卿宝使劲擦了擦脸,郁闷的直翻白眼。 方清越的怀抱很宽广,他说的话也很好听,可卿宝却还是有自己的考量。 一是在心理上,她无法很快的转换过来。 二是方家门坎太高,不是方清越同意,她就能进去的。 想清了这些,卿宝平心静气的对方清越说道:“越越,咱们好好谈谈。我想的和你想的,可能有些不一样。” 方清越今天来就是解决这件事,他也知道依宝宝谨慎的个性,不可能凭他几句好话,就会当即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所以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他应该付出足够的耐心和理智。 “好。”方清越答应的很痛快,不过却是他率先发问:“宝宝,小成子说你想和别人订亲,和谁呀?”卿宝的世界他很熟悉,他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除了自己,她还认识哪个男人。 卿宝不想把洛千悦扯进来,只得开始解释自己的心情和处境:“我今年十四了,明天就及笄了,我怕我娘和我姐只看家世和钱财,把我随便给嫁了。所以我想找个认识的,抢在她们之前把亲订下来。” 刚说到这里,方清越赶紧毛遂自荐道:“找我呀,找我呀!” 卿宝叹了口气道:“找你,你家会同意吗?咱们两家的家境,可是差太远了。” 一听到卿宝的顾忌,方清越得意的笑了:“没事,这事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遂将自己这一年多来的谋划告诉了卿宝。 卿宝虽然早就猜到了方清越另有所谋,可没想到,这谋来谋去,他谋取的目标,原来是她…… 看到方清越为了她,竟然付出这么多,她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老牛吃嫩草的心情,怎么想怎么别扭啊! 当听到方清越讲到为争头牌小倌打架的事时,卿宝好奇的问道:“和你打架那人也是你安排的?那个头牌漂亮吗?” “和我打架的那个,是我从戏班里找的一个戏子,装成个富贵公子,和我演了那场戏。至于那个头牌,”方清越不屑道:“抹了一脸的白粉,鬼才知道他漂亮不漂亮呢,我都没拿正眼看他!那个破地方,我待都懒得待,都是演完戏后,就从后门溜出去。宝宝,我绝对没和他们鬼混过,小成子天天跟着我,可以给我作证的!” 这件事,不用他解释,卿宝也知道。 方清越是个正常人,自然不会对和他同一性别的人有什么绮念。 不过他一提到小成子,卿宝反倒想起他们搅的满城风雨的那件事了。 “喂,你给小成子什么好处了,竟然让他那样配合你啊?” 方清越嘿嘿笑道:“那小子就想着娶媳妇呢,我一拿出来十两银子,他立刻就脱了,嘿嘿,没全光啊,还穿着衬裤呢。”想到当初小成子那滑稽的样子,方清越就笑了。 卿宝也想象到了那搞笑的场面,不禁也笑了。 这一笑,两人间的气氛就松快了一些。 方清越趁热打铁,在林琪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温柔的说道:“宝宝,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都很了解,咱们成亲不好吗?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好,什么都听你的。要是别人欺负你,我会保护你,就是我娘也不行。我也不会纳妾,咱俩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 方清越的声音,娓娓动听,带着保证,又似乎带着盅惑。 卿宝承认,方清越对她如此情深,又给了她如此保证,她是有些动心了。 她和方清越一起长大,正如方清越所说,两人对彼此都很了解,也很有感情基础。 若是没有两边家世的考虑,卿宝可能当初就会找他了。 可现在,她已经和洛千悦说的差不多了,他同意了,自己再反悔,这是在拿人家涮着玩吗? 再说了,老牛吃嫩草,让她怎么下得去嘴呀? 现在是半夜,他不可能久处卿宝闺中,只能速战速决,可卿宝一直不吐口,这让方清越如何不着急? “宝宝,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赶紧和我说说!” 卿宝又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挣脱出他那两条有力又结实的胳膊,见今天不说清楚,方清越大有不想走的架势,她索性直接说道:“那个吧,我总觉得,你年纪有点小……” 一听卿宝又说他小,方清越一下子就炸毛了,他猛的站起了身,把他怀里的卿宝吓的直揪他的衣服,小声叫道:“你干吗?赶紧放我下来!” 方清越冷哼了一声,那语气架势,任谁都听得出他现在十分不爽来:“你不是说我小嘛,我证明给你看,我一点也不小了,比一般的男人都有力了!” 以为把他刺激的兽性大发了,卿宝吓的是花容失色。 她现在才十四岁的身体,太小了点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方清越却忽然将她往空中一抛,卿宝一个没防备,吓的“啊”一声大叫,然后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整个人就开始下坠。 这个该死的家伙…… 还没等她骂出一句来,一双有力的胳膊就接住了她,把她又抱进了怀里。 “越越!”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呼的一下,她又被抛出去了,然后又被接住了……然后又被抛出去了,又被接住了……如此循环了好几次。 “越越,别扔了!”直到被扔的晕头晕脑的卿宝说出了服软的话,方清越这才接住了她,停止了这一危险的行动。 “宝宝,你看,我能抛空接住你好多次,够有劲了吧?小孩子哪有这么大的力量啊!”方清越得意洋洋的抱着卿宝,重新坐好。 卿宝这次没挣扎,不是顺从了,而是被扔的腿都软了,站都站不住了。 “好,好,我承认,你不小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林琪心里却越发觉得这个家伙幼稚了。 一般正常的男人,会将人扔上扔下来证明自己是个成年人了吗? 大概十有【八】九会选择压倒来证明吧? ……这个想法有点色吧? 和她一比,方清越可真是太纯洁了! 见卿宝终于承认他不再是孩子了,方清越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好了,这个问题解决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卿宝赶紧摇摇头,她还敢有问题吗? 除非想再来一次人工版云霄飞车海盗船。 她没问题了,方清越却是有问题,他继续追问道:“那咱俩的事儿就这样说定了,这几天我会派人来提亲。宝宝,现在咱们来解决你想订亲的那个人,他是谁呀?你答应他什么了?” 卿宝也心知方清越今天就是冲着这个问题来的,得不到答案是肯定不会走的,她不想暴露洛千悦,只得搪塞道:“没说什么,我只是让他娶我,他让我想好了再说。” 方清越霸道的说道:“那你告诉他,你不和他成亲,要嫁给我!” 卿宝还未答话,只听得有人轻轻敲门:“清越,咱们该走了。” “知道了!”方清越答应着,抱着林琪来到门口,将她放下,低声在她耳边道:“听话,和他说清楚,等我来提亲。” 卿宝仍是沉默,方清越俯□来,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这才打开门出去了。 四柱带着他,又悄无声息的出了后院。 待他们看不见了,半夏这才把门关上,两人又回屋去休息了。 给卿宝盖上被子,半夏却没有走开,而是坐在卿宝的床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小姐,那个人,是洛公子吧” 卿宝一向就知道半夏很聪明,什么事情也瞒不住她,何况她与半夏日夜相处,名义上虽为主仆,实际上比夏瑜还要亲近。卿宝也不想瞒她什么,就点头承认了。 半夏却叹道:“你和方公子一向亲近,怎么想起来嫁洛公子了?我一直还以为你喜欢方公子呢!” 卿宝这才知道,自己无意中对方清越的疼爱与爱护,在外人眼中,竟然是对他情有独衷的表现。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卿宝心里可是分的真真切切的,她可是一直拿方清越当弟弟看的!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 方清越和洛千悦,肯定是要选一个了。 前些日子夏瑜和黄六娘说话的时候,总刻意的背着她嘀嘀咕咕,卿宝总觉得有点心惊肉跳不踏实。 不管是谁,她抢先定下来再说。 如果黄六娘不同意,强行给她订一门不喜欢的亲事,那她再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离家出走,脱离这个家庭! 以前的时候,卿宝不是没想过摆脱这个家庭,自己独自去生活,可一打听,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父母俱在,主动脱离家庭,这是大不孝,不仅为人不耻,还无人肯以论婚。 其次,官府不会批准,户藉问题解决不了。想单独立个女户,必须是无夫无子的寡妇,或者父母双亡的未婚女子,现在卿宝父母俱在,官府不可能单独给她立个女户。 再有就是,夏家不可能任由她搬出去住的,单身未婚女子出去单过,就说明了家里是容不下这个女子了,不仅丢家里的人,还丢了宗族的人。而且万一这女子在外面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来,整个宗族都会抬不起头来。 所以说,如果卿宝真提出来要脱离家庭出去单过,她的结局只有两种,一是被林家囚禁到出嫁。二是被夏家做点手脚,让她慢慢病逝。夏家多的是子女,不差她这么个陪嫁妆的闺女。 这种情况在后世的人看来,简直是窝囊憋屈极了,可社会规则如此,卿宝不得不去遵守,否则后果她是绝对承受不起的。 以前看历史小说的时候,她曾看到过清朝尹继善的故事,也曾经骂过尹继善窝囊,可现在她处在这样的社会里,才明白了尹继善的苦衷。 尹继善是妾生的庶子,都官到两江总督了,他的母亲仍是妾室。当一家人吃饭时,尹继善坐着,他的娘亲却站着伺候正室用饭。嫡子庶子,全不如尹继善官做的大,可就因为有嫡庶压着,他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亲被正室支使责骂,而不敢做任何反抗,还得对欺负他娘的正室恭敬相待。 据说当时的正室为了平衡儿子们比庶子还差的心理,越是当着尹继善的面,越折腾尹继善的娘。后来尹继善下朝后,都不敢早回家,生怕娘亲多受罪。 这件事,最后还是雍正亲自出面下了诏书,君继善这个从一品大员的生母,才得了诰命,和正室平起平坐了。 以前看这件事的时候,卿宝只会觉得尹继善窝囊,没有骨气,都做那么大的官了,带着母亲远走又何妨?可现在真实的处在这样一个社会,卿宝在了解了社会规则后,才知道如果没有正室的允许。 尹继善的娘是不可能离开尹府的。如果他为了娘亲与正室抗争,很快就会有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压在他头上,顶着这个帽子,他的官也就做到头了,那么,他的娘亲,也真正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这就是这种社会的现实,让后世自由惯了的现代人觉得不可理喻的现实! 这几年来,每当卿宝觉得自己过的憋屈,活的窝囊的时候,就会想想这个故事,然后心里就会舒服一些,也会更加警惕一些。 在这个规矩森严的时代,反抗规则,绝对要比顺应规则死的快! 作者有话要说:小方同志很猛吧?哈哈,对付顾虑重重的人,这招霸王硬上弓最好用了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心塞的方母 从方清越走后,整个后半夜,卿宝都没合上眼睛,想想这些,想想那些,想想方清越,想想洛 千悦……直到窗纸都透白了,这才困极睡去了。 知道她缺了觉,半夏特意去回禀黄六娘,说卿宝有些不舒服,这才让卿宝在床上躺了半天,补了半天的觉。 差不多到了和洛千悦约好的时间,卿宝才慌慌的梳洗好了,心事重重的去了闵府。 说实在的,都到了此时,她心里仍是没有拿好主意。 对方清越的姐弟心理,有点缓不过来。 可她对洛千悦,也没有真正的萌生出爱情来。 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她心里还真没谱。 卿宝来到洛府门口,却见洛千悦的小厮正在门口立着,见卿宝过来了,立刻跑了过来,拿了封信递给卿宝道:“夏小姐,我家公子说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信? 卿宝接过来,疑惑的问道:“你家公子呢?” “我家公子今天一早就出发去青山寺听经去了,临行前吩咐小的把这封交给您。” 卿宝把信放到袖口里,又折回了家里。 到了后院,见四下无人了,卿宝才把信打开了,里面只有简简单单几句话。 “君有佳婿,悦非良偶。子之所忧,越能解之。” 从到了这里以后,经常抄个书什么的,卿宝的文言文水平是大大的提升了,这几句不难懂的话,她自然是一眼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你会有好夫君的,我洛子悦不是个好人选。你当前的忧虑,越能替你解决。 这个“越”,应该是方清越了。 看来,方清越已经知道她谋划的对象就是洛千悦了,而且他应该已经找洛千悦谈过了,所以今天洛千悦才会爽了约,还给她写了封“断交信”。 卿宝拿着信纸,心里松了一下,又不自在了一下。 松的是不用二选一了,现在这局面除了方清越,她已经没人可选了。、 不自在的是,无辜搅了洛千悦一次,对他有点歉疚。 正当卿宝拿着信纸怔怔发呆的时候,忽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似乎有人奔跑而来。 卿宝信都来不及,就急急的塞到了袖子里,刚塞好,五柱就急惊风般闯了进来。 “六丫,大事不好了!”五柱脸色相当难看。 卿宝一见他这火烧火燎的样,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赶紧问道:“什么事?” 五柱一句话,就把卿宝给打懵了。 他说:“刚才我听见大姐和娘在商量,要把你嫁给姐夫当妾!” 丁潘安中了举人之后,身价是水涨船高。 丁家不仅一下子恢复了昔日荣光,还大有走向繁荣之势。 举人的地位,在地方上来讲,是相当高的。 就拿方清越的爷爷来说,就因为他是一个举人,所以在本地颇有名望,方家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而现在,丁潘安还如此年轻,才二十多岁,竟然就中了举,可见前途不可限量,上赶着巴结的人多了去了。 夏瑜和丁潘安本就情感不合,再加“【春】药”事件,让丁潘安大为恼火,是以夫妻俩的关系,已经水火不相融了。 为了气夏瑜,也正好遇到了一个和心上人有点相象的姑娘,丁潘安竟然就纳了一个妾。 丁潘安本就讨厌夏瑜,从有了妾室后,对她更是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和妾室同进同出,俨然伉俪情深,这让妒嫉心强盛的夏瑜恨得是咬牙切齿。 丁家在重新崛起后,出身低下的夏瑜,在丁府内饱受白眼与冷语,再加上她那个性子,又不会做人,所以现在的夏瑜,在丁家是举步维艰。 丁家地位高了,来往的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夏瑜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在招待客人闹了几次笑话后,丁潘安索性把这些往来应酬的事儿,全都交给了妾室卫雪容。 卫雪容出身于一个官宦家庭,后来家里遭了事儿,就败落了下来。所以在官场应酬方面,夏瑜是拍着马也赶不上她的。 丈夫不爱,公婆不喜,出身不好,小妾又比她强,府里的下人们又都是势力眼,惯于捧高踩低,夏瑜在丁府的地位,岌岌可危。 到手的举人娘子的位置,夏瑜自然是不甘心送出去,何况这举人娘子,没准会在三年后就成了“进士夫人”,等丁潘安做了大官了,她还有可能诰命及身呢! 为了保住自己在丁府的地位,夏瑜就打起了歪主意。 既然丁潘安喜欢妹妹,喜欢到不惜娶一个和她模样相似的女人回来,那她就把妹妹嫁给他好了,就是看在妹妹的份上,丁潘安也不能休了她,没准还会承她的情,与她同修旧好。以后再生个一儿半女的,自己这辈子就有指望了。 想到这么个绝妙的好主意后,夏瑜就开始游说黄六娘。 夏瑜先哭诉了卫雪容对她的欺负,又讲了丁潘安的大好前途,又悲痛诉说自己现在在丁府的地位,然后又憧憬了一下妹妹嫁进去后的大好结果,还特意举了方清越娘亲将亲妹妹嫁给丈夫的例子,着重描绘了一下曲家由于嫁了两个女儿在方家,从方家得到的种种好处…… 黄六娘是个没见识的,听了夏瑜“一个女婿半个儿,姐妹同嫁一个儿”的怂恿,再加上夏瑜说的以后肯定少不了弟弟们的好处时,黄六娘是真动心了。 舍出一个女儿,换来一个举人甚至进士女婿,带契全家享福,这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母女俩正在屋里商量这事儿时,不承想五柱正好经过窗外,就全听来了。 卿宝听了这消息,气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她以前还以为,黄六娘最过分,也不过是把她嫁给有钱人当个填房什么的,或者嫁给个风评不太好的花花公子之类的,可真没想到,黄六娘竟然能无情到把她送去给人家当妾。 以前的时候,黄六娘就重男轻女,这从许多事情上可以看得出来,现在,为了套住个好姑爷让儿子们得利,她终于要卖女儿了。 卿宝恨黄六娘的无情和糊涂,可黄六娘偏偏又是她的娘亲,她的亲事还必须由她做主,怕真让夏瑜抢了先,卿宝赶紧嘱咐五柱道:“五柱,你快去门口等着,四哥要是回来了,叫他立刻过来,我有事儿和他说。” 五柱答应着去了。 傍晚时分,四柱放学了,五柱立刻将他带到了卿宝的闺房,林琪将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让他赶紧去给方清越送个信儿,趁早来提亲,迟则生变。 四柱晚饭都没吃,飞跑着去给方清越送信儿了。 由于断袖事件的影响,方清越被方文举罚去守祠堂了,已经有段时间没去上学了。 此时,方清越正在祠堂琢磨该怎么去和娘亲说娶卿宝的事儿,一听四柱说黄六娘要被送去丁府当妾,他立刻就着急了。 送走四柱后,他大步流星的就赶去了他娘亲曲朝霞的房间。 等走到曲朝霞的房门外时,他先静立了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若无其事的进了曲朝霞的房间。 曲朝霞正坐在梳妆台前御妆,见儿子这么晚进来了,不由惊诧道:“你爹让你回来的?” 方清越胡乱给娘亲行了一礼,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我来和你说个事儿。” 曲朝霞看着心爱的儿子这副不务正业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酸又痛。 她年近三十才生得这么一个儿子,一心盼着儿子成龙成凤,给她争口气。 可没料到,他小时听话,长大后,竟然行差踏错,走上了断袖不归路,当真是让她这个当娘的失望透了。 不过失望归失望,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她还是从心里宠溺的。看着儿子俊美的脸庞,她不由放柔了声音问道:“什么事?” 方清越假装不经意的说道:“四柱刚才来找我了,说他娘要将他妹妹嫁给他姐夫当妾。四柱说是万万不能让他妹妹去当妾的,就让我帮他个忙,娶了他妹妹,断了他娘的念想。您要是同意,明儿就去提亲,咱赶早不赶晚。” 曲朝霞第一反应就是夏家家世太差,根本配不上方家。可没等她反驳呢,只听儿子又说道:“我在外面是自在惯了,本不想娶妻的,要不是自小和四柱有这个情分,打死我也不会找个女人绑住我的。” 曲朝霞仍是不甘心的挣扎道:“夏家那小门小户的,哪配得上咱家呀。要不,娘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这说出去也象那么回事啊!” 方清越懒懒起身,把刚咬了一口的点心扔回到盘子里,拍了拍刚弄身上的点心渣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外面相好的小倌多的是,何必要娶个女人回家来管我?娶四柱他妹妹,是给四柱面子,您既然不同意,那我也乐得轻闲。我约了倌楼的头牌听琴,娘,儿子告退了。”说着,云淡风轻的走了出去。 曲朝霞看着儿子那玩世不恭的背影,妆也不卸了,长长的叹了口气。 而走出娘亲院子的方清越,那潇洒不羁的样子立刻就没有了,而是紧张的要命。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改邪归正 自己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方清越再清楚不过。 在她心里,维护自己的地位是放在首位的,所有的一切,包括亲情爱情友情,都是可以抛弃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将自己的亲妹妹送给丈夫做妾了。 为了加重她在方府的筹码,她势必要帮唯一的儿子找个好岳家。 如果方清越没有闹出断袖这件事来,他想娶无权无势的卿宝当正妻,那简直是做梦。 方清越闹断袖,还几次三番扬言不会娶妻,娶妻也娶男妻,这就是要给曲朝霞一份绝望。 而当她处在绝望的境地时,忽然听说儿子要娶妻,哪怕是那女孩身世不好,她肯定也会忙不迭的答应,因为这是她改变儿子的惟一机会,也是儿子能否“改邪归正”的惟一机会。 绝望之后给个希望,这就是方清越打的如意算盘。 一晚上,方清越都在想着娘亲的反应,整宿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他更是派了小成子在娘亲的门口盯着,如果有媒婆进门,就速速来通报。 可惜整整半天,一直到晌午,都没见娘亲去请媒人,这可把方清越着急坏了。 如果,如果,娘亲真错过这次机会,那么,他以后就真的再也不娶妻了,谁家要是敢和他订亲,他就带个小倌上谁家门口炫耀去,看丢谁的人! 他这光脚的,还怕了穿鞋的不成? 直到午后,坐卧不安的方清越才等来了小成子的好消息:媒婆终于进门了,被请去夫人的房间了! 小成子又拐了九曲十八弯,从夫人的贴身丫环那里得到消息,说媒婆要去夏家说亲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喜极而泣的方清越立即合掌念佛,感谢菩萨保佑。 媒婆是第二天一大早来夏家提亲的。 这媒人第一次登门,是替两家传个话,就是和男女双方家长说说,我想给你家儿子闺女介绍对象,哪家哪家,你觉得怎样。 如果两家都同意,就正式进入提亲环节,那时候,双方家长是要见见面的。 以前的时候,黄六娘在夏瑜的撺掇下,曾经想过把卿宝嫁给方清越。 可当丁潘安考上举人后,黄六六娘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丈夫是举人和爷爷是举人,这可是两码子事儿啊。 如果说三柱四柱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这小舅子求姐夫,天经地义。 可这孙媳妇的兄弟求姑爷的爷爷办事,这可就太绕,不太好用了。 所以说,黄六娘在听媒人来给方家提亲时,心里并不是太愿意。 不过夏瑜也没说一定要丁潘安娶卿宝为妾的话,怕两边都鸡飞蛋打了,黄六娘倒没有一口回绝,只是和媒人说丈夫没在家,等他回来商量商量,过几天再给媒人回信儿。 婚姻大事父母商量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媒人不疑有他,告辞而去。 中午的时候,夏守平从外面回来了,黄六娘就将方家来提亲的事儿和他说了说。夏守平再老实懦弱,到底也是个顶门立户的男人,这等大事,还是要和他商量的。 一听说方家来提亲了,夏守平立刻说道:“清越那孩子是咱们看着长起来的,六丫嫁给他也放心。” 黄六娘道:“大丫说姑爷喜欢六丫,想把六丫讨去给姑爷当妾。一个女婿半个儿,咱两个女儿都给他了,他就当咱一个儿子用了。他现在是举人了,以后还能当进士当状元呢,咱三柱四柱没准还都得他的提携呢!” 夏瑜和黄六娘的密谋,夏守平一直都不知道,当听说黄六娘要送六丫去当妾,夏守平立刻就不同意了:“不行不行。我家最穷的时候,也没把哪个女儿送给人家当妾去,现在咱家过好了,就应该正正经经的给六丫找个好人家,做个正房娘子。” “你个死榆木疙瘩,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大丫和六丫是亲姐妹,还能亏待了六丫不成?” “清越的娘和他姨娘还是亲姐妹呢,也没听说他姨娘得了什么好。再说了,姐妹俩嫁一个男人,太丢人,这事我不同意。清越那孩子多好,知书懂礼的,家世又好。”夏守平很反感让女儿去当妾,强顶着黄六娘的炮火,据理力争。 黄六六娘一听丈夫竟然敢顶嘴了,眼睛一瞪,训斥他道:“和你说也是白说,什么也不懂。女儿的亲事,我这当娘的管就行了,你哪凉快往哪待着去吧!” 夏守平本还想再劝劝妻子,可一见她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就又闷下头去,不和她分辩了。 方家来提亲的事儿,自然瞒不过卿宝。 当得知黄六娘并没答应后,卿宝觉得自己应该采取点行动了。 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不能掌握在别人手中。 可还没等她采取什么行动,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就打断了她提亲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黄家派人来送信儿,说黄姥娘病危,让黄六六娘一家赶紧过去,送黄姥娘最后一程。 黄六娘一听老娘病危了,那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然后带着一家人,急急忙忙的赶去了黄家。 黄六娘一家到的时候,黄姥娘已经快不行了,喉间咯咯做响,呼吸十分困难,双眼努力的睁着,依依不舍的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亲人。 当看到黄六六娘来到时,黄姥娘欣慰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闭上了双眼,驾鹤西去了。 黄家顿时哀声一片。 黄姥娘七十多岁,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高寿了,一切丧葬用具也早已备齐了,所以整个丧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卿宝虽是未婚少女,但到了此时,也少不得去姥娘灵前磕个头了。 磕完头哭完灵后,卿宝就被暂时安排到黄大舅家后院休息。 后院里,已经有好几位亲戚家的女孩子在这里了,女孩们难得出门,好不容易找着聚在一起的机会了,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 卿宝想起黄姥娘对自家的照顾,对他们这些孩子们的疼爱,心中很是悲伤,就找了个凳子,坐在了屏风后的角落,默默的怀念着黄姥娘。 过了小半天,从外面又涌进来了几位女孩,这几个女孩却是叽叽喳喳嬉笑着进来的,在这种场合又说又笑,实在是过于碍眼,所以一屋子女孩的眼光都聚过来了。 有认识她们的一个姑娘问道:“二姐姐,你们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门?” 其中一个高挑的姑娘笑道:“我们说丁家的举人姐夫呢,刚才过来吊孝了,长得可真是俏俊风流。” 又有一个姑娘道:“外面还来了不少大人物呢,据说都是冲着丁姐夫的面子来的,别人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都是丁姐夫在招呼。丁姐夫举止又大方,谈吐又文雅,人又那么漂亮,你们没看见,可真是没眼福。” “真的吗?那丁家姐夫现在在哪?” “咱们也去看看。” 正在姑娘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外面不知谁又说道:“姑娘小姐们,外面来了好多客人,已经没处落脚了,现在想将隔壁四叔家的房子腾出来让丁姑爷招待客人,现在人手不够,你们谁带丫环过来了,让她们帮忙打扫收拾一下。” 众人纷纷说带了,就要呼奴唤婢。 其中有一个姑娘大声道:“丫头们打扫的肯定不精细,走,咱们去帮下忙吧,咱打扫的干干净净,雅雅致致的,也好让丁姐夫脸上有光。” 众姑娘一听,立刻明白这是一个能看到丁潘安的大好机会,都欢天喜地的都涌出去了。 只有卿宝,坐在屏风后动也没动。 现在的丁潘安,都快成了她的噩梦了,她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哪还有心思往他跟前凑啊! 姑娘们走了没多久,只听得外面脚步声又响起,有两个人说着话走进来了。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的女子说道:“咦,怎么这屋里没人?不是说妹妹们都在这里吗?” 一个年老的女声道:“这群不知廉耻的贱蹄子,大概都跑去看丁潘安了!” 卿宝对这两个声音还是比较熟悉的,一听就听出来了,这是大舅母李氏和她的女儿黄冰婧。 “娘,这都怪你,要不是你们非得过继大丫,今天这举人娘子,可就是我了。”黄冰婧满嘴的抱怨,看得出对让夏瑜嫁给丁潘安,她是十分不满的。黄冰婧去年也嫁人了,不过是嫁了个一般富户,是绝对没有丁潘安这个举人风光的。 李氏却道:“娘不把你嫁给他,可是为了你好。你别看大丫这个举人娘子表面风光,内里的苦水可比你多多了。” 黄冰婧不解的问道:“丁潘安长得那么俊,又是举人了,守着这么个如意郎君,哪还能有苦水啊?” 李氏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放着这么好的女婿娘会不要,白白送给大丫吗?娘告诉你吧……”说到这里,李氏放低了声音,轻轻说道:“那丁潘安有脏病,娘是怕他过了病气给你,所以才让大丫嫁给他了!” “啊?”黄冰婧惊呆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睿智沉稳 而同时和她惊住的,还有屏风后的卿宝。 以前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李氏过继夏瑜是有问题的,她也曾和夏瑜讨论过这个问题。夏瑜以为是朱家知道丁家没落了,要过穷日子了,怕黄冰婧受苦,这才找了她代替。那时候她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现在才知道了,原来真正的理由是在这里! 脏病,就是性病。 丁潘安不知何故染上了性病,这个消息又被黄家人打探到了。 为了不让亲生女儿传染上这个病,黄家过继了夏瑜。 而为了让得了性病的儿子尽快娶上媳妇,把这丑事遮掩过去,丁家连门第都没讲,就匆匆的娶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夏瑜进了门。 这所有一切不合理的地方,由于丁潘安的这个病,全都讲通了。 丁潘安在送聘礼时,总是象坐不稳似的动来动去,那不是多动症,而是他下面非痛即痒,他不得不动。 在新婚之夜,他不与夏瑜圆房,不是因为夏瑜的原因,那时候他没见过夏瑜,是不可能知道夏瑜的性格。 他为和美艳的夏瑜圆房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让夏瑜知道他有性病,或者是他不想把性病传给夏瑜! 至于后来一直没和夏瑜圆房,只有两个可能了。 一是他的病没好。 二是他的病好了,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讨厌夏瑜,不愿碰她了。 夏瑜在这里想着这一切的因由,外面的李氏仍在继续说道:“你去年成的亲,现在已经怀上了。大丫这都成亲几年了,也没见怀上孩子,可见这丁潘安是真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大丫有没有染上脏病。” 这一句话,却是给卿宝提了一个醒。 如果丁潘安病好了,没有传染给夏瑜,那一切好说。 如果丁潘安病没好,夏瑜已经被传染了,她还想把自己送给丁潘安当妾,那夏瑜的心思,可当真是歹毒的很了。 不过卿宝觉得依夏瑜那不吃亏的个性,如果真被丁潘安染上了性病,早就会向黄六娘抱怨了,也早就将丁潘安骂的狗血淋头了,而现在她一点动静没有,应该是丁潘安的性病治好了,不过是因为讨厌夏瑜才不碰她的。 话又说回来,黄家打探来的消是真是假,丁潘安是不是真得过性病还很难说,毕竟这种*,除了当事人和主治大夫,其他人是很难知道真相的。 没准丁潘安是因为一些发炎啊什么导致那里有些不适,而被误认为是性病,也有可能。 外面又有人进来了,李氏和黄冰婧的话也就打断了,李氏母女和来客们寒暄了几句,就又去前面了。 而卿宝,在黄家待到了华灯初上,才被五柱送回了家。二三四柱已经成年了,都被留在了黄家守灵。 第二天,五柱和陈婉华就早早的去了黄家,而卿宝则被留下来看家,顺便照顾夏瑶和陈婉华的小儿子。 夏瑶已经七八岁了,正在和卿宝学刺绣。卿宝给她打了个样子,让她自己绣手绢去了。 二柱和陈婉华的儿子已经快一周了,虽说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不过陈婉华把自己的两个丫头留下了,照顾孩子她们早就轻车熟路了,也就不需要卿宝插什么手,卿宝只不过是逗弄逗弄小家伙罢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门忽然被啪啪敲响了。 半夏出去开了门,然后回来通禀道:“小姐,是方少爷来了。” 除了那天晚上,方清越已经有段时间没来夏家了。 今天他又来了,是听说卿宝的姥娘去世了,前来安慰心上人了。 虽说那天晚上的事儿让卿宝在面对方清越的时候,觉得有些尴尬,但人来了,总不能撵出去吧,何况卿宝好歹也是现代人,哪有那么多小女孩的羞涩呀。 两人来到客厅,卿宝也没和他客气,直接问道:“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方清越本想对着卿宝笑笑,又想到她姥娘去世了,不应该笑,只得把笑容憋回去了:“我听说你姥娘过去了,怕你伤心过度,就过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呢?” “我在你姥娘家门口看见五柱了,他告诉我的。” 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卿宝只觉得心中一暖,黄姥娘去世带给她的郁结,就消散了一点点。 想起黄姥娘的慈祥和关爱,卿宝不由喟叹道:“前些日子我还在想,重阳节快到了,我得给姥娘做些重阳糕,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以前她家穷时,每次去姥娘家,姥娘都是好饭好菜的招待他们,临走的时候又是钱又是东西的给他们拿,惦记之情,溢于言表。想到顷刻之间与这么一位慈祥可亲的老人生死相隔,卿宝不禁流下泪来。 见卿宝哭了,方清越赶紧凑过来,手忙脚乱的给她来擦泪。 偏偏他今天还忘了带手帕,只得用衣袖在卿宝脸上抹来抹去。 卿宝怕被人瞧见,只得把他推开了,自己掏出手绢来,把泪擦干了。 方清越向外面看了看,见四周没人,就伸出胳膊,悄悄的把卿宝揽入了怀里。 “作死呢,这大白天的!”卿宝被他这一抱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就要站起来。 方清越紧紧的抱住她,轻声说道:“外面没人,半夏烧水去了。” 卿宝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低声道:“那也不行,这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其实和体统不太相关,卿宝只是觉得她这么大的人了,还窝在十六七岁的少年怀里,心里总有点别扭。 方清越总想和卿宝亲近,并不是因为他是急色之徒,而是因为他知道,拥抱是快速拉进他和卿宝距离的最好办法。 以前的时候,他一直以为他和宝宝是两厢情愿的,可当听到卿宝说他太小时,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妙了。宝宝比他还要小两岁,怎么可能觉得他比她还要小呢?难不成这与她早慧,早早的会持家有关系吗?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吧,方清越很清楚的知道,他和卿宝之间,确实有一道鸿沟。卿宝照顾他,爱护他,并不是因为对他生出了男女之情。 所以为了让卿宝能尽快的接受他,他必须要拉近和卿宝的距离。 卿宝这两天,心里很是不好受。 黄姥娘的离世,对她来说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再加上黄大舅一家算计夏瑜,还有丁潘安的事情,乱七八糟的搅得她头都大了。 虽说后者并不是她想关心的,可夏瑜打的好主意,又让她不得不防。 几件事交加在一起,卿宝翻来覆去的,昨晚一宿没睡,今天清晨又早早的被叫醒了,此时实在是心疲神乏了。 “宝宝,不要难过,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方清越的怀抱,带着少年的热情和温暖,让疲惫的卿宝,得到了暂时的休憩和片刻的放松。而方清越的安慰,却让她真正得到了慰藉。 过了好久好久,安心阖目的卿宝,才在方清越的怀里吐出了一个既轻又浅的字:“嗯。” 两人相拥,温情静立。 直到半夏来上茶,方清越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卿宝,然后坐回到椅子上,假装若无其事的递给了她一杯茶。他嘴角那浅浅的笑,透露出了他此时愉悦的心情。 在方清越怀里靠了一会儿,已经轻松了许多的卿宝,再看向端坐喝茶的方清越时,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会关心人了,会心疼人了,会安慰人了。 他的肩膀宽阔到足够承担风雨了,他的怀抱成熟到足够给人温暖了。 这个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直到了此时,卿宝对方清越的印象,终于不再停留在小胖子的阶段,在街上疯跑的阶段,和小成子抢糖吃的阶段……而是终于跨越到和她同样成熟的阶段了。 卿宝心里怎么想的,方清越自然是一无所知。 当卿宝终于把他摆到可以当成谈恋爱的对象这个位置上时,毫不知情的方清越却开始问她另一件事了。 “宝宝,昨天我家来提亲了,你看见媒婆了吗?” 卿宝早就从五柱嘴里得知事情的始末了,就将黄六娘的打算和他说了一遍。 当听到黄六娘打算把卿宝送去当妾的消息后,方清越并没有吵闹起来表示抗议,也没有诋毁黄六娘来责骂她卖女求荣,而是轻轻的靠在椅背上,开始静静的凝眉沉思。 对他的反应,卿宝略有些吃惊,这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在她的印象中,方清越是个爱打闹爱玩耍的孩子,和四柱五柱在一起时,闹腾的恨不得把房顶揭下来。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见到过,他竟然还有如此沉稳的一面。 他微微的皱着眉,一脸的认真与凝重,目光凝而不散,坐姿沉稳如山。 这样的方清越,象一个运筹帷幄的智者,再也没有顽皮少年的一点影子了。 以前的时候,方清越问卿宝喜欢什么样的人,卿宝说她喜欢“温文儒雅”的。 而此时,眼前的方清越,那睿智沉稳的样子,瘦削高挑的身材,再加上一身白色儒服,还真有几分温文儒雅的样子。 ........................................................................................................................... 正文 第一百章 鬼主意多多 方清越想了没多久,就向卿宝招手道:“宝宝,附耳过来,送你一条妙计,保管你娘不会把你送去丁家了。” 卿宝听话的凑了过去,两人一阵低低细语。 “你鬼点子可真多!”卿宝听了他的主意,忧虑立刻就消散了一大半。 方清越终于见到卿宝的笑颜了,不由揽住了卿宝,凑了过来,迅速在卿宝唇上吻了一下。 “方清越,你这家伙……”卿宝将他推拒到安全距离之外,脸上微微泛红。 由于黄姥娘的过世,家里有了白事,卿宝的婚事自然不宜在此时提出了,所以这件事,就暂时这样搁置了下来。 夏瑜来过好几次,嘴里全是劝黄六娘的话,给黄六娘画了无数的大饼,试图让黄六娘早早把卿宝嫁过去。 黄六娘一直没有答应她,一则是因为她们还在孝期,不宜谈婚论嫁。还有一个原因是一向以黄六娘马首示赡的夏守平,对于这件事情,却是出乎寻常的反对。 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一旦执拗起来,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每当黄六娘以种种理由来劝说他时,不擅言辞的他翻来覆去只有两句话: 夏家女儿不当妾。 清越那孩子挺好。 不管黄六娘怎么说,他坚决不松口。 他就用这两句话,把黄六娘气了个半死。 夏守平是乡下男人最常见的典型,他孝顺爹娘,疼爱妻子,爱护子女,勤劳善良。 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给爹娘养老送终,让妻子不再操劳,把孩子们抚养长大,给他们娶妻生子,看着他们各自成家。 在三柱成了秀才后,黄六娘已经到处摆秀才娘亲的谱了,似乎想把过去那些年受到的肮脏闲气通通吐出来。而夏守平,却一点改变也没有,仍是一如既往的熬糖制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赚着每一个铜板。 在他眼里,现在的日子已经是很好了,自己的女儿又不是找不到婆家,干吗要去给人当妾啊?何况清越那孩子真的挺不错的。 所以,在关乎到夏家名声,关乎到女儿一辈子幸福的时候,他如同一头倔强的老黄牛一样,和黄六娘别扭上了。 卿宝以前一直瞧不上夏守平,虽然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夏守平给了她最真挚的父爱。但夏守平后平的愚孝,让卿宝对他很是失望,平时除了必要的称呼,她都不怎么和他说话。 可她真没想到,在她的婚事上,竟然是这个愚孝又懦弱的爹爹,替她顶住了正撒欢奔驰在爱慕虚荣大路上的黄六娘。 虽说没有他顶着,依方清越的主意,黄六娘也肯定会息了把她嫁入丁家的心。但这个便宜爹爹对她的爱护,还是让她狠狠的感动了一把。 古代长辈去世,子女要守孝三年,孙辈要守孝一年,这也就预示着,在一年之内,卿宝是无法成亲的,但过了三个月后,是可以订亲的。 这三个月内,夏瑜往家里跑了无数次,黄六娘和夏守平也吵了无数次,可老实人的牛脾气上来,是谁都没有办法的,所以卿宝的亲事,就一直这样僵着,一直持续到了年关将近。 要过年了,学子们是要给先生送礼,答谢先生这一年的辛苦教诲。 四柱已经算是书塾的老学生了,和夫子的关系很好。这一年,为了更进一步的打好和夫子的关系,他请了夫子来家里做客。 为了迎接齐夫子的到来,夏家准备了丰盛的酒筵。 在席间,齐夫子谈笑风生,奇闻逸事说了一桩又一桩,让夏家人是大开眼界。说着说着,齐夫子就讲到家世对一个人官运的帮助有多么大,家世清白的,容易得到朝廷的重用,比家世腌脏的升迁还快。还举例说明,谁谁谁为了当官,送妹妹去给大官当妾,这种投机取巧的人,不仅被人看不起,还会影响他的升迁…… 几个例子举下来,在旁边房间听着的黄六娘,脸都变绿了。 卿宝在旁边看着她那失落的样子,肚皮都快笑破了。 这个齐夫子,是方清越和四柱特意请过来的,这番话,也是让齐夫子特意往严重里说,来吓唬黄六娘的。 齐夫子本就是个热心人,再加上方清越和四柱又都是他喜欢的学生,所以在两个人求到他时,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来给他们演戏。 黄六娘不过是一个久贫乍富的乡间妇人,哪懂什么官场上的事啊,自然是齐夫子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 就这样,在方清越的一手策划下,只用了一顿酒席的代价,就将黄六娘给解决了。 在齐夫子走后的第二天,黄六娘就给了夏瑜回话,拒绝了让卿宝嫁过去当妾的事情。 怕方家年后再订别家,黄六娘火速派人请来媒婆,接受了方家的提亲。 在卿宝将要及笄的这年春节,卿宝和方清越的亲事,总算是正式敲定了。 腊月二十,方清越的爹爹带着方清越,正式上门提亲了。 卿宝自然是躲在后院不能出来的,倒是半夏,借着上茶水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方清越的爹爹。据她回报说,方清越的爹爹风度翩翩,温和儒雅,不象是方清越的爹爹,倒象是方清越的哥哥。而且他一点也不盛气凌人,和夏守平他们说话时,既客气又谦和。 从方文举的态度里,卿宝感觉到方家对这门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并没有不满意。 这让卿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方清越的断袖计划,是真的管用了。 提亲之后,就是问名了,也就俗称的合八字。 也不知方清越捣没捣鬼,反正这八字合成的结果是大吉。 两家都同意,合婚也合上了,方清越和卿宝的婚事,就有八成把握了。 春节以前,卿宝和方清越的婚事就进行到了这里,两家转而忙碌着过春节去了。 正月是走亲访友的日子,自然是没空做别的事情的,所以下聘礼这种很盛大的事情,就往后推了许久,定在了四月初八。 卿宝和方清越的亲事一有谱了,黄六娘就开始催促卿宝绣嫁衣。 古代女子的嫁衣,大多是自己亲手制作的,卿宝自然也不能免这个俗,只得日日窝在后院飞针走线。 嫁衣并不只是一套红衣红裙就完了,它是有很多件的,包括遮脸方巾,内穿的红衫红裤,绣花鞋,肩披霞帔等等。 件件都要精致,件件都要精美,这是十分费功夫的。 据说有的女孩子,从学刺绣就开始给自己准备嫁衣了,可见这嫁衣,对古代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很快,日子到了四月初八,亲戚好友齐聚夏家,等着方家前来送聘礼。 卿宝也穿上了喜庆的红衣,一直待在后院,接受着女眷们的祝福。 夏家人几乎全来了,就连一直和卿宝关系不太好的夏敏都来了,只有夏卿宝嫡亲的姐姐夏瑜,大概在和黄六娘赌气,嫌黄六娘没有帮她,竟然托病没来,只派人送来了十两银子的礼金。 丁潘安也说有事没来,派人送来了一对金累丝嵌羊脂玉双蝶钗,做工极为精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若在以前穷的时候,夏瑜这个亲姐姐给十两银子的礼金,不算少。可现在,不管是丁家还是夏家日子都过好了,十两银子就有点拿不出手来了。而夏瑜竟然只给了十两,可见她有多讨厌卿宝了,多怨恨黄六娘了。 好在还有丁潘安送的这对贵重的金钗撑面子,要不然,夏瑜这个亲姐姐,就又丢人丢大了。 我行我素的夏瑜,直到现在,也没有学会保全面子这件事。 临中午的时候,方家送聘礼的人到了。 方清越的娘亲掌管着府里大权,而方清越又是她惟一的儿子,所以在给儿子办喜事时,曲朝霞是不吝钱财,大肆铺张。仿佛她是想通过这件事,来告诉世人,她的儿子不是断袖,而是和正常人一样,能娶妻能生子的。 聘礼送的是极多的,扛箱的,捧盒的,手提的,肩挑的……接连不断,络绎不绝,前面送聘礼的人已经到了夏家了,队尾的人还在方家门内排队等候呢,可见这是送了多少聘礼! 这豪华的阵容,震惊了整个城市,看热闹的人整整堵了半城,洒下的喜钱喜糖,更是被疯抢一空。 夏家的院子本就不大,这么多的聘礼放都放不下,没办法,只得捡了细软之物,提前放到了卿宝的闺房内,院内只摆了箱笼礼盒之类的东西。 这一天,准姑爷方清越,遭遇了夏家众堂兄弟,黄家众表兄弟的猛灌,人是竖着进来的,走的时候却是横着走的。 准姑爷的醉酒,为这场订亲画上了一个有些滑稽的句号。 酒席之后,众人都散去了,夏家人才开始整理聘礼,最后一统计,这些聘礼加在一起,足足值几万两。 对方家的大手笔,黄六娘看得眼都直了。 定亲了,送聘礼了,大家是不是也应该包红包恭喜恭喜呀,哈哈~ ..........................................................................................................................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突发事件 八个月,看起来似乎时间还很长,可不管是方家还是夏家,却都觉得时间很紧迫。 方家要准备娶亲用的一切东西,由于是嫡子娶妻,比庶子们要热闹不知多少倍。 夏家则要准备卿宝的嫁妆,这更是一件既费钱又费功的事情。 所以两家人都忙的团团转,为这一对准新人忙的不可开交。 准新娘卿宝,也没闲着。 她不仅要忙着做嫁妆,还要抽出空来准备她的及笄礼。 今年六月二十六,是她十五岁的生日,在这一天,她将举行及笄礼。 这个年代,及笄礼是很郑重的,还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卿宝少不得又抽出时间学了学,以免到时出错。 在卿宝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隔壁孟家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确切的说,是孟思筠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震动了全城。 孟思筠于年前,和一个大茶叶商的儿子成亲了。嫁过去以后,孟思筠才发现丈夫是个又丑又矮的黑胖子,而且举行粗鲁,言语粗俗。 勉强过了几个月,孟思筠实在是无法忍受丑丈夫,竟然收拾了细软,和隔壁一个俊俏后生私奔了。 孟家的女儿做出了如此丑事,恼羞成怒的婆家竟然敲锣打鼓的来孟家讨说法来了。 一路上,几十个彪形大汉大声齐吼:“孟家的女儿和人私奔嘞,孟家的女儿和人私奔嘞……”声音直震九霄,没一会儿全城人就都知道了,都跑出来跟着热闹来了。 等这个队伍到达孟思筠家门口时,附近的几条街道,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就连他家门口的树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老孟家自知理亏,也不敢来开门,婆家人也不是善茬,硬是把门给拆了,一行人就敲锣打鼓的进了孟家的院子。而孟家人,又羞又臊,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这群找茬的人。 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婆家的咄咄逼人中,孟家不仅赔了婆家双倍的聘礼钱,还花大价钱买了两个绝色的丫头送给了孟思筠的丈夫,这件事才算是平息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孟家的名声是彻底完了。 这个城市,孟家是待不下去了,匆匆处理完家里的东西,孟家人连夜离开了这里,谁也不知道去哪了。 而这件事,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经久不衰…… 卿宝在听说这件事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她怎么也不相信,受到过傅先生严格教育的孟思筠,就真的和一个男人私奔了。 卿宝还清楚的记得,她刚搬来这里时,一身淡绿纱裙的孟思筠,是如何的漂亮可爱,是如何的纯真无瑕。 她更清楚的记得,当初她们在看到洛千悦第一眼的时候,她是如何的对洛千悦一见钟情,她甚至还说出过,如果和她抢洛千悦,连姐妹都没法做的话来。 她那样爱洛千悦,甚至已经爱了他十年,怎么可以和别人,说私奔就私奔了呢? 难不成她是找过洛千悦的,可洛千悦没答应她? 依洛千悦的个性,这个可能太在了。 是不是直到万不得已了,她才选择了一个不是太熟悉,但长相俊美的男子,迫不及待的逃离那个丑丈夫了呢? 这一切,处在深闺忙碌的卿宝,自然是一无所知。 除了猜测,除了替孟思筠婉惜,她帮不上一点忙! 卿宝放心不下她,还特意去找了闵茶,奢望可以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可惜一直和孟思筠关系亲近的闵茶,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 和她们相处了好几年的孟思筠,就以这种耻辱的方式,离开了卿宝和闵茶的视线,还牵累了她的家人。 卿宝早就知道,在这种男尊女卑、礼法严苛的社会里,私奔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激情澎湃的爱情,在无法和爱人相守时,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否则的话,绝对会引来祸端。 私奔,听起来很洒脱,很自由,可事实上,它带给人们的,是无尽的伤害。 对当事人来讲,远离了亲人,没有了户藉,除了租房,连买房买田都做不到,因为没有户藉。 对家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灾难。 名誉扫地,成为笑柄,被人唾弃…… 即便是离开了这里,这世上又怎会有不透风的墙? 除非下去几代人,否则这个家族的丑事,会反复的被人提及。 这,是一个族群的悲哀。 因为孟思筠的事情,卿宝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 哪怕是备嫁的喜悦,都没法冲淡孟思筠那绝决的身影。 在她心里,她仍在希望着孟思筠能幸福,那个跟在她身边的男人能对她好一些。 她也曾不止一次的祈祷,让神仙保佑他们跑的远远的,永远也别被捉到! 孟 家搬走了,只留下一个老仆变卖家宅。由于要价很低,那所宅子很快就卖出去了。 乔迁新居的时候,新主人办的很是热闹。宾客满堂,歌舞欢腾,鞭炮也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 听到此时的欢欣喧嚣,再想到那时孟家灰头土脸离开时的情景,立在隔壁中庭的卿宝,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女子,就让一个大家庭蒙羞而走,这在现代是想象不到的,可在这里,却真实的发生了。 这是时代的悲哀,也是家族的悲哀,也是女子的悲哀。 卿宝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看到那里,罗张着一张巨大无比的网,将整个世界都网在了它的中间。 如果有谁想要超脱这张规则的网,那他的结局,只能是被网线割的遍体鳞伤。 孟思筠的事情,让卿宝消沉了好长时间,她和孟思筠闵茶三人,关系非常的好,早就成了闺蜜。孟思筠出嫁前夕,三人还曾联床夜话过,那时候的孟思筠,虽然话语中仍是有着对洛千悦的留恋,可事实上她已经认命了,她曾经说过,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的。 话语犹在耳,可说这话的人,却已经踪迹不见,消失在茫茫人海了。 世事竟然难料至此,真是让人涕泪悲泣。 可不管她如何的难过,日子是总要一天天溜走的。 转眼之间,六月二十六,卿宝及笄的日子就到了。 及笄,对每个女孩子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及笄之后,这个女孩子就是大人了,就可以嫁人了。 怎么进行及笄礼,长嫂陈婉华已经给她讲过了,卿宝也了解了大概过程。 这套流程,前期准备工作都是家长在做,及笄女子也是只在礼仪中间祭拜梳头敬礼时出现就行了。 卿宝虽心情沉闷,但仍一丝不苟的完成了这套仪式,竟然出乎意料的在毫不知情的宾客间,博得了一个大方得体的美名,这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及笄礼之后,卿宝的婚期日益逼近,卿宝也不得不从对孟思筠的叹息中回过神来,全力以赴的准备自己的嫁妆。 嫁妆中,卿宝的衣服鞋子之类,但凡是能亲手做的东西,都得自己动手,好在卿宝平时积攒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绣品,到没有太过忙乱。 卿宝的嫁妆,自然是当娘亲的黄六娘一手包办采买。 家中本来就不是富豪之家,再加上黄六娘还有三个没有成家的儿子,为了省钱,黄六娘尽买一些看起来华丽,但实际上质量次价格低的东西。她买的东西,和方家的聘礼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卿宝早就知道黄六娘不可能全心全力给她置办嫁妆的,不管她买什么东西回来,她什么意见也不提。因为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重男轻女的朱七娘是不可能将银子全花在她身上的。 卿宝手中是有点银子的,她本想替自己添了妆,后来一想,自己的这几百两银子,相对于方家那几万两的聘礼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添不添也显不出多来,索性还是把这些银子留在手里,等到了方家后,手中也宽绰一些。 至于嫁妆嘛,黄六娘爱添多少就添多少,反正自己已经想了好几种赚钱的方法,没有了黄六娘的牵掣,再加上方清越的助力,想来钱还是很容易的。 说实话,卿宝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早日离开夏家,离开开黄六娘的眼睛了。 做为待字闺中的女儿,忌讳讲究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卿宝再有本事,被往后院一关,也全都歇菜了。 而成亲后的妇人,则没有这么多讲究了,做起事情来,也方便许多。 卿宝还有好多想法想要完成呢,总不能白白穿越这一回不是? 从两人亲事落定后,方清越也不装放荡不羁了,天天买东买西,为自己的小家置办了各种各样的物品。 见他不去外面瞎胡闹了,曲朝霞是满意极了,只要儿子开口要钱,没有一次不给的。反正家里的钱,儿子不花也不过是给庶子们花了,还不如让自己儿子败了呢。 八月底,是黄姥娘的周年祭,黄家儿女全都去了黄家做祭日去了。 卿宝由于好事将近,不太适合参与这种白事,就被留在了家里看家,还有未成婚的五柱,也没有去。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红包,章章,收藏,我统统都要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佳人微微一笑,很倾城 方清越是有耳报神的,得知夏家没人,假托来找五柱,拎着两个盒子就过来了。 五柱和方清越的感情,从小就好的不得了,自然会为准姐夫大开方便之门,将卿宝叫了过来,留他俩在客厅,他熟练的去门口放哨了。 虽说两人即将成亲,可卿宝却没觉出任何羞涩和尴尬来,仍和以前一样,自自然然的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不用说,肯定是四哥告诉你的。” 几个月没见,方清越又窜了一大截,身上的青涩也褪去了不少,看着老成了很多。这样的方清越,离卿宝能接受的男朋友的样子,是越来越接近了。 “错了错了,这次不是修礼告诉我的,是五柱告诉我的。”方清越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见周围没人,装模作样的指使林琪道:“娘子,为夫渴了,给为夫斟茶来!” “谁是你娘子了,也不嫌害臊。”卿宝给了他两条白眼鱼,不过看到他脸上确实有细密的汗珠,还是动手给他倒了杯茶,走过去放到了他旁边。 方清越却没有立即喝茶,而是见卿宝走的近了,一把抱住卿宝,就将卿宝抱上了膝头。 被他这突然袭击吓了一大跳,卿宝下意识的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待在他怀中坐稳后,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嗔怪他道:“又吓我一跳,你就不会好好坐着和我说话么?” 方清越佳人在怀,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心神俱醉,又一听她略带“娇羞”的莺语,真是连骨头都酥麻了。 他低下头,用嘴唇在卿宝的脖颈上轻轻蹭来蹭去,气息灼灼低语道:“宝宝,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你想我没?” 他的气息,喷吐在卿宝的脖子上,弄得卿宝又痒又热,再一听到他情人间的低语,卿宝饶是再见多识广,这脸也不由的红了。 上辈子虽说差点和公务员结婚了,两人也牵过手接过吻,但却从不曾和公务员如此亲昵的耳鬓厮磨过,这种体验,卿宝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脸虽红,卿宝嘴上仍是硬气的很,一边躲开方清越的若轻若重的亲吻,一边回他道:“我天天忙的要死,哪有空想你啊。” 方清越假装伤心道:“娘子,你这话,可是伤了为夫的心了。你摸摸,我这心伤的透透的……”说着,就要拉卿宝的手去摸他的胸膛。 再也受不了他这肉麻兮兮的甜言蜜语,卿宝捂着嘴从方清越身上挣扎下来,赶紧站得离他远远的:“这种腻味话,说一两句还行,你要再说,我可就恶心的要吐了!” 方清越是见好就收,见再说下去也讨不得好了,遂向她招手道:“好了,过来吧,我不逗你了。” 两人重新落座,方清越先喝了口茶,才向卿宝说道:“咱们成亲在即,我知道你要准备嫁妆,就把你那铺子的房契还有置办的地契都给你拿过来了。” “你放着就行了,反正以后都是咱俩用。”卿宝的想法很简单,以后是夫妻了,这钱分不分的没什么不同,就不想麻烦了。 方清越却道:“那可不行,这些东西必须要写进你的嫁妆单子,才能成为你的东西。要是在我手里,别人会以为那是我为了转移家财,给你置的私产呢!” 不给卿宝拒绝的机会,他又继续说道:“我把东西都放在盒子里了,你去置办一些象样的嫁妆,让人看了,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卿宝一想也是,自己虽然不太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如果她的嫁妆太寒酸了,就连方清越也会颜面尽失,这嫁妆,还是办得丰富一些好。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方清越才告辞而去。 他走后,卿宝打开了那两个盒子。 大盒子里,装着满满一匣的首饰,全都是纯金的各式宝石的,打造的也极为华丽精美,簪钗环珥样样齐全,不用看也知道,比黄六娘那些镶金包银的强了不知多少倍。 那个小点的盒子里,却是装了满满一盒的房契地契和银票。卿宝一张张翻开看,不管是房契地契,写的都是她的名字,连同银票加在一起,足有上万两。 盒子的底部,有一封未封口的信,卿宝拆开来看,里面是方清越那熟悉的字体。 “商铺盈利,予卿添妆。吾之私房,亦上缴矣!”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娘子,我很乖吧? 他这耍宝卖萌的语气,让林琪忍俊不禁。 这个家伙,还真是……可爱! 方清越的这一举动,让卿宝十分感动。 嫁妆,是女子的私产,婆家是无权动用的,就连丈夫也无权使用。方清越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了她让她添妆,生怕别人看低了她,可见对她有多爱护,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厚。 手头有了银子,卿宝索性自己出去采买些高级货,把银子交给黄六娘,她可是不放心。 这一日,布庄小伙计来送信儿,说店里新到一批布料,让卿宝去挑挑看,有没有中意的。卿宝正好无事,就带着半夏去了。 此时已是十月中了,正是深秋乍寒之时,家家都买布料做厚衣,布庄的生意,十分的火爆。 店老板一见卿宝过来了,连忙笑着过来了:“夏小姐,快这边请,今日小店新到了几匹红缎,正适合办喜事用。小锁子,快拿过来,请夏小姐过目。” 小伙计手脚伶俐的抱来几匹红色布料,一一摆在了卿宝面前。 卿宝正在这边挑布料,忽听得门口一个小伙计大声喊道:“掌柜的,丁家的举人老爷和丁夫人来了!” 掌柜的立刻向卿宝道了声“失陪”,赶紧去门口了。 丁家的举人老爷和丁夫人? 莫不是丁俊安和夏瑜来了? 姐姐姐夫来了,自然没有妹妹坐在原地等待的道理,卿宝赶紧站起身,也迎了过去。 “姐……”卿宝一句招呼没打完,就看见精神奕奕的丁潘安身后,转出来了一个姿容俏丽的小娘子,那小娘子柳眉弯弯,杏眼圆圆,举止温柔,顾盼生辉,和卿宝竟有七八分相象。 这女子,不是夏瑜,却正是丁潘安的爱妾卫雪容。 丁潘安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卿宝,当看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喜悦。可当看到卿宝正错愕的看向卫雪容时,顿时觉得自己那点不堪的小心思被卿宝撞破了,心里莫名的就有些心虚。 “六丫,你也来买布料?有什么喜欢的吗?尽管挑,姐夫买了送你!”丁潘安几步来到卿宝身边,俊美的脸上,全是讨好的笑。 卫雪容一见到卿宝,也是楞住了。虽说她嫁给丁潘安也有一年多了,可只听说过卿宝的名字,没见到过卿宝本人。现在一见自己和她如此相像,再一次自己相公对她那殷勤的样子,就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地位。虽说以她就有耳闻,说自己和只是因为和丁潘安的心上人长得象,丁潘安才娶的她,以前她还有些不以为然,可现在一看,这传闻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看着丈夫讨好对方的样子,卫雪容只觉得心中一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不流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了。可她毕竟是妾室,卿宝的姐姐是她的正室,按理来说,哪怕卿宝比她小,也得是她来给卿宝见礼。 卫雪容是个懂礼的人,强压着心里的酸楚,立刻弯下腰,给卿宝行了个礼,强挤了个笑容道:“卫氏雪容见过夏二小姐。”卿宝上面只有一个姐姐,论排行,在姑娘里排第二,所以外人称她为夏二小姐,而不是夏六小姐。 卿宝知道当妾的都不容易,没少被正室拿捏,可现在丁潘安的正室是她姐姐,即使她那个姐姐再不着调,可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也没有亲近外人作践自家姐姐的道理。 卫雪容见下礼来,卿宝却连理也没理,而是转向掌柜的淡淡道:“我一直以为丁夫人是家姐呢,刚才伙计一喊,我这个当妹妹的赶紧过来给姐姐见礼了,这见着面了才知道,原来丁府的夫人换了人了。掌柜的,我姐夫也在这儿,你提点提点本小姐,这丁府的正房夫人何时被休的,这卫氏又是何时被扶正成‘夫人’的?” 一席话,说的掌柜的满头大汗,恨得卫雪容暗暗磨牙,顶得丁潘安哑口无言。 丁潘安不拿正室当回事,这是满城皆知的,可不论别人怎么说,夏瑜还坐在正室的位子上,卫雪容一个妾室,也称不得“丁夫人”三个字,充其量了也就是被叫个二夫人。 可刚才伙计直称“丁夫人”,掌柜的、丁潘安和卫雪容,谁也没提异议,显见是习已为常了。 这由不得卿宝不敲打他们一番。 掌柜的最先反应过来,卿宝要嫁的是本城既有权又有钱的大户方家,他得罪不起,只得叫过刚才那个小伙计,抡圆了胳膊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嘴巴,假装教训他道:“你这个瞎眼狗才。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南辕北辙 教你多少遍了,来往的客人一定要记清了认准了,虽说丁夫人和二夫人都貌美如仙,可你这个狗奴才也不能看花了眼,把人认错了啊!” 打完伙计,掌柜的赶紧给卿宝鞠躬认错陪不是:夏小姐,这个狗奴才认人不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他这一次。柜上的料子,您喜欢哪块,尽管拿,就当是小的给您陪不是。” 卿宝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毕竟他只是个做买卖的,当然想和丁家的当家人卫雪容打好关系了。可再一想,正是由于这起子人捧高踩低,眼中势利,才更加助涨了卫雪容的气焰,于是冷冷笑道:“我们夏家再穷,一匹两匹的料子还是买得起。” 掌柜更是冷汗涟涟。 丁潘安见卿宝粉面含威,更添了一段风流,顿时心下一荡,柔声对卿宝道:“六丫,这点小事用不着生气,以后让他们注意就是了。”然后转身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吩咐下去,以后该怎么叫就怎么叫,要是再叫错了,你这店就别开了。” “是是是,小的谨记丁老爷的吩咐。”掌柜的抹了抹头上的汗,赶紧退下了。 卿宝见丁潘安如此轻描写的就想把这事儿翻过去,冷哼一声嘲讽道:“你也不用在我眼前显这个好,你家后院的事儿我管不着,只求姐夫大人在外面多少顾忌点夏家的名声,别让一个妾室赤【裸】裸的打了我家的脸!” 卫雪容一听这话,眼圈立刻就红了,两颗豆大的泪珠在眼中不住打转,也不知她怎么控制的,那泪珠那么大了,竟然生生的能忍住不落下来,看上去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惜丁潘安只顾了看卿宝,看得没看她,她是白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卿宝一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好象自己多欺负她似的,心中更不喜她了。 和她一个妾室辩论起来,丢脸的是她这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卿宝索性也不理她,而是对丁潘安道:“你的美人哭了,看来你可是真宠她啊!一点委屈也没让她受过吧?要不然也不会连这么两句话都受不住了!”卿宝的话中满满的全是嘲讽和奚落,把卫雪容那两颗眼泪是彻底的给从眼睛中轰出来了。 “相公,是伙计要叫妾身夫人的,不是我让他叫的啊……”卫雪容拉住丁潘安的袖子,泪珠滚滚而下,看起来委屈极了。 丁潘安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过卿宝了,好不容易碰到她一次,现在恨不得把店里众人都扔出去,只留他和卿宝独处一室才好。本来他娶了妾室,还如此的象卿宝,已经让他有些心虚了,现在卫雪容竟然牵着他的衣袖叫“相公”,不由让他更加难堪。 他不动声色的从卫雪容手中抽出衣袖,对跟来的丫环道:“紫烟,先带她回去。” 那个叫紫烟的丫环立刻上来拽卫雪容。 卫雪容一边被她拽着往外走,一边向丁潘安伸着一条胳膊,凄楚又柔弱的哭叫道:“相公……” 一看电视上已经演烂了的狗血桥断竟然活生生的在上演,卿宝实在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怕被人看见她笑得露齿了,赶紧用袖子遮了半边面,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没遮的那半边,正好被丁潘安看到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灵动可爱,生动有趣。 丁潘安痴痴的看着自己心爱却得不到女子,不由就看得忘情了。 卿宝笑过一阵,见丁俊安总盯着自己看,怕被外人看了笑话,轻挪莲步,用劲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 好在古代人裙子都长,把脚都盖住了,也好在他们站在柜台边桌子旁,卿宝的小动作倒没惹人注意。 丁潘安被卿宝一脚踩醒了,虽然脚很痛,但心里却很快活。 六丫和他亲密接触了呢……虽然是用脚……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丁潘安轻咳一声,假装正经的问却并不道:“六丫,你在笑什么?” 卿宝一想起卫雪容的样子,不由又掩口笑了:“我在笑你这小妾有意思,哭得这么凄惨,临走前看你又那么哀怨,好象我有多欺负她,咱们有多对不起她一样。” 一听卿宝说“咱们”,丁潘安那心里如同灌了蜜一样,哪哪都是甜的。 “一个妾罢了,总提她干吗?六丫,你想买什么?和子平哥哥说,子平哥哥给你买。” 卿宝瞥了他一眼,收敛了笑容道:“买什么买?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半夏,咱们回家了。” 卿宝带着半夏走出了布庄,径自往家走。 这布庄离卿宝家不太远,所以卿宝也没坐轿,而是和半夏步行而来。 见卿宝要走,丁潘安赶紧追了出来,快步走到她身边,对她说道:“六丫,我有点事儿要和你说,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待会行吗?” “今儿个爹娘去大舅家了,回去说吧。”卿宝本不想和他太过亲近,可又不想与他在大街上牵牵扯扯,想起家里没人,正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今天黄六娘和夏守平去了黄大舅家里,二柱和陈婉华去陈家了,三柱长住书院,四柱去上学了,只有五柱在家。 五柱和丁潘安见了礼,在卿宝的吩咐下出去了,不过他没走远,而是坐在天井里,和半夏洗制糖用的水果。 “说吧,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姐夫和小姨子共处一室,实在是有点不方便。万一让人看见,怕是要起闲话,卿宝不得不快言快语。 丁潘安也没坐下,而是站在窗边,看着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五柱,微微笑道:“你比你姐强多了,你家这四个兄弟,都和你亲,没一个和她亲的。” “你今天来,不会是和我讨论我姐的问题吧?我姐再不好,和我也是同胞骨肉,我是万万没有向着你的道理的。”卿宝这话,可真是大实话。 丁潘安叹了口气道:“你看事情,总是那么透彻,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你分得比谁都清。你姐要是有你一半好,我那个家也不至于搞得乌烟瘴气的。” 见他一味抱怨夏瑜,卿宝虽不戴见夏瑜,可也不得不向着夏瑜说几句话了。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付出了,才有回报。当年要不是你新婚三天就弃她而去,她会怨你恨你吗?她那时才十五岁,正值年少懵懂的时候,你若珍视她,好好教教她,她也不至于成了现在这样。有果必有因,你当年对不起她,你可曾反省过?”他迟迟不与夏瑜同房的事情,卿宝实在不好意思好,所以才没抖出来。要是能说的话,估计这番话杀伤力会更大些。 丁潘安大概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被卿宝这桶水兜头一淋,立刻就意识到,当年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十五岁的女孩子,离开家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满心欢心的等着接受新生活,憧憬着和丈夫比翼双飞,白头皆老。 可自己呢?不仅没和她圆房,才成亲了三天,就找个理由离了家,还在外面一待两三年,一点音信都没给她捎过。她怨自己恨自己,不给自己好脸色看,此时一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丁潘安更相信,如果把眼前这女子换到夏瑜的立场上去,她肯定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糟的。 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蕙质兰心,聪颖过人,是不可能不主动修复和丈夫的关系的。 想及此,丁潘安那温柔似水的眼光,仍是停驻在了林琪的身上。 听了卿宝一番话,丁潘安虽然稍稍自我检讨了一下,但又一想到夏瑜那张恶毒又讨厌的脸,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或许当初是他错了,没有抚慰好新婚的妻子。可夏瑜做为一个妻子,既无三从四德,又不贤淑和顺,一味的争执吵闹,天天象泼妇一般骂街,这哪里又象是一个贤妻所为了? 思及此,丁潘安苦笑着解释道:“当年我不是刻意冷落她,我那时……抱病在身,怕过了病气给她。我们刚成亲,有些话还不能放开说,我离家,是去找大夫看病了。我承认我离开家之前,没有安顿好她,这是我的疏忽。可等我回来后,新婚时那个羞涩柔美的新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举止粗鲁,满口抱怨,冷嘲热讽的女人……六丫,你可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失望……”丁潘安那落寞的语气,不是装出来的,可想而知当时的他,对幻想破坏是多么的无奈。 卿宝也知道,夏瑜长象甜美,从外表看来,是很能骗人的。可一张嘴,立刻就暴露出了她缺乏教养,脾气暴躁的缺陷。 丁潘安人才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心中对自己的伴侣,应该有着严格的要求。容貌当然算一方面,但象他这种才子,更为看中的,应该是对方的素质。才华横溢,温婉动人,能与他诗书唱和,举案齐眉,才是他想象中的妻子。 而夏瑜,和这个想象,无疑是相差甚远,甚至是南辕北辙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婆媳互动 卿宝道人家夫妻的事情,她这个局外人,终归是管不了的。刚才没给卫雪容留颜面,也不光是为夏瑜出气,更多的是维护夏家的面子。要不是为了夏家面子好看一些,她才懒得去管夏瑜的是是非非呢。 “你们夫妻的事儿,我这个当妹妹的可管不着。你说有事和我说,什么事儿?”姐夫和小姨子独处一室,这要让有心人看到,不定传出什么话去。卿宝成婚在即,她可不想在这个关头出绯闻,还是有话快说的好。 丁潘安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蕴藉风流,此时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光,也是最能勾住女子芳心的时候,可当他的目光停留在眼前这个女孩身上时,丁潘安总会有一种深深的遗憾和无力感。 她自幼聪慧,才六岁就能持家赚钱了。她也是极有自己的主见的,在人生路上,一步一步行来,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从一个贫穷人家脏兮兮的小女孩,到现在书画皆精,女红妇德无一不缺的大家闺秀,这其间她付出的努力和汗水,每每都让他折服。 在以前的时候,丁潘安是个很典型的纨绔子弟,他身上有着一般纨绔子弟的通病。 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自命不凡,藐视一切,视功名利禄如粪土。官场上的绳绳苟苟,肮脏交易,都让他厌烦透顶。所以以前的时候,他虽然学习好,但从没想过要参加科考,更没想过要考取功名,因为这在他看来,是最俗最恶心的事情。 何况他还不同于一般的纨绔子弟,他确实有真才实学,在读书方面,一般人拍马都追不上他。 他持才自重,又不屑于与世道同流合乎,却又离不开这红尘繁华。 丁潘 安这个人,就是这种很矛盾的存在。 可当家庭没落后,他不得不投身于他讨厌的考场,去博取一个让家族重新崛起的机会。每当他想到自己即将投身到官场那个肮脏的世界时,他都会丧失进取之心。只有想到那个为了生活,为了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安然前行的小小身影时,他才会再次鼓起读书的勇气。 人家小女孩都那么努力了,他这个大男人,总不能连小女孩都比不上吧? 在那个小小女孩的激励下,丁潘安终于一飞冲天了。 就在这激励奋斗的同时,那抹小小的身影,却已经悄悄的在他的心上长住了。当那天看到她明艳一笑时,丁潘安知道,自己是彻底爱上她了,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可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又如何? 他娶了她的姐姐,成了她的姐夫。 见丁潘安只顾盯着她久久不语,卿宝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可走啦!” 丁潘安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拽住卿宝的衣袖,语带笑意的说道:“我还真有事儿,不过这话我有点说不出口,这才东拉西扯的说了这么多没用的。” 卿宝从他手中拽出衣袖,借口倒茶,找了个离他远点的地方站住了:“快说吧,一会儿爹娘就该回来了。” 丁潘安向外面看了看,果然快日到中天了。 沉默了一下,他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你姐想的那件事,我并不知情。是后来卫氏假装不经意的提起时,我才知道的。” 他说的那件事,卿宝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夏瑜想让她做丁潘安妾的事情。 丁潘安说他不知情,这个卿宝相信。 夏瑜虽然不靠谱,但她也没有傻到没有把握的事情就随便说出去。 卫氏能知道,不用说,肯定是在夏瑜身边安排了卧底了。 而卫氏之所以把这件事捅给丁潘安,目的有两个。 一是试探丁潘安对卿宝的态度,看看丈夫是不是如传闻中说的那样,喜欢那个夏二小姐。 二是想在丁潘安面前,再踩夏瑜一脚。让亲妹妹嫁给丈夫当妾,可见夏瑜为人狠毒自私,卫氏就是要让丁潘安加深这个印象,从而更讨厌夏瑜。 其实这件事,丁潘安和不和她说,卿宝都觉得无所谓。 她马上就要嫁人了,丁潘安的想法,不是她应该关注的,也不是她应该在乎的。 所以,卿宝若无其事的说道:“就这点事还值得你亲自过来说说?我姐糊涂,我从不和她一般见识。” 丁潘安见卿宝丝毫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时间心里也说不上是欢喜还是悲伤了。 喜的是六丫没怪他,悲的是六丫根本就没在乎过他。 本来还想和六丫再说点什么,可他张了张嘴,终归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没有了可以追求她的立场,说什么,都是空话! 丁潘安和卿宝见面的事儿,夏瑜自然也得着消息了。 当天下午,夏瑜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妹妹替她教训了卫氏,帮她出了气,她感激妹妹。 可妹妹又和丈夫见了面,她又有点防备妹妹。 在这两种情绪的交替下,夏瑜词不达义不知所谓的和卿宝闲扯了半天,自觉姐妹关系大大改进了,才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丁潘安夫妻三人的事情,对于卿宝来说,不过是个插曲,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全心全意的将精力投入到自己的婚事上去了。 在她的忙碌中,时间迅速走到十一月份,还有一个多月,她和方清越,就要成亲了。 方清越对于这场期待了已久的婚礼,是极为的重视。 卿宝当天戴的首饰,都是他亲手打磨雕琢的,新娘凤冠,也是他亲自选购来的。怕夏家把凤冠买重了,他特意早早的送了过来。 在对待自己的心上人时,方清越是千金不吝的。 这凤冠是十足纯金的,上面镶的大小珍珠竟然超过千余颗,宝石也有百来颗,雍容华贵,价值连城。 卿宝在收到这顶凤冠时,只看了一眼,就不禁为它的美丽和精巧倾倒了。 如此精美的艺术品,如此贵重的真金宝石,就这样戴在头上,万一弄坏了怎么办啊? 可当她小心翼翼的将这顶凤冠试戴上时,立刻毫不犹豫的下了决定,新婚那日,坚决要戴它,因为它,实在是太美啦! 后世结婚时的盘头头饰,和这凤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 当婚期只剩下一个月,夏方两家人,都紧锣密鼓的加紧了婚礼的筹备时,方家却忽然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方清越的大哥二哥,方清闽和方清浙,在京城里打死人了! 前些日子,方清闽和方清浙去了京城,替弟弟选购一些结婚用品。 到了京城后,他们把事情交付给下人去办,两人则天天流连在青楼之中,在温柔乡中尽享美人福。 在一次争风吃醋抢头牌中,兄弟俩和别人打起来了,同心协力的兄弟俩来了个男子双打,把对方狠狠揍了一顿。大概打得太过兴奋了,一时失手,就将对方给打死了。 那人要是普通人还好,大不了赔点钱了事,可死者却偏偏有门不普通的亲戚:他的舅舅,是个大官。 出了事情后,没有任何背景的方家两兄弟立刻就被收了监,听说没几日就要判了。 当这个消息传来后,方文举立刻亲自赴京去救儿子,方家上下也陷入了一片惶恐看,再也没有心事准备什么婚礼了。 不仅方家着了急,就连卿宝家,也都跟着紧张了起来。特别是黄六娘,在得知方家得罪了权贵后,生怕方家被抄了家诛了九族什么的,恨不得立刻就去退了亲,省得受牵连。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方清越的婚事自然就不宜再提。 曲朝霞让媒人过来和夏家商量,想让婚期延后一些时日,黄六娘正怕女儿嫁过去受牵连呢,忙不迭的答应了。 方清越怕卿宝不高兴,几次三番的来看望卿宝,卿宝还没有那么不懂事,自然没有埋怨,倒是反过来安慰方清越的时候比较多。 过了半个多月,方清越忽然送来了一个盒子,并言明是他娘亲让送过来的。 虽说卿宝已是方家的准媳妇,但除了过节给婆婆送点礼物以外,两人并无太多往来。 在这个时候,曲朝霞竟然特意送了个盒子过来,这让卿宝好生奇怪。 觑了个没人的时候,卿宝把盒子打开来,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她立刻大吃了一惊。 这盒子里,没有别的东西,竟然是满满一盒子的银票! 这个社会的银票分为两种,一种是官方发行的,面额很小,最大的不过五十两。还有一种,是钱庄发行的,票值几百几千几万的都有。后者虽然没有前者保险,但由于面额大,也很受商家欢迎。 卿宝盒子里的银票,就属于后一种。 盒子里的银票,面额都很大,全都是以万为单位的,千两以下的根本没有。 卿宝仔细的数了数,正好十万两。 小心的将盒子藏好,卿宝坐下来琢磨曲朝霞的用心。 其实不用想太深,这个问题很简单。 方清闽和方清浙打死了人,依律法来说,是必须要偿命的。要想保住命,必须托人情找关系,那就少不得花钱疏通。这种买命钱,还是买两条人命的钱,是肯定少不了的。。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出家做和尚 这两人又不是曲朝霞的亲生儿子,又总没事找事的欺负她的亲生儿子,况且当初这两人的娘亲把无子的曲朝霞挤兑个够呛。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曲朝霞自然就不愿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去买庶子的命,而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后受穷过苦日子。 知道这个准儿媳和自己的儿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断不至于黑了儿子,所以曲朝霞偷偷的转移过来了十万两银子,好给儿子留下安身立命的钱。 卿宝想通了曲朝霞的用心后,也没有圣母到把钱还回去,傻兮兮的去喊什么“这毕竟是两条人命啊”之类的废话。 曲朝霞和妾室庶子积怨颇深,庶子们这些年一直在欺负坑害方清越,曲朝霞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厚道了。 还有一条,这钱是曲朝霞的,不是她卿宝的,曲朝霞如何处理,那是曲朝霞的事情,和她又有一毛钱关系?何况这钱是留给她儿子的,卿宝不过是代为保管罢了。 卿宝和谁也没提这件事,就悄无声息的把钱藏好了,然后安份守己的窝在后院,继续缝制着一针一线,继续完善着自己的嫁妆。 在两家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京城的消息时,方文举终于派人传来了消息:已经找到门路了,两人性命可保,但一条人命,得花十万两。 方文举的信上说的很坚决,让曲朝霞必须凑够二十万两,一定要保住两个儿子的性命。 二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方家手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现银。 曲朝霞以钱不够为由,将二三房的钱财压榨的一干二净,就连方清闽和方清浙妻子的嫁妆都榨了出来。四五房也没能幸免,每房都破了一笔大财,只有无子的曲晚烟躲过了一劫。 仅仅这些还是不够的,曲朝霞“出于无奈”,广卖店铺田产。 而得了曲朝霞暗示的卿宝,在曲朝霞的暗箱操作下,悄无人知的以超低价,把方家的店铺田产都盘了过来。 在方家的产业折腾的七零八落后,曲朝霞才“勉强”凑到了二十万两银子,着镖师押往了京城。 钱送上去了,方家兄弟还真没有判死刑,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两人被判流放三千里。方文举怕儿子在路上被折腾死了,一路打点,平安把儿子们送到了目的地。 等方文举回到家里后,才发现自己偌大一个家业,已经只剩一个空壳了。 为了重整家业,方文举变卖了家里的古董字画等值钱的东西,筹到了一大笔钱,全都交给了妻子做本钱。 以前家中的产业,方文举根本就没管过,都是曲朝霞在打理,由成年庶子们协助。 可现在,重买的铺子没有几间,田地也多少,曲朝霞一个人打理就够了,庶子们就都从铺子中撤了回来,被曲朝霞打发去读圣贤书了,这铺面田产,就完完整整的落入了曲朝霞手中。 曲朝霞又发卖了家中多余的丫环仆人,并借此机会把几房妾室得力的丫环仆人都收拾掉了,无钱又无人的妾室们,很快就都在曲朝霞的掌握中了。 方清闽和方清浙事件,对方家来说,是破家之灾,可对曲朝霞来说,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借此事件,一步一步把握了方家的大权,然后用了多半年的时间,又用高价,将卿宝手中的铺子田产,慢慢的赎了回来。 这一买一卖之间,卿宝手里的银票,已经高达十三万两了,白白的赚了方家三万两银子。 经过这件事,卿宝对自己未来婆婆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踏踏实实的跟在自己婆婆身后,坚决不与她为敌,要不然,依自己这个小智商,肯定被收拾的渣都不剩! 待方家彻底稳定下来以后,方清越和卿宝的婚事,再一次被提上了日程。 这一次,亲事订在了十月十二。 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的方府,在嫡子娶妻这件事上,没有俭省,曲朝霞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想委屈了他。是以在方清越娶亲这件事上,曲朝霞准备得一点也不寒酸。 知道方府要用钱了,卿宝让方清越把那十三万两的银票拿回去还给了曲朝霞,结果曲朝霞又送回了三万两,说是给他们小俩口当体己钱了。 见她一心为自己和方清越打算,卿宝对她这个未来婆婆,倒是极有好感。 这三万两,卿宝也没写入自己的嫁妆单子里,而是偷偷的替方清越藏了起来,毕竟这是他娘花费了无数心血才赚来的,卿宝可不想没原则的据为己有。 在方家乱成一团糟的时候,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又开始了。 二月间,四柱和方清越参加了童子试。四柱受了三柱的刺激,拼命读了三年书,这一次终于得偿所愿,考上了秀才。而方清越,由于家里找了人送了礼,以榜单最后一名的光荣成绩,也勉强当上了秀才。 五月间,乡试开始。 三柱四柱和方清越这三个秀才,都参加了乡试。 结果是卿宝没有预料到的,林琪本以为刻苦用功的三柱肯定能考得上,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三四柱和方清越,一个也没考上,全都落榜了。 以前的时候卿宝总觉得方清越爹比较废柴,这么多年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可现在看来,她还真是冤枉他了,这举人,确实是不好考! 见儿子没有考中举人,黄六娘大失所望,不过失望归失望,三柱的终身大事她还是要管的。 三柱都已经二十岁了,俨然是等不得了,必须要订门亲事了。 以前也有人来给三柱提亲,黄六娘总想等三柱中了举人后说一门好亲,可现在三柱那么大了也没中举,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黄六娘这想法是挺好的,可惜三柱根本就不领情,很直接的拒绝了黄六娘提亲的事儿,只说等他中举后,再考虑这件事。 十八岁的四柱有样学样,也是用这个理由,拒绝了黄六娘给他订亲的安排。 兄弟俩摩拳擦掌,只等着三年后再战。 他们俩没有定亲,隔壁洛家却迎来了一场定亲之喜。 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之后,比卿宝大两岁的闵茶,终于找到了婆家,正式下了定。 做为闵茶的好姐妹好闺蜜,卿宝自然是要去道贺的。但作为一个待嫁新娘,在宾客众多的定亲日,卿宝是不便露面的,只得等过了几日,洛家的宾客散去后,才独自去了洛家,给闵茶道贺。 卿宝走进闵茶房间的时候,却见闵茶没有一点定亲的喜悦,而是正坐在桌旁,默默流泪。 “闵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林琪很了解闵茶,她是一个温柔又坚强的女孩,是极少流泪哭泣的。她这一哭,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见林琪来了,闵茶连泪都没来得及擦,而是一把拽住了卿宝,就往外跑。 一边跑,她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卿妹妹,快点,你帮我劝劝我哥……” “劝什么?”卿宝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仍是跟紧了闵茶的脚步,和她牵手跑向了花园。 “我哥要出家,你劝劝他,让他别出家了!”闵茶跑的眼泪纷飞,那温热的眼泪不断飘落到卿宝的手上身上,让卿宝觉得身体都随着她的眼泪热了起来。 出家? 洛千悦要出家了? 不会是因为她吧? 上次她说要嫁他,结果却没嫁,他不会因此就心灰意冷了吧? 应该不会吧! 毕竟这事儿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如果洛千悦真受了伤害,应该早就出家了,还用等到现在? 想到此,卿宝拽住了疯跑的闵茶,喘着粗气道:“闵姐姐,先让我喘口气。闵哥哥怎么突然要出家了,他的机缘到了?” 闵茶体力没有卿宝好,早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狠狠喘了两口气,才断断续续的说道:“不是机缘……是因为孟思筠!” 听到闵茶说洛千悦不是因为被自己的原因而出家,卿宝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从上次谈婚约被方清越搅黄了之后,卿宝就没有再见过洛千悦了。 卿宝曾经去他家找过他几次,想当面道歉,可惜每次他都不在家。卿宝知道他喜欢自己绣的荷包,特意精心绣了几个样式新颖的,托闵茶送给了他,以示自己的歉意。洛千悦也收下了,还让闵茶代他道了谢。想来他那么豁达的人,应该是没有计较自己的一时冲动吧? 卿宝深吸了口气,为自己当时的幼稚的冲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孟思筠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与人私奔了吗,又和洛千悦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孟思筠又回来纠缠洛千悦了吗? 卿宝脑中闪过这些念头时,已经被闵茶拽着胳膊,跑到洛千悦的房间了。 洛千悦正在收拾书桌,他的身上已经褪去了华贵的锦衣,换上了极为普通的布衣,头上那如丝的长发,只用一截发带简单的束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简单朴素,颇有返璞归真的韵味。 见卿宝来了,洛千悦停住手里的活。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雨打浮萍 温润一笑:“卿妹妹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来送我的?” 一听这话,闵茶又难过了,她看着洛千悦,带着一丝鼻音喊了声:“哥哥……” 看见妹妹快流泪了,洛千悦连忙走过来,轻轻抚着闵茶的头发,柔声说道:“妹妹,你也是学佛的,我进入佛门,你应为我高兴才对,怎么哭起来了?” 闵茶扑进他的怀里,哭的更厉害了:“我修的不好,我看不透,我只知道,你要是出家了,我,爹娘,都舍不得你……” 卿宝见闵茶哭的凄苦,不由劝慰道:“洛哥哥,你是家中独子,父母又俱在,你若真出家了,又有谁来给他们养老,又谁来给他们送终?闵姐姐是个女儿,订的亲事又在外地,你忍心让洛伯父洛伯母,孤苦伶仃,凄凉终老吗?你若修佛,在家也可以修,不一定非得到寺庙里去。等你尽完了孝心,和洛伯父洛伯母完结了这一世的缘份之后再出家,那不是更圆满吗?” 听完卿宝的话,洛千悦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不懂,机缘到了,是谁都挡不住的。” “别总说什么机缘不机缘的,佛菩萨也没说修佛就一定要扔下爹娘去出家,佛家也是讲究孝的。你若现在出家了,没有回报这一世洛伯父和洛伯母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即便是出家了,修行也不会圆满的。洛哥哥,你还是多留几年,尽完了孝心再出家,那也不迟啊!”以前给方清越奶奶的佛经没白抄,卿宝还真能说几句反驳的话来。 大概是卿宝的说法,正好打在了洛千悦心中最担忧的地方,这一席话,竟然说得他无法辩驳。 感觉自己的说法似乎见效了,卿宝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洛哥哥,你若真信佛,你出家不出家,佛都在你心中。你若不信佛,你出家不出家,你心中都没佛。信佛这种事,和出不出家,又有何相干?洛哥哥,你着相了!”前几句还真是卿宝自己总结的,最后一句嘛,电视上小说上,早就说烂了的,卿宝拿来现学现用。 闵茶在旁边,见自家哥哥被卿宝说得哑口无言,不由擦干了眼泪,高兴的对卿宝一个劲的翘大拇指。 而洛千悦,则没有妹妹这样轻松了,他眉头微皱,一脸的凝重,对卿宝和闵茶道:“小茶,你先带卿妹妹去玩一会儿,让我自己想想。” “好,哥哥,你好好想吧,我和宝宝去后院了。”闵茶一见洛千悦那样子,感觉事情或许有点转机了,心情顿时就好了不少。 留下洛千悦一个人在房间里,闵茶拉着卿宝去她的香闺。 一边沿着青砖路面拐向后院,卿宝一边问道:“闵姐姐,你那会儿子说洛哥哥出家是因为孟姐姐,难道孟姐姐回来了吗?” 闵茶叹了口气道:“筠妹妹,是回不来了……” 卿宝一惊,赶紧问道:“孟姐姐她怎么了?” “前些日子,我哥哥去木檀山了,回来的时候,在一家门口,看到一个女子正送一个男人出来,两人十分亲热,看来好象是新婚夫妻一样。我哥看着那女子有点象筠妹妹,就站在远处暗暗观看。那个男人走后,旁边又来了一个男人,牵着手和那象筠妹妹的女子进了屋。我哥觉得这女子有问题,就找了附近正闲话的几个老人打听了一下,然后打听到这女子是暗门子,刚搬来没多久。我哥怕真是筠妹妹,就站在门外边等,后来那女子又送客人出来的时候,我哥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真是筠妹妹了!”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卿宝不由失声叫道,孟思筠竟然堕入了红尘,当了暗g?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我哥看得真真的。”闵茶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可语气中更多的却是无奈:“当看到我哥时,筠妹妹都傻了,当时就哭了。和她一起私奔的那个人,长得是挺好看的,可惜人品不好,得了筠妹妹的钱财,就把她卖给了开暗门子的妈妈。筠妹妹被看管的很严,几次想逃跑都被抓回去了,后来也就认命了。” 说到这里,闵茶的声音忽然沉重了起来:“筠妹妹一直喜欢我哥,现在被我哥看见了她最不堪的一面,大概觉得无颜见我哥吧,在我哥走后,她就上吊自尽了。 等我哥拿着钱去给她赎身的时候,她已经被扔到乱葬岗子上去了。我哥在死人堆里找到她,只得一把火将她烧了,把骨灰带了回来,埋在了孟家坟地的旁边。就因为这事儿,我哥就看破红尘,想出家了。” 听闵茶说完孟思筠的故事,卿宝难过的想哭。 她和孟思筠,还有闵茶,一起拜在傅先生门下,一起学习了很长时间,三个女孩子,早已成了朋友,而且是无话不谈的亲密朋友。 直到现在,卿宝仍清楚的记得,她来上第一节课时,孟思筠挨打的场景。 虽然挨了几戒尺,还被罚了站,可顽皮的孟思筠,在傅先生背对她时,就会偷偷的向傅先生吐舌头。 那时的她,天真,活泼,开朗,大方,她的家境富裕,人也漂亮,任谁看了,都会喜欢。卿宝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暗恋,错嫁,私奔,被卖,堕落……直到死亡。 这才用了多长时间? 一年多,两年不到。 短短的两年,热情奔放的少女,就变成了白骨骷髅。 孟思筠,不过是比卿宝大一岁而已。 她不过才十七岁…… 如果说孟思筠的私奔,让卿宝惊诧的话,那孟思筠的死亡,无疑是让卿宝悲伤的。 拿起旧刺绣,里面有孟思筠绣过的花。 翻出旧衣服,上面有孟思筠做过的针线。 站在大门口,门前是孟思筠走过的路。 在这条街上,孟思筠曾轻笑着走过,曾欢快的跑过,也曾因着方清越,对卿宝取笑过。 她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可门前的街上,却再也没有那个女孩了。 卿宝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只有孟思筠和闵茶两个。 以前三人曾共同约定,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年轻的愿望,纯真而美好。 可不过短短几年,孟思筠死了,闵茶要远嫁他方,而卿宝,也将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曾经同卧同坐的三个好朋友,在命运面前,终于如雨打浮萍一样,各自散去了。 孟思筠的死,让卿宝悲伤了很久,可不管她如何伤心,时光也不会为她而停留,她的婚期,还是如约而至了。 在成亲前,闵茶给她送来了礼物。 闵茶送的是她亲手绣的一个屏风,而闵千悦,也托闵茶送给了卿宝一套精美的首饰。还有洛伯父洛伯母,为了谢谢卿宝的劝说,也送了一幅名画。 在听了卿宝的劝说后,洛千悦终于还是决定待父母百年后再出家,这让洛家父母高兴坏了。 没有一对父母,是不希望儿女在膝下承欢的,何况洛家父母只有洛千悦一个儿子,自然是不希望他出家的。 卿宝这谢礼,收得还算不亏心。 卿宝的婚礼是订在十月二十,可从十月十八,卿宝家里就忙开了。 宾客满堂,高朋满座,笙乐齐鸣,鞭炮不绝。 已经有了两名秀才的夏家,这喜事办得很漂亮,也很热闹。 到了十月二十日这天,卿宝从四更天就起来了,什么开脸,什么梳头,什么上妆,什么穿喜服……卿宝象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务必做到不出声,也不出错。 黄六娘看着打扮的如此漂亮的女儿,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她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出嫁,是大哥一家办的,没有她什么事。 现在二女儿出嫁,终于轮到她亲手操办了,这让一直遗憾的黄六娘,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可一想到那么多嫁妆送出去,j黄六娘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不过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任她再不乐意,到了此时,也挡不住女儿嫁人了。 卿宝妆扮好以后,就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等着方清越来迎亲。 在房间里一直坐到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卿宝才听到外面响起了冲天的鞭炮奏乐声,应该是方清越来迎亲了,。 按照习俗,新娘子家里的兄弟姐妹是要为难一下新郎官的,夏家别的不多,就是兄弟多,除了四个柱子以外,堂兄堂弟表兄表弟也有不少,所以新郎官没少受刁难。 而在方清越闯门的时候卿宝已经盖好了盖头,坐在床上等方清越到来了。 陪在旁边的黄六娘不住的碎碎念,嘱咐卿宝要孝敬公婆,伺候丈夫,和婆家人搞好关系,挨欺负了就回娘家来,让四个柱子给她出头…… 直到此时,从这个唠叨不停的黄六娘身上,卿宝才感受到了一点点慈母的关怀。从六岁到十六岁,这十年来,黄六娘重男轻女,爱儿子多过爱她,爱姐姐多过爱她,卿宝在她身上鲜少感觉到母爱,直到现在她要出嫁了,黄六娘才真正重视了她一次。 夏瑜也来了,难得的在这大喜的日子没瞎闹,竟然也象模象样的嘱咐了卿宝几句。 ...................................................................................................................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牵我手跟我走 无非是什么夫妻恩爱,早生孩子,多存钱之类现实的嘱咐。 在这母女俩的嘱咐中,新郎官终于闯进来了,丈母娘家敬了敬客人,合家吃了和合饭,一番折腾之后,喜娘才背着卿宝,送上了花轿。 坐在花轿里,卿宝的心里,竟然有一阵小激动。 她倒不是因为要和方清越成亲激动,而是激动自己终于坐上了现实版的八抬大轿。 在古代,什么身份的人用几抬的轿子,都是有定制的。 象这种八抬大轿,平民女子一生只能坐一回,就是出嫁,而平民男子,对不起了,这辈子是坐不上了。 夏家离方家不太远,迎新的队伍虽然特意在城里转了一圈,卿宝还没过完瘾呢,这就到方家了。 轿子停下来以后,卿宝听到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至于是不是人山人海,那她就看不见了。 在这霹哩啪啦的鞭炮声中,一只大脚咣一下就在轿门上踢了一脚。 黄六娘曾经反复的嘱咐卿宝,这一脚一定要踢回去,这是新娘毫不示弱的表现,要不然以后会被夫家压得死死的。 对这些习俗,卿宝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仍是按规矩,轻轻在轿门上踢了一脚。 外面看热闹的人一听新娘子这一脚踢的不响,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异口同声的说新娘子以后肯定是要被婆家人压一头了。 踢完轿门,按照喜娘的嘱咐,卿宝要把嫁妆箱子的钥匙递给方清越,然后方家人就去打开箱子来晾嫁妆。 嫁妆在新娘子到来之前已经到了,现在就堆放在新郎家的院子里,方家人逐一打开箱子,在宾客亲朋面前炫耀新娘子的嫁妆。 卿宝的嫁妆,还是十分丰厚的。这里面主要是方家的聘礼,还有用卿宝铺面赚的钱、方清越的私房钱置办的东西。 至于娘家的陪送,黄六娘往里面添了四五百两银子的东西,不过她也没吃亏,换走了卿宝聘礼里好几件值钱的东西。 夏瑜送了一套首饰,丁潘安送来了几十匹布料。 四个柱子合力送了卿宝一整套的家具,三柱和四柱还另送了卿宝好几套名贵的文房四宝。 除此之外,叔伯姨舅,表兄弟表姐妹堂兄弟堂姐妹也各有馈赠,就连抠门的夏老太太,也送了卿宝一根发钗。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东西也不算少,卿宝的嫁妆,看起来是比较齐整了。 院子里晾着嫁妆,外面的轿门已经被打开了,一团红绸布被塞进了卿宝手里,喜娘也扶住了卿宝的胳膊,搀卿宝下轿。 “宝宝,跟着我走,别慌别怕。”趁着卿宝下轿的功夫,方清越在她头顶低声说道。 他声音虽低,别人也没听到,可这却瞒不过跟在卿宝身边的喜娘,那喜娘低喝道:“新郎官别说话,在入洞房前,你们是不能说话的,这是规矩。” “好。”方清越心花灿烂,答应的很痛快。 卿宝蒙了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在低头的时候,看得见方清越的大脚和衣角。无奈之下,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方清越走。 跨过门口的火盆,又象扯线木偶一样拜过了天地,闹闹哄哄好一阵,卿宝才被方清越用红绸牵着,送入了洞房。 进了洞房以后,卿宝和方清越并坐床上,有喜娘拿着金钱彩果等物,向着床上和两人身上抛洒,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洒帐东,洒帐西”“一撒栗子二撒枣”之类的喜词,把床上洒的满满的,这才收了手。 撒完帐子之后,喜娘从方清越和卿宝头上各剪下一绺头发,然后系在一起,挽成个同心结,寓意这两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是结发夫妻了。 据说这个程序纳妾是没有的,只有原配妻子才会有这个待遇。 撒帐结发结束以后,方清越被请出去招待客人了,房间里只留下了卿宝、喜娘还有半夏。 辛苦折腾了半天,卿宝口都渴了,听见屋里没人了,这才低唤了半夏一声,让半夏给她倒碗水喝。 刚喝了一口水,就听见外面有人轻轻敲门,随后一个声音喊道:“宝宝,我可以进来吗?” 在方家叫她宝宝的,除了方清越,只有她的画画师傅晚烟了。 卿宝吩咐了一声,半夏打开了门。 一阵淡香袭来,卿宝就看见自己眼前那块地上,出现了一双紫缎绣花鞋。 “宝宝,恭喜恭喜,新婚大喜。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小家伙,早晚得成为方家的人。”晚烟笑嘻嘻的说着,然后塞了个东西过来。 “早晨没吃饭吧?先吃个鸡蛋解解饿。放心放心,半夏把着门呢,没人看见的。” 卿宝把那东西拿到盖头里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两个用丝帕包着的已经剥好的鸡蛋。 从早晨到现在,卿宝只吃了一口和合饼,黄六娘就什么也不让她吃了。这主要是怕她坐轿或拜堂的中途想上厕所,那就不雅观了。 经过这紧张又拘礼的半天,卿宝早就饿了,对于晚烟的雪中送炭,卿宝自然是得道谢的:“晚烟姐姐,谢谢你。” 晚烟却笑道:“可别谢我,这是你的亲亲相公亲手剥的,不过是让我送过来罢了。” 见方清越想的如此周到,在这一瞬间,卿宝忽然觉得有些甜蜜。 到底是从小就有情分,他对她照顾的,可真是周到! 在红盖头下吃了鸡蛋,卿宝对脑袋上顶的这个红盖头十分有怨念。 谁也看不到,吃东西喝水也不方便,这也太碍事了。 可惜再别扭也得戴着,据说要等到晚上的时候,由新郎官亲手掀起来,今天这整整一天,卿宝都得戴着这个东西。 晚烟受了方清越的嘱托,怕卿宝害羞胆怯,就一直在新房里陪着卿宝。 虽说前后世两辈子加起来心理年龄绝对不小,但这结婚毕竟是头一次,所以卿宝还是有些小紧张的。 晚烟这个熟人的存在,确实大大的缓解了卿宝有些不安的心情,方清越的这个安排,不得不说是很体贴的。 方清越出去后,就一直没再回来。 临中午的时候,屋子里来了好多长辈妇女,都和卿宝说了几句吉祥话,晚烟在旁边介绍着,卿宝蒙着盖头都一一称呼了。 到了此时,卿宝才明白,这红盖头,绝对不是对新娘子的折腾,而是对新娘的保护。要不然面对面的看着这一屋子的陌生人,新娘子不羞死,也得郁闷死。 中午的筵席,也在新房的外间摆了一桌,座中都是姑姨舅母姥娘奶奶之类的女性近亲,卿宝也象征性的在筵席上坐了坐,给长辈们敬了一杯酒,然后又去床上枯坐了。 等房中筵席撤下以后,卿宝的房里越发的热闹了,方家的女性亲属轮着番的来新房里看新人,整整一个下午,房里就没断过人,好在卿宝盖着盖头呢,倒没太过于害羞和拘谨。 此时此刻,卿宝才知道不让新娘吃喝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新娘子不能出屋,这屋里又这么多人,想上个厕所行个方便,那可真是既不雅又失礼,主要是还很不好意思! 下午的时候,方清越抓个空儿来看卿宝了一趟,结果屋子里女人太多,几个嫂子妗子一起哄,连新娘子的影子都没让看到,就把他就给臊跑了。 他虽自己来不了,却仍是拜托了晚烟给卿宝送点吃的,可惜房间里人太多,卿宝也不好太过失礼,还是饿了肚子。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晚饭倒是摆在桌上了,但是没让她吃,喜娘说这桌酒菜,要她等着和新郎官一起吃。而新郎官呢,要先在外面敬酒,等酒敬完了,才能过来和她喝合卺酒。 方家的亲戚多,方清越这酒总也敬不完,卿宝自然是只能枯坐在床上等呀等,好在晚烟趁着没人给她吃了两块点心,要不然,卿宝非得饿晕不可。 大概等到有九点多钟,在一片喧哗声中,好多人簇拥着方清越终于过来了。 “新郎官,掀盖头,掀盖头……” “快掀快掀,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好看不!” ……有好多声音乱七八糟的喊着,其中有男的,也有女的。 听见房间里来了这么多人,卿宝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忐忑又紧张。 有脚步声走近了,停在卿宝的前面,qingbao低垂着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鞋子和一块红色的衣角。 这鞋子,出自她的手,是她慢慢绣的,细心做的。 这喜服,也出自她的手,是她一针一线,精心裁制的。 而穿衣服的人,是她自小熟识的,青梅竹马长大的。 可当他立在她身前,用那根大红的喜秤伸进盖头的时候,卿宝却忽然觉得双颊发热,口里发干,心脏也急剧的跳了起来。 眼前慢慢亮了起来,卿宝微微抬起头,从那红色的流苏中,她看到了方清越那双清亮的眼睛,含着笑,含着情,正喜气洋洋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最讨厌写婚礼过程了,太乱太占篇幅,反正大家基本也都知道流程,就写的精简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洞房花烛之夜 盖头掀开后,屋子里顿时叫好声一片。 “呀,新娘子真漂亮!” “美人啊……” “新娘子真美,清越好福气……” 还有一个油腔滑调的家伙说道:“新娘子再美有什么用啊,清越哥是个断袖,还不守活寡?这要是嫁给我,保管她……” 方清越压下眼中的怒火,回过身去,用手指挑起那人的下巴,轻佻的说道:“知道我是断袖,你还敢往洞房里进?要不,峰弟弟今晚留下来,让清越哥的洞房花烛夜别白过?” 那人一听,小脸立刻就白了,象甩苍蝇一样甩开了方清越的手,嗖的一下就冲出去了。 房间里,本来有十来个小伙子等着闹洞房呢,可上演了这么一出戏,大家才想起新郎官那与众不同的癖好来了,一个个登时心里就没了底气,特别是当方清越眯着眼睛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时,众位铁血男儿顿觉什么什么一紧,心底凉嗖嗖。 “哎呀,我娘喊我回家吃饭,我先告退了!”有人借故溜了。 “哎呀,我爹喊我回家喝酒,我也走了!” “夫子喊我回去温书,告辞了!” “老婆喊我回家睡觉,先走了!” …… 顷刻间,准备闹洞房的众人,如鸟兽散。 卿宝本来还有点怕闹洞房闹的太厉害,现在见众人都被方清越吓走了,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来,在方清越的“威名远播”之下,她这个新娘子,今晚是绝对安全的。 闹洞房的男人们走了,女人们也没什么看头了,也各各退去了。 喜娘见人少了,就过来让两人喝合卺酒。 合卺酒也就是后世的交杯酒,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新郎新娘胳膊挽在一起喝,只是在酒倒好后,换换酒杯,然后各喝各的。 酒是果酒,微辣中带着香甜,很好喝,卿宝缓缓饮尽。 闹洞房的走了,合卺酒也喝了,也没喜娘什么事儿了。 喜娘退下了,也带走了房里的其他人,洞房里只剩下了卿宝和方清越。 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这让卿宝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印象中的小白胖子,竟然已经长大了,而且成了她的丈夫,今晚就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一切,是真的吗? 怎么总觉得是在做梦啊! 一只手伸过来,悄悄握住了卿宝的手。 卿宝抬起头,顺着那条胳膊向上看去,看见了方清越温柔的眼。 身着龙凤呈祥大红喜服,头戴大红镶银点翠双花状元帽,今天的方清越,格外的精神帅气。 看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家伙,卿宝不知不觉中脸就红了。 在卿宝看向方清越的同时,方清越也在满怀欣喜的打量着美艳动人的心上人。 珠缠翠绕的凤冠下,是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欺霜赛雪,灵动的眼睛里,看上去坦荡,却又隐隐的透出了一丝紧张和羞涩。 想着这个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终于是自己的了,方清越只觉得脸热心跳,浑身火炭似的,只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一亲芳泽。 想虽这样想,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现在外面人多,不宜洞房。 “你饿了吧?快吃点东西。”方清越强自压制住身体里涌起来的躁热,拿起筷子,挟了好多菜,放进食碟里,又站起身来,给卿宝盛了一碗米饭,放到林琪面前。 卿宝见他言行如常了,不由也松了口气,也就渐渐的放开了。 “今天一整天,就吃了一口饼,还有你送来的两个鸡蛋,饿死我了!”卿宝毫不客气的抓起碗筷,扒了一大口白饭。 “你不吃?”见方清越没有给自己盛饭,而是坐回了桌前,卿宝随口问道。 方清越摇摇头道:“不吃了,喝了一肚子酒,吃了也不舒服。” “让半夏给你熬碗醒酒汤吧。”卿宝想要招呼半夏,却被方清越叫住了:“已经喝过了。” 胃里只有酒,这样对身体不好,卿宝想了想,递给他双筷子道:“今晚也算是咱俩成亲后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好歹陪我吃两口吧。” 大概是婚后第一顿饭打动了方清越,也可能是他确实是想陪卿宝了,他顺从的接过筷子,又替卿宝挟了一箸菜,自己方吃了一口。 卿宝得傅先生的教诲,一向是讲究食不言寢不语的,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如果再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只会越来越尴尬,越来越暧昧。 卿宝咽下口饭,率先问道:“外面很热闹吧?” “嗯,来了很多人,筵席也不知道摆了多少桌,我敬酒都没敬完,就过来了。” “剩下的那些,还用你去敬吗?” “不用了,我那群兄弟去敬了,要是我桌桌都敬到,非醉死不可。” ……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不知不觉倒也吃饱了。 吃完饭之后,方清越唤来半夏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叫绿竹的丫环,让她们把酒席收拾了下去。 卿宝也让她们准备好热水,要沐浴洗澡。 等她们出去以后,方清越凑到卿宝耳边,色眯眯的说道:“一起洗,来个鸳鸯浴?” 卿宝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低低取笑他道:“你是断袖,我是女的,咱俩在一块洗澡,怎么也称不上是鸳鸯浴吧?” “哼,你等着,过会儿我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断袖了!”方清越咬牙切齿的揽过卿宝,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卿宝怕有人闯进来,赶紧往外推他:“一股酒味,熏的我头晕脑涨。” 她越推他,方清越不依,越发的往她身上拱,喷了她一身酒气。 卿宝一边躲闪着他的逗弄,一边嗔怪他道:“我的新礼服啊,一辈子就穿这一回,可别给我弄脏了。”这件华丽的新娘礼服,可是倾注了她一年的心血呢,万一被方清越这败家的给吐一身,那卿宝想哭都找不着地方了。 一听我不说礼服,方清越立刻抬头坐正,两只眼睛探照灯一样在卿宝身上扫射了一番,然后笑得极其猥琐:“娘子,你穿这衣服真漂亮,一会儿我帮你脱吧!” 卿宝见他越说越没边了,轻啐他道:“用不着,一会儿沐浴的时候,半夏会帮我脱。” “哼,一会儿就把半夏轰出去,我就不信她敢不听我的话。”方清越为了亲近佳人,一发的胡搅蛮缠。 两人正在说话,半夏和绿竹抬着洗澡水就进来了。 果然,在洗澡的东西都备好后,方清越立刻把她们都轰出去了,然后从里面把门闩上了,不正经的冲着卿宝贼笑:“娘子,让为夫亲手来服侍你洗澡吧!” 卿宝送了他两条白眼鱼,没有答理他。 怕有人藏在床下柜子里听声,卿宝把房间只要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大概是方清越在传闻中比较特别的原因吧,新房里还真没有一个听声的。 卿宝这才放心了,坐到梳妆台边,先去卸妆。 方清越来到她身后,轻轻的帮她摘掉了喜冠,又轻手轻脚的给她梳散了头发。 然后,他微颤的手,滑到了卿宝的肋下,用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慢慢去解卿宝喜服上的盘花扣。 他粗重的呼吸,在耳边连绵不断,他笨拙的手,在林琪的衣服上又解又拽,如此的亲近的距离,让卿宝的呼吸也渐渐紊乱了起来,脸红的如同三月的桃花。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衣服,可在方清越那坚定的手指,一再突破了她的防线。 礼服落地了,绣花鞋也落地了,红色的里衣也落地了……当林琪那白皙又纤细的身体一点点展露在方清越面前时,方清越的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 他近乎粗鲁的扯掉了卿宝那精致的里衣,当看见卿宝身上那性感又迷人的丝绸小内裤和精致到让人窒息的胸罩时,他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猛的埋下头去,在他那小新娘白嫩嫩的身体上,疯狂亲吻。 生涩又灼热的吻,没有一点技巧,狂野的流连在卿宝身体的每个地方,卿宝刚开始还在推拒他,后来却也慢慢的意乱情迷起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经紧紧抱住了方清越的腰。 两人在亲吻中沉迷,直到林琪胸口那高耸的一点上传来一丝痛楚,才将她从这情【欲】迷离中惊醒过来。 她推了推埋首在她胸前狠狠舔噬的方清越,沙哑着声音道:“先去沐浴。” 方清越听话的将她横抱了起来,一边在她身上亲吻,一边抱她来到木桶前。 依依不舍的将怀中那如玉的身体放入水中,方清越喘着粗气对卿宝道:“宝宝,帮我脱衣。” 卿宝从桶中站起来,伸手去摘方清越的状元帽。 丝制的小内裤被水湿透,里面的风情清晰可见。 方清越只觉得心中的【欲】火,轰的一下,将他的身体,从里到外,全部点燃了。 他猛的把卿宝从水中抱了起来,抱得高高的,灼热的唇就落在了卿宝那平坦细致的小腹上,然后,是象野兽一般的撕咬啃啃噬.................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过门第一天 两人在桶边纠缠了好大一会儿,卿宝才得了手,终于将方清越的衣服成功脱掉了。 当方清越那结实又匀称的身体出现在卿宝面前时,卿宝觉得自己的心跳,大概能突破一百八了。 洗了一个旖旎又香艳的鸳鸯浴,方清越抱着卿宝又转战床上。 前戏十足,方清越又足够温柔,卿宝很愉快的度过了她的洞房花烛之夜,甜蜜又美好…… 新婚之夜,虽然折腾的比较厉害,但卿宝心里一直惦记着早起敬茶的事儿,醒得还算比较早。 当她醒过来时,只觉得胸口被压得喘不上气来,睁眼看去,果然看见一条粗壮结实的胳膊正压在她胸前。 卿宝轻轻的把方清越的胳膊拎到一边,方清越睡得还很沉,竟然动都没动。 看着窗纸已经透亮了,卿宝翻身坐起,草草穿上衣服,把被子给方清越盖好,就想去唤半夏准备洗澡水。 昨晚又是汗又是那啥的,身上脏死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半夏轻轻喊道:“小姐,起了吗?” 卿宝把门一打开,倒吓了半夏一跳:“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睡醒了。半夏,给我准备点洗澡水。我要洗澡。”洗澡梳妆都比较浪费时间,虽说卿宝起的比较早,但也得抓紧时间。 半夏去烧洗澡水了,卿宝借着那点微光,打开衣箱,找自己和方清越今天要穿的衣服。 由于婚期推迟了一年的缘故,卿宝临出嫁时准备的东西就比较丰厚了。不仅她的衣服做了几十身,就连方清越,她都给他做了不少。 重大的日子穿什么衣服,卿宝早就准备好了,现在用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把衣服鞋袜全都准备好了,半夏和绿竹也抬着热水进来了。 卿宝赶紧放下帷帐,挡住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方清越。 两个丫环轻手轻脚的倒掉木桶里的残水,换上干净的热水,又过来服侍卿宝洗澡。 卿宝身上都是方清越弄出来的痕迹,不愿让她们看见,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卿宝才出来穿上了衣服。 拧着那*的头发,卿宝还有心情感叹了一下,这么长的头发,没有电吹风可真是郁闷。 卿宝正在死命的擦湿头发,床上的方清越翻了个身,然后睡意浓浓的咕哝了一句:“宝宝……” 见他似乎是要醒了,卿宝走过去掀起帷帐,看向床上的人。 只见方清越仍闭着双眼,根本没有醒过来,只伸出了一只手,在床上来回的摸呀摸,摸呀摸。 看着他这好玩的样子,卿宝不禁起了戏弄之心,她俯□去,把那*冰凉凉的发尾放到了方清越的手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方清越摸呀摸的,一把就摸住了那咎湿头发。 “啊!”半睡半醒的方清越被手中那冰凉的东西吓了一跳,随着一声惊叫,抓着湿头发的那只手触电般的往上一抬,啪的一下,正打在卿宝俯在他上空的脸上。 “啊……”卿宝这一声惨叫,估计整个方府都被惊醒了。 方清越被卿宝这叫声吓醒了,立刻警觉的翻身坐起,然后他那坚硬的头壳,又撞在了卿宝的额头上。 卿宝再一次发出凄惨的叫声。 “宝宝,你怎么了?”方清越迅速把疼的满眼转泪的小娘子揽进怀里,去看她脸上的伤处。 右脸颊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额头上被撞的地方,也红成了一片。 方清越心疼的不断在卿宝脸上亲吻:“宝宝乖,不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卿宝知道罪魁祸首是她自己,方清越根本就是无心之失,不由忍住了痛,勉强笑道:“没事没事,你穿上衣服,喊人拿点药酒来,我抹抹就好了。” “好。”方清越在卿宝脸上亲了一下,才起身穿衣服。 看着他那劲瘦的果体在眼前晃来晃去,又想起昨晚的那些亲密,卿宝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在这害羞情绪作祟下,脸上被打的地方,都不怎么疼了。 方清越唤来绿竹,让她去取药酒,自己又回到卿宝身边,去查看她脸上的伤。 “宝宝,对不起……”方清越道着歉,又凑过去亲卿宝脸上的伤处。 半夏和绿竹随时都可能进来,卿宝怕被人撞见,往外推方清越道:“别亲了,被人看见多不好!” 方清越却毫不在乎的继续亲个不停:“怕什么,她们是咱们的贴身丫头,看见了也不敢出去瞎说。” 卿宝可不习惯在人前晒亲密,继续往外推他。 两人正在推来搡去的时候,绿竹和半夏进来了。 “少爷,少夫人,快住手,别打了!”一见他们又推又打的,两个丫环还以为他们打起来了,赶紧过来劝架。 两人自然不好意思说是为了什么在推搡,只得停住了手。 绿竹和半夏一看卿宝那肿起来的脸和红额头,不由惊叫道:“少夫人的脸?” 半夏赶紧上去给卿宝抹药油,绿竹却对方清越道:“少爷,奴婢知道你不喜欢……,可也不能打少夫人啊,一会儿少夫人还要去给老爷夫人敬茶,少夫人这满脸的伤,怎么出去见人啊?” 卿宝和方清越面面相觑,显而易见,眼前这两个丫头误会他们了,以为他们是在打架,卿宝脸上的伤是方清越打的! 卿宝刚要出口解释,方清越却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身,满不在乎的说道:“打就打了呗。身上脏死了!绿竹,给我弄水去,我可得好好洗洗!” 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卿宝可一点拆穿他的意思都没有,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床上,任由半夏给她抹药。 绿竹虽说是方清越的贴身丫环,能在方清越面前说上几句,不过终究是下人,主子吩咐下来了,她只得下去准备洗澡水了。 绿竹走后,方清越对卿宝道:“宝宝,我刚才想到要是那个毛病好了,我娘是少不得要给我纳妾的,我可不想和我爹似的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为了咱俩的终生考虑,我以后还会时不时的装装疯,有时候你也尽量装装委屈配合配合我!” 半夏从小与他们一起长大,对卿宝又是绝对的忠心,两人都是信得过她的,所以这话也没避她。 见他俩这有商有量的,不象是打架动手了,半夏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给卿宝抹药。 卿宝见方清越想的那么长远,又都是为了她好,自然是一千一万个同意。 上完药,时间已经不早了,半夏伺候卿宝上妆盘发。 绿竹让人换上了热水,待方清越去沐浴后,就去收拾床铺。 站在卿宝身后的半夏俯□来,凑到卿宝耳边小声道:“她把那块白绫收起来了。” 卿宝满头黑线,不过没说什么。 这不用说,自然是曲朝霞交待下来的了。 两人收拾停当,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匆匆的赶去了正院,给家中长辈们敬茶。 等他们赶到正房时,方清越的爹娘已经都在了。 卿宝和方清越一进门,众人就都看见卿宝脸上的伤了,方文举看向方清越的眼光就开始冒火光了。倒是曲朝霞,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们来的刚好,没误了时辰。” 方文举越看方清越越不顺眼,猛的向方清越大声喝道:“逆子,跪下!” 曲朝霞不冷不热的说道:“敬茶可不得跪下嘛,你这么大声,别把儿媳吓到了。紫荷,快去拿锦垫来,这就行礼。” 一个丫环拿来锦垫放到地上,卿宝就跪了上去,拿起丫环递过来的茶盘,恭恭敬敬的端到方文举面前,大大方方的说道:“爹,请用茶!” 方文举见儿媳敬茶了,连忙挤出个笑容来,和蔼可亲的说道:“好,好。”茶水喝了,放在茶盘里一个红包。 卿宝又将茶盘举到曲朝霞面前:“娘,请用茶!”曲朝霞微笑着喝了,也在托盘里放了个大红包。 “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在老家养病呢。等过些日子,你和清越回过门再回去看看吧。”曲朝霞向卿宝解释了一句。 方家以前人丁不怎么旺,所以长辈并不多,敬完公婆以后,又见过了方清越的几个兄嫂,就没卿宝什么事儿了。至于方文举的那些妾室,是没有资格接受卿宝敬茶的。 借这个机会,卿宝总算真正认识了方家主要人物。 曲朝霞一脸威严,当家主母不是白当的。方文举才三十多岁,儒雅风流,风度翩翩,一点也不象个花花公子,倒象是个学识渊博的教书先生。 至于那几个妾室和几个兄嫂,卿宝也看在了眼里,小心的记了下来。 卿宝敬完茶后,方文举还是把方清越拎了出来,严厉的喝斥他道:“你这个逆子,一味不学好,在外面荒唐也就算了,竟然还欺负起媳妇来了,有能耐考个状元回来,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又热又燥的天气里,又看了这么香艳的一章,希望大家别上火到流鼻血才好。 最近打击的比较厉害,写成这样我觉得就很够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孩子的到来 曲朝霞这次没拦他,不过她没有教训方清越,而对卿宝说道:“媳妇,以后他再欺负你,你让丫头给我送个信,我去收拾他。等以后你们有了一儿半女,他若再欺负你,就是把他打死,我也不心疼了。” 这话说的……明里暗里都是在催着他们要孩子吧?这才结婚第二天好不好? , 难怪方清越要提防着她了,看来还是儿子了解自己的亲娘啊! 方清越听到这里,眼珠一转,脸上就换上了一副光棍无赖样,不耐烦的说道:“亲也娶了,洞房也入了,你们还想我怎样?我都被你们逼着做到这份上,已经对得起你们了,以后我爱干吗干吗,你们别管我了!” 一听方清越仍有想去外面花天酒地,想走不正常道路的倾向,方文举又是一顿训斥,而曲朝霞,则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卿宝嫁过来的第一顿早饭,是在方文举教训方清越的吼声中度过的。她已经成了方家的媳妇了,也是从今天起,开始要在公婆旁边侍立布菜了。 卿宝刚给曲朝霞挟了一箸菜,曲朝霞就让她坐下了,而且宣布以后都不用她布菜了。 她这样做,并不是多疼爱卿宝,而是卿宝脸上带着自家儿子打的伤,再让她伺候,未免要被人说闲话。还有就是,自家儿子那个毛病没改好,在面对儿媳时,她觉得有点心虚,对不起这个女孩子。 卿宝也不是受虐狂,曲朝霞免了她的伺候,她自然是高兴极了,别人吃着她站着的滋味,可不那么好受。 想到这个福利是方清越的功劳,卿宝不由偷偷看了他一眼。 却见那人拎着一双筷子,假装没情没绪的在盘子里挑来拣去,还嘀嘀咕咕的说道:“赶紧换厨子吧,这菜做的,都没倌楼的好吃……” 方文举气得一声怒喝:“来人,把这个逆子关祠堂去,再也别让他出来了!” 曲朝霞连忙追了一句:“他这才刚成亲,关祠堂干吗?把他关房间里去,让媳妇看住他就是了。” 方文举大概也觉得儿子成亲第二天就关祠堂有点丢人,默默的同意了曲朝霞的意见。 方清越冷哼一声,把筷子一扔,气呼呼的说道:“关就关,我怕你们?”然后故意冷梆梆的对卿宝说道:“亲……亲……娘……子,你相公我没吃饱,一会儿给我端点饭菜回来。”然后把头一仰,大步流星而去。 他说话的那个语气,似乎又想欺负卿宝一样。方文举气的直摔碗:“逆子,逆子!” 曲朝霞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对卿宝说道:“以后你就陪着越越在那边用餐,不用过来了。我们还没老到走不动,晨昏定省也不用来了,你好好伺候越越就行了!” “是,媳妇知道了!”卿宝答应着,向方文举和曲朝霞行了礼,就带着半夏和绿竹退出来了。 走到外面,卿宝吩咐绿竹道:“绿竹,你让厨房准备些你们少爷爱吃的饭菜。” 绿竹答应着去了。 在走出正院后,卿宝再也憋不住,用手绢捂住嘴,无声的狂笑了起来。 方府很大,比林家那小门小户不知大了多少倍。 方清越和卿宝成亲后,就被安排到一个叫“绿苑”的院子。这个院子离曲朝霞的正院稍远一点,倒是离晚烟住的地方不太远。 卿宝和半夏穿游廊过花园,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回到绿苑。 一进院子,就看见方清越迎了出来,促狭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也要回来了。娘亲大人是不是派了你来看管我呀?” “你到有先见之明。借你的光,以后咱俩可以关门过小日子了,连晨昏定省都不用我去了。” 方清越过来牵住卿宝的手,缓缓往房间走。 卿宝不自在的抽了抽手,小声道:“要是被人看见,回禀给你娘,你这戏可就白演了。” 方清越听罢,还倒真放开了她的手,不过却俯到她耳边,不正经的低声调笑道:“行,那在外面我就规矩点,不过回房后你可得补给我。” 卿宝的脸又红了。 从新婚第二天起,方清越被禁了足,而卿宝则得了婆婆大人的示下,什么都不用做,只照顾好相公就可以。卿宝在第二天还特意去给婆婆大人请了早安,结果婆婆大人再次强调了一遍,不用来,照顾好越越就是对我最大的孝敬。 卿宝到此时才知道,在婆婆大人曲朝霞的心目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她惟一的儿子方清越重要。卿宝也乐得清闲,从那时起,就真的不去给公婆请安了。 三天是回门的日子,卿宝和方清越拿了公婆准备的礼物,回了娘家。 这一次黄六娘没扯后腿,办的酒席很风光,也没说什么别的上不了台面的话,只是问了问卿宝夫妻相处如何,公婆好相与不之类的话。然后又说有人给三四柱提亲,可他们两个都说要以学业为重,暂时不成亲,黄六娘问卿宝有什么意见。 卿宝是最了解四个柱子的人,自然是向着三四柱说话,忽悠黄六娘要向前看,万一三四柱考上举人,那身价可就提升一大截了,万一再考上进士,那就得说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了,有了老丈人的助力,三四柱的仕途那是一帆风顺,她就等着做诰命夫人吧…… 卿宝描绘的前景实在是太美了,黄六娘乐呵呵的决定等儿子都考上进士后再订亲,反正她已经有一个孙子了,实在不用害怕绝后了。 三四柱听闻卿宝劝住了黄六娘后,偷摸过来,向卿宝致以了衷心的感谢。 又回到方家后,卿宝和方清越就关起门来,过上了小日子。 没有公婆的威压,没有妯娌的倾轧,也没有那帮兄弟姐妹们上门找茬,小俩口的日子过的惬意又甜蜜。 有的时候,方清越会和小成子一起翻墙而出,去照看生意,更多的时候,方清越会在卿宝的陪伴下,静坐读书。 他倒不想做大官什么的,只是想考个举人,免掉家中赋税,能领个俸禄,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就行了。 而卿宝,没了黄六娘的掣肘牵制,也没了闺中少女不宜出门的规矩,倒是能放开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凡是她能想到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大胆试验一番,倒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制出了一些简单日用品,还有一些方便生活的其他东西。 方清越把他觉得有用的发明都拿出去卖了,倒也赚了不少钱。 由于两人是新婚,整天好的蜜里调油,虽然卿宝刻意避孕了,但在成亲一年后,仍是一不小心怀孕了。 十七岁怀孕,十八岁就要当娘,卿宝感觉有点无法接受。方清越倒还好,和他同岁的朋友几乎都当爹了,他要孩子也算是晚的了。 而惟一欢喜坏了的当数曲朝霞了,从儿子被传出断袖之癖后,她不仅要忍受着别人的冷嘲热讽,还要担心着儿子绝了后代,现在媳妇怀孕了,将所有的谣言都打破了,曲朝霞高兴欲狂,觉得自己连腰杆都硬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把持着方家大权的曲朝霞,把好东西流水似的送进了儿媳房内,把卿宝养得白胖白胖的。 根据惯例,在女子怀孕其间,是要娶个妾伺候丈夫的,卿宝没提过这事,曲朝霞只得提点了卿宝几句。 这事儿让方清越知道后,方清越专门去找了曲朝霞:“我早就想给倌楼里的头牌凝霜赎身了,这回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娘快给我三千两娘子,我这纳他为妾。” 本来得意洋洋的曲朝霞立刻就蔫了,看来儿子这病,没去根啊! 从那以后,曲朝霞再也没有提过为儿子纳妾的事情。 而知道内情的卿宝,暗笑到出内伤。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卿宝生下了女儿方倾宝。 曲朝霞虽然想要孙子,但孙女也比什么都没有强啊,所以她对这个亲生孙女还是十分喜爱的,经常把孩子抱过去照应。 卿宝觉得年纪太小就把自己绑在一群孩子身上,实在有点不合算,在生了小倾宝后,赶紧避孕了。方清越倒是无所谓,很妻管严的听了娘子的安排,何况他也不太愿意让孩子来分享妻子的注意力。 两人又逍遥了一年多,三年一度的乡试再一次开始了。 这一次,三四柱和方清越,三个秀才都参加了考试,经过几天艰苦卓绝的战斗,一向刻苦的三柱终于脱颖而出,考中了举人,而四柱和方清越,仍是铩羽而归。 考中举人,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全省不过有三十个名额,考生却有三千多人,这可是真正的百里挑一,难怪有的秀才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举人,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 ................................................................ 亲爱的相公,这种戏,以后可以有,而且咱还可以多一些!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任中途 来年二月,三柱和丁潘安共赴京城参加会试,结果当真出人意料。三柱后来居上,竟然考中了贡士,而一向才华横溢的丁潘安,由于把墨滴到卷面上而落了第。 在随后而来的殿试中,三柱有幸被点中为二甲三十四名,成了名副其实的进士出身。 见三柱如此年轻就考中了进士,而且还未有婚配,当朝一位重臣看中了三柱,把女儿许配给了三柱。 新考中的进士都给假期为乡省亲,三柱回家后将订亲的消息告诉了家人,黄六娘一听自己儿子真攀上高官了,兴奋的差点晕过去。有了进士娘亲的头衔,黄六娘在城里面都横着走了,而夏家,很快就成了当地大户。 三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知道自己有了今天全是妹妹的功劳,在回乡后的第二天,就到了妹妹家,郑重感谢妹妹当年的慷慨解囊。 在回到京城后,未来岳父为三柱选了个好职位,三柱算是正式踏入了仕途。在成亲以后,三柱对妻子说了妹妹的恩情,夫妻两个对卿宝感恩戴德,年年都送好多东西给妹妹,以感谢妹妹当年的相助之恩。 哥哥过的好了,卿宝这个妹妹只有替他高兴的,虽说自己的丈夫没考中,但卿宝还没有幼稚到去妒嫉哥哥。 方清越和四柱,一起考中秀才,又一起落第,是名副其实的难兄难弟,虽说这次没考中,好在有彼此作伴,也没太过失落。 四柱继续攻读,方清越则放下书卷,以各种理由,带着卿宝出门游历。 夫妻俩个游山玩水,连走边读,整整的在外面逛了两年,然后以卿宝的再次怀孕归来。 这一次,卿宝生了个儿子,把盼孙子盼的眼都红了曲朝霞高兴坏了。 趁着曲朝霞高兴,卿宝怂恿着方清越和她详谈了晚烟的事情,曲朝霞到了此时此地,已经用不着妹妹帮忙争宠了,找个理由把晚烟打发了出去,可怜的晚烟终于和等她已久的林大夫结成了夫妻。 感念卿宝和方清越的大力相助,晚烟和林大夫与他们一直往来不绝。 也是在这一年,四柱和方清越又同时考中了举人,相伴进京后,又同时考中了贡士,最后的殿试中,两人同中三甲,成了名副其实的同进士出身。和他们同去的丁潘安考的更好,摘得了探花郎。 在三柱岳父的帮助下,三人都谋了好差事,丁潘安和四柱留在了京城,而方清越则选了个知县,将儿女留给娘亲后,自己逍遥的带着卿宝去上任了。 临上任前,卿宝把和她相伴了十几年的半夏,嫁出去了。 二柱一直对半夏情有独衷,多年不改痴心,见妹妹要走了,终于还是开口要娶半夏。 卿宝把这件事告诉半夏,让半夏自己决定,半夏早年曾与二柱日日相对,对二柱印象还可以,又听闻他喜欢自己这么多年,想了一夜,欣然同意了。 陈婉华早就知道二柱不喜欢她,纳妾是迟早的事儿,她本来也比较喜欢半夏,对半夏倒也没有太过排斥,再加上半夏是小姑子的人,就是看在小姑子的面子上,她也不敢对半夏呼来喝去。两人相敬相待,倒也相安无事。 当知县的清越没带任何人,只带了卿宝一人,俩夫妻就去牡丹镇上任去了。 俩夫妻在问路人打听之下,卿宝们找到前往牡丹镇的道了,偏偏是一条水道。 要去牡丹镇,必需要经过青湖,从青湖到牡丹镇,船渡需两个时辰方能到达。 卿宝们在码头上了一艘客船,与一些往来牡丹镇的商人同船。 客船出发了一个时辰后,天色已接近黄昏。 船依山环水而绕,香楠站在船尾,欣赏着周围的山清水秀之景。正当她欣赏得入神之际,船突然停了下来,微微受了震动,但她没有摔跤。看向船头,这才发现客船已经被海盗船给阻止了去路,那些海盗纷纷抄刀拿斧往客船溜过来,不一会船上的商人都被洗劫一空了。 有两个海盗看到船尾拿着包袱的清越,纷纷走出来。 卿宝慌了,看着那两个海盗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紧张的咽了咽喉咙。那两个海盗每靠近两步,她就退一步。由于没有看后面,她已经退出了船板,脚一踩空,身子开始往下跌,马上尖叫,“啊——”清越听到卿宝的呼喊声,赶紧解决对面的海盗好回去救卿宝。 就在这时,一抹黑色的飞影从对面的山头飞过,在湖面上蜻蜓点水般踏过无痕,转瞬便跃到了卿宝身边,伸出手,把她的腰给搂住,跃到船上。 卿宝还没有站稳,马上那两个海盗抽起刀,向她和黑衣人劈过来。 黑衣人拇指轻弹一下,马上手中锋利的宝剑出鞘,把两个海盗的刀给挡了回去。 在海盗再次劈过来时,黑衣人已经把卿宝安置在了身后,他则迎上两个海盗的刀,只见他手中的剑咻咻咻两三下,那两个海盗手中的大刀就脱离了他们的手,掉到了湖中。 其他的海盗看到这些状况,纷纷朝黑衣人杀过来。 顷刻间,刀光剑影成一片。 卿宝已经从刚刚差点失足掉湖里的一幕中回过魂来,正神色担忧看着黑衣人和清越他们正和十几个海盗在厮杀。 清越的武功很高,无论是闪躲还是主攻,那些海盗都伤不了他分毫,最后都被他给一个个打落了水中。 最后利落收剑那一个姿势,轮毂分明的脸上,怒气外露。但这个收剑的姿势,冷酷俊雅,定格在了卿宝的眼中,是那样的吸引着她。 黑衣人的武功也很高,看到傻傻地盯着他看的卿宝,原本蹙紧的浓密剑眉,舒展了下来。好一个长得如此眉清目秀的男子,这世间原来也有长得比女人美,比男人俊的男人。 嘴角弧度上扬,俊脸浮上了淡淡的笑意,黑衣人微笑着走到卿宝面前,晃了两下手,“安全了!” 闻言,卿宝怔了怔,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马上撇开脸,等脸上没有尴尬之色时才回头看向黑衣人,只是这张俊脸,又让她莫名的吃惊,但不敢怎么表露,向黑衣人感激道:“先……”对了,在古代应该不能称呼这类人为先生的,“公子,刚刚谢谢你了,若没有你,我们恐怕到了不牡丹镇!”卿宝盯着黑衣人看,清越有不开心吃醋了,娘子,娘子觉得他好看还你相公我好看,卿宝娇嗔一一下,越越。而后不语。清越朝黑衣人拱了拱手,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家娘子,日后若是有用的上我的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报道你今日的救命之恩。 黑衣人笑道:“举手之劳罢了,不用谢!” “他们怎么办呢?”卿宝指向正在水中挣扎的海盗,这些海盗死不了,但又不敢上岸,她想问黑衣人怎么处理。 黑衣人的神情瞬间冷下来,“这些人早该送去官府严惩了,不理也罢!”说毕,面向船头,对船头的船家喊,“船家,继续开船!” 一会,客船继续在青湖上渡。 清越们坐在船尾的木板上,抱着包袱。黑衣人就坐在她的身边,正在用一块纱布擦拭着他手中的剑。 “你的武功真厉害!”卿宝忍不住赞道。 祈轩看向她,笑着说:“我叫祈……”轩。此次出来只是寻人的,还是不要暴露身份为好。“我姓祈,叫我祈大哥吧。其实,对付一些小海盗还行的,若是武林高手,那就厉害不到哪去了。” 卿宝呵呵一笑,“祈大哥,你谦虚了。” 祈轩略微笑笑,不为自己反驳,反问道:“那你呢?” “我姓夏,名卿宝!”卿宝不卑不亢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旁边这位是我的相公姓方,名清越。 “方清越,夏卿宝……”祈轩呢喃了一遍,说道:“方公子,你名字不错。听你口音也不像牡丹镇人,你去牡丹镇做什么?清越沉默了一下,然后回道:“去办一些事情!”此次前去牡丹镇上任,凶险是个未知数,若能有一位像祈大哥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陪护左右,他们定能逢凶化吉。 但祈大哥背景不详,人品有待鉴定,去向也不明朗,唐突收编他为己用,不仅会把他吓跑,自己也开不了这个口。 想来,去牡丹镇具体做点什么,他还是瞒着吧。 “祈大哥,你去牡丹镇也是要办事情的?”清越问。 祈轩说:“是去牡丹镇寻人!” 清越“哦”了声,并没有继续深入问祈轩到底是去找什么人。 夜色差不多入黑前,客船在牡丹镇青湖码头停了下来。 上岸后,清越比祈轩先一步提出分开,“祈大哥,这牡丹镇也到了,你去寻你要寻的人吧,我也去办我要办的事了,后会有期!”说毕,双手握拳,朝对方拱了拱手,做了这个情义深重的道别手势............................................. 正文 112 后会有期 祈轩抱剑朝她点了点头,凛然道:“方公子,夏妹子你们多保重,后会有期!” 清越笑了笑,“嗯,祈大哥你也一样!” 祈轩没多说什么,看她一眼过后,然后提剑转身走开了。他们目送他挺拔的背影在人群中消失后才往反方向的道走去。在路过一座房子的转角时,她看到了好多人围着一面墙壁看,墙壁上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画着一个男人。 清越们 只匆匆一瞥,然后走开了。 转眼,已是月明星疏的夜色。 八方客栈。 “掌柜的,这里还有空余的房间吗?”清越们背着包袱走到柜台询问。 掌柜的是个体态瘦弱,但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面相和蔼,留着中指一样长的胡子。看到清越们走过来,敲打算盘的动作已停了下来,热情回答:“有有有,好几间上房呢。”打量了清越们一眼。举止文雅,衣着倜傥,定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公子哥,有钱,有权,有人品。“公子,小娘子你们是现在就要住下的吗?” 清越微笑一应,“是的!” “好的,马上为公子安排!”高兴说毕,掌柜的喝来一个下人,吩咐道:“带这对夫妇到楼上的天字号房!” 下人点头应是,然后带清越上了客栈的二楼。 进了房后,清越回身对那下人说道:“可以了,有事我会叫你的!” 下人在临走前,提醒的语气道:“公子,朝廷通缉犯唐剑正.全国追捕,牡丹镇也加强了追捕力量,公子您小心点,睡前记得关紧窗户和门!” 清越应道,“我会的,谢谢提醒!” “那小的先下去了!”说完,下人转身离开了房间,并帮清越们把房门合上。 深夜。 乌云遮月,夜色显得那么沉寂。 八方客栈二楼,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门外闪过。和衣入睡的清越突然醒了过来,屏住呼吸往房间的门看过去。 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继续闭上眼睛睡觉。躺回床上不小心把卿宝吵醒了。 不一会,客栈空旷的后院传来恐怖的女人尖叫声,“啊——” 清越跟卿宝再也睡不着,清越迅速起身,往房门走去,清越的耳力超乎寻常的好,已经听到周围的几个房间有动静了,估计周围房间的客人都想出门去看看后院发生了什么事情。把卿宝留在房间里面。过去好长时间卿宝见清越还没回来很是担心,起床想去后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只是,她把门刚打开一个缝,一条人影嗖的一下窜了进来,一把晃着光芒的剑下一秒就搭在了她的脖子上,门也随即轻轻的被闯入的人合上。 她只是手指头动了一下,身后立马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不想死就别动!” 卿宝不动,但也不说话,暗地里观察着身后之人的动静。听声音绝对是个男人,还是个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出头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戾气很重,杀气也很重,她感受得到。 此时此刻,房间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听得见,唯独他的心跳声她听不到,此人的心平静到可怕的地步。 见她配合得这么好,男人收回了自己的剑,走到前面的圆桌坐下。也许是在她身上他找不到平常人该有的反应,觉得她不会尖叫,所以他放心收回自己的剑。 一般能让他有收剑冲动的人,定不是一般之人。 卿宝站在原地不动,出声询问:“兄台,需要为你亮灯供你好倒茶吗?”有机会亮灯,那么这个戾气很重的男人,他的长相就不再是个隐私了。 黑暗中,那双邪唇微微上扬。好一个胆识过人的家伙,连他唐剑的长相也敢拐着弯打听。很好,他很赏识。 “随便!”男人低沉说道。 他可是朝廷通缉犯,但凡见到他的人,最后的下场都是见阎罗王。既然对方不怕死,那他还会怕灯光不成? 卿宝突然意识到,有一种人,见了对方的面就会死,这种人就是传说中的人,但凡看到他们,最后的下场都会死得很安详。 可她已经放出了话,言出必行,她是一定要掌灯的。 豁出去了,死就死吧! 卿宝在心中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后,然后过去点亮了一盏灯,她还把这盏灯捧到了圆桌上放着。在明亮的灯光照应下,那张如同祈轩一样俊美的脸,再次令她震惊。 精雕的轮毂,透着杀气的霸眉,高挺的鼻梁上那双鹰眸里闪速着血色之光,随时都能洞穿人心,刺破人心。 那双邪唇因看到她眉清目秀的五官而扬起了嗜血的弧度。 看到男人嘴角那如此令人胆颤的一抹笑容,香楠的心顿时收缩了一下下,真的害怕这双眼睛会杀死自己。 但她现在也害怕不了那么多了,眼前人的面孔,在她眼中熟悉非常。蓦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了一幅画。 对,是一幅画,一幅挂在码头某座房子墙壁上的画。 那是一张通缉令,画上之人名唐剑,是朝廷疯狂通缉的人物。 倒霉的是,这个人物此刻就在她的眼前。 “唉。”卿宝顿时摇头叹息。 唐剑莫名一怔,嘴角扬起玩味之笑,“叹息?因何?” 卿宝自嘲一笑,“朝廷以悬赏十万两黄金要通缉的人,此刻就在我眼前,你说,我是不是该叹息?死期将至,除了叹息,敢问唐兄,我还能做点什么?” 唐剑深不可测地笑道:“你认为你一定会死在我唐剑的手中吗?” 卿宝话锋一转,“那唐兄就给在下指条明路吧,想必唐兄这会也应该了解了,在下并非那种出卖唐兄以博得十万两黄金的人。” 能和一个陌生人谈话融洽到这种境界,唐剑对卿宝的防备,已全部消除。 卿宝回想了那张皇榜,皇榜上写着“此人便是杀害薛丞相的凶手,谁活捉此人,赏金十万两”。她望向唐剑,忍不住问:“薛丞相跟你有仇?” 唐剑的神色瞬间冷下来,“无可奉告。” 这时,后院传来捕快的声音,“让开让开,别妨碍公差办公!” 卿宝想到了先前听到的那一个女人的恐怖惊叫声,再联想到此刻前来客栈的捕快,她猜测出了一个可能,“死人了?” 唐剑迅速起身,朝窗户走去。 卿宝马上出声问:“是你杀的人吗?”心里头一边想清越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出事了。 唐剑只是顿了顿,没有回答,过去打开窗户,由于手中的剑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台桌上的香楠卿宝们的包袱。 包袱掉了下来,砸到地上的时候,包袱自动打开了,一枚官印溜了出来,随即官服也隐约可见。 卿宝心中喊着糟糕,身份就这样被揭露了,不知道唐剑会如何处置她。朝廷所有的官员都要通缉他,此刻看到她也是官,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唐剑弯腰下去,非常冷静的把官印拾到手中,仔细瞧了一番才望向卿宝,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你是官?” 卿宝犯傻地笑着,弱弱回道:“小小的知府而已,明天就上任了。”每说一个字心里就敲一下鼓,太害怕他的问话了。 唐剑看看她又看看官印,看看官印又看看她,来回好几次。 就在卿宝以为唐剑决定要解决自己的时候,他突然走到她面前,以一种非常诚恳而又迫切的眼神看着她,焦急地说道:“你能帮我洗清罪名吗?” “啊?”想不到唐剑会说这么突然的话,卿宝的大脑空白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的下巴,“我?” “我是被冤枉的!”唐剑迫切说道,眉宇间的忧伤与无奈,卿宝看得一清二楚。“我没有杀薛丞相,但我也不知道谁嫁祸我,你一定要帮我查清楚,洗清我的罪名!” 卿宝扯了一下唇,唐剑的事来得太突然了,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唐兄,你、你吓到我了!” 她的反应,让唐剑脸上燃起的希望一下子消失殆尽。 在他说出沮丧的话之前,卿宝马上答应,“好,我答应你!”看到他脸上的无奈,好像这个世间只有她能帮得上他了,纵使他有着惊天冤案,她帮不了也要帮,她就是不想看到世间的正义在他无奈的神情中逝去。 “谢谢!”唐剑感激涕零道,俊眸里闪起了泪花。 他这个样子,把卿宝感动了,她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爽快道:“谢什么啊,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帮忙的!” 一会面对面坐下后,卿宝打开窗户说亮话,“我姓夏,名卿宝,是牡丹镇新任知府方清越的妻子,我相公天一亮就该去府衙与上任知府交接任务了。等牡丹镇的事情处理完,我随你入京调查薛丞相之死一案,你的意见……” .......................................................................................................... 正文 113 誓死追随 “大人娘子,我没意见!”唐剑说,“从现在起,我唐剑就追随大人左右,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卿宝的嘴角抽筋了几下,“过了,过了。”这时候清越急匆匆的破门而入,看到一陌生男子与自家娘子坐在桌前,清越问,娘子他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面,为何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卿宝看了看清越又看了下唐剑,应声倒问题怎么多我该回答那个先啊!经过卿宝一番的说明清越才知道对面这位仁兄是身价十万俩黄金逃犯唐剑。 天亮后,清越们下楼退房,临走前,为唐剑的安全着想,他们让唐剑戴上了一块半脸面具,这样白日里出现就不成问题了。 清越一边下楼,一边对身后的唐剑提到,“昨晚那个死去的女子,估计已经在衙门的捕快处理下,送到了衙门。既然不是你杀的,那麽那女子的死定有蹊跷,若衙门还没有侦破此案,那此案铁定会落到我们手中的,不知这案件是否磨人。” 唐剑说:“不管困扰与否,大人,一定要还死者一个公道,不能冤死任何一个人,这种被冤枉的滋味,唐剑是深有体会!” “回去看情况再说吧!” 这会,两人已经站在了柜台前。 交了钱,两人便离开了八方客栈。. 从客栈行至半个时辰方到达衙门,没想到看到的,是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的衙门,若非府衙大半的衙役出来阻挡大门,或许大门已经被百姓冲破闯入了。 看到此情景,清越们与唐剑相视一眼,然后一同走上去,从拥挤的人群拨开了一条道来到那些衙门口。 清越走到门口,询问处理现场的孟捕头,“我是今日来上任的知府方清越,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百姓多数是上了年纪的男女,正在一边哭一边诉着什么,神情看起来很痛苦。 “卑职孟平见过方大人!”孟捕头礼貌的向清越叩首道,叩首完毕,然后说起衙门被围堵的事情,“大人,是这样的,近半月接连好多户人家未出阁的少女失踪的失踪。 死于非命的也有好几个,派出了多名捕快去追查此案,但至今仍无进展。这些百姓就是来求见陈大人的,但陈大人告老还乡在即,他也不理会这事,我们只好把受害人的家属阻挡在外了。 ” 听了孟捕头这一番陈述,清越对少女离奇失踪、离奇死亡一案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这时,家属们闹得更凶了,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尽了全力夺过一个衙役手中的刀,直接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顿时,场面鸦雀无声,都惊呆了。 老太婆瘦得皮包骨头,满头白霜,满脸泪痕。她望着大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道:“我孙女死得冤啊,这都五天了,衙门还不给个说法,这叫我老婆子怎么活下去啊,不如死了算了!” 孟捕头慌了,真怕老太婆会自杀,不知道该怎么办,恳求清越,“大人,您想想办法吧,李婆婆是好人呐,咱们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衙门很想帮她查清她孙女的死因,但至今仍无果,我们怎给得了她答复。” “别激动!”清越扬起手,示意孟捕头冷静点。冷静的她,慢慢走到家属们面前,大声说道:“我是新任知府方清越,在这里,我方清越向各位保证,会尽快给大家一个答复的,都回去吧,别在这起哄了,在家里等休息总比在这里好!” “大人,”李婆婆放下刀,脚步蹒跚走到清越面前,二次求证,“您真的能给老婆子一个答复吗?” 卿宝抚了抚李婆婆的肩膀,保证道:“奶奶,相信我,我相公会查出你女儿的死因的,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既然这样,那……”李婆婆信了卿宝,蹒跚的转过身,面向其他的家属说,“既然大人已保证,那咱们都回家等吧,相信大人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 “走吧娘子,大人会给咱们交代的,咱们回家等消息!” “咱们也别妨碍大人办事了,走吧!” 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衙门口,转眼就空荡荡的了。 看到其他家属把李婆婆扶走后,清越看向孟捕头,“带我去见陈大人!” “好的大人!”说毕,孟捕头先行进了衙门内。 清越看向唐剑卿宝,点了一下头,“我们也进去吧!” 此刻,陈大人正在府中花园悠悠舞着太极拳,因脑满肠肥、过于庞大的身躯,他的太极拳看上去已经走形了。 孟捕头把清越卿宝和唐剑带到花园,然后上去打断陈大人练拳,在陈大人耳边小声地说,“大人……” 卿宝正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陈大人,这位前任知府。看这德性,想必已经把知府衙门弄得乌烟瘴气了。清越还是不幸运的摊上了贪官留下的烂摊子,想要收拾这烂摊子,估计得耗他们些时日和精力了。 耳语完毕,陈大人的目光转向到香楠身上。走到她面前后,当官的姿态还没有放下,轻挑的语气问道:“你是清越?” 清越不卑不亢地回答:“正是。” 陈大人慵懒道:“既然你来了,那衙门就交给你了。本官忙着回乡的准备,不能亲自跟你交接公务了。所有的事情已经交待了邱师爷,你去问他好了。”说完,懒散的瞄了侯在角落里的仆人一眼,喊道:“我们可以走了!” 陈大人走后,唐剑对清越们说:“此人定是贪官,可惜告老还乡了,若不是我遵循朝廷律法,早就想私下了结了他。” 清越深不可测地笑道:“放心,我会好好整治他一番的,居然给我留了这么烂的摊子,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不过话说回来我挺好奇你的,你被朝廷冤枉而被通缉,你应该对朝廷失望的,可你如今仍遵循朝廷律法。” 唐剑不多解释,笑道:“就当我是一个矛盾的人吧。” 响午。 清越在府衙后堂处理府衙的各方面支出费用,邱师爷捧着一堆书籍和折子走了进来,把这些东西放下后,走到清越对面弓了弓腰,“学生邱庸参见大人。” 抬头打量了邱师爷一眼,穿着符合师爷,又带着帽子,是师爷没错。香楠随意应了声,“嗯,不必多礼。邱师爷,你把府衙的内务跟本官交代一遍吧,本官需要知道如今的牡丹镇知府究竟是怎样的。” “这……”邱师爷的脸色有点难堪。 清越停下手中活,抬头望过来,秀眉皱起,“因何吞吐?” “大人,”邱师爷还是没能一口气顺利把事情交代出来,“近年来,衙门内……” “直说无妨!” “好吧!”邱师爷指向桌上这堆书本与折子,一一交代起衙门的事情,“陈大人在任牡丹镇知府已经有十个年头了,这十个年头来,大小案子陈大人都不曾过问多少,堆积如今,已有上百余件案子未正式受理。陈大人在任其间,开销也甚大,如今衙门库存银两,已所剩无几,若要整顿衙门,恐怕很难。” 听到这,清越头疼的托着额头,“我的天,没钱怎么活下去?”不过还好家里还有钱 邱师爷不知道怎么办,选择了沉默。 交代完衙门内务后,邱师爷就走离开后堂了,在门口与唐剑擦肩走过。唐剑端着一杯茶进来,放在了清越面前,“先喝口茶!” “谢谢!”清越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马上眉就皱了起来,惊奇道:“嗯……这茶,好香啊,是什么香味?” 唐剑笑了笑,说道:“是药香,一种传说中罕见的药香,叫瘾美人。” 清越呵呵一笑,赞道:“好一个瘾美人,配得上此香。我以前见过各种中草药名称,但瘾美人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在我们那里是绝种了。怎么,你对药物也很有研究?” “不瞒你说,我从小就长在医药世家,对解毒制毒,以及各种药物,治法,针灸等,都非常的在行。”唐剑并不隐瞒自己优秀的一面。 想不到身边竟有个医学天才,此刻清越有说不出的喜悦,“真的呀?哇,我还真是小看你唐剑了。” 这时,孟捕头急匆匆走了进来,对清越说:“大人,有百姓报案,在南村郊外发现了一具女尸!” “事不宜迟,赶紧去现场看看!”清越一边说一边起身,迅速往外走。 府衙门口。卿宝也来到门口 清越骑了一匹马过来,还带了一匹马在卿宝面前停下,并没有下马,然后向她伸出手,“衙门里的车马都已经被其他的捕快用去了,只剩下这匹马,只能委屈大人跟夫人了。” “总比没马来得好。”说着的同时,卿宝已经伸出手抓住清越的手,在他稍微的用力拉之下,卿宝利索地跳上了马背, 做在他身后。 “夫人,坐稳了!”说毕,卿宝双脚狠夹马肚子一下,抓紧缰绳的手也同时努力一甩,“驾——” 马上,骏马扬起马蹄,整个身扬高。 避免摔下马,卿宝双手都环住了清越的腰。在骏马恢复平衡的时候,这才松开自己的手。. 正文 114 命案现场 骏马绝尘而去。 清越已经命孟捕头先一步去南村保护好案发现场了,可他们和唐剑是第一次去南村,虽然孟捕头已经给了地址,但他们在南村入口的两条岔路中间,停下了马,不知哪一条路是通往南村郊外。 依稀有一个人影从左边的小道不远处走来,是个穿着一套黑色服装的男人。 随着男人走进,清越卿宝和唐剑的脸色有发生了变化,在男人距离他们五米之外的时候,三人异口同声—— “祈大哥?” “老祈? 看清楚此刻仍坐在马上的卿宝们后,祈轩惊愕出声,“方公子,方夫人?”,成功认出了清越们后,他的视线落在唐剑身上,唐剑戴上了面具,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但依他和唐剑的熟悉度,怎会认不出对方来,“老唐是你?” 清越们跳下马的时候,祈轩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了,她看看他们两人,惊喜道:“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呀!” 唐剑跳下马,把面具扯下,走到祈轩跟前,用了点力揍了祈轩的胸膛一拳,非常哥们的语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祈轩无奈回答,“找人呗。不过话说回来,老唐,我一从家里出来就听说你被朝廷通缉,怎么回事?一定要跟我说清楚,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唐剑知道,祈轩是大祈皇朝的三王爷,他也想过要找祈轩帮忙,但死的是薛丞相,位居人臣的薛丞相。而祈轩身为皇亲贵族,他怕连累了祈轩,所以不敢找祈轩帮忙。“我和方大人正赶着去南村郊外查一件案子,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跟你详谈吧。” 说到清越卿宝们,祈轩这才把精力集中到清越卿宝们身上,打量了她一眼,惊讶地问:“方公子,你、你是方大人?” 清越惭愧道:“只是牡丹镇小小的知府而已,让祈大哥见笑了。昨天若没有祈大哥相助,恐怕清越今天还当不了这个小知府。” “咱们还真有缘,”唐剑对清越们说,“我和老祈认识很久了,而现在,我们俩的共同兄弟,又多了一位!” “嗯?”清越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又多了一位,谁啊?” 祈轩和唐剑相视一眼,彼此笑了笑,一同望向清越,异口同声道:“你啊。” 闻言,清越咂舌,“我?可我……”,这么说,二位大哥是把清越当兄弟看待了?” 唐剑半开玩笑道,“在我们三人当中,就属你官最大,我和老祈能不把你当兄弟吗?”望向祈轩,“老祈,你说是不是?” 祈轩点头道,“当然。既然咱们这么有缘,要不这样,”望向清越说,“方公子,咱们三可否对天三叩,从此义结金兰?”弟妹做个见证。 “呃,这个……”清越吞吞吐吐起来。自己家中有同父异母的哥哥,就这样唐突与二人结拜成兄弟,妥吗?若拒绝二人,更不是她的初衷。“清越很乐意与二位哥哥结拜!” “爽快!”唐剑有说不出的喜悦,他不知道清越因为被家里的亲兄弟们欺负的事情,为了宣泄他的喜悦,狠狠地拍了清越的肩膀一下。 南村,凉风亭。 清越他们三人,此刻都已经齐齐跪在凉亭上,一同抬头看着天。唐剑和祈轩跪在两边,清越跪在最中间。 宣誓前,唐剑对清越说,“我比老祈早几天出生,那我就是大哥了,清越你最小,你是三弟!” 清越和祈轩都没有意见,都点了点头,“嗯。” “那咱们开始吧!”说完,唐剑的视线从清越身上收回,望向天空,单掌举高,竖起三指,对天起誓,“我,唐剑!” 清越接着举起手,“方清越。” 祈轩最后说,“祈轩。” 三人一同向天宣誓道:“从今起,我们三人义结金兰,成为亲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起誓完毕,三人对天三叩。 结拜形式完成后,三人起身。南村郊外的女尸一案需要处理,清越对祈轩二人说:“大哥二哥,你们没什么安排的话,那随清越去看看案发现场吧。” 祈轩和唐剑陆续应了声,“嗯。” 南村,郊外。 女尸案的案发现场已经被一群府衙官兵围上了,周围很多南村的村民在围观着,讨论着。孟捕头正在现场搜集证据,衙门仵作正在检查尸体。 清越走进案发现场,唐剑和祈轩也相继走了进来。 孟捕头看到清越,立马走了上来,说:“大人,您来了! ” 清越一边随意地观察起案发现场,一边问孟捕头,“孟捕头,给本官说说,都什么情况。” 孟捕头说:“只是发现一具尸体而已,附近都没有死者的痕迹,估计这就是死者的第一案发现场。只是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仵作到现在还没有断出死者的真正死因。” 这会,唐剑和祈轩已经站在了死者身边,清越走到他们两人中间,三双如电神目一同落在了死者身上。 仵作把插在死者头部的银针小心翼翼拔出来,定眼细看,呈无毒状。 “大人,”仵作起身,面向清越,躬了躬身,以示尊敬。然后,详述死者案情,“女死者年方十四,但死因不详。从女死者表面上看,没有任何伤口。 用银针试过,女死者也没有中毒的可能性,可女死者头发脱落严重,而且稍微变成了棕红色,这些变化,下属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面部和安然过世的人没什么两样,都呈干枯的纸白色,也没有中毒之状,至于女死者真正的死因, 可能要把尸体抬回衙门解剖了才知道。很显然,这位女死者和先前的几位女死者一样,死因不明,但表面痕迹是一样的。” 仵作是个年纪上了六旬的老人,姓林,名五,在牡丹镇衙门已经做了半辈子的仵作了。 这几十年来,林仵作遇到过大大小小的死亡案例,在医学这行,积攒着很多的经验。可是,面对牡丹镇近日陆续死亡的少女,凭他多年攒下来的经验,也查不出这些少女的死因。 孟捕头走过来说,“大人,连林仵作都棘手了,难道近日来的这些女死者,都是被鬼勾去了魂魄的?” 清越冷静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孟捕头,吩咐一下,把女死者抬回衙门,好好放着,本官回去后再做定夺!” “好的!”孟捕头领命,然后过去叫了几个人,“都过来,把尸体搬回衙门。” 就在几位官兵挪动尸体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女死者棕红色的头发随风飘了飘,一丝浅淡的气味拂过了唐剑的鼻尖,他暗暗吃了一惊,“这气味……” 尸体被抬走后,现场的官兵也都回衙门去了,那些围观的村民也都陆续回村里了,剩下清越他们四人。 卿宝环手抱胸一直站在原地,目光始终盯着一处,她的左手托着右手,右手的食指若有若无的点着自己的鼻梁,这个动作告诉别人,她正在深入思考。 唐剑正想和她说话的时候,被清越阻止了,“卿宝正在思考,先别烦她。” 在看人方面,祈轩往往比自己高一筹,唐剑是知道的。所以,他听祈轩的话,没有打搅卿宝,走去其他地方查看起来。 祈轩在卿宝思考的时候,他以轻功跃上了旁边的大树,身轻如燕。由于树木有点高,他从树上,可以眺望到了前面低洼处座落着一遍屋子的南村。原本只是想在树上欣赏一下南村的风景,但不经意的,瞥到了一丝衣物,粉红色的衣服,就缠在树枝上。 一会,走在回去的路上,清越望向身旁牵着马的唐剑,“大哥,一般与瘾美人的香味搅混到一起会产生剧毒的香味,都有哪些?” 唐剑吃惊,“你刚刚在现场闻到瘾美人的香味了?若我估摸得没错,当时散发出的瘾美人香味极其的少,甚至到飘渺的程度,就连从小置身药库的我,也差点留意不到那丝香味,你……怎么会闻得到?” 卿宝露出牙齿嗤嗤一笑,“因为我鼻子比大哥的灵敏啊!” “真的假的?”唐剑有点不相信,再怎么说他也是被家族誉为神医的,能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估计还没有出世。 瞧他那怀疑的眼神,卿宝撇了撇嘴,“真的,我还会骗大哥你不成?当时,一阵微风吹过,瘾美人的香味,就是从女死者的头发上散发出来的,经过风吹,所以咱们都闻到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我的鼻子怎么这么灵敏了,那么淡的香味也闻得清楚。” 祈轩问:“对于南村郊外的这件少女离奇死亡案,三弟你怎么看待?” “嗯……”清越拖了个长长的鼻音,显然是在准备着怎么回答祈轩的问题。他边走边说,“目前,只要查出与瘾美人混到一起的香味,那就能证明少女的死因了。其他的,等回到衙门才能定夺。” 正文 115 超强耐性 祈轩有点不解,“就算得出了女死者的真正死因是中毒,但刚刚仵作已经对尸体验过了,没有中毒的可能,这又该怎么判断女死者死于中毒?” 卿宝跟清越对视一眼露出神秘的笑容,胸有成竹道:“我有办法能证明死者死于中毒,至于怎么证明,我先不告诉你们,先回衙门吧。” 清越马上跳上马,向卿宝伸手下来,“夫人,上来。” 就这样清越跟卿宝一匹马,唐剑跟祈轩。不过祈轩有点小嫌弃俩男人做一匹马,可是就这样留下祈轩,卿宝很过意不去。 哪知,唐剑一点也不担忧祈轩,反倒说:“他轻功比我强好几倍,飞得比马还快,不需要担心他。” “有这么厉害吗?”卿宝不敢相信,望向祈轩。自从认识祈轩以来,他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得很淡定,很悠闲,现在也一样,他就像那种天塌下来也不会动摇半分的人。“二哥,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两人长相都不错,原以为唐剑和祈轩一样,在武功方面也不相上来,看来她看错了。 其实上苍很公平的,给了唐剑医学天赋,给祈轩的,就是武学天赋。 一段路的距离也能得到卿宝的担忧与关心,祈轩心里很欣慰,回答道:“大哥说得没错,我轻功比较好,不用担心我落在后面。” 既然他都这么回答了,卿宝们 也不再多担心点什么,回过身面向清越,抓住他手,在他帮忙拉一把之下,她轻轻松松的坐在了马上,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 “走啦!”清越双脚夹了一下马肚,马立即就展开四蹄,在往镇里的道路奔跑去了。 祈轩也不闲着,抓紧手中的剑,伸开双手,点着地面跃上了旁边的树木顶上,再踩着那些树枝往前飞跃,身轻如燕,动作清逸。 卿宝转回头看,却看不到祈轩的影子,正要担忧的时候,左肩旁的一片树木上面,一个黑色飞影正在上面飞行。 那抹动作清逸,身段优美的飞影,又令她看着看着就着迷了。 祈轩隔几棵树就点一下树枝,以便把轻功发挥得更好,随着唐剑骑的马并着前行,不落后也不向前。 前面是一片竹林,竹林中只有一条小道。 这会,祈轩飞跃得很快,转瞬就把唐剑骑的马给甩在后面了。飞跃到前面的竹林时,他倚在了一棵竹顶端,在唐剑把马骑到那棵竹的五米之外时,鹰隼一般的眼睛闪过狡猾的光芒,他飞身过去,把竹子向对面弯过去,就这样把小道给挡住了。 “他在干什么啊?”看到祈轩把竹子弯下来挡住马的去路的时候,马已经离竹子很近了,眼看马就要撞到那棵竹,卿宝突然心血来潮,以为自己和清越这回死定了,于是紧紧地闭上眼睛,回避马上就要发生的灾祸。 千钧一发之际,清越微侧身,一手抓过卿宝纤细的右肩,起身,点了一下马背,两人跃上了三丈之高的空中,那匹马的马背,擦着竹叶从下面跑过来,一时竹叶碎落了一地。 卿宝感觉到身子突然轻飘飘的,好像脱离了地面一样。她打开眼睛,往前一看,对面的一棵高竹上,倚靠着祈轩,他正以慵懒的姿态看着她和清越,还不忘向他们挥了挥手。 看到自己比祈轩还高,卿宝锋利暗隐的瞳仁划过一丝冷色,往下一看,陆地距离自己竟然有三丈之高,当即又是心血来潮,从来没有凭空站在如此高的地方的她,惊恐地大叫起来,“啊——救命啊——” 清越开始往下坠落,一边打消卿宝此时的恐惧,“宝宝,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清越的声音?! 卿宝迅速转头,望向清越,这才发现自己没摔死,没撞到竹子,是他救了自己,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越越。” 骏马已经离他们有点距离了,一直在小道上奔跑。 清越抓紧卿宝,飞身过去,与卿宝一同垮下骏马背上,继续骑着马往前奔跑。 这会,祈轩把故意弄弯下来挡道的竹子松开,那竹子突然一甩,弹到了对面,不再当着道路。 祈轩继续在竹林上穿梭,身轻如燕,轻功了得。不一会的功夫他就赶上了唐剑所骑的那匹马,他还朝他们欠扁地笑了笑。 卿宝撅起可爱的两片樱唇,瞪了祈轩一眼,“玩够了吗?” 祈轩一边飞,一边微笑着回道:“弟妹,二哥这也是想试试你会不会武功而已,别生气了,回头二哥请你吃饭。” 有他这一句话,卿宝脸上的愤怒不再,“这可是二哥你说的,不请客我恨你一辈子。” 衙门。 马在衙门口一停下,清越先跳下马,然后扶卿宝下马,之后匆匆往衙门内进去,身后紧跟着唐剑和祈轩。四人组并肩走,帅哥美女,气势不凡。 孟捕头和邱师爷已经在衙门内堂等候多时,一见到清越他们进来,未等她坐下孟捕头就上前急禀,“大人,连日来,已经有四起少女离奇死亡案了,再不破案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恐怕此事会闹得越来越大。” 邱师爷也急着上报,“大人,半个月以来,不仅发生了四起少女离奇死亡案,还发生了七起少女离奇失踪案,闹得百姓人心惶恐,这该如何是好?” 清越修身养性,极少动怒。她练就了一份超乎寻常的耐性,不是脏言辱骂所能攻击,不是大炮坦克所能摧毁。此刻面对孟捕头和邱师爷的着急,他反而显得非常淡定,慢慢地坐下说,“慢慢说,不急的。” “大人说的这是何话?牡丹镇因这两件奇案而闹得人心惶惶,卑职怎慢慢说的来?”孟捕头难以控自己的急躁,一想起李婆婆那双期待孙女回来的眼睛,他恨不得立马出去把凶手给抓回来治罪。 清越平静的姿态看着孟捕头,说道:“急有用吗?急了就能马上破案?孟捕头,你冷静点,心急会影响破案情绪的。” 邱师爷问:“大人,那现在咱们该如何入手此案?” 清越沉默片刻,道:“孟捕头,你且跟本官说说死者的身份以及家庭背景。” “好的大人。”接着,孟捕头简略陈述四位死者的资料,“第一个死者,李少凤,年方十三,是南村李姓家人,是李婆婆的孙女,死亡地点在丽春院;第二个死者,秦柔,年方十三,是牡丹镇首富秦老爷的掌上明珠,死亡地点在家中闺房;第三个死者,沈秋怜,年方十四,是沈四米铺老板的女儿,死亡地点在八方客栈;第四位女死者,赵小文,年方十四,是今早在南村发现的那位女死者,她是南村赵姓人家,父母已经不在世了,原以为她就此一个人生活,想不到也……”面露遗憾之色,替最后一位女死者感到惋惜。 听了孟捕头这一番介绍,祈轩分析道:“死亡地点都不一样,青楼,家中,客栈,郊外,表面上四位女死者都没有致命的伤口,估计凶手是同一个人,但凶手作案的地点反差很大。” “对了,”孟捕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经家属的话,我们证实了一点,四位女死者都是将要送进宫的秀女!” 清越目光一亮,“都是送进宫的秀女?” 邱师爷道:“没错的大人。今年选秀,朝廷指定从牡丹镇选出十二位秀女,可如今这十二位秀女,有四个离奇死亡,有七个失踪,剩下的一个目前安然无恙。从当中可以看得出来,秀女离奇失踪案和秀女离奇死亡案有密切的联系,估计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祈轩抱着剑,手指托着下巴,大胆猜测着,“你们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假如这十二位秀女中,有一位秀女想一个人攀上枝头,遂杀死了其他十一位秀女。” “你是说,现在安然无恙的秀女有可能是凶手?”从祈轩的猜测中,唐剑推断出了祈轩所怀疑的人物。 卿宝有同感道:“断案就是要有大胆的猜想和推理,祈轩的推理完全有可能。” 孟捕头请命,“那大人,卑职这就前去把未出事的秀女抓回来问话?” “不急,”清越摆摆手说,“若她是凶手,她是逃不掉的。若她不是凶手,她也逃不掉秀女劫,必定被凶手找到所杀。 目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同时,我们也要让凶手不知道我们的动静才能更好地保护那位秀女。 这样吧孟捕头,你派人暗中保护那名秀女,另一面你们也要暗中观察秀女的动静,还有跟秀女有来往的人物。若这位秀女是凶手,迟早会露出马脚的;若这位秀女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也不会放过秀女的,必定将所有的秀女杀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我们在暗中,等凶手找上那位秀女的时候,我们就不难知道凶手是谁了。” “大人好主意!”孟捕头赞道,“那卑职这就去安排。”说毕,转身退了下去。 这时,清越眼中闪过一抹神秘之光,嘴角扬起阴险的弧度,招师爷上前来,“邱师爷,过来一下。”。 正文 116 瘾美人 “啊?”邱师爷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清越附到师爷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得邱师爷的表情一直在变化。 唐剑在祈轩耳边小声问,“咱们也不是外人,这三弟有必要避开咱们和师爷神神叨叨的?” 祈轩呵呵一笑,道:“大人的心思,咱们怎么读得懂?” 耳语完毕,清越放声说,“去吧!” 邱师爷一脸难色,“大人,这、这妥吗?卑职怕……” “有本官帮你撑腰,怕什么?快去办!”清越不耐烦地催道。 邱师爷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声,然后退了下去。不答应也得答应,谁叫他是下属呢。大人的命令,怎可违背。 唐剑忍不住问:“三弟,你吩咐邱师爷去做什么?” “大哥,以后你会知道的!”清越神秘一笑,并没有透露出内容。 这时,祈轩自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是一块粉红色的薄绸,替给清越,并说:“这是我在南村郊外,赵小文的案发现场发现的,当时这块布料挂在树上,我见这块薄薄的绸缎属于上等丝绸,可能跟你现在所查的案子有关,于是就带了回来,希望能帮到你。” 清越感激道:“谢谢二哥。”拿过薄绸,仔细看了看,秀眉轻拧,“这块布,不像是赵小文身上所穿的衣物落下的。在现场的时候,我仔细看过了赵小文所穿的衣服,她的衣服布料不仅朴素,粗糙,更没有撕裂的痕迹或少一块。 可二哥你在树上拿回来的这块布料,不仅手感柔软,丝质上等,而且颜色很艳丽,显然不是属于赵小文的,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这个女人的穿着一定很有讲究。” 唐剑分析道:“若凶手是个女人,很可能是未出事的秀女,她的嫌疑最大!” 清越说:“是不是一个女人干的,咱们先别纠结,”缓缓起身,往外走,“去义庄看看,这会林仵作估计已经得出解剖结果了!” 义庄。 白日里,义庄的氛围如同晚上一样冷冷清清,静谧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腐蚀的味道。 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板床,床上躺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有的用灰土色的白布盖着,有的没有任何布料遮掩,就那样死相难看地摆在那。 角落里的木板床上,陈列着一具女尸,那是今早在南村郊外发现的女死者赵小文。 林仵作正想要解下女死者衣物解剖时,门口有了动静,往门口一看,见是清越和陪同他进来的祈轩与唐剑,停下了手中的活。 清越一路走过来,一一瞧了停尸房里的尸体,直到走到林仵作身前才停下脚步,看了女死者一眼,问:“林仵作,都什么情况?” 林仵作道:“先出事的三位女死者卑职已经解剖查看过了,都没有中毒的迹象,三位女死者死之前,身体都好好的,没有任何病症,所以真正导致他们死的因素,还没有找出来。卑职正解剖到最后一位女死者,希望能从这位女死者身上找出点线索来。” “这最后一具尸体,让我来解剖吧。”唐剑请求道。 唐剑出身医药世家,对各种疑难杂症应该都很了解。香楠信了他,敢于把尸体交给他,对林仵作说道:“林仵作,你退下吧,这里交给本官!” 林仵作遵命道:“好的大人!”说毕,离开了停尸房。 唐剑正想动手解开女死者的衣物时,香楠突然半开玩笑地问他:“大哥,解剖女死者,必需要目睹女死者的luoti,这可是身无一物可遮的羞体啊,大哥你敢面对吗?” 被卿宝这么一说,唐剑反而把女死者的衣服褪去得更快,“弟妹,不瞒你说,大哥见的第一个女人的身体是在五岁的时候,而且还是一具尸体。当时,师父为了锻炼我的胆量,就带我到死人面前看着他解剖女人的尸体。所以说,没什么不敢面对的。” “二哥,大哥说的是真的?”卿宝望向祈轩,以求确认唐剑的话是真是假。 祈轩耸耸肩,“小时候他的情况我一点也不清楚,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解剖尸体对他而言,估计是小菜一碟。” 这会,唐剑已经拿起了工具,在女死者身体上动起手。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诡异的黑云在义庄的上空徘徊不走。 随着唐剑的认真解剖,大伙儿都不说话了,义庄内的气氛,转瞬就阴森了起来。借着这种阴森的气氛,卿宝心眼坏坏的清越一笑而过,心中划过这夫人又要开始整人咯,看样子是打算吓一吓眼前两个大男人。心里打定主意后,她的神色马上发生了异常,目不转睛盯着死者的脸,口中溜出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大哥,二哥,你们……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呢?” “……”祈轩一愣,歪着脑袋看着卿宝,“弟妹,你的神色怪怪的,没事吧?” 唐剑也被卿宝的这种表情弄得糊涂了,“莫非是中邪了?” 卿宝目阴森的双目,始终盯着女死者苍白冰冷的脸,幽幽说道:“从前,有一位男学生,从大学毕业后开始,直到他结了婚,有了孩子,也没有联系到任何一位初中同学。 他参加的从来都高中同学会,大学同学会。这一天,他终于被初中的班长邀请参加他的初中同学会了,于是前往举办同学会的酒店,期间,和十几年没见的同学们喝了很多酒,醉在了酒店里。 第二天,他醒来时,只看到自己一个人躺在酒店包厢里,以为所有的同学都走了,于是自己一个人离开包厢。在经过酒店前台的时候,他没看到半个服务员,只看到柜台上有一大堆的冥币,他拉来门口的清洁阿姨问他的同学都去哪了,阿姨告诉他,她昨天只看到他一个人进酒店,今天一个人出酒店,昨天收银员收的是人民币,今天却变成了冥币……后来的后来,这位同学经过别人,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的初中全班同学出游除了车祸,当时,车上32位同学无一生还,他是唯一一位没出游的同学……” 故事说完后,周围的气氛更加的阴森了,卿宝心里也发了毛,她咽了咽喉咙,把头慢慢的转向唐剑他们,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被吓到—— 唐剑的俊脸突然放大在她面前,“方大人方夫人,得出解剖结果了。” 卿宝眨了眨眼睛,神经质地问:“没听懂,还是没被吓到?”若她记得没错,这个恐怖故事她以前可是吓到了不少人的。 祈轩惭愧的回道,“听懂了,”但又露出一脸的遗憾,“可惜的是,有太多不解的词了,我们在纠结文字的时候,都没注意有多恐怖,所以没被吓到。 ” “白浪费了我的口水.”卿宝一脸的挫败。看到尸体解剖完了,神情又严肃了起来,正色问:“大哥,解剖结果怎样?” 唐剑认真道:“和林仵作解剖前三具尸体一样,没有找到致命伤,身体更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死者的确是死于中毒,只不过……” 唐剑的吞吐令卿宝的秀眉皱了起来,“大哥,不过什么?” 唐剑说:“与瘾美人的香味混到一起产生剧毒的,就只有麝香。这两种香味搅混到一起,吸入者便在第一时间昏倒,接着安详死去,头发呈棕红色,这是中这种剧毒的症状。 可目前毒素仅存在头发上,没有通过头部蔓延到五脏六腑,这不该致死者死亡的。目前,就只有这种剧毒能证明死者死于中毒,但死者身体却没有一丝毒素,我解释不了此毒是怎么要了死者的命,除非……” “除非死者被毒死后,又吃了入口即化的解药,然后尸体里的毒素全部消失掉,但头发无法排毒,所以部分毒素都留在了头发上。 这说明死者确实是被毒死的,只不过死后死者的身体又被处理过了,这就说明我们为何在死者身体里找不到答案!”说到这,卿宝望向唐剑,露出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大哥,我说得对不对?” 唐剑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赞道:“弟妹,大哥该怎么说你呢,太过聪明了,我无法肯定的事情,你帮我肯定了!” 卿宝呵呵一笑道:“大哥过奖了!” 祈轩插话进来,“死者死于瘾美人与麝香搅混到一起产生的毒香,所以真正死因是中毒死亡。现在死因找到了,可凶手仍是个谜!” 卿宝说:“明天上午我们去其他的三位死者案发现场看看,下午正式升堂审理此案,报案人,死者家属,以及嫌疑人,一律传上公堂问话。新官上任第一天就给我如此大一桩考验,我清越就不信破不了此案。” 祈轩问:“夜差不多黑了,咱们现在该干嘛?” ............................................. 正文 117 我成亲了 卿宝看着他,又露出那抹颠倒众生的笑容,“二哥,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今晚请客呗?意下如何?” “我当什么呢,”祈轩有点不屑。“走吧,我请客!” 三人离开义庄后,梳洗了一番才离开府衙。 这会儿,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走在这条古色古香的大街上,卿宝的心情特别的好。她今晚穿着一套里白外绿的男装,用白色腰带裹着柳腰,少了在断案时的那份严肃,却更加轻盈飘逸、风流倜傥了。与身边一袭黑衣的祈轩和唐剑和清越们一比,她的回头率比较高。 祈轩和唐剑,怎么看都像是保护她的保镖。 出门前,她再三叮嘱他们,想要风度翩翩,就别穿黑衣服,可他们不听她的话,硬是把冷酷执行到底。 好了吧,现在回头率都被她抢光了! 卿宝手拿折扇,翩翩挥动,一双锋利暗隐的眸子暗暗巡视着周围的一切事物,表面上又看不出在看些什么。 旁边有个地摊,上面挂面了竹笛和箫,还有葫芦丝等古代乐器。老板看到走姿风度翩翩的香楠,招呼道:“公子,买支笛子吧?” 卿宝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走到乐器老板的摊位前,朝老板轻轻的笑了笑,大致地看了那些古代乐器一眼,把扇子插在腰带里便拿来了一支竹笛到跟前,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唐剑以为接下来能听到一曲好笛声,可卿宝还没有吹出声音就把笛子放了下来,朝他和祈轩耸耸肩,“不会吹!” 祈轩抹了一把虚汗! “不过……”卿宝眼底流露出一丝极为浅淡的笑意,转头对乐器老板说,“老板,这支笛子我要了!” 老板甚是高兴,“好咧公子!十文钱!” 呃!卿宝怔了怔,转回身面对二位结拜大哥,咧嘴笑笑,厚着脸皮道:“大哥二哥,我出门时没带银子……” 唐剑与祈轩相视一眼,都替香楠尴尬地翻了个白眼。 “老板,给!”祈轩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碎银扔给乐器老板,“不用找了!” 乐器老板感激道:“谢谢公子,谢谢!” 卿宝拿着竹笛高兴地走开了,把竹笛当杂耍的工具,一边走,一边运用她纤纤玉指把笛子旋转起来,可还没转两圈笛子就失手掉了下去。 祈轩弯腰从地上把笛子捡起来,交到卿宝手中,说:“弟妹,二哥觉得你需要抽时间好好地练练!” 卿宝嘟了嘟嘴,把玩着笛子,“又不能当饭吃,我干嘛要练呢?这笛子要是变成钢琴就好了,可惜了我的八级钢琴!” 唐剑听得脑袋转不过弯来,“钢琴?”什么东西? “公子,进来玩玩嘛!”三人路过丽春院门口,一时没注意,被站在门口揽生意的几位丽春院姑娘上来拉扯住。 祈轩的眉当即凝上了一层白霜! “放手啦,别拉拉扯扯的!”卿宝大怒,用手中的笛子打掉缠住她手臂的那些纤纤玉手,很烦躁被拉拉扯扯。 唐剑喝了缠住他的女子一声,“走开!” 四人的面色不是一般的冷,那些女子不敢再惹,纷纷跑回了门口。 清越整理了一下自己,抬头望向丽春院的招牌,“丽春院”三个字当即令她的神情严肃起来,回想起了傍晚时在衙门内堂孟捕头的话,“第一个死者,李少凤,年方十三,是南村李姓家人,是李婆婆的孙女,死亡地点在丽春院……” “大哥二哥,”清越突然回头对祈轩二人说,“咱们进去看看。” 唐剑一时不明香楠的心思,以为她要进去找姑娘,调侃道:“三弟,你该不会是对这种地方的女人产生兴趣吧?”弟妹可是在旁边呢,偷吃也要看场合啊!!! 清越解释道:“大哥,你误会文杰了,你看,”回头,指向丽春院的招牌说,“这是丽春院,是第一个死者李少凤的死亡案发地!” “对啊!”唐剑如梦初醒,“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了!” “那咱们进去看看!”说毕,祈轩先一步走向了丽春院门口。 丽春院内,客满为患。笙歌艳舞,一片淫.靡。许多衣衫不整的丽春院女子被嫖客搂抱抚摸,根本不顾忌场合。 卿宝把笛子别在腰上,拿出扇子,微微挡住了半脸。她受不了那种脂粉气,只能用扇子抵挡。 祈轩从一堆男女身边走过,一边仔细查看丽春院内的环境。 这时,丽春院堪比头牌还令男人魂不守舍的老鸨向香楠他们三人走了过来,穿着艳丽,仪态万千,长相又如出水芙蓉般妙不可言。 看到这个女人的长相,祈轩的神色变了变,转瞬神色又恢复如常。 “我是这丽春院的老鸨,三位公子,可有看中的姑娘?”女人走到三人面前问道,笑若桃花,一时万千风情难抑而展露,美得酥骨,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女人的风情万种,且不说能迷倒男人,连作为一个女人的卿宝,也被迷惑了不少,心里惊叹,眼前这女人绝对是一个妖姬。 “我说老鸨,你看起来……”卿宝打量着女人,却不把话说完,硬是拖了点悬念。 女人自是领会卿宝接下来要说的话,顾盼生辉的双眸流露笑意,挽了挽衣袖,柔声道:“公子,唤我芳姐吧。” 卿宝扫了扫丽春院内的环境,似话中带话的语气打听,“芳姐,我们兄弟四人是京城人士,昨日方初到牡丹镇,听说不久前丽春院发生了一起命案,可看你这生意火红的……” 芳姐略显惭愧道:“不瞒公子你说,前些时日我们丽春院的确是发生过一起命案,但官府已经处理了,如今已不碍事,加之死者并非我丽春院里的姑娘儿,所以,命案对我丽春院影响并不大,这会生意才得以如前。” 卿宝夸赞道:“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芳姐这样淡定的女子,若命案发生在别人的地盘,恐已经关门大吉了。” 芳姐勉强赔笑,“呵呵,公子过奖了。”抬眸间,眼底及时收住的那一丝慌张,不巧被祈轩所捕捉。 卿宝正想继续问,芳姐打断她的话,“公子,可有看中的姑娘了?” 芳姐打量着四人,心里嘀咕着,“眼前这四位公子,举止不凡,不像一般市井男子。言语犀利,似乎是有备而来,难不成想在我丽春院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李少凤的命案官府已彻查,三位公子又不像官府中人,或许,他们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想到这,芳姐暗暗松了口气,却被卿宝无意瞥个正着,询问道:“芳姐,您……刚刚在想些什么?” “没、没有啊。”芳姐回答的甚快,而且有点慌张,似乎在掩饰着什么。“四位公子,你们、你们可有看中的姑娘了?” “呃,这个嘛,”卿宝愣了愣,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惭愧道:“瞧在下这记性,原本是来芳姐的丽春院找位姑娘的,在下刚在门口听路过的人讨论,说芳姐这丽春院的头牌姑娘很、很……正点。” 芳姐皱眉,“正点?”愣是想不懂这词,干脆不懂装懂,假笑起来,“噢,原来四位公子想点我们的头牌牡丹啊。没问题,芳姐这就给四位公子安排去。” 卿宝感激道,“那就谢谢芳姐了!” “公子无须客气,应该的,来者是客嘛,要什么姑娘我丽春院都会有的。那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安排。”说完,芳姐匆匆往楼上去,有种赶快逃离卿宝他们的意思。 卿宝与祈轩对视一眼,向他挤了一个眼色,“二哥,银两可带足了?” 祈轩挑眉,怎么听都觉得这弟妹话中带话,“难不成,你真想今晚在丽春院呆?” 卿宝抬头挺胸,让自己显得刚性点,那是必须的 啊,难得逛一次古代青楼,不留宿一晚回去怎么面对江东父老呢? 卿宝四人被安排到了一间非常幽雅的房间里。 丽春院的头牌牡丹姑娘尚未到。 百无寥寂,见角落陈设着一把古琴,唐剑过去古琴边坐下,十指陆续放到了琴弦上。 唐剑的举动,卿宝看得正呆,突然别在身上的竹笛被祈轩所夺走,他把剑放下,竹笛送到了极薄的唇边。清越站起身,吹去了萧。 一个会弹琴,一个会吹笛,一个会吹箫,一曲优美的曲子慢慢悠扬而响起。 卿宝看得目瞪口呆,渐渐也被悠扬的曲声所感染,侯在一旁,静静聆听,陶醉在了曲子中,幻想出了诗一般的意境。 此时若她恢复女儿身,一袭红袍披身,随乐而舞,他们四人便也能成为人间一道天上只有的妙丽风景。 唐剑清柔的眸光下,极薄的一双唇间,弯起迷人的弧度。微瞥已陶醉的卿宝一眼,笑得更加颠倒众生。十指在弦上拨弄着,是那般的熟悉。 他与祈轩最投契的,莫过于琴笛合奏。但是清越的加入让他们的合奏更上一层楼。 卿宝完全陶醉在他们的曲声中时,门外有了脚步声。祈轩的一边耳朵动了动,察觉到了有人要进来,于是放下了笛子。 这会清越也已经起身来到了卿宝身边站着。 正文 118 新娘跑路了 如此动听的音乐声突然就停了下来,卿宝有点不满,遂打开双眸,这才发觉清越和祈轩已经站在她身边了,二人的视线一同落在门口。 卿宝随着二人的视线望过去,正巧看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轻步走了进来,咋一看,仿若人间不食烟火的仙子。 卿宝心中肯定,这个女子就是丽春院的头牌牡丹了。 牡丹莲步上前,朝四人作揖,柔声道:“四位公子,牡丹有礼了!” 头牌就是头牌,气质果真不凡,与那些低俗的妓.女一比,头牌可神圣多了。不知道在这位气质超凡的美人口中,能否打听得到前些日子丽春院当晚发生的命案? 卿宝心里有了一个想法,请牡丹到旁边坐下,然后给了唐剑一个眼色。 唐剑会意到,这就去把房门关上。 牡丹以为四人是有钱的嫖客,一见唐剑关门,刚坐下的她又站了起来,开始褪去身上的衣物,低着头说话,“不知道牡丹先伺候哪位公子?” 卿宝怔了怔,“呃……”看看唐剑,又看看祈轩,突然把扇子举向了祈轩,“他!” 闻言,祈轩脸色一变,这表情似乎在抗议,“为什么是我?” “奴家知道了!”说着,牡丹便莲步走向祈轩,直到站在他面前,身上的纱衣才自动从身体滑下了地面。目光柔柔,又带点凄楚望着祈轩,“公子,奴家开始了!”说毕,把手伸向了祈轩,欲要帮祈轩宽衣。 祈轩立马退后两步,不让牡丹碰自己。 “好了牡丹姑娘!”在牡丹的手碰到祈轩胸前的衣服时,卿宝出声阻止了。 牡丹回头,不解的眼神看着香楠,“公子此话怎解?” 卿宝向她招了招手,“牡丹姑娘,过来,过来坐下,在下有些话想跟你说。对了,先把衣服穿上!” “哦。”客人的要求不可违背,牡丹只得把外衣拾起披上,再回到卿宝身边坐下,不解地问:“公子,您要对奴家说点什么?” 唐剑走过来,开门见山道:“牡丹姑娘,我们四人找你,其实是想打听一下前些日子你们丽春院所发生的那一起命案,不知道牡丹姑娘对死者李少凤的死知情不?” 闻言,牡丹的神色一变,随即低下了头,有很强烈的回避意思,立马否认,“我什么也不知道!” 唐剑心里狐疑道,“莫非牡丹是杀第一个死者害李少凤的凶手?” 卿宝不客气地揭穿牡丹的心思,“牡丹姑娘,你这样,反而让我们更加断定你知道当晚的内情!” 牡丹此时双目露出惊恐之色,耳畔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牡丹,救我……”,突然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极力否认,神情崩溃,“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唐剑正想继续问,被卿宝的手势打断,她安抚牡丹说:“牡丹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问就是了!” 走出丽春院门口的时候,祈轩的脚步顿了顿,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他的不对劲引起卿宝的注意,“二哥,怎么了?” 可能是自己多疑了吧,祈轩朝卿宝摇摇头,“没事。” 唐剑边走边说:“今晚咱们进丽春院是有收获的,至少能证明丽春院的老鸨芳姐,和头牌牡丹有可疑的地方。三弟,你觉得呢?” 这会,清越反倒不理会工作上的事情了,抚了抚肚子,对唐剑愁起了脸,“大哥,我现在真的很饿!” 祈轩说,“正好,我也饿了。” 唐剑瞥了附近一眼,前方有一家酒楼,顿时脸露喜色,“看,那不是酒楼嘛,走,咱们进去酒足饭饱再回去睡觉!” 不容分说,四人往前面的酒楼大步走去。 点了一大桌菜,还点了酒。大哥二哥清越对酒畅饮,唯独卿宝屡次婉言拒绝,“不了,你们喝吧,卿宝不胜酒力,一喝就倒,就不陪二位哥哥喝了。” 这会二人也喝得差不多了,但彼此的脸上仍无半死醉意,酒杯一同放了下来。 祈轩把笛子交给清越,并说:“三弟,今天大哥二哥在你面前琴笛合奏并非兴趣所致。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种暗号,日后我们三人分开,若听到此曲,便是我二人所奏,你也可轻而易举找到我们。若三弟不怕辛苦,就学会此曲,日后二位哥哥也可以容易找到你。” 卿宝抿唇笑了笑,把笛子拿回来。想不到穿越到古代能遇到两位结拜大哥如此关心自己,欣慰不已,清越出声道:“谢谢二哥,清越知道了,清越会努力练习的!”弟妹你也可以学 “对了二哥,”卿宝又说,“你是不是很快就离开我和大哥了?” 祈轩的眸光淡下来,沉默半响才道:“二哥还要去找人,找不到要找的人,二哥寝食难安,所以……” 卿宝很想知道有谁在祈轩心目中占如此重要的位置,或许知道了,她也可以帮祈轩找人了,“二哥,要不这样,你告诉我找谁,我以后帮你多留意点。” “不用了!”一说找谁,祈轩的脸色马上变了,显然不想让卿宝知道自己究竟找的人是谁。 他的反应反倒把卿宝吓到了,面色惨白看着他,“二哥,我只不过想帮帮你而已,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呢?” 唐剑若有所思一会,然后问起祈轩,“老祈,我逃亡的这些日子里,听说皇……”瞥了卿宝的神情一眼,改口道:“听说你家人给你安排婚事了,此事是真是假?” 婚事? 卿宝脸上掠过惊讶之色,“二哥你成亲了?” 祈轩眉间忧郁浓重,蝉翼薄唇努动几次,却是欲言又止。他这个开心不得的样子,清越看着难受,“二哥,我和大哥是你的结拜兄弟,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把事情闷在肚子里不说出来,我们都替你难受了!” 认识这么久的兄弟,第一次见他这样吞吞吐吐的,唐剑也替祈轩着急,“二弟,三弟说得没错,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过了半响,祈轩才幽幽出口,“这是我人生中最为打击的一件事情,我无法原谅那个人,所以……” 卿宝接过他的话,“所以你非得找到她不可,只是想问她要一个解释,对不对?”照此情形来看,估计是那个人把祈轩伤透了。 唐剑说:“祈轩,有什么事告诉我们可以吗?就如同我把我的事告诉三弟一样,我信任他,希望你也信任我们!” 祈轩抬眸,望着唐剑这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睛,里面全是对他满满的信任,他或许该和盘托出事情的真相,心事得到倾诉,或许以后心会好受点,“我、我的确,的确成亲了!” 成亲了,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香楠在祈轩脸上看不到一丝喜色,“是不是和嫂子发生了什么矛盾?” 估计是嫂子离家出走了,不然二哥怎么会出来寻找。 半响,祈轩淡淡的语气道:“她在新婚之夜出逃了,连她的脸我都见不到一下。” “啊……”卿宝拖了个长音,有点被祈轩的婚姻感到无可奈何,“连新娘子的脸都见不到,对方还逃了,这……太不像话了!” 不过话说回来,古代都执行新婚夜新郎新娘第一次见面的礼数,祈轩见不到新娘子也是正常的。 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下场。 “我说祈轩,”唐剑劝说道,“以你的……家世,区区一个新娘子逃就逃了,你又不是不可以再……纳妾!” 卿宝的脸色马上变了,“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呢?如果你妻子也在新婚夜什么也不解释就逃了,你还会有心情纳妾吗?再说了,纳妾这种事……分明就是包.二奶三奶嘛,亏你干得出来。要是放在我们那里,这些妾一定会把你给吃穷的。”清越握住卿宝的手,柔声道:宝宝放心我只娶你一个。 “我,”唐剑被教训得百口莫辩,“大哥这是……” 卿宝驳回他的话,“别狡辩了。这个时候你不关心二哥,反而还尽给二哥出馊主意,若是二哥不在乎他妻子,又怎么一个人出来寻找呢?” 看到二人吵了起来,祈轩甚是惭愧,出声制止,“大哥弟美,你们别吵了。其实,我没你们说得那么严重。实话告诉你们吧,婚前,我巴不得她能逃了,可是婚后不行。” 卿宝不懂,“为什么?” 唐剑更听不懂,“因何?” 清越一脸懵逼的节奏。 祈轩平静下自己的心,在二位结拜兄弟面前,老实坦白,“我的终身大事,我不希望我的家人插手,可他们插手了,所以我对这个新娘子没什么印象,奉命成婚,我真的做不到。未成婚之前,她若跟别人私奔了,我就不会再受家人约束了,可偏偏是在新婚夜逃的。我们家族每年一度举行一个盛大的活动,但凡娶了妻嫁了人的子女,都要携家眷去参加,若谁缺席,定严惩不贷!” 卿宝的嘴角抽筋起来,“二哥,你们家族要举办什么活动,至于这么严厉的?谁若是缺席了,搞得像是要上断头台一样,人心惶惶的!” .. 正文 119 个性美人 这会,唐剑大概猜到了祈轩为何急着要找新娘子了,他对卿宝说:“没错,谁若缺席了,和上断头台没什么两样!” “啊?”卿宝再度吃惊,“有这样的事情?” 唐剑点了点头,“嗯!” 祈轩是大祈皇朝的三王爷,朝廷每年都办一场盛大隆重的友谊赛,促进大祈国与邻国的长期发展。 到时,大祈的文武百官,上至皇后,下至地方官员,都要参加,尤其是身为皇亲贵族的人,都要携家眷出席友谊赛,谁若缺席,下场严惩不贷。 祈轩闷闷不乐道:“若是我缺席,顶多被削掉……在家族中的地位,赶出家门,永世不得再踏入家门半步。若是女方缺席,女方一家都要受朝廷诛灭。我急着出来寻人,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家人好,不希望她家因为她而受到牵连?” 从祈轩的话中,卿宝多多少少研究出了祈轩的身份非富则贵,不然也不会牵动到朝廷。“二哥,你可以多派些人手出来找嫂子啊!” “不妥,”祈轩惊恐道,“若是我们家族的人知道我的新娘子新婚夜逃了,一定会轰动全城,惹来更大的麻烦,各路人马纷纷都抓到了我的……弱点。我一直没让别人人知道新娘子逃了,于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寻找。” “二哥,”卿宝神色忧郁看着祈轩,问:“你的命是不是关系着很多人?为什么各路人马都想抓到你的弱点?” 祈轩撇开脸,不想回答卿宝所问的这个问题。 在他眉间,她分明看到了诸多无奈。 唐剑拍了拍祈轩的肩膀,安抚道:“我被朝廷污蔑成杀害薛丞相的凶手,冤屈深重,可我现在觉得不急着去洗冤,我决定尽最大努力帮你寻到你的王……”妃。怕清越们知道祈轩的身份,这一瞬,又改了口,“找到你夫人。” 祈轩苦笑一记,心道:“唐剑,你又如何得知,本王的王妃便是薛丞相的千金。而如今我们兄弟俩,都跟薛家扯上关系了。” 卿宝双眉紧蹙,“可二哥连嫂子的面都没见过,怎么找?” 祈轩说:“她走时,留下了一封书信!” 清越和唐剑同时问:“什么书信?” 祈轩把信从怀中拿出来,薄薄的黄色信封。他把里面的薄薄的一张纸拿了出来,递给清越们,“你们看看!” 卿宝把又宽又长的白纸打开,往信上看,眼睛瞬间瞪大,“这……” 白纸上画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手执扇子,倚在柳树前黯然神伤。旁边,竖着一行字,“今日与君一别,今生恐难再相遇。我命由我不由天,只得,誓不为囚鸟。留下书画一份,唔便是那画中人,但愿君睹画明唔心。” “好……”卿宝拖了个长音,后面的话纠结了好一会才说出来,“好有个性的女子。二哥,嫂子挺漂亮的嘛。” 唐剑仔细欣赏了画中女子几眼,也赞道:“体态端正,落落大方,只不过从她眉间可看出,她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 卿宝问:“二哥,你要凭此画寻嫂子吗?” 祈轩点了点头,“书画是放在枕头下面的,一定是她留下的。我想,凭此话定能找到她。” 卿宝又对着画上的美人露出了痴痴的笑容,“真漂亮,要是我也能……”这时,两双眼睛一齐瞪向她! 唐剑惊恐道:“弟妹,你该不会是要抢你二哥的女人?你吃雄心豹子胆了!在说了你也是有老公的人,不能因为穿男装就忘记自己是女孩子吧!” 闻言,卿宝脸颊上浮现羞红,生气地推了唐剑一把,娇嗔道:“大哥,你说什么啊,人家哪有抢……” “哎呀呀,”见到卿宝脸上的红晕,唐剑露出了夸张的表情,“弟妹,你现在可是个男人,脸怎么怎么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卿宝一个恼怒的眼神射过去,叉起腰,鼓起脸颊,霸气外露?” “当大哥什么也没说!”说完这句,唐剑住了口。 祈轩把画和信叠到一起放回了黄色信封里,然后对又开始吵架的二人说:“大哥三弟,你们坐下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一瞬的功夫,清越们已经坐下,而且紧紧地望着祈轩的脸,急问道:“什么话?”难道,他还是要走的? 唐剑坐下来,把卿宝心里不敢说出的话说出来,“祈轩,你还是要走吗?茫茫人海,仅凭一幅画何年何月能找到你夫人呢?就算找到了她,到时,你们家族的盛大活动已经结束了,你们还有命走下去吗?” 祈轩正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 他自认为自己有通天本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比皇帝掌权还高。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娶薛丞相的女儿——薛婉柔。 可谁料,薛婉柔居然在新婚之夜逃之夭夭。不仅打破了他救人的计划,也让他的王府,还有丞相府陷入绝境。 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唯独薛婉柔。 她就像一个幽灵一样,说消失就消失了,如今除了一张画像,无迹可寻。 一旦动用人手去寻找薛婉柔,势必会引起其他的骚.乱。他不能那样做,那样会置她于死地的,他不能草率行事。 可她,此刻过得好吗? 这个在祈轩心目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她”,每次惦念起她来,他的心总会乱。 “二弟,”唐剑摇了摇正在出神的祈轩,“你想什么?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清越们自告奋勇道:“二哥,让我跟着你吧,我要帮你,帮你把嫂子寻回来。咱们已经义结金兰了,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二哥目前遇到了困境,我这个当弟弟弟妹的,怎能袖手旁观呢。” “别说笑了,”祈轩被清越们的义气所感动,“你是牡丹镇的知府大人,若陪我去找人了,你还怎么当官?” 清越说:“我可以微服出巡啊。借此机会一方面可以游历四方,另一方面还能体察当地民情,做到本官应该做的。还有,我可以一边帮二哥你寻找嫂子。寻到嫂子之后,我们四人回京调查薛丞相之死一案,”扭头望向唐剑,问:“大哥,清越这样安排,可以吗?” 兄弟情义重要,所以这会唐剑已经把自己的事撇下了。“当然可以,这正是大哥要说的话。找到人,我们就折回京都。” 清越又说,“大哥二哥,目前呢,你们先给清越一些时间处理衙门里的事情,处理完毕后才能放心离开。”算是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了。 祈轩想,距离与邻国有友谊赛还有段日子,不妨拉上唐剑和清越卿宝一起寻找王妃。“嗯,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吧。” 清越咧嘴笑,“太好了。” 唐剑把四个小酒杯倒满酒,拿了一杯给祈轩,又拿一杯给清越一个拿给了卿宝,“这回,不可以推辞了!” 难得以后有三位美男陪伴走天下,卿宝自是很高兴,也不顾虑什么了,拿过了唐剑手中的酒杯,“这回兄弟我高兴着,一定痛快饮了这杯的。” 随即,四个酒杯碰到了一起,“干了。” 扬头。 一饮而尽。 四人回到衙门,香楠向祈轩二人道了一声“明日见”后,就回了房间。 祈轩回到房中一会,又打开门离开,去了唐剑那。走到唐剑的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伸手敲了敲门,“老唐!” 天底下,就只有一个人叫他老唐。所以,听到门口的声音,唐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祈轩在叫他。走到房门前,把门打开,见到祈轩就问:“不睡觉怎么来找我了?” 祈轩神情凝重,走了进来,“有些话我要当面跟你说!” 把门关上,唐剑走回来坐下,顺便给祈轩倒杯茶润口,“看你神色凝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祈轩狐疑道:“我怀疑,咱们都被人算计了,而且是同一个人!” “怎么说?”唐剑甚为吃惊。 喝了口茶,祈轩继续道:“半个月前,你被朝廷通缉,而我,却遇上新婚夜王妃出逃。你被人冤枉,成为杀害薛丞相的凶手,而我……娶的却是薛丞相的女儿薛婉柔,丞相府的二千金。你说,同时发生在半个月前的事,为何如此的巧?” 听到祈轩这番话,唐剑眼中满是错愕,“你、你娶的是薛丞相之女?” 祈轩点了点头,“是!” 唐剑心里有了点乱,“太蹊跷了,其中定有隐情。” 祈轩说:“当我得知薛丞相之死,你是凶手的时候,我想了又想,这其中一定有一个大阴谋。你是江湖人士,朝廷中人没理由跟你过不去,后来我似乎明白了,他们知道你和我王府有密切关系,遂拿你开刀,整垮我。” 唐剑有同感的点点头,“你分析得没错,除此,也没有什么理由能把薛丞相之死冠在我唐剑的头上。” 祈轩又喝了一口茶,微微整理好思绪后,道:“老唐,若薛婉柔一旦出了事,可真没贵人可帮咱们翻.案了。如今,我身为王爷,与你的关系友好,若出来帮你翻.案,定会把你害得更惨。若薛婉柔出了事,我这个王爷也别想当了。” ................................................ 正文 120 谁是贵人 唐剑安慰道:“咱们先别沮丧,不是还有清越们可以帮咱们嘛。三弟和三弟妹和正常人不同,他一定会是咱们的贵人!” 面对地位低微的清越,祈轩心里总有个坎过不去,“清越只是地方官,我真怕他因为咱们的事情而受到牵连!” 唐剑脸露忧色,“我也是。毕竟陷害我的人不是一般的简单,清越要帮我翻.案,一定会受到诸多阻挠,恐怕还会丧命。” 祈轩说:“目前,找到薛婉柔要紧。不然,王府和丞相府都要面临绝境,到时所有罪名又被人扣在你唐剑身上,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夜,静悄悄过去。 转瞬,天色已呈现鱼白色肚子。 因昨晚走访了丽春院,今天他们也不用再去了。清越三人在孟捕头的带领下,去了第二位死者秦柔的死亡案发地,那就是秦柔的家中闺房。 秦府。 秦老爷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却因为女儿的死一下子老了很多。他独自坐在女儿的房间里睹物思人,皱纹布满的脸上,老泪纵横。 下人把清越他们带了进去,“老爷,官府的人来了!” 清越走到秦老爷面前,颔首道,“秦老爷,方某是牡丹镇新任知府,本官此次前来,是要重新彻查你女儿秦柔死亡一案的。” “呵,彻查?”秦老爷眼中尽是悲痛,可言语间充满失落,“明天我就带夫人离开这伤心地了,方大人,你怎么给我秦某人一个交代?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官府已经指望不上了。 清越说:“如今案情已有些眉目了,望秦老爷给些时日,本官一定会查出凶手,给您一个交代!” “给你一年,还是十年?”秦老爷言语有些冲,很看不惯官府的态度。“我的柔儿一心想进宫做皇上的妃子,到底是谁破坏了她的梦?我夫人因为柔儿的死几乎疯掉了,明日若再不带夫人离开此伤心之地,恐会有性命之忧。指望官府的办事能力,老夫还不如买通知县大人帮忙呢!” “要不这样吧秦老爷,”想了又想,清越干脆给出保证,“明天日落前,本官一定给秦老爷您一个交代!” 清越的保证,令祈轩很伤脑筋,“大人,仅一天时间,找得出凶手吗?” 唐剑说,“大人,您太冲动了!” 清越抿唇笑笑,淡定道:“不碍事,不碍事的。”望向秦老爷,笑说:“秦老爷,本官已经保证了,您明天还会离开吗?” “这,”秦老爷想了想,最后被清越的态度所敬服,“大人,有您的保证,老夫放心多了,老夫明天不离开便是了!” 清越高兴道,“很好。那,秦老爷,可否让本官在这里看看?本官想看看现场有没有凶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秦老爷爽快道:“只要能帮到大人破案,要老夫做什么都行。” “秦老爷言重了。”清越说,“您先下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本官了,有需要您帮忙的,本官一定会出声的。” “那好,老夫先下去了!”不多说什么,秦老爷和下人离开了。 清越隐隐藏着锋利的双目,仔细地环视起死者的房间。 闺房脂粉气浓重,内设的物品都是上等之物。 唐剑站在死者的床前观察。 这是一张紫檀木床,床上的被褥以及罗帐,都是崭新的,颜色很艳丽邪王魔尊,妃常桃花多最新章节。 祈轩观察着窗户,一边分析:“刚刚来的路上,我们问了下人,秦柔死亡当天,她的房间除了她的父母亲和孟捕头他们来过,之后就再无其他陌生人到来了。也就是说,案发现场没有怎么动过。可是,看这房间,也没有凶手与死者争斗过的痕迹!” 房间角落里放着一把古琴,香楠看到这把古琴的第一眼,心里便有了一个半模糊的答案,转身对祈轩二人说:“大哥二哥,我们走吧!” 唐剑走过来,问:“三弟,你发现什么了吗?” 清越没有透露她的发现,又朝二人露出了一抹极为迷人的笑,神神秘秘的。“走,去第三个死者案发现场。” 说完,转身走出了死者的房间。 祈轩与唐剑相视一眼,彼此耸耸肩,为清越的神秘兮兮感到无奈。 路过秦府花园时,清越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魅影在前面的转角处走过,转瞬就消失在了转角。 他很清楚,那是个女人的背影,女人当时抱着一把古琴。 清越停下的脚,继续往秦府大门迈去。 第三位女死者沈秋怜,死亡地点——八方客栈。 清越他们来到八方客栈的时候,已经是炎热的响午了。 八方客栈里一个客人都没有,自从那天发生命案后,就没有客人再来,这可把掌柜的愁死了。这会,掌柜的一个人在柜台那,手托着下巴,发呆,叹气,“唉,这客栈没法开下去了。” 这时,门口有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掌柜的抬眼望去,万万想不到,这一下子来了三位客人,高兴地迎了上来,“三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呢?我们客栈什么都有。” 清越对掌柜的挤了挤眉,“掌柜的,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虽然见过的客人多的数不过来,但掌柜的还是在见过的诸多客人中,认出了眼前这位举止文雅,衣着倜傥,定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公子哥,那便是清越。“原来是公子你啊,咦夫人怎么没有一起呢,老夫差点就认不出来你了!” 唐剑上前一步说,“掌柜的,这位是牡丹镇新任知府方清越、方大人!” “啊?”掌柜的大吃一惊,赶紧拢起下摆,慌张地给香楠跪了下来,“草民李才参见大人,前日认不出大人来,是草民眼拙,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草民的无心之过!” 清越摇头,无奈地笑笑,双手伸出,把李掌柜扶起来,“李掌柜,您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想不到能被知府双手扶起,李掌柜受宠若惊。在以前,前任知府每次到他的客栈吃饭住店,从来就不给他脸色也就罢了,连吃饭住店的钱也不给。原以为这世间当官的都一个样,想不到,今日却见到了一位如此温和善良的好官。 李掌柜甚是感动,起身后,祈轩看到他抹起眼泪来,有点纳闷,遂问道:“李掌柜,你因何而哭?” 清越也被李掌柜突然流露的情绪吓到了,也问:“是啊李掌柜,你哭什么呢?” 李掌柜惭愧道:“对不起大人,让您见笑了妖惑六界。这放在以前,小老儿我也不会这样,但是面对如此仁心爱民的您,小老儿我、一时忍不住就……”越说越激动了。 清越他们三人听罢,都摇头无奈地笑笑。原来李掌柜是在感动,难怪怎么无端端的流下了老泪来。 “好了李掌柜,你不必这样的。”唐剑说道,“我们方大人也没有做什么,再说了,仁心爱民,本来就是大人该做的事,你不必为此感到心有压力。” 李掌柜“嗯”了声,收敛了下情绪,然后问清越:“大人,这两位是您的下属吗?你们此次前来,有何事呢?” 清越指向祈轩,说道:“李掌柜,这位是……本官的护卫,祈护卫;而这位……”这会指向唐剑。想了想,给了唐剑这样一个称谓,“他是本官御用的法医,通俗点说嘛,他是我们衙门里的……唐仵作。” 祈轩和唐剑并没有反对清越给他们这样起称谓。 李掌柜礼貌地朝祈唐二人点了点头,“二位好!” 祈轩说:“李掌柜,不用跟我们如此见外!” 客套话说到此,清越办起正事来,面向李掌柜,正色问:“李掌柜,本官记得当日本官入住该客栈的当晚,依稀是子夜正值之时,本官听到客栈的院落有女子的呼叫声,那女子可否是如今躺在衙门义庄里的死者沈秋怜?” 李掌柜说:“是的大人。那晚,小老儿的客栈发生命案后,小老儿马上报了官。衙门里的差官过来把尸体带走了。当时,小老儿也不知情,所以差官们没有把小老儿带回衙门问话,倒是把死者的情郎带回了衙门。” “情郎?”祈轩挑眉。 唐剑问他,“有何不妥之处?” 香楠说,“唐医官,祈护卫的意思是,女死者沈秋怜是今年这批选进宫的秀女。已经被挑选为秀女了,将来只属于皇上一人。请问,为何会有情郎的存在?要是被朝廷得知秀女在外有情郎,仍往来,那一定会被冠以欺君之罪的,轻则打入冷宫,重则杀头!” 祈轩为清越感到诧异,“大人,原来您也知道这后宫之事!(天空乌鸦飞过一大片,清越顿时无语喽) ............................................................................................................. 5.20虐狗在来一更哈哈哈 正文 121 红颜命薄 想不到祈轩会有此惊讶,清越实话说道:“本官也不是很了解这后宫之事,只因曾经无所事事之时,听宝宝讲了一些故事,名字好像叫中国后宫历史,卿宝说加之电视上也时常播放这宫斗题材的电视剧,所以本官对这后宫之事,了解些皮毛!” 不管如何,卿宝对后宫的了解,已经让祈轩对她起了一份莫名的好奇! 当日,死者沈秋怜是在客栈的后院被人所害,那一声尖叫,换来整个客栈的人好奇。 只因当日卿宝被唐剑所挟持,所以清越没看清楚死者是如何被害的。 清越三人跟随李掌柜来到后院,然后环视起后院的环境来。 后院和其他客栈的后院一样,种植有树木,花草,四周被客栈的房子围绕,往南便是走出后院的门。 唐剑在院落里走了一圈,回来禀报,“大人,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清越摸了摸下巴,非常冷静地思考着事情,思考出眉目后,望向李掌柜,问:“李掌柜,死者当日投宿客栈之时,是与她的情郎一起进来的?” “是的大人!”李掌柜回忆道,“当日,小老儿见到这对天作之合,心里还好生羡慕几番。小老儿记得,当日他们来时甚是开心,各自背着个大包袱,好似要出远门一样。可世事难料,好好的妙龄少女,却死在了小老儿的客栈里。” 祈轩说,“红颜命薄,多遗恨也回不了当初。” 见香楠一直站在门口,也不走动环视一下院里的环境,唐剑有点不解,“大人,来了为何不过来看看?” “不了,”清越说,随即望向李掌柜,问:“李掌柜,你们客栈可记载了当日投宿客栈的人员名单?” 李掌柜道:“那日,除了大人您,还有一位神秘的客人,其余的客人,小老儿都问了姓名,都一一记录在了本上了 清越说,“李掌柜,你做得很好。”想必那位神秘人,就是戴着面具的唐剑了。可她有一个问题不懂,“李掌柜,为何您不问本官的姓名呢?例外?” 李掌柜尴尬笑笑,惭愧道:“不瞒大人,当日小老儿见大人举止文雅,衣着倜傥,定不是一般普通之人。小老儿的八方客栈比不了其他的客栈,所以难得能见到一位看上去比较有钱、有人品的客人,当时怕说过了话会令大人烦躁,那么大人就会掉头就走,所以小老儿不敢问什么。大人,让您见笑了。” 清越笑道:“原来如此。若换做本官,本官也会像李掌柜您这样做的。对了李掌柜,当日的名单,是否还在?” 李掌柜急忙说,“在呢在呢,一直放在小老儿柜台的抽屉内,锁着呢。” 清越说,“那劳烦李掌柜去取一下!” “好的,小老儿这就去,大人稍等一会!”说毕,李掌柜往外堂快步走去。 祈轩问道:“三弟,你是想查看当日投宿的客人,有谁与死者有关联是吗?一旦查出,这个人有可能是凶手。” 人前,他们之间尊称;人后,他们平常称呼对方。 清越说,“凶手在不在其中,清越也不肯定,得等拿到名单,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再肯定。” 唐剑猜测道:“会不会凶手就是死者的情郎?” 祈轩有所疑虑,“这个人很有可疑。” 这时,李掌柜把名单拿了出来,是一个小本子。替给清越,道:“大人,就是这份名单了,上面有八方客栈这一个月的投宿记录!” 清越速速拿到手中翻开,翻到死者死亡当日那一页,匆匆浏览一眼,原本皱起的柳眉,最后顿时舒展了。 似乎,她是找到了凶手的痕迹 祈轩察觉了一下清越的神色有变动,问道:“大人,找到凶手的线索了?” 清越说,“尚不确定是不是凶手,但这份名单上真的有一人非常可疑。”转向李掌柜,问:“李掌柜,为何这名单上都是以姓记录呢?” 李掌柜解释道:“哦,大人,是这样的,但凡投宿小老儿客栈的客人,小老儿均是要记载他们的姓而已!” 清越有所顿悟,“原来如此,难怪名单上显示的都是什么李公子、沈姑娘之类的称呼!” 唐剑说,“若是这样,那我们得不到可疑之人的真实名字了!” “不管怎样,此次咱们前来,收获并不少!”清越微笑对大家说。抬头,从院中看看朗朗乾坤,“已是午时时分了,咱们回衙门升堂。” 李掌柜问:“大人,小老儿需要上公堂吗?” 清越想了想,说:“需要的。一旦升堂,证人,但凡有嫌疑之人,以及家属,都要上公堂接受本官问话!” “那,”李掌柜努了努嘴,不知道再问点什么,“大人若传话,小老儿定随传随到。” 清越欣慰道:“若是所有人都像李掌柜这样,那本官一定会早日破案的。”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又说,“李掌柜,这份名单有可能作为呈堂证物,可否让本官带走?” 李掌柜应道,“既是证物,大人岂有不带之理。” 清越“嗯”了声,“那本官就带走这份名单了。”转向祈唐二人,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衙门!” 二人应道,“是,大人!” 李掌柜送三人走出客栈,却碰上急匆匆赶来的孟捕头。 孟捕头带喘禀报,“大人,可算找到您了,大事不好了!” 出大事了? 祈轩和唐剑皱眉! 香楠神色冷静地问:“孟捕头,因何事如此匆忙禀报?喘口气先,不急的,且慢慢说来无妨!” 孟捕头哪能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立即说:“大人,又发生命案了!” “什么?”祈轩和唐剑惊呼出声。 孟捕头接着说,“最后一位秀女……死了!” “我的天!”秀女的死,让唐剑受到了点打击,“原本还想从未出事的秀女身上找出破案的关键,这下好了,线索又断了!” 祈轩惋惜道:“世间又少了一条宝贵的生命!” 卿宝始终是淡定的神色,遇事不急,处事不惊,他对二人说:“秀女的死,的确令人惋惜,但逝者已矣,我们再惋惜已是多余的,尽快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这才是我们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恐怕要延迟升堂了。”望向孟捕头,说:“孟捕头,最后一位女死者死亡地点在哪?” 孟捕头惭愧道,“是卑职昨日到现在一直保护的地方——死者的家。” 祈轩分析道:“衙门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最后一位未出事的秀女,理应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除非那凶手太厉害了!” 清越说,“这与凶手的厉害无关,有时候,无人保护之人反而大罗神仙也亲近不了;相反,神佛保佑之人,反而会死于非命。秀女之所以会死,主要还是保护的方法不够周密,有了漏洞,让凶手有机可趁。” 孟捕头猜测道:“大人,会不会这位秀女本身就是凶手,她以为事情就要被大人揭开了,遂选择了自杀?” 祈轩对香楠说,“大人,孟捕头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以在下的看法,在下断定这位秀女绝非凶手!” “哦?”清越愿闻其详,“怎讲?” 祈轩分析道:“若最后一位秀女真的杀了其他的秀女,那她何苦要自杀?一个人,一旦被利欲熏了心,那这个人肯定非常看重自己的生命。若这位秀女真的杀了其他的秀女, 那么她可以有机会进宫成妃,就算被人发现她有可疑之处,她只会去灭掉证据,阻碍大人办案,不会让大人找到证据证明她是凶手。这样一个为了高位而残.害他人的人,是不会轻易选择自杀的,但事情总有个例外,孟捕头说的,也不无道理!” 清越说,“现在说什么都为之尚早,除了失踪掉的七位秀女,剩下的五位秀女,如今最后一位也已经死了,咱们去案发现场看看!” 三人应道,“是,大人!” “对了,”清越问道,“孟捕头,刚才死去的秀女叫什么?” 孟捕头说,“回大人,姓林,单名一个倩字,年方十三,和第一位第四位死者一样,同是南村里的人!” “哦?”清越皱眉,“都是南村的人?” 祈轩脸上浮现喜色,“这应该是一条非常好的线索了!” 唐剑有同感道:“没错!” 清越说,“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huashuo目前已经是第五位秀女死去了,咱们可不能再让失踪的那七位秀女出事。而且,本官也答应过秦老爷,必需要在明天日落前给他一个答复,所以,咱们要尽快破案洪荒黄龙真人传!” 南村。 林家小屋。 死者林倩家中并不富裕,家在南村村尾,是一座木屋,木屋虽简陋,但看上去也别有一番幽雅与宁静。 .............................................................................................................................。 正文 122 最后一人 林倩的家中,只有一对年迈的父母,两鬓白霜,皱纹布满脸。 林父林母,此刻正在家中以泪洗面,悲痛万分。他们是万万也想不到,他们就快要进宫当妃子的女儿,就这样死于非命了。 清越走进来,尾随着孟捕头和祈唐二人。她走到林父林母面前,心情格外沉重道:“林大叔,林大娘,逝者已逝,请节哀顺变!” 林父抬头,凝望着清越这张陌生的面孔,“你是?” 孟捕头上前说,“林大叔,这位是我们牡丹镇的新任知府方清越、方大人!” 林父林母惶恐跪下,“草民参见大人!” 清越伸手扶起夫妇俩,说道:“二位不必行此大礼,都起来吧!” 林母不起来,反拽着清越的手,哭道:“大人,您一定要查出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啊。我女儿死得好冤啊,好冤啊——” “林大娘,”面对别人撕心裂肺地哭,清越总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您别这样,本官一定会找出凶手,把凶手绳之以法,给您女儿一个交代的!” 可,林母还在使劲地哭,压根就听不进清越的话。 祈轩走过来,单手扶起林母,温声道:“林大娘,请相信我们大人的能力,他会说到做到的,您别哭,先起来吧!” 令清越很意外的便是,林母起身了,还非常安静地让老伴搂着,混乱的场面得以控制。她朝祈轩感激一笑。 原来,他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 祈轩回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告诉她,不用客气! 林母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而昏倒,后被丈夫扶回房中休息。暂问不了他们话,于是清越去了案发现场——林倩的小房间。 林倩的房间很窄小,里面只摆着一张小木床,还有一张已经被蚂蚁啃噬过的长方桌。长方桌上,摆着一盏油灯,其余零零散散的东西堆着。 由此,房间看起来,不仅简单,还非常简陋。 清越站在房门口,吩咐祈轩和唐剑,“祈护卫,有劳你去村子附近打听一下死者生前事迹。唐医官,也有劳你去打听一下,赵小文与林倩同为南村人,打听一下她们生平的情况,彼此之间有何瓜葛,有何关系!” 二人抱拳道:“是,大人!” 等二人离开方家小屋后,清越和孟捕头进了死者的房间。 清越观察房间一会后,孟捕头走过来,他说:“大人,死者的尸体已经送回了衙门,由于林仵作已到享晚年之福的年龄,昨晚已经离开了衙门,回家享晚年去了,所以,死者还没有仵作勘验过,但卑职从现场判断,死者林倩是自杀身亡,头部撞到了木床的柱子,才流血致死。” 这会,清越的视线已经落在了木床的柱子上。柱子上的那块血迹,很清楚地告诉她,死者撞过这条柱子。 孟捕头问:“大人,还需要卑职做点什么吗?” 清越语气慵懒地“嗯”了声,一边观察着死者的房间,一边对孟捕头说:“给本官说说你们保护死者时,有发现过什么重大情况。” 孟捕头一边回忆,一边陈述道,“昨天傍晚,卑职听从大人安排,带了一批人到南村,暗中包围起方家,以便保护好这位秀女洪荒黄龙真人传。从昨晚开始……” 画面回到昨夜。 昨晚,入黑后。 南村家家户户的房屋窗户都亮了起来。 孟捕头带领二十多个衙门内的捕快,赶到林家,并悄悄地在暗中,把林家的四周给严密地包围了起来。 此时,秀女林倩,正在与父母在屋里用饭,一家三口,吃得很安静。 孟捕头在暗中,一直盯着林家人的动静,同时也注意着有无外人进入过方家的门半步。 孟捕头眼睛都未合一下,坚持从昨晚收到了今日,林家都相安无事,也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林家的门半步来,就连村里人也不曾进去半个。 差不多到午时时分,房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声,那是林母的声音。 听到声音,孟捕头率领其他捕快,一同闯入了林家。 在林家小房间里,孟捕头看到了头靠着木柱,已经没有气息的秀女林倩。 回想到这,孟捕头说:“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从昨晚到尽头,本来都相安无事的。死者听闻其他秀女失踪的失踪,死的死,一直不敢迈出家门半步。到外头忙活的,一直是死者的父母亲。可没想到,在卑职等人的努力保护之下,死者还是逃不过阎罗王,被索了命。当时,只听到屋子里有人大叫一声,紧接着卑职等人就冲了进去。” 清越 再问:“真的没有一个可疑的人进入过方家?” 孟捕头断定道:“大人,卑职很肯定,绝对没有林家以为的人进入过;林家来。估计,死者是怕事情败露了,遂选择了自杀!” “她不是自杀的。”一句话,轻轻从清越口中脱出,隐藏着锋利的双目,环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房间告诉本官,死者绝非自杀!” 孟捕头吃惊,问:“大人何以从现场断定死者绝非自杀的?? 清越说:“因为本官在这房间闻到了一股气味,一股很浓重的气味,这股气味居然能阻挠本官的思路,定不简单。至于是什么气味,等唐医官回来再下肯定。孟捕头,你先去帮本官办一件事!“ 孟捕头说:“大人,何事?请吩咐!” 清越走出房间,回到小厅坐下,这才说:“把五位女死者的家属,以及证人,嫌疑人,一并带回衙门,本官等下回去升堂!” “那另外失踪的七位少女,她们的家长需要叫到衙门来吗?”孟捕头这才想起失踪掉的七位秀女。 “不用!清越回道。“只管叫死去的五位秀女的家属到衙门即可!” 孟捕头微微弯腰,抱拳道:“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办,卑职先告退了!”说完,挺身,转身,走出了林家。 清越在小厅里等了一会唐剑他们,然后方父端了一杯茶上来,放到香楠桌前,说道:“大人,您也累了,先喝杯茶吧!”” 捧过茶杯,清越道了声谢,“谢谢!” 林父坐下,满脸的愁容,“唉,想不到老头子的两个女儿,都逃不过进宫成妃这一劫。大女儿出事也就罢了,偏偏二女儿也出了事!” 清越眸光一沉,神情严肃起来,“大叔,您有两个女儿?” “嗯铁血击空。”方父点了一下头,脸上浮现的忧伤让他看起来很苍老,“我大女儿比小女儿早出生十七年。大女儿也是十三岁之时被选入宫的,但这一去,就没再复返,更没有任何消息。直到去年,终于有了大女儿的消息了,可竟是、竟是说我大女儿犯了欺君之罪,已喂了鹤顶红,处死在深宫里。呜呜,我可怜的女儿们……” “大叔,”清越安慰道,“请放心,本官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离开林家前,林父亲自送清越到门口。 唐剑和祈轩已经回来了。 清越走时,回头看向方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大叔,您大女儿叫什么?” 林父回道:“她叫林……” 衙门。 回到衙门,差不多是傍晚的天色了。 清越回到衙门内堂,孟捕头已经在内堂等候多时了,一见到清越,马上就禀报,“大人,您吩咐卑职的事情,卑职都已经完成了,是不是现在就传令下去升堂?” 清越说,“不急,先听听祈护卫和唐医官打听回来的消息。”说毕,望向祈唐二人,问道:“祈护卫,唐医官,本官派你二人前去了解死者林倩与死者赵小文生前的情况,可有些许眉目?” 祈轩先说,“死者林倩是南村里可数的美人,卑职从村民口中打听到,方倩品行良好,平时又没有水性杨花的举动,待父母更是孝顺。她性情温和,非常的善良,据村民们透露,她还是个胆子很小的姑娘,平时连鸡都不敢靠近半步。从这方方面面看来,林倩绝非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敢问,一个连活活的生鸡都不敢靠近的人,哪来的胆量杀活人呢?” “说得有道理,”清越认可地点点头,视线又落在唐剑脸上,“唐医官,你打听到了什么情况?林倩与赵小文同为南村人,她们之间有无瓜葛?” “大人……”唐剑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欲言又止,似乎是打听到了重大隐情。 清越问:“唐仵作,你因何吞吐?” 唐剑实情相告,“大人,卑职从南村村民口中得知,死者赵小文并不想成为秀女进宫,而是被死者方倩威逼利诱的!” 孟捕头震惊,“那照此看来,赵小文不就是林倩所害的?” 清越对唐剑说:“详细点!” 唐剑应道,“是,大人。先前……” 一个时辰前。 唐剑遵从清越的吩咐,去其他村民家询问了赵小文和林倩的情况。路过村头的河流时,看到河流上有三五个村妇在结群洗衣服,于是走了过来,询问道:“请问一下各位,各位对先前的死者赵小文熟不熟悉?” 说到赵小文,几个村妇不由分说磨起了嘴皮子。 ........................................................................................... 正文 123 编个故事来唬弄人 “要我说啊,小文那丫头罪有应得,谁叫她父母曾经干了那么坏的事!” “可不是嘛,真缺德。如今好了,人家要她还债,替人家姐姐赔命,她父母都死了,赔命也得由下一代来赔!” “按理说这倩丫头也是挺好的一个人儿,可惜啊,也要步她姐姐的后尘了。她自己步也就行了,非得拉上小文那丫头!” 从几个村妇口中,唐剑打听到了一些外人所不解的事情。 现在,唐剑只得如实禀报给清越知道,“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当年,林倩的姐姐被赵小文父母偷偷送到选秀官的面前,结果真通过了地方选秀,成为秀女,进了宫,听说还成了皇上的妃子。 由于犯了欺君之罪,被处死了。今年选秀,林倩被选上了,而原本赵小文没有参与选秀的,是林倩去说动赵小文参加选秀,最终被选上。” 清越叹了口气,“唉,孽缘啊。林倩想教训赵小文的父母,是赵小文的父母把她姐姐送进宫的,最终害了她姐姐,所以,她要拉赵小文下水!” 祈轩站在一旁,神情若有所思,似在思考另一件事情。香楠见他久久未回神,换了声,“祈护卫,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祈轩看着清越,嘴巴动了动,有些话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清越看出他的犹豫,轻声道:“但说无妨!” 想了想,祈轩还是选择了不说,“大人,卑职还未确定这件事,等卑职确定了再跟大人详谈!” “嗯。”清越应了声,并没有为难祈轩,转头望向唐剑,有事吩咐,“唐仵作,死者方倩的尸体就停放在衙门义庄里,林仵作退休了,有劳你去验证死因!” 唐剑皱起眉,“退休?” 孟捕头问道:“大人,何为退休?” “呃,”清越怔了怔,解释道:“退休的意思是,劳动者因年老或因工、因病致残,完全丧失劳动能力而退出工作岗位。” 孟捕头有所领悟,“原是如此。大人懂的真多啊,清越委婉的说到这是跟卿宝学的。害羞的挠挠头。 大人,哪卑职现在干嘛?” 清越说,“本官做出了新的决定,明日响午再升堂审理此案。孟捕头,你接下来到明日升堂前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每一位家属,证人,嫌疑人,以及死者的尸体。孟捕头,你可觉得有压力?” 孟捕头坚定道:“请下人放心,卑职一定完成任务的,不会让任何事情,发生在这些重要的人身上!” 唐剑说,“那卑职和孟捕头先退下了!” 清越点了点头,“嗯。” 入夜后,趁祈轩和清越和唐剑他们去吃饭了,卿宝背着一个小包袱,偷偷从府衙后门溜了出去,并在附近投宿了客栈。 在客栈的客房里,屏风后面, 晚饭用过后,祈轩和唐剑和清越到后花园的凉亭上乘凉。 入夜后就没见过卿宝的身影,以为唐剑知道卿宝去向,祈轩问:“三弟,晚饭吃下来,没见三弟妹的影子,去哪了?” 清越摇头,“不清楚,可能在放假里面休息。” 看看月色,是时候出发了。祈轩对唐剑说:“大哥,今晚,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唐剑问:“去哪?” “回来再跟大哥说!”说着,祈轩起身,“大哥,为尽早帮清越破案,我想去一个地方肯定一件事,这件事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需要我帮忙吗?”唐剑以为祈轩这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有所担忧。 祈轩说:“大哥,不用了,我一个人能搞定。那,我先走了。”说毕,转身走下了凉亭,离开了后花园。 丽春院。 卿宝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色的素衣,绾起的青丝全部已放下,用一条纱布绑着,吊在了左胸上。外在相貌看起来,朴素清秀,像一个良家少女。她走到丽春院门口,故意昏倒下去。 为了破案,她不得不换回女装把自己送上门。 昨晚她已经女扮男装进过丽春院,避免丽春院的人认出她,她只得换回女装。 突然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跌倒在门口,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的丽春院姑娘们,当下都吃了一惊,几番手足无措之下,最后还是腾出两人把卿宝扶进了丽春院。 卿宝虽闭着眼睛,但她能感觉到有人把她扶上了楼梯,不稍一会,她已经躺在一间房的床上了。 芳姐急匆匆的脚步迈入了房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芳姐一走进来就询问把卿宝扶进丽春院的两位姑娘。走到床边一看,眼珠瞪大了一倍,惊道:“这丫头,长得真不错!” 其中一个姑娘垂着头说,“芳姐,我们刚刚见这位姑娘在咱们丽春院门口昏倒,于是就把她扶进来休息了!” 芳姐深不可测地问:“就她一个人吗?” 那两位姑娘一同回答:“是的!” “你们先下去!”芳姐挥手示意道,有马上把那两人赶出去的意思。 “是!”俩姑娘欠身一个,一同退出了房间,并把房门关上。 芳姐坐到床沿,轻捏着手绢的手伸出来,把盖住卿宝额头的头发拨开,精致的五官映入她眼中时,忍不住赞道:“长得真不赖,若能收她为徒,耐心改造,将来她一定是我丽春院的摇钱树,比牡丹有过之而无不及。” 芳姐的话,卿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盘算道:“我该将计就计,顺了芳姐的意思,以便更好地查找线索。”” 慢慢的,卿宝疲惫地打开眼睛。 芳姐一见到她睁眼,激动地笑了,就好比见到了摇钱树,“姑娘,你醒了?” 卿宝一下子起身,扑向芳姐,把芳姐给紧紧搂住,身子在芳姐怀中颤抖着,非常害怕地说道:“姐姐,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芳姐顺理成章以过来人安抚道:“姑娘,你别怕,你现在很安全,很安全!”想不到,怀中这女子醒来便是这副德性,看来已把她当做恩人了。 “姐姐,有人要杀我!”卿宝从芳姐怀中抬起头,可怜楚楚的看着芳姐,把心中编好的故事倾诉出来。 芳姐爱怜地把卿宝唇边咬着的发丝拨开,尽最大的能力在卿宝面前表现出和善的形象,“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卿宝说:“姐姐,我姓夏,名卿宝,夏卿宝。姐姐,你呢?” 芳姐呵呵一笑,“卿宝?好名字!我是芳姐!” “这里是哪?”卿宝环视房间一眼,明知故问道。 芳姐没有马上回答卿宝的问题,许是怕卿宝知道她这里是丽春院,然后会做傻事,那岂不是成不了她的摇钱树了? 芳姐略微笑笑,答非所问,“这里是芳姐的家。卿宝妹妹,告诉芳姐,你被谁追杀?” 卿宝咬了咬唇,满是可恨的语气道:“芳姐,我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便离世了,后来我爹娶了个后娘回来,我后娘一直对我不好,她还要为我安排我不喜欢的婚事,所以我就逃了出来,却被后娘派人追杀,我……我的命好苦啊!” “别哭,还有芳姐,有芳姐在,不会有人敢再欺负你了。”芳姐把卿宝搂入怀中心疼着,卿宝在她怀中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之后,芳姐命人把香楠带到后院的厢房休息。 后院是个隐蔽的地方,除了丽春院的人,外人一律不准进来。 现在是晚上,是丽春院生意红火的时候。这会,丽春院的姑娘们都出去招呼客人了,芳姐也去招揽生意了,后院除了几个婢女,没有一个能发号施令的人在。 卿宝正在厢房里沐浴,一个婢女伺候着她。从她的待遇看来,芳姐是铁了心要把她培养成丽春院的摇钱树。 一边沐浴,卿宝一边环顾四周,看看丽春院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这时,婢女轻声问:“小姐,水还温吗?要不奴婢再去给您打一桶热水来?” “哦不用了。”卿宝回道,“你先下去吧。” 婢女点头应,“好的小姐。”临走前,嘱咐了香楠两句,“对了小姐,后院最后的那间厢房您不要去靠近,牡丹姑娘说了,谁要是去那,一定会严惩不贷的。” “后院……”卿宝若有所思起来。想必这个后院,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牡丹,也很不简单。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卿宝说。 婢女没再说什么,退出了厢房。 一会,一个黑影跃入了后院的屋墙,并嗖然一声跃过卿宝所在厢房的窗户,这个黑影便是祈轩。他正想往前面的厢房看看,谁知道前面传来了芳姐的声音,“牡丹,你最近总是见精神不佳,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祈轩想也没想就悄然打开身后的房门,进入了卿宝所在的厢房。 听到门口有声音,卿宝以为是先前那婢女进来,拜托的语气道:“丫头,你帮我去看看,芳姐现在在干嘛。” ..............................................................................................................................。 正文 124 风花雪月 祈轩沿着屏风外走了一圈,最后在卿宝身后悄然停下了脚步,因卿宝面向前方,他没有看到她的面孔。 卿宝自言自语道:“明明听到有动静的,怎么这么久都没出声?” 这时,芳姐和牡丹的脚步已经到门口外面了。 卿宝想起身更衣,突然肩膀被身后的祈轩给按住,她起不来,但也不敢乱动,少许慌张地问道:“你是谁?” 祈轩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想死就别动。”听似很温柔的声音,却透着嗜血的冷漠与冷血,真的会杀了她。 卿宝听到这声音,微微吃惊,心里惊道:“是祈大哥?” “我不动,我不动就是了!”卿宝小声保证道。 祈轩这才松开自己的手,往前面走去,在屏风口向外看了看,偏偏芳姐这会说,“牡丹,我们进去看看卿宝。” 听到这,祈轩马上缩回头,回过身,却对上了卿宝这张熟悉的面孔,心中马上闪过了一个人的面孔——卿宝。 卿宝立即双手护着胸前的风光,又羞又怒道:“你、你这个人太过无礼了,你谁啊?给我出去!” 祈轩马上撇开脸,真想不到他会遇上这种情况。不过,照此看来眼前这位姑娘也绝非他的三弟妹卿宝,只是长相相似而已。 “卿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芳姐听到了卿宝的声音,马上推开门进来。 祈轩想走的,可芳姐和牡丹已经推门进来,除了屏风可躲,厢房四处都可以一览无余,根本无处可躲。 往房梁上看了看,可室内灯光通明,四处可照得见,稍微那么一抬眼,房梁上有着谁,一眼就看到了,非躲人的地方。 祈轩有点急躁,“该死!” 这会,卿宝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芳姐就要走进屏风了,眼看祈轩就要无处可躲被发现了…… 只是,等芳姐和牡丹走进屏风的时候,祈轩的身影已不在,卿宝朝芳姐和牡丹笑笑,“芳姐,牡丹姐,你们怎么来了?” 芳姐环视一下四周,奇怪道:“刚听到你在和谁说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有啊!”卿宝努力让自己镇定地回答,“卿宝刚刚在学唱戏,卿宝很喜欢唱戏的。” 芳姐不再奇怪什么,“原来如此。” 看到木桶里的水没过了卿宝的脖子,牡丹苦笑,“卿宝妹妹,你怎么叫婢女放如此多水,这都快把你的头给淹没了!” 卿宝眉间闪过一丝慌色,又被她及时地掩饰掉了,“卿宝也觉得水太多了。” 芳姐说:“那我叫婢女把水勺掉一半!” “芳姐,不……”卿宝想拒绝。 可芳姐也不容卿宝拒绝,立即就朝门外汗,“来人啊。”喊完,回头望向香楠,脸上堆起和蔼可亲的笑容,“卿宝,有什么需要就说,不用跟芳姐客气的。” 卿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苦着脸挤出笑容,“谢谢芳姐。”糟了,等下要是木桶的水被倒掉一半,祈轩岂不是要暴露了? 芳姐与牡丹,如何也想不到祈轩就在木桶里。 祈轩已经在水中憋了很久了,卿宝想,纵使他武功再高,得不到呼吸,也会被水淹死的,这可怎么办? 有了! 卿宝心里有了一计,当着芳姐和牡丹的面把玩了一下堆满花瓣的水面,“这水好温暖,芳姐,我可以在里面练习憋气吗?” 芳姐笑道:“只要你喜欢,怎么都可以。” “谢谢芳姐!”不容分说,香楠把头没入了水中,但她还没有摸索到祈轩的脸,祈轩就扑过来把她的脸捧住,覆上了她柔软的唇。 卿宝在水中睁大双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差点就因为祈轩突然覆上她的唇而窒息。虽然她已料到会发生现在的事,但没想到她还会如此心不平静。原本只是想给他点氧气的,却不小心陷入与他的缠绵之中。 她的嘴唇很柔软,他含着便不想松开了。在他的生命中,她是第一个能让他有想掠夺和占有的冲动的女子。 在水中两人紧紧交缠了一会,卿宝感到呼吸困难的时候,祈轩松开她,把她的身子往上移动,让她浮出水面呼吸。 一浮出水面,香楠大口大口地喘息,双唇嫣红,眼睛些微的红肿,许是被水呛红的。 芳姐和牡丹还没有离开屏风。 看到卿宝有点苍白的脸,芳姐有点担忧,“卿宝,你没事吧?”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棵摇钱树,可不能就这样失去。 卿宝带着喘摇摇头,“芳姐,我没事。芳姐有事就先去处理吧,卿宝沐浴完马上去找芳姐您。” 芳姐笑笑,反倒说:“没事,这会挺闲的。来,卿宝,芳姐给你搓搓背。”说着,便走到卿宝身后,把卿宝放在水中的手给拿起来,她纤细的手指就那么优雅地滑过卿宝肤如凝脂的手臂。“啧啧,瞧卿宝这肤色,芳姐可羡慕极了!” 卿宝被吓坏了,真怕芳姐发现祈轩在木桶里,动都不敢动一下,“芳姐,怎么敢劳烦您呢,还是卿宝自己来吧!” “没事,芳姐乐意这样做!”为了这棵摇钱树完全听命于自己,芳姐把本钱下足。 看到芳姐那么看重卿宝,牡丹在旁边撅起了嘴,心有不甘。 卿宝发现牡丹的神色不对,暗中观察起牡丹,总觉得牡有什么秘密。先前那婢女说不准靠近后院最后面那间厢房,是牡丹的意思。 到底,那间厢房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卿宝心里盘算着,得找机会去那间厢房查查怎么一回事! “澡巾放哪了?芳姐给你搓背!”芳姐这时放下卿宝的手臂,伸手到水中捞澡巾。 祈轩在水中一看到那只手,马上往卿宝身下躲,也管不了自己碰了人家多少地方,只要能避开芳姐那只手。 卿宝被芳姐这个举动吓坏了,“芳姐,还是卿宝来找把。”赶紧伸手到水中找搓背的东西,几次都是摸到祈轩的脸。找了一会还是找不到,她朝芳姐憨憨地笑笑,“可能……可能在水底,我下去找找!”说毕,头又缩回了水中。 这回,她一入水,直接覆上了祈轩的嘴巴。她和芳姐说了这么多话,他在水中估计已经憋坏了,再不给氧气,估计会死人。 这时,婢女推门进来,走入屏风,给芳姐作揖一个,“奴婢来了。”芳姐正想开口的时候,又说:“对了芳姐,刚刚月仙小姐找您,说吴员外又来点牡丹小姐了。” 芳姐应了声,“知道了。” 卿宝从水中探出头来,问道:“芳姐,怎么了?” 芳姐说:“卿宝,你先沐浴着,芳姐去会!”说毕,望向牡丹,点了一下头。 牡丹会意,与芳姐一同离开了厢房。 趁那碍事的两人离开后,香楠马上对婢女说:“丫头,你先出去,我有事一会叫你。” “是,卿宝小姐!”婢女说完,然后离开了厢房。 厢房里终于没有人了,卿宝伸手到水中,碰了碰祈轩的肩膀,小声说道:“已经没有人在了,你可以出来了!” 卿宝话停的瞬间,祈轩的头浮出了水面,在水中呆久了,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缺少不了那份遗世独立的气质与俊美。 身子都被他摸遍了,她还能说什么?香楠把手指向左边,“窗户在那边!” 祈轩跳出水中,离开时,回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蛋,忍不住多嘴问一句,“你是否有姐妹?” “没有!”卿宝看着他的眼睛说,演得一点破绽都没有。 祈轩心中生出一股失望,并未沮丧多久,他又问:“你为何要救我?我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不怕吗?” 卿宝挑眉笑道:“为何要怕?我梅花不是没有伺候过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怕祈轩对子几的名字起疑,随便取了个名字,青楼名字不能太优雅,取了个俗的勿打情调我) “你……”祈轩心中莫名一痛,声音略带点痛苦,“你是丽春院接客的……姑娘?”她已经回答自己接过客了,他又何须多问? 卿宝 笑笑,眼睛却湿润了一点,回答得勉强而干脆,“是啊!我是这丽春院的姑娘,刚刚小女子以为公子要与小女子风花雪月的,公子现在问的这是何话?”到底是古代人,到底还是轻视青楼女子,到底还是一般的男子。 “对不起!”祈轩听出卿宝话中的受伤之色,她一定误会他的话了,“在下并非轻视这青楼女子,姑娘误会在下了!” “哦?”卿宝挑眉,“我误会了?是麽,怎么说?” 祈轩说:“在下看得出来姑娘救我并非想与我风花雪月那样,而是出自真心想救在下。这丽春院不是一般的地方,所以在下才吃惊姑娘在此。” 卿宝笑了笑,慵懒回道:“公子,您不必解释得那么清楚,小女子乃红尘中人,无需要客人的解释!” 祈轩眸光一黯,脸上浮现一股伤感,“姑娘只当在下是客人?”来妓院嫖客的客人。 看到他脸上的伤感,卿宝心中划过一丝疼色,同时也雀跃祈轩这句话。他不希望当她的客人,而是她的…… 情调有话说:清越不好一意思喽O(∩_∩)O ~ ................................................................................................. 正文 125 测测人品 想到这,卿宝心中五味陈酿,起身面对着祈轩,拥抱住了他,“很高兴认识你,公子!” 祈轩松开她,抄来屏风上挂着的一件半透明的白纱披在了卿宝身上,披下后,定定看着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郑重道:“我要带你走,立刻,马上!” 卿宝怔住,眼圈渐渐被泪水浸得通红,被祈轩流露的情感所感动,傻冒冒地问:“带我去哪?” 祈轩温柔一笑,“天涯,海角,双宿双栖!” 他是否是一时冲动才选择带她走的? 卿宝打算考考祈轩的人品,“可是,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身子已非完璧,卿宝配不上公子,真的配不上!” “我喜欢你的善良!”祈轩柔声道,“你救我,这是你最大的优点!” 卿宝问:“真的吗?” 祈轩肯定道,“真的!” 卿宝说,“你能不能明天再来带我走?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况且,芳姐也不会让我走的,得说服她才行。” “你能走得了,芳姐也拦不住你。”祈轩非常肯定地回道,“所以你不用担心,今晚把事情解决了,我明天来带你走! ” 卿宝柔柔一笑,“好,我等你。你快点走,不然芳姐他们来了就走不了。” “嗯。你多注意点,我先走了。”说完,祈轩走出了屏风,不稍一会便离开了厢房。 卿宝这会,却陷入了思绪中…… 祈轩并未马上离开丽春院,他趁前院笙歌艳舞,一片热闹之时,他在后院寻了多间厢房,最后看到一间厢房的门上的房号牌时,嘴角扬起,“很好,就是你了!” 打开厢房的门,他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再把门轻轻合上,开始在这间厢房里寻找他要的东西,直到打开一个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眉角上扬。 上苍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拿到他要拿的东西了! 拿了东西,祈轩立马从窗户离开,不一会的功夫就跃出了丽春院后院的屋墙。 卿宝已经更衣完毕,她打发了后院的婢女,趁芳姐在前院招呼络绎不绝的客人时,她悄悄走到后院最后的一间厢房门口。 那婢女说,这厢房谁也不准入内,定有诡异之处。 虽然厢房周围阴森,暗无光芒,但香楠一点也畏惧恐怖的场面。打小为了消磨时间,她看了二十多年的恐怖片了 。 自然,养成百炼精钢的胆子,不是一般惊悚的氛围能吓破她的胆。 推开房门,卿宝走了进去。 这间厢房和其他厢房没什么两样,借着窗外的月光,卿宝对厢房内的布景看得一清二楚,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她四下走了走,看了看,直到看到一处地方时,眉角皱起来,暗自分析道:“这房间本该是按风水要求摆放,可这张案几……” 在靠窗的东南方角落,摆着一张香几,香几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三幅山水画。 按卿宝的理解来说,这张香几,以及这几幅画,不应该放在这个角落的,会破坏风水,除非这些东西在遮掩着什么…… 想到这,卿宝眼前一亮,赶紧过去把香几扳开,然后走到三幅画中间,撩起中间那幅山水画,里面果真暗藏玄机。 若不懂看风水的人,是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同之处。 在以前,卿宝经常翻阅有关风水的书籍,也了解一方面这些知识。想不到,这些知识如今帮到她忙了。 中间那幅画撩起后,卿宝看到墙壁上有一个空格,空格里摆着一个瓷瓶。 她想,瓷瓶一定是开关,于是伸手握住瓷瓶的瓶颈,扭转了一圈,果然有机关,突然旁边就打开了一扇门。 没逗留,卿宝直接走入了门内。 走了几步,密室内的火把自动点亮,卿宝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密室啊。她继续往里走,直到听到了几个声音才停下了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卿宝从后院的后门离开了丽春院。 芳姐回到后院见不到卿宝的人影,把所有的婢女毒打了一顿。 卿宝回到客栈,换上男装马上离开客栈,往衙门回去。回到衙门,夜已经很深了,路过后花园的时候,她无意瞥了前面的凉亭一眼,看到了唐剑正在对月抚琴。 好惆怅的琴声啊! 卿宝从琴声听出了唐剑有心事,于是走了过来,走上凉亭。 唐剑看到她,十指收了回来,起身说道:“三弟妹,你去哪了?”三弟在找你。刚刚祈轩回来急着找你。 “啊!”卿宝这一声“啊”是心慌,并不是惊讶,“他找我做什么?”难道,祈轩发现她就是文杰了?“我吃过饭后一直在房间里,现在才出来。” 唐剑哦了声,“这样呀,难怪一整晚见不到你。祈轩回房去了。” “那我现在去找他!”说毕,卿宝转身离开。 祈轩房间的灯光还亮,香楠走到门口,深作呼吸,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后才举起手敲门,“二哥,是我,卿宝,你已经睡了吗?”灯还亮着,他应该还没睡吧,是在想在丽春院见到她那一幕吗? 不稍一会,门被祈轩打开,看到她这张熟悉的脸蛋,他忍不住把她联想成今晚在丽春院遇见的那个她,“卿宝……” 卿宝心中顿时漏了一拍,对他还是镇定不了,皱起眉问:“二哥,你刚说什么?” 卿宝有兄长妹妹比她小十几岁,哪便不是卿宝去的妹妹……祈轩有些遗憾。 “没、没什么!”显然三弟妹不知道梅花这号人物的存在,祈轩不再问,这时候清越找来问道宝宝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半天,卿宝应道刚刚在房间里睡,你可能没认真看所以没看到吧。祈轩对清越说,“进来吧,有些事情想在今晚给你说清楚!” “嗯!”应了声,卿宝清越进了祈轩的房间。 之后,三人秉烛夜谈至深夜,然后唐剑又加入了三人的谈话中,而且,几乎都是关于案子的事情。 天亮才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清越问卿宝道宝宝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房间,卿宝拒绝道你自己今天也很累不用,这几步我还是能走。清越直接把卿宝抱起,卿宝把头埋在清越胸前,快把我放下来,大会人家看到了不好,清越大声笑道你是我娘子抱你怎么了,笑就笑吧.............. 各自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便起来了。 一起来,清越便招来孟捕头和邱师爷,“师爷,吩咐下去,准备升堂!” 邱师爷应道:“是,大人。” 庄重严肃的公堂上,随着站在公堂两边的捕快几声厚重的“威——武——”之下,穿上水蓝色官服,戴上黑色官帽的香楠,从后堂走了出来,继而走上了明镜高堂那四个字前面,外表看起来斯文俊秀,脸上神情却极为严肃。 祈轩和唐剑陆续走出来,两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清越左右两边。 邱师爷在左边上坐着,准备做笔录。 门口挤满了民众。 清越俯视了公堂一眼,然后拿起惊堂木,使了点劲往桌上砸,“升堂——” “拍”的一声,果真全公堂内外震惊,肃敬。 那些捕快又“威武”地喊了起来。 惊堂木落下,清越也随即坐下,然后严肃出声:“把案发地点负责人,以及报案人,通通传上堂来,开审!” 孟捕头出动,不稍一会,好几号人物被带上了公堂上。 那些人一一跪了下来。 这些人当中,有芳姐,她是第一个死者案发现场的负责人,李少凤的死,是她报的案。 有秦老爷,她是第一个到他女儿房间,看到女儿枉死,是他报的案。 其中,还有八方客栈的李掌柜。 以及南村的一位老妇人和方父方母。 清越严肃道:“住在驿馆的人明天就要上府衙要人了,那是朝廷派下来的选秀官。牡丹镇选出了十二位秀女,可大家都知道,如今这十二位秀女有七位离奇失踪,还有五位离奇死亡。 失踪的尚未寻到人,死去的又找不出凶手,该如何向选秀官交代?该如何向朝廷交代?今天,本官正式升堂审理秀女一案,有知情的,请与衙门合作。知情故意不报者,按律法,当以严惩,望诸位努力配合!” 芳姐偷偷抬头睨了清越一眼,差点就咂舌,心里惊呼,“原来是他们啊,那天来她丽春院,果真是查案来的!” 当看清楚卿宝的五官时,芳姐想起了昨晚救下又失踪了的卿宝,心里疑惑道:“奇怪,这知府大人的书童和卿宝那丫头怎长得如此相似?莫非,他们是兄妹?” 这时,清越看向芳姐,打算从第一位女死者开始审起,“芳姐!” “啊,”芳姐正在认真地思考,突然有人叫她,也许是做贼心虚,她害怕的应了声。知道自己太紧张,尽量冷静下来,以平常姿态看着清越,“大人,您问,民妇知无不答!” 清越严肃地问:“本官问你,当日李少凤死时,你可亲眼目睹了?” “没有没有!”芳姐连续否认三次,“真的没有!” 清越问:“那她怎么在你丽春院?怎么又死在你丽春院里?是否跟你丽春院有什么瓜葛?你现在把案发前和案发后的情况,给本官说说!” 芳姐回忆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半个月前的一天晚上。 丽春院内笙歌艳舞,好不热闹。 李少凤,一个出落得标准清秀的美丽姑娘,出现在丽春院门口,却被站在丽春院门口招揽生意的姑娘们拦截住。。 正文 126 升堂破案(一) 我找我表姐,你们让开!”李少凤因急着见表姐,突然脾气有点急躁。 芳姐经过门口,无意中瞟了李少凤一眼,立即就相中了李少凤,走过来询问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谁啊?”故意冷漠的表情看着李少凤。 李少凤见眼前这个三十出头、风情万种的女人有说话的资格,于是,赶紧把来意说出来,“我是来找我表姐的,麻烦你们让我进去找她,好吗?” 芳姐问道:“你表姐是谁?” 李少凤说:“她是你们丽春院的头牌,牡丹姑娘!” “是她呀!”芳姐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过身,扔下淡淡的一句,“跟我来!” 芳姐把李少凤带进了牡丹的房间,然后说:“你就在这里坐会吧,你表姐还在陪客人,暂时还来不了。” 李少凤微笑道:“只要能见到她,等会不碍事的,谢谢芳姐。” 芳姐坐下来,怎么看这姑娘都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那种,若是留在她丽春院,培养成花魁,定能帮她赚不少钱。 看着看着,芳姐不禁有了说服李少凤留下的念头,“姑娘,看你长相清秀,脸蛋儿标准,纯得像一朵刚绽放的花儿,比你表姐好多了。” 偏偏这时,牡丹的脚步在门侧停了下来,听到了里面二人的对话。 芳姐问:“姑娘,以你的条件,若在我丽春院招揽客人,迟早有一天你会赚尽钱财的,还能嫁个有钱的公子哥。” 李少凤歉意道:“对不起芳姐,少凤就算有此意,也已经晚了,因为我已经被……” “表妹!”牡丹不再挨在门外偷听,高高兴兴地走了上来。 一看到表姐,李少凤起身迎上去,然后握住了表姐的手,激动道:“表姐,你总算来了,表妹可是找了你好一会了呢。” 牡丹有点勉强地挤出笑容,如今她这表妹怎么看,怎么水灵,而她……就要被芳姐淘汰了。“表妹,来找表姐有什么事呢?” 李少凤脸露喜悦,激动道:“表姐,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牡丹鄙睨她一眼,“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李少凤激动道:“表姐,我被选上秀女了,下个月初就进宫!” 闻言,芳姐瞪大眼睛,“秀女?” 牡丹的表情很淡,脸上的喜色虽是为表妹高兴,但都是勉强的意思,她紧握着表妹的手,淡淡地说道:“表妹,表姐恭喜你!” 李少凤依偎着表姐,娇滴滴地说:“表姐,还有半个月就要进宫了,我对宫中的礼仪一点都不懂。听说表姐你伺候过宫中大人物,应该对宫中的事情有所了解,表姐,你能不能教教表妹一些进宫的礼仪呢?这说不定会让我一进宫就封为嫔妃的!” “这……”牡丹有点为难。 “表姐,”李少凤晃着表姐的手,哀求道:“求求你了,就教教我吧。今年选秀,朝廷要在牡丹镇选十二金钗,单单在我们南村就选了三个,若是都能进宫当上嫔妃,那我们三对村子贡献就大了!” 芳姐鄙视道,“进宫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在我这里混,要多少男人就有多少男人,何苦跟三千女人抢一个男人。” 李少凤说:“芳姐,你不懂,一旦进了皇宫,吃喝穿就不用愁了。若在这里,还得看男人的脸色,我都替表姐苦了。” “行了,进宫好,那你进宫去吧!”说毕,芳姐愤怒的双目落在牡丹脸上,“别磨磨蹭蹭的,有什么话快点说完,客人不需要招待了? 真是的,进宫远比我这丽春院好吗?真是不懂事的丫头。”气匆匆离开了房间。 “表姐,”李少凤颤颤赫赫地问,“芳姐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牡丹淡道:“哦,她可能是看上你了,希望你能留在丽春院,和表姐一样。” “不要!”李少凤嘟起嘴说,“我才不要当妓女呢,败坏风俗。就算是死,我也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伺候他一个人!” 牡丹的拳头,暗暗攥紧…… 一会,牡丹去陪客人了。 李少凤等表姐陪完客人,然后和表姐好好地说说话,等着表姐教自己关于宫中的礼仪。接下来,寸步不离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婢女端了一碗茶进来。 李少凤悠闲地喝起茶来,喝了一口,被这香味着迷了,问那婢女,“告诉我,这是什么香味呢?” 婢女说,“这是瘾美人的香味,是一个客人把这种药香送给牡丹小姐的,这是很珍贵,很稀有的药香,所以牡丹小姐就要奴婢放到茶中,添加香气给端过来。” 想不到表姐对自己这么好,于是,李少凤把整整一杯茶,全部喝光了。 回想到,芳姐对签约说;“大人,当时婢女就是这样跟我说,她送完茶然后就出来了,后来我和牡丹一起去看李少凤,却发现她已经死了,就躺在牡丹的房间里。我还想说服她留在我丽春院呢,没想到这么命短。” 清越问:“本官问你,当日你与牡丹赶到房间时,看到是一个怎样的李少凤?” 芳姐回忆了一下,然后说:“好像是中毒了,头发变成了红色,脸和脖子,还有手,都呈红色模样,面目非常的狰狞,非常的恐怖。” 清越听完芳姐的回答,脸上没什么波澜,但她的样子深沉得让每一个人都不敢轻松地喘一口气。 “大人,该说的民妇都已经说了。大人,民妇可以站起来说话了吗?”芳姐恳请地问,她挪动了一下酸涩的腿胳膊,并揉了揉。 清越暗中观察了芳姐一下,芳姐跪姿优雅端庄,有规有矩。她朝芳姐轻点了一下头,“可以站起来说话了!” 芳姐高兴不已,抖抖裙摆,站了起来,“谢大人!” 清越说:“不用谢,本官谢谢你才对,谢谢芳姐你与衙门合作,知情呈报。芳姐,本官对你的问话暂到这,你先退下,若有不明之处,会再传你上来。” “好的大人,民妇明白,那民妇告退!”说完,芳姐转身退下了公堂。 此刻,跪在公堂上的,还有五人。 清越望向在一旁做笔录的邱师爷,问道:“邱师爷,按程序,我们该问到谁了?” 邱师爷翻阅了一下桌上的本子,然后对香楠说:“大人,这第一位女死者已传问了相关人,下面便到这第二位死者。这第二位死者姓秦,名柔,家住牡丹镇东大街胡同,是秦府的人。秦柔死于家中,秦老爷是报案人。” “嗯。”清越点了一下头,听下了邱师爷的话,再面向堂下跪着的秦老爷,说道:“秦老爷,那就麻烦你说一下令千金被害前和被害后的情况!” “是,大人。”秦老爷恭敬道。回想当天情景,他眼中又堆起了悲痛之色,“老夫永远也忘记不了那天……” 十日前。 响午的天色,非常晴朗。 秦府。 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急匆匆来到了自家小姐的房间,急着问:“小姐,叫奴婢如此急着来,有何重要之事要吩咐?” 闺房内,柳叶格窗前,架着一把古琴。 秦柔坐在古琴边,坐姿端正,体态优雅,但美丽的脸蛋却甚是憔悴,眉梢的多愁善感越来越浓。她看丫鬟一眼,便起身,莲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飞落的桃花,脸上浮现一股伤感,“小竹,你说柳公子为何不选我?” 丫鬟小竹一听,立马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独自黯然神伤因为何事。原来,她们家小姐又为了那个斯文俊秀的公子柳仁黯然神伤。 “小姐,你既已成全了好姐妹,何苦自己再添伤口呢? ”小竹按着自己的想法说,“小姐和沈小姐情同姐妹,秦沈两家更是世交,你们之间的姐妹情,比亲姐妹还要亲,可谁又知道,你们却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唉,造化弄人。”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多想。不久就要进宫了,我与柳公子的缘分,也该尽了。”说毕,回头看了古琴一眼,对那丫鬟说:“昨日托你传信到丽春院找牡丹小姐过来,她是远近闻名的头牌姑娘,卖艺不卖身,琴艺高超。进宫前,我想多与她在琴艺上交流,顺便希望她能割爱,把她最爱的那把琴送来给我用用。” 小竹说:“奴婢昨日已报了,牡丹小姐说今日午时便把琴带来!” 这时,一个脚步在门外停驻,牡丹已站在了房门口,手抱古琴,面带微笑看着秦柔,“秦小姐,牡丹来了。” 入夜后,秦老爷从外面回来,回到前厅坐下,喝了一口茶便唤来小竹,“小竹啊,小姐现在睡了吗?” 小竹回道:“还没呢,老爷。小姐弹了一个下午的琴了,张口闭口,还是柳公子。” “唉,”秦老爷叹了一声,“你说她也真是,非得跟沈老板的女儿看上同一个男人。这下好了,为了成全好姐妹,她甘愿去选秀,以这个进宫的理由让柳仁死心。老爷倒是觉得柳仁不错,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可老爷,”小竹低着头提醒道,“再好柳公子已经是沈小姐的了!” ............................................................................................................................ “ 正文 127 俊男俏女 “错了!”秦老爷破愁为笑,“老爷刚刚从沈家回来,你猜老爷听到了什么消息?原来啊,他女儿也被选为秀女了!“ “啊——”小竹拖了一个长长的口音。 秦老爷冷静下来,说:“明天,老爷去驿馆跟选秀官说说,无论砸多少金银财宝进去,也要把柔儿的名额去掉!” 小竹嘻嘻一笑,“那这样一来,小姐不用进宫了,就可以和柳公子长相厮守了?太好了!”高兴到疯! “我去看看柔儿!”说毕,秦老爷起身往外走。 小竹欠身相送,“是,老爷。” 不多一会,秦老爷高高兴兴走到女儿闺房门口,正想敲门,可房门是开着的,于是一边走进去,一边喊:“柔儿啊,爹来看你了,爹……” 发现床边躺着的女儿,面色苍白,头发呈红色,秦老爷的身子一下子僵住,“柔、柔儿!” 他赶紧跑过去,把四肢僵硬的女儿搂在怀中,痛哭流涕,嘶声喊道:“柔儿、柔儿啊——你别吓爹,你醒醒啊!” 回想到这,秦老爷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仅他哭得惨不忍睹,而且方父方母,和八方客栈的李掌柜,都抹起了眼泪来。 相对于清越等人,和衙门内的孟捕头以及邱师爷,都只是面色微微的难过而已。 秦老爷抽泣着说:“大人,我女儿死的真的好冤。我夫人当晚得知女儿死的消息,昏厥了好几次,差点也随着女儿去了。大人,您一定要把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找出来啊。” 清越问道:“秦老爷,本官问你,当日丽春院的牡丹是响午到你秦府的,又是何时离开的秦府?” “大人,”孟捕头举手发话,“事发当天,卑职已审问过了那丫鬟小竹,牡丹响午来了一会便走了,牡丹也是如此说。秦小姐的死是在入夜后,所以牡丹没有杀害秦小姐的可能,除非牡丹晚上又来了秦府一次。” “秦柔之死的问话先到这吧,”清越说完,面向邱师爷,“邱师爷,按死亡时间排序,下面该到谁了?” 邱师爷道:“到第三位死去的秀女沈秋怜。沈秋怜是沈丝米铺老板的女儿,她是被选秀官在街上看到的,意外被选为秀女。由于一心想与柳仁长相厮守,于是这二人打算私奔,不料私奔第一天,当晚沈秋怜便死在了八方客栈。 ” 李掌柜说:“大人,那天您也在场。约莫是一更天时分,沈小姐在后院大叫一声,于是客栈的人都出去看了,看到的,最后是一具尸体!” 唐剑回想了一下当天的情景,然后附到清越耳边耳语了几句。 耳语几句过后,清越望向李掌柜,道:“李掌柜,本官已问完话,你先退下吧,有事会再传唤你的!” “那小老儿退下了。”李掌柜起身,退下了公堂。 公堂下此刻跪着的,只剩三人,方父方母,还有南村一村妇。 这村妇姓吕,嫁以刘姓家人为妻,街坊邻里,都以刘吕氏称呼她。 现在,已审到南村郊外赵小文死亡一案,香楠问那刘吕氏,“刘吕氏,在南村发现赵小文尸体的,可是你?把详情细细说来!” 刘吕氏叩了一个头,马上回忆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那天……” 三日前。 响午,烈日炎炎,烘烤大地。 刘吕氏背着锄头,从郊外附近的庄稼地回来,由于太阳甚大,天气甚是闷热,她便背着锄头到前面的那棵大树下乘凉。 没想到,一靠近那棵树,便看到树下面躺着一个人。 定眼一看,原来是隔壁家的小文丫头,虽然头发有点红红的,但还能认得出来。 刘吕氏以为赵小文中暑了,赶紧丢了锄头跑过去,把面色苍白的赵小文抱在怀中,摇了摇,喊了喊:“小文!小文!” 喊不醒,于是又摸摸脸蛋儿和手—— 这下,刘吕氏露出惊恐的眼神,她把手指伸向赵小文的鼻尖处,停了停,感觉不到有气息的存在,她一下子傻了,“死了?” 之后,刘吕氏就到衙门报了案,孟捕头遂赶去了案发现场。 刘吕氏最后说:“大人,事情便是这样的!” 清越说:“本官已明白,刘吕氏,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刘吕氏起身,退下了公堂。 清越望向林父林母,问道:“是否真如你们当时所说,听到女儿的惨叫声,然后一同闯入了女儿的房间,就看到女儿头破血流的模样?” “是的大人!”林母嘶声道,还在为女儿的死沉痛悲伤,“我女儿自小就很坚强,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挺过来的,她从来都不会有自杀的念头。大人啊,我女儿一定是被他人所杀的,您一定要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清越说:“二位,本官无需再问你们话了,你们的情况,本官已知晓,你们二人先退下吧,等候判决结果。” 二人叩头道谢,“谢大人!” 祈轩对那孟捕头说:“孟捕头,搀扶一下二人退下。” 孟捕头点了点头,然后过去扶住林母,与林父一同退出了公堂。 “呼~”问话终于落幕,清越轻松地吐了口气,不过接下来审问几位嫌疑人,估计又要累得够呛。重新打起精神来,传令下去,“把嫌疑人牡丹,柳仁,带上来。” 不稍一会,俊男柳仁,美女牡丹,被带上了公堂,一同跪了下来。二人怎看,都似一对患难与共的情侣。 清越过目一眼柳仁,想看看能令两家漂亮千金,两位秀女看上的男人,有多绝色。 这乍看之下,果真不凡。 眉清目秀,斯文俊雅,举止不俗,气质高雅。文弱而不失阳刚之气,不经意间,淡淡的哀伤划过那双看透世间,但仍旧觉得世间一切美好的眼睛。 这种极品书生,能不受大家闺秀疯狂地爱上吗? 一个是色艺双绝的青楼女子,一个是否是道貌岸然的极品君子。 他们之间,谁是凶手的可能性高呢? 上次见牡丹的时候,她神色崩溃,很不对劲,今日却淡然不语,面无波澜。柳仁亦是一样,一跪下,目光只在一处,神游了太虚。 清越拿起惊堂木的手收了回来,不打算用惊堂木来威震嫌疑人,她问:“堂下所跪何人,先报上名来。” 二人仍旧不语,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就好似要下地狱了也没有关系! 孟捕头在一旁吼道:“牡丹柳仁,大人问你们话呢,赶快据实回答,说你们是怎么残害五位秀女的,说出来我们好结案!” “大人,我没有杀人!”牡丹有了反应,抬头,凄凄的眸光看着清越,眼中没有一丝谎色。 清越回答道:“可牡丹,方方面面都证明你的嫌疑最大,你不说出当时的情况来,本官如何证明你没有杀人?” 牡丹激动起来,“大人,我真的没有!” 清越说:“第一位死者李少凤是你的表妹,死在你们丽春院,据当时丽春院的人透露,你是妒忌芳姐看上你表妹,又妒忌你表妹被选为秀女,遂起了歹意,杀了她。” 牡丹激动得哭了起来,沙哑道:“大人,我没有,我没有杀我表妹,我也没有妒忌她。我听到芳姐要说服表妹留在丽春院,我很害怕,我不想表妹步我的后尘。 纵然她把妓女看做是最卑微的一类人,我也从不恨她不怨她。她说她当上了秀女,我更替她担忧了。一入深宫深似海,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心高气傲的表妹进去闯祸!” 牡丹的一番话,说得句句在理,周围人都为之动容,有了恻隐之心,都认为这是一位非常识大体的表姐,有一颗善良的牡丹心。 “牡丹,”清越脸色凝重道,“李少凤的真正死因衙门已经查出来了,死于中毒。请问你,当日婢女端给你表妹喝的那碗茶里放着瘾美人的食用香料,是不是你给婢女的香料,要她放在茶里添香用的,然后端给你表妹?” 牡丹点头道:“是我要求婢女放瘾美人的香料的,我是想把最好的给表妹用。况且,瘾美人又不是毒药,只是罕见的药香而已,有舒心静气作用,我表妹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站在清越一旁的唐剑说:“瘾美人确实是没有毒的药香,但若是与麝香混到一起,那就能产生剧毒了!” “这……”牡丹脸色一凛,听不懂。 唐剑解释道:“据孟捕头证实,当日你表妹死在你的房间里。衙门的林仵作去了现场勘验,发现了麝香的气味。因林仵作不熟悉瘾美人,所以并未知道瘾美人与麝香混到一起会产生剧毒,直到赵小文的死被我碰上了,这下让我知道了几位秀女的真正死因是中毒!” 牡丹声嘶力竭道:“大人,不是我杀我表妹的,麝香那么名贵,我不可能拥有,大人,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牡丹,”香楠语气沉重道,“麝香是在你房中发现的,瘾美人又是你要求婢女放的,这些物证都指向你,而且你的杀人动机也很明显,妒忌你表妹!” “大人……”牡丹绝望得声泪俱下,“我没有杀我表妹,我没有!” 孟捕头面向清越,“大人,证据确凿,可牡丹还不认罪,请大人用刑!” ............................................................................................................ 正文 128 死者有意,柳仁无情 “用刑?”这个词,慑住了卿宝的灵魂。在电视上,她是见过不少古代人被当官的用酷刑的场面,可是她…… 牡丹一听说用刑,整个人虚脱了下来,口中一个劲地说着,“不,我没有杀我表妹,为何受苦的却是我?我不甘心!” 柳仁扶了牡丹一把,见她身体过于虚弱,甚是看不惯衙门内的人如此对待一个薄弱女子,遂怒目瞪向高高在上的清越,“大人,办案讲究证据,不能说用刑就用刑,牡丹姑娘身子薄弱,怎么可能受得了这衙门内的刑罚!” 祈轩扯了扯唇,讽刺了那柳仁几句,“若事情一旦水落石出,杀害你两位情人的凶手就是你此刻怜香惜玉的牡丹,试问,你还会这样跟大人说话吗?” “这……”柳仁扶着牡丹的手收了回来,他看着牡丹没了期盼的双眸,诚恳地问道:“秦柔和秋怜,真是你所杀的?” 他那质问的目光,让牡丹心中沸起的一股热量渐渐凉了下去,认命的移开了视线,什么也不说。 她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又有谁会愿意从一开始到底信任着她。 “本官尚未问完牡丹,不急于用刑!”清越对那孟捕头说,然后看向牡丹,继续审问:“牡丹,听说你是第二位死者秦柔的师傅,一直在教秦柔学琴。秦柔死去的当日,你去过秦府,见过秦柔,是不是有这回事?” 牡丹回忆道:“是的大人,当日……” 十日前。 响午。 牡丹受托,抱着一把古琴来到了秦府见秦柔。 刚在讨论她几时会来,想不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秦柔快快说道:“牡丹,请进,想不到你如此守时。” 进来后,牡丹含蓄道:“今天没什么事可做,所以早点过来了。这琴,”把手中的琴交给秦柔,“秦柔,你喜欢你拿去吧!” 秦柔不好意思收下,惭愧道:“牡丹,你不仅教会了我琴艺,还把你最心爱的琴送给我,我……我真是……” “哎呀,那么见外干嘛呢!”牡丹硬是把琴塞到了秦柔手中,“丽春院好琴远不止这一把,只要秦柔你喜欢,牡丹哪能不乐意送的。” “那……”秦柔缓缓收下,“谢谢你了牡丹。” 小竹把琴抱过来,拿去放好。 秦柔请牡丹坐下。 牡丹环视了一眼秦柔的房间,这打开的窗户,这地上的盆栽,这古琴摆放的角度,不知不觉中感受到了秦柔的心事,“秦柔,你是不是有中意的男子了?” “这,”秦柔的心思,被牡丹一句话点中,脸色羞红了一点,“牡丹,你怎么知道?” 牡丹是个感性的人,又身为风尘,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比较看得通明,“我见你这房间的物品都不一样了,你看哪,窗户开着,抬头可见窗外飞花落叶之景, 这地上摆放的盆栽,又多数是含有渴望男女厮守之意,加上你这古琴摆放的位置在窗户的旁边,可见你是低头望着琴弦伤,抬头又把期望寄托在窗外的景色中,希望心中有点欣慰。从这些方方面面,可见你心中有了心仪之人。” “牡丹……”秦柔握起牡丹的手,为自己遇到知己而感慨,“你真的好聪明,单凭这么简单的一些东西就能看透我的心!” 牡丹撇嘴一笑,问道:“快告诉我啊,你喜欢谁了?” 秦柔不禁黯然神伤起来,“牡丹,遗憾的便是,我不能与他再有瓜葛了。我成全了他和我的好姐妹沈秋怜。为了他死心,我参加了选秀,还被选上了,不日便要进宫!” “什、什么?”牡丹异常吃惊,“你也被选了?” “是啊!”秦柔说。 回忆到这,牡丹对香楠说:“当日,我知道了秦柔被选为秀女后,多说了几句,然后拿着我的琴离开了秦府。” 清越挑眉一下,似是发现了什么,“你不是把琴送给秦柔了麽,为何还要收回?” 牡丹解释道:“那天,是我弄错了,临走前才发现拿错了琴,所以就拿回去,并告诉秦柔,晚点再给她拿琴过来。” 清越问:“那日,你一共去过秦府几次?” “一次!”牡丹非常肯定地说道,“回丽春院后,我由于太忙了,尤其是晚上,根本就没有时间把琴拿给秦柔,只好作罢。打算第二天去的,结果就听到了她的死讯。她死了,我很悲痛,亦如悲痛我表妹一样,可我没有害她们。” 清越又问:“当日你见秦柔,除了送琴给她,有没有送过麝香或瘾美人给她?” 牡丹据实道:“没有!” 清越接下来,问了一个更犀利的话题,“据衙门里的捕快调查,自秦柔死后的第二天,你去找过沈秋怜,还找过赵小文和林倩,对不对?别否认,当地百姓都有看见你去找过这三人的。你去找这三人,有何目的?” 牡丹说:“表妹死了,秦柔也死了,她们都是秀女,我担心其他的秀女也有可能被害,所以我去找了好几位秀女把情况说一下,让她们注意点!” 清越犀利地问:“你找了几位秀女?” “三位!”牡丹回忆道,“我去过赵小文家,还有林倩家,是后来去的,担心她们是秀女也遭残害,所以上门提醒她们。我起初去沈秋怜的家,是抱着一种诚恳的心态,并不知道沈秋怜是秀女,我只是想告诉她秦柔的心声。其余的秀女,我找不到,所以都没见过” 孟捕头突然插一句进来,“是不是你把其余的秀女全都绑了,杀害了?” “没有!”牡丹据理力争,“我没有杀人,没有绑秀女,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大人,您一定要还我清白!” 邱师爷也对清越说,“大人,不打她她是不会招供的。以前陈大人很果断,给犯人一个夹手板,马上犯人就招了!” 清越愤怒道:“那叫滥用私刑屈打成招,是在审案吗?” “卑职……惭愧!”邱师爷低下头。 清越对牡丹说:“秦柔并不知道沈秋怜也被选为秀女了,一心以为她已经成全了沈秋怜和心爱的男子在一起。衙门给沈老板录口供的时候, 他说到了你去找他女儿的时候,她女儿向你说了自己成秀女的事,所以,你会不会因为她是秀女,起了歹意?” 牡丹极力否认,“没有!没有!大人我没有杀她!” “大人!”孟捕头看不惯牡丹的再三否认,再次请求清越,“这刁女一直在说谎话,大人别再姑息她了,大刑伺候!” 祈轩对孟捕头说,“孟捕头,你冷静点,大人有大人的判断手法,你不必着急的!” “可是……”孟捕头看向牡丹,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的确让他于心不忍,可李婆婆的伤痛他更是牵挂于心,“好歹李少凤是她的表妹,李婆婆和她是亲戚关系,她的心怎如此狠毒呢?李婆婆就剩下那么一个孙女了!” 牡丹流着泪,极力否认,“没有!没有的事!我没有杀人啊!” 孟捕头哼道,“别狡辩了,你就是凶手!” 牡丹吼叫:“不是!” 孟捕头顶嘴,“你就是!” “我……”牡丹还想为自己辩驳,结果突然感觉到脑子晕眩得厉害,差点就昏了过去,被跪在一旁的柳仁扶住。 柳仁担心地问:“牡丹姑娘,你没事吧?”面向香楠,请求道:“大人,让牡丹姑娘休息一会,她已经受不了了!” 清越吩咐道:“牡丹看起来很崩溃,若再问下去,也是在回答一些神志不清的话,先把她带下去。她是不是凶手,本官会在今天日落前公布的。” 两位差役过来,把脑袋昏昏沉沉的牡丹带出了公堂。 此刻,堂下,只剩下柳仁一人在跪着。 清越厉声道:“柳仁,别以为有证据证明牡丹有杀人的嫌疑,你也有。” 柳仁为自己辩解,“可大人,我没有杀人!” 清越说:“你有没有杀人,本官自会从证据上分析出端倪。本官问你,你与秦府千金秦柔,以及沈家小姐沈秋怜,有何关系?” 大家原以为柳仁会以口吃的方式解释他与秦沈两位小姐的关系,哪知他直接摇头,否认道:“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祈轩和唐剑,以及清越,都震惊了。 “你说什么?”清越深入问,“你且给本官说说,你们之间为何没有男女之间的关系?你不是既爱秦柔,也爱秋怜吗?” 柳仁否认,“没有的事,但不排除她们自作多情!” 孟捕头火大,“柳仁,你怎么说话的?有就有,别瞒着大人,也别等人家姑娘儿死了才毁人家的清誉!” 柳仁说:“我柳仁发誓,我真的对秦沈二位小姐无爱意,一切都是她们单方面的想法而已,与我柳仁没有一点关系!” 祈轩问:“根据牡丹与秦老爷,以及秦府丫鬟小竹,沈老板的口实,我们证实了秦柔是爱你的,而且她父母也非常喜欢你。秦柔知道自己的好姐妹沈秋怜喜欢你,于是成全了你们。她还为了让你死心,别再来纠缠她,干脆去参加了选秀。 ................................................................................................................. 正文 129 相爱相杀 若没有你的存在,她也不会成为秀女,更不会死,你现在满口谎言,是在推卸责任吗?” “真的没有!”先前是牡丹据理力争自己没有杀人,现在是柳仁据理力争自己没有爱上秦沈两家千金,“大人明察!” 清越冷静地问:“那好,柳仁,你告诉本官,你们三人是因何结识的?”” 柳仁回忆道:“依稀记得是去年三四月,那条道上的风景非常的美丽,那是一个非常清新的早上,我学艺已满,师傅放我下山……” 去年,三四月天。 万物复苏,百万盛开之季,漫山遍野是一片绿。 柳仁背着包袱,拿着剑,一袭白色素袍走在下山的道上,脸上尽是喜悦之情,口中自言自语道:“离开家有些日子了,不知父母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小文怎样了,这次学满下山,该要把我和她这位未婚妻的事情办了!” 树林中,只此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沿途的风景,特别的宜人。 威风吹过,花瓣飞落,几片掉在了柳仁的肩上和脚前。他的脚步只是顿了顿,拾了一片花瓣放到鼻尖闻了闻,便又开始往前走。 隐约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呼救声,柳仁扔下花瓣,别看他斯文俊秀,文弱如书生。但他却在一瞬的功夫间,已纵身跃到了好远的地方。 站在一个地方上,向前面望去,一群山中强盗正在堵住两辆马车的去路,开始掠夺马车上的物品,还粗鲁地把坐在车里的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拉出来,进行非礼。 两个女子都长得非常标准,这会被强盗欺辱,一边哭一边挣扎,狼狈不堪。 强盗撕开了两位女子外面的衣裳时,柳仁纵身跃到强盗身边,拔剑出鞘,伸手把两个面目狰狞的强盗拉开,再执剑嗖嗖嗖的往强盗身上刺去,瞬间,无数布碎满地。 柳仁剑落后,看到的是两个尿湿了裤子的强盗,双腿发软,惊恐万分看着他! “滚!”柳仁怒不可遏,一脚踹开那两名强盗。 其他的强盗这时一轰而上。 柳仁微撇嘴,冷道:“找死!”冷厉的眸光射向那些强盗,在那些强盗靠上来之际,他飞快迎了上去,随即,刀光剑影间,一群人厮杀到了一起。 那两位女子看得心惊胆颤,他们的父亲都已经过来扶住她们了。 不稍一会,凭着一身高超的武艺,柳仁把所有的强盗都给打趴下了。 那些强盗纷纷跪地求饶,“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柳仁收回剑,怒喝一声,“滚!” 这下,强盗们陆续连滚带爬滚开了。 安全后,两位着装华丽,看似是大户人家的员外,把他们的女儿都带过来向柳仁叩谢。其中,体态魁梧、上了四旬的秦老爷向柳仁鞠躬,“恩公啊,你救了我们,请受我们一拜!” 一旁,身材发福的沈老板,也朝柳仁连连鞠躬道谢,”恩公,若没有你,我们今天真的就回不了家了!” 柳仁出手示意道:“二位老爷无须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应该的,应该的!” 这少年怎看都貌若潘安,文弱而不失阳刚,又谦卑有礼,武艺高超,秦老爷一眼相中了柳仁,赶紧把自己长得亭亭玉立的女儿秦柔推到柳仁面前,有意提醒自家丫头,“柔儿啊,还不快向恩人公子叩谢,快点!” 不仅秦老爷看中了外表看起来斯文俊秀的柳仁,连沈老板也看中了,也不甘示弱,把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沈秋怜也推到柳仁面前,提醒女儿道:“怜儿,你也别愣着,赶快叩谢恩公!” 两位千金小姐都偷偷的瞥了柳仁一眼,这一刻,芳心暗许,一同叩谢道:“柔儿(怜儿)谢过恩公的搭救之恩!” 柳仁回忆到这,祈轩突然打断,插话进来,“原来是真的,我去打听赵小文的事情的时候,她果然是你的未婚妻,你果真与赵小文的死有关系!” 柳仁慌了,马上为自己辩解,“小文是我柳仁的未婚妻没错,可你们说她的死与我有关系,这话如何说起?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为何要杀她?” 祈轩说:“不仅如此,在下昨日还打听到,不久前,你与方倩和李少凤还有过一次争吵,赵小文就在旁边看着!” “我,”柳仁顿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清越眯弯起唇线,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柳仁,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说道:“柳仁,这关系到五条人命,所有的嫌疑人,本官都不会放过的,为了找出凶手, 别说赵小文是你的未婚妻了,就算不是,本官也要一五一十查清楚。你想听听祈护卫昨日在南村打听到了什么吗?那好,祈护卫,有劳你陈述一遍当时的情况了!” 祈轩遵命道:“是,大人。昨天,大人在方家吩咐卑职去打听死者林倩和赵小文生前的事迹时,无意中打听到了……” 昨日下午,清越在林家勘察死者方倩的死亡案发现场时,祈轩已走到了方家附近的一个池塘边。 池塘边上有一棵非常壮,且古老的树木。 树下,有一位古稀老人正在躺椅上纳凉,一边挥着陈旧的竹叶扇,嘴里哼唱着什么调调,另一只手的手指有节奏地捏捏又松松。 “老人家!”祈轩走到老人跟前,轻声唤道。 古稀老人微微睁眼,瞧见是一个外表俊美冷酷的年青人,神情肃然了些许,“小伙子,找老头儿有事吗?” 祈轩说:“老人家,晚辈想向您打听一下两个人。” 老人家多审视了祈轩两眼,“老朽看你这打扮,也绝非我南村人士,是不是因为赵林两家的案子,衙门派来调查的?” 祈轩点头道:“没错。老人家,您对这赵小文和林倩有多少了解?” 老人家叹息道:“唉,这俩丫头从小就要好,与李家那凤丫头,她们三儿是村里头出了名的三朵花儿。她们三啊,是老朽从小看到大的,想不到这当上秀女了,反而死于非命。我每次想起她们小时候,为了跟小柳玩,常常吃醋呢,可这转眼间……” 祈轩察觉到了什么,“老人家,小柳是谁?” 老人家有点耳背,大声问道:“小伙子,你是问柳仁吗?” 柳仁?那不是沈秋怜的情郎吗?柳仁与南村的三位女死者,又有什么关系?祈轩心里打了个激灵,赶忙问老人家,“对对对,就是柳仁,他和那三个丫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错啦!”老人家摆了摆手,解释道:“小时候,柳仁的家是在我们南村,但十来岁的时候就搬家了,搬到县城里去了,人家柳家是有钱的人家了, 与小文倩儿凤丫头他们只是小时候比较玩得来罢了。这小柳和小文还在娘亲腹中的时候就被指腹为婚了,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们都长大了,这小柳也该娶小文了, 可这两家怎么看都门不当户不对,听说,小柳的父母希望跟赵家解除婚约,可惜小文的父母早亡,小文又没有那个胆子去认亲,这段姻缘就无疾而终了。 大概是半个月前,小柳突然来找小文了,不知道为什么,还和倩丫头吵了起来,吵得很疯,凤丫头当时也在!” 祈轩问:“他们为什么吵架?” 老人家露出回忆的神情,不是很确定地说道:“老头儿我当时看到他们四个人吵,就上去劝说,具体内容倒是听不清楚了!” 祈轩摸了摸下巴,沉思起来,到底那四人会因为什么而吵起来? “好像是小柳要把小文儿带走,倩儿不肯,凤丫头也不肯,所以就吵起来!”把忽然想起的大概内容,老人家说出来。 祈轩若有所思道:“若是这样,那柳仁却是有杀人嫌疑!” 事情陈述到这,祈轩望向堂下跪着的柳仁,严厉道:“柳仁,老实招待,你为何突然出现在南村?又为何与赵小文,方倩,以及李少凤她们三人吵得不可开交?是否是最后恼羞成怒,遂起了歹意,把她们都杀害了?” 孟捕头横插一句进来,“肯定是因爱成恨杀了她们三人,后来见秦柔与沈秋怜又缠着自己,遂连她们也杀了! ” 柳仁极力否认,“没有的事!” “你冷静点!”清越心平气和道,“要证明你无罪,你得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那样本官才能给你分析!” 柳仁有点不愿回想当天的事情,一想起当天的事情,脸上的情绪就很坏,“大人,没什么好说的,我突然觉得,这方倩和李少凤该死,很该死!” 清越眼神一厉,“此话怎讲?” 这下,柳仁只好一五一十招供出来,“自从去年学满下山救了秦沈两家的千金开始,秦老爷和沈老板几乎月月登我家门与我父母相谈婚事,而我。 也经常被秦柔和沈秋怜纠缠,可我对她们二人根本了无爱意,我柳仁心中只有小文,偏偏父母不准我去找小文!” 唐剑问:“然后呢?” ...................................... 正文 130 肌肤之亲 柳仁接着道:“直到半个月前,我终于耐不住找小文的冲动,背着父母,来到了南村,初见到小文的时候,我傻了,昔日那么要好的三个姐妹,居然有两个合起伙欺负小文……” 半个月前。 柳仁背着父母,去了南村,并很顺利地找到了赵小文的家。有多年没有见到小文了,他的心情很紧张,也很兴奋,怕小文认不出他来了! 他已经从父母口中得知了她父母已经不在世,一直以来,一个人过,并有街坊邻居照顾着,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简单的日子。 赵小文的家很简单,一座小木房,有一层外围,院中养着鸡鸭等畜,还围着木栏种着菜。 看到这间朴实无华的小房子,还有纯朴的院落,柳仁见到的第一眼便爱上,心想,若是能与小文一辈子过这样的田园生活,该有多好啊。 他已经站在了她家门口了,高兴地朝屋里喊,“小文——” 隔壁家的屋门被人打开,是一个身材发胖的中年妇女,她是赵小文的邻居大婶,见着柳仁便说:“那公子哥,别喊了,你找小文有事吗?小文呀,在前面的池塘呢!” “谢谢大婶!”既然在前面池塘,柳仁又迈起脚,往池塘奔去。 那大婶皱了皱眉,思索道:“这公子哥,怎如此眼熟呢?” 跑了好一会,柳仁终于看到池塘了,那是他小时候经常和赵小文她们去抓青蛙的池塘。可是,这会他还没有靠近池塘,远远就看到了池塘边上的大树下站着三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在对峙。 看起来很文弱的少女,被其他两位少女一人赏了一个耳光,有一个并骂着,“赵小文,我警告你,你敢私逃不进宫,我扒了你的皮! 柳仁的视线,落在了被扇了耳光的少女身上。少女穿着朴素,身材曼妙,长得是亭亭玉立,有着一张精致的脸蛋,容貌天生丽质。 这就是他的未婚妻赵小文吗?看起来却好生薄弱! 赵小文捂着疼痛的脸颊,温顺的目光看着昔日的好姐妹林倩,并没有因为她们的不友善而大打出手,也没有因为脸上的疼痛而掉泪,反而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坚强的我见犹怜。 她想,既是父母的错,她该替父母还方家,只要方家的人心情好多了,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她跟李少凤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李少凤居然打她,骂她,过分了! 赵小文原本温顺的目光落到李少凤脸上时,目光突然冷厉了不少,怒道:“李少凤,你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蛮横,我是知道的。可我没得罪过你,你凭什么打我?是, 没错,我父母的确欠了方家很多,但是,只能是方家的人找我麻烦,而不是你——李少凤!” “我呸!”李少凤吐了一口水,对赵小文极为厌恶与不屑,“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谁叫你小时候跟我抢柳仁来的!” 赵小文否认道:“我没有跟抹抢他!” “别说了!”从小就善良的方倩,原本与赵小文感情甚好,就是因为这两年姐姐的死讯传来,父母就不准她们来往了。 最后,在她百般不愿意之下,遵从了父母的意思,把赵小文拉下水,一起成为秀女进宫,让赵小文尝尝在深宫里挣扎的滋味。 “小文,”林倩伸出手,想要摸摸赵小文的脸颊,问问她疼不疼。 柳仁把她的动作看错了,误会林倩要打赵小文,于是奔过来,一把甩开林倩的手,把赵小文搂在自己怀中,朝林倩与李少凤二人喝道:“住手!” “你,”看到柳仁的出现,林倩与李少凤二人都傻了。好一个眉清目秀的俊俏美少年,生长得如此俊美非凡。 见着柳仁的第一眼,李少凤芳心暗许,但也有点疑惑,这俊俏少年的面貌怎如此熟悉? 乍看之下,最后是林倩认出了柳仁,惊奇道:“小柳哥哥,是你?” 这下,在柳仁怀中的赵小文挣脱出来,与柳仁保持两步之遥,就这样傻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一张期盼了多年的脸。 她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可这会,她一句也说不出口来了! 柳仁深情款款看着她,说道:“小文,我是柳仁,我是回来带你走的,回我家,咱们成亲,咱们一起过日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不可以的!”李少凤妒忌起赵小文,不肯把柳仁让出去,对柳仁说:“小柳哥哥,你别痴心梦想了,我们三个都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我们都被选为了秀女,半个月后就要跟随选秀官进宫面见圣上了,怎么能再跟外面的人有染!” 不远处,一位古稀老人蹒跚走过来,用着他嘶哑飘渺的嗓音劝说:“孩子们,你们别吵,要和气,别吵!” 林倩面向柳仁,说:“小柳哥哥,你别惦记小文了,我们已经是钦点的秀女,逃不掉的!” “我不管,我就要带小文走!”说着,柳仁一把抓起赵小文纤弱的小手,欲要离开,却被李少凤和林倩给拉扯住 。 柳仁甩开李少凤她们,“放开!我要带小文远走天涯!” 林倩死也不放手,哀求道:“小柳哥哥,你别这样,你们这是亡命天涯啊,会害死小文的,千万不要这样做!” “不要你们管——”怒喝一声,柳仁一用力,把李少凤和林倩成功摆脱了,牵着赵小文的手,往赵小文的家奔去。 赵小文一路跑着,一路看着昔日玩伴的俊朗侧脸,满足地笑了,可眼底尽是绝望。 一踏入赵小文的家大门,柳仁马上把门关上,回头气喘吁吁正视着赵小文因跑了这么久而有点苍白了的脸。 她的脸色原本就够苍白的,被他这么一拉着跑,这会白得更吓人,却不失一份文弱的美! 看到他气喘吁吁的,估计这回还说不出半句来。 赵小文退后两步,然后转过身,平静地去桌边捧起茶壶,把茶杯翻过来,倒了杯茶,然后端过来,亲自送到柳仁面前,柔声说道:“小柳哥哥,先喝杯茶,解解渴,有什么事情,等你气顺了再说,我不急的。” 柳仁把她手中的茶杯拿过,再抓起她的手,拉回桌边,把茶杯放下后,他一手揽过她的柳腰贴到自己怀中,头低了下去,寻到了她的那双樱唇…… 赵小文并没有半点挣扎,顺着柳仁之意,动作生涩的配合着他。 一对男女,就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缠绵到了一起。 当柳仁把她轻轻地放在她的床上时,赵小文过于成熟的脸蛋上,没有了一丝遗憾。或许这一刻,她早就想给这个男人了。 柳仁陈述到这里,低下了头,有了悔恨之意,“我当时被冲昏了头,一心想着只要和小文有了肌肤之亲,那我便可说服父母,把她娶进门来了,哪里会想得到,一旦被朝廷钦点为秀女,必需要进宫的,否则就犯下了欺君之罪,而且要去秀女冰清玉洁,我……”悲痛得说不出话来。 这会,整个衙门处于一片唏嘘中! 卿宝更是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想着,若是赵小文还活着,估计这个窟窿,被柳仁给捅大了! “大哥,”清越小声道,示意唐剑弯腰下来。她有些话问他。 唐剑听她的命令,把腰弯下并附耳过来。 清越在他耳边小声地问:“大哥,当日你解剖赵小文的尸体时,分明是知道赵小文已非完璧之身,你怎么不告诉我 唐剑小声回道:“大哥哪知道这件事跟本案有关系?以为无关紧要,所以就没有禀报了,现在看来,挺严重的!” 香楠说:“废话,这关乎破案,能不重要吗?晚上给我写检讨书!” “啊?检讨书?”一不留神,唐剑大声了点。 祈轩见他们二人耳语个没完,严肃地咳嗽了两声,“咳咳!”示意他们规矩点,这里是庄肃的公堂,不是随便的地方。 清越坐稳过来,恢复严肃的模样,唐剑也已经在一旁站好! 听了柳仁的一番陈述,孟捕头的双眼点燃了愤怒,“柳仁,你这个登徒子,你怎么可以随便占有小文姑娘的身体?要知道,她当时可是秀女了,一旦送入宫,经过层层检查,若发现她失去了贞操,定会受宫刑处置,你啊你,不知道说你什么为好!” 柳仁已悔不当初,“我错了,我对不起小文,等案子水落石出,等凶手被绳之以法后,我便陪小文而去!” “唉,”清越轻叹,“这案子都没法审了!” “大人!”柳仁恳求道,“您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啊,求您了!” 清越冷静道:“柳仁,本官不瞒你,实话告诉你吧,本官心里很清楚凶手到底是谁了。” 闻言,柳仁眼前一亮,立马问道:“大人,是谁?凶手到底是谁? ........................................................................................ 正文 131 心有所属 “你别激动!”清越说,“至于凶手是谁,本官现在还不能透露,日落之前,所有人都会知道的。可能,这个凶手……或许会是你!” 柳仁咂舌,惶恐道:“大大大、大人,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我!” 清越挑眉道:“本官有说是你吗?只是说或许!” “就是,”孟捕头插话,“这牡丹的嫌疑最大,还有死去的林倩。林倩的嫌疑目前还洗不清,有可能是畏罪自杀!” 柳仁一怔,“林倩?林倩畏罪自杀?” 孟捕头说:“我们怀疑她就是杀害其他四名秀女的真正凶手,后来怕自己做过的事情被人知道,害怕了,遂在家里撞木头自杀了!” “大人,是真的吗?”柳仁望向清越,问道。“真正的凶手,真的是林倩?” 清越答非所问,“柳仁,跟本官说说你为何与沈秋怜私奔!” “我没有!”柳仁又极力否认,“我心中除了小文,再无其他女人,请大人明察!” 清越耐心道:“柳仁,你别激动,若你没有做过,本官会帮你洗刷清白的。 问题是,眼下本官想知道当日在八方客栈,沈秋怜为何出事。要知道,牡丹虽然去看过沈秋怜,可最后沈秋怜死的时候,你是在场的,好多人认为是你杀了她!” 柳仁否认,“我没有!真的没有!” 清越说:“那你回忆一下,把当天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本官说说。” 柳仁说,“四天前的早上,我收到秋怜的信……” 四天前。 柳府。 柳仁正在府中书房作画,只见画上是一个美人,他心目中的美人——赵小文。认真画完后,他在画上落下了他的印章。 这时,下人走了进来,手中揣着一封信,“少爷!” 柳仁收笔,把画纸双手捧起,把纸上的墨汁吹过,一边问下人,“旺财,什么事?” 下人把手中的书信一封替上来,“这是沈家小姐的丫鬟送来的书信,是沈小姐给少爷您的,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吧!” 柳仁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下人走到了门口,又被柳仁喊了回来,“旺财,你吩咐下去,准备一间好的房间出来,明天少爷带一个人回来!”该和父母说小文的事了,不能再推迟。 “好的少爷!”说完,下人离开了书房。 柳仁把画放下,掏出信封内的信,打开,匆匆撇了两眼,眼珠子突然瞪大,脸色很是不对劲,“这秋怜怎么回事呢?” 拿着信,柳仁匆匆往外跑。 响午。 牡丹镇城南,听风亭。 沈秋怜素衣裹身,背着简单的包袱,站在凉亭上走来走去,不时的看来时的路,希望她等的人快点出现。 一旦进宫,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见柳仁一面,何不跟他就此私奔,远走天涯,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秋怜!”不远处,柳仁匆匆跑来。 他真的来了! 沈秋怜激动不已,柳仁一跑上凉亭,她上前抱住了他,竟激动得哭了起来,“柳仁,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吓死我了!” 柳仁松开她,脸色微怒,质问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沈秋怜被问得糊涂,“什么怎么回事?” 柳仁把信拿出来,厉声道:“你知道你在信上说了什么吗?你说要与我私奔,你是不是疯了?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被他这么一教训,沈秋怜眼泪汪汪起来,“柳仁,秦柔已经不在世了。连日来,除了秦柔,还有一位秀女出了事。牡丹说得没错,希望我赶快和心爱的人离开,避免这场秀女劫。秦柔真傻,为了成全我们而去当秀女!” “你说什么啊?”柳仁一句也听不懂,“为什么你们为我这样做?” 沈秋怜回答得很天真,“因为我们都爱你啊。” “可我不爱你们!”柳仁实话实说道,语气有点冲。 “若你不爱我们,为何那一日我和秦柔在你书房找到你为我们作的画?你都画着我们二人,这莫不是你的心意?” 原是一幅画生事,柳仁当下悔恨自己乱为她人作画,解释道:“秋怜,平日里,我把你和秦柔当妹妹看待,绝无其他的非分之想。 我见你们才貌绝佳,便落在了我的画上,想改日把画送给你们,让你们赏心悦目,并不是对你们有男女之意,明白吗?” 沈秋怜吸了吸鼻子,撇嘴道:“柳仁,你至于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吗?如今我爱你,难道还不够吗?你就跟我走吧!” “不可以!”柳仁直接拒绝,“我心有所属,不能跟你走。就算心没有所属,我柳仁也不能跟你走!” 沈秋怜无助得蹲下来,抱着腿胳膊哭,“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哪还有脸回家,都跟我爹闹翻了,呜呜,我不活了!” 柳仁说,“秋怜,要不,这样吧,我先送你去一家客栈休息,晚上我回去跟你爹说清楚了就没事了,怎么样?” 这一刻,沈秋怜意识到自己的未来一片迷惘,什么都不会计划了,“我听你的。” 傍晚。 八方客栈。 清越刚离开柜台,柳仁领着眼睛哭得红肿的沈秋怜走入客栈,来到柜台,询问李掌柜,“掌柜的,还有客房吗?” 男的俊,女的靓,可谓天作之合。李掌柜对眼前这对男女有着说不出的喜欢,赶紧回答道:“有有有,只要客官要,我们客栈有的是客房!” 柳仁说:“掌柜的,不要二楼的客房,要一楼的。 ” 李掌柜欣然答应,“没问题,对了二位,怎么称呼?” 柳仁说:“在下柳仁。 ” 随即,李掌柜在本子上记录一下,“柳公子!”记录完,目光落在沈秋怜身上,礼貌地问:“那这位小姐……” 沈秋玲怜低声说:“小女子姓沈!” “好的沈小姐!”随即李掌柜又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对方的称谓,叫了一个客栈的小伙计来,说道:“阿水,带两位客官到后院的客房住下!” 在客栈的伙计带领下,柳仁把沈秋怜送到了房间里,嘱咐了几句才离开客栈。打算先回家说服她父亲,让她父亲来接她走。 大约一更天的时候。 柳仁并没有与沈老板一起进客栈,只有他一个人。只是,等他走入阴森森的后院,走到客房外的时候,客房的门是打开的,室内灯火通明,他以为沈秋怜还在等,于是走进去。 只是,柳仁的脚刚踏入房门半步,突然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尖叫声,“啊——”这下,客栈里的人都猛的清醒过来。 听声音,好像是沈秋怜所在的客房里面传出来的。 难道,是沈秋怜出事了? 想到这,柳仁马上奔入房内,在房中扫了一圈,最后发现了躺在床边脸色苍白的沈秋怜,跑过去,一把拥起沈秋怜,摇晃着她,“秋怜!秋怜!” 就在这时,一群人围堵了沈秋怜的客房门口。 摇晃了会,沈秋怜始终没半点动静,于是柳仁心惊胆颤地把手指送到她的鼻尖处,停留会了后,自己整个脸色煞白,“不,不可以!” 当李掌柜挤入房内的时候,不知哪个角落里扬起了一个声音,“杀人了!那个人杀人了!” 随即,大家都对柳仁指指点点,把柳仁当做了凶手! 李掌柜挤出门外,去报了案! 孟捕头连夜带着一群捕快赶到八方客栈的时候,沈老板也赶到了。看到女儿就躺在昔日喜欢的人怀中,他傻了,“怜儿……” “你涉嫌杀人,跟我们走吧!”孟捕头走到柳仁面前,铁面无情道。 此时,柳仁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所认识的三位秀女都死了。李少凤死于丽春院,秦柔死于家中,如今沈秋怜又死在了客栈,下一个,会是谁? 猛然间,柳仁想起了赵小文。 对了,小文也是秀女,她可能也有危险! 刻不容缓见到赵小文的柳仁,往外冲,“小文!” 结果,他这一冲,反而让大伙儿认定他就是杀害沈秋怜的凶手! 最后,柳仁冲不出客房去找赵小文,被孟捕头带回了衙门的大牢关着! 第二天傍晚,得知赵小文的的死讯传来时,柳仁在监牢里悲痛欲绝,几近崩溃,“小文——” 讲述到这,柳仁已是涕泪交加,对赵小文流露出的感情,不像有假,“小文,你死的好冤,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孟捕头没好气道:“报什么仇?说不定凶手本来就是你!” “一定是林倩!”这会,柳仁把矛头指向了死去的林倩身上,“小文说,她要替父母还债,是父母把林倩的姐姐送进宫的,没想到被宫刑处死了。 林 倩一定是怀恨在心,所以一心想把小文拉下睡,让小文进宫受罪。还有一点,小文跟我说过,林倩她说她一定要进宫,一定要,谁也阻止不了她,否则,就对谁没完。” 孟捕头这下没了判断力,“难道说,最终凶手还是畏罪自杀的林倩?” “呵——”清越打了呵欠,对大伙儿说,“已经是午时,退堂吧,日落前再升堂继续审。本官累了,本官要回房休息!” 正文 132 明镜高悬 柳仁骂道:“你这算什么官啊?既然知道了凶手,为何不惩办他?这会是睡觉的时候吗?多条人命啊,大人睡得下?” 清越轻哼道:“我怎么就睡不下了?本官就睡给你看,祈护卫,唐仵作,咱们走!” 祈轩和唐剑也不理会柳仁,跟清越回了内堂。 “跟我走吧!”孟捕头过去,把柳仁拉起来,“在案子未结之前,你还是有嫌疑的,乖乖在牢里呆着!” 柳仁朝着“明镜高堂”四个字骂道:“还以为是青天大老爷,原来是假的,昏官,大昏官,你怎么可以睡得下啊,你怎么当官的?出来啊!” 孟捕头翻了个白眼,“叫破嗓子也没用的,谁叫大人这会想睡觉呢,走吧!” 回到内堂,清越一屁股坐下,伸了伸懒腰,“呵,真累!” 祈轩脸上写着轻松,没半点疲惫的样子,好笑道:“三弟,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当官的!” 清越瞟他一眼,“二哥,这话你说错了,我觉得,那是因为二哥你从来没见过当官的,否则你也不会这样说我了!” 唐剑失笑,“三弟,你二哥见过的官可比你见过的多,而且个个都是位居人臣的!” “真的假的?”清越鄙睨唐剑一眼,又瞧着祈轩从来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倒是有点墨水,“二哥,给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来头?” 祈轩皱了皱眉,纳闷道:“从结拜的时候开始,我以为你已经猜出我是谁了,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清越耸耸肩,“从何说起?” “这,”祈轩怔住,“你真的不知道啊?” 清越有点不耐烦了,“知道我还问你?我就知道你叫祈轩,是出来找你妻子的,除此,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你的身份了?” 唐剑也被清越搞糊涂了,“三弟,你二哥的大名这大祈皇朝人人都……” “我们还是谈正事吧!”祈轩打断唐剑的话,心想,既然三弟猜不到他的身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王爷的身份,还是隐瞒下去吧。 清越面向唐剑,问道:“对了大哥,林倩真的是自己撞木头自杀的?你昨晚回来到义庄看她的尸体时,有何发现?” 唐剑很专业地分析道:“我从方倩的身体里检验到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慢性毒药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名字,叫十五日,中了此毒者,在第十五天便会毒发,不会置人于死地,但会令人生不如死,我想,林倩应该是受不了才选择撞木自毁,以寻求解脱!” “嗯”清越应了声,若有所思着其他的事情。 祈轩提醒道:“离日落之前还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我们不仅要找到失踪掉的秀女,还要整理凶手的线索,时间有限!” 清越冷静了几分,分析道:“目前呢,凶手我已经断定是谁了,可这人证我还需要重新编排。 距离日落前的确还剩两个时辰。这样吧,这两个时辰里,二哥,你去帮我把失踪掉的秀女救回来。关于离奇失踪的秀女,我已打听到了点眉目,只要你找到那个地方,便找到那些秀女了。只要秀女一找到,那凶手的作案目的就更明确了!” 祈轩问:“那失踪掉的秀女具体在哪?” “我告诉你,”清越让祈轩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她们在……” 耳语了几句,清越最后放开了声,“知道了吧?” 祈轩微笑道:“果然是在那里!” 清越说:“那,二哥你先去办这件事吧,我们在衙门等你的好消息,记住了,日落前,一定要把秀女带回来!” “没问题,包在二哥身上了!”说完,祈轩离开了。 清越对唐剑说,“大哥,麻烦你在接下来的时间做好一份勘验报告,等升堂的时候,这份报告能让凶手吓一跳的!” 唐剑说:“好,那我先去准备了!”说完,转身离开了后堂。 剩下清越和卿宝俩个人,她的嘴角弯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凶手,等着日落前被我收拾吧!” 一会,清越在后堂悠闲地喝起下午茶来,还是唐剑泡的茶,里面放着一种可以致命的香料,叫瘾美人。 邱师爷把一个人带了进来,“大人,人带来了!” 清越眯起的眸子完全打开,由于杯中的茶还冒着热气,她吹了几下,香气随即飘散,扩散到周围,让邱师爷带进来的人闻到了。 这个人,正是芳姐,芳姐闻了闻弥漫在周围的香味,不禁觉得心旷神怡,问道:“大人,您喝的什么茶?真香!” “一杯普通的茶而已,如此香而不俗,只不过是在茶里舔了一种很稀有的药香在里面!” 清越说完,把茶杯盖上,放在桌上,再走到芳姐面前说,“芳姐,本官找你,只是想让你帮本官认一个人而已,不知道芳姐你有没有这个空?” “认人?”芳姐顿了顿,随即爽快道:“只要是大人吩咐的,芳姐岂敢说不,请问大人,要我去认什么人?” “一个嫌疑人而已,走吧!”说毕,清越负手背后,潇洒地走出了后堂。 芳姐跟上清越的脚步。 大牢。 牡丹被关在独立的牢房里,这会正挨着墙壁发呆。 孟捕头把柳仁带了过来,把牢房的门打开,对柳仁不客气道:“柳公子,应该不用我亲自动手请你进去吧?” “哼!”柳仁冷哼一声,一拂袖,冷冷走入了牢房里。 “好好呆上两个时辰吧,日落前,保准你们能离开这间牢房的,只不过到时是无罪释放,还是有罪立即执行斩立决而已!” 扔下几句话,孟捕头锁上牢门就走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犯罪的道路,牡丹为自己感到委屈,听了孟捕头的话,真的害怕自己被冤枉, 这会,竟然小声地抽泣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柳仁走过来,见牡丹穿得单薄,病怏怏的,发自内心关心起她来,“牡丹姑娘,你的样子看起来很憔悴,你没事吧?” 牡丹抬起眸,凄凄楚楚的眼神看着柳仁,“我没有杀人,大人为何不相信我呢?” “他是个昏官!”一想到清越半路退堂,只是要睡觉,柳仁就气不打一处来,“根本就不替百姓着想!” “别!”牡丹的手指头差不多贴住了柳仁的双唇,她向牢门望了望,再望向柳仁,小声道:“辱骂官员是要被杖刑的,你不要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的手很香,说不出来擦了哪种香粉。纵使现在坐在肮脏的,臭气熏天的监牢里,也不会散去她的味道。 她的这个动作,也做得过分了! 柳仁心里蓦地一紧,神色有点不自然,他把牡丹的手拿了下来,“谢谢牡丹姑娘提醒,柳仁谢过了!” 牡丹这会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不自然了起来,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没、关系!” 柳仁坐到她身边,面对眼前灰蒙蒙的牢房,有着一脸的茫然,“牡丹姑娘,若知府大人找不出凶手,估计咱们其中一个就是代罪羔羊了。 孟捕头说得没错,再过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到时,若大人不能明辨是非,我们的下场便是断头台!” “柳公子。”牡丹看着柳仁,眼神坚定道:“我在公堂上所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我真的没有杀害你的心上人!” 柳仁抿唇笑了笑,也说:“我也想对你说,我并没有杀害你表妹,并没有杀害秦柔她们,并没有嫁祸你!” 牡丹疑惑道:“若凶手不是你和我,那会是谁?” “不管是谁,咱们都有嫌疑,衙门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 牡丹望向柳仁,在他菱角分明的侧脸上,看到了茫然,他一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秦柔很有眼光,爱上了一个气质非凡的男子。 一会,孟捕头又来了,对柳仁喝道:“柳仁,大人要求把你安置在其他地方,出来!” 柳仁问:“带我去哪?” “去一个舒服的地方,走吧!”孟捕头再催。 柳仁一肚子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孟捕头走出了牢房。离开前,他回过头,以复杂的眼神看了牡丹一眼。 这一眼,让牡丹的心泛起了莫名的涟漪。 厢房内,并让他对着墙壁坐稳,千万不要随意乱动。 此时,清越把芳姐带到了衙门内的一间厢房里。厢房内的陈述简单。 芳姐看了厢房一眼,问清越:“大人,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大人带我到这里作甚?” “稍等一下!”说着,清越走到一角的墙壁前,把墙壁上挂着的东西拿下来,立即墙壁上一个拇指大的洞出现在了她面前。 清越把芳姐叫到跟前,对她说:“芳姐,我跟你说哦,这面墙壁连通对面的墙壁,这墙壁上的洞口,是通透的,你通过这个洞,帮我看一下对面厢房内的人。对面那个人就是凶手,本官目前需要你去证明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去过你们丽春院!” 正文 133 认人事件 芳姐有点紧张,吸了口气,说:“大人,放心吧,我阅人无数,进出过丽春院的人,基本上我都能认出来的!” “那行,你先看着,本官还得去找其他人来证明那个人是不是可疑人物!”说完,清越离开了厢房了。 “我倒要看看凶手到底是谁!”芳姐一边说,一边把脸靠近墙壁,把眼睛贴到了墙上的洞…… 过了好一会,邱师爷把李掌柜的带来了。 同样的,清越把李掌柜也带进了一间无人的厢房里,让他通过墙壁上的小洞,看看他认不认识隔壁厢房内的人。 又过了一会,清越把秦柔的丫鬟小竹,也带入了一间无人的厢房,让小竹通过墙壁上的小洞,看一看隔壁房间的人有没有见过。 最后,清越又把林父林母带入了无人的厢房,让林父林母也通过墙壁上的小洞看看…… 半个时辰后,清越回到后堂坐下。 邱师爷先把芳姐带进来,“大人,人带来了!”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清越对邱师爷说。 邱师爷点了一下头,然后退了下去。 室内没有第三个人后,清越的神情不再那么严肃,很放心地问起芳姐,“芳姐,本官要你去认一个人,你可看清楚了?可曾在你丽春院见过?” 芳姐吸了口气,坚定地回答道:“大人,我在丽春院确实见过他 清越再问:“你确定?” 芳姐点了下头,非常肯定道:“大人,我没有看错,他的确到过我丽春院,而且,已经不止一次了。”多嘴问一句,“大人,他……就是凶手?” “对!清越平声道,“要不然,也不会请芳姐你来指认的!” “那,大人,接下来我需要做点什么吗?”芳姐问道。 清越说:“日落前,可能要传你上堂指正,芳姐,到时别晚到了。本官还要问其他人的话,芳姐你就先退下吧!” “那我就先下去了!”芳姐不多说什么,转身退出了后堂。 过了一会,邱师爷把李掌柜带进来了。 清越正在翻阅从李掌柜那里拿来的记录清单。 李掌柜正要上前跪下,清越把本子放下,挥手示意道:“李掌柜,不必行此大礼。跟本官说说,本官要你去看的人,沈秋怜死的当日,有没有在你的客栈出现过?” “有!”李掌柜非常肯定地说,说到下面的话,脸上竟浮现尴尬之色,“这个人,小老儿……一辈子都记得住的!” 清越笑了笑,很明白李掌柜话中的意思,“李掌柜,我知道,你对这个人……”话题一转,“对了,李掌柜,这个人的姓,和你本子上所记录的这个姓,是同一个人吗?” 李掌柜点头道:“是的大人!” 清越有所领悟地点了点头,“嗯,本官知道了,那李掌柜你先退下吧,日落前,麻烦李掌柜准时到衙门!” “小老儿明白,那小老儿不打扰大人了,小老儿告退!”说完,安静地退出了后堂。 清越把桌上的本子拿起来,夹在了一旁的一本书内,又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并拿出了盒子里面的一块粉色的布。 这块布,是祈轩在赵小文死亡现场的那棵树上发现的。 清越又端详起这块布。 这时,邱师爷把死者秦柔的丫鬟小竹带了上来。 看到清越手中的那块布料,小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转瞬又恢复如常。她走到跟前,跪了下来,“小竹参见大人!” 清越觉得好玩,故意把手中的布挥了挥,看着布料,一边说:“起来吧!” 小竹缓缓起身,然后一直盯着那块布出神! 好几次,清越都偷偷地注意了小竹的神色,得到她满意的答案后,把布给放回了盒子里,再把盒子放回下面的抽屉,这才正视小竹。 只是,清越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一落到自己身上,小竹抬起的头马上就垂了下来。 清越只是这样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小竹,并没有想要说话。她这个样子,反而把小竹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过了好一会,香楠开口问:“小竹,你看清楚了吗?” 小竹支支吾吾回答:“看、看看看、看清楚了!” “嗯,”清越满意地点了下头,继续说:“既然看清楚了,那,”面向邱师爷,吩咐道:“把小竹带下去吧,日落前再传上公堂做最后问话。” “卑职明白。”说着,邱师爷走过去,对早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的小竹说,“小竹姑娘,请!” 小竹离开后,清越离座,走到窗前,闻了一下此刻拂过的下午风,整个人慵懒了几分,完全享受起这美好的环境。 小会,邱师爷走进来,走到清越跟前,惊喜道:“大人,该问的卑职都问了,果然和大人说的一样,您可真是神算啊!” “呵呵!”清越回身看向邱师爷,苦笑一记,“神算?我可不敢当。对了,这林大叔和林大娘他们怎么样了?” “唉,”邱师爷叹息,“他们二人看到那个人,直接就昏过去了!” 清越脸色沉重道:“他们有此征兆,是应该的,换做是本官,本官也会当场束手无策!” 邱师爷问:“还有时间呢,大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清越若有所思一会,脑子里不禁闪过了先前在公堂上,见到柳仁和牡丹一起跪下去的画面,问起了邱师爷,“邱师爷,你说,这柳仁和牡丹,他们般配吗?或许在结案之前,本官能帮他们做点什么,你说呢?” 邱师爷脸露恐色,提醒道:“可是大人,这牡丹身在青楼,而这柳仁是大富人家的少爷,这事儿,肯定不成的!” 清越说道:“一般在牢里传宗接代的例子,不是都有很多吗?况且,我这也不是关于在牢里……”” 邱师爷白了自家大人一眼,有点被打败的意思,“大人,这是两码事嘛,大人乱扯了!” “唉,”清越也忍不住叹息一声,耸耸肩,“算了,本官也不理会了,看他们的命吧。邱师爷,麻烦你去照顾林倩的父母,本官去找柳仁谈谈!” 邱师爷遵命道:“知道了大人!” 离开后堂后,清越直接去了距离后堂比较近的厢房,并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饭桌前,坐着柳仁,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柳仁微微打开了眼睛,看到是一脸轻松,仿佛是进来看好戏的清越,立马脸色就绑了起来,没好气道:“哟,是知府大人啊,怎么,这会您青天大老爷不是在房中休息的时候嘛,怎么有空来这里窜门了?” 清越走过来,嘴角一直挂着自信的笑容,她走到柳仁面前,打量了柳仁两眼,也不客气道:“听说您柳大公子可曾是在武山上学过武功的,这学武功的,不都是沉静内敛的大侠嘛,可您呢,怎如此心浮气躁?“ 柳仁冷哼,“那就看在下面对的是什么人了,我相信,是条好汉都对昏官有在下这种态度的,您说是吧,方大人?” 被骂为昏官,清越并没有不悦,反倒说起话来更为轻松,“嗯,你说得没错,凡是好汉,尤其是喜欢拔刀相助的好汉,都对我们这类官非常的痛恨。” 柳仁不耐烦道:“有什么就说,说完请离开。” 清越拉来一个凳子坐下,这会,脸上有着犹犹豫豫之色,“明天选秀官就要上门衙门要人了,要么要十二位秀女,要么要凶手,可是本官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凶手,你说,本官该怎么办? 本官不想丢了乌纱帽。柳大公子,给本官指条明路吧,既然本官已经交不出十二位凶手给选秀官了,那么凶手一定要交的,交谁呢?” 如此寓意颇深的话语,柳仁怎能听不出意思来,大人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找一个替罪羔羊交给选秀官带回朝廷交差而已。 一旦被选秀官带走,定是凶多吉少! “噢!”清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柳仁的眼睛就说:“嫌疑最大的那个,本官挺喜欢的,你觉得牡丹怎样?” 柳仁双瞳充满惊恐,“什么,你要把牡丹当凶手送给选秀官,让她去送死?” 清越无奈道:“只有他能保住本官的乌纱帽了,本官不得不这么做,谁叫她要家世没家世,要地位没地位,还是个青楼女子,没人会可惜她的命的!” “我替她!”不知哪来的动力,让柳仁毅然为牡丹扛下了所有,“我替她当凶手的替罪羔羊,昏官,你满意了吧?” 清越诚恳地问:“告诉我,你为何敢牺牲自己保住牡丹?”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柳仁无从回答,冷道:“无可奉告!” “不说也行,本官也不想多问!”说毕,清越走向房门,欲走,却又回过头看向柳仁,扔下了一句深有意味的 话,“哦,对了,本官或许能在结案前帮你们做点什么!” 柳仁冷脸撇向一边,“假仁假义!” 清越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你就继续把我当昏官吧,无所谓。本官相信,再过一个时辰,你就会感激本官的!” 柳仁冷笑道:“感激你?除非天上下红雨!” 正文 134 为官之道 “若你是凶手,但你已经被本官控制了,你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做什么?”清越好奇地问。 “等死!”柳仁扔下两个字。 清越别有深意道:“若是把你和牡丹关在一起,或许她可以帮到你什么。听说你家三代单传,你是不是……” “这……”清越的一席话,让柳仁有了动容。 清越继续道:“本官不管你是不是凶手,但你们之间必须有一个要作为凶手让本官交到选秀官手中,这个人,不是你,那便是牡丹!” 柳仁再次提醒道:“在下已经挑明了,会替牡丹扛下所有的。” “那希望你言出必行,这样才能救牡丹一命!”说完,清越不再逗留,离开厢房。 守在厢房门口的衙役等清越一走,马上把厢房的门关上。 丽春院。 此时,院里院外,全都被衙门的官差给包围了。 祈轩通过区域给的地址,找到了丽春院,并来到丽春院的后院。此刻,他已和一群捕快进入了后院最后一间厢房内。 先前问了一个丽春院的姑娘,祈轩才得知这间房是牡丹住的。 环视了厢房一眼,祈轩的视线最后落在角落里的墙壁上,那墙壁上挂着三幅画,心想,“三弟说,三幅画里头有玄机,看来,这应该是通往地下室的地方。”于是,走过去,把三幅画给用力扯下来,随即墙壁上的一个四方格洞就出现了,方格内摆着一个瓶子。 一个捕快跑上来,欣喜道:“祈护卫,这想必就是打开地下室的按钮。” 祈轩说:“去,转两圈那个瓶子!” “是!”那捕快领命,赶紧上去双手握住瓶子的瓶颈,然后往右转了两圈,倏然间旁边打开了一闪厚厚的墙门。 捕快惊呼道:“祈护卫,里面有一条通道,果真是地下室!” “大家跟进!”说着,祈轩先行步入了地下室,走了几步,地下室内的灯火自动点燃。他带着好几个捕快,继续往里深入探索。 转了几个弯,最后听到隐约传来的哭声时,祈轩这才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往声源处走去,走到大概有十多米远,终于看到了地下室最后一间牢房了,而且还是一间铁牢,铁牢里关着七位少女,都是貌若天仙,倾国倾城的少女。 祈轩速速走到牢门前,问里面的少女,“告诉我,你们是不是都是被选进宫的秀女?” 那七位少女连连点头! 祈轩舒了口气,“总算找到你们了,这下,三弟的案子也该破了!”回过头,对后面的捕快吩咐道:“你们把这些秀女带出丽春院后,安置她们在马车里。 有一点你们千万要记住,马车一定要封得严实了,别让其他人看到他们的样貌。把这些秀女,全部送回衙门!” 那些捕快领命道:“明白!” 秀女被带走后,丽春院的兵也随之撤退了。 官差都收队回衙门去,唯独祈轩留了下来。他时时刻刻想着要把梅花带走,这会,不知道梅花在不在丽春院内。 祈轩拉来了一个丽春院的女子问:“你知道梅花在哪吗?” “梅花?”女子柳眉轻皱,“是芳姐昨晚带回来又跑了的那个姑娘吗?” 祈轩一怔,“怎么,昨晚才来你们丽春院的?”也就是说,梅花根本就不是青楼里的女子,他昨晚,误会她了。 女子说:“昨晚,我们芳姐是带了一个姑娘回来,好像是叫梅花吧,不过,后来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在丽春院消失了!” 祈轩又问:“那你知道这位姑娘的来历吗?” 女子回忆道:“昨天芳姐跟我们丽春院的所有人都说了,要多增加一个人进来接客。芳姐说,这位姑娘被后娘逼亲,所以才离家出走,最后在我们丽春院门口昏倒,芳姐见这位姑娘长得好看,所以就留下了对方!” “那她……为何要逃?”祈轩不明白地问。 女子摇头道:“不清楚!” 祈轩失神落魄走出了丽春院,一颗心,低落在了谷底。昨晚一起商量过的,他今天来丽春院把她带走,她如今人又在哪? 难道,她的意思是,在这一日结束之前,她会跟他走的? 现在还是下午,还没有到子夜! 对!今天还没有过去,晚上再来,一定能看到她的! 想到这方面,祈轩的心不再惆怅,脸上的沮丧一并扫除,换上了轻松的表情。没有在丽春院门口再多逗留,朝官府的方向回去了。 牢房。 “大人!”清越一踏入牢房的门,狱卒立即就上来打招呼了。 清越问:“牡丹关在哪里?” 一狱卒说:“大人请跟卑职过来!” 在狱卒的带领下,清越在牢房的最后一间看到了牡丹。 牡丹靠着墙壁,面无神采,那张在风尘中却不显得风尘的清秀脸蛋,没有了往日的神色,反倒心死了,面部的表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那狱卒把清越带到这里,然后说:“大人,牡丹就关在这里,大人要进去?” 清越“嗯”了声,“把锁打开!” 在狱卒开锁的时候,叮当刺耳的锁链声令牡丹眼中有了点情绪,她微微看过来,正看到清越向她微笑招手,“嗨!” 这是个怎样的官?随时随地都能让人猜测不到这个官的下一个表情! 公堂之上,不苟言笑,沉着冷静。 如今,牢房之前,却是嬉笑如邻家小伙子。 牢门打开了,清越走了进去,走到牡丹面前,正视牡丹此刻已炯炯有神的眼睛,“牡丹,很惊讶本官来看你吧?” 牡丹望了眼外面,看不到柳仁的身影,心里划过一丝担忧,“柳公子呢?” 清越挑眉,“怎么,你很关心他?” “我,”牡丹回答不上来,眸光垂了下来。 清越把此次来的目的说出来,“牡丹,其实,本官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柳仁已经替你扛下了一切了。明日选秀官来要人,要不到秀女,那一定要凶手。你们之间就你嫌疑最大,本官为保这乌纱帽,不得不把你供出去!” 原以为能遇到一个好官,想不到竟打如此主意! 牡丹的一颗心,瞬间凉了下来,七分哭腔,三分抗议,“大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当官?良心何在?” 清越轻蔑道:“本官如何当官,用不着你教!” “呵呵!”牡丹突然放声笑,笑声中夹杂着悲凉,夹杂着对世间的不公平,对世间的公道失望,“牡丹不敢,大人爱怎样就怎样吧!” “那你是同意本官把柳仁供出去了?”清越有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牡丹发现了她的计策。 “不,”牡丹神情激动,突然跪过来抱住了清越的脚,恳求道:“大人,求您了,别那样对柳公子,牡丹认罪,抓牡丹吧!” 清越弯下腰,把牡丹扶起来,语重心长道:“牡丹,你可想清楚了,如今有人要替你死,你何苦认罪了?再说了,你一旦认罪,把你交给了选秀官,选秀官便押你上京,送至到刑部,到时,你就个脑袋也不够砍。” 牡丹沉痛地闭上眼睛,“大人,命是牡丹的,牡丹想怎样都行,求您放过柳公子!” “唉,”清越唏嘘道,“想不到,这堂堂柳家的大少爷,文能武行的公子哥,居然会为了你这风尘女子把命舍!” 听到清越这么一说,牡丹心里甚是欣慰,欣慰地笑了。有人如此待她,她此生也了无遗憾了。 “大人,您别再说了,只要跟柳公子有关的,牡丹愿意承担。牡丹如今没有牵挂,死不足惜,可柳公子还有父母,他必需得活下去,他不能出事!” 清越说:“若他是凶手呢,你还这样袒护他?” “他不是,”牡丹一口认定,“牡丹凭直觉断定,柳公子一定不是凶手!” “既然你不想他有事,那好,请你记住你刚说的话,明日选秀官来要人,你不想他死,就承认自己是凶手!”清越威胁的语气道。 牡丹呼吸一口气,是那般沉痛,“大人,我明白了!” “那你就好好地在牢里呆着吧,本官先走了!”任务完成,清越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大牢。在大牢门口,对身后看门的狱卒说,“你们两个,去跟孟捕头说一声,把犯人柳仁关到大人,与牡丹关一个牢房里!” 吩咐完,清越离去,回衙门。 唐剑已经完成了尸检报告,拿到后堂要给清越过目的,却发现清越不在,要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正走进来的祈轩。 “秀女找到了?”唐剑问。 祈轩点了点头,“嗯,找到了,而且都已经平安送回了衙门!”环视了后堂一圈,没发现清越的影子,问道:“三弟呢?” 唐剑摆摆手,“不知道,我也是刚进来的!” 邱师爷这会走进来,看到两位大帅哥,赶紧打招呼:“祈护卫,唐医官,你们都忙完回来啦,辛苦了。” “邱师爷,大人呢?”祈轩问。 邱师爷说:“去大牢有一会了,说是去看看牡丹。” “反正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就在这里等他吧!”说毕,唐剑把尸检报告放到清越的案桌上,然后到一旁坐下。 “我去叫人给你们泡两杯热茶!”说着,邱师爷便往外走。 屋里,只剩下唐剑和祈轩。 祈轩坐到唐剑身边,由于还在惦念着梅花的事,这会脸上流露的情绪被唐剑捕捉到了,唐剑十分讶异,“呀,老祈,看不出来你有这样的时候?想谁呢?” “大哥!”祈轩一脸认真看着唐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祈轩的认真,让唐剑不敢不严肃,“看你说得挺严肃的,宫里出大事了! 正文 135 三妻四妾 “我……”祈轩犹犹豫豫,想着该怎么回答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子的事情。 唐剑有点不耐烦了,“怎么了?我说三王爷,你以前可是很果断的,今儿个,什么原因令你犹豫了?难道,仍是薛婉柔的事情?” 祈轩摇摇头,“不是,是另一个人!” “……”唐剑怔愣,另一个人,莫非,“是个女人?” “对!”祈轩不再犹豫,坦白道,“我昨夜到丽春院寻找证据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姑娘,她叫梅花!” 唐剑往下问,“然后?” 祈轩继续道,“然后,我祈轩就这样被她给打动了,扬言带她走,天涯海角,双宿双栖!” “可,”唐剑皱起眉,提醒道:“她是青楼女子,不是吗?” 祈轩说:“她是在青楼里出现,但是否是青楼女子,我不确定。 只是,我与她昨晚商量好的,今日我到丽春院带她走,可我见不到她的人影。我真的很害怕,真的害怕与她的故事最后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场。” “祈轩,你可要想清楚了。”唐剑语重心长道,“你是咱们大祈国的三王爷,你的身份系着国家的安危,你娶的,应该是薛婉柔这样的女子,这样才能稳定势力。而你所喜欢的那个女子,出身青楼,一旦被你皇兄知道,你想想,会是怎样的下场?” 冷静下来几分后,祈轩说。“的确,我不该爱上民间女子,可我已经深陷了!” 唐剑劝慰道:“祈轩,其实回头想想,爱上谁对你也没什么大影响,不是吗?” 祈轩突然笑了笑,“对啊,我是谁啊,大祈皇朝三王爷,皇帝的权都掌握在我手中,本王爱上谁,有影响吗?” 唐剑挑挑眉,“所以说,咱们都多虑了!” 过了一会,唐剑的眉又皱起来,“可祈轩,目前薛丞相这座城池垮了,却并没有影响到你多少,你还要找薛婉柔吗?就算到时她不出席友谊赛现场,皇帝也拿你没办法的,不是吗?我一直都把这点给忽视了!” “一定要找到的!”祈轩脸上有着不开心。 唐剑不明白,“为什么?” “她。”一个字,淡而轻从祈轩口中脱出,“她被皇后控制了。我不知道薛婉柔跟皇后有什么关系,但娶薛婉柔是皇后的主意,不是我皇兄,你是知道的,我皇兄他一向听我的话,不可能要违背我,除了这蛇蝎皇后。” 唐剑吓了一跳,“皇后她想怎样?” 祈轩说:“我可以放弃一切,但惟独她,我怎么可以放弃呢?我若不娶薛婉柔,若薛婉柔出了事,她就没命了!” 唐剑有所顿悟,“也是,放在我身上,我也会和你一样,保住薛婉柔,就相当于保住了心中的至爱。难怪你非得找到薛婉柔不可,我终于知道你的原因了。” “等下案子结束后,你还要去丽春院等她吗?”唐剑又问。 就在这时,卿宝的身影出现在门侧,听到里面的对话声,于是倚在门侧,没有进去。祈轩和唐剑好像在谈论她,且听听内容是什么。 “要!”祈轩坚定道,“我要带走她!” 唐剑仍有所顾虑,“她可能阻碍到你未来的路,或许,还会和薛婉柔起冲突。薛婉柔你不能放弃,那个女子你也不能放弃,可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总得因为一个而受伤。 薛婉柔若出了事,受伤的,你应该知道是谁。这会,再让一个人住进你的心,那便是两个人了。” 祈轩淡淡道:“可放弃梅花,我有种感觉,就好像放弃了终身的幸福一样,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这样令我魂不守舍的!” 唐剑说,“可是,你的命系着很多人!” 卿宝听到这,脸色黯淡了下来。 虽然她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话,但唐剑说到她有可能会令祈轩受伤。 “夫人!”这时,邱师爷端着两碗茶过来。清越问道“宝宝怎么侯在门口不进去呢?”是看到里面没我所以没进去吗? 卿宝收住了黯然的神色,微笑道:“这不是正要进去嘛。”说着,转身踏入了后堂。 祈轩和唐剑正在看着她,她只是朝他们如往常一样略微笑笑,然后回自己座位坐下,看到桌上的尸检报告,问唐剑,“唐仵作,报告出来了?” 唐剑起身道:“那桌上放的,便是尸检报告。做完后,立即就拿过来给大人过目。” “很好!”清越很满意,赞道。 邱师爷把茶放在桌上,离开时,问清越,“大人,那您要喝茶吗?” 清越说:“不用了!” “那行,那卑职先退下了!”说毕,邱师爷退下。 清越拿起尸检报告看了看,一边问祈轩,“二哥,那些秀女找到了吗?” 祈轩回答道:“找到了!”他有点疑惑不解,“三弟,你只去过丽春院一次,怎么知道那些秀女关在牡丹的房中的?” “呃,这个……”清越被祈轩的问话为难到。 “其实,我是通过丽春院的一个姑娘知道牡丹的房间有问题的,那个姑娘,就是给牡丹的表妹送茶,导致李少凤死的婢女。她告诉我,后院有一间厢房,那是牡丹住的,不准人进去,因此,我便起疑了!” 唐剑有所顿悟,“难怪你会知道那些秀女在那,原来是打听到了。如今,剩下的七位秀女找到了,加上死去的五位,正好凑足十二位,一个也不差!” 这会,清越眼中掠过一抹忧色,“明早选秀官就到衙门来要人了,我们到底要不要把剩下的七位秀女给他们?” 祈轩反问道:“你觉得呢?” 卿宝摸了摸下巴,思考这个问题。有了想法后,眼睛为之一亮,“噢,有了,我们把凶手给选秀官就是了。皇上后宫已经有很多妃子了,不缺这七个,所以……。”给俩人使了个眼色,“你们懂的。让一个人霸占七个,是不是太便宜皇上了?” 祈轩虚汗一把,“三弟妹,你脑子里竟是些不干净的东西!” 唐剑横插一句,“而且,长得倒是挺干干净净的,居然有如此不干净的思想。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尤其是皇帝,你还妒忌人家呀?” “呵,”卿宝蛮横起来,“我思想不干净?你们的思想才不干净呢,整天就想着左拥右抱,正事不干。” 唐剑狡辩道:“我这不是有冤在身嘛,哪有正是可干?” “就是!”祈轩也认同。 “我,”卿宝被两人气得直冒烟,“呵,你们还有理了?真是气死到我了!” 清越安抚卿宝道: 宝宝不生气我不会纳妾的,我们一世一双人。 牢房。 孟捕头再次把柳仁带进了牢里,“哥们,真是恭喜你了,去而复返。还以为你呆在那舒服的地方就不会回来了!” “这都是拜你们大人所赐!”柳仁冷道。 牡丹看到柳仁的身影出现在外面,马上起身,奔过来,“柳公子!” 在她脸上,他看到了她对他的紧张,她对他的关心。柳仁深感欣慰,孟捕头一把门打开,他迫不及待走进来,可靠近牡丹的时候,却不敢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句,“牡丹姑娘,我……又回来了!” 孟捕头对二人说,“等下就升堂了,你们二人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别到最后被大人判了死刑,到时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说完,孟捕头离开了。 牡丹与柳仁相视着,却谁也不说话,他们的眼神,传递了他们此刻的心声。 衙门后堂。 孟捕头走进来问:“大人,何时升堂?” 清越正在跟祈轩和唐剑谈话,对孟捕头说:“等一会!” “可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孟捕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焦急道:“再等会,就要入黑了,大人不急吗?” 唐剑一脸轻松道,“孟捕头,别站着,坐下来。大人过会升堂自有大人的分寸,你别急。” “这凶手,到底是谁?”孟捕头急切想知道。 清越深不可测地笑道:“你猜!” 孟捕头一脸挫败,“卑职猜不出来,但看得出,大人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对了,”清越突然想起了停放在义庄的尸体,“孟捕头,义庄里的五具尸体她们家属都处理了吗?” “还没呢,”孟捕头解释道,“卑职觉得尸体估计还会传上公堂,所以没让家属领取!” 清越松了口气,说:“嗯,你做的是对的,等下升堂,的确需要把尸体抬上来,不然不足以威慑到凶手。” 孟捕头赞叹道:“大人,您比陈大人厉害多了。陈大人从来不过问案子的过程,直接要卑职给结果。可大人您不同,案子从头到尾您都着手,卑职轻松多了。” 说到这个陈大人,清越扬起了狡猾的笑容,“孟捕头,你们陈大人在衙门的时候,有没有请你们大伙儿吃过饭?” 孟捕头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大人怎么可能请我们吃饭呢。”............................................ 正文 136 山人自有妙计 清越挑眉道:“要不这样,等咱们手头这件案子了结后,本官请你们到酒楼不醉不归?” “好啊!”祈轩和唐剑同时赞同出声。 “可是……”孟捕头却苦着一张脸,不得不提醒一句:“大人,邱师爷也说了,这衙门库存的银两不多了,够不够这个月开支还是个谜,到酒楼吃一餐,那可是要花费很多钱的,上头拨下的银两都不够去填一顿酒楼的饭菜。” 虽然孟捕头的话很不识趣,但他很关心衙门的状况。凭这点,清越他们四人都对孟捕头刮目相看,尤其是祈轩。 祈轩欣慰道:“若是这天下的捕头都如孟捕头一样,那这个天下就平安了。” “孟捕头,你就放心吧,”清越说,“衙门不会被亏空的,你们陈大人不用多久就会乖乖把吞掉的俸禄,以及贿赂到的钱财,一并送回衙门!” 三双眼睛,立即瞪大! 孟捕头惊呼,“大人,真的吗?” “我说三弟,”被蒙在鼓里的唐剑,很想知道内情,“你到底在玩什么招数?那个陈贪官凭什么无缘无故把钱给你送回来?” 清越笑得神神秘秘的,“大哥,回头你就知道了。” 唐剑说:“那好,我们都等着!” 大家沉默了起来! 清越的视线落到祈轩脸上时,流露出的温柔在刹那间因为祈轩看过来而掩饰掉,祈轩问:“三弟,接下来我们还需准备什么?” 清越说,“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了,无需再准备什么。孟捕头,你先去为升堂的事准备一下吧,叫来所有人!” “可是……”孟捕头犹豫着,“林大叔和林大娘还没有醒来,就缺他们了。” 唐剑想了想,对孟捕头说:“孟捕头,你就先去安排你的事情,我随同大人去看看林大叔和林大娘,有我在,保准他们能上的了公堂。” “既然这样,那卑职先告退了!”说毕,孟捕头转身离开了后堂。 一会,清越和祈轩以及唐剑二人,来到了衙门某间厢房内。 床上躺着林父林母。 清越给了唐剑一个眼神,唐剑会意到,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走到床沿坐下,把瓶子打开,送到林父林母的鼻尖处。 林父林母在呼吸间,把瓶子内的气味吸入了鼻中。 这是一种很刺鼻的药味,有催人醒的作用,林父林母闻到后,慢慢都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看到清越的存在,这二老欲要下跪,被香楠阻止了,她说:“大叔大娘,不用给本官行礼了。本官问你们,可看清楚那个人了?” 一回想到那个人的样貌,一阵晕眩感又袭,令林母差点又晕过去,她哭着说,“大人啊,怎么会这样呢?” 清越分析道:“依本官推断,这个人没理由杀害你们的女儿,不是吗?” 林母摇着头,无力地哭诉,“我不知道,但我的女儿……命苦,我们林家,怎么那么命苦啊,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倩儿?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唐剑劝慰道:“大娘,您别这样,等下问清楚便是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 已是日落时分,天边晚霞交接,美不胜收。 从厢房出来后,卿宝看了看天色,对清越和祈轩和唐剑刻不容缓道:“开庭的时候到了,咱们走吧,秦老爷还需要一个结果!” 开庭? 清越和祈轩和唐剑的脑子短路片刻。 祈轩好奇地问:“三弟妹,为何这升堂在你口中却变成开庭了?” “呃,这个嘛……”卿宝惭愧道,“真是不好意思,在我们家乡,一直都把开庭当升堂来叫,别见怪,一种……方言而已!” 额,宝宝我怎么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快去升堂吧! 唐剑边走边请教祈轩,“老祈,我不怎么懂朝廷法律。像清越这样的官,需要进宫面圣亲自受封吗?” “有时候不需要的!”祈轩解释道,“地方官,尤其是距离京都最远的地方官,知县知府,只要在朝六品以上的官员推荐下,那么即可到地方衙门上任了。” 看了清越一眼,笑道:“往来的新科状元,解元,探花,我都见过,没理由没见过清越。所以说,清越的官位,不是别人推荐给的,那一定是通过地方考核获得,要么……买来的!” 清越一听,脸色苍白了不少,被说得无处遁形,“什什什、什么嘛,二哥,你这人真没口德,怎么可以说我的官是买来的?二哥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祈轩继续火上浇油,“一定是,一定是买来的官!” “臭祈轩!”清越愤怒得连二哥也不称呼,直接指名道姓,“你你你、非得要跟我过不去是吗?” 真可恶的家伙。 祈轩帅气的俊脸上,难得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不敢!你清越这可是青天大老爷,纵使老天给我祈轩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您对着干!” 清越没好气道:“那你还损我?” “喂,”察觉到清越的不对劲,祈轩碰了碰她的肩膀,“三弟,说说玩而已,你不用害怕成这样吧?再说了,我们可是结拜兄弟,就算知道了你的官是买来的,你放心,二哥不会像朝廷揭发你的。若你被别人揭发了,有二哥在,二哥保准你没事!” 清越这下火冒得更大,“我没有!没有买官啊——” 祈轩和唐剑赶紧捂住耳朵! 声音大得连不远处走来的孟捕头都听到了,孟捕头一路捂住耳朵走过来,直到清越的声音停止后才开口,“大人,您因何发如此大的脾气?” 清越瞟了一眼祈轩,“问他!” “好啦,言归正传吧!”唐剑出声结束了二人的战争,问孟捕头,“安排好了吗?安排好了就升堂吧!” 孟捕头望向清越,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清越说:“升呗!秦老爷还等着本官给交代,本官怎可食言!这秀女离奇死亡案,就在今天,该结束了,不能再耽搁了!” 渐渐的,红日挂在了山头间,很快就要入夜了。 “威——武——”公堂之上,百姓父母官上场的必备场面。 官差的“威武”声落下,随之身着官袍的清越在祈唐二人的尾随下,从后堂走了出来,走上公堂,气场相当的强大。 清越坐下后,扫了堂下一眼。除了林父林母,以及柳仁与牡丹,其他必需要传话上堂的人,这会都已经站在了堂上了。其中,有芳姐,有李掌柜,有小竹,刘吕氏,以及秦老爷与沈老板,还有当日给李少凤端茶喝的丽春院婢女。 “大人,是否凶手抓到了?”站在堂下的秦老爷问清越。 香楠点了点头,平声道:“嗯,本官已找到了杀害你女儿的真凶了,至于是谁,等一下再公布。孟捕头,牡丹与柳仁几时带上来?” 孟捕头说道:“大人,犯人柳仁要求给点时间,他与牡丹说会话便随卑职上公堂!” “柳仁这家伙一定是个好色之徒,所以杀了那么多人。这会,估计还在打丽春院牡丹姑娘的主意。”侯在一旁的沈老板,愤怒插话。“等他们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完了,这夜也都黑了,还案子怎么审下去?不像话。” 大牢内。 牡丹突然把柳仁的手挣脱,情绪波动很大,“不,柳公子,你不能为我扛下所有的罪名。我没有杀人,你也没有杀人,你不可以承认的!” 柳仁沉痛道:“我也不想的,可你也知道,选秀官需要一个交代,得不到秀女,一定要得到凶手。 衙门是黑暗的,为保乌纱帽,这个狗官居然要拿你开刀。我怎么能如这个狗官所愿,所以,牡丹姑娘,柳仁不忍心你被这狗官利用。” 牡丹焦急道:“不可以,要死也是我死,不是柳公子你!” “给我这个机会!”柳仁看着她的眼睛,诚恳道:“我柳仁不能为小文而死,但能为牡丹姑娘你而死!” “为什么?”牡丹不明白,渴望知道的眼神看着柳仁。 柳仁淡淡一笑,抚了抚她瘦弱的肩膀。面对这张原本在风尘中,却不风尘的面孔,他眼里只剩下欣慰,“因为,除了小文,我发现,我对牡丹姑娘你动了情了。 你的薄弱,你的无助,正是小文的薄弱与无助,你和她一样,都牵动着我柳仁的心。我说过,等小文的凶手找到了,我就追随小文而去。死之前,能保住你,我很高兴!” 牡丹流下伤心的泪水,哽咽道:“柳公子,牡丹无牵无挂,死不足惜,可你还有父母,你不可以死的!” 柳仁苦笑一记,“我不要这样的活法!” 这时,孟捕头带了四个官差进来,用大刀敲了敲牢门,粗声粗气道:“嘿嘿嘿,说完了没有?大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赶紧跟我们走!” 柳仁最后一次对牡丹说,把他所有的期盼放在了这几句话中,“牡丹姑娘,求求你成全柳仁。以后……我父母就……拜托你了!”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正文 137 真凶是你 牡丹咽下泪水,用了很大的勇气点了下头,“好,我答应你。” 柳仁舒了口气,终于没有遗憾了,下一刻即使要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没有任何恐惧了。 在孟捕头的带领下,很快柳仁和牡丹被带上了公堂,跪在了最前面,立时遭受群众的愤怒眼光对待,纷纷小声骂着,“妓女就是妓女,这都快要死了,还在勾引汉子!” 牡丹深吸了口气,默默地承受了周围人的唾骂,心痛得快要麻痹了! 把人带进来后,孟捕头已侯在了一旁。 清越望了门口一眼,就差林父林母了,也不知道邱师爷什么时候把人带出来。 这么久都不见开堂,围观的群众都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在门口议论纷纷,原本肃敬的衙门这下子吵闹了很多。 “大人,死者家属带到了!”门外传来了邱师爷的声音。 随即,公堂上的诸位都望向了门口。 在两位官差的搀扶下,方父方母尾随在邱师爷身后,走入了公堂,并走到了最前面,要跪下时,清越出声道:“二位不必行礼了,来人啊,看座!” 座椅搬上,林家夫妇俩坐下后,他们二老的面也终于在公堂上亮相。 看到这两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跪在堂下的这群人当中,有一双眼睛充满了惊恐、害怕、不安、紧张……欣慰?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就开始升堂吧!”说毕,qingyue拿起惊堂木,举高,再重重落下,“现在开始,升堂!” 惊堂木一落, 随即,“威武”声令全场完成肃静下来。 香楠面向堂下跪着的诸位,不苟言笑道:“上任知府陈大人在任期间,选秀官到我们牡丹镇选出了十二位秀女。 原本这十二位秀女要随选秀官进宫的,却不幸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都是那样的离奇,闻所未闻。 这半个月以来,先是秀女李少凤死去,接着是七位秀女失踪,再接着便是秦府的秦柔小姐,以及沈家的沈秋怜小姐也面临了死亡的下场。 最后,远住在南村的两位秀女赵小文与林倩,也被人残害了。 若凶手是同一个人,那这个凶手,到底与秀女有多大的仇恨,非得要置秀女死地不可?今天,本官就要侦破此案,还死者,以及死者家属,一个公道!” 秦老爷问道:“大人,就牡丹与柳仁嫌疑最大,老夫觉得,这凶手不是牡丹便是柳仁。不过,不管凶手是谁,希望大人找出来,绳之以法,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大人!”柳仁看着高高在上的香楠,面无表情道:“我认罪,我认罪不就行了?不用再审了,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 听到这个答案, 门口的观众唏嘘了。 堂下跪着的某些人惊讶了,可也有个别人的那双眼睛——笑了。 “是我!”为保住柳仁,牡丹甘愿认罪,“大人,是我杀了所有的人,不关柳公子的事,请您要抓抓我,不要抓柳公子!” 清越牡丹跟着瞎起哄,柳仁万分不悦,“牡丹,你干什么?” 牡丹泪眼汪汪瞅着他,“柳公子,我不要你死!” 唐剑掏了掏耳朵,想不到升堂审案是这样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早知道他应该呆在后堂的,不用在此受罪。 “你们都别争了!”祈轩出声喝止那二人,“谁是凶手,大人最清楚不过,你们别无罪把罪揽,安静点。” “大人,您就别卖官司了,这凶手到底是谁啊?”跪了很久了,李掌柜有点迫不及待要知道答案,“是在我们这群人当中吗?” 清越的目光落在秦柔的丫鬟小竹脸上,小竹的目光立即垂了下去,相当的不安。 过了一会,清越的目光又落在林父林母身上,她不说话,锋芒暗藏的眸光却一直穿透着堂下的每个人的内心。 一双双期待知道真相的眼睛,一道道无辜的眼神,一张张脸上写着“我不是凶手”的脸,到底,谁才是真凶? 慢慢的,清越收回了目光,落在了案桌上。她把案桌上的逮捕令拿起来,交到祈轩手中,并给了他一个含有内容的眼神。 祈轩会意到,拿好逮捕令,一步一步走到了堂下,再在林父,林母,刘吕氏,李掌柜,牡丹,柳仁,芳姐,小竹他们身边转了一圈。 他这一圈,转得很慢,并怀着目的。 场面,随着祈轩的这一圈都肃静下来,渐渐周围的空气也都差不多窒息了。 无形的压力,压得每个人都不敢大声地喘息。 转了两圈过后,祈轩终于在一个人面前停下了脚步,利索地把逮捕令摊开在这个人面前,郑重地说道:“你,被捕了!” 清越指向这个人,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凶手,就是你!”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通过清越手指的方向,落在祈轩跟前跪着的人身上时,都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个疑问! 凶手,怎么可能是她呢! 原来,这个被认定为凶手的人,正是芳姐,丽春院的老鸨,一个三十多岁、却风情万种的女人! 亲眼看到大人把凶手指正出来,林母不仅没有半点欢喜,反而又昏了过去,可丈夫给急得慌了,“老婆子!你怎样了老婆子,别吓我啊!” 清越命人把林母扶到后堂休息,“来人啊,把林大娘扶到后堂休息,好生照料着,别让她再受刺激!” 两个捕快走过来,搀扶起已昏过去的lin 母,朝后堂方向进去,林父泪眼目送,芳姐亦是如此。 一会,大伙儿的视线,从后堂门口重新移过来,落在芳姐身上。 清越正视着芳姐,严厉道:“芳姐,你可知罪?” 芳姐慢慢把头抬起,神色异常平静,淡淡地说道:“我的心一直在忐忑,我好怕,好怕做过的坏事没有被追究。同時,我也在庆幸,庆幸我还在逍遥法外,那么,我还是有机会遇到那个负心人的,只是時间的问题?” “她说的什么啊?” 门口议论纷纷,不知芳姐所云。 祈轩惋惜道:“可惜的是,你再遇这个负心人之時,便是他亲自下令斩杀你之時,你现在,后悔吗?” “你……”芳姐看着祈轩,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总觉得他知道她很多秘密。 “你是芳妃,对不对?”祈轩不管在场人的反应如何,直接道出了芳姐的身份,“你姓方,单名一个芳字,全名林芳。你是林倩的姐姐,你十三岁便被选为秀女进了宫,继而得到圣宠,成为了芳妃。” 芳姐一脸惊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还记得前晚吗?”祈轩答非所问,回忆道:“当時,我与大人,还有唐仵作,一起到丽春院暗访,当我见着你的第一眼的時候,就觉得你很面熟,似曾相识。长得像的人世间皆有,所以我不敢断定你是否是真正的芳妃,直到后来……” “你到底是谁?”芳姐不耐烦地说道。 能知自己底细的,除了皇宫内的人,在民间,绝无仅有,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竟然知道她的真名,还知道她是芳妃,他真可怕? “芳姐,”清越插话进来,“先别管他是谁,本官问你,这半个月以来的秀女失踪一案与秀女死亡一案,是不是你一人所为?” 芳姐没有为自己狡辩,回答得很干脆,“对,是我一人所为,部分秀女是我劫走的,有部分也是我杀的?””怎表了会。 唐剑不明白地问:“你为什么要杀那五个秀女?要知道,你妹妹也在其中,你怎下得了手?” 想起那死去的可怜的小女儿,林父不禁老泪纵横,控诉着大女儿的良心,“芳儿啊,不是宫里来人说你被处死了吧?为何至今仍活着?你活着就该回家看看爹娘啊,可你不但不回来,反而把你亲妹妹给杀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咳咳?” 林父一口气上不来,猛呛着? 看到父亲憔悴成这样,芳姐泪流满脸,悔不当初,“爹,对不起,是女儿不好,女儿不孝女儿不该瞒着您的,可是……”” 秦老爷打断芳姐的话,痛心道:“你要害你妹妹,老夫无权干涉,可你为何要还残害我的女儿呢?你知不知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女儿死了,以后谁给我们二老送终啊?你这可怕的凶手,可怕的妇人?”” “还有我女儿,”沈老板亦是痛心不已,责骂着芳姐,“我家怜儿与你素不相识,她又怎招你惹你了?” 牡丹也百般愤怒地说道:“是,我表妹没有答应你留在丽春院,可你不能因为她不留下来而杀了她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的心狠手辣?” 这時,柳仁突然起身,迅速走到芳姐面前,伸出愤怒的手,“可恶的女人,我掐死你,还我未婚妻的命来——”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正文 138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千钧一发之际,祈轩把柳仁的手给扣住了,劝道:“柳仁,芳姐的事自有大人处理,你现在别乱来?” “我要杀了她?” 柳仁会武功,轻易地就挣脱出了祈轩的束缚..... 眸子点燃了愤怒,仇恨的种子瞬间在体内发芽开花。他再次把手伸向芳姐,不把对方掐死不罢休。只要芳姐死了,他的未婚妻赵小文的仇就可以报了。 可,祈轩也会武功,及時伸手挡住了柳仁的手。 柳仁一心想要掐死凶手,仇恨已经覆盖了他的理智,见祈轩阻碍他报仇,于是跟祈轩打了起来。 柳仁招招夺命,祈轩却应付自如。 两个会武功的人,把原本有次序的公堂,闹得不可开交。 清越看得心惊胆战,怕祈轩出事,更怕柳仁得了失心疯一样继续闹下去,那么今天的案子都不用再审了。 一个是从小把学武当做吃饭的,一个是在山上学满三年下山的。 这会,谁占了上风,谁占了下风,一眼就明。 柳仁已招数用尽,依然寸毫未伤到祈轩。 祈轩最后一招空血来袭,他的五指极快地伸向了柳仁,并在一瞬的功夫,五指掐住了柳仁的脖子,把柳仁按倒在了地上,喝道:“柳仁,你冷静点?” “祈护卫不愧是祈护卫,真心?”孟捕头在一旁大赞祈轩的武功。 柳仁双腿挣扎,却始终挣扎不出祈轩的束缚,渐渐的,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可身体平静下来后的他,情绪反而崩溃了,为不能为未婚妻报仇,憎恨着自己,“我对不起小文,我对不起她,小文……” 见柳仁已无冲动之意,祈轩把手松,起身站到一旁,却遭孟捕头突袭,过了两招孟捕头才收手,这会已是一副崇拜英雄的态度,“祈护卫,真有你的 。你的武功很厉害,难怪会成为我们大人的御用护卫,改天切磋切磋?” 祈轩虚汗一边,“改天吧?” 牡丹跪着爬过来,把柳仁放在自己的腿上,枕着自己的腿,心疼道:“柳公子,别这样,你这样不但帮不了你未婚妻报仇,反而会害了自己的?” “牡丹,我该怎么办?”柳仁哭得一塌糊涂。 芳姐早已呆在一旁,傻了。这样的场面,她杀人的時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门口的群众,又开始议论纷纷了,不知疑云些什么。 清越拿起惊堂木,狠狠地敲了一下,严厉道:“都给本官肃静?” 全场,立即鸦雀无声。 清越望向邱师爷,给了邱师爷一个眼色。邱师爷会意到,于是把桌上的供状拿起来,走到了芳姐面前。 清越说:“芳姐,既然已认罪,那就画个押,本官好结案?” 芳姐拿过供状,视线淡淡地扫了供状几眼,然后拿着供状走到牡丹前面跪下来,说:“大人,我认罪,但有好多问题很想知道,大人能否告知?” “问吧?”清越挥手示意道,“你问得出来,本官就答得出来?” 芳姐问道:“大人也不过才上任牡丹镇知府三四天而已,半个月前就发生的案子,大人怎么破案如此神速?” 清越微笑道:“那是因为,你提供给本官的罪证,非常多,所以让本官很快就把案子查到你身上来了?” 芳姐想了想,非常确定自己在案发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可我每次作案都没有留下线索,大人是怎么找到的?不仅知道我是杀人凶手,还知道我是芳妃,更知道我是林倩的姐姐。还有,连那么罕见的剧毒,也被大人查出来了,您真不是人,” 在孟捕头宝刀出鞘時,芳姐说完最后一句,“是神?”” 清越呵呵一笑,摆手道:“别这样夸我。 。对了,你不是有很多问题嘛,说吧,你现在最想知道什么?” 芳姐说:“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秀女是中毒死亡的?若我估计得没错,那些尸体根本就检不出毒素来?” “你猜对了?”清越微笑道,“如今那些尸体的确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这也不能证明我们找不到中毒的根源?” 唐剑对外喊了声,“把死者李少凤的尸体抬上来?” 不一会,李少凤的尸体被抬上了公堂,用一块白布盖着全身。 表姐妹如今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一块,牡丹心痛不已,撇开了脸,暗自忧伤。 唐剑走下来,蹲在死者身边,把盖住死者李少凤头部的白布撩下至双肩,专业地向在场的诸位解说:“死者表面上看起来与平常死亡的人一样,面部呈白色,身体僵硬,冰冷,这是没有中毒的样子。可发现尸体的時候,连仵作都找不出死者有致命的伤口,为此,尸体到我手上,我把尸体解剖了。” 听到这,秦柔的丫鬟,以及刘吕氏,还有丽春院的婢女,她们的面部都呈苍白色,显然是被惊吓到了。 刘吕氏说道:“好残忍?” 唐剑笑了笑,“不残忍点,那就不是学医的。我通过解剖死者身体得出一个结果,结果证明,死者不是死于中毒,因为死者体内根本没毒?” 芳姐问:“那你们怎么又知道秀女们死于中毒,而且还知道是瘾美人的药香与麝香混一起产生的剧毒?” “你问得好?”唐剑赞道,“这个世间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麝香与瘾美人药香混到一起会产生剧毒,可你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芳姐不隐瞒,如实道出:“我是通过一个朋友得知的,她是江湖上有名的医药世家,神医山庄的人。” 听到这里,祈轩剑眉紧蹙,心道:“糟了,恐怕唐剑他……” 芳姐接着说:“有一天,我同時得到放着麝香和瘾美人的瓶子,在打开二瓶之時,我朋友便提醒我不能把这两味香混到一起,闻到者,即刻倒, 说到这,芳姐不禁脸色黯然,可悲地笑笑,“想不到曾经视为珍宝的两样东西,如今却被我利用,害死了几条生命,其中,还有一个是我的亲妹妹?” 对? 神医山庄? 唐剑犹如被雷电所击,身子顿然僵住,脸色非常难堪。 芳姐的话题,已经触动了唐剑心底的那根柔软。 祈轩知道,唐剑便是神医山庄的主人,但由于种种原因,最后这主人的身份,落在了唐剑昔日喜欢的女人鱼盈身上。 如今的鱼盈,便是祈轩心中那股柔软。 “老唐,你还好吧?”祈轩慰问了唐剑一句。 清越为二人的对话感到纳闷,“唐医官,祈护卫,你们在言语些什么?” “哦,没什么。”唐剑回过神,已把过去的往事压在心底。 他面向芳姐,继续讲解秀女中毒一案,“我与大人赶往赵小文案发现场時,一阵风吹过,毒香便通过赵小文的头发被风吹散,我闻到了风中有瘾美人的成分,而麝香已经完成失效了,就这样,我知道了死者死于中毒。 我们解剖尸体得不到结果后,大为吃惊,为何找不到毒?后来,大人便肯定我心中的一个想法,之所以在几位死者身上找不到毒素,而头发却有。我们发现了一点,那就是,死者被毒死后,芳姐你,又拿出解药解了死者体内的毒?” 孟捕头理解不来,“若是死者又吃了解药,那不是就能活过来了吗?为什么毒解了,反而还是死的?” 唐剑笑道:“问得好。” 清越说:“本官来解答。那是因为,死者已经被毒死了,没有一口气存在,所以纵使是大罗神仙救助也无济于事,与死后喂解药,有何不同?” “原来是这样,”芳姐有所顿悟,“我以为我解了秀女身上的毒,让仵作验不出来,那就不了了之,想不到……” 林父痛心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现在看到报应了吧?” 芳姐已悔不当初,这会被父亲不可原谅,心痛难忍。 “大人?”李掌柜举手,有话要说,“您是怎么猜到芳姐便是凶手的?牡丹和柳仁的嫌疑不是最大吗?” 清越解释道:“他们嫌疑大,但不代表他们就是凶手,只是被他们的出现误导了你们的判断力而已,从而都认为他们是罪魁祸首。 牡丹问:“那我表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与芳姐不是一同出现在房间吗?她为何成杀人犯了?而我却无事?” “你怎么知道她和你一同出现在死后的李少凤面前是第一次?”清越深不可测地问着,“若本官猜得没错,你表妹死后,芳姐是第二次出现在你表妹的身边,是和你一起出现的。她的两份口供都有破绽,证明她之前就知道李少凤死了?” 芳姐听不明白,“破绽?哪里有破绽?不可能的?” 邱师爷把两份口供拿了上来,交到qinhgyue 手中。 qingyue 对芳姐说:“这两份口供,有一份是李少凤死的当日,孟捕头亲自问你的。还有一份,是早上本官问你。 ........................................ 正文 139 三千嫔妃 芳姐,你可还记得,当時你是怎么回答本官的?当時本官问你,当日你与牡丹赶到房间時,看到的是怎样的一个李少凤,可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芳姐回忆了一下,想起来后,便说:“我当時说,好像是中毒了,头发变成了红色,脸和脖子,还有手,都呈红色模样,面目非常的狰狞,非常的恐怖。大人,我回答的根本就没错啊,哪来的破绽呢?一份口供而已?” 清越解释道:“你当時是和牡丹一起进去的,后来丽春院的其他人也进去了,都是第一次看到死后的李少凤。 孟捕头当時记录了几个人的口供,上午本官也问了好几个人。 她们的口供是一样的。第一次见到死后的李少凤時,李少凤没有中毒的症状,只是面部苍白,身体僵硬,头发有些红罢了,根本就没有脸和脖子,还有手,是红色的模样。 有此,本官断定,你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口供,是供出已经中毒的李少凤的死亡症状,而不是中毒后又被解了毒的李少凤所以,你和牡丹她们的口供不一样就在这个地方。你们一同见到死后的李少凤時,她们才是第一次出现在死后的李少凤身边,而你,是第二次?” 门口的群众一阵唏嘘,原来事情是如此发展的? 芳姐身子一软,虚脱了下来,“是我大意了,太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这点?” 清越说:“把杀人经过说一下?” 事到如今,已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芳姐只好一五一十把半个月前杀害李少凤的全过程说出来。 “半个月前,那个晚上,我看到在我丽春院门口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便打起了这个姑娘的主意,若是把她培养成我们丽春院的头牌,一定能为我赚很多钱。可我想不到,她竟然是牡丹的表妹,于是把她带到了我的前院厢房内,想在牡丹进来前,再磨磨嘴皮子,说服了这丫头,可是,当我知道她是个秀女的時候,我……” 当時的情景, 看着看着,芳姐不禁有了说服李少凤留下的念头,“姑娘,看你长相清秀,脸蛋儿标准,纯得像一朵刚绽放的花儿,比你表姐好多了。” 偏偏这時,牡丹的脚步在门侧停了下来,听到了里面二人的对话。她心里很不踏实,好像芳姐要拉她表妹下水,步她的后尘。 不,不可以,她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怎么可以在青楼里做妓呢。 房内, 芳姐继续说服:“姑娘,以你的条件,若在我丽春院招揽客人,迟早有一天你会赚尽钱财的,还能嫁个有钱的公子哥。” 李少凤歉意道:“对不起芳姐,少凤就算有此意,也已经晚了,因为我已经被……” “表妹?”牡丹不再挨在门外偷听,高高兴兴地走了上来。她怕表妹会答应芳姐的话,于是出来打断。 一看到表姐,李少凤起身迎上去,然后握住了表姐的手,激动道:“表姐,你总算来了,表妹可是找了你好一会了呢。” 牡丹高兴不出来,很担心表妹出事,有点勉强地挤出笑容灵案缉凶。如今她这表妹怎么看,怎么水灵。多好的一个姑娘,怎能把似水年华耗在青楼里。而她牡丹,不复当年招人喜爱……就要被芳姐淘汰了。“表妹,来找表姐有什么事呢?” 李少凤脸露喜悦,激动道:“表姐,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牡丹鄙睨表妹一眼,“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李少凤激动道:“表姐,我被选上秀女了,下个月初就进宫?” 闻言,芳姐顿時瞪大眼睛,心似乎受到了极大打击一样,差点就停止跳动。这个李少凤,她说什么了? “秀女?” 怎么可以?那个负心汉怎么可以继续选秀女?辜负了她不说,还继续肆无忌惮的左拥右抱,他凭什么? 牡丹的表情很淡,脸上的喜色虽是为表妹高兴,但都是勉强的意思,她紧握着表妹的手,淡淡地说道:“表妹,表姐恭喜你?” 可表妹你知道否,一入深宫深似海,抬头不见出头日,进宫作甚? 李少凤依偎着表姐,娇滴滴地说:“表姐,还有半个月就要进宫了,我对宫中的礼仪一点都不懂。听说表姐你伺候过宫中大人物,应该对宫中的事情有所了解,表姐,你能不能教教表妹一些进宫的礼仪呢?这说不定会让我一进宫就封为嫔妃的?” “这……”牡丹有点为难。 不是她不肯教,而是她怕教了反而更令表妹想进宫。 “表姐,”李少凤晃着表姐的手,哀求道:“求求你了,就教教我吧。今年选秀,朝廷要在牡丹镇选十二金钗,单单在我们南村就选了三个,若是都能进宫当上嫔妃,那我们三对村子贡献就大了?” 一个地方三个? 狗皇帝也太会挑地方了,都挑到她的家乡来了?呵呵? 芳姐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但还是忍着,尽最大的努力平静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可嘴上仍是不饶人,“进宫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在我这里混,要多少男人就有多少男人,何苦跟三千女人抢一个男人啊?” 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被轰出宫的命运罢了? 李少凤说:“芳姐,你不懂,一旦进了皇宫,吃喝穿就不用愁了若在这里,还得看男人的脸色,我都替表姐苦了。” 芳姐气得暗暗攥紧了拳头,一团气在胸口起伏不定,真想大打出手,给这个叫李少凤的女孩一个巴掌,让她醒醒? “行了,进宫好,那你进宫去吧?”说毕,芳姐把怒火撒在牡丹身上,愤怒的双目落在牡丹脸上,教训道:“别磨磨蹭蹭的,有什么话快点说完,客人不需要招待了?真是的,进宫远比我这丽春院好吗?真是不懂事的丫头。”气急败坏离开了房间。 “表姐,”李少凤颤颤赫赫地问,“芳姐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牡丹淡道:“哦,她可能是看上你了,希望你能留在丽春院,和表姐一样。” “不要?”李少凤嘟起嘴说,“我才不要当妓女呢,败坏风俗。就算是死,我也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伺候他一个人?” 牡丹的拳头,暗暗攥紧,心里发誓,“不管表妹对我有多大的歧视,我也一定要阻止表妹她进宫的。” 回想到这,芳姐的情绪异常不稳定,“我恨,我好恨,我好恨狗皇帝把我逐出宫廷,我是被皇后陷害的,我根本就没有罪,皇上凭什么把我逐出皇宫?我恨他,恨死他了,我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负心汉?” 唐剑偷偷睨了祈轩一眼,看看祈轩怎么表态。 祈轩脸上只是淡淡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芳姐辱骂他的皇兄而不悦。不禁好奇,祈轩到底怎么想的,有人骂他皇兄了,他还那么平静? 芳姐冷静下来后,继续回忆道:“当時,我被仇恨控制了理智,对秀女起了杀意,我不能亲手杀了负心汉,但我也绝不会让他得到别的女人。牡丹去陪客人之前,我在二楼的走廊外,无意中偷听到她对婢女说……” 牡丹把婢女叫到了一个房间里,把瘾美人的香料给了婢女。 婢女问:“这是什么?” 牡丹吩咐道:“这是一种罕见的药香,有醒神去疲的作用,还可添香。你把香料放在茶中,把这杯茶泡给我表妹,去吧?” 表妹出身南村,鲜少喝到如此香的茶,作为表姐,她应该要表妹喝到更好的,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疼,谁来疼? 芳姐偷听到这,顿時想起了一个朋友说过的话。只要把麝香和瘾美人搅混到一起,闻到者,必死无疑。 一会,牡丹去陪客人了。 而芳姐,则悄悄跟婢女到了厨房。 芳姐倚在门口一会,等一个煮饭阿姨出来的時候,她拉来嘱煮饭阿姨到一旁说了几句。 煮饭阿姨听明白了,“好的,这就去说?”说完,走回厨房里,走到那婢女跟前,对婢女说:“小春,帮阿姨去门口看看,今晚的菜送来了没。” “可我……”婢女正想端茶去给李少凤。 煮饭阿姨说:“我帮你看着,你快去快回?” “那好吧?”在丽春院厨房工作的人,都很芳姐欢迎。婢女不想因为得罪厨房的人而得罪了芳姐,只得答应了。 婢女离开厨房,朝大门去。 “芳姐,我出去一下?”煮饭阿姨有事情,向芳姐说了句就离开了厨房了。 此刻,厨房里没有一个人影。 芳姐多瞧了眼灶上盖着的那杯茶,脑海不禁浮起一幅这样的画面……有一个女人,扬起了手,狠狠地甩了她一掌,“芳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宫斗?” 之后,画面瞬间换了,轮到一个男人恶言相对,“好你个芳妃,在后宫越来越无理取闹了,还想刺杀皇后?来人啊,把芳妃轰出皇宫,一辈子别想再踏入宫门半步,省得朕看到她就烦,放到冷宫,冷宫还嫌她碍眼呢?” 画面播放到这,然后就消失了夺云动......................................... 正文 140 最毒妇人心 芳姐眼中掠过仇恨的光芒,一步一步走入了厨房,一步一步靠近了那杯茶,“狗皇帝,是你薄情在先,休怪我无义?” 杀秀女的念头,占据了她的心头。 把茶杯的盖子打开,芳姐迅速放入了麝香的粉粒,又迅速把盖子盖上,免得茶香飘出来闻到,那她就死定了。 放完东西,芳姐悄悄离开了厨房。 那婢女回来,看不到煮饭阿姨,有点纳闷。但她也没有多想什么,端起那碗已经准备好的茶,往前院芳姐的房间走去。 一会,婢女送茶进来了。 李少凤端过婢女给的茶,悠闲地喝起茶来,喝了一口,被这香味着迷了,问那婢女,“告诉我,这是什么香味呢?” 婢女说,“这是瘾美人的香味,是一个客人把这种药香送给牡丹小姐的,这是很珍贵,很稀有的药香,所以牡丹小姐就要奴婢放到茶中,添加香气给端过来。李小姐,那你先休息着,我先下去忙了。”没有逗留,离开了房间。 想不到表姐对自己这么好,于是,李少凤把整整一杯茶,全部喝光了? 喝完后,李少凤刚要把茶杯放桌上,随即,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毫无征兆。 倒下后的她,双目紧闭,双唇紧抿,全身的皮肤颜色在加速变化,她白里透红的肌肤,转瞬变成了红色。她的五官,非常粗糙,面目红得狰狞、恐怖。 这時,芳姐从门口探出头进来,看到李少凤倒下了,于是迅速走进来,一只手拿着湿过水的手绢捂着鼻子和口,免得闻到茶的余香,另一只手中拿着一粒药丸。 她把药丸放入李少凤的嘴巴里,然后就走出房间了。 不到一会的功夫,李少凤身上的颜色褪去,还原她原本的肤色,可头发仍旧是红色的。这会面目却苍白了许多,四肢看似很僵硬天生大枭雄。 她一动不动,就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李少凤的死讲述到这,也该接近尾声了,此刻,芳姐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心中的仇恨,她还是没有放下,每当想起陷害她的皇后,还有薄情的皇帝, 她的心怎么会好。“李少凤就是这样被我毒死的,我为了摆脱嫌疑,去找了牡丹,让她跟我一起到我房中找李少凤。之后,孟捕头来了,但谁也不知道李少凤怎么死的,我们丽春院的人都没事,只是录了几个人的口供孟捕头他们便带着尸体回衙门去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牡丹愤怒道:“就为了你的私怨去残害无辜的人,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要找就找皇上和皇后,别找我表妹,她是无辜的?” “牡丹……”这一刻,芳姐心已悔不当初,很想请求牡丹的原谅,“我也是有苦衷的,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别审了?”秦老爷痛心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那就请大人严办,还我女儿一个公道,让她走得安心点?” “不行?”芳姐恳求起清越,“大人,我一定要知道所有的答案才认罪,你说过的,只要我敢问,你就敢答,大人要守承诺。我明明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能出事的,这当中,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是我疏忽的?我想知道,很想知道?” 孟捕头慵懒的语气道:“反正你人都快要见阎罗了,知道也没用。还是别浪费大人的時间了,画押吧?” “不,”芳姐的情绪激动起来,“我要知道这当中的破绽,我明明做得很好的,我不相信最后会被发现。告诉我,大人,你告诉我。”” 清越平声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请提出来,本官会一一给你解释清楚的,免得冤枉任何一个人?” 芳姐急忙问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是我杀害秦柔和沈秋怜的?” “很简单啊?”清越回答得很轻松,根本就没有因为芳姐的问话而感到有压力。“去案发现场看了看就清楚了?” “就这么简单?”芳姐不仅脸上,连话语也充满了怀疑,怀疑香楠的能力。 清越轻松道:“没错,就这么简单?”给了唐剑一个眼色,唐剑会意到,命人把李少凤的尸体抬下了公堂。 祈轩把准备好的一份物证,摆在芳姐面前,面无表情道:“证物在此,你自己看看吧?” 等祈轩退到一边后,香楠望向秦柔的丫鬟小竹,唤道:“小竹,你上来,有些话你需要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别怕,上来吧。” 小竹望了自家老爷一眼,得到老爷的允许,这才鼓起勇气走到芳姐前面站着,面向高高在前的大人,弯了弯腰,“大人好?” 清越说:“别客气,好好站着就行了?” 这会,芳姐已经把祈轩放在她面前的包袱打开,包袱里放着一份罪证,这份罪证便是—— 打开包袱一看,居然是件布料上等的衣裳,而且其中有部分被撕下了一块,撕下的那块就掉在旁边的地上。 “这,”芳姐看到这件衣裳,顷刻间双目布满惊恐,“这不是我放在房间衣柜里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衙门内?” 祈轩面色冷淡地解释道:“昨晚到你丽春院偷的?” “可,”芳姐深入问,“就凭一件衣服,就能猜出我是杀人凶手?” 香楠扬起自信的笑容,说道:“没错,一件衣服就可以了。从这件衣服,本官查出了两条人命都是你害死的。” 芳姐摇摇头,不是她故意装作不懂,而是真的不懂,“为什么能通过这件衣服知道是我杀了人?我不相信如此简单。” 祈轩指向那地上的那块碎布,说:“这块小小的布料,是我们在赵小文的案发现场看到的。当時就挂在案发现场那棵树上。我见这块布质量不简单,所以就带回来了,没有想到,竟然成了破案的关键,亏你还说你没有在现场留下过任何的蛛丝马迹,那这件衣服算什么?” 芳姐仍旧理解不来,“只是发现了一块布而已,又怎么想到是我的衣服?” “哦,事情是这样的,”清越解释道,“昨天,本官去秦老爷家,在秦小姐的房间里找了会线索, 找不到就想离开秦府。可没想到,在出府的時候,看到了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抱着一把琴,往秦府大厅的方向去。当時,那个女人就穿着你手上拿着的这件衣服,就这样,本官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件衣服和祈护卫找到的那块布料,简直就是一样的。 昨晚,我们彻夜比对了衣服和那块布料,得出了结果——一模一样。” 芳姐仍有不解的地方,“就算一样,那又怎么能证明我是凶手?当時,大人看到的只是我的背影而已,而不是我的脸,有可能是牡丹呢?” 清越思索了下,继续道:“没错,是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而已。但是,也因为这个女人的背影让本官怀疑到你芳姐身上。” 对方的话,越说越复杂,芳姐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了,越来越听不懂,“大人,我真的不明白?” 清越一五一十道出来,“昨日,本官观察秦柔的案发地点,也就是秦柔的闺房之時,本官发现了她房内的那把古琴。正巧,那把古琴很眼熟。你们丽春院的琴不是都在琴头的右角上刻一个符号吗?前日本官与祈护卫、唐医官暗访你丽春院的時候,在丽春院的厢房内,我们看到了一把琴,而当時唐医官还用那把琴弹奏了一曲?” 芳姐怔愣,“有这事?” “大人,”秦老爷问,“当日,好像是只有牡丹来过老夫家里,找老夫的女人柔儿,可没有芳姐的影子,她何時到的?” 清越扫了小竹一眼,说道:“秦老爷,这就要问你那宝贝女儿的贴身丫鬟了?” 秦老爷看向小竹,马上板起威严的脸色,“小竹,怎么回事?” 小竹胆子一向就小,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害怕得跪了下来,恳求秦老爷的原谅,“老爷,对不起,小竹瞒了些事情,小竹实在不该的?” 秦老爷厉声道:“你瞒了什么?快说出来?” 小竹连忙应道,“是是是,老爷,我说,那天……” 这時,衙门外传来非常隆重的鸣鼓声。不到一会,看守衙门口的捕快匆忙闯入了公堂,跑到清越跟前禀报,“大人?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清越蹙起眉,脸露不悦:“没看到本官正在审案吗?何事如此惊慌?” 孟捕头朝那闯进来的人喝道:“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大人正在审案,别打搅了他东大陆。对了,外面何人在击鼓鸣冤?” “是是是、是陈大人?”看守衙门的捕快急道,神色慌张。定是因为击鼓的人是他的前任顶头上司,才如此的慌张,不敢做出任何的决定,遂进来向新任知府禀明。 孟捕头咂舌,“陈、成大人?” 孟捕头觉得有点意外了,心想,这陈大人也已经告老还乡,这会应该在家养老,可怎么在衙门外击鼓? 那鼓是为民而设,击鼓者,既是有冤情要上诉。 这陈大人走得心安理得,何来的冤情?又是堂堂上任知府,此刻却在此击鼓。 ............................................................................................................................ 正文 141 未卜先知 “哦,”清越一听“陈大人”三字,心中便有了答案,问那捕快:“是不是陈大人命人把一箱一箱的珠宝送来了?” 那捕快道:“正是?”就是不明为何陈大人把珠宝送到衙门来。 无端端送钱上门?公堂上所有的人,都惊呼,都在唏嘘着这件事? 唐剑与祈轩相视一眼,各自传达着不理解的眼色,他们都不懂为何辞官归乡的陈大人会突然出现,还会来击鼓鸣冤,还会把珍宝献上,这太过不可思议了?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唐剑实在忍不住好奇而问。 清越只是抿唇笑笑,没有要告诉唐剑隐情的意思,吩咐那捕快:“去把仓库的门打开,把珠宝放进来,至于陈大人……”眼中掠过一丝狡猾之色。“让他在外面瞎闹腾吧,爱怎么招就怎么招,你吩咐下去,叫人别搭理他,累了他自然就不会再击鼓了。退下吧,本官还有案子要审,不可在此再打搅。” “是,大人。”说完,捕快退下了公堂。 邱师爷喜道:“太好了大人,终于有银两来维持衙门的生机了。” 清越脸上没什么波澜,陈大人的事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回归正题,“大家把注意力集中,”望向小竹,说:“小竹,把事情始末说出来,解开芳姐心中的疑问。” 小竹应道,“是,大人末世剑火 。那日,牡丹小姐拿错琴给我家小姐,她临走前说,待明日会把我家小姐需要的琴送过来。响午的時候,牡丹小姐离开了秦府,可傍晚的時候……” 十日前。 秦府。 傍晚。 家里仆人都跟秦老爷出去了,这会,府中没有多少人。 小竹经过前院,听到大门外有敲门声,以为是老爷回来了,赶紧过去把门打开,结果看到的是一个衣着装华丽,风情万种的漂亮女人。 这个女人抱着一把琴,上面标有丽春院标志的琴....... 谢她的眼。这个女人,便是芳姐。 小竹问道,“这位姑娘,你找谁?” “这个,给你?”芳姐把抱着的琴亲自送到小竹面前,并解释道:“牡丹回去的時候,把送错琴的事告诉我知道了,她今晚和明日的時间都被占用,我替她把琴送过来了。” 小竹顿悟,“噢,原来是牡丹小姐要求的,”于是,把琴抱到怀中,再感激道:“这位姑娘,谢谢你了?” 芳姐微笑道:“不用客气,但还是冒昧地问一句,你家小姐这几日似乎经常想见到牡丹,竟是为了何事呢?” 小竹苦叹一声,替自家小姐烦恼,“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家小姐被选为秀女了。她想进宫后能有一门手技存活,所以希望牡丹小姐经常来这里教她琴艺。牡丹小姐是牡丹镇远近闻名的花魁,琴艺高超,所以我家小姐非常仰慕牡丹小姐。” 芳姐“哦”了声,一副有所领悟的神色,“原来是这么回事。”渐渐的,她出了神,想到了久远的事情。 末了,小竹唤了她一声,“姑娘?要不进府中喝杯茶再走?” “这,”芳姐努力想拒绝,可拒绝的声音溜到嘴边又被她给咽回了喉咙里。 一听到有人又成为秀女了,想起自己以前也是秀女,芳姐控制不住自己不联想到其他的事情,她是如何被皇后毒害,皇帝又是如何的薄情混沌龙枪最新章节 。 仇恨的火焰,又在芳姐心中点燃。 在小竹的带领下,芳姐跟随小竹进了秦府,并把芳姐带到了秦柔的房间,“小姐,牡丹小姐的朋友把琴送来了?” 秦柔正在房中作女红,见到芳姐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流露着风情万种的气质,打从心里羡慕不已,“姑娘,请坐?” 芳姐走过来,环视了秦柔的闺房一周,随便寻找一个话题,“秦小姐,你的房间真幽雅,秦小姐你一定是位如同牡丹一样,心姓简单的人。” 秦柔婉约一笑,碗说道:“谢谢姑娘的赞美。”望向侯在一旁的小竹,吩咐道:“小竹,去给这位姑娘泡杯茶?” 小竹高兴道:“是,小姐?” “等一下?”芳姐出声喊住小竹,眼底掠过一丝深不可测的精光。望向秦柔,不好意思道:“秦小姐,这天色也不早了,也快入夜了,我已替牡丹把琴送过来,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活,所以,这会要告辞了。” 秦柔脸露失望之色,但也没有强求对方留下,“那姑娘你慢走,谢谢你把琴送来?” 芳姐说:“不用客气,那我先走了?”只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自怀中掏出一块手绢,放到了秦柔的手中,“秦小姐,这手绢,送给你?” 秦柔把手绢拿到鼻翼前,闻了闻,顿時舒展着眉,“嗯,好香,姑娘,这手绢放了什么香味?” “一种药香而已,希望秦小姐喜欢,那我先回去了?”说毕,芳姐转身走出了房间。 秦柔对小竹说:“小竹,送送这位姑娘?” “好的小姐?”说完,小竹跑了出去,追上芳姐的脚步。 剩下自己一个人在房中后,秦柔不禁又闻了闻手绢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越来越迷恋,“真香,这到底什么药香?” 小竹把芳姐送到了门口教父三国 。 外面的天色也黑了不少了。 芳姐跨出秦府大门的门口,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回过头,对上小竹的眼睛,说:“小竹,你家小姐喜欢麝香吗?” “喜欢啊?”小竹回答得很快,“我家小姐平時经常用的?” 芳姐特意提点一下,“听说把麝香放到茶中,喝起来,不禁很香,而且味道也不一样?” 小竹眼睛发亮,“是麽?那等下我给小姐也泡一杯这样的茶,谢谢姑娘你的提点。夜也黑了,姑娘,回去小心点。” 芳姐说:“小竹姑娘,等一下?”她回身,仰头,凝望天色几眼,然后回过头对上小竹的眼睛,严肃道,“小竹姑娘,我夜观天象得知你家小姐命中有劫数,今晚恐怕有一生死劫。” “啊?”小竹惊恐,“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芳姐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放到小竹手上,千叮万嘱道:“记住了,若你家小姐出事了,就把这颗药丸让她吃了,或许还能保一命。” 小竹小心翼翼捧着药丸,把它看做是生命一样宝贝着,“姑娘,谢谢你的提醒,想必你一定是道家人,有未卜先知之力,小竹相信你,一定会看好我家小姐的,谢谢你。” “不用谢了,你回去吧。”说完,芳姐转过身,嘴角弯起阴冷的弧度,朝丽春院的路回去了。 小竹把大门关上,马上溜回厨房,心惊胆颤的泡了杯茶自己喝,等心情舒缓后,这才给秦柔泡茶,最后再放上秦柔最喜爱的麝香。泡好后,把杯盖盖上,再送到秦柔的房间,“小姐,还在忙呢?给你泡了杯茶?” 秦柔正在芳姐送自己的手绢上绣着什么,对小竹说:“放下吧,我等下喝?” “那行,小竹就放在桌上了,小姐什么時候喝都可以了。”小竹把茶放下,然后守在一旁,一直盯着秦柔看,就怕她家小姐出事。 秦柔不喜房内有人在,望向小竹,吩咐道:“小竹,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可是……”想起那个姑娘的忠告,小竹心有不安,哪敢离开房间半步,“小姐,让我守在这里吧,小竹保证不打搅小姐您?” 秦柔怜惜丫鬟的双脚,“回你的房间休息吧,在这里站着有什么好的?不听小姐的话,小姐生气了哦?” “那……好吧?”拗不过自家小姐,小竹只好离开了秦柔的房间,并把门关上都市大帝。 小竹走后,秦柔又在手绢上绣了几针,感觉到喉咙有点干,于是把小竹端进来的茶捧到手中,打开盖子,吹了吹热气…… 当手绢上的瘾美人药香味,和茶中添加的麝香味混到一起時—— 不到一会功夫,就那么自然的,毫无征兆的,秦柔双眼一闭,就这么趴在了桌上,白皙的脸蛋渐渐变红…… 小竹已离开房间好远,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一颗心总是不安,真怕那个劫数发生在她家小姐身上。 最终放心不下,小竹往秦柔房间走回来,走到房门口的時候,敲了敲门,“小姐,” 又喊了几声,仍旧未有动静,小竹心急之下,没有得到回应就把门给推开,急忙跑进来,往那张桌子一看—— 一个头发通红、五官通红、手臂与脖子通红的女子,就趴在桌上睡着,面相非常的狰狞、恐怖,中毒症状非常的明显。 看到自家小姐成这样,小竹猛然心血来潮,跑过来,哭喊着摇晃着秦柔的身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不管如何摇晃,秦柔始终未睁开眼睛一下。 过了好一会,小竹想跑出去找人,可念头一产生就又被阻止,她想起了一个人,先前那个算出小姐有劫数的姑娘。 .. ............................................................................................................... 正文 142 逃避责任 对了,那姑娘还给了她一颗药丸?或许这个药丸能把小姐救醒? 小竹赶紧把药丸掏出来,喂给了秦柔吃,不一会的功夫,秦柔的皮肤不再是红色的,可头发却仍旧是红色的 吃了药丸,小姐还没有醒来,小竹彻底慌了,心里七上八下,“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我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小姐死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凶手?不,我要镇定,我要让老爷先发现小姐死了,那样我才没事。我不能有事,我要找出小姐的死因,我不能有事……”心里和口始终保持着这种想法,那就是找出秦柔的死因。 秦柔的死,小竹当做没发生过的事一样。她把茶杯,还有芳姐送秦柔的手绢拿走了。之后,手绢丢厨房灶里烧了,茶杯则砸碎扔了。 这些东西,都有可能让老爷怀疑她在上面下毒,她不能让老爷知道。 一切事情做完后,小竹在秦老爷回来后,很自然的被秦老爷叫到跟前,并跟随秦老爷一起去秦柔的房间…… 小竹讲述到这,脸上已布满了泪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秦柔,“我不该为了逃避责任而没有据实跟老爷说清楚此事,害得小姐不冤不白这么多天,我对不起小姐,我对不起她?”随即,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向了芳姐,“你怎么可以利用我残害我家小姐?你这个人,不得好死?” 芳姐凄然一笑,眼中有着绝望,“都是狗皇帝害的,他若不薄情对我,我怎么会对秀女有如此恨意?” 清越说:“昨日,本官去秦府查案,在秦府看到的人,便是你,因为你穿着凶手的衣服,那就是你面前的这件衣裳。杀害赵小文的時候,你也是穿着这件衣裳,所以本官断定是你。你昨日去秦府,是不是怕本官查到你头上,所以去把送给秦柔的琴和手绢拿走?” 芳姐垂下头,淡道:“大人,您都知道了?” “本官命邱师爷在响午退堂后才找小竹问话,说了你是凶手她才把当日的事情和盘托出是怎么被你步步往里陷害她家小姐的。”最毒妇人心,清越对芳姐无奈地摇摇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方小姐?” 清越接着说,“其实,你只是想杀害李少凤一个人而已。导致你绑架了七位秀女,又残害了五位秀女,原因,就在你妹妹身上?” 芳姐眸光一凛,“大人,您……” “大人?”林父说道,“我那小女儿出生至今,从未见过她姐姐,我这俩女儿,能闹啥矛盾?” 清越指向堂下跪着的芳姐,对方父说:“问你大女儿?” 林父望向大女儿,眼中满是痛楚,哽咽道:“芳儿,你既没死,为何不回家?如今,又为何杀害你的亲妹妹啊?你倒是说啊?” “好,我说?”芳姐咬咬牙,压下满腔的苦闷心情,字字带腔,把原因说出来,“去年的三月十日,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 去年,阳春三月天。 大祈皇朝后宫,李皇后的寝宫--祥瑞宫。 本该是宁静的一个早上,“啪啦”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在祥瑞宫内响起,接着一个厉害的女声覆盖了宫殿所有的声音,“芳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跟本宫斗?” “她打了我?”画面一收,芳姐双目极为凶狠,有着愤怒,有着不甘,有着仇恨,有着屈辱。“李皇后,她居然打了我?” “她……” 祈轩抢过清越问话的机会,深有意味地问:“她为何打你?” 芳姐摇摇头,“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是,她冠给我的罪名,却真的让我想灭了她全家?”不堪的记忆画面,再度在她眼前打开-- 祥瑞宫内,一片奢侈与华丽,雕梁画栋,不凡展现......................... 看着芳妃已经跌在铺着红毯的地上直不起身来,旁边一个公主打扮,面目清秀,但神情却很阴冷的女子,嘴角,微微的弯了下,笑意很浅,却流露着得意与不屑之色........ 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芳妃努力直起身子,瞪向那个打自己的人。这是个背影,一个华丽而神秘的背影,她忍着痛说道:“你敢打我?我林芳自打进宫以来,得到皇上的恩宠不比你这个皇后差,你竟然打我,我告诉皇上去?” 结果,芳妃一转,走了不到两步便被那个公主打扮的女子突然出来,冷冷地截住了她的去路? 这是个穿着娇柔,面容却很冷艳的女子,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左右,外表看起来非非常的成熟,深沉,不苟言笑。 她是大祈皇朝的长公主,李皇后的女儿--祈梦 芳妃怒问:“你干什么?” 那抹华丽而神秘的背影,在赏了芳妃一掌后,已步入了屏风后,倚屏而坐。见自己人把芳妃的去路堵截,便说:“梦儿,让她去说吧?” “是,母后?”唤了屏风后面的女人一声母后之后,祈梦退开两步,不再阻挡芳妃的去路。 芳妃并未马上走,而是转过身,面向屏风。通过绣着百鸟凤凰的半透明纱屏风,隐约可见一抹慵懒而妖娆的身影。 见到这抹身影,芳妃捂上自己的脸蛋,未消失的痛,让她恨意眼中生,“李皇后,你记住了,今日你这一掌,我lin芳会加倍还给你的?” 说罢,芳妃挥袖转身,扬长离去。 响午時分。 芳妃在寝宫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宫女正在给她的脸颊上药。 传了半天都不见皇帝的影子,芳妃不耐烦了,拨开宫女的手,“哎呀,别上药了,快去,再去催皇上?” 宫女跪下来,惶恐道:“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去请皇上了,这会还没有来,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派去的人这都还没有回来呢 。” “皇上驾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听说皇上来了,芳妃欣喜起身,赶紧出去迎接。岂料,在拂开珠帘门之時,一个伟岸身影突袭而来,随即一个巴掌落在了她脸上,脸颊上涂过的金疮药粉被掌落掉,倒地后,一个雷霆声音传来,“混账东西?” 芳妃捂着已出血的脸颊,抬起头,看向那个打自己的人,当下心碎一地,“为什么?为什么?” 除了想知道原因,她别无他求了................................ 伟岸身影转过身,背对芳妃,恶言对待,“好你个芳妃,在后宫越来越无理取闹了,还想刺杀皇后?来人啊,把芳妃轰出皇宫,一辈子别想再踏入宫门半步,省得朕看到她就烦,放到冷宫,冷宫还嫌她碍眼呢?” 昔日,眼前这个男人夜夜步她寝宫,跟她欢愉。他经常在她面前倾诉朝政,朝政对他存在着怎样的危机。可她不懂朝政,每次都只是安慰便罢,给不出主意。 他说过,就因为她没有野心,他要爱她一辈子,不会再踏入其他女人的宫中。 可今日,他做了什么? “皇上?”芳妃哽咽出声,“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刺杀皇后,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 甚至是何時跟李皇后斗了,她也不知情? 只不过是如往常一样,到祥瑞宫给皇后请安罢了,怎今日却一切都变了?不仅皇后翻脸,就连深爱着她的皇上,也翻脸? 那双鹰眸沉痛地闭上,艰难出口,“带走?” 两个侍卫上前,把芳妃左右手给拽住,强行带走。 芳妃在经过那个伟岸身影身边后,绝望地回过头,分明看到了那个男人为她流下的泪水,因何? 亲自下令把她扔出皇宫,他有理由流泪吗?太可笑了? 陈述到这里,芳妃已泣不成声,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太爱那个男人,还是太恨那个男人了,“我恨他,我真的好恨他 。皇后随便冠了我一个刺杀的罪名,他却听了皇后的话,下令把我轰出皇宫,怎么可以,怎能如此的薄情……。我一直想着怎么报复他,想着他何時再出现在我身边……” 清越问:“你被仇恨烧了理智,所以想要报复皇上与皇后。你对皇上的爱,过了火,导致你眼中容不下别的女人分享皇上,对不对?” 芳姐垂下头,抽泣道:“是?” 清越再问:“其实,在你杀了李少凤之后,你见过你的亲妹妹林倩,是与不是?” “大人,您是如何看出来的?”对于这个问题,芳姐一直想知道。眼前这位知府大人,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屡屡说中她的心事。 清越分析道:“经唐仵作的勘验,得出了林倩的死因。林倩是死于中毒,她中了一种慢姓毒药。这种慢姓毒药有这样一个名字,叫做十五日。半个月前,你杀了李少凤,之后你应该见过你的妹妹。到底你与你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官无从得知,更不知道你为何下毒害你妹妹......................................... 正文 143 弑妹原因 芳姐呵呵一笑,有着悲哀之意,“大人如何断定我与我妹妹见过面?”再为了得。 “她死得巧?”清越说,“李少凤被选为秀女后,立即去找表姐,把喜悦告诉表姐知道。而作为你妹妹的林倩,也在第一時间去找你。其实,你们姐妹俩应该早已经见过面了,最后因为秀女一事而闹翻,是什么原因要害你妹妹?” 芳姐问:“大人是怎么知道我与我妹妹早就相见了?” 清越耐心地解释道:“哦,这个简单。昨天你妹妹死后,本官便在第一時间赶到案发现场。在你妹妹的房间里,本官看到了好多属于青楼里的东西。起初呢,本官不怎么以为然,直到你父亲跟本官提起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的時候,本官才起疑。本官离去時,再次到你妹妹的房间看了看,却发现了……” 离开林家前,林父亲自送清越到门口。 唐剑和祈轩已经回来了。 清越走時,回头看向方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大叔,您大女儿叫什么?” 林父回道:“她叫林芳?” “林芳?”清越一怔,想起了什么。 祈轩问:“发现什么了吗?” “是的?”清越说,马上又往方家的屋子里走去,“林大叔,本官还得再勘察一下你女儿的房间?” 接下来,在林倩这间简陋的房屋里,清越找到了一件很贵重的物品,就放在床头下面,“这是……” 祈轩与唐剑此刻都侯在清越身后。 清越从方倩的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件东西,居然是一块色泽通透圆润的古玉,上面还刻着一个“芳”字,她有点吃惊了,“一看这古玉就很值钱,你们说,林倩很有钱买如此名贵的古玉吗?” 一看到这块古玉,祈轩的神情马上就变了,把古玉拿到手中再三细瞧,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芳妃?”果真是她? 清越与唐剑都怔愣住? “这是后宫嫔妃才持有的玉佩?”祈轩认真地分析道,“每位被册封的嫔妃,都会有这样一块玉,并且刻上她们的名。同時,这块玉,相当于一种身份的象征,见此玉者,便如见到玉的主人?” 清越疑惑道:“刚才我与林大叔谈话的時候,他说他有个大女儿,比林倩年长好多岁,当初也是被选为秀女进了宫,被册封为妃。可是,被封为芳妃后,从此音讯全无,在宫中过得好与不好,林家的人也不知情,直到去年,芳妃的死讯传来,林家人这才得知了芳妃的事情?” 唐剑为此肯定,“凭此玉佩,可证明芳妃至今仍活着,而且,林倩与姐姐还一直有着联系?” 画面一收,清越望向祈轩,与他交流了一个眼神。 祈轩会意到,于是从证物中掏出了一块玉佩。 看到那块熟悉的古玉,芳姐倏然一惊? 祈轩把玉佩拿过来,交到芳姐手上,说:“从这块玉就可以断定你是从皇宫出来的,更让我们得知了你的身份。既然玉在你妹妹身上,试问,你若是没有见过你妹妹,她又何来的这块玉?” 芳姐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这块玉,每当看到它,心都会痛。可是,她有一个问题想不通。抬头望向祈轩,问道:“难道,你们真是通过这块玉得出我的身份?” “呃,”祈轩犹豫了下,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算是吧?” 芳姐有所怀疑,“你一个宫外之人,怎知这是宫中之物?而且,还知道是象征后宫嫔妃身份的玉?” 被芳姐这么一说,清越的神情有了点变化,可脸上的变化又稍瞬即逝? 祈轩随口道:“怎么知道的,你应该管不着了?” 芳姐承认道:“好吧,我坦白,我之所以那么恨秀女,都是被我妹妹逼的。我一直都很疼爱她,可我想不到她、她竟然会……会……”说到痛处,已泣不成声,一个字都哽咽不出来了。 林父厉声道:“你倒是说啊,为什么残害你妹妹?你这个不孝女,我和白白生了你了?” 芳姐吸了吸鼻子,被父亲骂,心更是承受着莫大的伤痛,断断续续道出,“我不想的,是她逼我的?” 清越严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如实道来?” 芳姐说:“半个月前,选秀官来到牡丹镇,要在牡丹镇这块地杰人灵的地方选出十二位秀女。这次选秀女,选秀官并没有指名道姓谁家女儿被选上,而是通过正式的比赛而选出十二位。 妹妹她明知道我跟皇帝有仇,却毅然决然去报了名,参与了选秀,最后入选了,还那么高兴地来跟我提这件事……” 李少凤死之后的第二天。 天还没有亮,丽春院的后门被人敲响。 丽春院内的婢女把后门打开,见是经常来丽春院找芳姐的姑娘,于是非常恭敬地让开了道,并亲切地叫了声,“林小姐?” 林倩睁着一双骨碌骨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看着婢女,问道:“春儿,我姐姐她还在睡觉吧?” 名叫春儿的婢女,叹息道:“芳姐怎睡得下,昨天这里发生了命案?” 林倩眼睛睁大,“啊?那姐姐她有没有事?快,快告诉我?” “林小姐,你别紧张?”婢女说道,“芳姐她没事,她这会在房中坐着呢,估计还在纠结昨天发生的事情吧?” “我去看看她?”说毕,林倩快速进了门,朝姐姐的房间奔去。 后院最前面的那间厢房,便是芳姐的住所。 此刻,芳姐正坐在房中的梳妆台前,后面的饭桌早已放着婢女送来的早饭,可她没心情吃.... 。 她坐在镜子前发呆,已经有一夜了。 她杀了李少凤,她杀了一个无辜的少女,她怎能心安理得? 林倩已走到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唤道:“姐姐,你在吗?” “啊,倩儿?”芳姐一愣,得知是亲妹妹,马上起身过去开门,然后把妹妹给拉了进来,仔细打量一番,“几日不见了,你过得好不?” 林倩摇晃着姐姐的手,娇滴滴道:“有姐姐惦念着,妹妹肯定过得很好啦,只是姐姐,”本是开心的容颜换上了一副愁容,“自打你从皇宫出来,这都一年了,为何不回家见爹娘呢?你不知道,他们時常为你不在世了感到难过?” 一说到见父母,芳姐的脸色黯淡下来,她松开妹妹的手,回梳妆台坐下,幽幽道:“妹妹,说过多少次了,姐不能见他们?” 方倩从姐姐后背搂住姐姐的脖子,看着镜子中的姐姐,欣慰道:“我知道,姐姐是不想村里人知道姐姐被皇帝姐夫赶出了皇宫,一方面,又恨自己在这些年里只顾着在皇宫里享乐,没有照顾到父母,所以心有愧疚,不敢面对爹娘。 可是姐啊,迟早你要见爹娘的,你就别倔了?” “可是……”芳姐满面愁容,尤其是看着自己的这双手,不禁悔恨连连,“我还能有机会吗?” 昨日,虽说逃过了一劫,可当官府真正追查起李少凤的死,她还是逃不掉的。 “姐,别愁了?”林倩坐下来,握住姐姐的手,满脸喜悦道:“我来给你送一个好消息的,姐你猜猜?” 妹妹如此开心,满面春风,好像有心上人了一样。 芳姐惊呼,“倩儿,你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 “才不是呢,”林倩激动地说道,“我参加了选秀,我被选秀官看上了,我成为秀女了姐?” 芳姐只觉脑子轰然作响,一颗心受伤无比,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妹妹会这样对待她? “姐姐?”林倩在姐姐面前晃了晃手,“你怎么了?” 姐姐突然抓住她的手,痛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皇帝如此薄情,那深宫如此险恶,你为何还要参加选秀?原来你往日如何如何说自己憎恨皇帝,都是假的,如今却巴不得成为他的女人?” 林倩被姐姐的说词吓坏了,赶紧解释道:“姐姐,你冷静点,你听我解释啊,我参加选秀是因为……” 芳姐夺过妹妹说话的机会,厉声道:“你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进宫去吧,跟狗皇帝欢愉去吧,别再来我这里了?” “姐姐,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林倩欲要解释 。 芳姐怒在心头,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亲妹妹做出这样的事,不给妹妹解释的机会,“滚?滚开?” 林倩并没有滚走,反而站在姐姐面前,无比坚定道:“姐姐,我一定要进宫的,我要……” “够了?”芳姐起身,朝妹妹怒吼一声,流着泪道:“倩儿,姐姐是那么的疼你。去年,从宫中出来,直接就去找你了,把好东西都给你,还教你那么多知识,你反过来怎么对待姐姐的?当秀女很好吗?你姐我当初也是秀女,进了宫后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难道没有看见吗?” “姐……......姐.......姐 .............................”林倩欲说 正文 144 离家出走 “不可以?”芳姐喘着气说,“你不可以成为秀女,姐不准你进宫?”马上过去把床头的盒子拿出来,并拿了一个药瓶出来。 林倩不明白姐姐在干嘛,接着说,“姐姐,我是一定要进宫,我要替……” “吃下去?”芳姐把药瓶里的药丸倒出来,送到妹妹面前,冷冷地命令道。“把它吃下去?” “这是什么?”林倩不明白姐姐为何要自己吃这种东西,她不肯拿来吃下。 芳姐干脆在妹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把药丸塞入了妹妹口中,“吃下?” 药丸,就这样吞入了腹中,林倩作呕几次也没能把药丸吐出来,索姓跟姐姐急了,“姐,你干什么啊?” 芳姐一点也不含糊道:“你吃了慢姓毒药,半个月便会发作 。这半个月,你就好好地思考一下,不想进宫了姐会给你解药的?” 想不到亲姐姐会如此待自己,林倩心碎了一地,“哼?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扭头就走,离开了姐姐的房间。 看到妹妹的身影在房门口消失后,芳姐狠狠地把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拨到了地上,“为什么连我的妹妹也想要进宫?为什么?上苍啊,你就那么眷顾那个狗皇帝吗?你难道没看到他是如何对待我的?” 情绪偏激了足足好一会后,芳姐渐渐冷静下来,可冷静下来的她,心底发生了异样的变化。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林芳,你听清楚了,不能,不能让皇帝过得那么好,他是如何对待你的?你都忘记了吗?你要报复,报复啊?” 就此,一个阴谋在芳姐心中成了形。 接下来的五天里,她四处打听,获得了十二位秀女名单,并通过各种手段把其中的七位秀女都骗到了丽春院,并且都一同关在了地下室里。 这间地下室,就在牡丹住的厢房后面。牡丹在此住了很久了,一直都不知道这间房内有地下室,更不知道芳姐在她房间里藏着一批人。不仅如此,芳姐还要求她别让其他的人进入她的房间,理由就是,“牡丹,你是丽春院最重要的人物,要竖起榜样,不能随随便便让人进自己的房间?” 牡丹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知道原因了,除了惊讶,便剩下寒心。她看着芳姐,相处了一年的芳姐,不敢置信道:“利用我关押那么多无辜的女孩,你这个女人的心,怎么可以蛇蝎到如此地步?” 芳姐可悲地笑道:“连我妹妹我都敢杀,何况利用你?当初,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就这样被皇帝扔出了皇宫,我的苦,又有谁明白?” 听了大女儿这番陈述,林父已经是气不从心,无力地说道:“芳儿啊,你误会倩儿了,你误会她了?” 进会的样。芳姐怔愣,“什么?我误会她了?爹,你竟然说我误会她了?怎么可能呢? “你自己反省吧?”林父已心力交瘁,无力再解释大女儿误会小女儿的事情,对香楠说:“大人,小老儿退下了,我那老伴需要照顾?” 清越望了孟捕头一眼,吩咐道:“孟捕头,送林大叔到后堂休息?” 孟捕头把林父带入后堂后,清越望向芳姐,问道:“这夜也要黑了,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芳姐有了点疲惫,也不愿知道什么了,反倒问:“大人,难道您不想知道沈秋怜、以及赵小文如何死的吗?” 唐剑笑道:“这点你放心,我们大人已经查出来了?” 芳姐自嘲一笑,“还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想不到还是漏洞百出。敢问大人,您是如何知道沈秋怜之死的?” “这份名单?”清越把桌上的名单,不客气地扔到了芳姐跟前,“沈秋怜死之日,正巧本官与唐仵作入住了李掌柜的客栈,当晚的事情,也略有所闻。昨日,本官去客栈观察了一下案发现场,没有发现什么,倒是李掌柜当日的客人名单让本官看到了希望?” 芳姐拿起那个小本子,打开看了看当日的记录,并未察觉到什么,“李掌柜的记录,跟我有关系吗?” 清越神秘一笑,不急着解释,“再看清楚点?” 芳姐又来回看了几次,还是找不出可疑的地方。她的不知道,反而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好奇。 孟捕头已走出来了,见大家都望着芳姐深思着,便问道:“都怎么了?” 邱师爷对孟捕头说:“大人说,芳姐手中的本子能查出芳姐是凶手,可芳姐看了又看,仍旧找不出那条线索,大伙儿也非常好奇到底线索在哪?” “我看看?”孟捕头粗鲁的夺过芳姐手中的本子,拿近瞧了瞧。看书時的他,喜欢把文字读出声来,“张公子,二楼地字号房;柳公子、沈小姐,一楼天字号房;刘员外,二楼玄字号房;林小姐,二楼地字号房……” 听到这,芳姐倏然一惊? 看到她恍然大悟的表情,清越微微一笑,“得出端倪了?” “是的?”芳姐重重点了一下头,“我想,我看出端倪了。当日的名单内,除了沈小姐,那便剩下我一个人是女姓,其余的,都是……男姓?” 清越赞道:“嗯,很好,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可,”芳姐有点不懂,“就算当日除了沈秋怜,只有我一个女姓,那大人怎么把凶手定义为是女姓的?” 清越说:“本官是先判断害死赵小文的凶手是个女姓,然后是李少凤,之后就到秦柔,这三人的死,有共同点,都是中毒而死,而且她们都是被你所杀的。 沈秋怜也是中毒死亡,而当晚在客栈的女姓,除了你,也别无大人。尤其是名单上的这个“林”,让本官很是怀疑。今天下午,本官特意安排了一件事,把你带到衙门内的一间厢房内,而隔壁的厢房,本官陆续让李掌柜他们进去,通过墙壁上的洞,认一认你。 很明显,李掌柜认出了你,而且也说沈秋怜死的当日你就在他客栈里住。小竹也认识你,秦柔被害之日,小竹还被你利用过。同時,为了再度验证你的身份,本官也让你父母去认一认你。看到你的第一眼,你的母亲,思念你多年的母亲,为你昏死了过去?” 芳姐听到这里,垂下头,悔不当初,“我对不起我娘,我对不起她,我不该那样做的,害他们二老伤心?” 清越接着说,“其实,唐仵作当晚听到的女子尖叫声,根本就不是沈秋怜发出的,而是你,对不对?” 芳姐惊愕,“大人连这点也知道?” 清越惭愧道:“呃,关于这个,你还得询问唐仵作...... 。昨晚我与唐仵作以及祈护卫,彻夜详谈此案,说到了沈秋怜的事?” 唐剑说:“我是学武的,能用心听出每个人的声音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当晚我听到了后院有女子的尖叫声,之后客栈的人都去观察。我并不觉得那个叫声是人被害時的惨叫声,因为我在那女子的声音中听出了轻松之意。试问,一个故意把声音放大,可语气又如此的轻松,是一个将死之人喊出来的吗?” 想不到连一个作假的声音也能破案,芳姐彻底认栽,“我认了,大人,结案吧,我全都招了?” 沈老板痛心道:“你是如何残害我女儿的?告诉我?”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芳姐淡淡讲述道:“我成功关押了七个秀女,剩下五个,李少凤和秦柔已经死了,还差沈秋怜和赵小文,还有……我妹妹。我要把所有的秀女都抓了,抓到沈秋怜的時候,才发现她已跟人私奔。那天,我见天色已晚,就不回丽春院了,到李掌柜的客栈住下,约莫是亥時,我去茅厕,路过后院的厢房……” 那晚, 柳仁把沈秋怜安顿下,在房内,二人秉烛夜谈了好一会话。期间,柳仁说到,“秋怜,你听我说,好好地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了。只是其他的秀女出事罢了,你不要担心自己,冷静点?” 沈秋怜冷静不下来,“柳哥哥,你真的要走吗?” “我回去找你爹说说,让他接你回去?” 芳姐从后院经过,在沈秋怜的客房外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下,当下便是一惊。难道,房内住着沈秋怜本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芳姐嘴角弯起阴冷的弧度,一会离开了后院。 她住在二楼,通过二楼面向后院的窗户,可以把后院的情况看得一清erchu 。。。。 。 大概到亥時末,发现那个男子已经离开沈秋怜的房间。于是,芳姐在房中利索地准备好两种香料,下了楼。 此時,客栈的人都睡下了。 芳姐来到沈秋怜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以为是柳仁又回来了,沈秋怜急忙过来把门打开,看到的,却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脸上当下有着失望,“姑娘,你是?” 芳姐柔柔一笑,请求道:“我能进去坐会吗?” “这,”沈秋怜犹豫着。 见她犹豫起来,芳姐话锋一转,“我和你一样,也是背着家人出来的?” 闺蜜生日加更一章,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正文 145 尘埃落定 沈秋怜瞪大眼睛,认为芳姐如同她一样,也是背着家人跟情郎私奔,有了兴趣听下去,“啊,姑娘,你也是要跟你的心上人私奔吗?” “对、对啊?”芳姐马上应道,就怕迟了一点被沈秋怜怀疑什么。 原来是一路人,沈秋怜没有了防备,把门打开,邀请了芳姐进屋来,“姑娘,请进,我们说说话吧?” 然她了起。怕柳仁去而复返,芳姐坐下后,在沈秋怜给她倒茶之時,她光明正大地把麝香与瘾美人的香料准备出来。 沈秋怜把茶杯替给她時,好奇地问:“咦,姑娘,你手上的两只瓶子装的什么啊?” “这是两种香料,”芳姐解释得很自然,并没有因为此刻自己正在蓄谋杀人而害怕,而慌张,反倒淡定不已,也许是作案次数多了,她顺手了。“我见你面色不好,所以给你用用,保管你心情一下子好了?” “真的吗?”单纯的沈秋怜把瓶子当宝贝一样拿到手中瞧着,“瓶子看起来真漂亮,里面的香料一定很香?” 芳姐微笑道:“那是当然的。香料我给你放下了,你就各瓶子中倒一点出来放茶里,喝起来,真的很不一样的。我的房间在二楼上,我去跟我那男人说一声,然后下来陪你说话如何?” 沈秋怜点了点头,“去吧,我等你?” 芳姐起身,走出了沈秋怜的房间,在门外停顿了一下,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掠过 。 房内, 沈秋怜等芳姐一走,马上就把瓶子打开了,还送到鼻尖闻了闻,当鼻子嗅入了两种香味的時候—— 突然,眼前一黑了,她倒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觉得是時候了,芳姐从门侧出现,喂自己吃了解药,然后用湿过水的手绢捂住口鼻,看了看寂静的后院,她溜入了沈秋怜的房中。 一如她所预料的一样,会看到一个全身通红的沈秋怜。 把两个装着奇香的瓶子塞紧口,然后,芳姐又自身上掏出了解药,给沈秋怜吃下,直到沈秋怜的面色恢复成苍白色,这才放心地离开了沈秋怜的房间。 子夜時分,客栈的人睡得正熟之际。 芳姐在房中徘徊了一会,等大街上的报時声一转来,她打开自己房内的窗户,朝外大叫一声,“啊——” 客栈的人在尖叫声苏醒,一時分不清是哪传来的,都没有怀疑到芳姐头上。 讲述到这,芳姐都夸赞起自己的作案手段,“我觉得我不可能露陷的,当晚客栈的人都睡下了……” “你好狠的心?”沈老板一个巴掌毫无征兆的落在了芳姐脸上,落下第二个巴掌的時候,被秦老爷拉了回来。 捂着疼痛的脸颊,芳姐的脑海又播放出曾经的阴影,皇帝在她脸上落下的巴掌,远比沈老板的巴掌还疼,疼入了骨髓。 清越严肃地问:“芳姐,你又是如何计划着杀害赵小文的?” 芳姐已麻木,自嘲地笑笑,不介意再透露,“很简单的,把她骗到郊外,然后就如同往常给其他人下毒一样,自己吃了解药,然后把赵小文给毒死了。当時的杀人的经过,真的很简单…… “哦?”清越挑眉,有点好奇了,“简单到何种程度?” 恍神间,芳姐的记忆已回到赵小文死的当天…… 那天,风和日丽。 赵小文在南村的郊外游荡,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田野上,怀念着与柳仁在一起的日子。 太阳有点热,她到附近的大树下乘凉。 不远处,出现一抹粉红色的身影。赵小文抬眼望去,见是一个着装华丽的女人,神情不禁肃静了几分。 芳姐走到大树下,走到赵小文面前,微微一笑,“小妹妹,在此乘凉呢?” “嗯?”赵小文轻应,她看着芳姐,怎么都觉得这张美丽的面孔熟悉,“这位姐姐,你长得……好像我一个朋友?不,说错了,是我朋友长得很像你?她叫林倩,是我们南村的大美人儿?” “你不是大美人儿吗?”芳姐自然地坐到赵小文身旁,轻轻地问着。身旁这个女孩的父母,便是昔日把她送给选秀官的罪魁祸首。为了南村好就能把她送给选秀官?今日,怎么也要让这家人付出代价,哪怕要下一代偿还。 树死了好。赵小文呵呵一笑,谦虚道:“我哪是什么大美人儿,应该是倩儿和少凤才是,她们当之无愧?” 芳姐明知故问,“听说你被选为了秀女?” “姐姐你认识我?”赵小文为芳姐的话感到诧异基因觉醒。记忆中,这个姐姐的面孔好像第一次出现。 “不,你不认识我的,”芳姐摇摇头说,“但我知道你的事迹?” 赵小文理解不来,“我的事迹?” “是的?”芳姐说,“虽然我初到南村才一会,但从外人口中,我已得知南村出了三朵花儿,分别是李少凤,林倩,赵小文,她们都被选为了秀女。你刚说倩儿和少凤才是大美人儿時,我敢肯定你就是其中的一位秀女小文,我说得对吗?” 赵小文赞道:“姐姐,你好聪明哦?” 芳姐问:“你为什么喜欢当秀女?” 说到这个,赵小文的眼神黯淡下来,如实说道:“很多年以前,我父母为了能改善南村人的生活条件,希望村里头有姑娘儿在皇宫里是当嫔妃的,正巧当時选秀官来牡丹镇选秀女,我父母硬是把林倩的姐姐送给了选秀官,最后被选秀官看上了。 原本林倩的父母很感激我父母的,直到去年他们得知林芳姐姐的死讯传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父母身上。我父母早亡,剩下我一个人,只能把矛头指向我了。为了还债,我听他们的话,参加了选秀,并被选上了。既然要把我拉下水,我若拒绝了,那便是不孝,不能替父母还人家的债?” “你……”昔日的怨恨,今日却让这些无辜的少女承担,芳姐鼻子一酸,突然间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姐姐你饿不饿啊?” “……” 赵小文指了指头顶上的树,笑得甚是灿烂,“姐姐,这树结果了,看到了吗?要吃吗?我上去摘下来?” 如此娇小柔弱的小姑娘,她能爬得上去吗? 芳姐朝赵小文淡淡一笑,眼中的一切恩怨情仇都随着赵小文纯真无邪的笑容而散去,“姐姐上去摘吧,你在下面接着?” 赵小文说:“姐姐,会弄脏你的衣服的,可能还会被磨破?” “不碍事的?”说着,芳姐便动身往身后这棵不高也不低的树爬上去,虽然有点吃力,但树木分叉多,她踩着枝杈很快便爬到了树上了我的长孙皇后 。 “姐姐,你小心点呐?”赵小文在下面看着心跳有一下没一下,比自己爬上去还担忧不已。 芳姐已倚靠树上,她看到一只比较大的果子,于是把身子倾出去,伸出手。就在她的手指掂着那个果子時,两个药瓶自她怀中掉了出来,掉到了地上,掉到了赵小文的脚边。 赵小文把地上的两个瓶子拾起来,一边打开,一边仰头问树上的芳姐,“姐姐,这两个是什么东西?” 芳姐看下来的時候,已经有一瓶被赵小文打开了,当下心收缩到了一起,喝道:“别打开?” 已经来不及了,她话音刚落,另一个瓶子的瓶塞已经被赵小文打开了。 微风吹过,两种气味混到一起,飘过了赵小文的鼻子…… “不要啊——”看着赵小文就那么斯文地倒在了地上,芳姐心痛如绞。她赶紧把解药吃下,然后快速往下爬,由于太心急了,她的衣服被撕破了一块,并缠在了树枝上面。 落地后,芳姐把解药喂给赵小文吃下,然后把打开的两个瓶子塞住,放回了兜里,再把赵小文抱在怀中,流着泪摇晃着,“丫头,快醒醒,我是林芳姐啊,我不怨你们一家了,我不害你了,求你醒过来,好吗?要死也是我死……” 闻到此毒香者,即刻倒,即刻见阎罗,她不是不知道?是她的解药送得太迟了? “小文……”芳姐抱着赵小文,痛不欲生,“就只有你不想当秀女,就只有你姐姐不想害,为何反会要了你的命呢?” 回忆这,芳姐在公堂上,痛哭得一塌糊涂,“呜呜~,是我害了小文,她不该死的啊,是我害了她?” “你,”柳仁愤怒得要一拳揍过去,被牡丹给拉住了。 清越叹息了一声,听了芳姐的陈述,这才发现好好的一个姑娘儿死得太可惜了。若还活着,定是南村一方的福气。 芳姐流着泪把话说完,“我逃回了丽春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夜 。可是,当我发现我妹妹的毒还没有解的時候,我彻底傻了。这半个月以来,她既不来找我,我亦忙着去谋害其他的秀女,也已经忘记了她的事情。无论她想不想进宫,我都没有要害死她的念头,可是,却在不经意间,又一条生命在我不注意的時候,飘……走了?” 唐剑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正文 146 案件完结 祈轩说:“你不是想知道你和你妹妹之间有什么误会吗?我已经从你父母口中得知了,现在,我就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认真听着,尤其是芳姐? 祈轩看着芳姐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出来,“你妹妹之所以参加选秀,就是想成为秀女。可以通过秀女进宫,若是能见到皇上,那就她能亲口问皇帝为何要抛弃你,若对方真如你说太过薄情,你妹妹决定暗杀皇上,替你报仇。你听清楚了吗?你妹妹不是要进宫,不是要享荣华富贵,她只想替你这个姐姐讨回一个公道啊?” 听到这,芳姐泪落,声颤,双肩一阵一阵抖,情绪完全崩溃了,“妹妹,我的妹妹,妹妹……” 清越替林倩的死感到莫大的难过,哽咽道:“你叫她她又能听到吗?她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曾经那个乖巧善良的林倩,已经被你害死了?” 芳姐捶胸痛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好想你啊,倩儿,你在哪?你在哪啊?” 夜,完全黑了。 案子,也终于结了。 芳姐被打入了地牢,待明日选秀官前来府衙,把她交给选秀官带回朝廷,带上朝殿让皇帝亲口下令处置。 同時,清越也命人把凶手已落网的消息告知李少凤的奶奶李婆婆知道。 秦老爷在日落前得知了凶手是谁,最后还亲眼看到大人把凶手打入了死牢,也算给死去的女儿一个交代了。 之后,小竹跟上秦老爷,离开了衙门。 一向对芳姐有爱慕之意的李掌柜,看到孟捕头把芳姐带回大牢,他也跟着去,算是跟芳姐做最后的道别 。 刘吕氏以及林父林母,邱师爷为三人雇了辆马车,把他们送回了南村。 案子一结束,得知儿子无罪被释放,柳家夫妇直接把儿子给带走了,没有给儿子与牡丹说话的机会。 人去楼空。 明镜高堂的公堂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先前的那一抹纠纷从未发生过一样。 此刻,牡丹与丽春院的婢女,两人站在衙门门口,望着衙门上的字,晚风吹过,穿着单薄的她们,感到了冷意。 两抹单薄的背影,比谁都孤寂? 牡丹回过身,不再望着衙门,看向前面的道路,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有了坚定,对那婢女说,“春儿,我们走?” 很快两抹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邱师爷忙得有点晚,整理了档案,最后都如数收藏在了后堂的档案库中,待明日清越再行定夺。 一退堂,唐剑与祈轩各自回房休息了。 似乎大伙儿都忘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清越一回到房中,马上倒在床上,整个人虚脱下来,一边抱怨,一边解开身上的腰带,“该死的案子,真是磨我脑力。 清越抱怨道,卿宝好声安慰,乖哈待会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松鼠鱼。 衣物脱落,青丝落下,甩发间,卿宝的妖娆堪倾世。 洗澡水下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卿宝进入屏风,踏入了木桶里,接触到温热的水,再次虚脱了下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可她刚踏入木桶里坐下,不到一会,门外传来了几个人的敲门声,先是唐剑的声音传进来,“大人,你睡了吗?快起来,我们还有陈大人的事情没处理呢?” 闻言,清越脸色苍白,“糟了?清越在想怎么处理陈大人的事情,就没之声。 久久听不到房内有清越的动静,侯在门口的孟捕头和邱师爷不禁急了,连祈轩也跟着急了? 想着还要去丽春院牵走心爱的女人,祈轩怎能不急。可陈大人的事情偏偏在这个時候发生,他得听侯差遣,走不开。 “大人?”孟捕头狠狠地敲着门,“在不在啊大人?若不在,那卑职可就现在撞门进去了?” 唐剑提议道,“孟捕头,还等什么,撞吧?” “好?”说着,孟捕头做起了撞门的架势,可是他最后反而收住了姿势,望向唐剑,脸色异常的怪异,“唐仵作,你耍我呀?若是大人正在里面办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岂不是被大人给骂死了?没有你这样拿人当挡箭牌的?” 唐剑一听,满脸的冤枉,“孟捕头,你冤枉我了,我可没有那样想。既然你不撞,那就让我来吧,让开点?” 孟捕头让开了地儿,“行,你来?” 唐剑正对着清越的房门,活动了一下四肢,正要一冲向门的時候,祈轩反倒轻轻地把门推开了,白了孟唐二人一眼,然后走入了清越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四人看了房间一周,最后,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了此刻躺在床上的清越夫妻身上。 从木桶里出来,没時间穿衣,也没有時间把头发冠起,卿宝只能用带子随便扎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像男人,然后倒在床上,把没有任何衣物遮身的身子用被子盖住。这会,心里一千个紧张,一万个不安。 清越大声呵斥道你们怎么没说一句就直接进来了, 赶紧给我出去......... 大家都飞速纷纷走了,到门口的时候孟捕头你看吧,都说会打扰大人好事你们还不信。房间里面穿出声音今晚不能再处理衙门内的事物了,一切都等明天吧?” 孟捕头哎呀一声,“大人啊,那陈大人一直在库房吵闹,一直为银两的事和库房账簿先生吵个不休。大人,若今晚不解决,恐怕整个衙门内的人都睡不下?” “还有,”祈轩也急着发表,“大人,卑职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得批准卑职才行,今晚就不过问陈大人的事了?” 对了?丽春院的事? 卿宝如梦初醒,若非祈轩无意提醒,她差点就忘记了与祈轩的约定。 “那个……祈护卫?”卿宝心里打算着,先把祈轩支走,“本官现在放你假,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吧?” “真的?”祈轩脸露喜悦之情,“谢谢大人了?”说完,迫不及待跑出了房间,朝丽春院去。 “那个……”清越望向邱师爷,吩咐道:“邱师爷,你和孟捕头先去稳住陈大人,相信你们会有本事让他乖乖听话的?” 邱师爷问:“大人不想今晚处理吗?” 清越说:“明天吧?” “那行,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和孟捕头去处理陈大人的事情?”说毕,邱师爷与孟捕头一同离开了清越的房间。 房内,剩下清越这么一个大男人,宝宝你怎么样了。还好吧,洗个澡都不能洗还能不能好好愉快玩耍了。 清越在唐剑领走前说了句:你去看看邱师爷和孟捕头他们吧,有你帮助说不定陈大人就不会闹了。我现在好困,审了一天的案子了,想休息 。” “大哥也觉得你该休息了,脸色那么苍白?”说着,唐剑起了身,临走,多嘱咐清越两句,大哥先出去了?” 清越,挥了挥手,“大哥,慢走?” 。他离开了清越的房间,然后往衙门库房方向去了。卿宝对卿宝说越越我想吃鸡蛋羹你去给我煮好不好,唯妻是命的清越马上去厨房煮。 所有人都已经打发完了。 卿宝马上跳起床,迅速抄来衣服穿上,把头发扎上。穿整戴齐后,动身,出门…… 深夜。 丽春院。 一来到丽春院,祈轩便迫不及待跃入丽春院的后院屋墙,悄悄地去了昨晚梅花呆过的房间。 他打开那间房,屋内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影。 难道,她没有来? 在丽春院上下,祈轩找了好几圈,始终没有找到梅花的美丽身影。跃出丽春院的屋墙后,一个人失魂落魄站在了丽春院的前院门口发呆。 卿宝早已赶到丽春院,祈轩没有看到她,因为她此刻就躲在阴暗的角落,默默地注视着他。 下午,唐剑与他的谈话,又飘过了她的耳畔,“她可能阻碍到你未来的路,或许,还会和薛婉柔起冲突。薛婉柔你不能放弃,那个女子你也不能放弃,可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总得因为一个而受伤。薛婉柔若出了事,受伤的,你应该知道是谁。这会,再让一个人住进你的心,那便是两个人了。” 祈轩淡淡道:“可放弃梅花,我有种感觉,就好像放弃了终身的幸福一样,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这样令我魂不守舍的?” “我希望你别步我的后尘?”唐剑说,“我为了鱼盈,可以放弃我的一切。可你不同,你的命系着很多人?” 祈轩低语道:“若把她带走了,她真的会受伤吗?” 微微探出头,卿宝望向此刻倚靠在丽春院门口痴痴等候她出现的祈轩,看着祈轩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 。 正文 147 三王爷好 “我们就这样吧,别走下去了?”对着那抹冷酷的身影,卿宝低低地说着,那就这样吧“你的命与薛婉柔息息相关,难道说............... 就这样,祈轩在丽春院门口一直守,守过了子夜的時间了。 子夜过了,就代表今天的日子已经过了。她没有出现,昨晚与他说好的要一起走的女子没有出现。 心一下一下地往深谷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与寂寞。 子夜一过,卿宝离开了,她把一张纸条交给晚上报時的人,让这个人把纸条交到守在丽春院门口那个人的手中。 “关好门窗,小心火烛——”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了,直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把一张纸条替到了跟前,祈轩这才有了点反应。 他问:“这是什么?” 报時的人说:“刚一个自称是梅花的人让我把纸条交给你的?” “原来是她?”一听说是梅花的纸条,祈轩不再失魂落魄,把纸条拿到手中,迅速打开,纸上文字一目了然。 他的神色,渐渐恢复了光泽。 纸上所述,“若你与我还有缘,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我们也能再相遇‘... 一会,祈轩潇洒的身影消失在丽春院的门口。 一夜,静悄悄地过去。 今日,清越与大家都起得很早,吃过早饭后,速速回后堂办公。邱师爷等人都已经在后堂待命。 清越对大家说:“选秀官等下便到,芳姐已经画押,那么选秀官一到,交代了芳姐的事情,选秀官便把芳姐带走了,牡丹镇秀女一案,也因此结束。就陈大人贪污一案,待有時间再处理.... 。目前,有些可大可小的事情,还需要你们几个来处理一下。” 孟捕头说道:“大人请说?” 清越对他说:“孟捕头,你呢,把救回来的七位秀女送回她们的家,并从库房里取出七百两,每人给一百两当抚恤?” “明白,卑职这就去办?”说毕,孟捕头转身退下后堂。 清越望向唐剑,说:“唐仵作,那麻烦你处理一下死者的尸体,让他们的家属前来妥当认领?” 唐剑抱拳道:“明白,卑职这就去办?”说毕,也迅速退下了后堂。 邱师爷问:“大人,卑职做什么?” 清越说:“你把秀女一案的档案给本官整理好,一份留在衙门,一份是本官要给选秀官的,他们好带回朝廷提供给皇上。这件秀女案牵扯也甚大,必需本官的亲笔折子送到京都才行。只是,本官对这写折子不甚在行,你们当中谁较为擅的长?” 邱师爷惭愧道:“写给知县大人的卑职倒是写过,要给远在京都的圣上过目的,不敢接触?” 清越一脸患得患失,“邱师爷,不瞒你说,本官也不擅长写奏折,若是哪里提得不对,恐怕会触怒圣上。” 邱师爷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可以请知县大人帮忙拟奏折的?” 清越虚汗一把,“等我们把知县大人找到的時候,选秀官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们也要及時回复朝廷的,可不能耽误了他们。” “那怎么办?”邱师爷完全没了主意。 就在这時,祈轩淡淡出声,“我写吧?” 身为皇家人,写奏折对祈轩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清越笑眯眯地看着他,就等着他说出这句话,“好啊,那就有劳三王爷亲自动笔了?” “你,”闻言,祈轩脸色骤变,“三弟,你叫我什么?” 清越挑眉道:“怎么,我说错了?” 可恶的家伙,原来是大祈三王爷,真有他的? “你……”他说得没错,可他又不想承认。祈轩两难抉择,“三弟,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了你的?” 清越呵呵一笑道:“若是能瞒得了,那便不是我清越了。”马上离身,走到祈轩面前,严肃跪下,“下官方清越参见王爷?” 祈轩白了房顶一眼,就知道会这样,当初不想承认身份是应该的,免得又被自身的身份带来不必要的繁琐? 见 清越跪下,邱师爷也跟着跪下,他已经懵了,不知道自己该叫祈轩为祈护卫还是……王爷? 祈护卫怎么是王爷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祈轩无力地摆摆手,“都起来吧?”他本喜欢如同普通人一样,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受人跪拜,把他当神供。 清越站起来,换了一副很乖的表情,小跑过来,把祈轩拉坐下,再帮忙倒茶,“二哥,既然咱们已经结拜了,你就不要追究我的责任,好不好?要不是秀女一案,我哪知道你是堂堂大祈皇朝三王爷呢?现在知道了,为時不晚,二哥看在咱们是结拜兄弟份上,就……饶了小弟?” 公堂上那个冷静严肃的文大人,如今,摇身一变,反倒成了拍人马屁的小奴才了。 祈轩一脸挫败,“我说三弟,你这是……这是在讨好本王吗?” 清越咧嘴笑,撩起衣摆就给祈轩去去热,把马屁人发挥得淋漓尽致,“王爷都自称本王了,奴才岂有不讨好的意思?” 祈轩狠狠地用食指点了点清越的左肩,“拜托,你清越可是知府大人,在本王面前,需要称呼奴才的吗?” “可我喜欢嘛? 虽然这个家伙撒娇起来蛮好看的,可祈轩的背脊还是冒了一身冷汗,“别这样对你二哥,真的受不起的,正经点,你看你闲扯成何体统?像个娘们似的?” 清越厚着脸皮道:“若以后承蒙王爷照顾清越的前程,就算是当娘娘腔,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清越一定会令王爷刮目相看?” 祈轩哼道:“马屁倒是拍得挺响的,这都计划着以为让本王罩着你了。” 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邱师爷站在一旁实在无聊,问道:“王……爷?大人,打扰一下,咱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对哦,办正事要紧,不跟你拉扯了?”一转眼,清越又恢复那副冷静严肃的模样,接着就是她的雷厉风行安排,“邱师爷,你整理好秀女一案的档案,记住了,都要证据确凿,不可漏掉一样。一份留在衙门,一份给选秀官。至于折子嘛……”那副乖巧的表情又回来了,给祈轩捏捏腿,捶捶背,“王爷,那替上京的折子,就有劳王爷来处理了,一定要尽快拟定哦?” 祈轩完全被清越的转变给折服,无力地回道:“知道了,都去忙你们的吧?”再拍马屁,他就透不过气来了。 “遵命?”清越很调皮地回了句,然后拉着邱师爷赶快逃离了后堂,免得被三王爷给白眼相向。 出生到现在,还没有接触过厚脸皮还能如此可爱的人,祈轩想了想,不禁因为清越而笑了。 府衙外,候着一群人。 衙门内,前厅。 这两位选秀官,都是宫中比较得宠的太监,故此有机会成为选秀官。这会他们都已经把茶喝得差不多了。 清越把事情交代得也差不多了,“事情就是这样,都是因为芳姐而引起的 。” 其中一位选秀官起身说,“这凶手我们带走了,我们都相信,她足足可以顶过十二位秀女。幸亏你们还没有处置她,不然我们就没法向圣上交代了?” “事情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启程回京?”另一位选秀官起身说。 清越微微颔首,“恭送二位公公?” 一会,祈轩把拟好的奏折拿到府衙门口,交给清越。 清越把奏折交给其中的一位选秀官,并说:“公公,祝你们一路顺风,犯人就劳烦你们了,有空常来牡丹镇游玩?” 那选秀官只是稍微的抿抿唇,居高临下的态度并没有放下,“我们走了,方大人,不必相送了?” 接下来,亲眼目睹选秀官带着一批人马回京后,清越舒了口气。 这件秀女案终于落幕了? 响午。 后堂。 清越正在喝着午茶,孟捕头速速进来回报,“大人,没有出事的秀女都已经送回家了,每位秀女都已经给了一百两抚恤金?” “嗯,做得好?” 清越说,“既然任务完成了,那就坐下来喝杯茶吧?” “谢大人?”孟捕头说着就到一边桌子桌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若放在以前,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跟陈大人喝茶,更没有那个胆子。如今这位方大人给足了属下亲切感,让他也不再拘谨。 喝了一口茶,孟捕头问道:“大人,陈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越问得深有意味,“什么怎么回事?” 孟捕头说:“就是他平白无故送银两到衙门的事啊?” “哦,这件事啊,”清越略有反应,但反应不大,不把陈大人的事当事儿提,“过会再谈他的事?” 这時,唐剑和邱师爷一同从外面走了进来........................................... 。 门陈的位。唐剑说:“死者的尸体家属都已经认领了,并都给了抚恤金。其中,就秦老爷没有收抚恤金,卑职就把这笔抚恤金拿去赈灾用了?” 正文 148 赠送金牌 (加更一章) 邱师爷也有事要提,“大人,秀女一案的档案都已经存入档案库了,此案,正式结案。对了,十二位秀女的家属,为了感谢大人把事情圆满解决,于是,纷纷出钱,打造了一块金匾,送给大人您?” “哦?”清越挑眉,不禁对这金匾有着兴趣,“是金匾啊?那……金匾上面提的是什么字啊?” 邱师爷回道:“是“青天大老爷”这五个字?” 清越呵呵一笑,为得金匾而喜,“也不枉本官辛苦破案,拿了这块金匾,值了。对了,你们三儿准备一下,等下去酒楼大吃一顿,算是本官犒赏你们的。祈护卫已经去定雅间了,就差咱们人没到?” “那卑职先去把衣服换了?”说完,孟捕头嗖的一下就跑出了后堂。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为孟捕头的心急感到好笑。 出衙门之前,清越独自一个人去了地牢。 昨晚,实在说服不了陈大人安静下来,唐剑只好失去耐心把陈大人给关在了地牢里,免得他再呆在库房里闹腾。 清越来到关着陈大人的那间牢房,看到陈大人呆呆地坐在牢里发呆,面色发黄,神情呆滞,不禁笑了笑,“陈大人,好久不见了?” 陈大人有了反应,回头一看,原来是害他失去家财万贯的罪魁祸首,当下一脸黑线走过来,直指清越的鼻子,“你你你、你个臭小子,奶还没断就这样对付本官,你吃撑了是不是?” 清越态度一转,冷淡道:“陈大人,按大祈律法,行贿过万两者,一经查证,即刻处以斩立决。难道,陈大人您不知道吗?” 陈大人背脊一凉,狡辩道:“这关我何事?” “呵,”清越冷笑道,“别怪本官没提醒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己做了什么,不承认那就得等着受惩罚........ 。陈大人,你也别怪本官使用阴招把你的钱财都拿去充公。不,应该说,你的钱财,原来都是公家的,这十年来,朝廷拨下的银两,都被你吞了,加上歼商的贿赂……大人,你的家底应该不止那五箱金银珠宝吧?” “我,”陈大人回答不上半句,心已经慌得不已。 清越接着说,“如今,以你贪污的数量,恐怕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了。只要本官动动手,你全家就遭遇。” 陈大人身子一抖搂,“你、你不能那样做?” 清越弯起迷人的唇角,这个笑容告诉所有人,充满了阴谋,“要本官放过你可以,那就是,你别再到衙门捣乱了。你昨晚击鼓鸣冤,只不过是想要回那笔钱财罢了,本官不追究。但是。你若再来捣乱,扰乱衙门次序,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你既敢当贪官,那我清越就敢当暴官,谁怕谁啊?” 还以为亲自到衙门来一趟,会把新任知府吓破胆,结果他全料错了。 陈大人乖乖垂下头,为了保命,心不甘情不愿道:“下官不闹便是了,大人就别写奏折举报本官了?” “好好享你的晚年吧,有儿女照顾,你还贪什么贪?真是?”说完,清越负手离去。 不一会,狱卒把关着陈大人的牢房的门打开,冷冷地催促道:“大人放你走,快回家去吧?” 一品仙酒楼 雅间。 一桌丰盛的酒菜已上桌。 祈轩正往每个大碗里倒酒。 雅间的门一开,四颗脑袋探了进来。 孟捕头走进来,瞧了瞧雅间的环境,有种吐血的冲动,“祈护卫,这得要多少银子才能包得起的雅间啊? 清越拍了拍孟捕头的肩膀,似半开玩笑,也似话中带话道:“孟捕头,能让祈护卫给你倒酒,你应该感到荣幸之至才对?” 唐剑对清越的话,有点捉摸不透,怎么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存在“指桑骂槐”?看似是对孟捕头说的话,其实是说给祈轩听的,在暗示着孟捕头,能让祈轩给你倒酒,你修了八辈子的福了。 莫非,清越知道祈轩是王爷的身份了? 唐剑心中微微震惊?qq1v。 孟捕头傻笑,“的确的确,能让祈护卫给我孟某倒一碗酒,的确是孟某三生求之不得的事?”事就了想。 四人陆续坐下。 清越拿起桌前的一碗酒,举高,伸向桌中间,看了看面前三人,爽快道:“为咱们衙门能顺利破案,咱们干了?” 随即,大家都乐呵呵的把酒碗碰到了一起,再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后,清越觉得很舒坦,呼了一口气,“这酒的滋味真是好?”拿起筷子,夹桌上的菜吃,还不忘提醒,“都别愣着了,吃,吃?” 这会,身在雅间,有吃有喝,孟捕头一時放开了心,对清越说:“大人,我们为有您这样的官感到骄傲,来,大人,卑职敬您一杯?” 清越没拒绝,“好?” 孟捕头要拿过酒坛的時候,被祈轩夺走了,他朝二人微微笑了笑,“我给你们倒吧,你们尽管喝?” 清越受宠若惊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嘴上这么说,可她却是一副心安理得的面相,根本就没有因为对方帮自己倒酒而感到意外。 “大人还跟卑职客气什么呢?”祈轩拿过清越的酒碗,往碗中倒酒,并没有摆出王爷的架子。 “对了,大人。”借着酒兴,孟捕头忍不住问:“您现在应该把陈大人的事跟我们几个说说了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陈大人会无缘无故把那么多金银珠宝送到衙门来?这送来也就送来了,最后还击鼓鸣冤,他能有什么冤?” 一直沉默的邱师爷,开口道:“其实,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不过咱们大人耍了点手段而已?” 孟捕头越来越好奇,“到底怎么一回事?” 唐剑说:“我也想知道?” 邱师爷说:“这事情,还得追溯到三天前。当天,孟捕头离开后,大人唤我到身边,悄悄地跟我说了几句……” 那天, 在后堂, 孟捕头出去后,清越让邱师爷过来。 “啊?”邱师爷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 清越附到师爷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得邱师爷的表情一直在变化。 唐剑在祈轩耳边小声问,“咱们也不是外人,这三弟有必要避开咱们和师爷神神叨叨的?” 祈轩呵呵一笑,道:“大人的心思,咱们怎么读得懂?” 耳语完毕,清越放声说,“去吧?” 邱师爷一脸难色,“大人,这、这妥吗?卑职怕…” 画面一收, 孟捕头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大人,师爷,你们倒是解释啊,到底说了什么?” 邱师爷说:“大人当時对我说,立一份搜查状,盖上大人的印章,要我带着一队人马去陈大人家,不管陈大人同意与否,我们要往陈大人家里往死里搜查,一定能搜出一大堆银两来,果真没错,真的在陈大人家中搜出了五箱金银珠宝。看来,陈大人这十年来所贪的,所受贿的,都搜来了?” “随便搜人府邸,这样乱来,不怕陈大人向朝廷举报大人……您吗?”孟捕头望向清越,神色凝重地问。 清越笑了笑,解释道:“怕什么?当時,本官让邱师爷传达一番话给陈大人,告诉陈大人,朝廷下令搜查他的府邸,没办法,衙门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然后邱师爷带去的人就强行搜查了陈大人的府邸了。 若是陈大人真的贪污过,受贿过,一定不会向朝廷举报本官的,若是举报了本官,那么他也遭罪,毕竟从他家搜出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他以为他能威慑本官,所以昨天到衙门来闹,殊不知,对本官来说,他这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本官才不想多理会他?” 唐剑说:“就四个字,欺软怕硬。陈大人想必是怕朝廷追究,所以不敢向上级举报大人您?” 清越感慨道:“不管怎么说,衙门的财政危机已经解除了,之后,大家相互监督,那样才不会出现贪污受贿事件?” 孟捕头又提起酒碗,向清越致敬,“大人,为牡丹镇有您这样的好官,清官,卑职再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能为自己有这样属下,清越也感到欣慰,“来,孟捕头,本官也敬你一杯?” 四人谈笑间,桌上酒菜越来越凌乱,他们之间的话题也越来越广了悍妻在上,多变妖孽收了你全文阅读 。外头的天色,已是落日之状。 这会,他们竟然谈到了朝廷的事情。 邱师爷想起了还在民间大力通缉的罪犯,“大人啊,这都一个月之多了,朝廷还没有把杀害薛丞相的凶手找到,大人您觉得,这个杀害薛丞相的凶手真那么神通广大?竟然能躲得过朝廷的追捕?” 唐剑眸光一闪,提起的酒碗慢慢的放了下来,淡淡道:“邱师爷,无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事了?” 邱师爷已有些醉意,说出的话都没有经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是挺好奇的,谁敢杀害薛丞相?那不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嘛?” 唐剑没有再说什么,把放下的酒碗再提起来,一饮而尽... 作者是的加更准则是很没有节操的,今天有人把找麻烦的人处理掉了,情调很开心加更一章,还有就是我们的夜草同学给本宝宝送了个大包,谢谢今天帮我解决事情的人,这章为你俩加的。 正文 149 酒楼较量 四人谈笑间,桌上酒菜越来越凌乱,他们之间的话题也越来越广了. 外头的天色,已是落日之状。 这会,他们竟然谈到了朝廷的事情。 邱师爷想起了还在民间大力通缉的罪犯,“大人啊,这都一个月之多了,朝廷还没有把杀害薛丞相的凶手找到,大人您觉得,这个杀害薛丞相的凶手真那么神通广大?竟然能躲得过朝廷的追捕?” 唐剑眸光一闪,提起的酒碗慢慢的放了下来,淡淡道:“邱师爷,无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事了?” 邱师爷已有些醉意,说出的话都没有经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是挺好奇的,谁敢杀害薛丞相?那不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嘛?” 唐剑没有再说什么,把放下的酒碗再提起来,一饮而尽。 清越与祈轩相视一眼,唐剑的惆怅,他们都能感受得出来,更看得出来。 清越想,唐剑帮了自己那么多忙,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也要帮他洗清罪名,还他一个清白的名誉? 不仅如此,还要帮祈轩找到他的……王妃? 清越望向祈轩,眼神痴痴,却不经意间的被祈轩扑捉到了眼中,他却因为这个眼神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凌乱? 接下来,四人又在酒楼相谈甚欢到了黄昏。直到邱师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们才离开了酒楼。 走出酒楼,清越并没有感觉到身子轻飘飘,喝了一个下午了,她不但没醉倒,连半点醉意都没有,不禁怀疑,是他很有酒量,还是这具身体很有酒量?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过十七八岁左右,小小年纪,怎能把酒量提到不醉的程度? 祈轩和唐剑,他们也没有醉,倒是邱师爷和孟捕头都已经醉得烂泥扶不上墙,一个扶一个往衙门方向回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孟捕头偶尔耍耍酒疯,手舞足蹈,语无伦次,清越偶尔帮帮唐剑扶着孟捕头。 唐剑对于她喝了那么多酒,却没半点醉意,感到震惊,“三弟会武功用内力解酒,对对对,我咋给网络。 “对了,”唐剑想起了什么,问清越:“三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你二哥什么秘密?” 清越一愣,“秘密?”故作惊讶,“难道,发现二哥的王爷身份也是秘密?” 唐剑傻眼,“还真发现了?” “是啊?”清越回答道,“前晚就发现了。” 祈轩说:“具体点?” 清越说:“前晚,我在衙门后花园看到大哥,大哥说二哥你找我,然后就去二哥房间找你了,然后就讨论秀女一案……” 随着清越的陈述,前晚的记忆打开。 清越在丽春院办完事回到衙门,路过衙门后花园遇上了唐剑。 唐剑说:“三弟妹,你去哪了?刚刚祈轩回来急着找你。” 然后,清越就去找了祈轩。 祈轩房间的灯光还亮,清越卿宝走到门口,卿宝深作呼吸,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后才举起手敲门,“二哥,是我,睡了吗?” 不稍一会,门被祈轩打开,看到她这张熟悉的脸蛋,他忍不住把她联想成今晚在丽春院遇见的那个她,“梅花……” 卿宝心中顿時漏了一拍,对他还是镇定不了,清越皱起眉问:“二哥,你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显然三弟跟三弟妹不知道梅花这号人物的存在,祈轩不再问,让开道,“进来吧,有些事情想在今晚给你说清楚?” “嗯?”应了声,清越们进了祈轩的房间...... 之后, 祈轩首先从他房中拿来了一件包袱,放到桌上,并打开,“这是我今晚从丽春院那里带回来的一件衣裳?” 清越仔细一看,惊道:“这布料……好熟悉,和你在赵小文案发现场的那棵树上拿回来的布料一模一样,绣工精致,质量上等,一看就知道是同样的款色。二哥,这件衣裳是否有被撕掉一块的痕迹?” “有?”祈轩说,并把撕掉的部位找出来,“在这里?” 清越摸了摸身上,发现缺少的那块布料不在身上,对祈轩说,“哎呀,二哥,证物我放后堂里了,我去拿?” 祈轩点了点头,“好,快去快回?” 于是,清越匆匆忙忙的脚步离开了祈轩的房间,又匆匆忙忙赶过后花园。唐剑见她如此急,便在花园等候她回来。 一会,清越从后堂拿了证物回来了,路过花园,看到守在门口的唐剑,问道:“大哥找我吗?” 唐剑问:“你匆匆忙忙的去而又回,在干嘛?” 清越拉过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大哥,快,一起讨论吧。今晚,我们要把凶手的事情搞定,明天好侦破秀女一案啊?” 看着被紧紧握住的手,唐剑有那么一刻恍惚。 回到祈轩的房间,清越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块从赵小文案发现场的树上发现的那块布,与祈轩拿回来的衣裳对比,在颜色与质量,以及绣工上,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衣裳被撕掉了一块的部位,用那一块对上,果然就变成了一件完整的衣裳了。 唐剑惊道:“这哪发现的?” 祈轩解释道:“这是我在丽春院,芳姐的房间里找到的.......... “那二哥,你怎么发现这件衣服是她的?”q清越问。 祈轩回想到了第一次在丽春院见到芳姐的情景,芳姐一出现,他的神色就不对劲了,只不过掩饰得极快,没被发现而已。 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的面孔,在他眼中,似曾相识。 想了想,他确实是见过这个女人? 而且,是在皇宫? 祈轩说:“我虽不认识芳姐,但是芳姐长得很像一个人,我记住了她的面孔。当時,她一出现我就有所怀疑了?” 清越问:“然后呢?” 祈轩继续道:“这件绣工精致,质量上等的衣裳,民间不可能会有的。当日在赵小文案发现场的树上发现这块布料的時候,我真的吃了一惊。 这原本只有后宫嫔妃才能穿上的丝质衣裳,为何会有一块落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直到看到芳姐的時候,我敢肯定,她就是宫中的人,而且,这件衣裳只有宫中才有,我便肯定,赵小文的死,与她有关?” 从祈轩的分析中,唐剑得出一个结果,“也就是说,芳姐根本就是宫中的人,说得好听一点,那就是后宫的妃子?” 清越非常肯定地说:“芳姐就是芳妃,更是凶手。 第一,赵小文案发现场有芳姐的衣物;第二,今天我悄悄审问秦柔的丫鬟小竹時,把这块布料给她看了看,果然是芳姐穿的衣服,而且我在秦府见到的那个抱着古琴的女人身影,就是芳姐。 再有,就是八方客栈,我们从李掌柜送给的当日住客名单上发现,其中只有两位女姓,一位是死者沈秋怜,另一位是一位姓林的。直到从方家出来,我们得到的玉佩,以及林芳这个名字。我敢断定,凶手是芳姐,从宫中出来的芳妃?” 祈轩说:“那没错,是她了,难怪她与芳妃长得一模一样?” 清越听着他这话,起了怀疑,心道:“祈轩一定与皇宫有密切联系,一个连皇帝的妃子都见过的人,他会是谁呢?” 深思了一会,突然,清越眼睛一亮,心中惊道:“我终于发现他的一个地方不对劲了? 清越突然大声说:“就是这个发现,让我怀疑起了你的身份?” 祈轩和唐剑被吓了一跳? 唐剑埋怨了香楠一眼,“三弟,你就好好地陈述嘛,突然来那么大声的一句,吓到你大哥我了?” “切?”清越鄙视唐剑一眼,“这么胆小?” 祈轩翻了翻白眼,很无力道:“拜托,你也吓到我了?” 唐剑问:“那你到底发现了你二哥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因为他见过皇宫的人,知道芳姐穿的衣物属于皇宫特有,还是那块玉佩是后宫妃子持有物,所以,你就怀疑祈轩是大祈王爷了?” 清越说:“起初是通过这些猜测二哥是宫中人,可我不知道他是宫中什么人啊,侍卫?太监?” 闻言,祈轩脸色苍白,额头露出三条黑线,“你什么眼光?我像太监吗?” “哎呀,”清越赶紧解释道,“二哥,我只是比喻一下而已?” 祈轩板着脸色,蛮横道:“比喻也不行?” 清越翻了个白眼,真被这家伙给击败了,妥协道:“好好好,我的好二哥,好王爷,我不比喻了行吧?我是突然发现你姓祈,然后就想到了咱们大祈皇朝,皇家姓不是姓祈吗?所以,天亮后,我专门找了邱师爷谈话,从他口中,我这才得知咱们大祈皇朝还真有一个响当当的人物,那就是……” “行了?”祈轩打住清越的话,就怕她说出下面的话,那是他最不想听的一番话,“这次,算你聪明?” 他那什么语气? 清越沉闷道:“二哥,你这咋说的,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大祈天下谁人不晓?偏偏我记错了?” 说到这点,唐剑甚是不解,“对哦。 正文 150 临走之前 他那什么语气? 清越沉闷道:“二哥,你这咋说的,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大祈天下谁人不晓?偏偏我记错了?” 说到这点,唐剑甚是不解,“对哦。三弟,既然祈轩的大名天下皆知,你似乎知道得太迟了吧?咱们三结拜的時候你就应该有所怀疑的,怎么如今才……” “因为……”清越弱弱地解释道:“我把二哥的名给记错了,我以为不是轩辕的轩,而是萱萱的萱?” 汗,这样的烂理由,亏他想得出来? 哪知道祈轩是响当当的人物?她怎么可能在结拜時就知道他的身份呢。 “萱萱?”祈轩皱起好看的眉,对这个名字又郁闷又无奈,“祈萱?喂喂喂,方大人,本王招你了,还是惹你了?连名字也能弄错,你……”指着清越的眼睛,真想说出下面的话来。 可她无辜的眼神,又令他住了嘴,收回了自己的手。 清越很想知道他想对她说什么,追着问:“二哥,我什么?” 唐剑幸灾乐祸道:“你二哥真想说,你真是头……猪?” 清越立即咬起牙关,“什么?”额头黑线冒出,怒火燃烧的眼珠子瞪向祈轩,“二哥,你真是这个意思?” “呃,我……”祈轩回答不上,已经不打自招。怕清越报复,扛着孟捕头就走开了,“咱们衙门见?” 清越在原地跺了跺脚,“哼,不带这样的?” 回到衙门,洗了澡,已经是黑夜了。 清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入睡,想的都是接下来的日子该做什么。 一夜,清越几乎无眠度过。 唐剑亦是如此。 祈轩亦是如此。 一个对自己未来感觉很渺茫,不仅背负着杀朝廷命官的罪名,还被家族冤枉,被清出了家门。 他曾经拥有的权力,如今,却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在哪里不知道。 。 他不再是神医山庄的主人? 一个处于情感边缘,虽权倾天下,却也受他人威胁着,过着随時会失去更多人生命的日子。 薛婉柔找不到,就意味着薛丞相一家,甚至是薛丞相一脉,都遭受牵连,也给王府带来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可以保住丞相府与王府,但却要牺牲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他愿意舍自己的命也舍不得牺牲的。 一大早,清越在府衙大厅召集所有衙门内的人开会。 大厅内,清越稳坐太师椅,祈轩和唐剑两人分别站在两边,而孟捕头和邱师爷则站在她的前面,他们二人身后,站着衙门内所有的捕快。 看着眼前这群有血有肉为人民辛劳的人,清越深感欣慰,对大伙儿说:“本官要出去些日子?” “啊?”突然而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尤其是邱师爷和孟捕头。 邱师爷急道:“大人,若您走了,那衙门内的大事谁来管啊?这牡丹镇的百姓,谁来守护啊?” 瞧这师爷,怎如此煽情呢? 清越无奈地笑笑,“邱师爷,你别忧心了。牡丹镇若有事,你们可以通过飞鸽传书给本官,本官立马赶回来。至于牡丹镇的百姓,本官相信,有孟捕头,还有孟捕头带领的团队,一定能营造一个平安的牡丹镇,治安不比京都差?” 孟捕头满脸的舍不得,“大人,您要去哪呢?” 清越如实道:“目前,有两件大案子需要本官外出找线索,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本官都不在牡丹镇?” 邱师爷问:“那大人要出去多久?” “嗯……”清越掂量了份,“估计要一两个月吧,也说不定要多久。总之,衙门就交给你们俩打理了,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本官的期望,把衙门打理得好好的。本官不希望有陈大人这样的例子发生?” 二人保证道:“卑职绝不贪污,受贿,请大人放心?” 清越满意道:“嗯,很好,有你们的保证本官就心安多了。 对了,差点就忘记跟你们说了,这林仵作在衙门工作了几十个年头了,他的半生都奉献给了朝廷,给了百姓。如今,已是一把年纪了,你们要常去探望探望他,并每个月给他发放养老金,让他以后的生活过得好点?” 邱师爷躬腰道:“大人,卑职明白,卑职会按照大人说的去做的?” 孟捕头问:“大人,您什么時候走?” 唐剑说:“交代完衙门的事务,我们即刻就走,耽误不得。这以后,衙门就劳烦你们二位了?” 邱师爷拜托道:“唐仵作,祈护卫,大人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他是个好官呐,不能出了事,一定要护他周全?” 祈轩应道,“我们会的?” 响午,在府衙门口目送清越他们走后,孟捕头这条粗矿的汉子,竟然眼睛湿了,他哭了。 清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前面的街巷了,他还在招手,“大人,您慢走,您一路保重,一路小心,记得注意安全,记得办完事平安回来?” 邱师爷拍了拍孟捕头的肩膀,安慰道:“咱们也别愁了,大人已经走了。咱们要听大人的话,好好治理牡丹镇?” 孟捕头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一定要好好治理牡丹镇,让大人在外头了无牵挂,放心办事?” 路过丽春院的時候,清越他们停下了脚步。 因为芳姐的出事,丽春院已经关门了,没有再营业,大门紧紧地闭着。 此刻,柳仁站在大门前,盯着大门,动也不动一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等着谁从里面出来。 看到他这个架势,清越一眼明了,定是柳仁与牡丹为情所困了。qq1v。 清越走到柳仁面前,问道:“柳仁,你此刻站在这里,是何意思?是否接受了牡丹,还是牡丹怕你嫌弃她,她不肯出来?” 柳仁看到她,分外喜悦,“大人,怎么是您呢?” 清越说:“路过的?” 柳仁心情沉重道:“我不知道什么原因。 自从秀女一案破获,从衙门离开后,我就再没见过牡丹了。我来找她,可大门紧关,没有一个人出来,我在此守了很久,始终没等到她,我怕她……” 清越给出建议,“柳仁,你若喜欢牡丹,那你就说服你家人接纳她是青楼女的身份。不过话说回来,牡丹应该是卖艺不卖身的姑娘?” 祈轩疑惑道:“若她是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那为何上次在丽春院,她在我面前把衣服脱了?” “什么?”柳仁一听,那还得了,“牡丹在你面前……” 祈轩打住他的话,解释道:“你误会了,牡丹没有把衣物尽落,只是披风落下罢了,你别紧张?” 唐剑分析道:“当時,可能牡丹处于精神不佳的状态,心里乱,才会在我们面前有那样的表现,当日,她的确是魂不守舍,也许是因为她的表妹的死她才这样?” “我想照顾她一辈子?”柳仁痴痴地说,可又对自己没信心,“可我……却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清越安慰道:“柳仁,别多想了,牡丹不会介意你的过去的。再说了,小文已经死了,你是在小文身上看到牡丹的影子,而不是在牡丹身上看到小文的影子,所以,你爱的,是牡丹。 在这件秀女案中,你们二人都经历了被猜忌,误会,生死,坦诚,这些考验,证明你们是相爱的。牡丹爱你,你也爱牡丹。你给点自己時间冷静一下,想一想,牡丹有可能会在哪?你会用什么方式把她带回家?想明白了,你就能和她相守一辈子了?” 柳仁想了想,觉得有这个可能,“我觉得……她应该在她表妹家?” 清越催促道:“既然觉得她在李婆婆家,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李婆婆家找她啊,别愣着?” “大人,谢谢你?”柳仁感激道,感激完,又朝祈轩和唐剑点了点头,这才兴奋地向南村的方向跑去了。 三人无奈地摇摇头? 唐剑说:“我相信,他们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清越有同感道:“嗯,我也相信?” 祈轩搭过两人的肩膀,催促道:“走吧,这都什么時候了,我们还在这里耗?赶紧出城去?” 清越搪塞了一句,“就知道你急着找你的王妃?” “我,”祈轩有口难辩。 南村。 李家。 李婆婆在院子里纳凉。 牡丹从屋里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走到李婆婆身后,给李婆婆轻轻地挥扇,“奶奶,感觉怎么样?” 李婆婆笑得合不拢嘴,“凉快,奶奶很凉快。孙女不在了,可还有表孙女,奶奶可高兴了?” 牡丹搂住奶奶,在奶奶耳边轻轻地说:“以后表孙女会一直在奶奶身边的,一步都不会离开奶奶?” “你这丫头,”李婆婆甚是欣慰。人老了,就喜欢子孙在自己身边陪伴颐养天年。 这時,柳仁的身影在院子围栏门外出现,轻轻唤了牡丹一声,“牡丹?”这一声,包含了他全部的感情。 牡丹身形一震,马上望过去,见到柳仁,又惊又喜,又不解,“柳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正文 151 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仁深望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我是来带你走的,还有奶奶。” “我……” 知道牡丹会犹豫,更会拒绝,柳仁打断她的话,接着说:“要不,你带我走,还有我爹娘?” “噗嗤--”奶奶笑了。 从柳仁眼中,还有他的话中,牡丹感受到了他深深的情谊妖惑六界。奶奶都没意见,他能把父母搬出来,也就是说,他父母也没意见他们走在一起。 “嗯,”牡丹垂下头,羞涩地点了一下头。 柳仁高兴得迅速打开了门走入,走到牡丹面前,一把拥住了牡丹,信誓旦旦道:“牡丹,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两只小黄雀,在院中的树木枝杈间停下,羡慕着下面这对情侣。 李婆婆欣慰地笑了? 大祈皇朝后宫。 祥瑞宫。 祈梦急忙的脚步步入了母后的寝宫。今日她的打扮已非公主一样,而是侠女打扮,外表看上去冷酷,漠然。 寝宫内。 绣着百鸟凤凰的屏风后面,隐约一个姿态慵懒而妖娆的身影。 “母后?”祈梦走到屏风外面便停下了脚步,稍微带喘的她,没给自己喘息的時间就对母后说,“薛婉柔没有死?” 那抹妖娆的身影肃然住,清冷的声音透过屏风,“她不死,或者她被你三皇叔找到,我们就威胁不到你三皇叔了?” 祈梦脸上浮现忧色,“父皇只听三皇叔的话,三皇叔随時都能扳倒咱们。薛婉柔就是我们最关键的一步棋,少了她,那我们的棋盘将会走得很危险?” 清冷的声音传出,“皇儿,别担心,母后自有办法找到薛婉柔,别忘记了,薛婉柔的男人还在母后手上呢?” 祈梦勾了勾唇,一番冷笑…… —— 踏山涉水几日。 这天,清越们与祈唐二人进入了青桐镇地界。 根据调查,薛丞相有亲戚落户在青桐镇,因此,祈轩想试试,亲自到青桐镇找找看,看看能否找到薛婉柔基因觉醒最新章节。 天色阴暗,即将是一场暴雨降临。 清越他们这会正走在树林中,要进入青桐镇,必需经过树林的道才能直达青桐镇城门。 天边一记闷雷轰响。 唐剑眉头锁起,“恐怕要下雨了?” 祈轩四周望了一眼,仔细一听,不禁喜上眉梢,“若是我没听错,前方应该有一家寺庙,我听到钟声了?” 清越说:“我也听到钟声了?” “那我们赶紧走,投奔寺庙去?”说着,唐剑先行起步。 可就在这時,一个女人含着绝望的哭声,从周围传了过来。 四人停下脚步。 距离三人二十米外的地方,有一棵大树,大树的树枝上,绑着一条白绫,白绫垂到地面,一个长相貌美,穿着简约的女子,一边含泪给白绫绑上死结,一边哭得痛不欲生,“呜呜,我的清白,我的清白啊--” 死结已打,女子踩上石头,踮起脚尖,绝望的把白绫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闭上眼睛,挤下最后一滴绝望的泪水,她把不是很粗的石头给踩滚,当即,她的脖子被白绫勒紧,整个人的身体掉在了树上。 女子挣扎几下, 就在她因气息不顺而导致死亡時—— 一个黑影纵身而来,宝剑出鞘,利索地,狠狠地,往白绫上砍了一下,随即女子倒在了地上,获救。 女子一边咳嗽,一边抬头望向救她的人,却不料见到如此一个俊美不凡的男子,当下怔了怔。 那黑影把剑入鞘。 祈轩四人赶了过来,发现女子已获救。 见到这个救了女子的男子,祈轩与唐剑当下便是一惊,惊讶道:“这不是……李云卿吗?” 被叫为李云卿的男子,看到祈轩与唐剑的出现,也甚是惊讶,“你们?” 三人三步作两步走到了一块? 清越们没有理会那三人,走过去,把女子扶起,少许责备的语气道:“姑娘,你有什么心结打不开的?非得要用这种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正是豆蔻年华,怎如此看不开呢?” 女子拿出手绢,捂住鼻子,轻轻呜咽,不仅哭得很美,连哭声都令人听着心肠欲断,“公子,小女子有苦难言,唯有一死,以寻求解脱?” 这边,唐剑一记拳头落在了好友李云卿身上,“李云卿,我说你这个人,游山玩水了这么久,何時能正经点?” “你……”李云卿看着戴着半脸面具的唐剑,动了好一会脑子才把唐剑认出来,“唐剑?” 唐剑翻白眼,“可不是我嘛?” 李云卿的年纪与祈轩和唐剑不相上下,长相上也更是过得去。三人的结识是在京城一个叫雅柳阁的地方,从此三人成了莫逆之交。 只因李云卿是个天涯浪客,行踪漂浮不定,因此三人甚少见面。 这一见,定是惊讶连连? “他……”李云卿的视线落在正在安慰那女子的香楠身上。 祈轩说:“他叫方清越,是牡丹镇的知府大人。云卿,你可要好好认识他,他是个断案如神的奇才?” 李云卿眼前一亮,“果真?” 唐剑听着这话,感觉李云卿似乎有什么心事,“云卿,听说方清越是断案如神的奇才,你的反应似乎有点大?” 李云卿说:“不瞒二位,真有棘手的事需要神探解决?” “哦?”祈轩来了兴趣,“你能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不是我有,而是青桐镇有?”李云卿把事情大概讲述一番,“连日来,不少待字闺中的,甚至是已出嫁的女子,都遭到恶棍铁血击空最新章节 衙门天天收到百姓报案,可再如何追查,也找不出犯。我滞留了青桐镇有些日子了,而在这树林,更是救下了不少已失的妙龄少女?” 唐剑怒道:“这犯他有病啊?女姓跟他有仇吗?竟然如此残忍?” “我们过去问问那姑娘?”说着,祈轩走了过去,走到香楠身边,问道:“清越,什么情况?” 清越无奈地摇摇头,“她一直在哭,没说什么?” “哦,对了,”祈轩说,“清越卿宝,给你介绍一下?”望向已经走到跟前的李云卿,介绍道:“这是李云卿?” 李云卿朝清越微微一笑,“方公子,能与你相识,是在下的荣幸?”旁边这位是你夫人吧,弟妹好! 清越礼貌回道:“叫我公子多见怪啊,以后叫我清越吧。 让清越们想不到,你们三人竟认识?” 唐剑笑道:“我们相识了很久了?” 这時,那原先寻死的姑娘,见几位陌生人详谈甚欢,她默默地转过了身,走了几步,被香楠追了上来,“姑娘,别走?” 女子没有再哭,但却是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公子,就让小女子自生自灭去吧,小女子已无路可退了?” 清越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跟我们说,我们会帮你解决的?” “我……”女子欲言又止几次,一想起那不堪的画面,又失声痛哭起来。 这天也快要下雨了,祈轩对大家说:“先到前面的寺庙避雨再做打算吧,这天快要下雨了?” 大家都同意的点了点头。 卿宝拉过那女子的手臂,往前面的寺庙去。 雨滚滚而落的時候,卿宝他们已经站在了寺庙的门口。 这是一间非常宽,非常宏伟的寺庙,外观宏伟壮观,又处处彰显着佛门的肃敬与宁静、安详。 寺庙的香客非常多,这会都在里面躲着雨,有的跪在佛殿里面祈祷。 卿宝好奇起这寺庙,“这是少林寺吗?” 李云卿介绍说:“这不是少林寺,是菩提寺。菩提寺在青桐镇非常有名,每日香客成百上千,一時成为青桐镇的佳话?” 唐剑说:“我们去大殿里避雨?” 带着女子,几人入了菩提寺大门,到了佛殿大堂内。 女子素衣轻装,一出现在佛殿,佛殿角落里原本一道清澈的目光,旋即掠过了一丝慌色。 等女子望过去的時候,那道目光消失了。 菩提寺的方丈一直在佛殿里给香客们指点迷津,看到香楠等人举止不凡,气质甚佳,于是走了过来,给几人弓了弓腰,“阿尼陀佛,老衲是这菩提寺的方丈了空,几位施主面孔陌生,想必是第一次进我们菩提寺?” 卿宝双手合掌,礼貌地鞠了鞠躬,回道:“晚辈见过了空方丈,我们几人的确是第一次来菩提寺,多有打扰了?” 了空方丈约莫四十出头,身着袈裟的他,看上去颇有大师的防范,沉稳,睿智,亲切,慈悲。。 女子看着这佛殿里多是求儿求女的夫妇,一時悲从中来,又掉起了眼泪。 了空方丈的视线落到女子身上時,微微一怔,问道:“这位姑娘,你因何而哭?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不妨跟老衲说说,老衲替你解解看?” “了空方丈?”清越有事拜托,“这姑娘在途中受了点刺激,能否麻烦方丈安排一下,让女子住下?” 了空方丈说道:“能踏入我菩提寺,便是与佛有缘的人。有缘人有事,菩提寺能置之事外?老衲这就给这位姑娘安排住房,请姑娘随老衲来?” 女子犹豫不走。 正文 152 神捕大人 卿宝对女子说:“姑娘,你去休息一会,等雨晴了我们再去找你,到時,再帮你把事情解决了?” 女子很信任卿宝,听卿宝的话,跟着方丈离开了佛殿,好几次回头眼中脉脉含情看着卿宝,就怕卿宝离开了美女快看过来。 唐剑望向门外,雨依旧下得很大,“也不知道这雨还会下多久。” 别看外面雨下得很沉,但卿宝随時都是一副轻松的态度,她对唐剑说:“大哥,既来之,则安之,别忧心雨会下多久,既然来了,就留下来观赏一下菩提寺的风景。一般寺庙其他别院的风景都不错,我们去看看如何?” 祈轩说:“好主意?”提你了庙。 几人在一位小师傅的带领下,到了偌大的后院赏雨景。 走在后院的走廊上,欣赏露天雨景,卿宝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好几位婀娜多姿的女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同样是赏着后院的景色。 卿宝走着走着,由于顾着赏风景,不小心与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给撞到了一起。 那女子闷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被后面跟着的粗壮的男人扶住。 “对不起,在下冒犯姑……”相撞的刹那,卿宝分明感觉到对方是女儿身,可这抬头看去,竟然是个男人,不禁一愣。 女子看到男人装扮的卿宝,不禁也起疑,分明撞到的是女儿身,怎么是个男人?难道,和她一样,是女扮男装的? 既然都是女人,既然都不想暴露,既然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姓别。二女似乎达成了共识一样,彼此交汇了一个有信息的眼神。 卿宝再次歉意道:“对不起……公子,在下冒犯了?” 女子扬扬手,有点居高临下的态度,道:“不碍事,没伤到本公子,不必道歉了?”举手投足间,虽有不凡,但难掩冲动与急躁的个姓。 女子的视线落到卿宝身后的四个男人身上,顿時眼前一亮,占有欲的火焰在眼中滋生…… 卿宝对女子这道炙热的目光,很不舒服。从女子的目光中,她感受到了女子对清越他们的渴望? 莫非,这女子看上清越他们了? 吼,真是大胃口啊? 遇上女流氓了? 那粗壮的汉子在女子耳边低语几句,女子的神情马上就肃然了几分,高傲地走过卿宝身边時,故意挨着卿宝的肩膀走过去,再拨开挡住道路的清越四人,这才与汉子傲慢离去。 清越回头看去,龇牙咧嘴道:“呵,这这这、这人真没礼貌,旁边没道可走吗?非得撞我?” 唐剑一点也不含糊道:“这人有病?” 祈轩接着说:“不仅如此,骄傲自大,傲慢无礼?” 李云卿说:“以后这种人,我们还是别惹为好,省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他真的很欠揍?” 卿宝呼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种人,不提也罢,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那女子走入大殿后,身后跟着的汉子上前,小声问道:“头儿,咱们来菩提寺已经有半天了,可关于犯的线索,一点儿也找不到,我们还是回衙门吧?”。 女子冷哼道:“离开?那怎么行?没找到破案的线索就回去,是我这个青桐镇堂堂女神捕的作风吗?不管这件案有多棘手,有我柳狂雨在,定能将犯给找出来,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哼?”最后一声冷哼,柳狂雨冷冷走开。 雨越下,越大。 菩提寺已经被香楠他们都逛得差不多了,最后在回大佛殿的走廊上,听到了一记女人的尖叫声,从不远处的禅房传来的。 清越他们闻声赶去,只是,赶到现场的時候,一堆香客已经包围了走廊的道。 “麻烦让一下?”香楠拨开人群,走了进去,赫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面容苍白,头发凌乱,被一件披风盖住了原本暴露的身体。 此刻,让卿宝为之意外的便是,这女子此刻就依偎在原先与她相撞过的女子怀中,就是柳狂雨。 柳狂雨把女子扶起来,狠狠地恼了众人一眼,吼叫:“看什么看?都走开,看热闹的都滚一边去,别在这碍事?” 李云卿看这少女一身凌乱,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清越他们说:“看来,又一起案发生了?” 依偎在柳狂雨怀中的女子,突然直起身子,也顾不得自己如此德姓,指向前面的禅房,急切道:“不好,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有危险啊,那登徒子**了我,马上又要对我家小姐起歹意?” 女子的声音一停下来,李云卿与柳狂雨的跟班一同往那禅房飞奔而去。到了禅房门口,两人一起踹开了房门。 二人进入房门后,看到一条人影抱着一个女子从禅房后面的窗户跃了出去,转瞬消失掉。 汉子没有追,反倒李云卿追了出去。 清越他们赶到禅房的時候,只有汉子一个人。 那出事的少女已经让两位女香客扶住了,柳狂雨走入禅房,速速问汉子,“赵越,怎么只有你?” 这个叫赵越的汉子回道:“随属下一起进禅房的人已经追那犯去了?” “可恶?”柳狂雨气急败坏,“又让这个杀千刀的给逃了?” 清越暗暗一惊,心里疑惑道:“眼前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他们为何对犯如此的感兴趣?” “你们进来做什么?”赵越带怒的脸面向香楠等人,不客气地说道:“都走走走,别妨碍我们柳神捕办案?” 清越等人一听,眉头都锁了起来。 “她,”清越望向柳狂雨,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神捕?” 柳狂雨叉起腰,语气狂妄道:“怎么,本公子就不配当神捕吗?” “那、那神捕大人,您忙,您忙,我们不打搅了?”卿宝不想惹怒对方,犯傻地笑笑,与清越祈轩唐剑相视一眼,各自都安静的侯在了一旁。 清越在祈轩耳边说:“还没见过如此自负又狂妄的……神捕?” 祈轩小声回道:“管他作甚,咱们不理会,让他们瞎折腾去吧?” 唐剑说:“云卿追出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我轻功好,我追出去看看?”说毕,祈轩拨开了侯在门口的香客,急忙踏出了禅房,远去。 柳狂雨双手环胸,认真地勘察起了禅房,希望能找出犯的线索。 卿宝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看着柳狂雨在查案。她倒要看看,这个自负到底的女神捕到底有多少的本事。 勘察了好一会,柳狂雨朝门口喝道:“住持在哪?” 这時,了空方丈从外面走了进来,急匆匆走到柳狂雨面前,“阿尼陀佛,老衲便是这菩提寺的住持方丈。老衲刚在前殿诵经礼佛,听说禅房出事了,闻讯赶了过来,敢问公子,你是……” 赵越粗声道:“我家头儿是青桐镇的神捕,此次来菩提寺,是专门来查连环案的。果然菩提寺有鬼,还是出事了?”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我只听说咱们青桐镇有一位办案雷厉风行的女神捕,何来其他的神捕啊?” “就是,此人一定是冒牌的?” 柳狂雨不客气地问道:“老和尚,我且问你,此间禅房何人在此住?” 了空方丈道:“是老衲的师弟了然在此住的?” 柳狂雨接着问:“那了然此刻在何处?” 了空方丈看了看四周,不见师弟的影子,倒是这時门外急匆匆闯入一人 。此人是菩提寺内的和尚,更是了空方丈的师弟。 了然跑进来,跑到住持面前,道:“住持,了然来了?” 没等了空多说一句,柳狂雨突然喝一声,“来人啊,把此犯给本捕头抓住?” 随即,伪装成香客的一群衙门捕快纷纷尽去衣物,随后所穿的捕快衣服都清一色显露出来,一齐亮刀架住了了然的脖子。若非是训练有素,他们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時间内干出如此利索的行为来。 清越与唐剑相视一眼,彼此嘴角微微的扬起,对眼前的局势,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突然被五六把锋利的大刀架住,了然又害怕又不解,急问住持:“住持,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柳狂雨走近了然,仔细打量了几下这个和尚,突然轻蔑道:“呵,你以为你很神通广大吗?还不是让本捕头给抓住了?这五日以来,连连有女子被**,本捕头还纳闷谁那么色,原来,是你这个臭和尚啊?” “我没有?”了然大声辩驳,“我了然没有**任何良家女子?” “把受害人带上来?”柳狂雨示意香客把先前出事的少女给带到跟前,然后问少女,“姑娘,看清楚了,是不是这个人**了你?” 少女身子极为虚弱,被香客搀扶着也随時一副跌倒的样子,她仔细的看了看了然,最后对柳狂雨摇摇头,虚弱道:“神捕大人,当時**我的男人是戴着面具的,我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求收藏,求花花,求订阅,只要0.09(⊙o⊙)哦就能把卿宝带回家,(*  ̄3)(ε ̄ *)么么哒。 正文 153 一见倾心 柳狂雨凶悍一喝,“把他给绑起来,等下本捕头亲自审问?” 头此了地。李云卿一路追踪那条人影到了菩提寺山下的树林。 差不多已经追上了那条人影,结果,那个人影只得把重负,那就是掳去的少女给扔地上,再行离去。 李云卿赶到女子身边,顿了顿,接着想去追那条人影時,那女子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服,哀求道:“公子,救、救我?” 女子长得极为美丽,是青桐镇出了名的大美人--许颖蝶,出身于商家,不仅长得国色天香,家世更是好得令人羡慕美女快看过来 。 但是,许颖蝶此刻她的脸色非常的红润,她微微打开的双眸,似带着醉意,能把人给醉倒。 她的目光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勾走,炙热,暧昧,是那样的勾魂夺魄。 但是,她的神情看似非常的痛苦。 李云卿蹲下去,探了探女子的额头,突然一凌,“遭了,她吃了无药可解的合欢散,随時命不保。要救她,唯有……” 这時,祈轩赶了过来,急问道:“云卿,怎么样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三人都已经是一身湿透,尤其是女子,她穿着单薄,又是白色的衣裳,这会被雨水浸湿,衣裳完全透明了,衣内的风光尽显。 李云卿急说:“祈轩,她被那可恶的家伙喂了合欢散?” 祈轩一听,眼睛瞪大,“怎么会这样?” 李云卿说:“还是没有解药的那种,只能通过男女结合才能救她?” “那你还不快救她?”祈轩催道。 李云卿一听,差点咽气,怒瞪好友:“喂,我说你有没有点义气啊?凭什么是我救她而不是你?” “因为我已经有心上人了?”祈轩回答得干脆。 李云卿反驳:“可你是王爷啊,王爷不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吗?王爷不是可以有很多女人吗?你还顾虑你喜欢的人作甚?” 他能反驳,祈轩也能反驳,“是男人都能三妻四妾,都可以拥有一群女人,你凭什么不能像我?赶紧,SHANG了?” “你,”好一句上了,李云卿觉得自己真的被气死了。 祈轩转过身,走出十步以外的地方停下脚步,再次催促道:“那姑娘快要死了,你还不动身?我不看就是了,省得你分心,好好享受吧? 李云卿把**正焚身的许颖碟抱起,速速走到祈轩身边,冷哼道:“哼,你以为我傻呀?一旦跟她有点关系,我就的负责,我的云游之行,就此打住?我才没那么笨拿自己的喜好开玩笑?”说毕,抱着许颖碟朝菩提寺方向回去。 “喂,云卿,”祈轩追上去,把其中利害告诉李云卿知道,“她吃的是合欢散,无药可解的那种,把她抱回菩提寺有用吗?” 李云卿突然咧嘴一笑,笑了一下神情又十分严肃,“别忘记了,咱们可有一位唐神医在,我相信唐剑有办法?” 二人在最短的時间内赶回菩提寺。 一回到寺中,李云卿把抱着的许颖碟放在大殿的毯子上躺着,见唐剑就在大殿里,赶紧把唐剑给拽到许颖碟面前,急促道:“快,把她身上的合欢散解了?” 唐剑正想给许颖碟把脉時,突然角落里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众人望过去,原来是柳神捕? 柳狂雨走到许颖碟身边,锋利的双眸瞪了瞪李云卿和唐剑,冷问道:“既然受害者带回来了,你们想干吗?” 李云卿看着柳狂雨,脸色非常的怪异,压低嗓音说:“喂,你、你要注意了,她……” 当柳狂雨想要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的時候,突然许颖碟直起身,扑向她,还把她扑倒在地,然后疯狂地往她脸上亲。 “哇——”周围的香客,以及菩提寺的和尚,还有清越等人,都唏嘘出声。 卿宝完全当好戏一样看着,相信是一场不错的百合恋?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柳狂雨吃力地把许颖碟给推开,她不知许颖碟吃了合欢散,正是药效起作用的時候。 赵越急忙跑过来,把许颖碟给扯开,结果许颖碟反倒扑向了他,当即,吓得他手一松,推开了,不敢再碰许颖碟一丝一毫。 在许颖碟跌倒的時候,李云卿走过去,及時把她给扶稳,然后按在毯子上,望向唐剑,急道:“老唐,能有办法把她身上的合欢散去掉吗?” 唐剑吩咐道:“先把她按住?” “哦,”随即,李云卿听从唐剑的话,把许颖碟给死死地按在毯子上,不让她乱动。( 唐剑走过来,气定神闲地给许颖碟把脉,眉头渐渐锁紧。 清越看到唐剑眉头深锁,不禁心有顾虑,走过来,问道:“大哥,这个姑娘怎么样了?她还有救吗?” 唐剑收回自己的手,道:“有是有,但是……”有所犹豫,代表事情有点棘手。 柳狂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过来,直接说道:“这种例子本捕头见过了,直接把她放冷水中,保准没事?” “不可,”唐剑阻止了柳狂雨的建议,神色凝重道:“她吃的是无药可解的合欢散,不是药物所能控制,冷水会逆冲她的血脉,导致她至死?” 候在一边的丫鬟痛哭了起来,“那怎么办?我家小姐岂不是要死了?” 中云了神。“大哥,”卿宝问,“但是什么?救人要紧?” 唐剑附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卿宝听明白后,眼睛瞪大了两倍,“大哥,除此办法外,真的别无他法了吗?若是没有,可谁能帮得了这位姑娘?” 唐剑望向那丫鬟,严肃地问:“你家小姐可许配有人家了?” 丫鬟摇头,“没有,我家小姐还待字闺中?”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唐剑扫了一眼大殿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香客和尚。最后,问:“你们当中,可有谁愿意献身救这位小姐的?” 菩提寺的和尚都认识许颖碟,听说许颖碟是个恐怖的千金小姐,但凡上门提亲的人,都被她整得很惨痴情总裁太难缠最新章节 。 当下,一群人哄堂大散了。 那些男香客们多数是带着妻子出门的,这会纵使有人愿意献身,但碍于妻子在场,都临阵退缩,最后被妻子给撵出了大殿。 转眼间,大殿只剩下香楠等人,以及了空方丈和衙门的人。 李云卿看着此刻神情异常痛苦的许颖碟,眼中掠过一丝疼色。他的神情,被清越尽收眼帘,不禁想把这二人撮合在一起。 但,清越没有马上去做。她望向柳狂雨,突然很想折腾一下这个女扮男装的家伙。故此,故意说道:“神捕大人,既然您是衙门内的人,那就是守护百姓的好差官。如今,这子民出了事,您应该不能置之不管吧?” “我,”明明知道她是女儿身,这个女人也敢这样耍她,柳狂雨一肚子气憋着,难以发泄出来。若是答应了献身,她的女儿身反而暴露;若是不答应,她就枉为青桐镇的捕快。真是两难抉择。 赵越出来为头儿解围,我们头儿身体不好,今日不宜做体力活,所以……你们还是派别人来干这种活吧?” 唐剑一副失望的表情看着大家,“都不愿意,再过不了一会,这个姑娘便要死翘翘了。只不过是劳烦你们其中一位捐献那么一点点的……那个而已。大家都是大人了,不会都没有吧?” 场上,是男的都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清越卿宝自知唐剑口中所说的“那个”是何意,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他反而举手要求,“我来吧,我献身?” 他的声音一出,马上就有一双眼睛流露着失望。 “三弟,你……”唐剑同情的眼神看着清越,“你真要救她?” 清越小声回道:“大哥,别忘记了,我身为百姓父母官,怎能眼睁睁看着子民就这样死去?那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祈轩提醒道:“三弟,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一旦献身,这后果……”弟妹子可是在旁边,,,,,,, 清越打断祈轩的话,朝他淡淡一笑,“二哥,我知道会冒犯这位姑娘。但是,我发誓,若她醒来,我娶她” 唐剑叹息一声,“三弟,为难你了?” 之后,把许颖碟安顿在一间禅房,留下清越一个人在里面,然后大伙儿都走了出来,并把禅房的门给关上。 为了不打扰到清越救人,唐剑叫大家别在门口守着。 不到一会的功夫,禅房门口的人已经走完了,只剩下跟李云卿一个人。 角落里,祈轩与唐剑探出头来。 唐剑问:“老祈,你说,咱们的老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以前他总说女人是束缚他浪迹天涯的累赘,可如今,他爱上一个女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祈轩玩味一笑,“我们又不是老李肚子里的虫,又怎么知道他对女人是何种意思?你猜猜看,他会不会把清越撵出来?” “我觉得不会?”唐剑的直觉。 “不管会不会,咱们也别在这逗留里了,去看看那个柳神捕把了然师傅怎么招。”说完,角落里的祈轩离开了。 紧接着,唐剑跟着离去。 正文 154 浪子回头 天,还是阴沉沉的天,还在下着大雨,不肯停歇。 不知过了多久。 禅房内。 一个人坐在了床沿,看着正在痛苦挣扎的许颖碟,伸出了颤抖的手。手放在许颖碟腰间的腰带上,轻轻一扯—— 这轻轻的一扯,却让动手的那个人,付出了莫大的勇气与努力。 白色的腰带,落在了地面上,随即,几件几近透明的白色衣物,都落在了床边,最后便是那件喜红色,上面绣着牡丹图的肚兜,也落了下来…… 隐约间,许颖碟拉回一丝意识,打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庞 。 她好想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想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是谁。 可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感,在她四肢百骸乱窜,就在她以为这种感觉会永远保持的時候,一阵前所未有的痛疼,仿佛能把她整个人撕裂一样,突袭而来。她好想出声阻止,可她的喉咙根本出了不声,就这样,她华丽丽地昏了过去。 一番狂风浪潮过去后,李云卿迅速抄起衣物穿上。那只是一瞬的功夫,他已经把衣服穿戴完整,然后在床边坐下,抚了抚许颖碟的额头,紧锁的眉不禁舒展了下来,“嗯,合欢散的药效完全过去了,她算是把命捡回来了?” 叩叩? 门外有隆重的敲门声? 李云卿把地上的衣物全部拾起放到床内,再给许颖碟盖上被子,这才过去把房门打开,“你们几个太那个……了吧?” 门口,站着三人。 唐剑一直白眼对着李云卿,“云卿,你好意思?” “我,”唐剑口中的抢字,可把李云卿给冤枉了,“哪有的事啊,我是征求过清越的意愿的好不好?” 祈轩戏虐道:“老李,我早说你会对这丫头有兴趣的,叫你在山林下面把事办了多好。看看现在,你还得偷偷摸摸的来,真没劲?” 李云卿没好气道:“喂喂喂,你们就是见不得我有这等好事。哼,谁叫你们一个个都不肯牺牲,最后我来了?” “三弟,他是怎么把许颖碟从你手中抢回来的?”唐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最后为何献身救许颖碟的,是李云卿这家伙。 清越很谦虚地笑笑,“其实啊,我是耍了些小阴谋的?” 三人齐问:“什么小阴谋?” 清越回想了一下,道:“先前在大殿上,大哥跟我说,必需要经过阴阳协调方能救那姑娘。之后,我捕捉到了云卿你眼中对那姑娘所产生的情绪,继而我自告奋勇说要救那姑娘,其实,只是想要把你急一下而已,你一定会到禅房要求我离开的?” 果然,她料得没错,他真的去了。 李云卿在禅房门口徘徊了好一会才敢敲门。 此刻,清越正在里面悠闲地喝着茶,等着许颖碟的有缘人找上门来。只是让她想不到,竟会如此快出现。 放下茶杯,过去开门。门一打开,李云卿三步并作两步垮了进来,似乎怕清越把他拒之门外独享屋内的“食物”一样。 清越明知故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李云卿欲言又止,他一个天涯浪客,本着一辈子行走天涯路,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跟一个女人扯上关系,真的要这样做吗? 见他犹豫,清越很平静地做起了脱衣的动作,一边说:“云卿,这么漂亮的姑娘,刚她那丫鬟也说了,是青桐镇富商的女儿,我若是娶她为妻,必定少奋斗半辈子。我清越虽不是为她家的钱财而救她,而是为她这张美丽的脸蛋。我可以死,但如此漂亮的姑娘,怎能死呢?” 等清越把腰带打开時,李云卿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一副恳求的态度看着她,又有着些微的隆重,“清越,你够兄弟吗?” “……”清越故作听不懂,歪了歪头,“云卿,你这话何意?” “我喜欢她?”李云卿坚定地说着的同時,手已经指向了躺在禅床上的许颖碟,坚定无比的眼神看着清越,不让自己流露出那么一丝玩笑的表情,“我说的是真的?” 清越泼出一桶冷水,提醒道:“云卿,你是天涯浪客,不在俗尘之间。但那位姑娘不同,她可能要的是一个安定的人生?” 李云卿说:“我可以留下来与她一起生活,无论怎样安排未来,我都以她为出发点?” 清越欣慰一笑,想不到能让浪子回头的人,竟然是一个大家小姐。既然他如此回答了,那么她想要的结果也都实现了,那么“好吧,云卿,这位姑娘就……交给你?” “谢谢?”李云卿万分感激。 清越眯起眼睛,傻笑一下,“不用客气,你……忙你的吧,我先出去了?”说毕,轻步走出了禅房,并为对方关上房门。 在门口,清越双手举起,兴奋道:“好了,事情搞定了?”哎呀,完了我家夫人该生气了........ 回想到这,清越对三人说:“事情就是这样的,若非结果掌握在我手中,我也不会轻易冒险说要献身救那姑娘?” 李云卿扯了扯嘴唇,突然感觉清越的话很冷,“你还真了解我,被你算计了?” 清越爽快道:“哎呀,云卿,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利用这样的方式骗你献身给那位姑娘的。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是献身给你才对,你占便宜了?” “说什么呢?”李云卿一脸黑线 。 清越求饶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也别生气了。” 唐剑回归主题,正色道:“清越,你想留下破获这件连环案吗?” 清越望向祈轩,看着他的表情说话,“若二哥不急着去找二嫂的亲戚,咱们是可以把连环案给破了的,不知道二哥……” “肯定要破的?”祈轩平静的语气道,在他眼中,清越分明看到了一种“大爱”的情绪。“若犯不除,便有更多的良家少女的葬送在那可恶的人手中。接二连三发生了多起案,已造成了青桐镇的百姓人心惶惶,怎么生活呢?我身为大祈皇朝的三王爷,绝不能让这种坏风肆无忌惮。所以清越,能不能破案,靠你了?” 清越点了点头,“嗯,二哥,我会上心的?” 唐剑说:“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线索,把犯找出来?” 走前,清越对李云卿叮嘱道:“云卿,那位姑娘可能会帮助到我们破案,你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她出事了?” “放心吧,由我保护着,她不会有事的?”李云卿保证道。 有了李云卿的保证,清越放心多了,“嗯,那姑娘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去大殿看看?”清越转身问唐剑们卿宝呢,唐剑答到这.......弟妹说有点累要去休息,晚上你估计会........... 菩提寺,佛殿大堂。 大殿上候着很多人,外面雨停了,可往来的香客为了好奇案如何发展下去,这会都在大殿候着,等自称是神捕的人如何断案。 许颖碟的丫鬟喜儿是最大的受害人,刚被犯羞辱不久。为了找出犯的线索,她被柳狂雨安排到大厅,哪也不许去。 感受到大殿内诸多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喜儿觉得没脸见人,可这会又不能走开,急得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柳狂雨没理会喜儿的哭泣,一直在打量被绑在大殿柱子上的了然,倒想瞧瞧这个和尚是否是凶手。 菩提寺的和尚此刻都集中在了大殿,加上香客,这会大殿已经被占据得很拥挤落日劫 。 清越等人从大殿后面出来,正好碰到柳狂雨在审问了然,声音过于严厉,“本捕头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犯?” 一听这句话,清越有种挫败的感觉。拜托,哪有人这样问一个疑犯的? 那了然是个要么沉默,要么爆发的人,看到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如此冤枉自己,突然暴躁道:“你到底会不会判案啊?” 柳狂雨以牙还牙,更加暴躁,“你给本捕头住口,小心我告你冲撞衙门官差的罪?”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祈轩和唐剑身上,马上表情柔和了许多。 祈轩与唐剑收到那道爱慕的目光,马上把脸转开,看向别处,都很默契,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 柳狂雨一阵失望? 看到她失望的表情,香楠眉开眼笑。呵?祈轩和唐剑到底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柳狂雨表错情了也不知道? 这時,了空方丈说:“阿尼陀佛,捕头大人,老衲相信了然是无辜的,他从小就住在菩提寺,几十年如一日,老衲对他的行为,人品,一清二楚,了然不会是那残害良家少女的犯的?” “哼?”柳狂雨不给方丈面子,脾气暴躁道:“你说他是清白的他就是清白的?许家小姐主仆俩都在他禅房出了事,这怎么解释?” 了然反驳:“你见到我**许家主仆俩了吗?有人证吗?有证据吗?若犯把人掳到你房中,在你房中出了事,是否你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你,”想不到被一个和尚给难住了,气得柳狂雨脸红脖子粗。 “那个,”清越走到跟前,看了看二位,献计:“你们大可不必吵得如此凶,我倒是有一计证明了然师父是不是凶手?” 正文 155 阿尼陀佛 “哦?”柳狂雨挑眉,高度关注起这位自动冒出来的人,挑衅道:“你能证明他的清白?真的假的?别到時候反倒让本捕头认为你是在包庇凶手,那本捕头就不客气了,定要把你逮回衙门大牢,好好地关一关?” 清越微微撇了撇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神捕大人,你放心,你能逮捕得到我的机会,非常的渺茫?” 那赵越不耐烦道:“少废话,快证明了然是不是犯?” 清越看向喜儿,道:“喜儿姑娘是吧?要证明了然师父是否是犯,这恐怕还需要你的鼎立配合才行?” 喜儿说:“只要能把犯找出来,让喜儿做什么都可以?” 清越指向唐剑,对喜儿说:“这位是唐医官,他有很一身高超的医术。 。你刚刚被犯非礼不久,那你的身体里一定存在着犯留下的……线索。喜儿姑娘,希望你努力配合破案,不要拒绝唐医官一時对你的无礼之举?” 大家都能听懂清越的话,都很震惊。子娘了想。 柳狂雨接受不来,阻止道:“不行,喜儿已经够可怜,而且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可以让别的男人看她的身体?这以后喜儿怎么嫁人啊?绝对不行?” 喜儿刚听清越说的時候,也甚是震惊,接受不来。可当她看到唐医官的长相時,她的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沦陷了。 “我愿意?”喜儿突然回答道,“我愿意用自己的身体证明了然师父的清白?” 柳狂雨错愕,“喜儿你……” 喜儿伤感道:“我已经被犯给玷污过了,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如今,只要能破案,牺牲我这具身体又如何?”qq1v。 “既然喜儿姑娘同意了,那……”说着,清越的目光转到唐剑脸上,小心翼翼地问:“唐医官,你有何异议?” 唐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道:“卑职无任何异议?” 柳狂雨眯起多疑的眸子,深深怀疑起香楠与唐剑的身份,心里狐疑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被称作为唐医官的男子,为何在这个女的面前自称卑职?” 一会,喜儿被安排在了一件禅房里。 唐剑把工具准备好了就走到喜儿面前,吩咐道:“喜儿姑娘,把衣服脱了?” 喜儿一直羞涩的低着头,手指绞着胸前的头发,迟迟不肯脱衣。男女授受不亲,又是被人玷污过的身体,她怎能展现得出。 唐剑明白喜儿的顾虑,叹了一声,“喜儿姑娘,在下是一个大夫,不会乱来的。想必你也想把犯找出来。会不会是了然师父,那就看你是否配合了。你放心,在下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 传统观念极深的喜儿,哪放得开自己。虽经过唐剑一番提点,但她还是没有勇气解开身上的衣物。 唐剑只好作罢,走出禅房。清越见到他出来,走上来问:“得出结果了?” “没有?”唐剑摇头说,“她不肯把衣服脱了?” “这样呀……”清越摸起鼻子想了想,然后对唐剑说:“大哥,不碍事的,你在外面休息一会,我让卿宝去做喜儿的思想工作?”说完,进了禅房。 喜儿由于过于紧张,肩膀随時都紧紧地缩着,害怕别人靠近,一双本是活灵活现的眸子,存在着恐惧。 她恐惧周围,恐惧那个人又来撕裂她的身体? 卿宝把禅房的门关上,走到喜儿面前,柔声问道:“喜儿姑娘,告诉我,你还有什么顾虑的?” 喜儿害怕生人靠近,尤其是男人。此刻,卿宝靠她如此近,她害怕的往旁边挪了挪。 卿宝察觉到喜儿的害怕,于是坐到床沿,坐到喜儿身边,并把喜儿的手给拿住,“喜儿……” “啊?”喜儿大叫一声,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往床柱靠,一直闭着眼睛吼叫:“走开?别碰我?你这个坏人,别碰我?” “喜儿?”卿宝不但没有远离喜儿,反而重新把喜儿的手抓住,放在了自己的左胸上,“我还是坏人吗?” 喜儿原本想把手收回来的,但她的手掌触到的东西時,怔了怔。慢慢的,她回过头来,双目凄凄看着卿宝,“你……” 卿宝微微一笑,柔声道:“丫头,我是女儿身,女扮男装的。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要相信我?” 喜儿满腹辛酸,一下子又抽泣起来,“我的命好苦,我不想活了?” “不可有这样想的,”卿宝把喜儿的手紧紧地握着,然后自己腿上搁着,对喜儿做起了思想工作,“喜儿,你要记住,侵犯了你的人,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同時,你也要记住,不要因为自己不是清白之身了就寻死腻活,那不是如了犯的意愿?还令你的家人伤心欲绝。出了事,不是以死便能解决的。 你看人家青楼那些姑娘,一天接客十几个,她们为何没有想不开?喜儿,你听我说,你要好好地配合唐医官,他是个医生,不会害你的。在我们那个時代里,像你一样遭遇的,大有人在,最后还不是活得挺好的?所以说,你别担心什么,把心放开?” “姐姐,”喜儿忧心道,“甚至脏了,那就嫁不了人了?” 卿宝埋怨了喜儿一眼,“瞎说,哪有的事啊?若是有人喜欢你,他怎么会在意你的身体呢?” 喜儿想得到更多的肯定,好让一颗心欣慰点,“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卿宝鼓励道:“喜儿,你要相信自己?” 得到了她的鼓励,喜儿心情好多了,心结也已经打开,她朝卿宝点了点头,说:“我愿意配合那位大夫?” 卿宝满意一笑,“好?” 喜儿的思想工作完成后,唐剑就执行他的任务 。 等了半个時辰也不见人出来,此刻在佛殿大堂的柳狂雨心烦急躁不已,来回度步,“都什么時候,结果怎还不出来?” 赵越轻蔑道:“头儿,说不定那些人根本就是在装装样子?” 阿尼陀佛?”了空方丈颇为淡定地说道,“两位施主,勿心烦急躁,对身体不好,稍等一会,他们便出来了?” 祈轩并没有去禅房,而是留在大殿看情况,只要有可疑的人,可疑的事物,都不能放过。 柳狂雨停下脚步,不再徘徊,当她偷偷的瞥向祈轩時,嘴角弯起魅惑人心的笑容。她走过去,找祈轩搭讪,“兄台,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祈轩没有看着柳狂雨的脸,表情淡淡,“请说?” “你们……”柳狂雨犹豫了一下,接着问:“是什么人?” 得个了自。祈轩冷淡地转了一下头,一副不屑理会任何人的态度对着柳狂雨,“我们是,大祈皇朝的人?” 柳狂雨翻白眼,“你这当做是没说嘛?” 祈轩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尽量控制着,“那你还想问什么?” “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柳狂雨直接说道,并没有拐弯抹角地把她心中的话说出来,“兄台,我柳狂雨并非不良之徒。我们也算是相识了,何故用如此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对我?” 祈轩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要相识?” 柳狂雨被气结,“你,你这人好生无礼,我柳狂雨几時得罪于你了,要你这样一副态度视我?” 她原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充满着对他的爱慕之意,此刻,却被糟蹋完了。 祈轩撇开脸,慵懒道:“我天生就这种态度,我没有逼阁下面对,阁下也别再胡思乱想了?” “从来没有人能逃出我柳狂雨的手掌心,你亦是如此。 。”柳狂雨信誓旦旦道,眼中充满对男人的挑战欲。 祈轩俊脸浮现一丝遗憾,他微微一笑,道:“可惜啊,你是个男人,若是个女人,我一定……” “一定什么?”柳狂雨期待地问,心里想着,他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夸赞她的话。 在清越他们走出来時,祈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给柳狂雨,“我一定会,离你,远远……的?” 柳狂雨愤怒得攥紧拳头,绑紧了脸部神经。可她就是发不出火来,把火给压了下去。 喜儿和了然,跟随在清越和卿宝和唐剑的身后,走到了大殿中央。 柳狂雨当下一肚子火没出发,不禁拿检验结果把火撒到清越头上,“我说那个谁,这忙碌了半个時辰了,你证明不了就不要夸下海口,让我们这些人在这里苦等,你就这么好意思吗?” 能遇到像柳狂雨这种人,着实是稀奇? 清越无可奈何地笑笑,道:“神捕大人,您不必如此火大,检验结果已经处理,你看看吧?” 唐剑把检验报告送到柳狂雨面前。 柳狂雨拿过那张纸,上面写着一行有一行的毛笔字,她速速浏览了一眼,最后竟然松了口气,“我说那个谁,就凭你们随便捏造一份检验结果就了事?就凭一张纸就可以证明了然不是犯?” NO.NO.NO 山人自有 妙计,神捕大人请放心吧....... 正文 156 留画出走 清越跟卿宝知道柳狂雨会不相信,还会找茬,她没有半死慌张,也没有为自己反驳。唐剑手中还拿着两个小盒子,她把盒子拿到手中,打开在柳狂雨面前,解释道:“这里两个盒子里面各自放着一块布,两块布上面都沾着喜儿与了然的……”真头疼的解说,她能好意思说出口才怪。 唐剑帮清越说了出来,“都沾有他们体内的异物?” 清越舒了口气,差点就把那两个词给说出来了,还会唐剑用词妥当,说了过去 。把盒子交到赵越手中,接着说:“刚刚有好多香客在禅房外守着,我们是用两间禅房给喜儿与了然检验身体的,所以,神捕大人,请你不用担心我们做了手脚。结果证明,了然师父是清白的,他没有侵犯过喜儿姑娘的身体。若你不相信,可以把证物带回衙门,让仵作验证那两块布上面是不是参杂着两种……异物?” “头儿,我们怎么做?”对方说得头头是道,滴水不漏,赵越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出风头了,问头儿接着干嘛。 柳狂雨瞪着卿宝有好一会,然后厉声说:“快入夜了,打道回府吧,明日再接着审理此案?”qq1v。 不一会的功夫,香客们都散去了。 了然恢复了自由身。 菩提寺的和尚该干嘛的已干嘛,大殿转瞬就空荡荡。 清越吩咐唐剑,去禅房找在山下救下的姑娘,然后她和祈轩则去找李云卿,看看许颖碟是否已醒来。 让清越和祈轩吃惊的是,他们找到李云卿的時候,李云卿正被人追着满房跑,那追着他的人,就是许颖碟。 李云卿怎么也想不到,许颖碟竟是一个“静如处子,动若疯兔”的野蛮千金。 清越一推开房门,马上李云卿就扑了过来,呼喊道:“老唐,老文,快,快救我,那野蛮小姐要杀了我?” 如此糟乱的场面,令祈轩大开眼界,“怎么回事啊你们?” 许颖碟追了上来,可李云卿已经躲在了清越和祈轩身后,看到两位俊男,突然刹住了脚,漂亮的大眼睛闪过光芒,“哇,好俊的两位公子?” 闻言,清越尴尬地与祈轩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许颖碟拨开二人,扑向了李云卿,死死地把李云卿拽住,“相公,你怎么一直在躲我啊?我哪里做错了吗?既然咱们已经睡了,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一听这句话,清越和祈轩又瞪大眼睛对视一眼,已经被雷得外焦里嫩. 傍晚。 走在回青桐镇的路上,许颖碟主仆俩坐在马上,李云卿则牵着马儿,旁边跟着卿宝和清越和祈轩、唐剑四人。 喜儿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当得知了她被**的消息,许颖碟差点就想把整间菩提寺给烧了。她搂着喜儿的腰,让喜儿靠在自己的怀中,柔柔地安慰着,“喜儿,不要再乱想了,小姐不会把你赶走的,将来,也一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喜儿激动而哽咽,“谢谢小姐?” “许小姐,”清越有意问道,“回想一下,还记不记得你被下药之前的情景?来菩提寺,有没有与你们搭讪的人物?” 许颖碟神态认真,想了想,摇头回复道:“想不起来了。我记得,我与喜儿一起坐马车到菩提寺上香,可菩提寺还没有到,马车突然在菩提寺的山下出了事。马车撞到了石头,然后我昏了,醒来后我就发现……” 当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而床边坐着一个俊男,他的眸含着担忧与深情。 看到李云卿時,许颖碟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立马坐起来,可浑身疼痛把可她的眉给扭到了一起,“哎哟,我四肢好酸哦?” 李云卿见她已醒,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柔声问:“你可醒了,现在感觉怎样了?身体还热乎乎吗?” “公子,”许颖碟突然靠近他,表情暧昧,“你长得真好看?” “呃,”李云卿一愣,想不到不说话時的许颖碟一开口说话,所有的矜持与安静都不复存在,他有点措不及防,“还行吧?” 许颖碟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没有穿衣的身子,当下眼珠子瞪大,瞪向李云卿,“我……我这是怎了?” 李云卿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解释道:“你被连日来不少姑娘的犯喂了**,我……” 许颖碟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却没有被书本与文字熏陶出一个多愁善感的她。她对于吃了**之后,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许颖碟抬眸,坏坏的眼神看着李云卿的眼睛,“公子,是你舍……身救了我,对不对?” 李云卿以为许颖碟会责骂他,还会拳打脚踢,心里有点慌了,赶紧解释道:“姑娘,其实救你是别人的意思。毕竟你和犯有过接触,或许你会知道犯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救你。再说了,看着你那么痛苦,我不忍心……” 许颖碟突然问:“公子,你喜欢我是不是?” 李云卿瞪眼,她也太直接了? 许颖碟扑过去,把他的腰搂住,满心欢喜道:“太好了,终于有人喜欢我许颖碟,不用再祈求佛祖了?” “先把衣服穿上?”李云卿把衣服拿过来,塞到许颖碟手中。 许颖碟抬头笑眯眯视着他,好像是见到了心爱之物,再也离不开视线了,“我发觉我怎么也离不开你了,你呢?” 听着这话,李云卿感觉一阵晕眩,心底咒骂,“我的娘啊,这丫头的说话方式可不对我的口?” 许颖碟乖乖穿上衣服,眼中堆着满满的幸福? 回想到这,许颖碟微微低头,望向正在帮她牵马的李云卿,轻轻弯起了唇角的弧度,不出声時的她,看起来非常的优雅高贵。 。 唐剑这時问清越,“三弟,你觉得这件连环案该怎么入手?” 清越神思片刻,回道:“我是牡丹镇的知府,官位低,毕竟是跨界的案子,我们若表明了身份,肯定遭当地官员的阻止。看情况再定吧。” 就在这時,一只信鸽飞过旁边的树木。 祈轩眼神一厉,旋即纵身跃上树木,抓住那只信鸽便回到地面,把信鸽上的纸条拿下来,替给清越,“是我们给邱师爷的信鸽?” 清越速速把纸条打开,看完后,顿喜道:“真想不到?” 唐剑问:“邱师爷说了什么?” 清越说:“邱师爷说,选秀官把芳姐押回京后,直接就送到了圣上面前。皇上大夸了牡丹镇知府办案神速,遂拨下了一笔钱财作为犒赏,同時,还下了圣旨,通知全国各地官府,我可以越界查案,让各地官府配合。只是有一点我不懂,皇上怎知我要离开牡丹镇?” 楠李了喜。“是我,”祈轩坦白道,“还记得那天是你叫我拟定奏折的吗?我在上面提到你要离开牡丹镇,去追查薛丞相一案,皇上自然会为你开道的?” 清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是你搞的,还以为皇上神通广大呢。” 唐剑脸色不好,他埋怨了祈轩一眼,“不是说好了要先找到薛婉柔吗?你怎么先办起我的事情来了?我不急……” 祈轩解释道:“老唐,我想了又想,这两件事,可以放在一起办?” 清越说:“嗯,二哥说得没错,薛丞相之死,与薛婉柔的失踪,可以放在一起办。我们可以一边找人,一边寻找关于死的线索。总之,皇上也没给我们期限,我们可以放心地办事了,不用担心時间的问题。” “原来你们都是当官的?”听了这么一会三人的谈话,许颖碟不想发现,却还是发现了他们是当官的。 清越朝她笑了笑,“许小姐,你怕吗?” 许颖碟耸耸肩,“有什么好怕的?连知县大人都上门要跟我家攀亲,我许颖碟又不是没见过大的官?” 李云卿横插了一句,“知县大人也算是地方很高的官了吧,你怎么不从了他的意愿?” 许颖碟道:“若是我从了他,我还能遇见你吗?相公?” 一听到“相公”二字,李云卿背脊莫名地凉了一层基因觉醒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将会是他的拖累的。 进入青桐镇的城门后,夜已经完全黑了。qq1v。 李云卿送许颖碟主仆俩回家,清越 们等四人找了客栈住下。 夜。无月。非常暗沉。 客栈。 清越和卿宝入睡,盖上被子,马上满脑子都是连环案的事情,怎么也挥不去。她这是断案后遗症吗? 连日来,已经出现了多起案了,作案人真是魔? 隔壁房,唐剑正在喝着茶,对面坐着祈轩,祈轩正在看着随身一直带着的薛婉柔的画像,“寻了一个多月了,始终没半点线索,老唐,你说,她有那么神通广大的躲藏能力吗?” 唐剑猜测道:“会不会是她还在你府中,只是躲起来了而已,其实,是想跟你捉迷藏,开个换玩笑罢了?” 祈轩不懂,“既然那样,何故留下书画?” 正文 157 牡丹花下 “ 呃,”唐剑接不上话。 过了好一会,唐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祈轩,你有好好调查过薛婉柔吗?” 祈轩点了点头,道:“我命宁扬去查了薛婉柔的一切。宁扬跟在我身边很久了,我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派他避开皇后的耳目,暗中调查薛婉柔。宁扬调查到,薛婉柔是一个一直大门不迈的大家千金,在家中,经常与书房为伴。看得出来,她的个姓比较沉静。” 唐剑挤破脑子也想不出,“到底她跟皇后有何关系?非得要让你娶薛婉柔不可铁血击空 。若薛婉柔是那种不受束缚的女子,她定会逃婚?” 祈轩扯了扯唇,惨淡一笑,“那也不至于洞房之夜逃吧?何必呢,已经拜了堂了,多此一举?” 唐剑分析道:“你说过,当初,你皇兄登基的時候,你已经握有掌舵大祈皇朝半壁江山的权力了,之后,又替你皇兄解决了朝廷许多难题,你皇兄开始依赖你,所以非常听你的话。 可是,皇后是他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男人能重新掌权,更怕你这个王爷夺去了皇帝的宝座,所以皇后才如此跟你过不去,就怕你抢了皇帝的宝座,那她这个皇后就当不成了。因此,为了打垮你,她在她的棋盘上,布满了阴招,无论你怎么走,随便哪一步都能让你身败名裂,或者,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把画纸叠好,放回怀中,祈轩一時感慨万千,“想不到我祈轩也有这样的一天,以为不会再有对手了,却把后宫给疏忽了?” 唐剑噗嗤一笑,“别忘记了,有这样一句名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越是小看女人,女人越强大?” 祈轩吹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轻松点,“除了找薛婉柔,其余的事情,本王暂時都不想插手。早日找到薛婉柔,早日把我要救的人救出来?” 某阴森的地下室。 一间有水池的铁牢,水池中央,有一块石台,石台上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披银色衣裳,却到处是血的痕迹之人。 这是个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出头,长相奇俊,可面色阴冷。 他的四肢被铁链锁着,他身上有无数的鞭痕,还有可大可小数不清的伤口。凌乱而妖孽的发型,狼狈却不失非凡的气质。面颊上的水滴,是多少次他昏了又被泼醒的证明。 这是一间布满各种恐怖刑具的铁牢,铁锅里的煤炭,全部都是红通通的。 这時,铁牢的门打开,一抹阿娜多姿的身影轻轻走到了石台中间,伸出戴着假长指甲的手指,抚过男人薄薄的嘴唇,笑意深沉,“傅恩岩,滋味怎样?” 男人面色阴冷,眼神狠利,“你敢把婉柔怎样,我傅恩岩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女人背过身,吐气如兰,却充满嘲讽,“她身上藏着如此之多的秘密,傅恩岩,怎能你一句话我就不能动她了?” 傅恩岩面色始终阴冷,“你可以把动在她身上的刀子动在我傅恩岩身上,只求她平安?”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对你而言,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亦或者是惊天霹雳的消息,还是不屑一听的消息。”女人妖娆地转过身,那套着假指甲的手指,又调戏上了傅恩岩的脸。看着这张俊脸,女人的眸孔渐渐布上了一层雾水,语气更是充满了不甘,“我喜欢的男人,要么不爱我,要么比我小,要么……跟我作对?” 傅恩岩撇开脸,女人的废话,他不屑听,一桶冷水就这样泼了出去,“我们不可能的。可我挺好奇那个跟你作对的人?” 女人呵呵一笑,眼中流露的情感看不出真假,她的语气甚是悲哀,“我说那个人是大祈皇朝三王爷祈轩,你会相信吗?你肯定惊讶吧?” “不,我不惊讶?”傅恩岩气定神闲道,“我虽不认识这位三王爷,但我能看得出,他的确是你的矛盾所在?” 一丝冷笑划过女人嘴角,“你可能不会相信,你的至爱——薛婉柔,就嫁给了祈轩,而且,二人恩爱已经有月余之久了,就你还在这日思夜想那薄情女?” 傅恩岩心受打击,情绪不稳定,“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骗我?” 女人笑颜如花,风情万种一笑间抵挡不住尽露,她哈哈哈大笑几下,“傅恩岩啊傅恩岩,别忘记了,我是是谁?我是这大祈皇朝母仪天下的李皇后,我在你面前,从不自称本宫,那是给你面子,你怎就不识好歹?那薛婉柔,果真如此吸引你?” 傅恩岩扯了扯薄唇,讽刺道:“李如,你已经被yuwang完全控制了理智,你快无药可救了,你还不自知?你不爱皇帝,但你想一辈子坐享皇后的待遇;你不想眼前的荣华富贵,以及皇后宝座被撤掉,一方面无可救药爱着你女儿的三皇叔,还让自己处于矛盾中,处处出阴招,对付他,免得他削了你的皇后头衔,我说得对不对?” “不对?”李皇后怒吼一声,如此大的反应,反而证明傅恩岩说的都是对的。“总之,你一天不把地点吐出来,我就关你一天?” 傅恩岩急道:“你把婉柔带给我?” “呵,”李皇后冷笑,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阴谋,“把她带给你?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们有见面的机会?” “你到底想怎样?”傅恩岩不耐烦道,“你心中住着谁,你去找他,别找我。你就算在此地下室把我给处死,我也不会把地点说给你知道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哼,等着瞧?”李皇后怒气冲冲,甩袖离去。 人一走,周围都安静了。 傅恩岩虚脱下来,薛婉柔的事,却上了心,自言自语道:“婉柔,那个女人是不是折磨你了?是不是威胁你嫁给三王爷?你好吗?两个月不见了,你还好吗?” 客栈。 光线透过窗户落在了房间的墙壁上,增添了一份暖意。 。 叩叩? 敲门声传来? 随即,唐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清越卿宝,你们醒了没有?我们叫了早饭,你早点下来吃,快点啊?” “哦,知道了?”卿宝应了声。“换了衣服马上下去?” 客栈楼下食堂。 在食堂吃饭的,大多是客栈的客人。 祈轩在靠窗,看到街景的桌子边坐着,饭桌上已经有酒有菜,可他正看着外面的街景入神。眼中有景,心却早飞了。 唐剑走过来,坐下,拿起筷子。见祈轩的不对劲,问道:“怎了?”皇可你笑。 祈轩回神,笑了笑,“没事。嗯?卿宝卿宝们呢?” 唐剑说:“催了,一会就下来,我们先吃吧?” “嗯?”随即,祈轩拿起筷子,捧起饭碗,刚要入口的一口饭,被门口的两个人影打住,“怎么是他们。” “谁啊?”唐剑顺着祈轩的视线,落到门口,不曾想到,在此也能看到那自负的柳神捕。眉头一皱,回过头,“不知道是不是来这里捣乱的。” 柳狂雨今日仍是女扮男装造型,大概地环视了食堂一圈,她只是来吃饭的,想不到能在此遇到两位俊男。 “两位兄台,”柳狂雨走到祈轩与唐剑身边,高兴地打了声招呼。qq1v。 祈轩自顾自地吃着饭,不理会。 唐剑亦是如此。 赵越不耐烦道:“好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 柳狂雨望向下属,怒喝一句:“不得无礼?”再望向祈轩与唐剑,赔罪道:“真抱歉两位,恕我平時对下属管教无方,冒犯二位了?” “哟,这不是神捕大人嘛?”卿宝们已下楼来,走了过来,见到柳狂雨一大早在此撒野,实在看不过去 。 “是你呀,”柳狂雨也没给卿宝好脸色,不禁针锋相对起来,“我还以为你已经被犯**了?”故意扯卿宝的秘密。 卿宝着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祈轩与唐剑,想看看他们是怎样的表情。还好,他们没有理会。于是,怒眸瞪向了柳狂雨。 还好,他们没有理会。于是,怒眸瞪向了柳狂雨,“你再敢说下去试试?我立马就剥了你的衣服?”意思挑明,要暴露女儿身吗? 柳狂雨不想暴露身份,收敛了几分,“好,我不说,我坐在这里总行了吧?”于是,不客气地坐下四方桌一边,与卿宝们面对面照着脸。 卿宝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柳狂雨爽快道:“跟你打赌?” “打赌?”卿宝一愣,问道:“打什么赌?” 柳狂雨说:“看谁在明天之内把连环案给破了?” 卿宝冷漠道:“我凭什么要跟你打这个赌?” 柳狂雨不介意自己再厚点脸皮,“就凭我柳狂雨是青桐镇的神捕,你,不得不给本神捕头这个面子?” 卿宝语气慵懒,“什么赌注啊?” “他们?”柳狂雨不客气地一手指向祈轩和唐剑,“他们就是赌注了。你若赢了,他们是你的人,本捕头若赢了,他们便是本捕头的人?” “你,”卿宝差点气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讲理啊?他们分明是我的人,你怎么可以如此无赖呢?” 柳狂雨蛮横道:“本捕头不管,他们就是赌注,我若赢了,他们就是我柳狂雨的人?” 当事人还没有同意,她们却先争执了起来,祈轩和唐剑和清越各自都脸色苍白,为自己成为炮轰,感到非常的无奈无奈 。 周末给个小小福利,今天八点加更一章,感谢大家怎么久以来对情调的支持,么么茶(*  ̄3)(ε ̄ *)。 正文 158 又有人中招 好?”卿宝豁出去了,“我跟你赌。但是,我也有我的输赢说法。若你赢了,他们两人……就给你,你爱怎么招就怎招。” “喂,”唐剑要反驳。 卿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对柳狂雨说:“若后你输了,你就穿上女儿装,游行大街,告诉青桐镇的百姓,你,就是柳神捕,怎样?” 虽是女儿身,但从来就没有穿过女儿装的柳狂雨,被为难到了。可是,她又想赌赢香楠,只好也豁出去,“好,一言为定?” 卿宝催道:“那你还在这干什么?走开啊,这可是我们的桌子?” “哼,谁稀罕啊?走开就走开?”起身,柳狂雨怒气冲冲出客栈,饭也不吃了。在门口,跺了跺脚,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嚣张的卿宝,气不打一处来,“哼,臭丫头,迟早要把你给扳倒的?” 赵越傻笑一下,提醒道:“头儿,那个什么……他,他是男的,不是女的?” 柳狂雨瞟了下属一眼,“你懂什么?”说毕,扬长离去。 客栈内, 唐剑不明白卿宝是如何想的,“你为什么要跟那个人打赌?若是输了,岂不是拱手把我们相让给他了?” 卿宝微笑道:“你们多努力点,那我就不会输给她了?” 祈轩冷道:“连本王也敢赌,卿宝,你真是越来越不识好歹了?”清越你怎么也不管管呢。清越说道:夫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为夫都支持她。 卿宝不怕死地说道:“因为王爷您值钱嘛,所以……嘻嘻,别生气了,你是我的人……”呃,说出来才知道有点那个,“我不会把你输给那个家伙的。” 祈轩仍旧板着脸,“希望如此。”可当香楠说到他是他的人時,心里有了微妙的变化。 接下来,卿宝认真吃着饭,吃着吃着,她随意瞄了一眼窗户外面的街景,视线却撞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马上抓住祈轩的手臂,摇晃着祈轩的手臂,“二哥二哥,你快把画拿出来对比一下,外面那个女子是不是你的三王妃? 祈轩的心莫名一震,从未有过的紧张,许是太期待见到他这位王妃的真人了,与唐剑的目光,一同落到了窗外的街上。 果然,街上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着如同画中的女子一样的女子,纤细的小手,拿着一把伞,从人群中经过。 女子容颜倾城,五官精致,黑瞳,细眉,高鼻梁,丹唇,配合得十分完美,天衣无缝。 只是女子看上去有些微的憔悴,有水光的眸子正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可她,就是没有往客栈里瞧。 祈轩迅速把画纸拿出来,与街上的女子的容貌对比,当下瞪大了眼睛,“是她,没有错的?” “果然在亲戚家,走,出去找她?”说毕,卿宝迅速起身,往客栈外冲,清越和祈轩与唐剑紧接着跟了出去。 遗憾的是,等四人来到那女子原先呆过的地方時,女子已经不在原地了。 四处望穿了眼,祈轩也没能找出女子的踪影,神情黯然了不少,他拿着画站在路中间,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他眼中流窜而过,他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唐剑和清越和卿宝从其他地方找了回来,还是没有见到人影。 看到祈轩失落的表情,清越的心莫名地疼着。祈轩失落,他想不到,自己会比他更失落。“二哥,你还好吧?” 看来,这个薛婉柔在他的心目中,真的非常重要? 唐剑安慰道:“若她在亲戚家,那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不是吗?” 经唐剑这么一提醒,祈轩恢复了神采,急切道:“我们现在就去她亲戚家找她,本王倒要好好地问清楚,她为何要出逃?” 只是,四人一起走到街头的時候,一个从隔壁死胡同里面奔出来的少女,撞上了他们。 少女长相貌美,可头发很凌乱,衣衫也不整,尤其是露出的小腿上侧,有一块又一块的血迹。感觉到自己撞到人了,还是陌生人,少女欣慰地笑了笑,终于肯闭上眼睛昏过去,也许是她感觉自己终于获救了? 唐剑把少女抱起,迅速跑医馆。 到了医馆,祈轩去把正在给人看病的大夫给强行拉过来,急道:“大夫,有人受了很重的伤,快救人?” 唐剑已经把少女放在了医馆内的病床上。 大夫走过来,坐到床边,给少女把了把脉,两道黑白参半的眉毛,随之蹙起,起身对唐剑他们说:“这位姑娘内虚很严重,而且看样子,身体遭受了对待。不过,你们不必担心,吃了药,好好调养半个月便会好?” 不等大夫开药单,唐剑已经到药柜抓药了,他知道少女需要吃什么药,可把大夫看得一愣一愣,忘记了自己才是大夫。 吃了药,得到了调理,响午的時候,少女在医馆的厢房内醒过来,旁边站着四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当下慌了起来。 “姑娘,你别怕?”卿宝出声解释道,“我们不是坏人,是我们把你救回来的?” 少女松懈下来,可一想到自己已非清白之躯,掉起眼泪来,轻轻地抽泣着,“我怎么会有如此遭遇?这叫我如何回去面对家人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就这样死了,可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你甘心吗?你就这样认命了吗?”唐剑的声音过于严厉了点。 少女哭得更撕心,“我又不知**我那人是谁,我怎么报仇啊?” “姑娘,你别哭?”卿宝柔声安慰道,“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少女回答道:“我叫小眉,家在青桐镇城郊 。” 卿宝问:“你把实情告诉我们,我们替你伸冤。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怎么从胡同里面跑出来的?” 小眉回忆道:“早上,我如往常一样出去买菜……” 今日一早,小眉挑着些菜到城里卖。今日,由于来得早,街上路人很少,连和她一样做生意的人也是个别。她一直在原地摆着她的蔬菜,如同往日一样。可是,今日却厄运降临。没人来买菜,她在摊位熟睡了。 再次醒,是被撕裂一样痛醒的,才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人侵犯了。看出了心。 小眉昏昏沉沉中,与棍争斗,不停地打他,踹他,可她的身子还是牢牢地被对方压在地上。 这是一条死胡同,纵然是热闹的白天,也不会有人来的,更何况是早上。 她无法挣扎,于是用嘴巴咬侵犯她身体的男人脸上戴着的面具,她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她,她要报官,惩治这恶贼。 可是,恶贼似乎知道她的东西,狠狠删了她一巴掌,凶狠道:“该死的东西?” 小眉再一次晕了过去? 可是,贼在她身上折腾个没完没了,不到一会,又把她给弄醒。这回,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拼死推开男人,然后逃出死胡同,寻求救助。 就这样,撞上了卿宝他们四人。 由于急着救小眉,卿宝他们马上找医馆去了,并没有发现,在那条胡同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双非常锋利的眼睛,可是这些锋利,在随着清越他们离去后,稍瞬即逝,眼睛这時变得很清澈,如一泓泉水般一样清澈,一丝杂质都没有,简直是绝世无双。 只是在这双清澈眸子底,忧郁与茫然在汹涌。 同時,这又是一双在清澈背后充满茫然与忧郁的眸子? 昨日,从菩提寺出来,那个要上吊自杀的姑娘,在山下已经告别卿宝他们 。原本卿宝不想放她走的,得到她的保证,保证不再做傻事,所以没带那个姑娘进城,那姑娘回了她的乡间老家。 想不到,今日,又一个少女出事。 听小眉把早上的事情讲述完后,香楠对她说:“小眉,你听我说,你不要做傻事,若你真要做傻事,你得等那个贼落网了才行。你放心,你的事情包在我们四人身上了。你现在呢,再好好地休息会,然后回家去,把事情如实告诉你的家人知道,我相信,他们不会怪你的。你不用担心医药费,我们已经帮你垫付了?” 小眉深深鞠躬,感激万分,“谢谢你,公子?” 离开医馆,送了小眉一段路后,清越问祈轩:“二哥,现在去找二嫂吗?” “不,”祈轩说,“当务之急,咱们要把青桐镇这个大贼给抓住,我们松懈一天,就又多一位姑娘失去,不可以?” 唐剑问:“我们该如何入手?” 卿宝说:“说好了要跟那柳神捕打赌的,我要言而有信。我们现在就去衙门找她,也顺便从衙门打听一下魔的事情?” 不用多久的路程,清越四人便走到了青桐镇衙门门口。 看守衙门的差官严厉地问:“你们是谁?” 卿宝上前回话,“麻烦你进去通知一下你们的神捕大人,说跟她打赌的人来了。你照我的话跟她说,她自会明白的?” “等着?”差官冷着脸转身,往衙门内进去。 过不了一会,那个看门的差官出来了,仍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进去吧,我们头儿有请?” 进门后,清越在卿宝耳边说:“小心有诈?” 卿宝笑了笑,“那样直爽的人,不会干偷鸡摸狗之事的,我们大可放心地进去?” 。 正文 159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柳狂雨正坐在衙门公堂上的判官桌上,而穿着知府官袍的大人,就蹲在下边,一群捕快侯在旁边,看着她嗑瓜子,一边大话自己的辉煌事迹,“昨日,我见那了然鬼鬼祟祟,一下就逮住了他,我猜,他很可疑,犯,一定跟他有关系……” “咳咳?”卿宝已站在了人群后面,已经听不下去了,轻咳出声,阻止某人继续包装自己 。 “哎,来啦?”柳狂雨向那四人招了招手,然后吩咐下属,“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他们四位是头儿我的客人,快搬凳子赐坐?” 当即,所有人都起身,搬凳子的搬凳子,该干嘛的干嘛,不一会的功夫,人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在那个穿着官袍的中年胖子要离开時,祈轩上前截住了他的去路,“你就不必走了,我们有话要跟你说?” 当官居然没有捕快威风,这是个什么衙门啊? 清越闻到了一股歪风? “喂,你们动我的大人作甚?”柳狂雨跳下案桌,过来把他们家的大人给拉回来,置于自己身后保护着,“我们大人碍着你们了?” 祈轩不耐烦道:“我有事找他?” 柳狂雨傲慢道:“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和跟他说一样的?” 祈轩一桶冷水就泼过去,“等你手执他手中的官印,身着他身上的官袍時,我再告诉你。现在……没门?”qq1v。 “好好好,给你?”柳狂雨不想与祈轩针锋相对,更不想斗嘴,从了他的意愿,把藏在身后的大人给拉过来,“大人,你就好好跟他说话吧,他若是对你不好,再告诉卑职,卑职替你把他拉入大牢好好严惩?” 祈轩把青桐镇知府大人带入了后堂,唐剑跟着去。 公堂上,剩下卿宝和柳狂雨二人。 她们趁没有人在,彼此打量对方的目光锋利、大胆了很多,各自朝对方转了一圈,然后一起出声问:“你为什么女扮男装?” 柳狂雨轻哼一声,“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卿宝耸耸肩,无所谓道:“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想听。” “不过,你……”也许是因为都是同一类人,太需要倾诉一下,柳狂雨居高临下的姿态放下,做回了普通人,“我告诉你,我爹是知县大人?” “知县?”香楠有点吃惊,更多的是好奇,“你既是知县的千金,何故在小小的知府身边当差?有点矛盾?” 柳狂雨又跳上案桌,手撑着下巴,闷闷地说道:“我爹是一个清官,他很想要一个儿子,可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于是,从小就被他当儿子养大。我爹说,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保护好大祈的子民,所以,我才到这里当了捕快?” 柳狂雨已经卸下防备吐露自己的过去,卿宝也很识趣,把自己为何当官的原因说出来,“其实……我是当官的夫人?”qq1v。 “什么官夫人?”柳狂雨急问,早就想知道卿宝到底何方人物。 卿宝讪笑一下,惭愧道:“我是牡丹镇的知府大人的夫人而已啦,一个小小的官的而已?” “牡丹镇知府……”似乎是一个非常耳熟的字眼,柳狂雨消化了一下,突然惊呼,“你是牡丹镇知府的夫人?” “怎么,很让你惊讶?”卿宝十分不明对方如此吃惊的原因 柳狂雨激动道:“原来,你就是方清越的夫人?” 卿宝郁闷的点了下头,“是啊,怎?” “所以?”卿宝还是没有听懂柳狂雨如此激动到底想表达点什么。 柳狂雨脸上浮现崇拜之情,“牡丹镇秀女一案传遍各地了,新任知府方清越在短短的三四天内就把案子给破了,被朝廷许多官员赞为神速。我听我们大人讲,皇上还特别给了牡丹镇知府一个权力,无论他到哪,办什么案子,都可以越级,越界,直接插手。让我没想到,我一時认为奇迹的一个人,竟然是你相公,那是不刚刚三人中有一个是你的相公吧。 卿宝摸了摸后脑勺,犯傻地笑笑,“想不到我相公才断了一件案子就轰动天下了,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奇迹传千里?” “不过我不会输给你们的,我可是青桐镇的女神捕?”知道了对方是神探是一码事,柳狂雨仍旧自信自己这位神捕能把连环案给破了。 卿宝笑道:“那本官很期待柳神捕如何把案子给破了?” 清越和 唐剑与祈轩从后堂走了出来。 祈轩走到香楠面前,道:“大人,卑职已经向青桐镇知府大人交代了您的身份,并跟他说了插手此案?” 柳狂雨问道:“我们家大人怎么说?” 祈轩回道:“他希望我们尽快破案,不要再让更多的少女再受伤害了?” 卿宝若有所思片刻,想着该怎样入手连环案。俄顷,她望向柳狂雨,神态认真道:“柳神捕,能跟我们说说案的事情经过吗?” 柳狂雨回答道:“七日 。仅仅七日,已经有十四起案发生了,受害人家庭背景都不同,年龄也不同,案发地点,也不同。有的在山间,有的在湖边,有的在路边,有的在寺庙,总之各种地方都有。第一起案子,是在菩提寺的山下发生的。冥思数日,昨日,我才决定带一批人,乔装混入菩提寺看看有无可疑人物,之后,就发生了喜儿被**那一幕?”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从菩提寺入手?”说毕,清越望向祈轩与唐剑,吩咐二人:“祈护卫,你帮本官去调查一下出事的十四位受害人的事情,看看他们有无共同点。唐医官,你去要口供,十四位,不,也把许家小姐列进来,记录下她们的口供,本官要从当中看看她们所说的有没有共同点,这样会帮助本官迅速破案的?” 祈轩问:“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了,那大人你呢?” 清越说:“我与卿宝和柳神捕等下一同前往菩提寺,有可能今晚会住在菩提寺内,你们二人事情办完了,就到菩提寺与本官会面。” 二人听懂了,都一齐点头道:“嗯,卑职明白?” 接下来,祈轩与唐剑一同出发了。 清越和卿宝与柳狂雨,也已经坐上马车,往菩提寺的方向去。 二人在马车上,相谈甚欢,直到马车进入了山林的小道,卿宝才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问车夫:“师傅,我们到哪?” 车夫回道:“已经到菩提寺的山下了?” 这時,柳狂雨因内急,催着车夫,“到前面的地方停一下车?” 车子走了一会,然后停在了一个湖边。 “卿宝,麻烦你等一下了?”柳狂雨说完,急着下了车,然后跑到附近的山林中,走入了一片荒草中,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这才放心蹲下。 一道目光在附近徘徊,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压抑了起来。 柳狂雨起身整理好衣物,走了几步,终于感觉到此刻的环境凉飕飕的,尤其是后背,似是有一团无形的风,即将要把她覆盖,吞噬。 难道,是犯又要下手了?可她,此刻是男儿装,怎会引起犯的注意? 柳狂雨呼吸起伏,一颗心紧张不已狂龙高校 。当感受到身后的力量越来越近了,她突然回过身,“被我逮到……” 结果,她话没说完,自己撞上了一个人,羽睫泛泛,一双如一泓泉水般清澈的眸子映入了她眼中,是那样的好看,没有一丝的杂质。 清澈眸子下,是的鼻梁和薄如蝉翼的唇,五官结合起来,竟出落得如此的秀气俊美。 这少年,纯得如同清澈的泉水,怎可能是令青桐镇疯狂要灭的犯呢。 但这一撞,两具身体贴紧,少年眸光一垂,落在了胸前。原来感受到的,与看到的,一样,秀气的眉轻挑:“女人?” “噢?”柳狂雨吃了一惊,马上后退几步,双手护住自己的胸部,“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少年不听,反倒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很轻,没有一丝声音,恐怖得如同死神降临,纵使此刻是白天,也无法让柳狂雨的心定下来。 毒把一可。第一次在一个俊美的少年面前,柳狂雨表露出了害怕的一面,“你别过来,我会武功的,我随時都能逮捕你?” 可少年没听她的话,继续靠近,最终把她逼到了一棵树前。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树木已挡住了她的道,就在少年大掌袭来的時候,她闭上眼睛大叫,“救命啊——” 听到柳狂雨的尖叫声从附近传来,清越暗道:“不好?”即刻下了马车,往柳狂雨刚才走去的方向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柳神捕?柳神捕?你在哪?” 听到清越的声音時,已经被吓得差点昏过去的柳狂雨微微打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被侵犯。当她要松一口气的時候,少年突然从她身边出现,手中拿着一条有毒的蛇,“你别害怕,我不是要伤害你,刚刚这条毒蛇差点就咬到你了?” 原来是一条毒蛇作祟,柳狂雨抚了抚胸口,舒了一口气,“我的心啊,差点就蹦出来了?” 少年只是抓住蛇头,并没有把蛇给弄死,反而当着柳狂雨的面,把毒蛇给放了 。 .................... 正文 160 DNA 柳狂雨在他脸上,看到了慈悲的笑容。正想问他为何不把毒蛇踩死時,发现了他手臂上有一个蛇咬的印子,当下心一紧,把他的手拿过来仔细瞧着,“哎哟,你被毒蛇咬了,怎么办?你干嘛不把蛇给踩死呢?” 毒素已攻心,少年的脸色开始苍白,嘴唇开始发紫,在昏过去前,他说:“出家人,不可以杀生的?” “啊?”柳狂雨一愣,“出家人?”他一个有一头乌黑青丝的人,是出家人吗? 在清越赶到時,少年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喂,小公子,”柳狂雨蹲下来,万分担忧的摇晃了一下少年的手臂,一時束手无策,“你怎样了?要紧吗?” 清越走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柳狂雨急得慌,“他被毒蛇咬了?” “让我看看?”清越蹲在少年身边,看了少年一眼,惊为天容。然后,拿起少年的手看了看,冷静地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料,然后把少年的手臂给绑住,不让伤口的毒素快速蔓延全身,再对柳狂雨说:“只有菩提寺最近,把他送到菩提寺再说?” 二人把少年扶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往菩提寺赶去。 车内,少年枕着柳狂雨的大腿,她的手抚摸着少年苍白的脸,脸上充满着担忧,“你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挺住啊?” 卿宝坐在一边沉默不语,但视线一直在少年身上。少年身材挺拔,高挑。面相如一块宝玉一样,完美无暇。 这少年,若没事,过几年就如同祈轩与唐剑一样,生长得那就一个绝世倾城。 马车赶到菩提寺门口,柳狂雨下车迅速吩咐菩提寺的和尚把少年给抬进菩提寺疗伤解毒。 了空方丈赶到少年躺着的禅房時,菩提寺懂医的和尚正在给少年解毒。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蛋,他惊道:“澈儿?他怎么了?” 闻声,清越的双眉倏然挑起? 清越问道:“了空方丈,您认识这人?” “他是老衲从小收留的徒儿?”了空方丈说明道,“五年前,老衲在山下发现了他,当時他已经昏了。可不知道怎样的原因,他很嗜睡,一天的時间里,只有吃饭那么一会是清醒的。转眼,这孩子长大了,如今也已经正常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没日没夜地睡,让老衲担忧不已?” 卿宝又问:“了空方丈,他来自哪里,您不知道?” 了空方丈摇头,“老衲根本就无从得知澈儿的来历。收留他到我菩提寺后,就帮他改了名,叫天澈。” 清越“哦”了声,有所听明白了了空方丈的话。 天澈的毒已解,那和尚起身对方丈说:“住持,天澈的毒已经解了,暂无大碍?” “嗯。”了空方丈会意地点了下头,“阿尼陀佛?” 一会,大伙儿都出去了,剩下柳狂雨一个人守在天澈的床边。她握着天澈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地呼唤,“小公子,你别吓我哦,快快醒来。你要是出事了,我柳狂雨会自责一辈子的,你听到了吗?” 趁柳狂雨在禅房照顾天澈的時候,清越卿宝俩人独自人去了了然的房间。 了然的禅房布景,与其他的禅房布景没什么两样。 清越洞若观火的双目,仔仔细细地扫了禅房的每一个地方。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床板上一处,眸光闪了闪。 这時,了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清越,很意外,“恩人,您怎么会在我的禅房内?” 清越不明问:“何故叫我恩人?” 了然嬉皮一笑,流露出中年人的憨厚之态,“昨日,若非恩人的救助,恐怕了然被那柳神捕抓到大牢里了,所以……” 清越颇为淡定道:“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美女快看过来最新章节。对了了然师父,我想问你,平時你的禅房除了你,还有谁在这里住过的?” “除了我,没人在这里住过,”了然师父说,“在我们“了”字这一辈中,都有自己的禅房,而且为了修行,为了打坐不受干扰,都不准寺内的其他人进入,更何况其他的人?” 清越若有所思片刻,道:“也就是说,昨日那掳走许家小姐,**了许家小姐的丫鬟喜儿的犯,是第一个人进你的房?” 了然想了想,道:“也不是。放在平時,也有寺内的僧人找我,还有住持,挺多的。但若是在我禅房住过的,的确没有?” “那,”清越问下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们寺中,可有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 “有啊?”这个问题,了然回答得很快,“嗯……我们菩提寺共有七位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他们都住在北院的厢房里?” 清越“哦”了声,笑道:“谢谢你,了然师父?” 了然一听,受宠若惊,“恩人,不用谢,这是了然应该做的?” 傍晚。 柳狂雨在禅房守着天澈,守着守着竟然趴在了人家的床边熟睡了过去。 解了毒后,天澈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嘴唇也不再发紫。他的手指动了动,随即眼睫毛闪了闪,眼睛打开,清澈得能见深潭底的鱼石。 看到熟悉的环境,天澈知道了自己现在菩提寺的禅房内。他微微侧了侧头,看到了抱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睡觉的柳狂雨。 柳狂雨在梦中好像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导致她的双唇一直在动,時不時的嘟起来,非常可爱 。 捕捉到她俏皮的那一瞬,天澈伸出了另一只手,想去抚摸一下那张脸,可最终手停在了空中,举落不定。 一丝凉风侵入禅房, “哈丘”一声,柳狂雨被凉醒过来。 天澈坐起来,欲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柳狂雨见他这样,忙问道:“你干嘛?” 他说:“你穿得有点少,会感冒的,我把我的给你穿?” “不、不用了?”柳狂雨推辞道,“你穿着吧,我不碍事的,真的不碍事。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天澈走下床,四肢伸展了一下,道:“记得昏倒之前,全身无力。”视线落到柳狂雨身上,“你让我抱抱,看看我力气恢复了没有?” 闻言,柳狂雨顿時脸色苍白,但随即又抹上红晕,责骂着天澈,“什么呀,你这人说话好轻佻,连我女神捕也敢调戏?” “女神捕……”天澈呢喃了一遍这三个词,最后懵懂地问:“女神捕是做什么的?”qq1v。 柳狂雨自豪地解释道:“神捕就是专门逮人的,谁若犯法了,我就逮谁,把他关进大牢里,好好地惩治惩治?” 天澈突然这样问,“若是我犯了罪,你也要把我逮捕到大牢里吗?” 柳狂雨毫不犹豫道:“当然。难道,要放你出来害人吗?不过,你如此的天真,只有被人骗的份,怎么可能犯罪呢,放心吧,我不会有机会逮捕你的?” 天澈眯起眼睛笑了笑,竟是那边的阳光烂漫,就像一块颗纯得不能再纯的水晶了。“我不会犯法的,我不想看到认识的你亲自把我抓入大牢?” 柳狂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既然这样想,那以后别犯法,好好地当一个好人,平平安安过一生?” 晚饭的時候,全寺的僧人都在食堂用饭,除了方丈 。 清越们作为暂時的住客,今晚留宿菩提寺。这会吃饭,她特意选了坐在寺内那几位俗家弟子的身边,可供她近距离断案。 这七位俗家弟子都有一头黑发,有的暗黄,有的粗黑。 清越大概打量了这七人一眼。 这会,柳狂雨端饭碗过来坐下,坐到卿宝身边,在卿宝耳边咬着牙说:“居然先查案,你好意思?说好一起行动的?” 卿宝翻了个白眼,“这你也要计较啊?那我等下把我今天发现的,给你说说,可行不?” 柳狂雨笑道:“这还差不多?” 吃过饭后,夜已经黑了。 因为今日留宿的香客较多,只剩俩间了,本来是清越跟卿宝一间,不过卿宝说有事柳狂雨商量要跟她住一间。 柳狂雨在屏风后面洗着澡,乐无忧,而卿宝,一直在屏风外徘徊,神情肃然,来回走动,微微垂着头沉思着事情。偶尔的咬咬指甲,证明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喂,”柳狂雨的声音从屏风内传出来,“我认为,了然房间内遗留下的长发,一定是那七个俗家弟子其中一个的?” 卿宝有点烦躁的坐下来,“别忘记了,有可能是许小姐和喜儿的头发。” 闻声,柳狂雨一愣,“对啊,差点忘了,还有她们俩没有排除。卿宝,现在线索又乱了?” 卿宝轻叹一声,“在古代无法用头发验dna,若是可以,那就能马上知道犯是谁了,偏偏没有这项技术?”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柳狂雨已穿戴整齐走出来,“什么技术不技术的?” 卿宝不耐烦地重复,“哎呀,就是你们这里没有验dna的机构,要不然,犯早就无处遁形了?” 柳狂雨蹙起眉,“什么什么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正文 161 真天才啊! 卿宝问道:“你不是神捕嘛,青桐镇传遍你的奇迹,你是青桐镇的神话,是青桐镇的传奇,曾破案无数,说说现在这件案子吧,怎么破?” 牛皮吹大了,好了现在出事了吧.......... 。 柳狂雨惭愧道:“找猫找狗的案子我倒是破获不少,可是杀人这种的……还是很少接触,尤其是像如今这件棘手的案?” 卿宝翻起白眼,“还以为真是断案如神,追捕入神的神捕,原来是吹的?” “喂,”柳狂雨脸露不悦,“你什么态度?好歹我还没有拿出实力,否则,定要你输得惨不忍睹?” “噢?”卿宝挑眉,饶有兴趣看着柳狂雨继续吹,“怎么说?” 柳狂雨坐下,认真道:“据喜儿的描述,犯绝对是个有一头黑发的人,不是和尚。可犯的作案地点都很新鲜,有可能是菩提寺内的人吗?我觉得,这个最近出现的魔,一定是有过犯罪经历的罪犯,从大牢出来后,继续掳掠良家少女。我只要查一查衙门最近刑满出狱的人员记录,便可查到那变态的犯?” “呵呵?”卿宝扯唇,皮笑肉不笑。“你真是、真是天才?” 柳狂雨接受了卿宝的赞美,“那还用说?” 听到这话,卿宝彻底无语。 青桐镇。某客栈。 家说了也。“我觉得,这个犯一定有心理阴影。今天我们去问出事的十三人,除了许家主仆还没问到,其余的,都问了,她们都说当時作案人很奇怪。若是作案人奇怪,那就表妹作案人心中有阴影,导致他如此乱来。”唐剑与祈轩正在房中讨论案情,突然,一只信鸽飞来停留在了未关闭的窗棂上。 祈轩速去拿过信鸽,摘下信鸽脚上所绑着的纸条,然后把信鸽放飞,拆开纸条看了看,剑眉随即蹙了起来。 唐剑看到他脸色不对,马上问道:“祈轩,出什么事了?” 祈轩把纸条交到唐剑手中,“你看看?” 唐剑把纸条拿到手中一瞧—— 渐渐地,唐剑的眉也蹙了起来,盯着纸条,满脸错愕,“怎么会这样?” 祈轩回来坐下,道:“从新婚日到如今,本王都未曾带王妃进宫面圣过。皇后一定很想知道薛婉柔为何没有动静,她定会说服我皇兄,亲自到我府上查看,看看王妃是否在府中。若不是宁扬及時圆场,说本王与王妃因薛丞相之死外出,皇兄铁定会知道王妃出逃的事情?” 唐剑担忧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皇上会知道薛婉柔故意出逃,到時,定会大发雷霆,你难以招架?” “呵,”唇角一弯,祈轩扬起饶有兴趣的笑容,眸光流转间,多了几分邪肆,“本王是大祈皇朝的功臣,皇帝他能耐我何?” “可他毕竟是皇帝?”唐剑提醒好友。 祈轩握住桌上的小酒杯,双目凌厉一下,咬唇间,杯子已化为粉末于他手中,“我可以随時推翻他?” 唐剑轻叹一声,替祈轩不值,“可你根本就不想揽下这大祈江山,更不想为难你皇兄。你所向往的,和云卿一样,仗剑走天涯,云游四海?” 祈轩垂下眼帘,瞳孔里布上了一层薄雾,他轻轻抽了口气,声音带了点嘶哑,“可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实现自己想要的。唐剑,你就算再懂我的心又如何?也不能帮我卸下重负。” “我知道你的担心所在,”唐剑说,“因为整个朝廷,除了皇上对你有一颗如初一样的心,其余人,都打着造反的旗子。偏偏皇上天姓仁慈,不懂手段,屡次被别人操控。你早想离开的,可你怕皇上顶不住,遭小人陷害,所以你不得不站在他身后,帮他排忧解难。你一方面保住了祖辈们打下来的千秋基业,一方面,又保护了皇上,不受歼人小人所害。可说到底,最仁慈,莫过于你。对恶者,你不择手段,对善者,几乎都可以付出自己的全部精力,尤其是她。” 祈轩双目狠利,手中抓着的粉末被他一点一点地撒在了地上,“本王一定要除了皇后这条蛇蝎,什么人她不抓,偏偏抓本王最爱的人?” 唐剑说:“目前,唯有把薛婉柔找到。只要把薛婉柔及時送到友谊赛现场,皇后就会把人质放回来,也避免了王府与丞相府的劫难。可我怎么也想不通,薛婉柔与皇后有什么关系?皇后非得说服皇上让你娶薛婉柔?” 祈轩摇头道:“这也是我屡想不明的地方?” 唐剑突然笑了笑,拍了拍祈轩的肩膀,“祈轩,只要把薛婉柔带到了皇后面前,把你要的人赎了回来,你可以当场把李皇后给绳之以法的?” 祈轩苦笑道:“如此有心计的一个人,你觉得她没有给自己留后路?说不定,她如今已经算计好了我怎么死的?” “唉,”唐剑叹息,“真替你悲哀。你们之间,一个为了得到更高的权势,一个只想救回自己心爱的人?” 夜,越来越深了,乌云遮月。 菩提寺。 柳狂雨已经睡下,卿宝正在房中徘徊,她来回走动的身影,在室内烛火的摇曳照耀下,在门外看着,尤为的清晰。 不远处,一道锋利狠辣的眸光环扫了院落一圈。 花前无月下,菩提寺的一位女香客,在院中拾起先前掉下的手绢,然后往房中走去,突然她感觉身后“嗖”的一声,有人经过。 女香客的房间与卿宝的房间紧挨着。 女香客在房梁悬着的灯光照耀下,容貌格外的貌美。衣着华丽,头发盘起,不难看出已是他人妇。。 听到后面有动静,女香客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一丝人影,于是回了房中。 。她关上房门之际,一道锋利的眸光已停留在了窗户侧。 房内, 女香客把手绢放到包袱里,然后解下外衣,再去吹灭烛火,回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不一会,女香客已睡下,发出了轻微的鼻嗯声。 这時,禅房的窗户,被人轻而易举地打开,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随即,一条黑影掠了进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边。 夜里,黑影的眸光越发的闪亮,锋利。 盯着女房客良久,黑暗中,扬起邪恶的笑容,又美得妖孽倾城。 女香客感觉到周围有一层无形的压力,压得她睡不着,便烦躁地打开眼睛。可就在这時,突然一双魔爪伸向了她。 女香客来不及尖叫,便被罪恶的魔掌给封住了口,她只得一边流泪,一边挣扎。時雨了已。 另一只魔爪往女香客下身的裤子一扯,撕扯的声音,非常的响亮,让隔壁正在徘徊的卿宝听到了。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仔细聆听。 衣物往地上一抛,女香客身下已寸缕未遮。 女香客奋力反抗,反遭黑影死命地按着她的口,臂弯便可控制了她的两只手。 黑影跃到床上,刹那间的功夫,他已把自己置身于女香客的两腿间,往深处狠狠地一@@@@@—— 犹如一道惊天霹雳,女香客完全崩溃,她不再挣扎,呆滞的双目就这样瞪着眼前的一团黑暗,完全没了反应。 之后,黑影如狂风暴雨一样,报复一样,在她身上掠夺索取不断。可隐约间,她感觉到自己脸上有冰凉的东西。 好像是水?水流过嘴角,她不小心尝到,竟然是……苦涩的眼泪? 此刻,**她的人,竟然流了眼泪? 感受不到一丝温柔,更感受不到一丝怜惜,在一阵无情的摧残下,女香客最终难抵遍遍袭来的痛楚,差点昏了过去,任黑影继续掠夺 。 隔壁房, “喂,醒醒?”卿宝急着把此刻睡得正熟的柳狂雨给摇醒。 柳狂雨抱着被子,极其不愿意睁眼,态度与语气都很慵懒地回道:“干嘛呀?” 卿宝急道:“隔壁房不是住着一位外地来的女香客吗?她房中好像有点动静,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别睡了,快起来?” “我不,”柳狂雨继续赖床,就是不起来。 卿宝双手叉腰,气得手足无措。冷静下来后,嘴角抹过一丝阴险。她伸出手,突然一只手捂住了柳狂雨的嘴巴,另一只手则在柳狂雨的腰间四处挠挠。 柳狂雨顿時睁眼,如浪袭而来的痒感,令她腾地坐了起来,再不耐烦地把卿宝的手给推开,“好啦,我依你了?” 在卿宝的催促下,柳狂雨跟着卿宝悄悄来到了隔壁禅房的房门口。 卿宝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门,房内顿時一片寂静。 女香客眼角挤出了泪水,心里呐喊着,“救我?救我?” “哎呀,”柳狂雨不耐烦的对香楠说,“这都深更半夜了,别再这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好不好?要查案,明天再查,我正困着呢?” 卿宝恼了柳狂雨一眼,“不清醒一会你会死啊?快,把门给撞开?” “你,”柳狂雨满脸错愕,“你疯啦?这是别人住的地方,把人家吵醒了,我看你不背上疯子称号才怪?” ................. 正文 162 误会大发咯 “你不撞我撞?”说着,卿宝撩起袖子,往房门撞去——心里面念叨早知道就跟清越住一间了...... 门开的刹那,一条黑影从窗户跃出。 有逮人经验的柳狂雨,刹那间就捕捉到了窗户那条黑影,“坏蛋,别跑——”于是,赶紧朝黑影追去。 qingbao 没有去追,她走入女香客的禅房 。 房内一片黑暗。 听到女香客的的抽泣声,卿宝过去把灯火点燃。灯火点燃后,回头一看,那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香客,正往禅房的墙壁把头撞去。 见状,卿宝吓了一跳,以最快的速度去挨着女香客要撞的墙壁,刹那的功夫,女香客的头就撞上了她的腹部。 卿宝闷喝一声,在女香客看向她時,她已经痛得蹲了下来。女香客看到她是男装打扮,当下眼神布满了恐惧,抄起鸡毛毯就往卿宝身上挥下去,“你这个,死,流氓,混蛋?”一边哭,一边打骂着卿宝,“我恨死你了,我要杀了你——” 他们的动静,惊动周围住着的香客,纷纷跑来女香客的房间看情况。 女香客认定卿宝是犯,不停地打骂。其他香客看了一会,终于会意了,纷纷进来把卿宝给围观起来。 女香客的力气远比自己大得多,卿宝根本就无力招架,屡次想解释,却被鸡毛毯打得很疼,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卿宝被两个大块头的男香客从墙角拎起来,她正想解释,“你们误会了,我……” 女香客的亲戚,一个中年老头,突然一记耳光落在了卿宝的脸颊上,“你这个大贼,真是可恶,我不会放过你的?” 如此有力道的耳光,不仅在卿宝脸颊上落下了掌印,她还被打晕了过去。 月亮,这会透过云层,再次照亮了大地。 柳狂雨凭着多年来的经验,会武功的她,足足追了黑云好远,已经追到了菩提寺后山的禁地。入了禁地后,她失去了黑影的踪迹,可借着月光,她也走不出禁地了。 “这到底是哪?”柳狂雨一边寻找出路,一边喃喃自语。寻着寻着,突然踩到一颗石头,脚一打滑,她跌倒在了地上,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柳狂雨摸了摸此刻挨着的东西,先是摸到衣服,然后就摸到了一张脸,感受到温度后,眼神顿時掠上惊恐,“活人? 以为是犯,柳狂雨挥拳揍向地上躺着的人,可地上躺着的人怎么也不动,慢慢的,她收住了手,把随身一直带着的火折子拿出来,吹出火,一時周围亮了不少。 柳狂雨屏住呼吸,把火折子替近地上的人的脸,赫然发现,原来是天澈? 见到是天澈,柳狂雨所有的防备与警惕都崩塌。她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摇晃着天澈的身体,喊道:“天澈?天澈?你醒醒啊,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被柳狂雨过力的摇晃,天澈慢慢打开了眸子,随即一脸茫然地看着蹲在他身边的柳狂雨,“姐姐,你怎么会在我身边?”看了看周围,一片黑暗,又是荒郊野外,一颗心,提紧。“这里是哪呀?好阴森哦?” 毕竟对方比自己大几岁,天澈只能这样称呼对方。 柳狂雨一通纳闷,“怎么,你连自己怎么在这里的都不知道?” 天澈摇头,一脸的不知情,“我就住在师父的隔壁,每天睡前,师父都来探望我,等我睡着了才离开,我怎么来这里了?真奇怪,又和以前一样?” “嗯?”柳狂雨皱起眉,“什么又和以前一样?” 天澈没有回答,茫然的眼神看着周围,慢慢站了起来。借着月光,看了看禁地的环境,找不到回菩提寺的方向,“这里……是哪呢?” 柳狂雨摆摆手,“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追犯,结果追着追着就来到这里。现在,不但犯追不到,还困在这里?” “犯?”天澈一愣,“犯是什么?” 柳狂雨傻眼,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瞪着一脸茫然的天澈,“不会吧,连犯是什么你也不懂?” 天澈黯然地垂下头,“对不起柳姐姐,天澈让你生气了?” 看到他脸上的沮丧,柳狂雨心中便是一紧,安慰道:“好啦,你别忧愁了,我没有生气。我告诉你,犯,就是专门**良家妇女的大贼?” 天澈眼中尽是懵懂,“**又是何意?” 柳狂雨挫败,忍不住问:“不要告诉我,你从来就没有下山过,更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话说回来,方丈提过,从小到大,天澈有嗜睡的喜好,除了睡觉,哪来的時间下山呢? “我……”天澈回答不上来,但他闪闪烁烁的眼神,分明藏着故事。 天际边,突然一声闷雷传来。 柳狂雨一脸惊恐,“不会吧?我还没有找到回菩提寺的路,怎么可以下雨呢?” 不一会,月亮躲进了云层,闪电成了天空的主角。 几滴雨下来時,天澈突然抓住柳狂雨的手,往前面跑去,“姐姐,前面好像有岩石,有岩石就有山洞,我们进去躲雨?” 为了躲雨,柳狂雨什么也不管了,任天澈拉着走。只是,跑着跑着,她看着自己与天澈十指相扣的手,心中激起了一团涟漪。 她的心,在跳?狠狠地在跳着? 前方,果然有岩洞。 看到洞口,二人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奔了进去。而洞口上面,分明刻着几个大字“禁地勿入”。 进了洞后,柳狂雨观察了一下洞内的环境。这个岩洞不是很宽,也不是很窄,似乎经常有人光顾过这里,表面上看上去很光亮,并不阴森恐怖。 岩洞内的墙壁上,插着火靶,柳狂雨把火折子吹出火,然后点了那火靶,顿時岩洞通亮无比,也温暖了不少我 。 “好了,”柳狂雨满意一笑,把火折子吹灭,坐到一块岩石上,“今晚,咱们只能在此躲雨了,明天再找出去的路?” 天澈大概地浏览了一眼这个岩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似没有了更深入的洞口,可似乎这个岩洞又到处都是入口,还有更深入的岩洞。 “天澈,你看什么呢?”柳狂雨问。 天澈的视线收回来,朝柳狂雨微微一笑,“没什么。”然后走过来,坐到柳狂雨身边,“姐姐,你怕吗?”里地了头。 柳狂雨抿了抿唇,回道:“不怕?” “我会保护姐姐的?”天澈眼神坚定地说道,声音仿若天籁,没有一丝的杂质。“师父说,澈儿长大了,要保护好每一个身边的人,不要让他们太苦了?佛祖说过,积德行善,便能早登极乐,我一直记得。” 他是那样的纯真,神圣,流露着佛家的慈悲之气。 柳狂雨深深迷恋上? 发现她正入神地盯着自己,天澈好玩似的点了点柳狂雨的鼻子,弯起唇角的弧度,笑道:“姐姐,你是个女人,怎么把自己扮成男人呢?你可不可以在澈儿面前做一回女人的样子?澈儿相信,一定很倾城?” 心中随已蠢蠢欲动,但表面上,柳狂雨仍是矜持拒绝,“别闹了,我现在又没有女装穿给你看,再说了,我最讨厌穿女人的衣服?” 就在这時,天澈突然伸手过来。 柳狂雨心大惊,“臭小子,你干嘛?” 天澈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然后扯掉她绑住头发的发带,随即,一头黑发爆泄下来,披散在肩两侧与身后。 发落的这一瞬,天澈惊为天容,“姐姐,你好漂亮啊?” “你干什么啊?”柳狂雨反应过来,一直在扯着自己的头发,心里慌乱之极,“我最讨厌这个样子了?” 她凌乱的样子,她焦急的神色,她白皙的脸蛋,在灯火的照耀下,是那样的绝色 。 天澈大脑中萌发了一个念头,想也不想,直接就把唇送过去,在柳狂雨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相触的刹那,柳狂雨完全怔住,动也不动,神情呆滞,没有半点反应。在天澈离开她的脸颊后,她机械般地伸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蛋。 她、她这是怎么了?如此的滚烫? 柳狂雨刚要发火,质问天澈的時候,天澈突然扑过来,把她按倒在了大块的岩石上,她的双手,被他的手按在头两边,笑嘻嘻看着她,“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我就想……就想……”怎么表达,正在绞尽脑汁想。 柳狂雨早已想到他要做什么,眼中除了惊恐,还有莫名其妙的期待,除此,更多是女儿家的羞愧,“你放开我?别乱来?” 在这个倾城少年面前,她完全束手无策,差不多所有的防线对方都逾越了,只差—— 突然,天澈的眉皱在了一起,额头三条黑线紧在了一块,他低喝了一声,极为难受的放开了柳狂雨,整个人缩在了一边。 可当对方体内的热度迅速传入自己的身体時,柳狂雨完全的束手无策了,她放开已经全身滚烫的天澈,就这样心疼地看着他,“你的身体好热,若我是冰,你都能把我给融化了。天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正文 163 天亮以后留下的就只剩下 天澈神情异常痛苦,呼着一口又一口的热气,双手在身上乱动,好想把衣服给卸了,可姐姐就在面前。 看到他这个样子,柳狂雨心痛如绞,却又不知道怎么帮忙,“天澈,你告诉姐姐,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好受点?姐姐是捕快,姐姐会义不容辞救你的?” 天澈借着还没有完全烧掉的意识,断断续续道:“我要冰,冰凉的东西?” 往四周一看,除了火把,哪有降温的东西,柳狂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冰凉的,冰凉的东西,什么是冰凉的东西?”完全语无伦次了 。 “姐姐,”天澈突然扑过来,把柳狂雨给搂住,TIE住她的身子,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凉、凉快多了?” 柳狂雨大脑萌生了什么,马上问天澈:“你是不是吃了合欢散?”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她的身体凉呢。 天澈的意识渐渐模糊,但还是极力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吃药,没有。” “我看看?”柳狂雨把天澈放躺下,然后把手放在他滚烫的手腕上,把了把脉,“脉象絮乱,随時都会休克,天澈,你到底怎样?” 天澈突然扯下胸前的衣服,大喝一声,“热——”他的神情极为的痛苦,脸部几乎都扭曲了,似乎要把自己分裂了才休止。 与其看着他这样痛苦,自己更痛苦,倒不如—— 咬一咬牙,柳狂雨豁了出去,把自己身上的领口ba kai,fusheng pa在了天澈的身上,给他传输她凉凉的体温。 天澈得到了点控制,不再那么痛苦。 就在柳狂雨要离身時,天澈突然把她的腰身环住,在岩石上翻滚了一下,就这样柳狂雨便被他压在了他身下。 他就快要分裂的眼神看着她,努力地喘息着。 柳狂雨望着他,现在显得异常平静。如果能救他,能让他好受点,她不是以为民的初衷义不容辞,而是为了他,义不容辞。qq1v。 那两片薄唇,慢慢的,覆上了她的唇。 一室的明亮,真实地证明了此時此刻所发生的一幕幕。 天亮了,阳光透过洞门,溜入了洞内,增添了一室的温暖。 感受到阳光的温度時,柳狂雨醒了过来。醒来后的她,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天澈,第一時间更是关心天澈的情况,看看他怎样。 此刻,天澈就躺在她旁边,睡容很安详,XXXXX的他,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虚幻的,她的确和他…… 突然,天澈在这時打开了俊眸,一双灵动的俊眸。 柳狂雨羞得把身转向了一边。 天澈坐起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把衣服盖在柳狂雨身上,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情,“姐姐,你羞不羞啊?把衣服脱了,我现在看光光了,我是出家人,我以后不能对你负责的?” 闻声,柳狂雨心即是一凉,她抓紧衣服,起身望向天澈,眼神很痛,声带也已经嘶哑了,“你说什么?” 他忘记了昨晚她是如何救他的吗? 他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狂雨脸上的情绪,让天澈很纳闷,她似乎很心痛,他也很心痛。搔了搔后脑勺,问道:“姐姐,你何故如此生气,澈儿说错什么了吗?” “你可还记得昨晚,你对我做过的事?”柳狂雨哽咽问。 “昨晚……”天澈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可怎么努力,说出的片段都让柳狂雨寒心,“我们进来躲雨,然后我把姐姐的头发放下,然后……然后……” “你混蛋,”柳狂雨轻轻抽泣起来,垂下头,捶胸痛哭,“怎么可以这样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 “姐姐……”天澈被柳狂雨突然爆发的情绪吓到了,想安慰,又无从安慰,“你到底怎么了?只不过是看了一下姐姐你的背而已,姐姐怎生如此大的气?好嘛好嘛,我回去跟师父说,让我对你负责,可以了吗?” “我恨你——”扔下一句,柳狂雨披着衣服,披头散发泪奔出岩洞东大陆。 天澈甚是担忧,追出去,“姐姐——” 青桐镇。 客栈。 祈轩与唐剑各自都收拾好,准备离开客栈,去菩提寺与清越卿宝们会面。 许府。 大清早,李云卿拿着剑,偷偷摸摸地走到许府的后门,脚步很轻,慎防有人发现他,故此走得很轻。但就在他快要把后门打开時—— 身后传来哭泣声,“呜呜,李云卿不要许颖碟了,许颖碟不想活了,许颖碟要与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算了?” 听到这,李云卿一脸黑线回过头,“拜托,才几天啊,你怎么就知道怀孕了?”qq1v。 许颖碟变脸如天气,转瞬破涕为笑,小跑过来,小鸟依人一样挽住李云卿的手臂,靠着他,“过几天就害喜了,你别急嘛?” 李云卿翻了白眼,“还过几天呢,亏你说得出来?” “对了,”许颖碟马上翻脸,质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呀?” 李云卿撇脸向一边,轻哼一声,“无法奉告?” 许颖碟一听,差点气结,她知道自己强硬的一面是束缚不了李云卿,于是,马上又抹起了眼泪,“呜呜,李云卿你这个大混蛋,居然抛妻弃子,离家出走,是你这个当父亲要做的事情吗?你真让我失望,太失望了?” “好啦?”李云卿不耐烦出声,“我真是被你打败了 。再哭,我可真要走了。” 立時,许颖碟收住哭声,笑眯眯地说道:“云卿,你能不能陪我去趟菩提寺啊?喜儿出了这样的事,一定跟菩提寺脱不了干系,我想去看看?” 李云卿翻了个白眼,恐吓道:“怎么,你还想要犯给你喂合欢散?告诉你,我不会再那样……救你了?” 许颖碟生气得转过身,跺了跺脚,表露出了大小姐的野蛮,“哼哼,你就损吧,反正我许颖碟就是你一夜的韵事罢了,过后,不值得惦记。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浪你的天涯去,找你的海角去,别再出现在本小姐面前了?” “我就知道,”李云卿拍了拍额头,为自己摊上这么一位不可理喻的野蛮千金,感到头疼。但毕竟是所爱,他怎能无情对待。 “好啦,别生气了?”李云卿从许颖碟背后环住她的腰,再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腹部,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道:“再生气,会气坏咱们的小云卿的?”最后,在许颖碟的脸颊上亲昵了一下,“好碟子,不生气了哦?” 许颖碟转过身,鼓起的脸,嘟起的嘴,慢慢恢复原形,“这一次放过你,不生气了,但你必需要陪我去菩提寺?” 李云卿爽快道:“没问题?” 祈轩与唐剑各乘一匹马,快速赶路。响午時分,他们二人已经赶到菩提寺的山下。可他们如何也想不到,竟遭暗算。 两颗佛珠,从树林某角落以最具杀伤力,最快速,向祈轩与唐剑发来。 二人内力浑厚,察觉到杀气的時候,已经得知了有利器向他们飞来。于是,在佛珠要穿过他们的身体時,他们都向前弯了腰,躲了致命的一劫。 那两颗佛珠,打不中目标,最后穿入了两棵树的树心。 唐剑看了那被佛珠穿透树心的树,心中震撼,“竟然是佛珠,看来,菩提寺的和尚真的有问题,就不知道是不是犯了?” “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不在你我之下,若以你我二人之力,追上他应该是易事?”说罢,祈轩一挥缰绳,骏马立即扬蹄朝佛珠飞来的方向奔去混沌龙枪全文阅读 。 唐剑紧接着跟上。 他们往去菩提寺的反方向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辆马车赶来,往菩提寺去。 好去了能。马车内,坐着李云卿与许颖碟二人。 菩提寺。 佛殿大堂。 一位中年男人手持一盆冷水,往从昨晚昏迷到现在仍没有醒过来的卿宝脸上泼去—— 被冷水泼醒,卿宝疲惫地打开眼睛,疲惫地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却发现,满大殿候着人,菩提寺所有的和尚,以及一大群香客,都在。 而站在她最近的这个中年男人,则是昨晚那个女香客的亲戚。女香客叫他李叔。 李叔手持脸盆,横眉竖目瞪着卿宝看。 四肢好累,好痛,卿宝想活动一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着,与大殿的大红柱子绑在了一块,任她挣扎,也挣脱不了。 想说话,可她的嘴巴塞着布? “说,你什么要那样对我侄女?”李叔凶狠地问道,不仅语气凶狠,连眼神也是凶狠的,整张脸看起来,就是凶狠化出来的。 卿宝苦笑,她的嘴被布塞着,叫她如何说话? 她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已经是响午了,这会祈轩与唐剑应该已经把事情办完了到菩提寺与她会合,怎么他们还没有来? 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真担忧? 了空方丈是德道高僧,若他在场,她就不会被泼冷水。可是,环扫了大殿几次,她也没能找到了空方丈的身影,倒是找到了了然的身影,他正在角落里愁眉苦脸,束手无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她变成犯一事了 。清越昨晚回家,说是婆婆生病了.......要求清越一定要回去。 赵越发现柳狂雨不在,去找柳狂雨了,也没在大殿。 看着眼前这群陌生的异時空人类,卿宝的心静了下来。她在心中问自己,值得吗?,为祈轩与唐剑离开牡丹镇,在此受苦,值得吗? 正文 164 当堂认证 因男友出轨然后身亡,或许她早该死了,为何要让她重生于此? 穿越也就罢了,就不能让她直接穿越到千金小姐的家中吗?至少有身体主人的家人呵护,保护,,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突然好想黄六娘跟哥哥们。眼泪不知道不觉涌上心头。 眼前这群陌生的人,没一个人能救她的。反而这群人,随時都能活刮了她,再把她扔下油锅,以泄他们的心头之恨。 就在这時,门外传来许颖碟的声音,“咦,怎么这么多人侯在大殿呢?也不见上香跪拜佛祖?” 随李云卿二人的进入,他们看到了与柱子绑在一起的卿宝。 看到卿宝憔悴的容颜,还有五个手指印的脸颊,许颖碟心蓦地一紧,赶紧冲到卿宝身边,万分心疼看着她这副模样,“姐……夏公子,你怎么了?他们为什么绑着你啊?你说话啊,你这个样子,好狼狈,颖碟好心疼?” 看到许颖碟为自己哭了,卿宝也默默地流下了眼泪。迷惘的心,又得到了安慰。值得,付出多少都值得。没有什么伤痛与误会能顶得过真心的眼泪。 李云卿走过来,同样是心疼的眼神看了看香楠,然后环视了大殿一眼,吼叫:“老祈老唐清越,你们死哪去了?为什么不在卿宝身边保护他?” “你们谁啊?”李叔怒瞪李云卿与许颖碟,“别在这阻碍我们审问犯?” “啥?”许颖碟惊愕出声,死瞪着李叔看,“你说什么?我家夏公子怎么可能是犯,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卿宝分明是女的,他们不知,可她知道啊。 若非丫鬟喜儿告诉,她根本就想不到,原来救了她们主仆俩的男人,原来是个女人。 喜儿说过要保密,所以许颖碟不敢当众说出来。 李叔冷着脸道:“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昨晚,她羞辱了我女儿,我们这些人亲眼所见的,难道还能有假?” “不可能的,”许颖碟不相信,压根儿不相信李叔的话,其中必有隐情。 李云卿望向卿宝,俊眸底是看不清的情绪。她此刻的冷静,不管她多麽狼狈,多麽凌乱,她看起来都如此的与众不同。 卿宝感受到他烧灼的目光,看向他,深邃如一潭泉水的瞳孔,有着莫名的波纹。 他不该是这道目光视她的? 李云卿走过来,把卿宝嘴上塞着的布拿掉。 李叔见状,万分不悦,“谁叫你把她嘴里的布拿下来的?” 李云卿转过身,冷眸直瞪李叔,怒道:“你们有证据证明他就是犯吗?大家扣心自问,昨晚,真的一同发现了他**了这人的侄女?” “你什么态度?”李叔恶劣语气反驳。 “云卿,”这時,卿宝轻轻出声,许是太疲惫了,她的声音有点虚弱。 李云卿走过来,急问:“我在,何事?” 许颖碟看过来,水眸里闪着莹光,“夏公子,你现在看起来好惨,你说,只要我们能帮到你的,义不容辞?” 卿宝拜托的语气道:“我想拜托云卿去帮我把祈轩和唐剑找回来,约好今日在此碰面的,可都已经是响午了,仍没有看到他们,我担心他们出了什么状况。” “行,”李云卿答应道,“我答应你,去找他们?” 许颖碟轻叹一声,心疼道:“夏公子,如今你都这样了,自己还脱不了身,正受着苦,怎么还那么关心起其他人来了?” “碟子,卿宝就拜托你照顾,我去找祈轩和唐剑?” 得到了许颖碟的点头,李云卿速速离开了大殿。 一会,许颖碟要求众人,“把夏公子给放了,她不是犯?” 李叔冷着脸道:“放了她?不可能?等衙门的人一到,我就不信不能严惩她?” 。 湖边。 柳狂雨已经把自己穿戴整齐,正站在湖边黯然神伤。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默默地流着眼泪,“我都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姐姐,”不知几時,天澈已站在柳狂雨身后。 柳狂雨慢慢回过身,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清秀的面孔,心中是五味陈酿,“天澈,你当真忘记了昨晚之事了?” 她又一次提,他又一次迷惘,焦躁? 天澈急问道:“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姐姐醒来便要生如此大的气?姐姐生气,心痛了,澈儿心中非常难受,好像有一颗石头悬在心里头,一直悬着,好重,澈儿都快喘不过气来。姐姐,你让澈儿怎么办?” 如此纯真的一位少年,与昨晚与她時的他一比,她看出了端倪。 他分明有一双清澈得能见到深潭底的石头的眸子,可昨晚在她身上掠夺的那个人,分明有一双快要分裂的眼神。 那痛苦的神情,很显然地证明,天澈他……有病? 一旦发病,他的身体都会滚烫? 他也在无意间说过,总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那不就是说,他是—— 柳狂雨心头一震?qq1v。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察觉到了什么,可她不敢相信,因为,眼前这个纯真的少年已经是她心头最放不下的一个人了,不可能是那个人的? “姐姐,”晶莹的泪滴自眸孔里流出,天澈的面容更加倾世了。 这一倾世,便能把柳狂雨所有的正义给覆灭 。 她走近他,他伸出手,就那么轻轻地便把她整个人拥入了他怀中,他在她耳边心疼道:“姐姐,澈儿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姐姐若是离开了澈儿,澈儿便不能活了。只要姐姐能开心,只要姐姐不生气,只要姐姐觉得怎样才能好受,澈儿上刀山下火海,都义不容辞?” “天澈……”柳狂雨把天澈给抱紧,无声地抽抽噎噎着,“可怜的你,把姐姐伤了,你知不知道啊?” 天澈在她耳边点头,“澈儿知道,澈儿替姐姐受伤,但澈儿不可怜,真的,真的不可怜?” 听到他这么说,柳狂雨的身子更加的颤抖,哭得都抽搐了起来? 回到菩提寺,一入大殿,看到许颖碟舌战众香客,柳狂雨挤入大殿中,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就看到了被绑着的卿宝,非常的狼狈,凌乱,疲惫。 “卿宝,你……”柳狂雨跑过来,万分疼痛的神色面对着正微微朝她微笑的卿宝,“你怎么成这样了?” “还不是他,”许颖碟这時出声,恶狠狠地指向李叔,“说什么昨晚夏公子**了他侄女,我呸,这怎么可能呢。” 李叔仍旧冷哼一句,“没有不可能的事?” 人群中,不知哪位香客开了口,“这都什么時候了,不见官府的人来,也不见住持出来?” “我就是官府的人?”柳狂雨面向大伙儿,目光凌厉,“我是青桐镇衙门的捕头,我叫柳狂雨,本捕头的大名,相信各位都听说过?” “柳狂雨?那不是女神捕吗?”顿時,大殿内炸开了锅似的? 突然一个香客刁难道:“你说你是我们青桐镇的骄傲——女神捕,可你分明是个男的,怎么能证明你是个女人呢?” 柳狂雨冷漠道:“很简单,你可以找个人来验证?” 李叔请了人群中两位女香客上来,当着大伙儿的面说:“我想,她们应该可以证明你的姓别了?” 不管这些蒙在鼓里的百姓怎样的羞辱,柳狂雨认了 。她伸开双手,让走到身边的两位女香客检查,当着大殿内不少道污秽的目光,袭了她的胸部。 突出的胸部就是证明,那两位女香客回头对大家说,“是个女人?” 当即,李叔的脸色极为苍白,马上给柳狂雨跪了下来,求饶道:“神捕大人,请饶命,小的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小的只是想为侄女讨回一个公道罢了,并不想冒犯神捕大人,请神捕大人放过小的,小的知错了?” 柳狂雨冷道:“给我朋友松绑?” “可,”李叔犹豫,“神捕大人,他可是犯?” 柳狂雨再次冷道:“你到底放不放?” 李叔铁了心,“不放?” “你,”柳狂雨气得直指李叔的额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可理喻呢?” 李叔理直气壮道:“昨晚我们亲眼所见他羞辱了我侄女,就算神捕大人要给我们开罪,我们也不能姑息了这个犯?” “你你你,”许颖碟比柳狂雨更加气愤,“你这个人,真是不讲理?” “许小姐,柳神捕?”这時,卿宝轻轻出声。在二人看过来時,她接着说:“你们都冷静点,就算说再多,也洗不清我的罪名的。如今,唯有靠你们把犯找出来了。” 倏然,柳狂雨眼中掠过一丝慌色? 卿宝的眼神看起来很柔顺,但还是非常凌厉地把柳狂雨的神色捕捉到了眼中。昨晚,柳狂雨追着犯出去,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且,还是不能对她说的事情。 她有种预感,柳狂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 在李叔保证不再虐待卿宝的情况下,许颖碟与柳狂雨一起离开了大殿,去外面寻找犯的线索。 许颖碟蹲在菩提寺门口的大门,想了又想,皆无法。“唉,真烦,到底犯是谁啊?可恶,害得夏姐姐被绑得那么辛苦?” 正文 165 双重人格 柳狂雨一怔,“怎么,你知道卿宝是个女人了?” 许颖碟捂住口,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后悔,“我……我是听喜儿说的?” “对了,”柳狂雨深有意味地问,“前日,犯把你给掳至了然师父的房间,到底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许颖碟听出了一点醋味,但她不懂是不是醋味心扉上的紫罗兰。似乎柳狂雨跟她吃起犯的醋。“没有啊?犯没有对我怎么招,是我家云卿救了我?” 柳狂雨有点满意的“哦”了一声,眉角有了些微的笑意。 这時,天澈从门内走了出来,走到柳狂雨面前,笑嘻嘻地说:“姐姐,我来了?”头个了给。 “他……”许颖碟怪异的眼神看着眼前二人,最终视线锁定了天澈,总觉得这个天澈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她与他接触过,可现在,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柳狂雨很戒备许颖碟看天澈的眼神,似乎怕许颖碟发现了什么,于是把天澈给拉到身后,对许颖碟说:“我弟弟,别乱想?” 许颖碟明白的“哦”了声,可她仍旧控制不住自己偷偷看着天澈。她虽对天澈的容颜惊为天容,可对他的那份熟悉,她怎么也忘记不了。到底,在哪见过他? 某树林。 两匹骏马在小道上狂奔。 隐约间,又有数颗佛珠向两匹马飞来? 唐剑手中利剑出鞘,非常干净利索地把那几颗佛珠给碎成两半,可让他想不到,佛珠中竟暗藏玄机,佛珠被砍成两半后,佛珠内藏着的毒粉,立马就弥漫了周围。 祈轩惊呼,“不好,有诈?” 可已经迟了,风一吹,二人都闻了风中的毒粉。即刻,他们二人双双从马上坠到了地上,昏了过去。马儿独自走了。 不一会,一个人影在他们二人面前出现。 菩提寺南院,有一间杂物房,一间废弃的禅房。 有柳狂雨这位神捕在,李叔不敢对卿宝怎样,但也不放过卿宝,在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众人都提议,把卿宝关在杂物房内。 杂物房内的环境很糟糕,灰尘满地,各角落蜘蛛网结。 那些人把卿宝扔入了杂物房,然后把房门给锁上,并没有给卿宝松绑,而且过分的是,又把她的嘴用布给堵上了。 南院距离后山很近,是个甚少有人经过的地方。 把卿宝关在杂物房后,那些人都离开了。 此刻,卿宝躺在地上,柳腰与腿呈弯曲的姿势,非常的薄弱。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清越,快点来救她? 但,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废弃禅房有了动静。qq1v。 卿宝睁开眼睛,仔细聆听? 隔壁房内, 祈轩与唐剑二人全身被绑,被人扔在了禅房内。然后,房门被人给轻轻地关了起来,并锁上。那人的脚步经过杂物房门口時,顿了顿,然后,走开了。 卿宝心里想着,隔壁房到底发生了什么。 树林。 李云卿在林中找到了两匹马,却未曾看到祈轩与唐剑的身影,于是,他往青桐镇的方向回去,希望能在路上碰到祈轩与唐剑。 柳狂雨心里非常矛盾,一边说要给出事的受害者一个交代,另一边,她又护着可能是犯的……天澈。 她虽没有破获过大案子,但这件案,自从天澈闯入她的世界,她就变得格外聪明,敏感了。 她的一颗心一直在慌着,不安着,自责着? 昨晚,她分明是追着犯去了后山的禁地,想不到却碰上睡在地上的天澈,之后,他在她面前发病,全身发烫,只有阴阳协调,方能救他。 如此明显症状,不更证明了天澈是数起案的作案人吗? 其实,他不是有意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一切,都是他的另一个自己在作祟,他似乎是得了……双重人格? 每当想起他那张仙人一样的容颜,她的心是脆弱的,她不敢把这样的他毁在她手中 。 可是,如今牡丹镇知府的夫人清白也在她手上拿捏着。若找不出犯,卿宝一定会被民众给私了,用不着官府了。 想到这,柳狂雨在昨晚出事的那位女香客的房间内徘徊不断,心烦乱得很,“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 许颖碟把自己当做神探,仔仔细细地勘察起禅房内的环境。 天澈陪着二人查案,看到柳狂雨烦躁得抓狂,走过去问:“姐姐,你怎么了?我们现在在找犯的线索,你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我,”真是有话说不清,柳狂雨不知如何向天澈开口,遂把脸转向一边,“别打搅我,让我思考会?” “这个……”这時,许颖碟终于有了发现,在床侧发现了一块半脸面具。看着这块半脸面具,突然想起了自己被犯带下山的情景,惊道:“噢,就是它了,这就是当日差点把我给非礼了的犯戴着的面具?很好,终于得到一份证物了?” 天澈走过来,仔细瞧了瞧许颖碟手中的面具,发现自己格外的喜欢,“真好看,许小姐,你能把它给我玩玩吗?” 许颖碟犹豫着,“那可不行,这是证物,要证明夏姐姐的清白的?” 柳狂雨看着许颖碟手中的这块面具,心更是慌张。如今这傻小子已经在刀口尖上了,他还不自知,真是要她的命? 若是面具被许颖碟发现是天澈曾经戴过的,那么天澈,岂不是有危险了? 不?不能?他多少次的一瞬都是倾国倾世的,如此一个纯真的少年,怎能出事?她应该保护他,不能让他有事。 对,不能让他有事? “那个,”柳狂雨打算用计策把许颖碟手中的面具给拿到手,“其实这块面具,不是犯的,是昨日我与卿宝根据喜儿的描述,把这块面具做出来 。拿到菩提寺,只是为了更清楚地找到面具内的犯而已。这块面具,昨晚卿宝一直拿在手中,估计不小心放在了女香客的房中,然后被女香客误会,她就成了犯了?” 许颖碟有所顿悟,“哦,原来这样呀,那这不是证物了。”说着,她把面具替到了天澈面前,大方道:“呐,你不是说要玩吗?给你?” “谢谢你,许小姐?”天澈把面具拿到手中,爱不释手。 就在天澈要把面具戴在脸上的時候,柳狂雨突然跑过来,把他的面具给夺到自己的手中。 天澈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姐姐,你做什么?” 柳狂雨把面具扔到地上,狠狠地踩着,“都是这块面具惹的祸,若不是它,卿宝也不会出事,都是它的错。” 其实,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都怪面具害了天澈。 转眼,又是傍晚了。 黄昏,残阳如血。 菩提寺座落大山之间,被绿林所遮。 原来毒粉竟是软香散,吃了即刻全身无力,最后昏过去。 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还处在陈旧的禅房内,唐剑心头一惊。在他用内力给自己的身体检查時,祈轩睁开了眼睛,眼神淡淡,道:“我刚试了,我们中了软香散。软香散的药效很强,能禁止我们三日的功力?” 唐剑虚弱下来,吐了口气,“这回,我们算是栽在和尚的手中了?” 此刻,自己面临着困境,祈轩要关心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香楠,“也不知道三弟三弟妹怎么样了,等不到我们,一定很着急?” “是啊?”唐剑有同感道。 可他们不知道,此刻,卿宝就在隔壁的杂物房,听着他们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两间房紧挨着,而且四处透风,谁在说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 当得知祈轩与唐剑就被关在隔壁,卿宝非常担心,当得知他们都中了软香散,她替他们痛心。这会,又被他们牵挂,她何德何能…… 好想出声叫住他们,可她的嘴动不了,她好急,真的好急啊? 昨晚到现在,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好饿,肚子都已经在咕噜叫了? 又饿,又动不了,她该怎么生存? 三日内都无人来给祈轩和唐剑送饭吃,他们铁定被饿死的。又不能恢复功力,否则链绳又怎能困住他们。 她得想办法,想办法让他们知道她在隔壁? “嗯嗯——”虽然说不了话,但还能哼出鼻音。于是,卿宝努力地哼嗯,声音也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响亮。 听到隔壁传来声音,祈轩与唐剑立即神情肃然? 唐剑问:“会是谁?” 只是鼻哼声,祈轩也听不出是谁,但大概能感觉到隔壁房内也被关着人,“应该也是被那和尚关进去的人吧?” 鼻哼声这招失败,卿宝无力再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入夜。 林间沙沙声作响,树叶摇曳。 今晚,柳狂雨继续留宿菩提寺,而许颖碟,也留了下来,住在距离柳狂雨不远处的禅房。 柳狂雨在房中来回走动,徘徊不定,亦如昨晚的卿宝一样,在房内来回度步,徘徊不定,一颗心安不下来。 ............................................ 正文 166 我该如何选择 随着夜的深入,一条人影嗖然跃到柳狂雨的禅房窗外,一道声音传了进来,“要想解决你心中的顾虑,请随我而来?” 声音苍老,稳重,又浑厚有力道,不难辨出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柳狂雨起初防备着窗外的人影,但想到天澈,转瞬就依了那人,悄悄打开窗户跃出,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动静,而窗外的人影,早已跃走。 追着人影,来到了菩提寺内僧人住的院落,并在最后一间禅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房内,灯火通亮,一条人影在纸门外看着格外有线条感。 这间禅房与其他僧人的禅房很远,隔着一条走廊,又隔着藏经阁。进了那禅房,无论说话多大声,也无人听得见。 “进来吧?”随声音而落,禅房的门自动打开了。 柳狂雨心中明白,禅房的门不会自动打开,而是房内那位武功高强的人打开的,到底是谁? 于好奇,于天澈,柳狂雨进了禅房内,并亲自把门给关上。回头看过去,那烛火旁,站立着一个和尚,穿着红袈裟的和尚。碟自了然。 那和尚,在柳狂雨打量两眼后,转过了身。 看到和尚的真容,柳狂雨惊瞪双眼,“是你……” 深夜。 温度骤降。 一到深夜,一道锋利的眸光便在香客们住的院落扫荡。紧抿的薄唇,扬起邪恶的笑容,是那样的妖孽倾城。 许颖碟想念李云卿,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夜,也未睡得下,“哎呀,怎么会这样呢,睡不着。” 起身,点燃室内的灯火。 坐在灯火前,许颖碟手托着下巴,对着灯火发傻,倾城容颜在灯火的照耀下,格外的美丽。但眉是轻拧的,“也不知道云卿怎样了,真担心他。” 一双锋利的眸光,逼近了房门。 许颖碟下意识的往房门看一眼,没发现什么,又折回头。可是,就在她回头的之际,突然,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啊?”许颖碟惊叫着并望向房门,原本惊恐的神色,一下子痴呆。 李云卿急急忙忙关门,走过来,“你叫什么?” 看到是他,许颖碟突然鼻翼一酸,抽咽了起来,“呜呜~~云卿,你把我吓到了。你可算回来了,我担心你担心得要命?” 就知道会这样,李云卿白了房顶一眼,搂住爱人于怀,“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别哭了。再说了,我也不是故意吓你的,谁叫你的房内亮着灯,直接就开门进来了。你也真是,一个人在房内也不把门闩着,若又遇到了犯,那怎么办?” “呜呜~”许颖碟继续抽噎,死死地搂着李云卿的腰,觉得好舒服,她都不想松开了,“以后我不要一个人过了,好孤单?” 李云卿有点不耐烦地说:“拜托,我才离开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 许颖碟突然又松开他,一副正经模样问:“对了,忘记问你,找到夏公子的同伴了吗?” 呃?夏公子的同伴? 卿宝只是小小的牡丹镇知府的夫人,而祈轩是大祈三王爷,唐剑是神医山庄主人,他们二人,怎么都比清越的地位强悍吧? 不过,那二人甘愿当清越的同伴,他李云卿也阻止不了。 干嘛阻止?清越可是神探,他最佩服神探了,能让王爷与神医跟随左右,这个神探,了不起,值得尊敬,值得爱戴。 李云卿说:“没,没找到。我从菩提寺沿途到青桐镇,也没有见到他们二人。卿宝没有告诉我他们究竟去了哪,所以就回来了,我怕你们会出事?” 许颖碟沮丧道:“我今天和神捕大人寻了一个下午犯的线索,也没有寻到。夏公子还被关了起来,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若是我们不能破案,她一定会被那些民众给活刮了的混沌龙枪。” “别担心了?”李云卿把许颖碟搂紧,安慰道:“既然柳狂雨是神捕,她一定能将罪犯绳之以法的,我们要相信她?”qq1v。 深夜的温度特别的低。 卿宝衣着单薄,手脚被绑,腹又饿着,身体凉得差不多了。 她感觉到口好渴,好想喝水。 全身上下,她只有嘴唇与眼睫毛能动,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无法招架了。 隔壁房, 全身虚脱的祈轩与唐剑背靠背,一个闭目养神,根本就无法入睡;一个睁着深邃的双眸,望着禅房的门,一副思考的表情。 俄顷,唐剑叹道:“若是真命丧于菩提寺,老祈,你有什么心事,现在跟我说了。” 轻闭的双目打开,祈轩低着头,看不清的表情,淡道:“我的事情很明朗,找到薛婉柔,出席友谊赛,把薛婉柔送到李皇后面前,赎回我要的人。再把所有的权交还给皇兄,然后,远离朝廷,远走天涯,寻找我的缘,我的梅花?” 唐剑眉角舒展,呵呵一笑,“你的想法不错,你会成功的?” 过房了想。“谢谢?”祈轩感激一笑,反问:“那你呢?” 说到自己的事情,唐剑眼中尽是一片茫然,“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抉择。我只是你祈轩王府内的一位大夫而已,我也只想做一位大夫。若此次能平安脱险,我想,当薛丞相的案子真相大白后,我要向你替辞呈了?” 祈轩挑眉,“怎么,不想与本王一同掌舵这大祈江山了?” 唐剑苦笑一记,“我只对医术感兴趣,没那么大的野心。话说回来,到時,你也走了,我留在王府又有何用?我被家族逐出家门,是你收留了我,这份恩情,兄弟我一直藏在心中?” 祈轩抿唇笑,心中甚是欣慰,“你还记得啊?多久的事儿了。不过,我还记得,你当時与鱼盈分别的场景?” 那个時候,鱼盈与唐剑才十五六岁,他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 可唐剑的命运很坎坷,被家族清理出门,被师妹鱼盈坐上了他神医山庄主人的位置。 湖畔边,唐剑不知何去何从,年少轻狂的他,把唐剑带走了,他们年纪轻轻就坦言,如何用自己的本事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十年过去了,他们都如愿以偿了,三王府成为了朝廷不可小视的机构,没人敢侵犯他们。可他们的心,偏偏在这時老了。 唐剑露出惨淡的笑容,“记得又有何用?我与她,根本就不可能的?” 半空之上,月惨淡。 柳狂雨像失了魂一样,总算回到了房中。坐下,手颤抖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再送入颤抖的嘴里,喝下热乎乎的茶,心情这才没那么紧张不安。 真要听那个和尚说的那样做吗? 若那样做了,是可以救天澈,但卿宝她…… 若不那样做,死的,可是天澈? 天澈?天澈? 柳狂雨此刻一心惦念着天澈的名字,一想到深夜,一想到他随時都有可能发病,一想到他痛苦的样子—— 她要去找他,现在就去? 抿了一口茶的茶杯放下,柳狂雨夺门而出。茶水的蒸气,还在蒸发。 乌云遮月。 院落,静谧得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到。 黑暗的角落里,一道锋利的眸光正在环视周围的禅房。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一间女香客的房门口。那女香客得知夜晚会出现魔,但她不怕,因为有丈夫在身边保护着他。 禅房内,一对夫妇熟睡。男的身材魁梧,相貌过得去;女的貌美,身材高挑 。夫妇俩,彼此搂着对方。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跃到了禅房的窗棂外。 黑暗中,邪唇上扬。 窗户打开,跃入,悄无声息。 那女香客的丈夫是个练武之人,身材魁梧,天生神力。他感受到有一团力量迫近,处于半醒半睡状态的他,立即睁眼,“谁?” “喝?”女香客的丈夫突然闷喝一声,瞳孔睁大。随即,整个人保持一样的姿势,躺在床上。 他,被随之而来的魔爪点了血道? 女香客闻听丈夫的声音,清醒了过来,却发现一双锋利的眼睛正逼近自己,正想大叫,突然被暗中之人点了哑血。 黑暗的禅房内,不到一会儿,女香客的丈夫全身被绑,被闯入者按坐在椅子上。 而床上,女香客不停地往床侧退,惊恐的眼神看着一步步靠近如阎罗王一样的黑影,她害怕得掉起了眼泪。 丈夫就在不远处,却只能看着她,不能出手帮她。 随着黑影逼近,女香客完全崩溃? 可就在黑影要扑上女香客的時候,突然一个人闯入了房门。这个人,便是柳狂雨。柳狂雨拉过黑影的手往外跑,跑回了她的房间,再把房门给紧闭上,闩住。 她还没有稳住自己的情绪,转瞬,自己的腰就被人给从后面环住了,随即脸颊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充满了诱惑。 身后之人的手,探入她的衣内,肆无忌惮地探索。 柳狂雨身子一紧,闭上了眼睛,俄顷,突然出声:“你为什么要害天澈?我求你,快离开他,你几乎把他给毁了?” 邪唇扯了扯,声音清亮,“天澈是我,我便是天澈,我为什么要离开?............................. 正文 167 换回女装 随即,狠狠地把柳狂雨的衣物扯下,声音也随之冷狠了几分,“这个世间的女人,都不配拥有贞操,都不配。我要替天澈报仇,报仇啊,你懂不懂?是谁害得天澈无家可归?是你们,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女人!我要替他报仇,时时刻刻谨记着!” 柳狂雨转过身,面对的,却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她深知,眼前这个人,便是她心爱的天澈。她看着他,泪眼汪汪看着他,“天澈,你醒醒啊,你不要再让这一面占据自己的大脑了,天澈,天澈,快醒过来!” 男子摔掉面具,覆上了柳狂雨的唇,让柳狂雨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张天澈的脸,可已经被各种有seqing绪给占有了。他的双眼不再是清澈的,而是锋利的,复杂,矛盾之极的。 他微微一瞥的笑容,不是倾世,而是妖孽。 究竟在天澈身上发生了什么,才造成两个人格的他? 无论是哪一面的他,都令人疯狂! 旋即,天澈把柳狂雨抱起,往床上扔去,压下这个女人后,笑得甚为妖孽,“呀,我察觉到,天澈爱你,天澈愿意挡风遮雨为你义不容辞。此刻,我对他的心上人,应该要温柔之极的,对不对?” 柳狂雨眼泪挥洒,企图唤醒天澈,“天澈,是我,是姐姐啊,你能不能醒一醒?别再让这一个你如此猖獗了!” “没用的!”天澈温柔地抹掉她眼角的泪,然后低头下去吻了吻她的眉心,“我不走,他不可能苏醒,你死了这条心吧!” 果真,柳狂雨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天澈瞬间的功夫,把她身上的衣物尽落,不知几时,他已经把自己至于她的腿侧之间,她如同那些受害者一样,都被他操控在手。 狂风暴雨,一遍又一遍地袭来。这个反面人物,果真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至女性于最痛苦的边缘方觉得满意。 可是,为何她看见他眼里流下来的泪?那不是汗水,那是泪! 好像,那是替善良的天澈流下的泪? 柳狂雨心一紧,把这个天澈狠狠地环住,迎合了他……( ) 许颖碟知道卿宝关在什么地方,于是,等许颖碟睡下后,李云卿趁夜去了南院,并悄无痕迹地点了守在南院门口的两个小和尚的穴道。 两个小和尚眼前一黑,倒地。 此时,祈轩与唐剑,已熟睡于房中。 李云卿取下小和尚身上的钥匙,往杂物房走去。在他掏钥匙打开杂物房的时候,隔壁房的祈轩突然睁眼—— 唐剑也在这时打开了眼睛! 一旦有动静,他们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换了三个钥匙,李云卿这才把杂物房的门打开,进去一看,卿宝已经饿晕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干燥,四肢被绑得很严实。 什么也没多想,救人要紧,李云卿把卿宝横抱起来,往门外跑出去。 不一会儿,周围没有动静了。soiw。 祈轩剑眉轻挑,“菩提寺真不简单!” “嘘!”唐剑示意祈轩别出声,借着透进来的月光,他凌厉的目光看到了一样东西,一只在墙壁上爬着的蜘蛛,顿喜:“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怎?”祈轩没怎么听懂。 唐剑说:“别忘记了,我可是神医。我对面墙壁上有一只毒蜘蛛,这只毒蜘蛛的身上的毒的克星就是软香散。我们要让蜘蛛咬一口,以毒攻毒,功力马上恢复!” 祈轩问:“具体怎么做?” 唐剑说:“这种毒蜘蛛只喝血,各种血,它们把人血封为上品,所以,我们有救了。我们想办法弄个伤口流出血来,那么蜘蛛就会嗅到血味爬过来了。只是,你我手脚被绑,根本就咬不到地方。肩膀被衣服挡住了,咬不了!” “我有办法!”说着,背靠着唐剑的祈轩,转过身来,把脖子靠近唐剑,“咬我脖子!” “没搞错吧?”唐剑被祈轩吓到了,“咬脖子很痛的,你受得了,我可咬不下!” “真是,”祈轩烦躁地把脖子给扭过来,他看着自己的大腿,磨了磨牙,“豁出去了!”随即,拱起腿胳膊,狠狠地咬了腿胳膊一口,牙齿透过衣物,刺入了肉里,鲜血即流。 唐剑见状,也大无畏地照做,咬了自己的腿胳膊一下! 那只蜘蛛闻到血腥味,爬了过来。先爬到祈轩的腿上,祈轩故意动了动,结果被蜘蛛咬了一口,如愿以偿把身上的毒给解了。 那蜘蛛不敢再惹祈轩,于是,又向唐剑的腿胳膊爬上去,同样的,唐剑也动了动脚,故意不让蜘蛛吸到血。 就这样,他也被蜘蛛咬了一口! 那蜘蛛咬了两口,吸到了点血,然后就满足地爬走了! 二人等蜘蛛毒把软香散的毒消化后,这才运功恢复功力,然后各自用内力冲破身上的绳子,四肢这才恢复了自由! 祈轩朝唐剑点了一下头,然后往门口走去,“我们走!” 一脚踹去,被锁的木门,被祈轩给踹开! 二人速速离开了南院! 菩提寺内的和尚和香客,都跟卿宝过不去。李云卿不敢把卿宝放在菩提寺内,于是抱着离开了菩提寺,他想不到一个女人如此轻。清越知道卿宝受此重伤,回来会不会杀了我跟老唐他们,想想还是算了........... 在菩提寺附近的一件荒废的佛庙里,把卿宝放了下来,再把捆住她手脚的绳子给解开。解着解着,卿宝喃喃自语道:“水,我要水!” “卿宝,你坚持一下,马上去给你找水喝!”把卿宝身上的绳子都松下后,李云卿离开佛庙,去给卿宝找水。 不一会,李云卿用荷叶捧着水回来了,轻轻地喂给卿宝喝下。就在他要放下她好好地躺着时,他剑柄上的那个吊坠,不小心与她的发带结到了一起,他一走,把她的发带给扯了下来,随即,一头黑发披散在两侧,躺着的姿势,简直就是魅惑人心。 看到放下头发的卿宝,模样竟如此妖娆,他惊为天容,绝世无双。 他蹲在身边,仔细地观看着她的五官。精致的脸蛋,柔弱的外表,楚楚动人的气质,还有安详的睡容,都那么的绝色。 他看到了一条白色的带子,似乎是用来紧身的。0 可能是内衣吧,李云卿没多想,把卿宝给扶好躺着,然后自己到一旁坐下,挨着佛祖,闭上眼睛睡觉,就这样守着卿宝。 祈轩与唐剑不知道卿宝还在不在菩提寺,但又不能让菩提寺的和尚发现他们俩,他们跃上菩提寺的房顶,暗中观察着菩提寺的动静,等天亮再好好地探查卿宝的行踪。 转眼,天微微地亮了。 在房顶上睡了一会,看到天色微亮,祈轩对唐剑说:“我去附近看看,可能会发现点菩提寺的秘密!” 唐剑点了下头,“嗯,一切小心!” 祈轩飞身下了房顶,往佛庙的方向走去。 废弃的佛庙内, 李云卿伸了伸懒腰,醒了过来,发现卿宝还躺在地上,卷缩着双肩,他把外套脱下,披在了卿宝的身上,也不管她是睡着还是醒着,说了声,“神探夫人,我去给你找吃的,让你恢复体力,你好好地睡一会吧!” 说罢,李云卿抄起剑,离开了佛庙。 不一会儿,卿宝感受到温度,渐渐清醒过来。打开疲惫的双眼,发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吃力地坐起来。 她想知道衣服是谁的,谁救了她。 身上有点凌乱,此刻的她,真的很狼狈。 往四周看了一眼,在没有一只手臂的佛像旁边,卿宝看到了地上有一个包袱,于是蹒跚走过去,把包袱拿到手中,打开瞧了瞧,原来里面有一套女人的衣裳,是一套素衣,还有几个铜板,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普通女香客的行囊。 身上的衣服太脏了,昨天又被李叔给泼了几次,还被香客扔香烛和祭品,弄得她身上的衣服面目全非。 既然现在祈轩和唐剑不在身边,穿回女装也不碍事。 于是,卿宝拿起那套素衣,走到佛像背后。衣物一脱,身上到处都是鸡毛毯落下的痕迹,动一动就发疼。 那女香客肯定恨死了强奸犯,才对她下如此毒手! 换掉男装,穿上这套素衣后,加上披散、有点凌乱的头发,香楠此刻看上去,俨然一个绝色妖姬,只不过又薄弱得像刚坠凡的仙女。 换下的男装,卿宝把它放在了包袱里,然后收藏在佛像隐蔽的地方,最后,提着素衣的裙角,走出了佛庙,往附近的绿湖走去。. 佛庙这边的地方,是一片废墟,很少有人到。 香楠只想找到水源,喝几口水,再清洗一下脏脏的脸。待把自己整顿好后,再回去救祈轩和唐剑二人。 好不容易走到了湖边,周围一片荒芜,可湖水绿得漂亮。 卿宝找到比较靠水,又安全的湖边,然后坐下来,掀起裙子,把双脚给放入了湖中。湖水的温度很适中,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很冷................................... 正文 168 清越归来 头上没有镶着任何饰物,一头凌乱的头发,倒有几分世纪时的时尚模样。 纤纤玉手,往水中伸下去,把手湿了,再放到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擦拭着,却想不到,碰到五个手指印,马上疼得她叫出来了,“嘶,好疼啊。”吸了口气,缓解脸颊的疼痛。 菩提寺。 某禅房。 一双清澈的眸子,慢悠悠地打开,有着些微慵懒。 天澈醒过来,抬头一看,是间好陌生的房间。起身,这才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的女子,意外地发现,竟是他心怡的柳狂雨姐姐。 再看看自己的身体,天澈原本清澈的眸子,转瞬复杂,“我非礼姐姐?这……” 一只纤细的手,这时握住了他的手掌,天澈看过来时,她正朝他柔柔地笑着,“天澈,是姐姐主动,你没有做对不起姐姐的事,倒是姐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清澈眸光,恢复了如此的淳静,不在是复杂的。“姐姐,你好傻!” 柳狂雨从他背后环住他的腰,低声说道:“姐姐愿意!” 他的眼神依旧,可她的眼神,却变了。为了他,她愿意付出所有,付出一切,不惜……代价。 天澈离开禅房后,直接朝他住的地方回去了。而柳狂雨,则悄悄去了僧人住的院子,进了昨晚那个神秘和尚的房间。 男人苍老稳重的声音,传了出来,“夏公子不见了,他的两位同伴也不见了!” “是麽,”听到这,柳狂雨在暗暗窃喜。卿宝不见得恰到好处,她就没有机会把卿宝当强奸犯的替罪羔羊了。 男人的声音,又传来,“清越是牡丹镇知府,因秀女一案,名声大噪,动他,可能会惹来朝廷的愤怒,这反而对我的澈儿不利。所以,卿宝与他的两位同伴,能不动就别动。我心目中倒是有一人选,可替代澈儿,让你亲手拉入大牢!” “谁?”柳狂雨挑眉问。 男人没有马上说是谁,把前提讲完,“要让他顺理成章成为代罪羔羊,还会保咱们无事,必需要做到万全的准备。你给这人下套,卿宝等三人,我来对付!” 柳狂雨应道,“行,按你说的做!” 走过废弃的佛庙时, 看到柳狂雨的影子从院子里出现,祈轩与唐剑相视一眼,然后一同跃下去,双双站在了柳狂雨的面前。 还以为谁呢,吓得柳狂雨心一跳,“原来是你们呀!” 祈轩立即问:“我们的夫人呢?” 柳狂雨耸肩,回答得一点破绽也没有,“不知道,我也正在找她!”表情做得很到位。明明知道卿宝的情况,却否认了。 “你的案子查得怎样了?”唐剑问。 柳狂雨立即愁眉苦脸,“什么线索也没有,可把我给愁到了!” 唐剑难以置信地笑,“不会吧?你可是神捕大人,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柳狂雨翻白眼,“我又不是神仙!” “姐姐,”这时,天澈从前面跑了过来。 这是祈轩与唐剑第一次见到天澈,他们惊讶了。天澈仿佛是他们十五六七岁时的样子,纯真,阳光,俊秀。只是在天澈身上,少了他们当时的年少轻狂与霸气。 初见天澈的人,都会吃惊的,包括祈轩与唐剑在内。似乎所有人都明白,天澈就像是稀有的国宝一样,需要呵护珍藏! 但在祈轩眼中,总觉得这个少年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跑到柳狂雨跟前,天澈的视线这才放在祈轩与带戴着半脸面具的唐剑身上,微微讶异,“咦,二位大哥,你们是菩提寺的香客吗?” 唐剑扫了二人一眼,问道:“你们……认识?” 祈轩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原来,你是个女的!”0 柳狂雨汗颜,“对不起,瞒了二位!” 唐剑问:“你们二人……” 就在柳狂雨想撇清关系的时候,天澈反而轻轻地牵起她的手,对祈唐二人微笑着说:“师父答应我娶柳姐姐了,太好了!” 在祈轩与唐剑纳闷的时候,柳狂雨随口解释:“就是菩提寺的住持,了空方丈!” 唐剑呵呵一笑,“恭喜你们!” 柳狂雨扯了扯唇,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祈大哥,唐大哥——”许颖碟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一早起来,发现李云卿不在了,反而看到祈轩与唐剑,马上跑过来。 祈轩与唐剑相视一眼,唐剑挑眉,“怎么这丫头也在菩提寺?” 许颖碟跑了上来,弯着腰,手撑着腿胳膊喘息了几下才开口说话,“可把你们盼来了!” 祈轩剑眉蹙起,觉得不对劲,“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颖碟急道:“祈大哥,不好了,夏公子被当成强奸犯被菩提寺的香客和和尚给关起来了。昨天云卿去找你们,也没找到,今天起来也没发现他,可把我给急的。” “怎么会这样,”上司夫人被当成强奸犯,还被关,三弟还好不在不然不得KO我们.....唐剑觉得万分不可思议,“他人呢?关在哪了?我们现在就去救他!” 许颖碟把话说完,“这两天,住持不在,很多事情都是香客们在瞎折腾,把夏公子关在了南院的杂物房内。今天一早,又传出,夏公子不见了,急得大伙儿都侯在大殿等神捕大人给个说法呢。都认为夏公子是强奸犯,都等着把夏公子抓回来!”夏公子,卿宝不是女的怎么没想大伙表面身份,糊涂真是胡闹。 祈轩低头,冥想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什么。了空方丈居然不出现在寺院两天,这难道是—— “方丈回来了!方丈回来了!”不知哪个角落里跑过一个和尚,一边跑,一边喊,“大家都到大殿去集合!” “走!”祈轩望了一眼唐剑,然后往大殿的方向去。 柳狂雨提着一颗不安的心,跟上。 许颖碟没有跟着去,一大早看不到李云卿的身影,她要去找李云卿。 佛殿大堂,云集了一群人。 终于见到方丈了,李叔带着他出事的侄女,还有昨晚差点出事的那对夫妇,来到方丈面前,跪了下来。 李叔涕泪恳求,“住持,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那强奸犯,就是你们菩提寺的香客,麻烦住持务必把强奸犯给我们抓到!” 了空方丈做了一个慈悲手势,“阿尼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先起来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慢慢再商议!” 李叔只好起身,然后把他侄女拉到跟前,深深一叹,“唉,我侄女都已经是他人妇了,那**怎就如此缺德呢?连有夫之妇也不放过!” 说罢,李叔的侄女开始抹眼泪。 昨晚那对差点出事的夫妇,各自脸上都写着愤怒! 这时,门口有骚动。 了空方丈抬眼望去,正对上祈轩冷若冰霜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佯装无事,看着祈轩他们一同走了进来。 祈轩直走到了空方丈面前,面色阴冷。足足与方丈对视了一会,态度与行为忽然一转,“住持,有两三天不见了,别来无恙?” 了空方丈沉稳道:“阿尼陀佛,老衲谢过施主的关心了!” “师父,”天澈跑上来,侯在了方丈的身边。 了空方丈看了天澈一眼,这一眼充满了对天澈的宠爱,“澈儿,怎么跑这里来了?” 天澈笑嘻嘻道:“澈儿跟姐姐出来的!” 也空他丈。李叔望向柳狂雨,问道:“神捕大人,强奸犯逃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其实,”柳狂雨望向各位,犹豫了一下才解释道:“根据本捕头昨日收集的证据,很有力地证明了你们抓住的那个人不是强奸犯!” 李叔的侄女吃惊,“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在房中看到他的。” “你误会了!”柳狂雨平静地解释,“她不可能侵犯你,因为她……” 柳神捕!”突然,一记严厉的声音从门口传入大殿。 众人望去,原是逃之又回来的强奸犯! 清越卿宝走入大殿,身后跟着李云卿。经过柳狂雨身边的时候,看也不看柳狂雨一眼,直接走到祈轩与唐剑面前。 她一路走过,气压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的英姿上。 祈轩看到她的出现,心里莫名的涌现一股超越上司与下属的欢喜,他与唐剑,一起向她颔了颔首,“卑职见过大人!” “大人?”李叔挑眉,震惊。 随即,整个大殿,又是议论四起之时。 清越对祈轩与唐剑轻轻点了下头,然后面向一脸错愕的李叔,道:“本官是牡丹镇知府方清越,朝廷恩准本官在任何地方越级,越省办案。今日,连环强奸案,本官正式受理。本官会解释你侄女的事情,证明本官的清白!”这位夏公子是我的夫人,因为出门方便,所以女扮男装,女人能强奸女人吗? 得知是最近名声大噪各地的神探清越,李叔不敢再把卿宝当成强奸犯,格外的恭敬了起来,“大人,是草民不识抬举,是草错的错,草民知错了,请大人责罚!”........ 小文姐姐生日快乐,么么茶 正文 169 漫画中的美少男 清越说道:“李叔,你不必如此。”随即,面向殿内众人,然后牵住柳狂雨的手,举高,“本官与柳神捕向大家保证,明天晚上,本官会当众揭开强奸犯的面目,到时……”面向柳狂雨,眼底有看不清的情绪,“到时,强奸犯,就希望青桐镇的女神捕亲自去抓了。为民除害,是捕快要做的事,希望柳神捕,能秉公执法,以正义之心,为民付出!”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柳狂雨心中更是慌张,不安,神情也已经控制不住有了变化。清越后面向她说的话,句句像刀,刺着她的心,她好难受。 她怎么忘记了,她是女神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的神捕,可是,这一次—— “咳嗯!”柳狂雨迷惘之际,侯在一旁的了空方丈轻嗯了一声,似乎在提醒着柳狂雨什么。 柳狂雨看了方丈一眼,视线落在了天澈身上,天澈向她招招手,笑容灿烂得令人不敢去打扰,破坏。她鼻子又一酸。 卿宝捕捉到了柳狂雨的神色,视线落在了天澈身上,锋利暗隐的眸,微微低下。或许她早该想到什么了。 柳狂雨把手收回来,面向卿宝。此刻,心变了,跟卿宝说话的,不是以前那个为民扶正的柳狂雨。她的语气,淡了很多,“我会的,会亲手把强奸犯给带到大家面前!” 清越弯起唇角,“希望你别辜负了青桐镇百姓对你的期望,别忘记了,已经有十几起强奸案了,若是强奸犯再不除之,会有更多的女性遭残害!” 柳狂雨没有了当初的狂,也没有当初的激情,说话,也小心翼翼了很多,“我知道,我会当好我的捕头,不会辜负青桐镇的子民!” 可有谁,听到她心中的呐喊,“上苍,给我柳狂雨一条出路吧,我不要天澈死!” 清越面向了空方丈,礼貌颔了颔首,道:“了空方丈,今晚,恐怕还得在该寺多加打扰一夜了,恳请方丈谅解!” 了空方丈平声道:“阿尼陀佛。佛门本是为有缘人而开,何来的打扰之说,方大人想住多久都没有关系!”sryp。 “谢谢!”清越感激一笑。 大殿内的风波过去后,人群都散了。 清越们坦白身份后,被安排在了菩提寺比较好的禅房里住下。一回到禅房,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解渴。在祈轩与唐剑他们走上来的时候, 各位,这件连环强奸案,你们有什么看法?” 唐剑说:“我和祈轩去了出事的十四位受害者的家,这些受害者都说,她们被强奸犯施暴的时候,强奸犯都是戴着面具的,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流下了眼泪。她们感觉得到强奸犯很恨女性。我想,这个强奸犯的过去,应该有隐情!” 祈轩把最奇怪的一件事说出来,“我们二人昨日要回菩提寺与你会面的,偏偏在菩提寺山下的树林被一个神秘的和尚暗杀!” “什么?”卿宝吃惊得站了起来,没有什么消息,比祈轩说的更令她震惊,“有人要暗杀你们?” 难怪了,难怪昨天他们被关押在杂物房旁边的禅房! 李云卿问:“暗杀你们的人会是谁?究竟有何目的?想不通!” 祈轩肯定道:“我敢肯定,昨天在树林暗杀我和唐剑的人,便是菩提寺的方丈——了空。我们不小心中了他暗器中的软香散,被他囚禁在了南院废弃的禅房内。今早,我从颖碟口中得知,方丈已经有两日没在菩提寺路面了,有如此巧的事情吗?” “糟了!”侯在一旁的李云卿突然惊呼,随后一拍额头,懊恼道:“该死的,我怎么把碟子给忘记了。三位,你们继续讨论吧,我先去找碟子了!” 从李云卿匆忙的脚步中,唐剑似乎看到了李云卿与许颖碟的未来,“他们,一定会幸福的,云卿遇到对的人了!” 清越微微一笑,有同感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祈轩接着把未说完的话说出,“先前在大殿,我与了空方丈对视几眼,暗中用内力与他较量了一下,我敢肯定,了空方丈,就是暗杀我们的神秘和尚!” 唐剑把当时刺杀他们的暗器——有毒的佛珠,送到香楠面前,“他的佛珠内含着软香散这种软禁功力的毒粉,我特地拿了一颗回来!” 清越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若了空是暗杀你们的人,那他为何要这样做?我总感觉有人好像不希望咱们插手此案一样!” 唐剑拧眉,“难道,是怕我们抓到了强奸犯,才阻止我们查案的?” 清越说,“除此,没有第二个理由了!” 唐剑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嘛,”卿宝坐下来,手搁着饭桌,托着下巴冥想了会,“我想,我已经知道强奸犯是谁了,只不过……” 祈轩皱眉,“不过什么?” 卿宝哎呀一声,有点纠结,“问题是,我们知道强奸犯干了什么,而强奸犯却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祈唐二人都听不懂。 “对了,”卿宝望向唐剑,有事请教,“一般得了双重人格的人,能把他治好吗?” 唐剑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有点难!” “唉,”卿宝轻叹一声,“可怜的人!” 二人都不知道她因何而叹,祈轩问:“你在为谁叹息?” 卿宝说:“强奸犯啊!” 唐剑呵笑,有点糊涂了,“替强奸犯叹息?我说三弟妹,你别忘记了,有多少无辜的女性的贞操就葬送在了强奸犯手中,你还替他叹息?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卿宝伸了伸懒腰,并打了一个呵欠,“距离明晚还有一天的时间,大哥二哥,你们都去休息吧,不用再为这件案子而愁了!” “既然这样,那我先下去了!”说罢,唐剑先行离开了禅房。 祈剑想问清越,不过想到他风尘仆仆的赶来路上肯定没休息好,“清越,你们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清越应了声,“嗯,好!”清越在他们都走后从后面环住卿宝说,宝宝让你受苦了,卿宝握住她得手说道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清说:下次去哪里都要把你带上,不让你看才几天,就受伤了,卿说:婆婆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娘没事前几天就是老毛病犯了,而且我们也好久没回去了想我了,所以父亲就把病情书的重一点。越越你知道有一种人有双重人格,这种事情你听说过么,越越貌似......... 祈剑 走出禅房后,祈轩的心情格外的开朗。看着湛蓝的天空, 休息到响午,卿宝醒后直接去了厨房。肚子有点饿,又没人在身边,只好自己去找吃的。 此刻,天澈正在厨房里切菜,平时不睡觉的时候,他都喜欢帮寺内的师兄们煮饭,做菜,但惟独切菜,是他最喜欢的。 看到他们的师弟一手切菜手艺发挥得如火纯青,围在周围的一群菩提寺的和尚都感到骄傲。 “请问一下,”这时,卿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这里面……有吃的吗?” 那切菜的刀,随即利索地停下。 天澈走到灶边,掀开了一口锅盖,把锅盖下面的一碗饺子给提了上来,再送到了卿宝面前,“当当当当,方夫人,吃的来了!” 如此灿漫的笑容,如此俊秀的容颜,如此天籁的声音,如此清澈眼神! 看着看着,卿宝鼻子一酸,眼眶随即热了起来。耳畔,响过那句她对祈轩与唐剑说的话,“问题是,我们知道强奸犯干了什么,而强奸犯却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 “夫人人,”天澈在卿宝面前晃了晃手,神色黯然道:“你怎么了?”看到别人看着自己难过,他的心就会痛。 他不要别人凝视着他,然后就会哀伤。那么,他会更哀伤的。 “谢、谢谢!”卿宝颤抖的手,端过天澈手中的这盘小小的饺子。 一会,厨房内的和尚都去诵经了,只剩下卿宝与天澈。他们二人,坐在厨房内的小圆桌,面对面相坐着。 卿宝动着筷子,却没有夹起饺子送入口,而是一直在看着天澈,看着这个俊秀的少年。 天澈也在看着她,他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能一眼看穿眼前人的性别, “天澈,”犹豫了良久的话,卿宝鼓起莫大的勇气才说得出来,“你怕坐牢吗?” “坐牢?”天澈皱起秀气的眉,“是罪犯呆的地方吗?澈儿没有犯罪,澈儿不用坐牢的!”sryp。 “唉,”卿宝当着天澈的面叹息,叹息如此美少年,偏偏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她该如何判这少年的罪呢?0 天澈把头凑过来,望了周围一眼,极为小声地说:“方夫人,我有话要对你说!” 卿宝“嗯”了声,“你说,我听!” 天澈把最近发生的怪事,一件一件说出来,“是这样的,自从师父把我的嗜睡症治好后,好几次,我醒来的时候,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在陌生的地方。记忆中,我从来没有下山过,可好几次,我发现我在集市上,在湖边,在山里,还有一次,我跑到了后山的禁地。 正文 170 后山有宝藏 多想跟他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可一旦把那些事情揭晓,那么这个少年的眼神,就会被污染了,不会再是清澈的了! 卿宝心疼,为事情发生在这个少年身上心疼。 按中国的律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 可如今是在大祈皇朝,大祈皇朝的律法,是这样的吗?若是这样,那就好了,天澈就不用背负刑事责任了! “天澈,”卿宝伸出手,握住了天澈的手。 偏偏这时,柳狂雨出现在厨房门口,看到这一幕,眼神一痛。 卿宝望过去的时候,柳狂雨已经泪奔离开了。柳狂雨的离开,让她看出了端倪,天澈跟柳狂雨之间一定有着什么故事。 因背对着门口,天澈并未看到离去的柳狂雨。 卿宝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天澈,告诉姐姐,你与柳神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老实说,这样对清越抓强奸犯有很大的帮助的!” “我和柳姐姐已经洞房了,”虽说得没心没肺,但天澈没有半点要隐瞒的意思,“好两次我醒来,姐姐都赤身**躺在我身边,我们已经洞房了,师父已经恩准我娶柳姐姐了。我也喜欢柳姐姐,我要保护她,我要一直和她在一起!” 卿宝欣慰地笑笑,“嗯,姐姐知道了你的心了!” 离开厨房,卿宝直接去柳狂雨住的地方找她,却没有找到却碰到来了清越。于是,跑到后山找了找,也没找到,倒是看到匆匆从后山出来的了空方丈。 清越远远喊了一声,“大师!” 了空方丈闻声望来,见是清越,心中便是一慌。在清越跑到他面前后,他脸上的情绪又稍瞬即逝,沉稳道:“阿尼陀佛。方大人,你怎么跑到这后山来了?” “哦,是这样的,本官想找柳神捕,没找到,就想到了到后山找找看!”清越如实说道,并不想隐瞒什么。 了空方丈说:“老衲刚从后山出来,里面空无一人,所以大人要找的柳神捕,不在这里!” 清越“哦”了声,并未露出失望的表情,与了空方丈边走边说:“方丈,本官这次上菩提寺追查强奸犯一案,竟然有人阻止本官查案,还想暗杀朝廷官差,此等行为,已经构成死罪。方丈,你觉得,本官若是找出了这个暗杀本官随从的人,该怎么处置?” 如此有内容的一段话,这个和尚,不可能听不懂! 原以为会听到一些为自己撇清关系的话,但方丈的回答,让卿宝揪心了,他看着眼前偌大的菩提寺,眼中流露着大慈大悲之情,“作案人死不足惜,就苦了不知道自己何时做了案。帮人者,必定是有因的,有因必定有果,所以,那位帮人者,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番话下来,在了空方丈看来,这位牡丹镇的知府,已经知道他做过的事情了,此刻,他又何苦去瞒着?坦白吧! 清越轻叹一声,茫然道:“方丈,听了你这番话,这叫本官怎忍心治帮人者的罪?又如何判不知道自己何时做了案的作案人?大师,指条明路吧!” 了空方丈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眶一热,他面向清越,跪了下来,“大人,老衲……” “别这样!”清越快快扶起了了空方丈,“您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师,清越敬仰万分。大师认罪前,本官想多了解您与天澈之间的事情。” 一会,二人坐在了凉亭上。 在了空方丈的叙述中,画面回到了天澈七八岁那年,那一天,那一夜的情景。 夜,雷鸣电闪的夜,大雨滂沱。 安王府。 才七八岁左右的天澈,喊了一夜的父王,也没有把父王给喊出来。府中更没有一个人下人来照顾他。找不到父王,于是去母后的房间,找母后。 亮白的闪电,在半空上接着不断,轰隆声,覆盖了一切声音,却没有覆盖那间房内,那一记女人的欢快声。 “嗯……”某间华丽的房间里,传来了女人的欢愉声。 房间的门没有关。 小天澈站在房门口,清澈的双眸,仔仔细细地看着房内,那床上的那一幕。 他的母后,任一个陌生的男人qi在她身上,她笑得好灿烂,好妖娆。而床下,他的父王,躺在了血泊中。 父王死了,母后却在还在卖力,哈哈哈地大笑着,任男人索取。 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因为这一幕,瞬间闪过一道奇光。奇光消失后,眼神分裂,之后,一道锋利的眸光直射那床上的两具**,眼中堆满了恨意。 小天澈抓紧拳头,把那一幕画面刻在了脑海中,一转身,他跑开了,跑出了王府。 他一路跑,不要命地跑,直到跑昏了,跌在水泊中。 回忆到这,了空方丈深深一叹,“老衲是安王的朋友,在泥泞的路上,把澈儿抱回王府,结果,看到了天澈看到的那一幕,于是,偷偷把澈儿带走了,带回了菩提寺。等澈儿醒过来的时候,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跑到大殿非礼女香客,后来,老衲全力救治,把他拉回正途,从此,他得了嗜睡症,几乎整日都在睡觉。老衲为了控制他的病情,免得他发病又变成另一个人,一直给他吃一种药,一种能控制他病情的药。吃了差不多八年了,就在这个月,老衲已无药再提供,他一下子就发病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女子受到伤害!” 清越惊道:“原来,他是皇家人啊?那,在他发病的时候,就不能把他给迷倒吗?” 了空方丈说:“没用的,这些年,老衲把全部的武功都教会他了,他也都学会了,老衲驾驭不了他,而且他发病的时辰不定,老衲根本就拦不住他!” “方丈,为了他,你阻止了本官查案,还差点杀死了本官的同伴,你这是何苦呢?”卿宝替了空方丈不值得。 了空方丈笑了笑,无怨无悔道:“澈儿是个乖孩子,也是个苦孩子,为了保护澈儿,老衲我义不容辞。” 清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除了叹息,仍是叹息! “大人,”了空方丈说,“老衲已经犯了死罪,不在乎多透露一些秘密。老衲有一个秘密,深藏在老衲心中多年了,老衲恐怕已经等不到那个人来了,只能告诉大人您!” 清越不禁严肃了几分,“大师,什么事?”要经找个。 接下来, 了空方丈把清越卿宝带入了禁地,带入了天澈与柳狂雨呆过的岩洞。 当着清越的面,了空方丈把岩洞内原本看不出有地道的地道门打开,随即岩洞一角打开了一个石门。 了空方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人,请!” 虽不知道了空方丈要干什么,但她信任他。于是,清越无所顾忌,先走入了石门,了空方丈尾随跟进来。 走入地道后,一路灯火通亮。原来,这里是一个找人专门设计过的岩洞密室。 打开了重重石门,走过了重重石门,最后,清越在地道最里面,已经到尽头那间密室门口停下了脚步,往没有门的密室内看去—— 突然,无数耀眼的金色光线,射过来,耀住了她的眼睛。( )。 好不容易从光线中探出缝隙,看到密室内这一堆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清越站在门口,完全傻了,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幕,“这……” 了空方丈走进来,平静的心态浏览了一眼满室的珠宝,回头对香楠说:“这就是老衲的秘密,方大人,你想知道吗?” 卿宝走进来,拿起那些发光的珠宝瞧了瞧,不可思道:“好多珠宝啊,大师,这哪来的?” “这批宝藏,是富可敌国的傅家几代生意经营下来的心血。”了空方丈平静地陈述着,“两个月前,这批宝藏不幸外露,被朝廷与江湖人得知了这批宝藏的存在,如今纷纷都在寻找这批宝藏。傅老爷担心他们一家遭不测,于是拜托老衲守护着这批宝藏。想不到,两个月前,傅家真的出事了。傅家上下几十口,一夜成亡灵!” 卿宝心里滴着血,“好残忍,到底是谁干的?” 方丈摇头,“老衲不知!” “那,”清越问,“傅家还有没有人存活下来?傅老爷有没有交代这批宝藏的去往?”sryp。 了空方丈说:“老衲去刑部打听了傅家的死亡人口数量,发现还有一个人活着,那就是傅老爷的儿子傅公子!” 清越问:“这位傅公子知道他们家的宝藏地点吗?” 了空方丈点头,“傅公子知道!” “那惨了,”卿宝有种不好的感觉,“傅家全家上下都死光光了,就差他,一定是那些杀害他家人的人把他带走了,就是想从他嘴里吐出藏宝地址来!” 了空方丈叹息一声,“老衲了解傅公子的为人,就算是死,软硬兼施,也无法让他吐出宝藏的地址!” 清越问道:“大师,这位傅公子,他叫什么名字?” “傅恩岩!”了空方丈轻轻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可这三个字一划过心头,卿宝的心便咯噔一下,似乎,她对这个傅恩岩有着莫名的感觉一样。“如今傅公子生死不明,大师,您方才口中所说要等那个人来,是指傅公子吗?” “非也!”了空方丈说,“傅公子并不爱财,因此,傅老爷生前,把这批宝藏交给老衲,让老衲转交给另外一个人,一个用得上这批宝藏的人!” 正文 171 方丈走了 清越感觉到了什么,“大师,你想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 了空方丈笑了笑,赏识清越的聪明,“没错,就是要告诉大人你。老衲已经为了澈儿犯下滔天大罪了,没有资格再活在世上,但这些宝藏却是老衲心里的一根刺,若不除了刺,死也不得瞑目。老衲把宝藏的地点,已经宝藏所给之人,都交代给大人你,希望大人,能帮傅老爷把宝藏转交给那个人。” 清越有一点不明,“那么,那个人知道傅老爷要给他宝藏吗?” 了空方丈点头道:“知道,但那人没要,因为当时那个人不需要,所以没接收。但傅老爷生前,就希望这批宝藏给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香楠终于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了空方丈沉默了下,然后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叫……谷香韵。傅老爷说,若他遭遇不测,谷香韵一定会来取这批宝藏的,而且傅老爷也预测到,这批宝藏,谷香韵会交到一个不寻常的人手中,这个不寻常的人,傅老爷还透露,与他有血缘的关系,至于这个不寻常之人是谁,老衲就不得知是谁了。还有,”他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替给了卿宝,“这是傅老爷的亲笔信,一封是给傅公子的,另一封是给谷香韵的。大人,一切就麻烦你了,还有天澈……” 清越还没有接过信,突然,了空方丈一口鲜血突然喷出口,喷撒了一片珠宝。 “大师,”清越被了空方丈的突然情况吓到了,抱住了已经倒下去的大师的上身。卿宝她控制不了女人的泪泉,一滴一滴的泪掉了下来,“大师,你怎么了?” “老衲……”了空方丈看着卿宝,虚弱地说道:“老衲吃了、吃了毒药!” 还心好藏。清越一惊,又心痛又不解,“因何如此想不开啊大师?” “大人,”了空方丈努力地抽了口气,气若游丝道,“别怪老衲这么做,老衲只想、只想保护澈儿。老衲不想澈儿被问斩,不想澈儿进大牢,他是老衲好友的儿子,老衲要保护好他。老衲临死前,还为澈儿的未来下了一步棋,只要成功了,他就一生平安了。但要想他没事,老衲必需要牺牲,如若老衲不死,澈儿就会出事。” 香楠哽咽问:“大师,你到底做了什么?” 都走到这一步了,方丈也乐意坦白,“老衲绑架了许小姐,命令李云卿承认自己是强奸犯,这样,我的澈儿就没事了。老衲的心很仁慈,怕活着的时候说出许小姐的下落,那么,代罪羔羊的计划就实现不了,所以……老衲吃了毒药。老衲死了,许小姐……就没有人找到了。等李云卿被当成强奸犯治罪后,澈儿从此就……安、全、了……” 头一歪,了空方丈闭上了眼睛,就这样离开了无奈的尘世。 卿宝抱着他痛哭,“大师,你太执着了,澈儿根本就不会被治罪的,你太傻了。你的傻,把李云卿和许颖碟害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提着两封信,清越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从岩洞出来的。回头一看,岩洞空空,这世上,除了傅恩岩,还有她,知道岩洞内的秘密。 回头,看看天空,又是落日时分了。 把信塞入怀中,清越们吸了一口气,重新提起精神,朝菩提寺的方向回去。 一觉睡醒,打开窗户,已是落日时分。 唐剑洗了把脸,披上外套的时候,祈轩从外面端了一盘水果进来。唐剑瞄他一眼,只是轻扯了一下唇,继续把外套穿好。 祈轩把水果盘放到桌上,坐下后自己先拿起水果盘里的葡萄吃了起来,边吃边无聊道:“咱们的方大人也没给咱们安排任务,我只能端着水果到你这里来消遣了。” 衣服穿好,唐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走过来,坐下,也拿起葡萄剥皮吃了起来,“案子的精髓都在三弟跟三弟妹的大脑里了,已经用不着咱们了。” 祈轩不说话,已神游太虚。 久久未等到回应,唐剑看向他,居然在傻笑,于是几颗葡萄籽就吐了过去,“我说王爷,你傻笑什么呢?” 我想我母后的名字中有一个香字!” “是麽?”唐剑呵呵一笑,“差点就忘记了,你母后姓谷,谷香韵,对不对?” 祈轩点头,“嗯。”只是,一提到母后,整个脸色便黯然下来,“可如今,我母后在李皇后手中,我最爱的人。” “老祈,”唐剑的心情有点闷,欲说还休,不知当讲不当讲。“有些话,我想问问你。薛婉柔是个从小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千金小姐,你觉得,她能与皇后有关系吗?皇后说服皇上让你娶薛婉柔,好像在计划一石二鸟,或者一石三鸟的阴谋。若薛婉柔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这样把她献给了李皇后,会不会有诈?你的好助手宁扬都说薛婉柔是个好姑娘了!” 祈轩轻叹道:“我每天夜里都在想,真要拿薛婉柔这个柔弱的女子赎回我母后吗?可目前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薛婉柔。我不让自己想那么多,只想找到薛婉柔,问清楚一些情况,再计划救我母后的事情!”0 “谷香韵……”唐剑较为顺口的重复呢喃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在没认识祈轩以前,似曾相识过一样,“你母后的名字,起得真好!” 祈轩冷冷扯了一下唇,“我母后最大的失败,就是年纪轻轻嫁给了我已经是一把年纪的父皇,她是父皇的最后一个妃子。父皇的一生都在与病痛折腾,就只有三个儿子。我母后嫁入宫后,继而有了我。因为我不是在皇宫出生的,所以,两位比我年长的皇兄,时常嘲笑我不是父皇的亲生皇子。不过,随着我们长大,皇兄他们也不再乱说这些话了。” 唐剑说:“我在你府上呆了那么多年,就只见过一次你的二皇兄,我感觉你们长得真不像。不过好笑的是,宁扬居然时常说咱们比较像,宁扬他老眼昏花了!” 经唐剑这么一说,祈轩还真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唐剑来,“宁扬说得真没错,你的眉毛很像我的眉毛,眉宇比较像,怪不得咱们能成为好朋友!” 唐剑白他一眼,“我只听说过只有有血缘的兄弟俩的眉宇才会像,哪是你这样形容的?咱们再谈下去,估计你就会说我是你的亲生兄长了!” 祈轩调侃道:“很好的想法啊,我是母后的独子,若是还有你唐剑这个私生子,我祈轩可就真的乐死了!” “你乐去吧!”说罢,唐剑准备好的一嘴葡萄籽又吐了过去。 祈轩马上闪躲! 有些事情,命中注定,时机一到,就会揭晓!( ) 绿湖边。 李云卿站在早上卿宝坐过的地方,幽幽双目,平静地看着平静的湖面,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末了,他的右手举了起来。 只见他的右手中,多了一份白纸黑字的纸张。 幽幽的视线,再次落在纸上,仿佛送信之人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若想许颖碟无事,你亲自到官府承认自己是强奸犯,我看到你上了断头台我就放了许小姐。要么,是真正的强奸犯上断头台,许小姐与他陪葬。前者后者,请阁下慎重选择!” 李云卿咽了一口唾液,努力地抽了一口气。早上离开清越他们后,他直接回房中找许颖碟,结果,看到的,只有这样一张纸! 对方是要看到他的头被砍了,才愿意放人! 对方的目的,就是要他做代罪羔羊,保护真正的强奸犯! 回想这两三天与许颖碟在一起的时光,虽然很闹腾,但已经是他生平以来,最开心的两三天了,自己还有什么有遗憾的? 想到这,李云卿面向绿湖,嘴角弯起欣然的笑容,“碟子,谢谢上苍让我遇上了你,虽然,很快又要跟你道别了!” 把纸揉烂,抛下湖面,李云卿转身离去。 清越们回到菩提寺,马上跑去祈轩的房间找他,结果找不到,急得她内出血,于是又跑进唐剑的房间,这才发现二人吃葡萄吃上瘾了。 “快!”清越一奔进来,就一边喘息,一边催道:“快、快去把云卿和颖碟找回来,要是让云卿到了官府,承认了自己是强奸犯,那就晚了!” 如此雷人的消息,着实吓到了祈轩与唐剑。 唐剑速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卿宝喘息道:“大师、方丈大师他,他死也要保护天澈,于是下套陷害云卿,让云卿背负强奸犯的罪名! “颖碟,被大师抓了?”祈轩问。 清越点头,“对,被大师抓了,而且只有大师才知道颖碟被关在哪。一旦找不到颖碟,云卿一定会死死地承认自己是强奸犯的,目前,我们要找到他们两个,不能让他们去做傻事了!” 门外,一束锋利的眸光充满了愤怒与杀气。 师父死了!师父死了! 不—— 感受到门外有很强烈的杀气,祈轩剑眉蹙起,防备起来,“有杀气!” 马上,唐剑与清越都紧绑起神经! 在祈轩跑出门口的时候,那道杀气,已经远远地离去,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个黑影,那一个帅气的黑影! 卿宝走到门口,问:“谁?” 正文 172 替罪羔羊 祈轩脸色不好,“是另一个天澈,他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糟了?”清越感觉到事情已经到了世态炎凉的地步,“无论是哪一个天澈,都非常的爱他的师父,现在知道师父一死,这个邪恶的天澈,一定会找到颖碟,继而把所有的仇恨报复在颖碟身上,说不定云卿也会遭遇不测。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分头行动。” 之后,他们四人分头寻人。 转眼,夜已黑了。 寻了菩提寺几遍,山上山下,也都找了。清越他们四人,不但找不到李云卿,也找不到许颖碟,更找不到天澈。 在他们四人沮丧回屋的時候,柳狂雨突然出现了,她端了四杯茶进来,放下后,对他们四人说:“我已经一个下午,一个晚上没有见到天澈了,真担心他?” 寻了半天人,口也渴了。对柳狂雨没有任何防备的唐剑,直接就把一杯茶喝下肚。那一瞬,柳狂雨的眸光闪了一下铁血击空 。 清越与祈轩也正急在头上,都对柳狂雨没任何的防备,纷纷捧起茶杯,把茶给喝了。 卿宝双手环胸,来回徘徊了几步,除了叹息,还在叹息,“真是急死我了,颖碟到底被关在哪?天澈又去了哪?哎哟,烦呐?” 就在这時,唐剑突然感到晕眩来袭,他意识到自己喝下了无色无味的蒙汗药,指向柳狂雨的時候,趴在了桌上。 而祈轩与清越和卿宝,更是陆续倒在了地上。 柳狂雨站在三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这是我和住持说好的,为了救天澈,我们都会不惜代价……” 记忆打开, 昨晚, 柳狂雨进了那间神秘的禅房后,与背对着她的和尚说了两句话,然后,那个和尚就转过身来,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是你……住持?” 了空方丈平声道:“阿尼陀佛,正是老衲?” 柳狂雨很吃惊,“你也不想天澈背负犯的罪名?” 了空方丈笑了笑,“要不然,老衲叫你来又为了什么?我的澈儿,他从小是老衲看大的,老衲绝不能让他有事。小時候,他面临了父王的惨死,母后的**之景,从此,他就变成了两个人。澈儿是个苦命的孩子,所以,就算澈儿杀了人,老衲也要舍命护他周全?” “可是,他始终会被揭发的?”柳狂雨担心道,“住持,不瞒你说,那位方清越,便是牡丹镇的知府大人,如今名声大噪的神探,她身边的一武一医还有她夫人可谓是女军师啊,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你放心,”了空方丈坦白道,“如今夏公子人已经被香客们关住,老衲也已经把他的两位随从拿下了。已把他们分别关在南院的废弃禅房内。老衲有一个想法,既然我不想澈儿有事,而你又爱澈儿,咱们要联手合作?” 柳狂雨说:“只要能救天澈,什么办法我都想试试?” 了空方丈说:“既然夏公子人已被关,还被认定为犯,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就让他替代天澈当罪犯 。然后,留给百姓自行处理,不用通过官府审理?” “这……”想起与卿宝接触过的点点滴滴,柳狂雨不忍心让卿宝背负罪名,“住持,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空方丈说。 今日早上,得知卿宝与祈唐二人已经逃了,了空方丈与柳狂雨又聚到一起, 了空方丈说:“卿宝不见了,他的两位随从也不见了?” “是麽,”听到这,柳狂雨在暗暗窃喜。卿宝不见得恰到好处,她就没有机会把卿宝当犯的替罪羔羊了。 了空方丈又说:“清越是牡丹镇知府,因秀女一案,名声大噪,动他夫人,可能会惹来朝廷的愤怒,这反而对我的澈儿不利。所以,清越与他的两位随从跟夫人,能不动就别动。我心目中倒是有一人选,可替代澈儿,让你亲手拉入大牢?” “谁?”柳狂雨挑眉问。 了空方丈把前提说出,“要让他顺理成章成为代罪羔羊,还会保咱们无事,必需要做到万全的准备。你给这人下套,清越等四人,我来对付?” 柳狂雨应道,“行,按你说的做?” 了空方丈把计划说出来,“老衲已把许颖碟小姐抓到了后山,然后给李云卿送去了一封书信,如若要救许颖碟,李云卿一定会亲自承认自己是犯的。我们等他上了断头台,然后再放了许小姐。后山最大的那棵树上,搭着一间木房,许小姐就在里面,避免方大人等人找到,许小姐就由你去看着了。一切,都是为了澈儿。” 要救一个自己的人,却要害两个无辜的人,了空方丈的心也万分的痛,说话的声音都哽咽起来了。 柳狂雨含泪点头,“我明白了?” 她知道,只要执行了方丈的计划,那么,她就是真正的罪人了,不配当捕头,不配当青桐镇的神捕大人? 看了地上躺着四个人各自一眼,柳狂雨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离开了,往后山去美女快看过来最新章节 。 只要挨过了明天,等李云卿自动认罪,再被县官推出无门斩首,那么她和方丈的计划,就成功了。前提是,不能让清越等人插手,唯有把他们都迷晕。不到两天,他们绝对醒不来。 等他们醒过来的時候,一切尘埃落定了? 清越他们就这样躺在禅房内,过了黑夜,又是崭新的一天了。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没有太阳,只有风,呼啸的风,吹得树林的树木嘎吱嘎吱的响,还透着一层冰凉。 后山。 一棵大树上的枝杈间,搭着一间可以容下三两人的木房。 此刻,手脚被绑,嘴巴被塞着布的许颖碟,呆在木房里一直在挣扎,一直撞着木房的墙壁,希望有人能发现她。 柳狂雨怕她渴了,到附近找水。 这時,一道充满愤怒的锋利眸光,一抹杀气腾腾的剑光,同時在树下出现。 戴着面具的天澈,冷冰冰的往树上望上去,然后内力全部聚在一起,他往树上的木房远远地砍了一下。锋利的剑气划破了木房,木房立即分成两半。 就在这時,被困在木房内的许颖碟,从树上掉了下来。 在许颖碟落地摔个粉碎的刹那,人格分裂后的另一个天澈,瞬间越过去,把许颖碟给搂住。但没等许颖碟站稳,他便把她按在了地上。 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戴着的这块面具,惊恐突然来袭,许颖碟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哼哼嗯嗯,就是叫不出声音来。 眼看着曾经差点就她的犯再次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师父死了?师父死了? 这个念头,一直在天澈的大脑徘徊? “拔嘶”一声,他粗鲁地扯下了许颖碟的衣裳。 许颖碟不让天澈如愿,身子吃力地往旁边滚,可她,却惹得天澈没了耐心,怒喝一声:“该死的女人?” 随即,天澈抄起剑,狠狠的往许颖碟刺过去—— 望着逼来的剑,许颖碟的眼神出奇的平静。也许,是看到自己的结局了才在这一瞬想到了李云卿,深深爱上的李云卿?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云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颖碟随時为你,义不容辞? 柳狂雨打水回来了,看到前面那一幕,心吓出了血。在天澈那把剑落下去的時候,她快速地跑了过去—— 剑落—— 呲的一声,随即响起? 感觉到身体好重,许颖碟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那把锋利的宝剑,已经穿入了柳狂雨的心脏内,顿時呆住,“神捕大人……” 在柳狂雨跌下去的時候,天澈瞬间把面具给扯下,一双正在分裂的眼神看着她,瞳孔里布满了泪水。 “我们来晚了?”这時,清越四人赶到后山,看到了柳狂雨替了许颖碟一剑的这一幕。 若非今日了然来禅房看他们,及時给他们解药吃,他们估计要等明天才能醒过来。偏偏,他们还是晚到了。 看到柳狂雨解脱的笑容,天澈放下剑,走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然后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胸膛哭泣,几乎已经撕心裂肺了? 柳狂雨努力伸起手,抚过他俊秀的眉和白皙的脸颊,欣慰一笑,“天澈,醒来吧,姐姐要你永远是……善良的?” 天澈锋利的眼神,变得格外的痛苦,捶胸痛哭道:“父王死了,师父死了,你也死了,都是为了保护澈儿,澈儿犯下了滔天大错了……” “只要为你好,姐姐……义不容辞。不要再坏了,好不好?”柳狂雨沙哑道,已力不从心。她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就这样看着天澈慢慢地放了下来,“不要再、再坏……了?” 声落,眼皮一合? 天澈仰天长啸一声,“啊——”然后,昏了过去。 唐剑赶过来,摸了摸天澈的脖子,再摸了摸柳狂雨的脖子。 祈轩过去为许颖碟解绳子? 清越走到唐剑身边,紧张地问:“大哥,怎样?” ............................. 正文 173 似曾相识 “天澈受了很大的刺激,昏了过去,暂時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说到柳狂雨的時候,唐剑慢慢地放下了柳狂雨的手,一脸难过道:“剑入心脏,她已经……死了?” 闻声,卿宝鼻子一酸。 而许颖碟,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不,神捕大人,你不能死啊?” 得柳了神。“糟了?”卿宝突然醒神,提醒到今天好像是......她也没有時间为柳狂雨哭了,转身对祈轩说:“今日是云卿去自首的日子。若他真自首了,承认自己是犯,那么县官一定会立即处死他的,毕竟天澈犯下了数起案。你快点赶回城内,阻止县官?” 一听说李云卿有事,许颖碟整个人都软了,追着问:“我的云卿怎么了?他怎么了啊?你们瞒着我什么?” 卿宝说:“你被方丈掳走,云卿为了救你而承认自己是犯,亲自把自己送上衙门。等他上了断头台,然后你才能获得自由?” 听到这,许颖碟终于承受不了,昏了过去 。 祈轩看了现场一眼,什么也没说,施展轻功,一跃便已远去。 青桐镇。 菜市场。 李云卿双脚被锁链锁住,脖子还被套上了枷,穿着囚衣,头发凌乱,一步一步,被人带上了断头台上。 随即,无数的鸡蛋、蔬菜纷纷砸在了他的脸上,头上,身上。 下面,是一群愤怒的人,还有十几位受害者的家人。 李云卿跪下来,面向前面高高在上的判官一会,然后认命地垂下了头,心里说着:“碟子,永别了,下辈子,我李云卿仍要做你的心上人?” 光线折射而来,使得判官得出了此刻已是午時三刻。于是,他拿起桌上打了“死”字的令签,往空中一抛—— 令签划过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落到了地面。 随着令签落地,李云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死,对他来说,已经不可怕了。 斩杀官喝了一口酒,把手中大刀喷了一口,然后大碗摔碎地上,举起锋利的大刀,面向李云卿。把李云卿后背插着的斩杀令板条拿掉,再举高宝刀—— 阳光折射过来,与刀光融在了一起,在斩杀官的头顶上,绽放了像花朵一样的光束。 光束一消失,斩杀官再无所顾忌,手中宝刀立即往李云卿的脖子挥下去—— 李云卿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说時迟那時快,就在斩杀官的刀落到李云卿的脖子处時,一把剑柄飞速飙来,弹了那把大刀一下,随即大刀就成两半了。 这样的一幕,全场皆惊。 李云卿在刀子断成两半的時候,马上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后不远处,一个飞影点过场上人的脑袋,跃上了断头台,并一剑下去—— 只听嘎吱几下响,李云卿身上的枷锁什么的,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李云卿马上站起来,急着对祈轩说:“老祈,你不能这样做的,颖碟还在……” “她已经安全了?”祈轩说道,“我们已经把她救出来了,你不用再背负犯的罪名了。你真傻,还真的自首,承认自己是犯,还愿意上断头台?” 李云卿笑着哭了起来,“只要颖碟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相见之日,谢谢你老祈,是你及時赶来救了我?” 接下来,跟选秀官表明了身份,表明事情的原由后,祈轩带李云卿往菩提寺回去了。 转眼,又到了傍晚的時分。 佛殿大堂内,又聚集着一群人。 今晚,是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時候。卿宝面向大家,对大家说:“所谓的犯,其实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用你们这里的话来说,就是患有双重人格症的人。 据本官翻阅的大祈律法得出,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時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不负刑事责任,也就是说,不用受到律法制裁,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治。这个犯,本官就不给大家说是谁了,但本官会上报朝廷,给受害者最大的补偿……” 事情讲清楚后,大殿内的人陆续都散开了。 清越把该要履行的义务进行履行,她拟了奏本,送往青桐镇的官府,让官府提前拨款给所有的受害者家庭。 之后,祈轩写了送往京都的奏折。奏折中,点明了天澈的身份,是安王的儿子,得了双重人格症,望朝廷帮助小郡王脱离病痛。其二,并要求朝廷拨款下来,还官府替受害者给的那笔银两。 连环案这一风波总算过去了。 今天,把奏折送出去后,清越来禅房找祈轩谈话,“二哥,我想问问你,关于你堂弟,也就是澈儿的家庭,我想了解一下?” 说到这位安王叔,祈轩的眉宇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惆怅,“安王叔是我父皇的第七位兄弟 。安王叔娶了后翎为妃,诞下了天澈。 因为,安王妃有遗传下来的精神疾病,所以疯了,把我安王叔给害了,还与男子**,却让天澈看到了。天澈应该是遗传了他母后的病,今日才会这样。自从天澈在安王府失踪后,安王府就在一夜间土崩瓦解。清醒后的安王妃,看到自己杀了心爱的丈夫,于是选择了轻生,就这样,安王府已不复存在。 我父皇的兄弟比较多,所以每位王叔所生的子女我都不是很了解。天澈小的時候,我见过他一面,那是在我父皇的生辰宴上看到的,一个特别乖巧,特别纯净的小男孩。当時,他的父王母后也尤为的心疼他,一直把他抱在怀中。可就是遗传下来的病,把他们一家给害了?” 也难怪,见着天澈的第一眼時,总觉得天澈与他似曾相识。原来,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用民间的话来解释,他们便是堂兄弟了。 清越抚了抚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哥,你也别愁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我们也没有扭转乾坤之力,也只能这样了?” 祈轩担忧道:“天澈的父母都不在了,若是恢复他小郡王的身份,恐怕他一時接受不了。他是在菩提寺长大的,他已经习惯了菩提寺。而且菩提寺的和尚都是他的师兄,都很喜欢他,都会照顾他的。我已在奏折中表明,让朝廷特殊对待菩提寺,也算是给天澈一个安稳的人生了,安王叔泉下有知,也甚感欣慰了?” 清越笑了笑,道:“每个人都希望澈儿过得好,他一定会过得好的。因为柳神捕的死,刺激了天澈的大脑,唐剑说,天澈以后应该不会再犯病了?” 祈轩深感欣慰,“其实,柳神捕比谁都伟大?” 一丝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户,落在了禅房内的墙壁上。 昏睡了两天的天澈,终于舍得睁开了眼睛。 卿宝坐在床边,看到这双睁开的眼睛依然是清澈的,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撤,她欣慰一笑,“天澈,你醒了?”可同時,她的鼻子是酸的,她在替天澈没有了柳狂雨而酸涩。 一醒来,天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知道柳狂雨在哪,“方夫人,柳姐姐呢?不知怎的,一醒来就特别的想念她,我好想见她啊?” 卿宝自己都哽咽了,叫她如何再说下去,“天澈,你听我说……” 于是,天澈就认真地听她说,“嗯,大人你说,澈儿听着?” 他这样,反而会惹来她更多的心酸。卿宝硬逼着自己,把谎言编完,“你的师父,还有你的柳姐姐,他们破获了连环案一案,因此,得到朝廷的赏识,纷纷都上京去领赏了。此去京都,路途遥远,可能他们要很久才能回来,你能一个人呆在菩提寺,与师兄们,了然师伯他们生活吗?” “这……”没有了师父,就不能每晚入睡前看自己睡觉了。可转念想想,师父是去领赏了,没关系的。天澈“嗯”了声,“澈儿能自己生活,澈儿等他们回来?” 卿宝深深抽了一口气,握住天澈的手,不忍松开了,“柳姐姐的澈儿是最善良的,澈儿要听话,以后好好地生活?” 翩翩少年又重重地应了声,“嗯?” 后山一角,有两座坟,坟前竖着石碑,却没有字。 怕天澈经过,看到是柳狂雨与了空方丈的墓碑,因此清越们没有提议大家把字刻上去。她,还有祈轩与唐剑,以及李云卿许颖碟,都朝两座墓碑深深鞠了三躬,然后才离开这片有点萧条的后山。 “了然师父,天澈,就拜托你了?” 嘱咐了了然,清越等人一同告别了菩提寺,下山去了,往青桐镇回去。 这天下午,天澈在厨房给整座菩提寺的师伯师叔,师兄们做了午饭后,然后觉得好玩,一个人跑到后山。 经过那两座坟的時候,他停下了脚步,回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两座没有刻着死者名字的坟。 天澈看着看着,一滴泪,莫名其妙地滑下脸颊。他抹掉脸颊上的那滴泪,放在口中舔了舔是苦涩的,还有点酸。 他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两座坟,郁闷了一下下,然后跪了下去,三叩拜。 正文 174 他们在天国保佑你 三叩拜完毕,他双手合掌,对两座坟虔诚道:“不管你们是谁,天澈很尊敬你们,从此,天天来这祭拜你们的。希望你们能保佑我师父,还有柳姐姐,一路平安到京城,顺顺利利领赏,最好姐姐能受封,让她做大祈国的神捕,专门抓坏人,天澈会支持她的,一直支持她的?” 如果天能下红雨,如果铁树能开花……那么,两座坟墓内的人,听到天澈这番祈祷,石碑,也会掉下眼泪。 说完,天澈起身,从一颗树上抄来一片叶子,挨着其中一座坟,吹起了动听的曲子来。 此刻他挨着的坟,正是是柳狂雨的坟。他一边吹着曲子,幻想他就与她背对背靠着,静静地聆听他的曲声,然后,他们的旁边坐着师父,师父露出欣慰的笑容看着他们。他们像极了一家三口一样,画面非常地唯美。 可幻想毕竟是幻想,此刻,天澈靠着的,依然是一座坟墓,旁边座落着的,依然也是一座坟墓。只不过,他不知道那是他最爱的两个人罢了。 微风轻轻,拂过绿葱葱的后山,那个吹曲吹出神韵的少年的身影,远远地被这团风别了…… 许府。 一觉醒来,枕边已无许颖碟的身影。以为她去大厅了,结果跑遍了全府,最后,李云卿这才从外面回来的岳父岳母口中得到消息,许颖碟一个人揽了家业,然后决定,一个人东奔西波,经营自家的产业,所以,与他不告而别。 喜儿给李云卿一封信,李云卿没看就奔出了大门。 信上,许颖碟说,“云卿,原谅碟子,碟子是许家独苗,即使身为女儿身,我许颖碟也要替父母扛下祖辈们留下的基业。我走了,从此天南地北跑,只为家族生意好。云卿大哥,你继续你的天涯路吧。碟子没有怀孕,所以,束缚不了云卿大哥了……” “大傻瓜?”纸张飞落在大街上,李云卿朝青桐镇城门跑去。 城门口,许颖碟行囊简单,穿着朴素 。她雇了辆马车,告别眼前站着的四人,“方大人,,方夫人,祈大哥,唐大哥,颖碟走了,你们保重?” 卿宝往门口望了又望,有点急躁,对许颖碟说:“颖碟,等一下再走吧,云卿他一定会来的,你再等等?” 许颖碟垂下头,黯然道:“我是要去做生意,他不喜钱财,不会跟铜臭味一起的?” 卿宝恳切道:“颖碟,你多想了,既然云卿都义不容辞为你承认自己是犯,还走上了断头台,差点就一命呜呼了,还有什么他不能为你义不容辞的?” 许颖碟说:“就因为他的义不容辞,让我好害怕,我怕他与我在一起,会有生命危险。总是让他来保护我?” 唐剑挫败,“你是他的女人,他不保护你,我砍了他?” “好了,我要走了,你们保重?”说毕,许颖碟上了马车。 就在卿宝要挥手说拜拜的時候,城门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老祈老唐,麻烦你们阻止那个可恶的女人?” 闻声,祈轩与唐剑一顿惊喜,赶紧把车夫给拉下来,“下来下来,许小姐不走了?” 许颖碟从车内探出头来,皱着眉问:“又怎么了?” “你看,”祈轩指着已跑到跟前李的云卿。 李云卿看着她,一边笑,一边喘息,二人这一次见面,似乎是第一次见一样,他向她招了招手,“哎,许小姐?” 看到他满头大汗的,许颖碟尤为心疼,“你怎么来了?” 李云卿喘息了几下,然后说道:“许颖碟许小姐,我李云卿都为你上断头台了,足可证明我李云卿对你是有多深厚的感情,可你呢,居然抛弃了我,我好伤心,是谁说要对我负责的?” “……”身边有三道惊讶的目光。 许颖碟羞得躲进了车内,磨蹭了一会才出声,“好,我负责到底,只要你不怕跟着我吃苦,那你就上来呗?” 上车前,李云卿望向清越他们,先是抱了一下祈轩,然后又抱唐剑,抱清越,在到卿宝的時候,她反倒伸出手,微笑道:“云卿,祝你一路顺风?” 李云卿虽不知道她伸出手是何意,但还是把手伸出来,与她握了握手,然后收了回来,“谢谢你……文方夫人?” “走吧?”清越对他说 。 李云卿再次看了大家一眼,“你们保重,有缘再见?”说毕,跳上了马车,然后对车夫说,“你回许府拿赏钱去,不用做许小姐的车夫了?” 手个的保。那车夫一脸的莫名其妙? 赶马车之前,李云卿深深望了清越一眼,这一眼,似乎在告诉她,要好好地珍惜卿宝? “保重?”说完,一甩缰绳,马车嗰哒嗰哒地小跑离去了。 清越他们四人站在原地,一同举目相送。 马车离开了青桐镇,进入了一片树林。马车走在树林的小道上,走得很慢。 李云卿把缰绳弄长点,然后撩起车帘,把绳子给放进来,再把车帘子给放下来。 许颖碟正在看账本,看到李云卿在做些她不知所云的东西,皱眉问:“云卿,你要干嘛?干嘛把绳子给拉进来?” 李云卿很佩服自己的成就,他有点得意地说道:“这样我在里面也能赶马车了,更可以一边与你坐在一起了?” 许颖碟羞答答地送了他四个字,“没点正经?” “没点正经的,还在后面呢?”李云卿说完,贼贼一笑。马车很大,能容纳四五个人,他确定车窗都关好后,把正在看账本的许颖碟拉到杯中。 许颖碟背对着他挨在他怀中,娇嗔:“干嘛呀?我在看账本呢?” 李云卿把他手上的账本,给拿掉,然后扔到一旁。随即,大掌就那么顺手地探入了她衣服内,头埋在她肩窝处,吻着她的秀发,“许颖碟,在这条长长的途中,你的全部,都交到了我的手中。 吻住她发丝的唇,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阵酥麻袭来,许颖碟再也无法招架这个男人,软在了他的怀中…… 黄昏時分,残阳如血。 站在薛婉柔亲戚家的大门外,祈轩有点颤抖的拳头,往门上敲了几下。 不一会,大门被人打开了,是个中年妇人把门打开的。她看着门口四位帅气的伙子,问道:“你们四位是……” 祈轩说:“我们是薛婉柔的朋友,请问,她在这里吗?” “哎呀,”妇人遗憾道,“真不巧,婉柔她出发两天了,你们来晚了?” 清越蹙起眉,“出发两天了?什么意思?她要去哪?” 妇人道:“婉柔说要去忆州寻找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这个做表姑的也不知,总之就是去忆州了?” 祈轩拧眉道:“忆州在大祈国与南晋国的交界处,是一个在两国交界处最繁荣的州,距离两国的都城,那叫一个山高皇帝远。因为偏远的关系,忆州的治安管理有点混乱,她一个女孩子去那,到底要做什么?” 唐剑说:“就算那里是沙漠,咱们也要去的。老祈,别忘记了,你们家族的那个活动,还有……那个人?” 虽然不知道二人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找薛婉柔,也是卿宝最想做的一件事,她不希望看到祈轩不开心,“二哥,别担忧了,相信嫂子不会有事的。卿宝说道不就是一个身在两国边界的忆州嘛,有清越在,保你们绰绰有余?” 唐剑瞟她一眼,“你又不懂武功,还说保护我们?” 卿宝哼了声,“本宝宝,来自现代,就不信用不了现代知识保护你们?” 唐剑皱眉,“啥烟袋?” 卿宝,“…… 后宫。 祥瑞宫。 一双急忙的脚步踏入了皇后的寝宫内。 屏风后,摆着一张躺椅,李皇后斜躺在躺椅上,姿势妖娆,神韵慵懒,两个宫女一个在给她捏腿,一个在为她捶背,气氛相当懒散。 听到前面那个脚步声時,李皇后的神情肃然了几分,睁眼,挥挥手。 宫女二人安静地退出屏风,再给急忙走进的人欠身一个,“奴婢参见长公主?” 祈梦没有理会宫女二人,直接走入屏风后,面见母后。待她正要焦急地说点什么時,李皇后慵懒道:“皇儿,别再这副打扮行走于宫廷了?” 此刻,祈梦是侠女打扮,妆容冷酷。 祈梦微微垂头,“儿臣明白?“ 李皇后接着说:“你父皇这两天来看你,见你不在便失望回去了。皇儿,你要记住,好好讨好你父皇,他如今,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他一旦丢了与芳妃的那份感情,那么,整个后宫的女人,他都不会放过的,到時,多少子嗣的诞生,你还能有父宠的時候吗?” 祈梦甚吃惊,“母后,怎么,芳妃还没有被斩杀?” “呵,”李皇后冷笑一记,纵然是冷笑的表情,也不会影响她的美丽与风韵。“当初,母后故意设计陷害芳妃,说服皇上把芳妃处斩。可你父皇是怎么做的?他秘密叫人把芳妃带出宫中,保了她一命,不难看出,你父皇是如何的爱她?迟迟不处斩,还不是在想办法救她?” ................ 正文 175 小兔子乖乖 我的婚事?”祈梦皱眉,不解母后的话何意思。 李皇后沉默了半响,道:“你父皇为你安排了婚事,让你嫁给南晋国王子嘉泽尊?” 祈梦体内立時有了一团气,“可皇儿……” “你放心,”李皇后微笑道,“母后已经说服你父皇,让他放弃了和亲的念头。母后还告诉他,你出远门烧香去了,一時半会他不会为难你的。你就趁这段時间,去外面放松放松吧,其余的事情,都交给南宫诗了,咱们敬候佳音?” 祈梦拧紧的眉舒展下来,向母后行了一个礼,“谢谢母后?” 看着如今亭亭玉立的女儿,李皇后惆怅了几分,该把女儿许配给什么样的人呢? 可李皇后有所不知,薛婉柔已非昨日薛婉柔,她的阴谋,算得了阴谋吗? 阴森的地下室。 铁牢。 铁门声一开,傅恩岩那道原本平淡的眼神瞬间划过凌厉的光芒? 呵,又打算来套他的话了? 尽管放马过来吧? 但他料错了,抬眼望去,四五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就站在门口,手中拿着棍棒,似乎现在就想处死他?呵,他还是与心上人无缘再见了? —— 忆州,一个地杰人灵,繁荣昌盛的大城镇,虽距离京都偏南远之又远,但却没有影响到这个地方的人过上繁荣昌盛的日子。 用卿宝的话来说,忆州好比广州,距离首都北京一个华南一个华北。但,广州的繁荣,却不是子虚乌有的。 忆州是个比较热闹的地方,一片房子,就座落在平坦宽大的大山中央,大山周围,四处是出路,通向天南地北的道,屈指难数。 忆州城内,三步一人,五步一树,十步一房。环境优美,绿意盎然,行人的陪衬,让忆州城各个大街小巷充满了生机。 步行十多日,清越等人,终于在今日响午,赶到了忆州城外了。只要踏过这座大山,那么,繁荣昌盛的忆州,就在眼前了。 唐剑把水袋拿出来,替给清越,清越又替给卿宝,卿宝最后替给祈轩,祈轩又递给唐剑。唐剑失笑一记,就知道他们会这样做的。 长幼有序。 于是,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袋给祈轩,祈轩喝了一口再给清越喝完给卿宝。 卿宝喝了一口,然后把水袋替给唐剑收好。 四人各自背着小包袱,除了卿宝,祈轩和唐剑清越都拿着剑。三人肩并肩,一路谈笑。 岩来一样。这時的太阳,有些炎烈,清越对两位结拜兄弟道:“大哥二哥,咱们到前面的树下休息一下吧,你们觉得呢?” “行?”说毕,唐剑先行往那棵大树走去。 四人陆续坐下后,各自靠着大树休息着。 卿宝靠在中间,左右望了清越与唐剑一眼,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祈轩这边,问道:“清越,热吗?” 清越朝她笑了笑,“有点,但不碍事?”祈轩在旁边打趣到秀恩爱啊,卿宝一脸羞涩不说话,静静看着。 唐剑道:“这附近估计有湖,咱们去洗一个澡,保准轻轻松松在黄昏能进入忆州城?” ,祈轩拍掌叫好,“好啊,正好,本王也想好好地洗一个澡了。”望向清越,问道:“三弟,你觉得呢?” 清越嘴角抽搐了下,讪笑道:“就、就照大哥二哥的意思吧,三弟没有意见?” 唐剑立即起身,“走,找水洗澡去?” 卿宝突然走着走着脚给扭到了 那三人回头,走回来一同关心道:“卿宝你怎么了?” 卿宝抬头,有点痛苦的神色看着二人,惭愧道:“大哥二哥清越,估计是刚刚走太快了给崴到了,脚有点难受,不能下去陪你们去找水池了,你们下去洗澡吧,我坐一会,这样好受点?” 唐剑这位医术高超的神医道:“脚歪到是吧?我可以……” “不用了?”卿宝知道唐剑要用他的特别方式救自己,若是答应了,所以,要拒绝他,“我做一会就好了,大哥你去洗澡吧,我喜欢这样坐着,感觉比较舒服?” 祈轩给她一个怪异的眼神,“别人有病马上治,你倒是蛮特别的,喜欢被病痛折腾?” 卿宝讪笑着,不回话?清越说俩位哥哥你们去洗吧,我留下陪宝宝。 “那只好我们两个去凉爽一下了,”对卿宝说完,祈轩望向唐剑,给了唐剑一个挑眉,“走,玩会去?” 接下来, 卿宝坐在地上, 。 在古代就是好,在此人烟稀少的山林中,想洗澡就洗澡,想干嘛就干嘛,没有21世纪的噪杂。 水柱落下,湖面回归平静,祈轩与唐剑也已经不再过招,在水中洗脖子的洗脖子,洗手臂的洗手臂,倒也利落。 看着眼前这一幕,卿宝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她如今还在现代,还躺在病床上,双腿还是没有半点知觉…… 他们,比那些荧屏上的男星,在她眼中,更为耀眼。 如此一幅诱人的画面,她何德何能自己就是唯一的观众呢? 过了一会,祈轩先行上了岸。 清越问他,“怎么不多玩会?” 祈轩笑说:“去找点吃的,三弟,要不要去?” 。清越欣然答应了,“好啊?”起身,对湖中的唐剑说了声,“大哥,我和二哥还有卿宝去找吃的了,你继续洗啊?” 唐剑朝他们挥了挥手,大声道:“去吧去吧,我可以提供三条鱼,你们就带只兔子回来就行了?”说完,他另一只手已经从水中抓起了一条鱼来。 看到那条又大又肥的鱼,卿宝心里感叹,“还是会武功帅?” 清越们跟祈轩到附近的树林,然后一人往一边在附近寻找猎物。好不容易看到一只白白的兔子,但拥有满满爱心的卿宝,只好忽略了兔子,继续找其他的猎物。 过了一会,卿宝沮丧回来,祈轩的手中倒是多了只野兔子。看到那只兔子,她的眼睛马上睁大。这不是她刚才放过的兔子吗? 呜呜,就这样被逮住了? 唐剑已经在岸边生了火,并已经把三根竹子穿入了三条鱼的肚子中,正在烤鱼。 “二哥,”卿宝跑上来,打算说服祈轩,让他把兔子给她,她要把兔子放生,“这只兔子……挺好看,可不可以给我?” “你喜欢?”祈轩愣了愣问,然后很大方的替给了卿宝,也许因为“她”是清越的夫人,“拿去?” “真的吗?”卿宝欣喜若狂,把兔子给抱到了怀中。她打算把兔子不小心放走。于是,走远了一点,避过祈轩与唐剑的视线,她把兔子给放下来,等兔子跳了几步時,她朝祈轩他们大叫,“哎呀,小兔子,你怎么跑……”了。 “了”字没说出口,祈轩手中的一颗石头飞过她面前,打中了那只远去的兔子的腹部。小兔子,就这么呜呜一声,死了。 一会,兔子肉新鲜出炉。 清越把兔子举到卿宝面前,自从兔子被他的石头打死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到现在,显然还在生祈轩他打死兔子的气? “不要?”卿宝撇开脸,然后拿起唐剑烤的鱼吃。 唐剑扯了一块兔子肉吃,还吃得津津有味,“嗯~~,味道不错啊,三弟妹,不吃你会遗憾的?” “我夏卿宝就算饿死,也不吃兔子?”不管他们怎么诱惑,卿宝始终闷着气咬着鱼吃? 祈轩与唐剑相视一眼,都无奈地耸耸肩,之后,他们就把兔子肉给包了 。宝宝你真的不吃吗。,很香的,不吃你会后悔,哼我就是不吃你拿开............ 四人吃饱后,重新上路。走回到那条小道上,后面快速赶来了一辆马车。就快要撞到卿宝的時候,清越把她给抱到了一旁安全的地带。 还惊魂未定的卿宝,亲眼目睹着马车飞快赶过来,然后,一具尸体,被人从马车后面给扔了出来,扔到了马路上。qq1v。 尸体的头,撞了一下地上的石头。 四人走进一看,是一个一身鲜血淋漓的男子。 此男子,便是傅恩岩。 看到傅恩岩这张奇俊的脸,她突然有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感觉她好像认识这个人。可这个人她第一次见,怎么可能认识呢? 在她眼中,这是一个长相尤为俊美的男子,不比祈轩与唐剑差,只是,这男子身上的血迹…… 唐剑蹲下来,把傅恩岩的手拿起,给傅恩岩把了把脉,原本蹙紧的眉,舒展下来,他对祈轩和清越说:“他是外在受伤太严重了,才昏迷不醒。看这伤势,是被棍棒日夜袭击才成了这样的。新伤旧伤,数不清,到底他跟谁有如此大的仇恨?” 祈轩说:“不管怎样,这也是一条生命,我们必须要救醒他?” 于是,傅恩岩被祈轩与唐剑扶到了湖边躺下。 卿宝湿了一条手巾,然后给傅恩岩的脸轻轻地擦拭着。祈轩给傅恩岩,唐剑则在处理傅恩岩的伤口。 看到傅恩岩身上无数道鞭痕的時候,卿宝的心莫名地一紧。 唐剑看到傅恩岩身上的伤痕,眼神是痛的,“我从小到大受过的伤,还没这家伙的一部分,他能挺得到现在,遇上我们,算他命硬了?” 正文 176 我失忆哈 如此多的伤痕,卿宝 看着心疼,“大哥,他身上的伤,怎么办?” 唐剑叹息道:“我身上没带有金疮药,得把他送到城内的医馆才行。但他现在只剩一口气了,我想用草药救他,但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顶得住那么辣的草药。就算保住了他一命,没有奇效的伤药,他身上的伤口,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疤痕的?” 清越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到火堆边把自己的包袱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一瓶子。这是李云卿送给她世间仅有的一瓶有神奇药效的金疮药,应该能治好那人的伤吧? 拿上金疮药,清越连忙跑过来,把金疮药替给唐剑,“大哥,这瓶是金疮药,有很神奇的功效的,希望它能把人救活?” 唐剑拿过她手中的金疮药瓶,打开瓶塞,闻了闻,惊道:“果然是有神奇功效的金疮药,莫非是传说中世间仅有的那一瓶?” “三弟,你哪来的这瓶金疮药?”祈轩问道。 清越撒谎道:“是颖碟给我的,她说我会用到,所以我就收了?” 唐剑失笑一记,“她还真大方。”不再多说什么,在祈轩的帮忙下,把金疮药的药粉,洒在了傅恩岩身上各处受伤的地方。 渐渐地,又是落日時分了。 晚霞娇美。 路途中,没有空的马车经过,又不能带伤者上路。清越他们只好在湖边休息了一个下午,只为了等傅恩岩醒过来。 傅恩岩但凡受伤过的地方,都被金疮药给治愈了,没留下任何一条伤疤。他的身体,非常挺拔健硕,这伤口没有了,古铜色的,有着极好的线条感与艺术感,让每当给他擦身子的清越,。无奈啊,为啥是我,苦命啊 伤口好了,伤疤没了,经过了半天的修养,终于不负四人的照顾,傅恩岩清醒了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祈轩。 祈轩正想看看傅恩岩的情况怎样了,没想到,却看到了对方打开眼睛的这一瞬。 傅恩岩的眼睛很俊,很深邃。祈轩看着,不禁觉得似曾相识,但转念想想,自己与这个男子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认识呢。 “他醒了?”看到傅恩岩醒来,祈轩很高兴,马上对那边正在烤鱼的二人说。 清越闻声赶来,手中还拿烤鱼棒。 傅恩岩只是外在受伤严重,但已经被清越的金疮药给治好了。身体内在,却是非常健康的。此刻醒来,他的脑子,可以很灵活地运动。 四个陌生人,就这样看着他,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qq1v。 傅恩岩以茫然的眼神,每个人都看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卿宝的脸上,丹唇努动,“碗、碗……”他想叫出眼前这个人的名字,无奈,怎么叫也叫不出来。除了“碗”字,他不知道眼前人还叫什么。 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他好像认识眼前这个人。可是,他认识吗?为什么他都不记得了?自己又是谁? 他这个怪异的样子,惹来祈轩的不解,问唐剑:“他应该好了啊,怎么会这样?” 唐剑摸着下巴,正在琢磨着傅恩岩的情况。 卿宝被傅恩岩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向对方轻声打了个招呼,“嗨,公子,你好啊,你刚要跟我说什么?” “碗……”傅恩岩看着她,又急又茫然地吐出这个字。之后,抱头抓狂,“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是谁?” 通过他现在的言行举止,四人总算一致明白了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家伙失忆了? “噢?”琢磨到现在,唐剑才发现不对劲,对祈轩和清越说:“我给他检查伤口的時候,发现他头部有部位有撞伤过,估计他……失忆了?” 傅恩岩瞪大眼睛,“我失忆了?” 清越把他扶起来,道:“公子,你别急,,失忆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能记住,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 傅恩岩眼神茫然地看了四人一眼,最后问:“你们……是?” “我叫唐剑?”唐剑微笑道,然后指向一边的祈轩和清越和卿宝,“还有祈轩,清越,卿宝 。对了公子,你可记得你叫什么?” 努力想了想,始终想不出来,傅恩岩最后摇摇头,“不知道?” 卿宝问:“那你记得你怎么昏倒的吗?又是怎么出现在这片树林呢?” 傅恩岩又摇头,“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祈轩安抚了一下傅恩岩的背,说道:“以后,跟着我们四人吧,直到你的记忆找回来为止?” “谢谢你?”傅恩岩给了祈轩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走到湖边,通过湖面这块湖镜,他看到了一张倾世的俊脸,还有完美的身材,以及一双装满了故事的忧郁眸子。 看到这样一个自己,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傅恩岩不禁蹲了下来,抱头深究:“我到底是谁?我来自哪里?又要去往何方?” 卿宝不忍心看到这样一个人,于是走过来,蹲下来,望着傅恩岩,微笑道:“公子,别这样,我曾经也失忆过,后来,还不是找回记忆了?只要慢慢调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自己是谁的。既然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可以给你取一个名字啊?” 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对她有一种离不开视线的冲动。而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又一颗的定心丸一样,让他稍安勿躁。 这会,她还给自己一个崭新的名字,傅恩岩被卿宝的这种行为感动了,“叫什么呢?” 卿宝回头,看向祈轩与唐剑和清越,出难题:“快,给我们的新队友起一个名字?” “呃,名字嘛……”祈轩双手环胸,摸着下巴仔细地想着,“该起一个怎样的名字给他呢?让我想想?” 唐剑没有动脑筋想,他说:“我最怕给人起名字,三弟妹,你饶了我吧?” 祈轩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出能匹配傅恩岩这个人的名字,“好难,我想不到,不如……叫阿林?反正是在树林里救了他的,要不就叫马车,因为他是从马车里掉下来的,还有……” 。卿宝一个白眼送过去,无力道:“二哥,够啦。早知道你这样起名字,还不如我自己动脑起比较好?” 傅恩岩问:“我叫什么?” 卿宝安抚道:“你别急哈,先让我想想?”然后,牙齿咬着手指甲,认真地给傅恩岩取名字。想了一会,突然眼睛闪亮一下,“呀,有了?” 大伙儿顿喜,唐剑急着知道:“叫什么?” 卿宝说:“叫龙岩,大家觉得怎样?” 祈轩点头赞道:“嗯,名字是取得好,主要是他喜欢才行?” “你喜欢吗?”卿宝望向傅恩岩,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就怕他拒绝了这个名字。其实,她给他取名字,还是有点因由的。他今日的出现,就好像是从天而降,故此给他起一个“龙”姓。忽然想到自己戴着的木牌上有一个“岩”字,她想不到其他的字,只好用“岩”字取代了。 “龙岩……”傅恩岩蛮有感情地重复读了名字一遍,最后,欣喜地点点头,“龙岩,我喜欢,岩……岩……” 为什么“岩”字在他心中如此有地位呢?他真的很喜爱? 清越看看天色,都快入黑了,再不离开树林,恐怕今晚就要留宿树林内了,她望向傅恩岩,问道:“龙岩,你能走吗?” 傅恩岩活动了一下四肢,点头道:“不碍事?” 唐剑说:“那我们也该离开树林了,晚了城门关了,就进不了忆州城了?” 清越和祈轩过去把包袱和剑拿起,准备走人 。 傅恩岩跟上他们三人的脚步。于是,这会的山间小道上,多了一双脚步。傅恩岩走着走着,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是亲生的三兄弟吗?” “不,”祈轩笑道,“我是结拜三兄弟?” 没有考虑,傅恩岩马上说:“我也想跟你们结拜?” 唐剑皱眉思考了下,道:“若是龙岩加入,也不是件坏事,问题是……”视线,落在了清越身上,“怎么看龙岩都和我们一样的年纪,可清越你……有点小了。” 还以为什么大难题呢,清越痛快地说道:“既然我比较小,那我就当小弟好了。从今儿个起,咱们龙岩就我清越的三哥,大哥二哥的三弟了?” 祈轩满意道:“就该这样安排的?” 这時,卿宝有点搞怪,她跑了几步,走在三人前面,然后转过身看向三人,一一点了他们的名,“剑,轩,岩?”然后,指向清越,“越?”随即,哈哈哈大笑,“你们的名字一个也不俗套嘛,叫起来挺好听的?” 祈轩提议道:“那以后就叫名好了?” 唐剑附和,“提议不错?” 傅恩岩“嗯”了,“我也觉得不错,”于是,他叫出了第一个人的名,“越?”这一刻,他是看着她的眼睛叫她的。 看着这双深邃、充满感情的眼睛,卿宝差点就跌进了对方的眼中,反应过来后,朝傅恩岩笑了笑,然后用了怪调叫他一声,“盐,好吃的盐?” 祈轩与唐剑一听,都捧腹大笑? 正文 177 温泉客栈 傅恩岩朝二人挥去拳头,“有什么好笑的?” 于是乎,三大美男扭到了一起,闹得不亦说乎? 走在前面的香楠,看到这一幕,嘴角扬起温暖的笑容。 亥時。 用卿宝的话来说,大约晚上十点的時候。 他们五人赶到忆州南城门口的時候,亲眼所见城门已经关了一扇门,还有一扇门,即将也被关了过去。 “嘿,”唐剑朝那守城门的差官大喝了一声,“等一下?” 那差官远远一瞄,见到五个人影,脚步匆忙,有点不耐烦地催道:“快点快点,老子还得回家早睡觉呢?” 终于赶来的及時,没有被挡在城外。 五人陆续踏入了城门。 进来后,唐剑帮了差官一把,把大门给关上,再闩住。事情搞定后,他很哥们的拍了拍差官的肩膀,道:“兄弟,谢谢你的放行了?” 那差官摆摆手,“不用客气,是你们来得及時?” 门关上了,差官朝城楼上的人严厉地大喊了声,“老子回家了,你们好好在上面守着,换班的時候别出了错?” 一条大道直通城镇中心。 差官的家就在城镇中心,这会与清越等人同路而行,他问道:“五位,你们都外地人吧?” “没错?”唐剑说 祈轩问:“兄台怎么称呼?” 差官爽快道:“鄙人姓贾,贾良?” 忆州城内的环境果然是繁花似锦,美得像天堂。一个夹在两国分界的城镇,居然有如此可观的景物,令卿宝着实的惊骇了,侧头望向贾良,打听道:“贾兄,这忆州应属我们大祈管,外头都传言忆州很乱,可今日一见,并非传言那样,这里似乎比任何江南小镇都繁荣?” 贾良颇为朝廷自豪道:“这都是咱们大祈国朝廷的本事,拨下一批又一批的清官,一批又一批的将才,这才使得忆州成为名满天下的大镇。忆州是个比较四通八达的城镇,因此,给了两国商人一起经商的机会。” 清越欣慰道:“原来,朝廷也不是很差劲嘛?” 贾良又道:“听说,忆州之所以有如今这样的可观情况,不仅仅是靠朝廷的救助,主要是三王爷提供的政策,才把忆州改善得如此好。若放在以前,杀人放火,你们今晚已经见几回了。” 贾良说完话后,清越卿宝与唐剑表扬的目光,一同落在了祈轩身上。 祈轩摸了摸鼻子,最受不了这种“目光”待遇,岔开话题,“贾兄弟,这忆州如此的繁荣,大部分的市场,谁在掌舵?” “是木府?”贾良回答得甚快,说到木府,同样也为自己生长在忆州感到自豪。“木府是我们忆州的首富。木府在忆州,是非常出名的名门望族。 木府居第二,无人敢居第一。木老爷以诚信为商,受各方尊敬,平時又布施赈灾,极受百姓爱戴。木老爷夫妇俩膝下三儿,大少爷二少爷均已成家,如今只剩下三少爷。不过,三少爷也快成家,在后天就要迎娶新娘了?” “新娘是何方人士?”一直久未出言的傅恩岩,问了句。 贾良不确定道:“听说是隔壁镇大富人家的千金,又听说是本镇的官家小姐。外头流言蜚语,各有说辞,在下也确定不来,听说,挺……漂亮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黯然。 在城内一条四通八达的道上,贾良告辞了清越等五人。 夜已深,清越他们打算去找客栈留宿,结果连走三家客栈,都已客满为患,没有空房间可提供 。问了原因,方知是忆州太过繁荣,外地来客甚多,都把客栈给住满了。 走入第四家客栈,听到掌柜的说还有二间,五人中有五人顿松了一口气,大哥,二哥,三哥一件,我跟卿宝一间,就怎么愉快的决定了...................... 卿宝硬着头皮跟在四个大男人身后,进了一楼后院那俩间对忆州人来说,最贵的房间。 这是最上等,最彰显住客身份的一间客房。房间不仅宽大,而且物品齐全,摆设条理,优雅,又显得很贵族。 付账的時候,是祈轩付的,卿宝只看到他拿出了一张银票给掌柜,至于银票上的数字是多少,她不太清楚,现在进了房才问:“二哥,你给那掌柜的多少钱?” 祈轩把剑放下,回道:“一千两?” “呵,”卿宝嘴角抽搐了一下,“广州的消费果然就是高?”一時说漏了嘴。 那三人都望向她,唐剑问:“什么州?” 卿宝愣了愣,然后以很肯定的语气道:“忆,州?”清越已经习惯卿宝随时乱说的地名啦 房间虽宽,但那张床却与普通的床大小没有多少差别,只够躺得下两个人。卿宝不禁多看两眼,心里想着今晚要就这样一晚上就一千俩好奢侈啊..... 唐剑把行李与剑放饭桌上,回头对longyan说:“三弟,那张床归你了?” 闻声,龙岩差点闪了舌头,“(⊙o⊙)哦?” 祈轩笑了笑,把唐剑的意思详细说出来,“大哥的意思,我们都是学武的,不习惯睡在床上,不利于练功?” 这時,傅恩岩把柜子里的一条白绫拿了出来,利索地缠在了两条柱子间,然后,当着香楠的面,轻松地跳了上去,整个人就躺在白绫上,姿势又酷又帅又优雅 。 就在唐剑看的要拍手叫绝的時候,祈轩也模仿了傅恩岩,拉了一条遮门窗的纱帘,再与傅恩岩边上的那条柱子绑住,然后,也利落地跳了上去。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身手不凡。但从傅恩岩的行为中,唐剑看出了他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唐剑刚刚想的時候,唐剑自己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一只手搁在桌上,枕着自己一边的太阳血部位,然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唐剑开口了,“老祈,忆州城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你觉得我们有机会找到薛婉柔吗?” 薛婉柔?一听到这名字,傅恩岩立即打开了视线, 龙岩悄悄地望了唐剑一眼,这家伙,居然是闭着眼睛说话的。 祈轩长舒了口气,语气慵懒道:“不管有没有机会,人,我们还是要找的?” “薛婉柔是谁?”傅恩岩阴冷的面色已褪去,他好奇起了“薛婉柔”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大哥,是你的心上人?” 闻言,唐剑重重打了闷呛,差点就流口水了。这会,被傅恩岩这么一说,眼睛已经睁开,瞟了傅恩岩一眼,“岩,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啊,这怎么可能呢。” 傅恩岩又语出惊人,“那就是大哥的妻子了?” “噗——”实在忍不住,唐剑笑出了声音,继而捧腹大笑,“三弟,大哥太佩服你的想象力了,哈哈哈?” “你的反应,让三弟明白,薛婉柔不会是你的妻子 。”于是,傅恩岩的视线落到已是一脸黑线的祈轩脸上,看到祈轩此刻紧绑的神色,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二嫂啊?” 祈轩翻了个身,转向了一边,不想面对那二人的面孔。 唐剑忍住笑,重新躺好。此刻,她的心情真的很好,非常的舒服,有了傅恩岩这么一位幽默的新队友,以后,不用寂寞了。 一夜,相安无事,平静度过。 今日一早,卿宝起床的時候,房间里已经没有清越他的身影了,正以为他要抛弃了她時,那四人一个个提着很多东西进来。 所提的东西,有酒,有肉,有水果,还有换洗的衣物……等。 看到卿宝醒了,傅恩岩打了声招呼,“弟妹,早?” 卿宝下床,穿上鞋子,跑到桌前,看四人把东西一件件放下,终于忍不住抱怨:“一大早,你们一起去购物怎么不叫我呢?我要吐槽了,你们真没义气?” 四人哑口无言,唐剑解释:“我们叫你了,是你睡得太沉了,所以我们就出去逛了一会。后来想想,我们五人难得能在人海茫茫中相遇,并走在一起,于是,打算买一些东西回来庆祝,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就这样了?” 祈轩好奇地问:“不过,卿宝,二哥挺好奇购物是何意?” “就是买东西啊,笨二哥?”说完,卿宝潇洒转身,去屏风后面洗脸。她在后面洗脸的時候,傅恩岩的声音飘了进来。 傅恩岩说:“弟妹,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哥四个今天走访了附近全部的客栈,没有一家客栈有空余的房间,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恐怕要挤在这家客栈了?” 听到这番话,卿宝用毛巾狠狠地擦着自己的脸,为今日的境遇感到气愤。老天爷,不带这样开她玩笑的? 这時,外头又传来了唐剑的声音,“刚才碰到鱼了,我讨厌鱼腥味,先去洗个澡?” 洗澡的大水池就在眼前,卿宝立即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遍一遍地无力吐槽,一晚一千我的钱.... 多年以前,这里未建客栈之時,温水池原本是一道温泉。后来,客栈的老板见到这温泉,于是专门地在周围建起了客栈,把温泉当做温水池,供客人用。qq1v。 所以,房内的这块温水池,值得祈轩给出的一千两银票。 水池的水会一直保温,还会自动流动,新水换旧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这里洗澡,好比在一条小溪间洗澡一样,不用担心水被污染。 正文 178 假装偶遇 几个人 洗完澡,就去大堂吃饭 几人人吃着吃着,祈轩提议道:“明天就是木府三少爷的成亲之日了,听说今天木府办了一个什么猜谜语大赛,只要猜中了的人,明日都可以免费参加木府三少爷的婚礼,还能免费住一夜。这里你们住不下,那木府,你们应该住得下吧?” 唐剑摆摆手,面色有点差,“猜谜语?那么文绉绉的事情,我唐剑做不来?” 傅恩岩说:“我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这里蛮好?” 卿宝鼓起士气,“好歹咱们已经到了忆州,今日去木府玩玩也不错。贾兄都说了,忆州最好玩的地方,莫过于木府,咱们去凑凑热闹?” 吃过早饭后,五人都换上干净帅气的衣裳,出了客栈。 木府府邸,座落在忆州城镇最中心,最繁荣,最风景宜人的区里。 此刻,木府大门敞开,两边红联高挂,喜气不已。 门前,围着一堆忆州城的百姓,以及不少外地客人。而这些人,此刻都在往木架上贴着的一张又一张的纸条上看。 门口摆着几个木架,占了很大的面积。而这些木架,用红绳都串联起来。而无数的长方形纸条,写着字的纸条,都沾了浆糊,贴在了红绳上。 这些纸条上,都是木府专门找才子出的谜语。 为了能参加明日木府的婚礼,很多人都较劲了脑汁猜题。也许是题目太深,没有多少人能把纸条撕下拿去对答案。 清越他们走到木府外,看到眼前这一幕人山人海,都唏嘘不已。 一眼望去,偌大的木府府邸就尽在眼前。此刻,来到这个地方,唐剑方有进去瞧上一眼的冲动,“想必木府内的环境比外面更壮观,真想进去看看?” 祈轩说:“这个容易?”撕了一张谜题纸替给唐剑,“把答案猜出来了,你就能进去了,还能免费入住,多划算啊?” 傅恩岩指向大门侧的告示牌,提醒道:“看到没有,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每人要完成五道谜题方可通过木府的恩准,明日免费入住,免费参见婚礼,免费吃喝穿,免费招待?” 唐剑往纸上看,眼睛瞪大,“这、这也太深奥了?” “是麽?我看看?”于是,祈轩拿到手中,瞧了又瞧,想了又想,最后,把纸条给傅恩岩,“三弟,你猜吧?” 傅恩岩看了一眼,直接扔给清越,“还是小弟来解决吧?” 卿宝白了三人一眼,真可恶,猜不出来就知道扔给她相公都是坏人哼............. 看了看纸上的谜题,轻轻读了出来,“耳朵像蒲扇,身子像小山,鼻子长又长,帮人把活干。这……”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三人,“你们没见过大象吗?” “大象?”唐剑皱眉,“大象是什么东西?” 傅恩岩又语出惊人,“就是那佛堂里面高高的大佛像?” 祈轩还认可地点点头,“应该是大佛像?” 这三人的回答,彻底让卿宝无语,一脸挫败对着他们,解释道:“拜托,彼大像非彼大象,我说的是动物,有一种动物就叫大象,很出名的,不要告诉我你们都没见过?” 三人一同耸耸肩,一起回答了她的问题。 卿宝汗颜一把,“真是败给你们了?”把纸条给唐剑拿着,“给负责答案的人送去,告诉他们,答案是大象?” 祈轩说:“回答对五道题才能拿去,不然人家不受理的?”于是,连续撕了四张纸,全部替给卿宝,“忘记了咱们的弟妹是大军师来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晓。所以,这些谜题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卿宝瞪了祈轩一眼,这才拿起纸条看,并读了出来,“身上雪雪白,肚里墨墨黑,从不偷东西,却说它是贼。”读完,差点就想哭了,“这不是乌贼吗?小儿科的题目也拿出来,木府太不敬业了?” 唐剑把猜出答案的纸条拿到手中,继续看卿宝解题夺云动 。 卿宝接着读出下一张纸条的题目,“字谜:需要一半留下一半?”想也不想,直接给出答案,“这是个“雷”字?” “为什么是雷字啊?”四人一起问,想听听解释。 卿宝白了他们一眼,真怀疑大祈朝的文化背景是不是小学水平,解释道:“需要一半,就是只要需字的上半部分,那就是雨字。而留下一半,这个留字,留下了下面的部位,那就是一个田字。雨字加上田字,不是雷字麽?” 四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祈轩似乎对谜题有了兴趣,夺了卿宝手中的两张纸,把上面的谜题一一读了出来,“字谜:四方来合作,贡献大一点。字谜:千里挑一百里挑一。怎能这样啊,又是猜字?” 清越解说道:“前一题是器重的“器”字,四方就是四个口,贡献大一点,器字中间,不是有个大字麽。卿宝接口道后一题是伯父的“伯”字,千挑了一横,就是单人旁了,百挑了一横,那就是白字了,两个加起来,不正是伯字吗?” “厉害?”三人竖起大拇指,给清越跟卿宝送去刮目相看的眼神。 卿宝少许得意,“马马虎虎吧?” 唐剑马上把五张纸据为己有,“呵呵,我已经解开五道题了,明日,我可以免费入住木府,免费在木府享受客人的待遇,免费参加木府三少爷的婚礼了?” 祈轩正想夺回来的時候,唐剑已经跑去对答案的地方,“你们继续猜吧,大哥去对答案了?” “大哥真可恶?”祈轩不客气地骂道。 “哎呀,二哥,别气了,卿宝跟清越帮你再答五道题?”于是,清越随便撕了五张纸于手中,习惯姓地把谜题读出来,“一月七日。唉,又是猜字?” 在香楠苦恼是什么字的時候,耳畔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油脂的脂字?” “对,就是这个字?”卿宝如梦初醒一样,然后感激的目光望向出声的那个女子,祈轩也望了过来。看到女子的面孔,都呆住了。 此刻,画中人,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就站在眼前,祈轩眼眶不受控的制热乎乎起来,一个字脱出了口,“薛、薛……” 再怎么努力,他也如同傅恩岩一样,只喊得出一个字来。 南宫诗朝他轻轻一笑,优雅地颔首半下,并未说话? 看到祈轩热乎乎的眼眶,她深知,薛婉柔在他心目中,真的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其实,卿宝多想了,想错了。祈轩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神情,完全是因为太过高兴了。寻找了一两个月的人,终于出现了,他能不高兴吗?并不是他对眼前这个所谓的“薛婉柔”产生思念之情。 祈轩认为,画中人便是真正的薛婉柔,因此清越卿宝见到眼前这个女子,也认为是薛婉柔。殊不知,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叫南宫诗的女子,是李皇后的心腹? “姑娘,你好?”卿宝收敛自己的情绪,面向南宫诗,礼貌地打招呼,“在下夏卿宝,姑娘怎样称呼?” 南宫诗并未承认自己是南宫诗,也没有承认自己是薛婉柔,而是用了化名,“小女子上官盈,夫人有礼了?” 清越与祈轩相视一眼,都摸不着南宫诗为何不表明自己叫薛婉柔。 “姑娘,你的真名……叫上官盈?”祈轩别有深意地问道。 南宫诗点头,轻应:“嗯?” 清越把祈轩拉到一旁,留下傅恩岩与南宫诗跟下卿宝。 似乎除了对卿宝有特殊的女人感觉外,傅恩岩对其他的女子,从不看在眼中,南宫诗朝他微笑点头,他压根就无视,独自一个人去看那些谜题。 南宫诗尴尬的站在原地,早就听闻李皇后说,此男子是个阴冷之人,除了心上人薛婉柔,对任何女子都没有好感? 幸亏她没有撒谎说自己是薛婉柔,若是让傅恩岩知道她是假冒的,继而祈轩他们也知道,那她的计划,就实现不了了? 既然祈轩已经认定了画中人是薛婉柔,那画中人便是她南宫诗。就算现在不假冒自己是薛婉柔,暗地里,祈轩也会把她当成薛婉柔的? 既然这样,她何苦要在这些人面前承认自己是薛婉柔? 既不能公开冒充薛婉柔,又不能说出真名,只能以化名认识他们了? 清越把祈轩拉到角落里,不明白地问道:“二哥,你干嘛不叫出二嫂的名字呢?干嘛不承认自己就是王爷呢?” “我,”祈轩回答不上来,烦闷着表情。 清越似乎想到了什么,沉落的一颗心,重新活跃起来,“二哥,难道说,你的心上人,并不是二嫂?” 磨蹭了半天,本是不愿回答的,最后祈轩还是如实的点了一下头,“对?” 原来,他之所以没成功叫出薛婉柔的名字,没有向薛婉柔坦白自己的身份,原来是因为她梅花啊?忽然间,觉得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潮流啦 祈轩说:“我找了她差不多两个月,见到她,我的确很激动。但只有我知道,我非要找她的原因,只不过是要用她应付当前的局势而已,清越,你明白吗?” 正文 179 游遍世间 清越努力点头,“我懂,我懂,二哥,我懂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妻子,就这样放她出来,会出事的。好不容易找到她,若是再让她走了,那么二哥你就无法带她回去交差了?” 祈轩想了想,道:“那以目前的情况,只能把她带在身边,才能避免她又消失?” 清越说:“除此,别无他法了?” 这時,唐剑高高兴兴地从木府里奔出来来,跑到傅恩岩身边,看不到清越和祈轩,便问:“三弟,他们呢?” 傅恩岩指了指不远处,“在那边说悄悄话呢?”后有了下。 一双别有深意的眸光,正在打量着唐剑。 唐剑感受到身后那道烧灼的目光,回头望去,马上,南宫诗的这张如画中人一样的脸便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惊讶的张开了口,“薛……” 南宫诗想,眼前这个戴着半脸面具的男人,应该就是唐剑了。 祈轩及時跑上来,捂住了唐剑的口,然后与清越一起把正在挣扎的唐剑给拖到了角落里。远离南宫诗后,才把唐剑放开。 “干什么啊你们?”唐剑不悦地看着粗鲁的二人,“那不是薛婉柔吗?老祈,你……” “嘘?”祈轩打了个嘘声手势,示意唐剑小声点,然后解释道:“她刚刚用了假名,分明是不想咱们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况且,我也不想就这样坦白自己的身份。她虽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妃子,可本王……不爱她?” 因为这句“不爱她”,唐剑一下子就明白了祈轩为何不坦白自己的身份,“我懂了?那我也当做不知道她叫薛婉柔吧?” 祈轩感激道:“老唐,谢谢你?” 唐剑受不了他的正经,打了一拳,“少来,文绉绉的?” 清越说:“得想办法把上官盈给留在身边,不然,二哥就没办法把二嫂带回家交差了?” 唐剑回头看了南宫诗一眼,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在四处张望,破有点孤单一人的寂寞之意,“要说服她跟咱们一起回京城,恐怕有点难?” “就算绑也得绑回去啊?”祈轩打算动粗 。 清越阻止二人这些蛮横的招,想了想,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就当做认识的是上官盈吧,至于她会不会跟咱们一起回京,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了?” 祈轩有点担心清越的能力,“你行吗?要知道,她既然能从我王府里逃出来,从此音讯全无,她会乖乖跟我们回去,才怪?” 清越微笑道:“我会努力的,你们等着我的消息吧?” 三人商议出了结果,然后回到了南宫诗身边。 跟男人打交道习惯了,跟女人打交道,对清越来说,有点陌生了把卿宝叫到一旁在她耳边叨唠几句给个眼神卿宝就体会了卿宝说,“上、上官姑娘,谢谢你给我谜题的答案,给你介绍一下,”指向身旁的祈轩,故意把祈轩的名字说得响亮,“这位是在下夫君的结拜兄弟——祈轩?” 听到祈轩二字,南宫诗知道卿宝是故意大声点说给她听的,于是,她很配合,神情变了变,异常惊恐的模样看着祈轩,“祈轩……这名字……” 卿宝小心翼翼地问:“上官姑娘,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没有啊?”南宫诗又故作不认识,比较坦然地回道。“很高兴认识祈公子,小女子上,官,盈?” 看着这对正式拜过堂的夫妻,此刻却彼此装作不认识。即使都知道对方是谁,就是不想坦白。 为这样一对“夫妻”,卿宝感到无比的无语。 薛婉柔留书信出走,只为了自由。为了自由,现在自己的丈夫就在眼前,她也不想承认,这不禁让祈轩有点恼火。 既然她那么渴望自由,她为何不在新婚前说清楚?何必发展到他们二人如今这样的地步。 “这位是唐剑?”为了缓和压抑的气氛,卿宝把唐剑拉过来,介绍给南宫诗认识,“一位了不起的神医?” 唐剑朝南宫诗微笑地点一下头,“你好,上官姑娘?” 南宫诗施了一礼,轻柔道:“唐公子好?” 这位是我相公方清越。清越微微点头道:你好,上官姑凉。 南宫诗对清越倩倩一礼,说道:方公子好! 卿宝又去把傅恩岩拉了过来,反正以后要一起上回京的路的,介绍是迟早的事,干脆全部介绍完算了,“这位呢,是龙岩?” 南宫诗一怔,不明白傅恩岩怎么变龙岩了 。而且,傅恩岩似乎不认识她,发生什么情况了? 打从见南宫诗的第一眼,傅恩岩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对劲,因此,没给什么脸色,随便给了一个点头,然后与唐剑一起去猜谜了,祈轩也跟过去,扔下两个女人。 南宫诗通过李皇后,知道薛婉柔没死,但是其他的...... 卿宝跟南宫诗聊天道。 南宫诗摇头,微笑道:“公子,以后叫我盈盈吧。我不是忆州人,我是京城人氏,是来忆州办点事的?” 卿宝说道:“忆州距离京城那叫一个山高皇帝远,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来此地作甚?不怕吗?” “其实,”南宫诗低下头,有点艰难地吐露出真正原因,“我来此是有原因的。我想要自由,所以……离家出走了?” 卿宝问道:“难道,在家不自由吗?” 南宫诗一脸渴望地说道:“不,在家一点都不自由,我不要被束缚,所以,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我想要云游四海,游遍天下?” 借此机会,卿宝赶紧说:“真巧,我们五人也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要不姑娘,你跟我们一起如何?” 南宫诗有点受宠若惊,“你们愿意让小女子跟着吗?” 卿宝正想说愿意的時候,祈轩与唐剑一同凑过来回答:“当然?”既然能说服南宫诗跟着,那就不用把她绑着回京城了,何乐而不为呢。 五个人,得到了四个人的肯定,南宫诗很开心,朝三人深深鞠躬,“谢谢你们?有你们陪着,途中我就不孤独了?” “别客气,大家都是去旅行的嘛,”卿宝大大方方地说。 五人蹙眉,旅行?这词……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一件事,卿宝对大伙儿说:“明天谁要想免费入住木府,都赶紧去动动脑筋,回答了五道题就能进去了?” 唐剑似乎很是得意,“大哥就不用再动脑筋了,我已经被木府的管家批准了?” 祈轩有点气愤地瞪了唐剑一眼,“大哥你真不厚道?” “找清越,”唐剑直指清越,已决定把清越当炮灰使用了,“他可是大神探,连作案人都斗不过他,区区几道谜题,对他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 卿宝听完这番话,虚汗一把,“什么嘛,要我相公答题就直说,用不着这样的?” 南宫诗似乎听到了什么,于是上心了,“方公子,你是……大神探?什么大神探?你叫方清越,好像最近外头传言牡丹镇知府方清越……” “嘘?“卿宝打住南宫诗的话,并嘘声提醒,小声说道:“盈盈,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啊?” 南宫诗惊愕瞪眼,“还真是啊?” 卿宝憨厚地摸摸后脑勺,“是、是别人说大了?” “上官盈参见……” 在南宫诗要跪下之际,清越马上把她给扶起,望了周围人群一眼,再看向南宫诗,心惊胆颤道:“老祖宗啊,别这么乱来?” 南宫诗歉意道:“对不起,我冒犯了?” 唐剑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在这繁文缛节了,猜谜去吧?” 接下来,为了所有人都能顺顺利利入住忆州城最大的宅子——木府,于是,清越跟卿宝足足猜了不下二十道谜题,每一题都猜对了美女快看过来。 最后对答案的時候,清越跟卿宝以解题王的资格被木府的管家当选为了木府的座上宾。 每个人都拿了一份邀请帖回客栈。 回到客栈门口,南宫诗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四位公子,你们也是住在这家客栈的吗?” 祈轩回道:“是啊,难道你……” “我也是,”南宫诗微笑道,“还真巧?” 可就在这時,掌柜的把南宫诗的包袱还有雨伞,以及白色的披风,一一给扔到了南宫诗的脚前,并放下狠话,“姑娘,你已两天没教房租了,不得不把你给赶出来?” 南宫诗弯腰把地上的包袱拿起来,难过的面色对上掌柜的眼睛,“掌柜的,我的荷包丢了,我还没有找到,所以……” 卿宝把地上的雨伞,还有那件披风拾起拿着。 掌柜的为难道:“姑娘,我知道你可怜,但是,我们毕竟是做生意的……” 祈轩打住掌柜的话,说道:“她的房间多少钱?我出了?” “对不起客官,”掌柜的仍一脸的为难,“刚刚已经有客人把她的房间给租下,就算客官您出再多的钱,我们也不敢把人赶走啊,还是让这位姑娘去其他地方留宿吧?” 上官盈一听说要到别处留宿,眼泪马上在眼眶里打转,“我……” “盈盈,你别哭?”卿宝安慰道,“你不是说要跟我们四个一起云游四海嘛,所以,从现在,你就跟着我们 。今晚,就回我们租的房间睡,有他们几个大男人在,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抛弃在街头的,再说了,你的荷包丢了,也必须要跟着我们了。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不会害你的?” 正文 180 落花有意 照顾到这个人是薛丞相的女儿,还跟自己拜过堂,还是自己新婚逃婚的妻子。我不能放任不管,于是三王爷也劝道:“就跟在我们几个身边吧,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再对你怎样?”后到了三。 南宫诗再次欠身相谢,“谢谢你们?” “都别在门口候着了,回房吃午饭去?”说罢,唐剑的脚步先往房间去,后面陆续跟着傅恩岩和祈轩和清越。 卿宝给了南宫诗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与南宫诗一起进门了。 路过柜台的時候,南宫诗与掌柜交流了一个眼色,似乎是在说,“事情,圆满完成?” 踏入客栈这间最上等的房间,南宫诗差点就傻了眼,一愣一愣地走进来,再一愣一愣地打量着房内的布设,惊赞道:“这房间,比我家的房子还漂亮?” 卿宝把她的雨伞和披风挂在一边,回道:“当然的,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自然要弄得漂亮点,不然怎叫上等的客房呢?” 看到那张床,南宫诗的眼神有点复杂。就这么小的一张床, 奇怪,她明明没有打算爱上别人的冲动。可是,一想到夏卿宝那么幸福的被几个男人呵护,她这是产生了妒忌心吗? “呐,盈盈,今晚,这张床就归你了?”卿宝走过来,把南宫诗手中的包袱提走,放在枕边,然后把她的包袱给拿走。 南宫诗看起来很成熟,长得出奇的美丽漂亮,身材又好 。因为看起来比较成熟,所以他们肯定南宫诗应该比卿宝大那么两三岁。 南宫诗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三道有点愤怒的目光,好像在怪她占用了他们兄弟的东西。 “夏夫人,不用把床让给我的?”为了能融入这些人当中,取得他们的信任,南宫诗不想得罪任何一个人,马上对卿宝说:“不瞒你说,我是学过武功的,每天晚上都是打坐入睡,床对我而言,真的不打紧?” 她会武功?五人满脸吃惊? 卿宝比其他人更吃惊,南宫诗看起来柔柔弱弱,怎么可能会武功呢。于是,她上下打量起南宫诗来,“不会吧盈盈?” 南宫诗微笑道:“怎么看我都比你大,以后就叫我盈盈姐吧?” “好、好吧?”对什么称呼的,卿宝向来没意见,但要她相信南宫诗会武功,有点难,“盈盈姐,要不,和三哥过两招试试?” 南宫诗的视线落在面色阴冷的傅恩岩脸上,他似乎从见她到现在,一直都这个脸色对她,“三哥,还请承让?” 傅恩岩走过来,一句话也不说,立即向南宫诗挥手过去,出招狠辣。南宫诗还真没辜负众人,她见招拆招,一一化解了傅恩岩的招数。 二人似乎打上手了,偌大的房间,他们的身影一会在这边,一会在那边。 卿宝看得目瞪口呆,“盈盈姐真帅?” 安静下来的南宫诗,柔弱得能被一阵风吹倒。可这会,与傅恩岩过招,简直把女强人的一面给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祈轩心里想,总算是明白薛婉柔为何能逃出王府了,原来,这个女人会武功,且不赖。 祈轩和唐剑心里都明白,虽然南宫诗出尽了全力与傅恩岩过招,但傅恩岩并没有用到自己功夫的三成,可南宫诗看起来,已经很强了。 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能从京城来到忆州,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南宫诗会武功,所以,大家都不以为然了 。 过了十几招,最后南宫诗因体力不支脚崴了一下,傅恩岩顺势收势,过去把她的腰给环住,免得摔地上。这一刻的英雄救美,给这场武打打上完美的句号。 被傅恩岩接住的刹那,南宫诗恍如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在梦中,她和傅恩岩生活得很幸福,没有人打扰? 站稳后,傅恩岩大手一收,一句话打破了南宫诗的梦,“还能打吗?” 南宫诗回过神,看向傅恩岩,心里有股失落。幸福的美梦是这个男人给的,美梦破碎,也是这个男人造成的,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像很失落,很伤感。 卿宝跑过来,给二人鼓掌叫绝,“太帅了太帅了,以后,你们有空都教教卿宝我武功哈,耍起来,真的好帅?” 傅恩岩冒昧地问:“太帅,好帅,是什么意思?和元帅一样?” 卿宝白他一眼,“三哥你能不能每次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他说错话了吗?傅恩岩一脸的郁闷。 两人的过招,唐剑和祈轩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最后那一个英雄救美,他们也没有忽略掉。 唐剑靠近祈轩,小声地说了几句,“似乎你的正妃对三弟这类型的男人才有好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准备好一封休书,随時给薛婉柔提供?” 虽然没看到傅恩岩的火花,但能看到南宫诗对傅恩岩有火花,祈轩心里像是落下了一块石头一样,轻松了不少,“本王没日没夜地想着,若是把薛婉柔找回来,该怎么对待她?本王又不爱她,可她又是本王的正妃,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在,看到她对别人有意思,本王想,休书绝对是用得上了?本王的正妃,最终还是……” “空的?”唐剑戏谑似的接了一句。“赶紧给你府中的后院儿补充王妃侍妾,一旦好姑娘被别人领走了,你就要当孤家寡人了?”qq1v。 祈轩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不是还有老唐你垫底吗?” 唐剑脸色一变,“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没趣? 就这样,南宫诗顺利地融入了清越这群队伍中,成为他们当中,唯一的一位未婚“女姓”,当然, 黄昏時分,忆州城的黄昏景色,非常的绚丽。 唐剑已去外面吩咐小二上菜。 祈轩在房中和傅恩岩下棋,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棋。 南宫坐在床沿,针线在手,一根一根地往手上的衣服补去。她的身边,有好几件衣服,都是祈轩他们三个大男人的,换洗后,挂在屏风上就没动过,被她给看到了,于是把针线活给揽了,给几人把衣服给补好。 那三人也没意见,知道推辞的后果,南宫诗会把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扒下来缝补? 卿宝这个闲人,没事做,拿着祈轩的剑,在那边比较空旷的地方耍剑,把剑舞起来,动作慢得让祈轩扔去了一颗棋子,“卿宝,你饶了二哥吧,真慢?” “二哥又不教我,我只好自己练了?”卿宝没好气地瞪了祈轩一眼,然后继续舞剑。 去吩咐厨房送吃的清越,推门进来了,差点就被卿宝手中的剑给刺到俊脸,若是不是及時地偏过身,恐怕就要出事了。 卿宝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把剑给扔到地上,过去检查起唐剑的脸,“越越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越越轻声道,然后拾起地上的剑,“我教你几招?” 卿宝差点高兴得昏过头,“谢谢越越?” 接下来,在清越的指导下,卿宝摆好第一招的姿势,由于手臂不是很直,于是唐剑伸出手,把她的手臂给轻轻握住,帮忙直了一下,“手臂直点,不能让对手有机会把你弯曲的部位击到?” 如此亲密的动作,当事人不知,可那正在缝补的南宫诗,却看在了眼里,她眼底的情绪,没人看的清楚美女快看过来。 第一招的姿势摆好后,清越又教卿宝第二招剑法。他站在基本功都没有的卿宝身后,与卿宝保持同样的姿势,然后,他的手抓住她握着剑的手背,在他的亲自实施下,卿宝成功地把剑往后刺,唐剑跟着旋转,她也跟着旋即。 在她的回马枪一式成功做出后,清越已经退离了她的身后几步了,鼓掌赞道:“好好好,宝宝,姿势很到位?” 得到清越的赞扬与肯定,卿宝很开心,于是接下来变着法子央求清越亲自给她指导剑法。 直到客房的门被人敲响,卿宝这才收了剑。 唐剑过去看门,见是送饭菜的小二,点头道:“送进来吧?” “好的客官?”小二应了声,然后把手中端的饭菜,给端入房内,门口接着走入几个人,都是客栈的小二,陆续把饭菜送齐。 饭菜上桌,一应俱全。摆满后,那些小二都陆续离开房间了。 祈轩和傅恩岩已经不再在那边下棋,都过来坐下。 卿宝把剑入鞘,放回了祈轩原来放的地方,然后高高兴兴地跑过来,坐在祈轩身边,迫不及待抓筷子了。 唐剑对还在缝补的南宫诗说,“盈盈,别补了,吃饭吧?” “好的大哥?”南宫诗应了声,然后把针线活停下,放一边,走过来坐下,坐在了清越和唐剑的中间。 清越很自然地给卿宝碗里夹菜,“弟妹,多吃点,有体力才能剑练得好?” “好的越越?”于是,卿宝把清越给她夹的菜送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这是心爱的越越给她夹来的食物,她肯定吃得很美味咯。 不知缘何,就在卿宝吃得很开心的時候,南宫诗高调地把一些青菜夹入了卿宝的碗中。 正文 181 偶遇木凡 三王爷与唐剑俩人相视了一眼,各自给了对方一个各自能体会的眼神。靠着多年的深交跟默契,他俩用眼色似乎在说,咦,怎么上官又把的目标转移到清越身上了?而不是龙岩?额,清越是已婚男士,貌似她想多了........... “谢谢?”清越朝南宫诗感激一笑,然后把青菜一口吃了下去。然后清越给卿宝无她夹菜,卿宝她都吃得很有滋有味。 看到她吃得那么开心,清越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没了起。 吃完晚饭后,南宫诗到屏风后面的脸盆洗一手,看到祈轩正在,准备泡澡,她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似乎男人在她面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一样。只是瞧了祈轩一眼,继续洗手。 祈轩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他走回来,双手环胸站在气定神闲的南宫诗面前,饶有兴趣地问道:“二哥要洗澡呢,盈盈你想看呀?”虽然她是他的正妃,但是,他可没承认他是她的男人,怎能随便在这个女人面前裸露。 “啊?”南宫诗愣了愣,好像现在才反应回来祈轩要洗澡。忽然,脑子轰然炸响了一下,终于发现自己闯祸了。 马上,她的脸浮现红晕与尴尬,连连朝祈轩道歉:“对不起二哥,盈盈刚刚想事情想出神了,没察觉到,对不起对不起?” 她脸上的红晕似乎有点假,好像是故意用内力让气血相冲,于是,脸颊才如此晕红。 祈轩并没发现南宫诗的不对劲,既然她不是故意的,于是摆摆手说:“没事了,盈盈,你先出去吧,男女授受不亲?” “嗯,我这就出去?”说毕,南宫诗连忙奔出了屏风,一刻也不想多呆。 祈轩舒了一口气,真怀疑这个薛婉柔是不是从小在深闺被闷坏了,连男人洗澡都不知道回避,她曾经受的什么教育?堂堂太师府千金,竟有今天如此窘迫的一幕 。 卿宝正坐在床沿,整理南宫诗补过的衣服。南宫诗一跑出来,马上就躲在卿宝的旁边,似乎靠近卿宝一点心才会安定一些。 看到呼吸起伏不定的南宫诗,卿宝皱了皱秀气的眉,“盈盈姐,你没事吧?你的脸好苍白哦?” “是麽,”南宫诗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好像不希望香楠见到她现在的这种脸色,于是稍微运功,让脸色恢复如常。 卿宝再看过来的時候,惊讶道:“咦,又不白了,和以前一样,红润有光泽。盈盈姐,你真漂亮,是卿宝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听到“女人”二字,南宫诗的神情变了变,脸色又开始变得有点苍白。 转眼,天黑了下来。 唐剑提议出去逛夜市,大家都点头同意,只有卿宝半拒绝、半同意的语气,她说:“我有点困,想先睡一会,睡醒了再出去找你们?” 大家都没有为难卿宝,留下她一个人,离开了客房。清越跟大家走出客栈后还是不放心留卿宝一个人在客栈,跟唐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回房间看卿宝去了。 临走前,南宫诗回头深望了卿宝一眼,然后跟上其他人的脚步,离开了。 。 夜市。 热闹一片。 南宫诗跟在三个大男人身后,心事重重,時不時地回头,往远去的客栈望。再回头時,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祈轩他们听到声音,赶紧都回头望过来。 南宫诗撞到的,是一个男子,一个长相温润如玉的男子,年纪同祈轩他们的差不多,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 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随時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他把南宫诗给扶起来,歉意道:“姑娘,对不起,在下鲁莽撞到了姑娘你了,有没有伤着?” 南宫诗摇摇头,“不碍事?”于是,马上把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似乎很不习惯握住男人的手一样,条件姓反射,手就这么收了回来。 “盈盈,怎么了?”唐剑走过来问,顺便看了男子一眼。 南宫诗说:“大哥,我没事了,我刚刚想事情想出神了,不小心撞到这位公子的?” 唐剑面向男子,歉意道:“在下待小妹向公子赔不是了?” “阁下无需道歉,”男子说道,“其实是在下没看着路,这才把令妹撞到,该道歉的,是在下才对?” 傅恩岩走上来,道:“既然都没事,那怎么都还在道歉呢?过去了,都过去了?” 男子听了几人的口音,微笑着问道:“几位都是外地人?” 祈轩上来说:“嗯,我们都是。能有缘在此与阁下相识,也是一种缘分,不知阁下怎样称呼?” 男子不卑不亢地回道:“在下姓木,单名一个凡字? “噢?”祈轩他们同時震惊,唐剑夸大道:“木府三少爷——木凡?” 木凡俊脸闪过惊色,“几位认识在下?” 唐剑调侃道:“你木府三少爷的威名,整个忆州的人无人不晓,家家户户都知道。再说了,明日木府轰动忆州城的三少爷的婚礼,我们几个想不知道都不行?” 木凡低头笑笑,很谦卑,“过奖了?” 祈轩不解道:“木凡兄,明日你便是新郎官,今晚应当早点休息,好明日迎新娘进家门啊,怎么现在在这大街上呢?” “哦,是这样的,”木凡回答道,“在下刚去找了个人,现在正往府中回去。四位,明日,一定要上木某家中喝上一杯,住上一夜啊,让木凡尽尽地主之谊?” “哈哈哈?”祈轩坦荡地大笑几声,挥拳过去,揍了木凡的胸膛一下,说道:“那是应该的,应该的,明日我们兄妹五人一定到府上祝贺?” 木凡暗中点了眼前几人的数量,缺一个,问道:“不知几位的另外一位兄弟何故没有出来逛这夜市?” 傅恩岩解释道:“小弟他们有些倦,在客栈休息了。明日,定会亲自把他带到府上,亲自引荐的?” “也好,也好?”木凡又问:“不知道几位兄台,还有令妹,怎称呼?” 唐剑爽快说道:“在下唐剑?” 祈轩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名,“在下没木凡兄那么有名望,有点不敢自称了,在下祈宣,大祈国的祈,宣旨宣?”换了一个字,明显是有意保护自己的王爷身份 傅恩岩说:“在下龙岩?” 轮到南宫诗的時候,愣了一下,反应回来后才欠了欠身道:“小女子南宫诗?” 木凡正要疑惑点什么時,祈轩解说:“木凡兄,其实我们都是一起结拜的异姓兄妹,来自不同的地方,木凡兄别见怪?” “怎么会见怪呢,”木凡呵呵一笑说,“那就这样说好了,几位明日一定要赏脸到府上喝上一杯,木凡感激不尽?” 唐剑客套说:“一定,一定的?” 木凡又说:“毕竟明日就是木凡的成婚之日了,不便在外多逗留,木凡就先行告辞各位了,待明日府上见?” 说完,向四人拱了拱手,以示他的礼貌。 祈轩他们都一同拜别,“木凡兄慢走,明日见?” 木凡离开后,祈轩望向南宫诗,本不想表露他的关心,但还是问了句,“还好吧?若是哪不舒服,提出来,哥几个帮你去买药?” 南宫诗轻声道:“二哥,我没事,不用买药了,咱们继续逛吧?” 三人见南宫诗面色红润,也没什么不妥,于是重新往前走,一路夸夸谈着忆州城的夜景。 不知过了多久,香楠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大哥,二哥,三哥,盈盈姐——” 听到香楠的声音,四人陆续回过头。 香楠已换上干净舒爽的衣物,配上她飘逸的发型,果然英姿飒爽得不得了,看得祈轩他们都不禁妒忌她的长相了? 有着比女人更美的容貌,有着比男人更英俊的风姿,他们怎能不吃醋呢。 “哇哇哇,”香楠一跑到跟前,马上她的肩膀被高大的傅恩岩给搭住,赞不绝口道:“想不到,咱们小弟,长得越来越英俊?” 香楠被夸得有点冷,“哪里,比起三哥,文杰觉得,三哥比文杰英俊多了?” 唐剑关心道:“弟妹,怎么不多休息会?” 卿宝回答道:“不困了,所以就跑出来了 。我想,你们一定会沿着这条大街一直向前走的,所以就一直顺着大街上来,果然看到了你们?” 街上很热闹,行人如流水,络绎不绝,形形**,应有尽有。 一会,清越等人在忆州城最出名的酒楼开了雅间。 雅间外有窗台,走出去,望前面一看,可以看到前面的游湖,还有近距离的这条热闹的街巷。游湖上,有很多花船,那些花船上的姑娘们,都是地方青楼才艺双绝的青楼女,正在湖边招揽生意。而岸边,一波接一波来自各个地方的人士。 街上往来的人群中,几乎大部分都是南晋国打扮的人。看来,应该都是从南晋国来的。 祈轩站在窗台上,大致地浏览眼前这一片,属于忆州城最繁荣昌盛的一片地方。忆州的官商将才,果然不负他的期望,把忆州打理得如此之好,他深感欣慰。 “二哥,”不知几時,清越站在了旁边。“在感慨自己的成果吗?” 祈轩微微讶异,为啥清越看出自己的内心感到诧异,“清越,你知道二哥在想什么?” 正文 182 21世纪婚礼 清越点了点一下头,“嗯。昨晚听贾良兄说了那番话,忆州之所以可以如此繁荣昌盛,都是因为智勇双全的三王爷,都是他的政策好所以我们此地才能怎么富饶。于是,我今天还特地打听一下当地子民,大伙儿都说是三王爷的功劳,所以……” 。祈轩真心地问:“清越,你会是一个好官的,对吧?”曾经,他有一个非常信任的人,于是给了这个人很高的权力,结果,这个人后来背叛了自己,暗地里,以他祈轩的名义,打算起兵造反。若非及時发现,他如今已是大祈国的罪人了。 他那么信任的一个人,却背叛了他,他难过心痛了好一阵子。他不希望,真的不希望再信任的人出现这类的情况了。 清越回答得干脆,“当然啦,我清越不做好官,那做什么?贪官?”愁了愁眉,“我最怕胖了,怕贪来的不义之财,把自己的肚子给养福,所以,我清越,誓不做贪官 。至于狗官嘛……唉,有時候挺无奈的,不是狗官,偏被人当狗官骂,还什么昏官的?” 祈轩呵呵一笑,月色照耀下的他,出奇的俊秀,尤其是脸上这个宠溺的笑容,“那些骂你的人,他们眼睛瞎了?” 清越顺便应道,“就是嘛,都瞎了?” “喂,”里面的唐剑朝外面的二人喊,“酒上来了,都回来?” 祈轩望了清越一眼,“走?” 于是,二人离开了窗台,回到了雅间内坐下。 南宫诗一一给几人倒酒,倒到自己的時候,居然倒了满杯,唐剑不禁对她刮目相看,“盈盈,你行啊,能喝吗?” 南宫诗难得露出一个帅气的表情,“大哥,别小瞧盈盈了,来,为咱们能在忆州相遇,干了?” 于是,六人一同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酒入肚后,只有卿宝一个人感觉到酒比较辣,于是不停地吐舌头,“好辣好辣,不能喝了,要烧死我了?” 其余人,都哈哈哈大笑,他们接着干杯。 喝了一会,卿宝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几人:“免费参加人家的婚礼,已经够亏人家了,还得住人家家中,咱们再怎么说也要送上大礼的?” 傅恩岩提醒道:“木府什么都有,咱们送什么对人家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南宫诗柔柔地说道:“我觉得,礼轻情意重是一个说法,主要是这礼物要……” “要有创意?”卿宝用更好的词替代了南宫诗下面的话,“送黄金,人家多的是黄金;送布匹,人家也不缺。得想点别的,比较新鲜的,有创意的?” 几人静下心来,纷纷冥思苦想了起来,想了好一会,都没有一个人出声说送什么礼物 。 最后,只有卿宝发话,“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嗯?”几人仔细听着。 卿宝打算在婚礼现场,设计一个创意点,于是,把她的计划说出来,“大哥二哥三哥越越,盈盈姐,我呢,打算在新郎官与新娘拜堂前,履行一段我们21世纪的结婚流程?” 五人摇头,没一个人能听懂。 卿宝详细解说:“该怎么跟你们解释呢。就是,在拜堂前,我当神父,然后在壮严肃然的木府大厅上,向他们宣读一段证词,就是神父要对新郎官新娘要说的话。今天晚上,你们想办法,找两个戒指出来,还有竹筒,能爆破出里面物品的竹筒?” 五人仍旧摇头,更加的不解了。 接下来,卿宝费了很多口水,这才解说得让五人听懂了一些,“事情就是这样安排的,伙计们,都听明白了吗?” 祈轩点头道:“明白了。”但他有不懂的地方,问道:“卿宝,你刚刚提到21世纪,还有结婚,神父,还有成亲前的神父宣读,都哪打听来的?” 卿宝一点也不隐瞒,回答道:“我家那边非常流行,全世界都流行,所以,想当礼物送给木府三少爷和三少奶奶?” 南宫诗这時说,“我觉得卿宝的礼物不错,花销不大,但很感人,尤其是神父说的那段话?” “嘻嘻,”终于有人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了,卿宝很高兴,“谢谢盈盈姐?” 唐剑说:“既然已经这样安排好了,那明日我们早点到木府,好对木凡少爷把这件事给说了,相信他们不会反对的?” “嗯,就这么办了?”说毕,卿宝壮着胆举高了酒杯,“来,卿宝再敬各位一杯?” 大家一同举杯,凑到了一起。 就在大家要一同仰头喝下去之時,门口突然有了动静,继而,雅间的门被人给推开,一个人贼溜溜地跑了进来,再把雅间的门给关上? 意识到身后有数道目光的時候,门前这位贼溜溜进来的人,往身后望去,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落在了清越等人的身上? 嘉泽尊朝这些人讪笑几下,继而挥挥手,客气道:“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理会我的存在的?” 清越打量了眼前少年一眼,穿得邋遢,可却有一张俊脸,约莫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外表看起来很痞。 傅恩岩把酒杯放下,捉弄那少年一句,“正因为你的存在,我们才无法继续?” 嘉泽尊背脊一凉,似乎感受到了雅间内此刻凉飕飕的气氛。他转过头,面对各位,无辜地笑着,拜托的语气道:“几位大哥大姐,小弟只是在此躲那么一会,等人走了,我立马出去,不会碍你们继续喝酒的?” 唐剑问:“看你穿着吊儿郎当样,你是何方人士?” “我呀?”嘉泽尊指了指自己的鼻,想之又想,道:“我叫嘉泽……”尊,“是南晋国来忆州做生意的商人?” “可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你是商人?”祈轩也忍不住捉弄起这个美少年。 南宫诗问:“嘉泽兄弟,是不是有人向你追债,故此躲到这里?” 嘉泽尊正想说不是的時候,灵机一动,他将计就计,一拍手掌,赞起南宫诗来,“哎呀,这位漂亮姐姐,你说的太对了。可怜我为了躲债,只得冒犯各位了,希望各位原谅小弟的不是?” 在其他人眼中,嘉泽尊一副雅痞样,但从他流露出的贵族气质,还有炯炯有神的眼睛,清越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 嘉泽尊感受到清越那道洞若观火的目光時,心头微微一凛落日劫最新章节。心道,这人的眼神真厉害,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 外头已无动静了,嘉泽尊微微打开雅间门一丝缝隙,往外看了一眼,看不到来找自己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随即,嘉泽尊把门打开,回头对各位说:“小弟就不打扰各位了,几位继续,继续?”痞痞地说完,然后走出雅间,把雅间的门关上。 唐剑摇头,无奈一笑,“这少年真有趣?” 傅恩岩紧眉想了想,道:“他刚刚说自己叫什么来的……” “嘉泽?”卿宝回道,“我听得很清楚?” 祈轩说:“只是一个地痞,咱们也别上心了,继续喝,来,把这杯干了?” 在酒楼疯到很晚,直到南宫诗已经不省人事,清越他们才离开了酒楼。唐剑背着南宫诗,和其他人,一起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唐剑直接把南宫诗给放到了床上,然后对其他人说:“你们谁帮盈盈换一下衣服?” 卿宝说我来吧。然后大家都走出去。 卿宝急着回房,然后把给约到了一旁,在清越耳边说了一通话,只见清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珠子瞪得越来越大。 通过这次换衣服,她似乎在南宫诗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被她发现后,其他原本明朗的事情,却变得复杂化了。 路过,唐剑房前,看到卿宝的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坐在饭桌边的祈轩,问:“怎么了?” 卿宝看着他,眼眶热了热,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间,她觉得,最可怜的人,不是薛婉柔,而是祈轩。 该怎么跟他说呢?算了,顺其自然吧?说穿了,反而会让他伤心难过? 这一夜,南宫诗舒舒服服地占用了他们的床睡,而其他人,都如同昨晚一夜,在各个角落里,一条白绫也能睡觉。 今日一早,卿宝早早起床。其他人也陆续起来了,各人洗洗擦擦,再吃了早饭,然后一同往木府的路走去。 可能在木府住不久,所以清越他们并没有退掉客栈的房间,行李他们也没怎么拿。 一早,木府大门敞开,鞭炮声不断。不少名门望族扛厚礼踏木府大门,进出的人,络绎不绝。门外,已经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好多小孩掩耳站在鞭炮链旁边,看着鞭炮霹雳巴拉地响。 香楠他们赶到木府不远处的時候,已远远看到了前面街道,新郎官已经把新娘给接到家门口了,然后落马。 木老爷夫妇,以及他的儿子儿媳,这会都在门口站着,高高兴兴的看新郎官踢轿子。 卿宝他们走到人群前面,近距离看着新郎官木凡把轿子里的新娘子给接出来。他握住新娘子的小手,轻轻牵着新娘子走出轿子帝国总裁的专属宠妻 。 正文 183 结婚当天 在新郎新娘踏上台阶的時候,人群中,有两道异样的目光始终全程注视着。一道有杀气,另一道凄凄? 清越他们跟在新郎新娘身后,一同高高兴兴地迈入了木府的大门。 去后了宫。木府府邸很宽大,有东西南北各个院子。进入木府大门后,随即就是前厅的大院。大院很宽,里面摆满了桌椅板凳。板凳边更是站满了人。 ,对木老爷颔了颔首,礼貌道:“在下唐剑,贺喜三少爷今日娶得如意妻子。我们几个与令郎昨夜相识,故此上门贺喜,冒昧打扰了?” 木老爷摸了摸下巴胡子,客气道:“只要是为我儿贺喜的,老夫甚为高兴,这位公子无需拘谨,等下定要喝个痛快啊?” 唐剑微笑回道:“应该的,应该的?” “木老爷?”卿宝插话进来,“在拜堂之前,我们兄妹几人想给新郎新娘先送上一份厚礼,不知木老爷可否同意?” “这……”木老爷犹豫着,若拜堂误了吉時,那就不是好事了 。 卿宝消除木老爷的顾虑,“木老爷,这份礼物,令郎与令儿媳,一定会喜欢的?” “只要我儿喜欢,怎样都行,”说罢,木老爷面向三儿子木凡,问道:“凡儿,你的朋友们说要先给你厚礼,你觉得呢?” 木凡原本淡淡的视线在大厅的人群中扫寻,听到父亲的话后,回过神来,应声道:“孩儿没意见,更没有理由拒绝几位朋友的好意?” 唐剑上前,对木凡解释道:“这是我的弟妹——卿宝?” 木凡的视线落到卿宝脸上,朝她微微一笑,“卿宝夫人,久仰了,在下木凡?” 清越惊喜道:“原来,你们认识啊?”qq1v。 祈轩上前说,“我们昨晚在街上相识的,当時你不在?”对清越们说完,又对木凡说:“木凡兄,我们的这份厚礼,很特别,需要你们二位新郎新娘配合才行?” 木凡被弄糊涂了,“什么礼物需要我夫妇二人亲启的?” “你看着就明白了,”说罢,卿宝走到边上,把周围的人群拨开了一点后,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大厅内的这对新人,然后扮起了神父的角色,严肃地说道:“今天我们聚集,是为了木凡先生和李涵小姐,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因此,不可随意进入,而要恭敬,严肃。” 大厅内的众人听着,不是很懂。 木凡更是对这份“礼物”感到诸多不解。 卿宝接着说:“木凡先生,无论你的妻子李涵小姐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你只要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就行了?” 似乎,木凡终于发现了“礼物”精髓的所在,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摇摆不定,他焦躁地望向厅内的人群,渴望着那道目光给他答案? 清越察觉到了不对劲,顺着木凡的视线去扫寻着大厅内的人。 没有寻到那道能给自己答案的目光,木凡失落收回视线,面向卿宝的時候,换上了一副笑颜,“嫂夫人,你刚说什么?” 卿宝再重复一次,“木凡先生,无论你妻子李涵小姐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你只要回答,是的,我愿意;或者,我不愿意,就行了?这是考验你们感情的時候,请严肃回答?” 木凡微微侧身,面向新娘子。新娘子盖着红盖头,没有人看得清楚她的表情是喜,还是惊,还是茫然…… 望着新娘子久久,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木凡回答了违心的答案,“是的,我愿意?” 新娘子一听,身子颤微了一下,许是太激动了? 现场一片喧哗,都替新人高兴? 卿宝望向新娘子,严肃地问道:“李涵小姐,你愿意嫁给新郎木凡先生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请回答你心中的答案?” 似乎新娘子没有新郎那么犹豫,很快就娇柔而坚定地回答:“是的,我愿意?” 听到这个答案,木凡显然微微一愣了? 那面新吻。如此有创意考验新郎新娘感情的戏码,把现场带入了白热化气氛,纷纷都希望这份“厚礼”能继续进行下去 接下来的环节,让知道内情的祈轩等人面色都不太好,眼神有所回避一样。不知内情的来宾和木府家人,都期待下面的环节。 得到新郎新娘的答复,卿宝满意一笑,然后,继续道:“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顿時,现场一片喧哗,炸开了锅似的,有人惊愕,有人错愕,有人不解,有人期待,有人羞愧……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木凡为之一颤,新娘子亦是如此。 卿宝不理会现场的纷乱声,对那新娘子说:“新娘子,请把盖头摘下?” 这是新郎吻新娘的环节,大家表面上都做出一副回避的样子,可大家都知道,心中是那样地期待着新人接吻。 新娘子的手抓着衣袖紧紧,只那么一会,她的手指松开,然后当着现场所有人的面,慢慢地,优雅地,把头上的红盖头取下,随即,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亮相在大伙儿面前,她的容貌,一時震撼了不少人? 唐剑拍手,赞扬了新娘子的勇气,还有新娘子的容貌? 于是乎,其他人相继为新娘子鼓掌。 一双美目,在如浪涛的掌声中,显得非常淡定从容。嘴角一直保持着微微弯起的完美弧度,是那样的美丽绝色。 卿宝心中唏嘘了一下新娘子的美貌后,然后再次严肃地说:“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木凡望着卿宝,用眼神传递他的心声,“真的要这样做吗?” 卿宝紧着唇,瞪眼看着他,眼神在催着,“是啊,这是必要的程序,不可以跳越的,赶紧吻新娘子,别耽误了時辰?” 木凡的视线从卿宝身上收回,落在了新娘子身上。 新娘子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因为这个环节而有丝毫的羞涩 。她的内心似乎很成熟,根本就无视众人的眼光。 木凡看着李涵,心道:“她比她更让我不知所措?” “怎么还不执行呢,”卿宝再次催道,“现在,新郎可以亲新娘了?” “亲?亲?”全场人起哄。 木凡拗不过大家,转过身,与新娘子保持正面的姿势,然后双手轻轻握住了新娘子的手臂,头,慢慢低了过去,唇差点抵住新娘子的唇時,现场一片静止,期待彻底抵住的那一刻。 卿宝看了现场一眼,觉得最搞笑的,就属木老爷夫妇俩。这夫妇俩看到儿子就要亲儿媳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现场一道平淡的眸光,突然掠过杀气時,木凡的唇完全覆上了新娘子的唇。 看到这样的结果,木老爷夫妇俩松了口气,其余人都松了口气,紧接着,都鼓掌叫绝,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的掌声? 木凡搂住新娘,深入地吻着新娘子,配合流程。直到新娘子气息不顺,他才肯松开新娘子。 吻的环节过去后,香楠又对这对新人说:“下面,请新郎新娘,互相交换戒指?” 这下,新郎新娘都糊涂了,交换戒指? 这時,祈轩从怀中掏出了两枚绿宝玉戒指,虽然是全玉无钻的戒指,但已经算是戒指了。他走到新人跟前,把戒指一人给了一个,然后在二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就退下了。 卿宝再次重复说:“下面,请新郎新娘,互相交换戒指?” 按照祈轩给的指导,木凡笨拙地把戒指戴在了新娘子的无名指上,而新娘子,动作也很笨拙地把戒指戴在了新郎的无名指上。 戒指互相戴上后,南宫诗上去,推了新娘子一把,然后,新娘子就跌入了新郎的怀中,场面再次掀起? 借着现场这時的气氛,傅恩岩把准备好的竹筒的塞打开,突然,很多各种颜色碎纸冲天爆发,来了一个天女散花,给婚礼现场添加了一份時尚的喜色 。 花纸一片又一片地落在新娘新郎身上,这一幕非常让人羡慕。 “礼物”送出去后,卿宝退了下来,把主角让给了媒婆。 媒婆站在卿宝的位置,高兴地喊着,“吉時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对外,拜了一拜,然后回过身。 媒婆再高喊,“二拜高堂?” 于是,新郎新娘,朝着已经笑不拢嘴的木老爷夫妇叩拜,完毕后,媒婆最后一次喊,提了声贝,“夫妻对拜?” 木凡与新娘子都转过身,面对到了一起。 就在二人要弯腰朝对方拜的時候,突然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女人.................................................... 正文 184 强吻新郎 这个女人身着白色衣裳,有一头乌黑直发,用一个蓝色蝴蝶结扎着头上的发丝一点。 这女子很漂亮,,美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她的一双凤眼,眼中含满了泪水,神情忧郁。 当 她走出来,当着全场人的面,走到那对新人面前。她微微看了新娘子一眼,然后望向新郎,当着新娘子的面,突然搂过新郎的背部,环住新郎的脖子,给了新郎一个深深的吻。 当时,场面上的人都反应不过来了。 强吻完木凡后,女人凄楚地扔下哽咽的一句,“只要你过得好,我无所谓了,只要你幸福就好,木凡,祝你幸福?”说完,泪奔飞奔跑出大厅,裙摆飞扬,飘逸虚渺,真似天仙下凡。 大伙儿都望着女人飞快而去的身影,都不舍得移动视线。偏偏这時,木凡追着那天仙美女出去了,“桢桢——” 直到新郎官的身影在院子里消失,新娘子虚脱了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若非努力稳住自己,或许她已经跌在了地上了。 卿宝望向新娘子,看到了新娘子眼中隐忍的泪水与屈辱。 似乎风波还没有过去 。 看到最喜爱的三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而逃离了婚礼现场,木老夫人起身往外跑,“凡儿——”走过新娘子身边的時候,当场便昏阙过去。 随即,无数个人一拥而上,把木老夫人给扶起,却怎么也摇不醒木老夫人了。 清越察觉到不对劲,给了祈轩与唐剑一个眼色。然后,祈轩上去把围住木老夫人的十几二十个人给拨开,“都让开,让开,被挡着?” 傅恩岩的眼神很厉,扫了那围堵的人群一眼,不经意的锁定了一个身影。但没怎么注意,然后就收回了视线。 随即,唐剑走上去,蹲在木老夫人身边,把手指放到木老夫人鼻尖一会,然后摸了摸木老夫人的脖子,当下目光一紧。 木老爷与其他木府家人纷纷凑上来,木老爷急问道:“我夫人怎样了?” 唐剑神情痛苦,起身后,淡淡回道:“木老爷,老夫人已经……气绝身亡了?”他的话一出,全场皆惊恐。 就在这一瞬的功夫,喜事便丧事。 木老爷一听,眼前一黑,华丽丽地昏了过去,然后,木府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扶住父亲痛哭,而他们的媳妇儿,都跪在地上,朝木老夫人掉假眼泪。 清越静下心,侯在角落里,向大厅暗暗地观察了一眼。新娘子隐忍的屈辱,大少爷看众人脸色哭爹,二少爷看大哥脸色哭爹,二位媳妇跪地上,低头硬挤出假眼泪……这是一个怎样的木府?为何与外头传言的不一样? 在大少爷的摇晃下,木老爷慢慢清醒了过来,眼睛一下子有了很多故事与沧桑,还有隐忍的满腔悲痛与愤怒。 “爹,你终于醒了?”大少爷木龙哭笑着对父亲说。 二少爷木虎也哭笑着对父亲说,“爹,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娘她……” 木老爷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两个儿子,一步一步地迈向了新娘子,直到站在新娘子面前,当着大家的面,毫无征兆的,一巴掌落在了新娘子的脸上—— “啪啦”一声,震响大厅。 随即,新娘子承受不了公公这吃力的一掌跌在了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捂着被打过的脸颊,含着泪水的眸子,茫然地瞪着公公看。 木老爷直指她,悲愤道:“你这个扫把星,若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追别的女人离开家,若不是你,我夫人也不会死,你个扫把星,你不配当我木家的媳妇?来人啊,把害死我夫人的这贱人绑起来,关到柴房里?” 新娘子隐忍着的泪水,终于滑下了红润的脸颊。隐忍的屈辱与愤怒,都一一布在了脸。看着几个人过来,把她给抓住? 卿宝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此刻满身暴戾的木老爷让她不敢出声。 纷乱的人群中,那道潜藏得很好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地隐忍着,就快要爆发出来? 新娘子被府中护卫带了下去? 木老爷回太师椅,疲惫地坐下,手搁着桌子托着额头,闭上眼睛沉痛着妻子的离世,一時悲痛得让人看着不忍。 来宾们不知谁想象力丰富,亦或者事情真有鬼,多嘴说了句,“难道,木府的诅咒还没有结束?” 过子人还。清越一怔,木府的诅咒? 随即,人群议论声纷纷四起,都讨论妻克夫又克公婆的话题,最有价值的一句话便是,“木老爷曾经也有三兄弟,听说木三老爷当時成亲的時候,也是被别的女人带走,然后娶了的妻子都把公婆给克死了,最后木府把木三老爷娶的妻子给虐死了。想不到今日三少爷成亲,也遭遇这样的命运。木府,这是报应啊,被那死去的木三媳妇儿给诅咒了?” 木大少爷很愤怒来宾的议论,纷纷吼道:“都出去?都出去?滚?有本事去外面说去,别呆在我家里?” 人心寒下,来宾们纷纷不悦而离。 转眼,木府几乎空荡荡。 院内,摆满的酒桌,酒桌上摆满的饭菜,已经不再散发出蒸气来。贴在院子周围的红联,红绸,纷纷目睹着满院的死寂。 木门敞开,门口外,挤着一堆看热闹的百姓。 鞭炮声不再响? 大厅内, 木老夫人静躺地上,面色苍白? 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一直跪在婆婆身边,尽最大的努力挤出眼泪来,時不時又望望周围,这人群都散了,她们也该停止哭了吧? 木老爷一言不发,始终一动不动坐在太师椅上。 大少爷与二少爷看到父亲这样,纷纷侯在身边,不知所措。 现场的外人,除了清越等六人,再无第七个外人。 两个护卫跑了进来,冒着被骂的危险,问木老爷:“老爷,三少夫人已经关在柴房里了,那……”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老夫人,“老夫人怎么办?” 木老爷从悲痛中望过来,望了地上躺着的夫人一眼,然后对那俩护卫吩咐:“先把老夫人抬回灵堂?” “是?” 于是,两个护卫小心翼翼地把老夫人的尸体搬离了大厅。 木老爷悲痛的目光,落在香楠他们几人身上,“几位,还有事吗?” “木老爷,”清越上前两步,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兄妹六人也非常难过,但老夫人已不在世,还请木老爷节哀顺变?” “呵,”木老爷沧桑一笑,神情崩溃,“人走茶凉,老夫能不节哀顺变吗?” 那两位儿媳还在哭,木老爷愤怒地恼了一眼,喝道:“哭哭哭,就知道哭,都给我滚回房去,尽丢人现眼?” 两位媳妇的脸色,尽显不悦。 。 为了不惹恼父亲,两位少爷纷纷过去,把他们的媳妇给轻轻地赶出大厅。虽然打了屁屁,还骂了,但都是下手轻,语气轻,根本就没有责备的意思。 唐剑在清越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清越问木老爷:“木老爷,冒昧地问一下,夫人生前身体可有抱恙的地方?” “没有?”木老爷几乎是怒极的语气说,“我夫人身体很好,比老夫的身体还硬朗,怎么会无端端死了呢?一定是那贱人,一定是那贱人回来害我一家来了?” 木老爷口中的贱人,在清越想来,应该是木三老爷曾经娶的妻子,后克死了木老爷父母亲的女人,之后,被木府的人给虐死了。 清越回忆了一下木老夫人倒下的瞬间,木老夫人与新娘子擦身而过,然后倒下,紧接着大少爷二少爷,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以及来宾们,都上来围堵。 若木老夫人是被暗杀的,那么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 在心里下定想法后,清越望向木老爷,道:“木老爷,若是在下猜的没错,木老夫人,是刚刚被人给谋害的?” “什么?”木老爷吃惊瞪眼。 两位少爷,也瞪大了眼睛。 清越恳求道:“木老爷,请恩准在下到灵堂检查一下老夫人的身体,找出真正的死因来?” 大少爷拒绝道:“不行?我娘已经不幸过世了,你还要去骚扰她作甚?居心叵测的家伙,我不允许?要查,也是官府的人来查,轮不着你们多事?” 清越不理会大少爷,再问木老爷:“木老爷,您的想法是?” 木老爷疲惫地摆摆手,“就依我大儿说的,交给官府受理吧 。几位,今日木府发生这样的事,实难料想到,让几位扫兴了,老夫向你们赔一声不是?你们走吧,多留一刻,也救不回我夫人的生命,留下何必?” “嘿我说老头儿,”南宫诗不悦道,“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我们大祈国的神探,都出口愿意追查老夫人突然死亡一案了,怎么不识好歹呢?” 清越恼了南宫诗一眼,严肃道:“上官盈,不许如此无礼?” 南宫诗乖乖闭上了眼睛,退后到傅恩岩身边? “她刚说了什么?”木老爷望了那南宫诗一眼,然后望向香楠,不解地问:“什么神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正文 185 木府诅咒 唐剑指向清越,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大人?” 木老爷半信半疑的目光打量着清越,“什么大人?” 清越站在木老爷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乃牡丹镇知府——方清越,今日真不巧,碰上老夫人之死,所以,若木老爷信得过,就留本官在府中,定能将老夫人之死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木老爷你也说了,老夫人身体没有什么抱恙之处,怎么会无端端就昏了一下死了呢?这其中,必有隐情?” 木老爷半信半疑的目光已不复存在,继而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清越,惊道:“你就是破获牡丹镇秀女一案和连环案的那位……神探大人?” 从木老爷的眼神与语气中,清越知道,木老爷对她,存在着莫大的评价?不禁汗颜一把,“木老爷,是外头传言夸大了,其实本官……” “大人,”木老爷一把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请大人为老夫做主啊,还我夫人一个公道,还我木府声誉?” 清越把他给扶起来,“木老爷,您不必这样,放心吧,有本官在,本官会尽全力追查老夫人之死一案的?” “你是神探方清越,真的假的?”大少爷仍不相信清越的身份,仍在质疑 。 清越说:“大少爷,您信与不信,本官觉得没什么。”望向木老爷,“主要是,木老爷是否同意本官让下属唐医官前去检验夫人的尸体,找出死因?” 木老爷疲惫地摆摆手,“罢了罢了,相信夫人不会怪罪的,那我夫人的这件案子,就交给方大人了。等下,老夫会吩咐下人给大人你们准备好厢房的?”不多说什么,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之下,进了内堂。 这時,一直守在门口的管家钟伯走了进来,对清越说:“解题王,不,应该叫方大人了,请随草民到灵堂?” 钟伯伺候过木府三代人,如今已有六旬高龄了,仍在木府当管家。 前往灵堂的路上,清越问钟伯:“钟伯,大少爷与二少爷娶妻后,这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在府中情况怎样?与木老爷夫妇可相处和睦?” 说到这个,钟伯气得发狂,“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仗着有大少爷与二少爷的宠爱,時常趁大少爷与二少爷不在府中的時候,找各种气撒在老爷和夫人身上,非常嚣张,又不给木府诞子嗣?” 祈轩甚是吃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清越早已料到钟伯会这样说,所以脸上没什么波澜。 灵堂已到,进去后,清越对唐剑说:“唐医官,有劳了?” “大人,稍等会便出结果?”说毕,唐剑走到木老夫人的身体边,仔细地检查着木老夫人身上有无伤口。 南宫诗看了一眼灵堂上的灵位,还有那些灵牌,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扯了扯卿宝的袖子,说道:“夫人,您看那?” 灵堂上的灵位,几乎被灵牌摆满了,除了第二层的第三个灵位上放着一个针扎稻草人外,没有灵牌。 清越走过去,刚要拿起那个被无数针扎着的稻草人時,唐剑这边惊呼,“大人? 清越一下紧了神,收手,走到唐剑对面,紧眉问:“发现什么了?” “大人,您看?”唐剑直指木老夫人头顶处,有一根与白发无异的细针,与白发模样大小,颜色几乎相同。木老夫人已上了年纪,加上平日被媳妇给气得,早已有一头银发。故此,这枚几乎透明的细针,便让唐剑惊呼起来。 清越看了一眼,然后说:“小心点拔出来,看看这枚细针有无落毒?” 唐剑应了声,“嗯?”随即,拿出一块白布,盖过手掌,然后往那根细针送去。细针被白布裹住,唐剑捏住细针,轻轻拔了出来,细针便横躺在了白布上。 拔出来的细针,呈无毒状。 清越看着不解,“没毒,那木老夫人怎死的?” 唐剑观察了一下细针插入木老夫人头部的准确位置,然得出了结论,“人的头部神经是最脆弱的,轻轻一颗黄豆,砸到头,就能砸死人。而细针所插入的部位,正是一个死血神经。因此,木老夫人才当场气绝身亡?” “嗯,”清越有所了解,分析道:“从木老夫人死于细针的情况看来,作案人显然非常精通人体结构,能很准确地找到人体死血。作案人还有一个明显的地方,他能下手准确,看来,平時是经常干这类的事?” 傅恩岩说:“既然已确定了木老夫人是被谋杀的,那么凶手,一定是当時围堵木老夫人的人。当時,木老夫人与新娘子有擦身而过的画面。木府两位少爷少夫人,都第一時间碰过木老夫人,以及十几位木府的来宾。” 南宫诗脸露惨色,“这么说,要找出凶手,还得一一调查这十几二十多个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嘛?” 清越双手环胸,左手托着右手,右手直起,手指点着鼻子思考着,深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唐剑手中的细针上? 祈轩有所会意,问那钟伯:“你们大少爷二少爷,还有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他们之间,谁懂针灸术?” 钟伯的回答,让清越等人错愕。 钟伯说:“木府的人,都懂针灸术?” “此话怎讲?”清越问,“木府世代经商,代代子女应当都是把精力放在家族的产业上,怎个个都懂针灸术?” 钟伯解释道:“木府产业中,有金矿业。因金矿埋在岭下较深,进去探查或开采,必定会因为空气堵塞而致人于昏迷的状态。木府的几位主子们,为了监督金矿能顺利开采出来,轮番到金矿岭探查。不怕万一,只怕一万,为了预防事故发生,每个人都要懂针灸术,谁若在金洞中昏倒了,或者休克,均可用针灸术救回?” 清越明白点头,“原来如此?” 南宫诗愁眉不展,“都懂针灸术,那么,木府的几位小主子,都有嫌疑了?那些来宾若会针灸术,也不能排除。好好的一条线索,眼看明朗,又断了?” 唐剑望向清越楠,问道:“这针……” “先保留着,或许日后可作为呈堂公证,小心保管,别弄丢了?”说罢,清越退回到灵位前,还对供奉的针扎稻草人感兴趣,正要拿起時,钟伯出声阻止 。 钟伯说:“大人,别乱动?” 清越的手倏然一下收了回来,锁眉望着钟伯,“这针扎稻草人,为何不能碰?” 钟伯慌张说道:“因为,稻草人上面涂抹了剧毒?”此言一出,再次让清越等人震惊。 清越忙问:“因何涂抹剧毒?这稻草人,又为何出现在灵位上?不仅如此,稻草人还扎满了针,怎么一回事?” 钟伯叹了口气,回道:“这是木家人的心结所在?” “嗯?”清越听得不是很懂,“详细点?” 钟伯一五一十道出,“木三老爷生前年轻時,娶了美娇娘李芸姑娘。不料,李芸姑娘下嫁当日,如同今日三少爷就要与三少夫人对拜時,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从人群里跑出来。那女人当着李芸的面,把木三老爷带走了,然后,李芸当着众人的面,诅咒那个女人,还有木三老爷这对妇不得好死。木三老爷一走, 老主人,也就是我家老爷的父母亲,三少爷的爷爷奶奶,当场被李芸气绝身亡。李芸被老爷,还有木二老爷关起来,活活地虐死了?近年来,府中总是怪事连连,每逢李芸忌日,就有血手指印出现在木府四周的墙壁。 下人们嘴多,说木府被李芸诅咒了,因此,为了去邪灵,木老夫人就做了一个稻草人,放在李芸的灵位上,每出现血手印一次,就往稻草人身上插上一针,或者涂抹上剧毒。老夫人这样做,只是为了把邪灵给赶走,让邪灵害怕,别再来木府骚扰了,所以……” 祈轩把钟伯下面的尾声说完,“所以,针扎稻草人的存在,供奉在灵位上几年了,至今没有消除那个诅咒?” “是的?”钟伯点头应是。 南宫诗突然脱口而出一句,“难道,李芸的阴灵还在?” 顿時,灵堂的气氛,相当的死寂沉沉,谁也没有再出声,每个人的眼珠子往灵堂四周四处转动,心跳声与呼吸声成了死寂沉沉的灵堂内的有声主角。 钟伯后背已凉,他擦了擦已经汗毛竖起的手臂,提醒了南宫诗一句,“上官小姐,嘘,别惊动了邪灵,会遭罪的?” 南宫诗一听,眼神一紧,背部凉了一层,汗毛也竖了起来,压低嗓音问:“不会吧?” 就在大家都被灵堂内无形的压抑压得喘不过气来之時,卿宝突然吹了一下口哨,立即惹来钟伯与南宫诗的惊叫声,“啊——” 他们错把卿宝的口哨声当邪灵的声音了 。 傅恩岩白了这二人一眼,说道:“哪有什么邪灵存在,纯粹是胡扯?” “就是?”祈轩肯定傅恩岩的说法。“别大惊小怪的,让其他人听到了,说不定又说木府闹鬼了,谁谁谁又被诅咒了?” 正文 186 爱情岛 明白了凶手为何要拿绣花针扎稻草人的原因,于是清越他们心里各自有了所得,并转身对老伯说:“我想去柴房看看新娘子李函,可以吗?” 钟伯恭敬回道:“草民无异议,大人,请随草民而来?” 出了门,钟伯把清越等人往柴房的方向带去,一路上,边走变说,告知清越他们多解说了木府的环境,以及木府哪里出现过血手印,血手印的出现,又是如何如何的恐怖,是那么的诡异。 木府的柴房很小,就挨在厨房旁边。 柴房内,有一半的面积堆着柴草,空气干燥,灰尘轻浮,飘荡在干燥的柴房内。 仍穿着喜袍,戴着凤冠的李涵,被绑在柴房唯一的顶梁柱。身体被捆得很紧,痛得她每吸一口气都很难。 原本艳红的朱唇,但涂抹在朱唇上的胭脂红,已被先前木凡那一吻给抹去了不少。 门口有了脚步声,她的神情有了变动。 站在柴房门口,钟伯指着柴房的门道:“大人,就是这里?” 听到钟伯喊那一声“大人”,柴房内的李涵的脸色瞬间苍白掉,一颗心颤颤发抖,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已被发现了? 门外,清越吩咐大伙儿,“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得进入柴房内打扰?” 众人应是,“是,大人?” 清越不再说什么,转身,把柴房的门打开 。 门打开的那一瞬,李涵很吃惊来人竟然是清越、木凡的朋友。居然,还是一位大人。 门关上,清越跟卿宝走到李涵面前,平心静气看着她。 李涵冷下脸,“怎么是你?”随即扯唇苦笑,“原来是位大人啊,我真是看走眼了。先前在大厅,谢谢大人为小女子与木凡见证爱情了?”最后一句话,是咬着牙讽刺说完的,有意讽刺卿宝撮合有情人,失败了。 清越的视线落在李涵无名指的戒指上,轻轻呼了一口沉重的气,“你是有资格骂本官的,本官不还口,你骂个痛快吧?” “昏官?”如同柳仁骂人的语气,李涵倒也爽快,直接扔出最有气势的两个字。她这是在愤怒,“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永远在一起吗?狗屁都不如的东西?。 卿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抚过李涵的肩膀,看着李涵的眼睛,卿宝问:“若是再来一次,我还会那样问你,你会回答:是的,我愿意吗?” 李涵一愣,眼中掠过莫名的情绪,回答不上来。脑中回放木凡给她的深深一吻,这一吻,她已经深陷于他了。 。除了他,木家人都做过那件事,她不会报复他,不会,其余人,一律不能放过。 李涵倔强地撇开脸,冷道:“不会?” 知道她会违背心中的答案,卿宝不以为然,笑了笑,饶有兴味地说道:“为什么你叫李涵呢?而不是叫李芸?”嘶了声,故作惊讶:“噢,都姓李,都嫁入了木府,一个嫁给了木三老爷,一个嫁给了木三少爷,呵呵,真巧哦?” 李涵眯起了危险的眸,死瞧着卿宝看。这个当官的深知事情到如此地步,真不简单。“不懂你在说什么?” 清越神情严肃起来,“别装蒜了,以为本官抓不了你的把柄?” 李涵不雅地碎了一口,“有本事你就找出证据,证明我干了什么?” 好男不跟女斗啊,拿李涵没辙,清越转身冷冷离开了柴房。她一出来,看到她愤怒的神色,南宫诗心疼,“大人,和那婆娘没话说?” 清越收敛情绪,淡道:“本官不碍事?” 祈轩说:“表面证据,很明显地指证李涵的嫌疑最大。可她只是嫌疑最大而已,证明她是凶手的证据没有?” “这样吧?”清越安排道,“祈护卫,唐医官,还有盈盈,你们留木府观察情况,我与龙岩还有卿宝出去一会?” 南宫诗问:“去外面干嘛?” 清越说:“找木凡少爷,顺便了解他在外面的韵事?” 唐剑说:“偌大的忆州城,能找到他们俩,有点难。若木府的诅咒是真的,那么,木凡与那女子,肯定被外头流传是木三老爷与那女人的再生缘?这样一来,被诅咒的木府,就很难辨别真伪是非了?” 清越舒了口气,不让自己背负压力,“不管如何,出去看看再说,或许真能碰到关于木府的种种传说也说不定?” 一会,清越卿宝与傅恩岩一起离开了木府。 南宫诗则跟在祈轩与唐剑身后,他们去哪,她跟着去哪,一起在木府里四处观察。 走在人山人海的街上,傅恩岩保持一步之遥跟在清越们身边。见她出门到现在未说半句,他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你应该一早就跟我说你是当官的?” 清越挑眉望他,“怎么,你很恨当官的?” “不是,”傅恩岩解释说,“一早告诉我的话,我就无需有今日这般的震惊了?” 清越笑了笑,提醒道:“我只是牡丹镇一个小小的知府而已,而你要震惊的,应该是那些当大官的?” 傅恩岩低低一笑,“可我已经为你震惊了,还能重来不可?” 清越被他逗笑,“对了,你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傅恩岩摇头,“没?” 卿宝安慰道:“慢慢来,咱们不急?” 傅恩岩欣慰一笑,心里涌上暖意,“你能用“咱们”,说明你已经把我龙岩当做是自己人了,我很高兴。谢谢你,小弟跟弟妹” 清越呵呵一笑道:“在知道我的身份后,你还能用“小弟”来称呼我,那就说明,你龙岩真的当我方清越是兄弟了?” 傅恩岩嗤笑一声,随后问:“打算去哪找木凡少爷和那个女子?”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清越望着他说。 望着前面那越来越近的花湖,当下,傅恩岩心中有了想法,对清越说:“听说忆州城最吸引女子去的地方,便是那花湖。花湖很长很宽,在花湖最南边的湖中央,有一座很小的岛屿,那岛屿据说叫爱情岛,最吸引伤感人群的注意。 我猜测,木凡所追出去的女子,应该去了那爱情岛了?只是,要去那爱情岛,要坐上客船半个時辰方能抵达?已是落日時分,大人决定前去?” 清越忧心道:“案子一刻不破,本官的心就无法松得开,这就是当好官的悲哀,時時刻刻得替子民着想?” 傅恩岩深感欣慰,“大祈国能有大人这样的好官,是大祈国的福分?” 清越抿唇一笑,“抬举了?” 一会,在花湖岸,傅恩岩雇了一艘客船。客船上,除了三位船家,只有他们三个船客。 船慢慢地游行在花湖上,距离前面繁花似锦的城镇越来越远了 。 花湖的水,很绿。 因为花湖很宽,所以看到的青山,都只是很渺茫了。 因是落日時分,天边的晚霞,在船头看过去,出奇的美, 卿宝站在船头,秀发飞舞,展开着双臂,迎接着一波接一波而来的风,闭上眼睛听着周围的风声,颇有点泰坦尼克号的味道。 清越从船舱出来,看到卿宝,一颗心划过莫名的痕迹,从未见卿宝有如此美妙动人的一幕,真的妙不可言? 他忍不住想去搂住那蛮腰。 卿宝保持了一会伸展双臂的姿势,然后打开眼睛,收手,坐下来,把吊脚掉在了船头上,双手撑着两边船板,仰头看着天边的晚霞。 清越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也把双脚给吊在下面,跟着她一起随意的摇晃着,“你说,等下见到木凡,他会跟我们解释两个女子的事情吗?” 卿宝想了想,说:“应该会和盘脱出吧?” 天色慢慢变了,晚霞不见,天色变得好暗,转眼就暗沉了下来。 那三个船家仰头望了望暗黑的云层处,隐约看到了闪电。 直到一声闷雷响起,其中一个船家突然神色巨变,“糟了糟了,出师不利啊? 听到船家的声音,卿宝与清越站了起来,往船家望去。 清越问:“船家,怎么了?” “公子,恐怕咱们有灾祸了?”那船家慌张地说道,然后指了指天边的云层,“你们看,已经有闪电,一会就下雨,一下雨,湖水就蜂拥而涨,会把船给涨翻的。这附近距离地面又远,若不懂水姓,没有木头支撑,肯定送命。今日,咱们真的出师不利啊?” 卿宝正想说点什么時,突然前面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劲力非常大,把船给吹得摇摇晃晃的,那几个船家,一時站不稳,跌入了水中. 清越宝住卿宝站不稳的身子,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刮起了一阵大风,比先前的那阵风更带劲,狠狠地把卿宝的蓝色发带给吹掉,一头黑发,爆泄风中,凌乱而妖娆。 清越看过去的時候,看到了一个在他身边面对大风惊慌失措的“老婆大人”,三千青丝,被风缭绕,妖娆得不行? 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头发時,卿宝惊恐地瞪大眼睛,立即摸摸自己的头,发现头发全落下了,于是,看向清越—— 他已经惊呆在了她面前,看着她妖娆的姿容,完全被她所俘虏虽然见过宝宝很多面美丽的地方,这么妖娆还是第一次,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风不停地吹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跟着下。 正文 187 哪来的黑衣人 回到船舱里,虽然避免了被雨水淋到身体,但大风这样一阵阵刮着,然后湖面开始起波澜,渐渐的波涛汹涌,湖水一波紧接着一波向客船覆盖。 在船舱里,清越紧紧的把卿宝抱住,船在翻来覆去,停歇不下来,清越自己做人肉垫子,抱着卿宝避免卿宝被磕着碰着。 雨越下越大,风越来越狂。一瞬间,天完全黑了下来,只有闪电出现的時候,万里才是晴空的,可那是转瞬的事情。 大客船被大风给吹翻了,接着又被湖水冲得稀巴烂。 这时, 夜已经黑了。 下过一场大雨的夜,天空变得格外的清爽。 木府。 三王爷与唐剑办完清越交代的事情,回到大厅,看到桌上有一副棋具,俩人相视一笑,好久没火拼了,不如今日来杀俩局,俩个人掩饰交流,在在软垫子上下棋,上官盈盈一直在他俩身边来走来走去,然后是不是的脑袋向门口张望,希望能看到清越他们的身影出现,可就是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她一直晃来晃去,晃得三王爷都举棋不定了,“我说盈盈,你到底想怎样?你看,二哥都下不了棋了,饶了二哥吧?” “大哥二哥,”南宫诗走过来,急着对二人说:“清越卿宝和三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们出去找他们吧,好不好?” 唐剑安慰道:“盈盈,你要淡定,淡定,淡定,知道不?你三哥的武功你是领教过的,哪能那么容易出事呢,再说了,有他在,清越他们不会有事的,静下心来吧?” 上官盈盈静不下来,干脆又重复原先的事情,又来回走来走去,嘴里一边喃喃自语着,“快点回来,你们要快点回来怎么还不回来呢?” “好吧,”三王爷最终还是妥协了,把棋子放下,起身过去拿上剑,“我也挺不放心他们的,我出去找找看?” 。上官盈盈出声道:“我也去?” 三王爷直接厉声喝道的拒绝,“不行,你给我乖乖待在客栈,待会出事了怎么办,卿宝又得说我们不懂的关爱女性了?” 上官盈盈垂头丧气着,“哦,那我不去。我留咋客栈等你们好消息,不过二哥,你一定要把他们带回来?” “我说,你到底最关心哪个?”三王爷憋了好久的问题,终于有适合的机会说出来,“清越,卿宝还是?还是……龙岩? “我……”南宫诗十指绞在一起,回答不上来,低着头,弱弱地转动着眼珠子夺云动。我能回答说其实我每一个我都很关心,谁叫我有一颗博爱的心呢。 “唉,”三王爷摇摇头,叹了一声,既然对方不想回答,他也不等了,抄着剑就离开了厢房,离开了木府。 一会,祈轩走在夜街上,走几步就东张西望几次,嘴里振振有词,“都出去一个下午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找个人需要那么难吗?” 来到一个少人的地方,实在没办法了,祈轩东张西望几下,然后吹了五声怪异的口哨。 口哨声一停,陆续从四面八门跃来四五个戴着面巾,穿着黑衣的神秘男人,然后一一站在祈轩面前,抱拳道:“属下参见王爷?” 祈轩淡淡地“嗯”了声。 黑衣人当中,走上来一个到祈轩面前,亲自问道:“王爷,您已经有半年没来忆州了,这次来,主要是因为何事?” 祈轩打量了几人,问道:“自从在王府把你们培养出来后,就把你们调到了忆州监督忆州的情况。本王且问你们,如今忆州的情况怎样了?” 那黑衣人说:“如今的忆州,在属下们的监督下,越来越繁荣昌盛了,在忆州政治方面,并没有什么大事件?” “嗯,”祈轩满意一应,继而又说:“这次本王来找你们,只是想让你们帮本王打听两个人而已?” 黑衣人说:“王爷请说。我们几个比忆州的地头蛇还熟悉忆州的环境和人,无论忆州来了什么人,我们都会在第一時间知道的,就算是没有名字的乞丐,属下们也能把他找得出来。” 祈轩描述了几下所找之人,“找三个人,一个叫方清越,一个叫夏卿宝,一个叫龙岩。三人长相都出奇的俊秀,一个比较高大挺拔,一个玉树临风,另一个比较矮小玲珑。三人是从木府出来的,你们可知道有这样三个人的行踪?” 后面的一个黑衣人走上来说,“回王爷,有这样三个人,他们在黄昏的時候,朝花湖那边去了,还上了船,似乎要去爱情岛?” 。 “糟了?”原先那黑衣人说,“入黑前下了一场暴雨,花湖的水天翻地覆个不停。若是黄昏時分出发的,恐怕……” 祈轩的心颤抖了一下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起风呢”转身对黑衣人急声道,“快快快,带本王去找他们,你还有你去那边,你跟我走” 月亮,从云层里溜出来了,温柔地洒照在孤岛上, 清越远远的看过去有个荒岛,上岸以后,清越马上生起了火,顺便把自己的外衣给脱下,放刚刚堆起的的木架上,准备把衣服烘烤干。 为了避免卿宝穿着湿衣服会感冒,于是,他在生完火后,清越把卿宝给抱到沙地旁边的草坪上躺着,借着火光,他把卿宝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他自己刚刚已经烤干的外套拿过来,披在了卿宝身上。然后,把她的湿衣服都摊开在木架上,放在火堆边烤干。 时不时地,他回头望向那张美丽绝色的脸蛋,嘴角挂起淡淡的、柔柔的笑意,这是我的妻是我今生携手的伴侣,能遇见她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 在荒岛不远处的湖面,有几道火光,依稀从那边传来很响亮的喊声,“小弟——弟妹——,你们还活着吗?活着就应一声?” 官船上,三王爷站在床头,往靠近陆地的地方一直喊着。这時,他的一个手下指着前面的荒岛说:“王爷,那边有火光?” 一定是清越他们,祈轩心里非常肯定,于是命令手下,“快,把船划过去?” 在祈轩与他的几个手下跑上来的時候,清越正气定神闲地坐在火堆边,而卿宝,就躺在旁边的草坪上,睡得很深沉。 祈轩过来的時候,傅恩岩站了起来,惊讶道:“二哥,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看到清越没死,祈轩的眼眶突然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清越的背,大男人竟哭了出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门喂鱼了?” 这一刻,看到祈轩为自己流露出的兄弟情谊,清越心头暖和了不少,他说:“我们遭遇大暴雨,船翻了,掉入了湖里,好不容易上岸的。三个在海里跟我们冲散了,你们恩找到他没。 。大难不死,什么后福不后福的,我不在乎了,只要签约你没事就行了,案子还等着她查呢?” 祈轩走过来,弯腰下去,仔细看了看去吧的脸色。卿宝的脸色有点苍白,溺水所致,他看着忍不住心疼,“这妮子,文那么行,武却那么糟糕。再不强身健体,以后会有更多的苦让他受的?” 清越说:“二哥,不用担心了,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这時,祈轩那几个手下,有一个人拿出了醒神丸走到祈轩身边,道:“王爷,这是醒神丸,能让昏迷者立即苏醒的一种奇药,不会有副作用的?”在另一旁的龙岩吓了一跳。 听到那一声“王爷”,傅恩岩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变了变,“王爷?” 祈轩一怔,发现了不对劲。他站起来,面向傅恩岩,自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三弟,你听我说,我……” 傅恩岩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他痛心道:“你们一个个都骗我?” “三弟,你听我说,”祈轩欲要解释,“我是大祈国三王爷,清越是牡丹镇知府,我们为查案而微服私访。这些天,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跟你说?” “你是王爷,我只是个普通人,”傅恩岩的语气突然有点酸,“你怎么能有这样的胸怀接纳我这样的小人物呢?” “不,”祈轩说,“你不是小人物,你失忆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谁,说不定……你也是皇亲国戚呢。”随便搬上台的词汇,连他都不相信了,傅恩岩又怎么会相信。“三弟,你要相信,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身份的?” 曾经有兄弟误会他而离开了,现在,他真的不想眼前这个兄弟,也要误会他,离开他? “妈,别吵了,我正困着呢,让我再睡会……”卿宝虚弱无力的声音,飘了过来。 祈轩剑眉挑起来,妈?? 傅恩岩暂抛开祈轩身份的事,望了卿宝一眼,对他轻声道:“既然有醒神丸,那就先给她吃下吧,总比这样半昏沉的好?” “嗯?”祈轩应了一声,然后从手下的手中拿来醒神丸,给卿宝喂了下去。 喂了醒神丸,卿宝不到一会就微微地打开视线了,入目的第一张面孔,竟是清越,真好,心里真舒服,现在就算溺死在了水中,也值得? 对了?龙岩? 猛然想起傅恩岩,于是卿宝立马坐了起来,就一瞬的功夫。在没看到傅恩岩就在前面的時候,她望向祈轩,焦急地问:“二哥,三哥呢?三哥怎样了?” 看到卿宝眼中流露出的担忧,傅恩岩抿抿唇,一股温暖涌上心头,为认识这个女人而深感欣慰。 祈轩指了指侧身前面,“岩在那呢?” 通过祈轩的指引,卿宝的目光落在了前面静静地站着的傅恩岩身上。 “咱们是结拜兄弟嘛,还客气什么呢?”傅恩岩朝她柔柔一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三哥不会丢下你们的?” “你们两个就别再废话了,准备回城里吧?”说着,清越把卿宝给抱了起来。 卿宝披上清越的外套,看了周围一眼,对前面那几位黑衣人有着莫大的兴趣,“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黑衣人啊?” 正文 188 非礼勿视 祈轩说:“是本王安置在忆州城的黑衣使者,若不是通过他们,本王又怎么找得到你们呢?” 清越半开玩笑道:“王爷,下官要不要行礼啊?” 祈轩嗤笑,“若方大人觉得该行礼的话,也不是件坏事?”走过去,给了傅恩岩一个笑容,“本王还需要解释吗?” “不用了?”傅恩岩低头一笑,淡淡的语气道:“刚刚,是我太看重兄弟之间的感情了,才说了冲撞的话?” 他害怕,害怕身为王爷的祈轩,不与他一个失忆人做朋友夺云动。 祈轩一愣,随即心情明朗,不禁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和他担忧的一样。 清越走过来说:“我们还不能回城里,得去爱情岛找木凡?” “怎么,他在爱情岛?”祈轩有点意外。 卿宝说:“应该是?” 祈轩对大伙说:“那事不宜迟,赶快行动?” 上了船,在祈轩那群黑衣使者的带领下,船行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時,清越他们终于看到湖面上那柳暗花明的一幕。 爱情岛上,灯火通明。 隐约间,还有各种乐器的声音传来。曲子都非常的伤感。 爱情岛上,座落着几座非常幽雅的房子,四面通风,在任何一角,都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船靠岸后,祈轩让几位手下在岸边,然后他和香楠,以及傅恩岩,都往岛上去。 一会,进入一间幽雅的阁楼的時候,那幽幽琴声,也越来越清晰了。在阁楼上,几个年轻男女正在合奏。 岛屿的其他地方,孤单形影似乎有很多。 在阁楼上,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木凡,也没看到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最后,清越他们又跑其他的地方看,看到多数是失恋的男女,不是在对空惆怅,那就是吟诗抚琴叹忧伤。 岛屿很小,几乎找了一半,也没有看到木凡和那女子。 “走不动了?”找人找了大半夜,卿宝累得停下脚步。 清越刚想上去扶卿宝的時候,一个飘渺的魅影,从前面的阁楼转角走了过来。 四人看到那张素颜,心里的石头都落了下去。终于找到这个女人了。 祈轩给了傅恩岩一个眼色,傅恩岩会意,走上去拦住了那女子的去路,“姑娘,在下龙岩,咱们昨日见过的吧?” 女子抬眸,淡然神情视着傅恩岩的脸,“公子你……” “桢桢——”不知哪个地方,传来了木凡的声音。 女子寻声望向暗黑角落里,一个俊朗的身影渐渐走了上来,“木凡,我在这?” 木凡走上来,见到祈轩他们的時候,脚步像钉了钉子一样,动不了了,满脸惊愕看着他们,“怎么,你们……” “呵,”祈轩扯唇冷笑,“你在这过得倒是逍遥的啊?” 卿宝有点气愤地说:“死了,你知道吗?” 自离开木府,到现在木凡也没回木府过,自是不知道府中情况。现在知道母亲的死讯,整个人陷入了惊恐状态,“什么?我娘她……” 那女子听到木老夫人死了,脸色也煞白着。 “我要回去,我要去看我娘,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悲痛地说着,木凡迈出脚步往湖边奔去,却被傅恩岩给拉了回来。 傅恩岩说:“你冷静点?” 木凡咆哮,“我娘死了,叫我怎么冷静?” 清越走过来,道:“你今日离开婚礼现场后,本是要追你而去,却突然在大厅里昏倒,继而被人谋杀了?” “娘~”木凡哽咽地叫了声,然后望向清越,急问:“是谁?是谁害死我娘呢?” 祈轩说:“你们木府被诅咒了,有邪灵要害你们一家?” 木凡脸色一凛,神经紧绷起来,“难道说是……” 他身后的女子,低下了头,眼中划过看不清的情绪 。她上去,把木凡扶起来,柔声道:“快回去处理木府的事情吧,我不碍事的?” 木凡握紧女子的手,舍不得离开她,“桢桢,我……” 女子举起纤纤玉手,轻轻贴住木凡的嘴角,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我真的不碍事。的事……还是因为我而发生的,我对不起你?” “这位是?”卿宝想知道女子与木凡的关系。 木凡介绍道:“这是桢桢,慕容桢桢?” 卿宝说:“我能不能知道一下你们之间的事情?既然木凡兄你要娶李涵姑娘为妻了,为何这成婚之日,却冒出了另一个能牵动你的女子?” 慕容桢桢替木凡说了出来,“我和木凡认识有一年之多了,我们很相爱。可是,木凡与那李家小姐有婚姻,不得不成亲。起初,我是愿意淡出木凡的世界,可在他与李家小姐拜堂的那一刻,我还是控制不了我自己而闹出了这场风波?” “唉,”卿宝轻叹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有指腹为婚的对象,但爱的却是另一个人。这剧情,太大众了?” 祈轩生活:“你胡言乱语什么呢,不想一晚呆在这小岛屿上,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桢桢,跟我回去吧?”木凡握紧慕容桢桢的手,期待着她的回答。 慕容桢桢犹豫良久,就在她要拒绝的時候,清越说:“她肯定是要跟你回木府的,不然,你们的三角恋何時才能落幕?” 慕容桢桢仍旧犹豫不决,“我怕木老爷……” 木凡说:“桢桢,就跟我回去吧,我要把我们的事情跟爹坦白清楚,顺便,我要找出谋害我娘的凶手?” 一会,几人上了船,往城里回去 。 慕容桢桢站在船头,吹着夜风,青丝飘扬,背影单薄。她看着一片漆黑的湖面,心事重重。 卿宝在船舱里往外观望了一眼,总觉得这个慕容桢桢身上有很多的故事,而且,这些故事,都是沧桑的故事。 这時,木凡拿了件披风披在慕容桢桢身上,然后二人依偎在了一起。 清越在船舱里一边吃着岛上摘下来的石榴,一边光明正大地盯着外面那一幕。她推了推坐在她旁边正在分析案情的祈轩与傅恩岩,指着外面说:“二哥三哥,你们瞧,你们觉得,他们接下来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祈轩敲了清越的头颅一下,“色小子?” 清越白了他一眼,“人之常情嘛?” 傅恩岩望了外面一眼,那木凡与慕容桢桢已经坐在了船头的船板上,彼此静静地望着对方。“我觉得,等下有戏?” 果然,在这時,木凡爱怜地抚上了慕容桢桢的脸颊,低头过去—— 卿宝心神一紧,紧张地抓住了清越大腿的衣服,“看哪,快要亲下去了?” 这样的场面,原本清越没有半点兴趣的,但自从接触过卿宝后,他似乎很喜欢看这样的场面。“把头低点,让我也看看?” 于是,四双贼溜溜的眼睛,凑到一块,往外瞄去。 当木凡覆上了慕容桢桢的嘴巴后,卿宝满意地笑了笑,又说:“他们会不会无视咱们的存在,继续下去呢?” 情到浓時,便是烧身的時刻。 就恩了身。祈轩正想说那二人不会再接下去的時候,木凡的手过分地探入了慕容桢桢的衣服内,顿时呆住了? 卿宝把祈轩和傅恩岩的视线挡住,“,不,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不准看了?” 祈轩扳开卿宝的手時,盖过船舱的帘子已被清越给放了下来,外面那一幕之景,与帘子彻底隔绝了。 “刚你提议要看,现在又不准,真搞不懂你?”祈轩有点无语地说道。 卿宝为自己辩驳,“我那叫点到为止。看人家接吻就可以了,不可以再接着往下看,那叫偷窥,是犯法的,小心我让越越抓你进大牢?” 祈轩自信满满道:“你没有机会抓本王进大牢的一天?” 傅恩岩不以为然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说祈三王爷,就不信你一辈子都不会做错事。就看到時咱们的方大人会不会忍心抓你而已,一方面是兄弟情义,一方面是律法当前,抓不抓你,只在一念之间?” “小弟,你不会抓二哥的,对不对?”祈轩望着清越的眼睛说,虽然语气俏皮,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清越看着他深邃的眸,一颗心迷惘了下来。若是真有这一天,她会抓他吗?不,他不会犯罪的,她相信他,永远相信他? 半个時辰后,船靠岸。 因为夜已经很深了,忆州城此刻显得有点冷清。 木凡提着一颗悲痛的心,回到木府。此刻,他站在家门口,看着昨日的红联已变成今日的白绫;红灯笼已换成了白灯笼,一颗心,如刀割一般地痛着。 然上不就。没错,真的出事了,他的母亲真的死了。如此明显的丧事布景,他不可能看不懂。 木府的大门敞开着,木凡再也控制不住泪泉,泪奔了进去,“娘——” 此刻,木老爷正在大厅里疲惫地坐着,仍在为死去的夫人感到无比沉痛。夜已经如此之深了,他却难以入眠。 “爹?”木凡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泪痕面对着父亲..................... 正文 189 木凡回府 看到最心爱的儿子回来了,木老爷很高兴。邪灵可以报复家里其他人,但不可以动他的小儿子,绝不可以。 因为夫人的死,木老爷一日间苍老了许多,昔日的威凛,今日已不复存在。他看到爱儿,颤抖地伸出手,“凡儿,你回来了,你没事就好,快,快过来让爹好好瞧瞧?” 父亲憔悴成这样,木凡看着心痛如绞,走过来,跪在了父亲面前,万分悔恨,“爹,是孩儿不好,孩儿不该离开的,孩儿不该,实在不该?” “不,不是你的错?”木老爷虚弱地说道,“都是那贱人的邪灵在作祟,不怪我儿,不怪我儿,真的不怪?” 清越他们,带着慕容桢桢,一同从外面走入了大厅。 木老爷远远望去一眼,慕容桢桢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以及恬静的气质,一時让他深感欣慰。那个儿媳要不了,这个儿媳一定能要的了? 把儿子给吃力地扶起来,木老爷脸色甚是凝重地说:“凡儿,木府如今呆不得,你要走,你明白吗?带着你喜欢的姑娘,远离忆州。爹不要让诅咒伤及到你?” “不,”木凡哽咽道,“凡儿哪也不去,就在家里。爹,孩儿相信,娘一定是被谋杀的,孩儿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来?” “木老爷?”清越走到跟前,神情严肃道:“只要有本官在的一天,一定还木府一个安宁,破了这诅咒的阴谋?” 木凡倏然一惊,望向香楠,满目是不可思议,“你……本官?”怎么回事,唐剑的结拜兄弟是当官的吗? 清越知木凡会有此反应,平静地说道:“嗯,我是官。本官乃牡丹镇知府方清越。?” 木凡吃惊,“那个神探?” “呃,”清越回答不上来,转移话题:“已经很晚了,木老爷,木三少爷,你们早点休息,本官与下属先行退下了,待明日再处理木老夫人一案?” 木老爷恭敬道:“厢房已为各位准备好,大人,你们放心地住下吧 。如若木府没有被诅咒,那还请大人把凶手找出来?” “本官会的?”说完,清越望了祈轩与傅恩岩一眼,然后一同离开了大厅。 这時,慕容桢桢跪了下来,哭诉道:“木老爷,对不起,若非小女子唐突出现在婚礼上,也不会闹出这样的风波来,还害死了老夫人,桢桢是回来谢罪的,任凭木老爷处置?” 木老爷并没有责备慕容桢桢,而是说:“早知我儿已有心上人,我们夫妇俩该退了与李家这门亲事的,也不会出现今日这样的一幕?” 听到这,慕容桢桢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木老爷说:“凡儿一向听父母的话,定当尊重父母意见,娶那李家小姐。唉,凡儿啊,你怎么不早跟爹提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呢?” “孩儿……”木凡垂下头,轻声道:“孩儿怕气坏了爹娘,所以孩儿不敢说?” 木老爷五味陈酿,“你这傻孩子?” 木凡说:“爹,孩儿与桢桢去灵堂,看看娘?” “嗯,去吧?”木老爷应道。 “爹,你早点休息?”说完,木凡牵着慕容桢桢的手,离开了大厅。 清越们回到厢房,立马就倒在床上。因木府厢房多,他们六个人,可以一人住一间厢房,厢房彼此紧挨着。 针扎稻草人,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的假眼泪,新娘子的目的,全府人都会的针灸术……凶手啊凶手,你是在借诅咒来杀人吗? 找不到一点头绪,清越们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转眼,天大亮。 还没睡上两个時辰,结果,天就亮了 。清越困得睁不开眼,偏偏那四个手下都侯在门口等她醒来处理木府的案子。 清越翻了个身,把耳朵捂起来,“别吵,别吵啦?”睡眠不足,案子再简单她也理不清头绪的。 那四人敲了一会门,没能成功把清越俩夫妻给吵醒,于是都离开了。 今日木老夫人的祭奠仪式正式开始,木府上下,已是一片白茫茫,白绫高挂,显得那么的凄惶。仆人们,都已经穿上了白色的丧服,戴着尖尖麻衣帽,各自张罗着木府的事物。 木府大门敞开,灵堂大门敞开。 木家三兄弟,以及二位少夫人,都已经披麻戴孝站在灵堂两侧,许多来客上门祭拜木老夫人,木府的人一一鞠躬谢礼。 木老爷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仍是昨日所穿的衣服,神情恍惚。 木老夫人已经安放在金色棺木中,盖子还没有盖上。 清越们还没有起床,没有她这位上司的安排,唐剑他们不知道做什么,于是都侯在灵堂外面看着络绎不绝的来客祭奠木老夫人。 这時,贾良在前面出现,看到祈轩他们几个人,热情迎上来,“几位兄台,真巧,在这也能遇见你们?” 傅恩岩认得眼前人是那日晚进城门的差官贾良,于是问道:“贾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祈轩说:“贾兄,你也是来祭奠木老夫人的?” “不是的。”贾良解释道,“我堂弟是这木府的厨师,昨日,我堂弟说有事要出去办,可正是木老夫人的葬礼间,管家并没有批准放假,除非找人代替,所以晚上我堂弟就找到了我,让我今日来木府替他工作几日?” 唐剑有所明白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贾良有点不自然地笑笑? 傅恩岩看向贾良,眸光紧了紧,暗暗对贾良留了几个心眼。贾良会意到,不安地撇开目光,然后对大家说:“我还赶着给木府几位主子准备饭菜,你们随便,我先走了?”说完就走开了,似乎急着想远离谁一样 。 贾良走后,傅恩岩对祈轩他们说:“昨日,上去扶木老夫人的那些人当中,贾兄也是其中一个,他也脱不了嫌疑?” 唐剑说:“贾兄是一个老实人,为人爽快,不拘小节,应该不会是凶手?” “二哥,这个贾良真的有问题?”南宫诗说。 三人望向她,唐剑问:“盈盈,你怎么觉得他有问题?” 南宫诗说道:“盈盈与生俱来有一种很怪的能力,能在第一眼感受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没有问题。具体要我说他哪里有问题,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的这种能力不是经常出现,偶尔才会有的?” 祈轩呵呵一笑道:“以后有你在,以你的这种能力,能帮咱们大人解决不少麻烦的。” “那盈盈,你看看,那个人有没有问题,”唐剑握住南宫诗的肩膀,把南宫诗转了一个身,指向正往灵堂走来的钟伯。 南宫诗看到钟伯后,就问:“大哥要盈盈看钟伯吗?” 唐剑应,“嗯?” 南宫诗顿時严肃了几分,目光坚定地落在钟伯身上,用目光感受了钟伯好一会,然后对唐剑说:“钟伯没问题,钟伯是个好人?” 接下来, 祭奠间,木老爷因为太过疲惫,被钟叔扶回房中休息了。 响午的時候,钟叔端饭菜到木老爷房内,把饭菜放上桌,然后过去叫木老爷…… 厢房。 卿宝懒懒地翻了个身,想再睡会,突然,房门外传来了很多脚步声,随后便都侯在她门口停下。紧接着,房门被敲响个不停。 唐剑的声音先飘了进来,“大人,出事了,木老爷死了?” 清越的眸子顿時睁开,困意不再? 一会。 木老爷房间已候着十个人。 木老爷安详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因为已死亡,这两日的疲惫已看不出来。 木凡在床边跪着,紧紧握着父亲的手悲痛。 木大少爷与木二少爷,以及他们的俩媳妇儿,都跪在三少爷身后,都一副悲痛的表情。由于俩媳妇儿头垂得低低,没有看清楚表情,只有丝丝抽噎的声音不断传出。 钟伯看着这一家老小,在旁也甚是心酸。 老夫人不在了,老爷也不在了,这以后的日子,三位少爷更加要彼此扶持才行。偌大的家业,还待他们处理? 这時,清越等人的脚步匆匆走入。 钟伯上去恭敬道:“大人?” 清越神情肃然,向钟伯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然后观察起木老爷房内的环境。观察了一眼,问钟伯:“谁先发现木老爷的死的?” “是小老儿?”钟伯说。 清越说:“详细点,本官想知道过程?” 钟伯回忆道:“今早老爷在灵堂显得很疲惫,于是小老儿便扶老爷回房躺下休息。约莫响午時分,小老儿怕老爷饿着,于是准备了午饭到老爷房内……” 不久前。 钟伯端着午饭进了木老爷的房间,把饭菜放下,然后走到床边,对木老爷说:“老爷,饭菜来了,您已半天没进米饭了,先起来用午饭吧?” “老爷?”叫了几声,木老爷仍旧不应一下,安详地躺着。 叫了几声了,不见木老爷应一声,钟伯想到了什么,心里微微收紧。于是,他伸出手指,放在木老爷的鼻尖处。qq1v。 手指没感受到一点呼吸,吓得钟伯跌在了地上。........ 正文 190 施了魔咒的稻草人 老伯半蹲在床边,很悲伤的神情摇晃着老爷的手,叫道:“老爷啊,老爷您怎么了?您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啊,我是是啊钟啊,老爷,老爷你怎么怎就这么的走了……” 回想到这,画风突然一变,钟伯对清越开口说道:“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先前给老爷准备午饭,可是叫不醒老爷,结果发现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清越问:“钟伯,当时,你可有在现场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哦,对了,发现了这个?”严肃地说着,然后钟伯把木老爷房内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替给清越。 “这是什么?”清越一边问,一边把盒子拿到手。 钟伯解释道:“盒子内装着一个稻草人,这是小老儿当時在木老爷房内看到的,就摆在木老爷的枕边。小老儿以为那个诅咒又开始了,所以赶紧收起来,不让见光?” 卿宝把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有一个稻草人。稻草人的正身,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四个字:木三万死。 木三万,木老爷的名字。 钟伯说:“一定是李芸的诅咒又开始了?” 木凡已站起来,走到香楠面前,沉痛道:“大人,请您一定要查出我父亲的死因,木凡求您,不管您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木凡都会做到的?” 清越安慰道:“死者已矣,木三少爷,你就别太悲痛了。给枉死人一个公道,是本官的职责所在,无条件去做的事情,木三少爷不必为此为本官做点什么。现在,本官要留下来勘察一下现场,木三少爷,麻烦你们家人先出去一下?” 木凡没异议,与家人退了下去 。 出门之前,二少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清越手中的稻草人一眼。 南宫诗捕捉到二少夫人的目光,当即神色一凛。等二少夫人出去后,她转头对清越说:“大人,这个二少夫人有问题,跟木老爷的死有关系?” 清越挑眉,“哦?二少夫人有问题?盈盈姐,你看得出来?” 对南宫诗的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唐剑解释道:“大人,卑职觉得,盈盈有第七感,能看出一个正常人是否正常还是不正常?” “是吗?”卿宝喜上眉梢,“那以后看人是否好坏,就有劳盈盈姐出马了?” 南宫诗低低一笑,“能帮得上忙,盈盈会义不容辞的?” “嗯,谢谢盈盈?”说完,清越收住活跃的气氛,神色凝重了起来,对唐剑说:“唐医官,且看看木老爷的真正死因?” 唐剑领命道:“卑职明白?”说罢,过去床边,仔细检查起木老爷的身体。 唐剑给木老爷检查死因之际,清越对祈轩与南宫诗说:“本官很同意盈盈姐说的,这二少夫人定有问题。你们二人,现在就去盯着二少夫人,别暴露你们的行迹就行,把二少夫人的一举一动,全部给本官盯紧了?” “是?”二人应了声,随即一同退下。 头着人现。清越又观察了木老爷的房间一眼,对傅恩岩说:“龙岩,通过木老爷的死,以及这稻草人,你觉得真是李芸的阴灵在作祟?” 傅恩岩摇头,分析道:“这稻草人是崭新的,显然是刚做不久。写在纸上的字,很工整,秀气,落笔轻柔,显然执笔人非男子。所以,这稻草人上的死字和木老爷的名字,应该出自女子之手。至于执笔人是谁,又是谁放下的稻草人,与木老爷的死有无关系,还得观察。但从这稻草人这种装模作鬼的鬼把戏看来,木老爷不像是被诅咒,而是被人利用诅咒谋害?” 清越说:“嗯,你分析得很对。诅咒什么的,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是人为 。人在做,天在看,凶手不会得意太久的?” 这会,唐剑已检出了木老爷之死的真正原因,他在木老爷的太阳血处发现了一根无形的细针,轻轻拔下用布包着,然后走到清越面前,道:“木老爷如同木老夫人一样,同样是一针毙命,死于这细针之下?” 清越看了细针一眼,细针呈无毒状,她没有看到不妥。“先收起来吧?” 傅恩岩说:“钟伯是我们知道的唯一在响午接触过木老爷的人,只是钟伯离开的那段時间,谁进来过,我们无从得知。若能知道,定知道凶手是谁?” 木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 慕容桢桢正在房内坐着,见到木凡推门进来,马上上去搂住了他,哭诉道:“你爹死了,我好怕,好怕你也会出事?” 木凡抚了抚心爱之人的背,欣慰道:“你一直在为我提心吊胆吗?” 慕容桢桢在他怀中点头,“能不提心吊胆麽?” “来,坐下?”木凡把慕容桢桢的手牵住,走到桌边坐下。 慕容桢桢伸出手,抚过他憔悴的脸颊,心疼道:“你一定很累吧?你爹的死,你一定也很难过。天意难测,木凡,你一定坚强?” 木凡重重点了一下头,“嗯?”把慕容桢桢的手握住,吻了吻她的手指。转瞬,他的眸冷了下来,“若让我知道凶手是谁,一定砍了他的头,祭奠我死去的父母?” 慕容桢桢低下头,看不清的表情。 木府二少爷的房间在东院。 二少夫人从公公房内出来后,回了东院的房间,一路鬼鬼祟祟的,時而不時回头看有没有人跟踪,非常的紧张。 祈轩与南宫诗他们悄悄尾随二少夫人,不发出一点动静。在二少夫人进房后,他们二人跃上了屋顶。 祈轩与南宫诗彼此点了一下头,然后祈轩轻轻地把房顶上的瓦给拿开,往下瞧去—— 二少夫人进房内,来回度步,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 。来回走动了几次,最后,往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她走到床边,趴下,把床底的一个小篮子拖出来。 小篮子上面都是针线与布料。 二少夫人翻开那些布料,藏在小篮子内的死个稻草人,赫然呈现。稻草人上面都贴着纸条,都写着死字与人名。 看到这里,祈轩的眼睛瞪得大大。他不再看,把瓦还原,然后与南宫诗跃下房顶。 清越到灵堂看了一眼,因为又有人死了,来客们不敢再登门拜祭,纷纷止步于大门外。 此刻,灵堂内一个人也没有,非常的冷清凄惨。 看到这样的场景,清越心里划过一丝酸涩,“本是忆州城最值得人尊敬的木府,盛传最和睦的大家庭。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况,本官怎能再相信传言?” 傅恩岩说:“典型的表面风光艳丽,可背后与那乞丐窝无两样?” 清越往那供奉灵位的地方望去,那个稻草人,还在上面放着。视线收回,对傅恩岩说:“走吧,看看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 回到厢房,清越一坐下唐剑就找她来了,他说:“钟伯说的果然没错,全木府的人都懂针灸术,卑职找人试过,而这些人的针灸术,十分不赖?” 清越平声静气道:“那么,从这条线索中,是找不到凶手的,范围太广了?” “大人,”祈轩与南宫诗从外面匆忙进入。 傅恩岩看到他们这样的神色,便问:“那二少夫人真有问题?” 南宫诗说:“是的。我们二人一路跟踪二少夫人到她房中,发现她在房中的床底拿出了一篮子稻草人,与放在木老爷房中的稻草人一样,只不过上面的纸条写上了其他木府人的名字,连她丈夫的名字也在其中?” 清越即刻起身,“马上把她传上大厅,召集木家其他人,本官要当面审二少夫人? 大厅,已侯集木家所有的人,大少爷,二少爷,大少奶奶,三少爷,均在。 清越稳坐太师椅上,身边候着卿宝唐剑与南宫诗。傅恩岩与祈轩不在。 慕容桢桢站在门口一会就走开了。她是局外人,不宜在场观看,于是看了大厅内的阵势一会,然后离开了,往厨房去。 她想,等下审问完二少夫人后,木凡一定口很渴,她亲自去厨房给他泡杯茶。 木二少爷站在大厅里很不自在,一听说香楠要审问他的夫人,他比谁都心急地跑到大厅里。他的夫人他最清楚了,怎么可能杀害他爹呢? “大人,”实在耐不住姓子,更不想官府冤枉夫人,木二少爷不等夫人前来就给清越跪下,急切道:“我夫人她不是凶手,那稻草人,不是她放的?” 清越字字清晰地说道:“本官派手下跟踪了你夫人,发现她藏了好多个稻草人置于你们夫妻二人的房中,这怎么解释?不管她是不是凶手,本官也得问问她稻草人的来源,为何会出现在她公公的房间,到底与她公公的死有无关系?” 木二少爷皱着脸说:“大人,我夫人她对什么稻草人的,根本就不会,一定是有人要嫁祸她,才把稻草人放她房间,再说了,就算稻草人是我夫人做的,但没人看见她拿到我爹的房间啊?” 南宫诗说:“等你夫人来了,问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時,傅恩岩与祈轩一同走入了大厅,身后并没有二少夫人跟着。 二人走到跟前,还未说话清越就问:“人呢?” 二人脸色不好。 正文 191 神出鬼没 三王爷愁眉苦脸说道:“我们过去的時候,二夫人,就已挂在了房中?” 听到这个消息,在做的各个人都面露出惶恐的模样。 木凡惊呼,“什么,我二嫂死了?” 一听说夫人已经死了,一阵晕眩感突然来袭,文弱的木二少爷差点就昏了过去,最后是木大少爷把他给扶好,担忧不已,“二弟?二弟,你怎样?千万不要有事啊?” 木二少爷恢复意识后,捶胸痛诉,“夫人,我的夫人啊?” 清越给了唐剑一个眼色,“走,去看看?” 半日间,就发生了两起命案,一時在木府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外头,一時成为了忆州城津津乐道的话题。 尤其是茶楼,那些闲着没事的人就爱八卦,“听说木府又出事了,二夫人死了,一定是被那个诅咒给咒死的?” 小二上来倒茶,并插话一句,“可不是嘛。木府被诅咒了,被诅咒了的人,都不得好死?” 清越来到东院,进入木二少爷夫妻俩的房间。 二少夫人躺在地上,死相与木老爷一样,都较为安详,似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少夫人的旁边,散落着一堆的稻草人,写上了名字的稻草人。 看到地上的稻草人中,有一个稻草人上有自己的名字,木二少爷整个人都虚脱了,跌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惶恐,“一定是三叔娶的那个贱人害的,她的诅咒要人命了,下一个……不是我,那一定就是大哥弟弟他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二哥,别这样?”木凡把二哥给扶好,心痛地说道。那地上的稻草人中,也不缺他的那个。不管是不是诅咒,他也是凶手的目标。 唐剑已在检查二少夫人的死因。 清越双手环胸,安静的姿态观察着木二少爷夫妻俩的房间。观察了一会,她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当下目标就锁定了那画。 这是一幅美人出浴图,图中女子便是姿色堪优的二少夫人。二少夫人走出温泉,半身被半透明的白色纱衣遮住,诱人得看着舍不得移开视线。 图中左上方还提了四句欣赏女子姿色的诗,下面盖着一个章,为二少夫人作画人的印章。 看到这个印章,以及那四段文字熟悉的笔风,香楠的双眸,紧了几分。她的视线从画上收回,落在了正在痛不欲生的木二少爷身上,指了指那幅画,别有深意地问道:“二少爷,这幅画……可是你为你夫人画的?”。 这時,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画上? 看到那幅画,还有那四句落笔轻柔的诗,龙岩的眸光也紧了几分,想到了什么。 说到墙上这幅画,木二少爷不禁又悲从中来,叹息一声,讲述道:“大人,我与我夫人相识的时候,便是这画上的场景。” 木凡解释道:“方大人,我二哥在作画吟诗方面,有很高的天赋。难道,这画跟我二嫂的死有关吗?” “三少爷,你且等会再发表?”说着,清越的目光又落在木二少爷身上,说道:“接着说?” 虽不清楚清越究竟想要打听点什么,但木二少爷还是一五一十把那幅画的故事说出来,“我与我我夫人成为夫妻已有五年之久了。我夫人是青楼女子,因此,府中盛传我夫人与我娘不好的谣言,都是真的,她们根本就格格不入。 五年前,我第一次遇见我夫人的时候,便是在青楼的后山。当時,周围无人,只有一个温泉,正当我要离开時,看到了我夫人出浴的这一幕,从此,我赎了她出来,嫁于我,并为她画了那幅出浴图 。大人,这幅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清越再问:“你与你夫人可有什么深仇大恨?” “啊?”木二少爷怔了怔,被香楠问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大人,您说什么?我与我夫人可有深仇大恨?那怎么可能呢?” 清越再问:“那你与你爹,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听到这话,木二少爷更为吃惊,还有点愤怒,“他是我爹,我这个做儿子的,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有深仇大恨吗?” 清越不再问,转向南宫诗,“上官,把那幅画摘下,拿过来?” “哦?”南宫诗应了一声,然后过去把墙壁上的画摘下来,拿到了清越跟前,“大人,给?” 清越转向傅恩岩与祈轩,正要说点什么時,他们二人已经把地上的稻草人,以及在木老爷房中看到的稻草人,拿到了跟前。 二人如此默契,清越深感欣慰。有他们二人,办案就容易多了。 卿宝拿过画,面向木家的几个人,说道:“你们看看,看看这画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木大少爷看了又看,最终摇头,“没发现不妥啊?” 清越把祈轩手中一个稻草人身上的纸撕下来,然后贴到画上的那四句诗旁边,再问:“那,现在呢?” 这回,通过两种字体的比对,木家的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稻草人纸上的那些字体,与画上的字体,一模一样,出自一人之手。那么,这不就证明了,写这字的人,就是往稻草人身上贴纸的人? 木大少爷愤怒又心痛的目光落在了二弟身上,“二弟,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要谋害我们木家一家人,你好狠的心啊?” 木二少爷一脸的茫然,一副根本不知情的样子。但,稻草人身上的纸条子,还有那幅画,上面的字,很显然地证明他与父亲的死有关 。“这、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纸条上的字和我的字一样?我没有,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没有?” 木二少爷一遍一遍地重复自己没有做过,神情几乎崩溃了。 大少夫人冷哼一句,“若不是你,那是谁?明明两种字体一样?噢,我知道了,你是怕公公和婆婆把家产全部留给三弟,然后利用自己妻子的手,再利用诅咒,杀了公公婆婆?直到妻子的事迹败露,为了不影响自己,所以把你妻子给杀了,我说得对不对?” “不对?”木二少爷吼道,“你说谎,我没有,我不可能杀我父亲,更不可能杀我母亲还有我夫人?”没他人可。 大少夫人再度冷哼一句,不屑道:“别忘记了,有证据证明你与老爷和你夫人的死有关,你赖的掉吗?亏你还是木家的二少爷,怎能这样做啊?” “我没有——”木二少爷忍不住被污蔑,情绪爆发,发疯似地大叫,“啊——” 现场的人,一下子都陷入了压抑中? 等木二少爷冷静下来的時候,他虚脱了一样,跌在地上,然后开始傻笑,“嘻嘻?嘻嘻嘻?”显然是……疯了。 祈轩问清越:“他疯了,我们怎么处理?” 清越沉思了一下,然后对祈轩与傅恩岩说:“稻草人的事情仍有内情,没有找到证据证明二少爷是清白的之前,你们先把他软禁在厢房内,找人专门看管着?” “嗯?”二人应了声,一同过去把傻嘻嘻地笑着的木二少爷带走了。 唐剑已得出了死者二少夫人的死因,他从二少夫人的头发间,拔出了一根细针,呈到清越面前,“又是一针毙命,显然是同一个凶手作案?” 清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有点头疼。睁眼后,他对木凡说:“安置死者吧,本官会尽快找出杀害二少夫人的凶手的?” 所有人走后,清越独留房内,仔细对着画冥想,总觉得画哪里不对劲。过了一会,她从画上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忽然间想起了傅恩岩在木老爷房中说过的话,“落笔轻柔,显然执笔人非男子?” 端着茶,经过柴房门口的時候,慕容桢桢听到了房门内传来低低的咒骂声,于是透过窗户,往里看了一眼。 她看到一个穿着喜袍的女人被绑在里面,女人脸上堆满了愤怒。 回想昨天,好像那个木凡的新娘,就是里面的这个女人。 有些话想要跟里面的女人说,但柴房的门上了锁,慕容桢桢没法进去,于是端着茶离开了。 又是黄昏時分,残阳如血。 稻草人,以及画卷,还有细针,这会都摆在了清越的厢房内的案桌上。她正站旁边,看着这些杀人工具入神。 唐剑与南宫诗侯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清越。 这時,祈轩与傅恩岩走入。 祈轩上前说:“我们已经把二少爷软禁起来了,让钟伯找了两三个护院守在门外看管,应该不会有事?” 清越应了声,“嗯?” 龙岩看了桌上的这些证物后,问:“找出杀人凶手了吗?” 祈么了门。南宫诗愁眉道:“若是迟迟找不出凶手,或者再死人,那么外头一定认为木府是被诅咒了的,到時,很难澄清事情的真相了?” 卿宝叹了口气,“有点棘手啊,这个凶手,真的太神出鬼没了?” 唐剑说:“全木府的人都可疑,这是对凶手最有利的。都有可疑的地方,那么凶手就很难发现了,继而陆续作案?” 祈轩摸摸下巴,问道:“我就是想不通因何种缘故要杀害木老爷夫妇,还有二少夫人。若李涵真是李芸的亲人来木府复仇的,可李涵已经被关起来了,不可能有机会杀人。难道说,死去的三人,真是木二少爷下的手?” 正文 192 二少死亡 “不是他?”清越耐心解说道,“今天一天内,木二少爷都没有独自一个人的時候,你们没有发觉吗?” 南宫诗想了想,恍然大悟,“是啊?木二少爷根本就没有時间去杀人。他早上到午時,一直与木大少爷,以及木三少爷他们在灵堂内。直到木老爷的死,他又跟大家一起在大厅候着,并没有机会去房间把他夫人给杀了?” 唐剑不明,“既然在時间上已证明了木二少爷没有杀人,那大人当時何不当面说清楚?非得软件木二少爷不可?” 清越说:“不软禁他,下一个,死的便是他?” 大家惊恐? 祈轩惊道:“什么?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这……怎么回事?” “原本凶手是有计划杀人的,”清越分析道,“看这桌上的稻草人,除了没有木老夫人的,其余的人都有。木老爷,木大少爷,木二少爷,木大少夫人,木二少夫人,以及木三少爷?这些稻草人代表一条人命,是凶手的目标?凶手在一步一步地把木家的人往死里算计?凶手模仿了木二少爷的笔记,利用木二少爷的笔记害死了他夫人?” 南宫诗问:“那凶手,会是谁?二少夫人死了,那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 “糟了?”清越忽然警醒,惊叫不好。“二少夫人死了,若凶手是想铲除木家所有的人,那么他还会继续行动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往桌上的稻草人看,纸条除了写着名字和一个死字,还标记了序号。 傅恩岩扫了稻草人一眼,得出了结果,“是木二少爷?” 祈轩说:“木二少爷已被软件于厢房内,有木府最好的护院看守,凶手应该不会有机可乘?” 清越随時提着一颗心,“不管怎样,保护人要紧。祈护卫,龙岩,你们二人武功不相上下,今晚就麻烦你们看守木二少爷了,记住,一切小心?” 二人抱拳道:“明白?” 亲眼看着慕容桢桢睡下后,木凡离开了房间,然后去了柴房基因觉醒全文阅读 。他叫钟伯把柴房的锁打开,然后走了进去。 李涵已经睡下了,头就那样垂到胸口,想换个姿势都没办法。 看到李涵这副狼狈模样,木凡心中划过一丝不忍。想想拜堂之前,他与她的那个吻,都付出了莫名的情感,不关心她是假的。 伸出手,好想擦去她脸上的脏泥,可木凡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举落难定。 窗户边,隐约有一道目光,木凡并没有察觉到。 李涵感受到有黑影站在眼前,苏醒了过来,却难以料到,竟然会是他。心里一時激动得不知所措,表面上,如止水的心。 木凡看着她,久久未言。自从见过这双眼睛后,总觉得这双眼睛跟自己没有敌意,她怎么可能是李芸的亲人呢。 过了好半响,他还是开口问了她,“李芸,跟你是什么关系?”都姓李,都是一个字的名。 李涵轻启朱唇,淡淡地回答:“姓李的人家忆州城数不胜数,我们两家,不是世交嘛,三少爷怎么认为我是那死去的李芸的亲人?” 她的语气与声音,还有态度,都是倔强的。 在她想来,似乎所有质疑她的,对她来说,都是耻辱。 木凡听完李涵说的话,然后走到她身后,给她松绑,“没有什么诅咒不诅咒的,我们成亲这日碰巧与三叔成亲那日一样。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没有害我娘。大人也说了,我娘被细针插入头部致死的,而当時我娘只是碰了你的手臂,你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李涵心里涌上一股暖意,“谢谢你的相信,但你还是别给我松绑了?” 松绑的手停了下来,木凡不解地问:“为什么?” 李涵伤感地说道:“你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女子。等那位方大人判我无罪后,我直接离开柴房,离开木府?” 木凡不明白地问:“既然大人要彻查我娘的死,你为何不坦白你与李芸无关呢?你的沉默,让他们以为,你是回木府替亲人复仇来的?” “哈哈哈?”李涵大笑,变脸如变天气,“我就是李芸的亲人,她妹妹的女儿?” 木凡惊愕,“什么?你果然……” 李涵无畏地坦白,“,就是我杀的,如今只是没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手而已刀梦魂 。木凡,要想治我的罪,得找出证据来?” “为什么?”木凡眼眶通红看着这个原本他相信的女人,心很痛,“你说谎,你没有杀害我娘,对不对?” 李涵闭上眼睛,轻描淡写道:“我累了,三少爷请吧?” “不管凶手是不是你,我一定要让凶手血债血还?”扔下一句,木凡冷冷离开柴房。 钟伯随即关上柴房的门,并锁上。 这時,李涵打开眼睛,淡淡而忧郁的目光看着被锁的门,扯出一丝惨淡的笑容,“木凡,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到底想干什么?” 窗户外,伫立着一条身影,一声闷咳传了进来,似乎在提醒着李涵什么。qq1v。 李涵神情一怔,立马望向窗口,窗口已没有了那身影。她收回视线,露出了认命的表情。 软禁木二少爷的厢房。 祈轩与傅恩岩让木府的两位护院去厢房的两边窗户站守,他们则守在厢房的门外,两道锋利的眸光,扫过暗黑的院落,与前面房上的屋顶。 木凡回到房中,脱掉丧服,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上床,躺在了慕容桢桢旁边。看了慕容桢桢一眼,这才舍得闭上眼睛。 慕容桢桢这時睁开了凤眸,对木凡柔柔一笑,覆上了他的唇…… 一夜,静悄悄过去,木府并没有什么动静。 今日一早,清越匆匆忙赶到厢房,想知道木二少爷怎样了 。 此刻,木府的两个护院,以及祈轩与傅恩岩,都在聚精会神地守着厢房四周,并都没有一丝懒散之意。 清越走上来问:“昨夜可有什么动静?” 祈轩说:“没有人潜入厢房,我们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嗯。”清越点了一下头,然后往大门走去,“本官进去看看木二少爷怎样了,希望能把他的疯癫治好?” 打开房门,往内看去,清越顿時瞪大了眼睛。 果然,还是出事了? 此刻,木二少爷安详地躺在床边,脸色苍白,已没有了气息。 看到这一幕,祈轩他们都傻了眼,“怎么会这样,昨晚我们明明看得好好的,怎么会……太、太不可思议了。难道,真是被诅咒了?” 清越回答不上来,看着木二少爷安详的神情,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又一个木家的人死了? 等唐剑与木凡他们赶到的時候,清越对祈轩与傅恩岩,以及那两个护院,说:“你们四人守了一夜,也累了,都回房休息去吧?” 四人退下了? 木凡正抱着二哥痛哭着,“二哥,二哥……你怎么也要离开我们呢,二哥……” 唐剑把木凡扶起来,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木凡兄,别这样。”招来一旁站着的大少夫人,说:“我替二少爷检查一下死因,三少爷就拜托大少夫人您了?” “小叔子,我扶你休息?”于是,大少夫人搀扶着木凡,走出了厢房。 大少夫人经过南宫诗身边的時候,南宫诗突然神情变了变,她立马回头,看向门口,目送大少夫人的背影离去。 直到看不到大少夫人的身影后,南宫诗走到卿宝面前,俯到卿宝耳边,小声说:“夫人,我又感受到了,这位大少夫人,也有问题,跟二少爷的死跟她有关? 卿宝犹豫了会,说:“这样吧盈盈,你去监视着大少夫人,有什么动静,回来跟我说,记住,一切小心?” “好的夫人,那我先去了?”说毕,南宫诗转身离开了厢房。 唐剑还在检查木二少爷的死因,清越趁他忙碌之時,仔细观看起厢房的环境来,大概地浏览了厢房一圈,厢房如同以前,没变过半样,也没有不妥之处。 她想不通,凶手是如何下手的? 这時,唐剑从木二少爷的怀中拿出了一个稻草人,上面就写着木二少爷的名字,名字的笔记如同原先看到的稻草人上的笔记一样,工整,秀气,落笔轻柔,执笔人非男子。 唐剑疑惑道:“奇怪,所有的稻草人,好像我们都收藏起来了,怎么还会出现?” 清越解释道:“这并不足为奇,因为凶手还在,既然凶手想要杀谁,多少个稻草人他都会做得出来的?” “这分明是诅咒,想要谁死,谁就的死?”唐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继续检查木二少爷的身体 钟伯走入。 看到桌上那些饭菜,清越问钟伯:“自把二少爷软禁后,有人给他送过饭菜吗?”祈轩与傅恩岩是晚上才来保护木二少爷,定是他们来之前出了事。 钟伯说:“有送过,是厨房的厨子送进来的,是一个新厨子?” 清越凝眉,“新厨子?” “呃,也不是新厨子,怎么解释呢,”钟伯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后,说:“这厨子的表弟在三少爷成婚那天请假了,但由于老夫人正在出殡间,小老儿一律没有批准木府的人假,除非找到人顶替位置。于是,在表弟的要求下,当表哥的这厨子就进来顶替他表弟了。昨天,只送过一次饭菜给二少爷,就是这厨子送的?” 正文 193 尸骨无存 唐剑转身起来说道:“大人,没错就是那个厨子出了人头,而那个厨子就是我么刚刚进城认识的贾良兄啊,他就是这几天是替他表弟进来当了几天新来的厨子的,昨天我们见过他了?” 清越沉思片刻,然后吩咐钟伯,“把贾良找来,本官有话对他说?” “好的,大人?”说罢,钟伯转身走出厢房,去找贾良。 这会,在给木二少检查身体的唐剑,神情严肃了几分,他向香楠招了招手,“大人,快来看,二少爷的面色……” 清越走过来,定眼一看,木二少爷原本苍白的脸渐渐变成了绿色,嘴唇开始发紫,经过一会的变化,一张恐怖的死相呈现了出来。 “这……”卿宝看呆了,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唐剑利索地从身上拿出一排银针出来,手指从第一枚粗银针掠过中间较为细的银针,拔了银针就刺入了木二少爷的脖间。银针旋转了两下,然后拔出来。原本几乎透明的银针,拔出来后,变成了墨黑色的银针。 半响,唐剑脱口而出几个字,“他中毒了?” 清越的视线从木二少爷的身体,转到旁边饭桌上的那堆菜中,吩咐唐剑,“唐仵作,试试这些饭菜有无毒?” 于是,唐剑又拔出另一枚银针,往饭桌上的饭菜点了几下,最后银针呈有毒状态 。 清越对眼前的一系列情况,做出了分析:“死者死于中毒,是因为吃了放了剧毒的饭菜。饭菜是昨天傍晚送来,那時候木二少爷还在房中疯疯癫癫的,乱吼乱叫,没理由祈护卫他们守了一夜也不见里面有动静。也就是说,木二少爷吃了这些饭菜,当场中毒死亡了。但本官想不通,他中了剧毒,因何现在才从他的面相上看出中毒的症状?” 身为神医山庄的人,任何疑难杂症,对唐剑来说,不是很难解释,“大人,死者所中的毒,是一种较为普遍的剧毒,中此毒者,外表上是不会那么快看出中毒的症状,通过五个時辰后,中毒者看上去才是毒发的時候,但已经死了五个時辰了?” 清越说:“我就说嘛,那么好功夫的人保护着,连苍蝇都飞不进去,怎么可能让凶手入室杀人呢,原来,是在这饭菜做了手脚?” 唐剑说:“也就是说,贾良……就是凶手了?” “不管他是不是凶手,但饭菜是他送的,我们有必要找他谈话?”说着,清越望向门口,钟伯的身影已经在门口出现了。 可是,钟伯身后,却没有贾良的身影。 卿宝暗暗蹙紧了眉,总觉得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钟伯急着上来禀报,“大人,贾良不见了,没在木府?” 清越呼了口气,疲惫地托了托额头,“偏偏这个時候不见人,定是畏罪潜逃了?” 唐剑不懂,“贾良跟木二少爷有仇吗?非得杀木二少爷不可。还有,木二少爷怀中也有稻草人,那么说,贾良也是杀害木老爷夫妇俩的凶手,还杀害了二少夫人?” 清越重新打起精神来,“目前,贾良只是端了饭菜给木二少爷,有嫌疑而已,但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杀害所有人的凶手 。”转向钟伯,“通知下去,全府加强戒备,一旦看到贾良,活抓到本官面前。还有,派人到地方官府报案,把事情禀明,让官府派官差在忆州城全力搜捕贾良,不能让贾良给逃了,去吧?” “好的大人?”说完,钟伯速速离去。 大少夫人把木凡扶到大厅坐下,招来婢女,“去给三少爷准备一杯茶?” 婢女应声,“是,大少夫人?”转身离去, 木凡一脸疲惫地坐在椅上,回想家人一个接着一个去世,眼眶里不禁又闪烁着无助的泪水,对大嫂说:“大嫂,怎么会这样呢?咱们木家到底造什么孽了?为什么接二连三死这么多人?” 大少夫人轻叹一声,安慰道:“小叔子,你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再难过爹娘他们也不会再回来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出凶手?” 南宫诗倚靠在大厅门外的侧边,偷听着大厅内的对话。 “对了,”木凡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大哥呢?” 大少夫人说:“应该是在处理你二哥的事情吧。”抚抚木凡的肩膀,“你现在在这休息一下,大嫂去灵堂看看?” 木凡应了声,“嗯,好,府中的事务,就拜托大嫂了?” 在大少夫人走出来的時候,南宫诗溜开到其他的地方掩藏自己。 大少夫人离开大厅后,直接往灵堂去,南宫诗悄悄从后面跟着。大少夫人似乎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一样,微微侧了侧头,嘴角弯起得意的弧度,然后挺直身板走路,不让路过的人看到自己有一点点的不妥之处,也有意做给跟踪她的人看。 跟大少夫人到灵堂后,南宫诗躲在灵堂门口对面的花丛后面,然后慢慢探出头来,往灵堂的大门内望去。 由于阳光的问题,外头很亮,没法看清楚灵堂内的环境,南宫诗只好离开了。 偏偏这時,灵堂的门,被大少夫人悄悄地关了起来,再闩上 。 关好门后,大少夫人走到木老爷的棺木边,眼神越发的冷厉。然后,又走到木老夫人的棺木前,同样看了木老夫人一眼,眼神更加冷厉,隐隐含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灵堂内摆着三条棺木,分别躺着木老爷与木老夫人,还有二少夫人。 木二少爷的尸体还在厢房里勘察,还没有送到灵堂来。 大少夫人一一看了三条棺木中的死者,最后,从怀中掏出了一瓶子。唇角勾了勾。她把瓶子的塞打开,然后把瓶子的口倒向棺木内的尸体,一滴透明如泪的水滴,滴落在了木老夫人的身上。顿時,木老夫人的身体被化成了一滩水。 原来,木老夫人的身体,是被化骨水给化掉了。 化了木老夫人的身体后,大少夫人又去化木老爷和二少夫人的尸体。最后两具尸体,也已经化为水,满满蒸发掉了。 大少夫人满意地勾了勾唇,然后把瓶子给盖上。走到灵位前,看着供奉着的那个针扎稻草人,眼中布满了仇恨,手捏成拳头,指甲深入了手心。 看了一会,大少夫人转身离开了灵堂。 南宫诗回到软禁木二少爷的厢房,她走到门口的時候,木大少爷正命人把木二少爷的尸体抬出厢房来。 南宫诗看了一眼,然后走入厢房内。 唐剑正在收拾现场。 南宫诗走到清越面前说,“大人,我回来了?” 清越问:“有什么发现吗?” 南宫诗摇摇头,惭愧道:“大人,因为是白天的关系,我无法发靠近大少夫人。她扶三少爷到大厅休息后,然后往灵堂去了。在灵堂外面守了一会,没看到大少夫人出来,然后就回来了?” “等一下?”清越脑海闪过一丝灵光,她闭上眼睛想了想,突然睁眼,“不好?” 唐剑凝神,“怎了?” “根据纸条上的标记,凶手解决木二少爷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大少夫人,继而是大少爷,然后就是……三少爷?”说着,清越望向南宫诗,急道:“盈盈姐,你去叫人把大少夫人带到前厅,嘱托三少爷别离开前厅,让府中的护院守在前厅,保护他们。本官去灵堂把木大少爷给叫去前厅?” 没等南宫诗反应回来,清越的身影已经在门口了。 唐剑把东西收好,上来拍了一下南宫诗的肩膀,“别发傻了盈盈,我跟你去叫大少夫人?” 等清越赶到灵堂的時候,她看到木大少爷正坐在灵堂外面的石阶,抱着双腿痛哭,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木大少爷,”清越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木大少爷抬起头,沉痛道:“我爹,我娘,我二弟妹,他们……都没了?” “没了?”清越锁紧了眉,赶紧奔入灵堂内,往那几条棺木走去看看,结果,棺木内,什么也没有,连起码的头发都没有一根,哪怕是一件衣服。 棘手了?案情棘手了? 看过的侦探小说,以及侦探剧,没有一出故事能给卿宝灵感,让她来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怎么回事?尸体呢?” 烦躁了一会,卿宝跟清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蹲在地上,看着木棺的木架冷静自己,眼波流转间,她似乎看到了棺木底部有什么。 卿宝到窗户边扯了一块白布,然后用白布抹了一下棺木底部,结果抹湿了那块布,更离奇的还在后面,被棺木底部的水浸湿后的布,竟在快速的融化成水。 看到这样的情况,卿宝马上把布给丢掉。若非松手快,她可能被化骨水给化掉了姓命了。 通过这个情况,卿宝已经得出棺木内的尸体去哪了。凶手竟然如此的猖狂,连尸体也不放过,看来,她要尽快破案才行。 唐剑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人?” 清越起身,问道:“唐医官,你怎么来了?” 唐剑说:“大少夫人已经叫到了大厅,三少爷也在我的。卑职不放心大人一个人在这边,于是赶过来了,大少爷呢?” 清越拧眉,“怎么,进来的時候没看到他吗?他就坐在外面的石阶?” 正文 194 接连死亡 唐剑摇头,“没看到,可能去别的地方了吧?”看到地上这滩正在蒸发的水,眉头深锁起来,“……化骨水?这里怎么有化骨水呢?” 清越指了指棺木内,“看看这里吧,尸体都已经被化没了?” 唐剑一连看了三条棺木内的情况,纷纷都看不到尸体。在灵堂内的空气中,他闻到了化骨水的味道,“凶手干的?为什么要化掉木老爷他们的尸体?” 清越轻叹一声,沉重道:“本官也不知道凶手出于何意非要这样做,但接二连三死了这么多人,我们再不找出凶手,死的人更多。赶快去找到大少爷,把他带到前厅,没找到凶手之前,木家的人暂時不能乱走动?” “那卑职去其他地方看看?”说毕,唐剑转身离开了灵堂。 清越跟卿宝随之也离开了灵堂。 木府加强了戒备,每个院落开始有人巡逻。 木府大门,紧紧地闭着,就连后门,看守的人比前门还多。 清越们走入大厅,马上大少夫人和木凡就向她迎上来,一同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凶手找到了吗?” 祈轩与傅恩岩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二人,清越问:“不是叫你们休息吗?” 祈轩说:“我们睡不下,外面很多人在巡逻。我们想,应该是出了更严重的事情了,所以都一同来找大人你们来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卿宝脸色黯然下来,淡淡地说道:“凶手把死者的尸体,都用化骨水化掉?” 木凡一听,身子突感无力,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会这样?我爹,我娘,我二嫂,我二哥的躯体,都……没了?” 清越说:“二少爷倒是没事,他的尸体是后面才抬进去的?” 唐剑从外面走进来,急道:“大人,没找到大少爷?” 大少夫人心急如焚道:“凶手下一个目标不是我那就是我相公,不,我一定要找到他?”说着,马上往外跑 跑过清越身边的時候,清越在大少夫人身上闻到了一股似曾熟悉的香味。她紧着眉,闭上眼睛回忆,看看自己是在哪闻到过这个香味的。 在南宫诗正要唤清越一声的時候,清越突然睁眼,“糟了?” 吓得南宫诗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大人?” 面手了子。看到大嫂出去找大哥,木凡突然也想起被自己安置在房间的慕容桢桢,正想跑出去,被清越给阻止了,“三少爷,你不能离开这里?” 木凡急得眼眶通红,“大人,桢桢还在我房中呢,我怕她出事?” 清越平声道:“你别急,至于桢桢,本官派人去你房中把桢桢带来,你不能离开这半步?”说完,转向傅恩岩与唐剑,“祈护卫,你同本官去找桢桢,唐医官,你去找大少夫人和大少爷,盈盈和龙岩,你们在此保护好三少爷?” 傅恩岩与南宫诗应声道:“嗯?” 清越他们陆续走出了大厅,在前院,唐剑离开后,清越命令钟伯把府中的护院都叫到大厅,看护三少爷,然后与祈轩往木府的房间去。 木凡的房间在幽雅的南院。 来到南院,祈轩踹开了木凡的房门,进入木凡的房间。慕容桢桢正在睡觉,踹门声把她给吓的脸色苍白。 “发生什么事了?”慕容桢桢下床,穿上鞋子走向香楠与祈轩二人。 清越对慕容桢桢说:“木府很危险,不宜个人单独在一个地方,慕容姑娘,请随本官到大厅?” 慕容桢桢淡淡应了一声,“哦,随大人安排。木凡他,在哪呢?” 清越说:“在大厅呢,是他叫本官来带你去的?” 祈轩说:“走吧慕容姑娘?” 走出木凡的房间,关上木凡的房门之時,卿宝环视了一眼木凡的房间,这才把房门关上,与祈轩他们回前厅。 唐剑在府中各个院落找木大少爷夫妻俩,连各院的厢房都一一查看了,都没有找那二人的身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寻找到刚刚清越他们离开的南院時,唐剑也打开了木凡的房间找了找,没看到人,转身就走,可却在一只脚踏出门口的時候,他的脚步顿住。 大厅。qq1v。 慕容桢桢奔入木凡的怀抱,哭诉道:“木凡,你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呢,担心得要我命?” 木凡抚抚爱人的背,暖心道:“我没事,有文大人派人保护着,我不会有事的?” 清越到一旁坐下,钟伯忍不住说道:“大人,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恐怕……真的是木府被诅咒了,被诅咒了的人,谁也逃不了?” 清越气定神闲地捧起茶喝,并没有先前的紧绑的神色,“诅咒也好,故意谋杀也罢,本官累了,先喝口茶再说?” 看到清越这个气定神闲的样子,祈轩有所会意。看来,他们的大人是找到真正的凶手了。 唐剑从外面急奔进来,正想透露什么,清越摆摆手,慵懒道:“唐医官,你想说什么,本官已经知道了,先不用说,坐下休息一会吧?” 木凡把慕容桢桢松开,走到唐剑面前问:“我大哥大嫂没找到吗?” 唐剑支支吾吾,“他们……” 木凡眼眶一红,“他们出事了对不对?” 看到木凡为再次失去亲人而悲痛的模样,慕容桢桢看得心很疼,过来把木凡的手臂搂住,轻声安慰着,“木凡,别难过了?” 木凡沉痛地跪下来,痛不欲生,“爹,娘,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你们到底被谁害死的?请告诉凡儿,凡儿一定要替你们报仇,把凶手的脑袋拧下来?” 看到木凡这样,清越他们六人都无奈地摇摇头 转眼,又是下午時分了。 官府派人来报,“文大人,贾良找到了?” 清越对来报的人说:“把人带上来,本官今日就把案子给破了?”等那差官下去后,转头望向傅恩岩和祈轩,“你们去柴房把李涵也带过来。木府被诅咒一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二人抱拳道:“卑职明白?”说毕,二人速速退下。 一会,贾良被两位差官给押了上来,并被迫跪下。看到清越他们都在大厅里,他一脸茫然看着他们,“是你们要抓我?为什么?” 清越面无表情道:“贾良,你跟木府的几宗杀人案有关,本官抓你,自然是要把连环杀人案给侦破?” 贾良眼中的情绪更加茫然,“啥?我杀了人?方兄弟,不,方大人,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呢,这玩笑开大了?” 清越说:“是与不是,本官自会判断,等人到齐了,本官就告诉你,木府的冤案,是谁造成的?” 唐剑问:“大人,要在这里设公堂吗?” 清越说:“公堂就不用设了,等本官把案子破获后,凶手就交由地方官府惩办吧。” 不一会,手脚被锁链缩着的李涵,被祈轩与傅恩岩给带了上来。 李涵平静的目光,一路目送着木凡,木凡复也看着她,眼神复杂。 李涵直到在大厅中央跪下,这才认命地垂下头,“大人,所有的人……都是民女害死的,您就收押民女吧,民女认罪?” 看到李涵承认了自己是凶手,大厅内,有一双眼睛……笑了。 “哦?”清越挑眉,问得很没礼貌,“都是你干的?” 李涵垂着头,始终没有看着任何人的眼睛,低低回应,“是?” 清越换了个姿势坐着,让自己接下来有足够精力去听李涵陈述案情,“既然是你做,那么新娘子,就请你给本官说说,你是如何行凶的?” 李涵绑在背后的手,十指绞在了一起,当摸索到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時,整个人松脱下来,似乎戒指就是她的安慰,就算下一刻要面临死亡,也无遗憾了。 木凡一直对李涵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总觉得她对自己根本没有敌意,她不可能是凶手的,对清越急道:“大人,李涵一直被关在柴房里,怎么可能有行凶的机会,若说她杀了我的家人,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清越耸耸肩,无奈道:“是你木三少爷的正妻亲自承认自己是凶手的,本官能怎么办?” 木凡望向李涵,有点气愤李涵认罪,不忍地训斥着,“李涵,你怎么那么傻呀?你根本就没有机会作案,为何你要承认?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啊,请不要替凶手害了自己?” 李涵望他一眼,坚强地忍住在眼眶里闪着的泪水,嘴硬道:“凶手,就是我李涵,你们信不信便罢?” 清越问:“说说看,你是怎么杀害木老夫人的?” 李涵一五一十陈述道:“民女会武功,自小就对医术有独特的兴趣,所以习得了一门非常好的针灸功夫,以及下毒本领。李芸,是我的姨娘,我娘说,我姨娘是被木府的人害死的。于是,从我懂事开始,就派人作为木府的下人,在木府打工,每逢我姨娘的忌日一到,我那派去的人,都会在木府的各个角落,泼下血手印,恐吓木家。 我娘说,为了更容易地报复木家的人,于是我在娘亲腹中的時候,娘就去故意结识木老夫人,之后就成为了亲家了。等了十八年,终于等到嫁入木府这一日了。想不到,我成亲这日,和我姨娘成亲那日一样,新郎都被女人给带走。我当時仇恨淹没理智,不等日后动手,趁木老夫人经过我身边,我往她头上刺入了一针?就这样一针毙命?” 正文 195 请君入瓮 李涵望着他,眼睛红了一圈,声音已经呜咽了,“动手啊,下手啊,你快杀了我,为你一家老小报仇,他们都是我杀的,你现在就可以亲手替他们报仇了。我答应过我娘,一定要为我姨娘报仇,一定要杀了木家所有的人,你今日不杀我,我来日也会杀了你的?” 木凡徘徊在杀与不杀之间,犹如走在地狱与天堂的边缘,心境是那样的糟糕,“你别逼我,你别逼我——” “三少爷,你别这样做,就由官府来处置她吧?”三王爷把木凡手上的剑拿了回来。 慕容桢桢看着无药可解的李涵,心痛道:“你怎么忍心杀害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呢?你不为此付出代价,真是天理不公?” 李涵笑了笑,有点讽刺,反问道:“怎么,你也知道那一个又一个的人是无辜的啊?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此刻,情敌对情敌,分外眼红。 慕容桢桢说:“你害得木凡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你该死?” 隐忍的泪水,始终也没能流下来,李涵笑笑说:“对,我该死,非常的该死。”伸起左手,把无名指上的戒指,当着众人的面,脱了下来,然后放在了地上,呼了一口气,觉得轻松多了。面向清越,说道:“大人,我已经全部招供了,可以画押了吗?早点把我斩了吧,我还等着去地下跟我姨娘说我帮她报了仇呢。贾大哥没有错,一切都是我指使他,你们别为难他,抓我?” 大家都以为清越会犹豫不决,偏偏清越立马朝外喝道:“官府捕快何在?把李涵押入大牢,明日午時推出菜市场……斩首示众?” 听到这样的判决,那双阴险的眸子再次笑了,却很不走运,被清越给捕捉到了。 李涵被官府捕快押走后不久,天色就黑了下来。 清越卿宝回到房中,还没有坐下稳稳地喝杯解疲茶,就被唐剑与傅恩岩,以及南宫诗一同质问:“你怎能那样草率就定李涵的罪?” 清越拿起茶壶的手,收了回来,她并没有回答三人,而是把目光转向没有质问她的祈轩,“二哥,你怎么不质问我?” 卿宝给了她一个轻轻的笑容,似乎他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要做什么,他全知道的。为他这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清越感到很开心。qq1v。 果然是有情人心有灵虚一点通。 他与她之间,根本无需言语知会,用心就能了解对方一切。 他与她,何時达成了这种默契的? “清越,”唐剑唤了清越一声,“你怎么不回答我们呢?” 清越坐下来,悠闲地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感觉特别的舒爽,“忙碌了一天,米饭未进半粒,你们不饿吗?” 会没了点。南宫诗并没有从李涵身上看出问题来,所以她觉得清越冤枉李涵了,对清越的判决有所抗议,“清越,你可是神探,你这次……真的办得很糊涂?” “有吗?”清越挑眉问,语气散漫。“李涵就是凶手,她不是招供了吗?而且,作案过程与我们所调查的结果一样,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李涵她就是凶手,贾良是帮凶,这两人,都不可以轻饶?” 傅恩岩垂下眸光,“明日,真要斩杀李涵?” “嗯?”清越应得很随意,人命关天,一点也不严肃,“就明天推出菜市场斩首示众,免得这小妖精再祸害更多的人了?只要她还活着,就算她此刻被关在大牢里,那么她也能通过诅咒,在木府利用她姨娘的邪灵,杀了三少爷,所以,这人不得不斩,越快越好,否则三少爷就有危险了?” 无法跟清越沟通得下,质问她的三人一同叹了口气,“唉,不知道怎么说你?” 这時,门外候着已久的黑影,悄悄离开了。 门外的黑影一走,唐剑他们立即就松了口气,南宫诗干脆就把卿宝喝的茶给夺过自己手,喝了一口后,蛮有成就感地说:“瞧,我和大哥三哥配合得多好,那凶手被我们给骗了?” 清越皱起眉,“你们……”原来如此,他们知道她的想法,也知道李涵不是凶手,是因为有人在门外偷听他们才这样质问她的,目的就是让凶手放松警惕?“你们好啊,你们翅膀硬了,差点就把我给蒙在鼓里了?” 还以为,除了祈轩,其余三人根本不明白她的苦衷。 傅恩岩笑了笑,“卿宝,因为情况特殊,一時没办法向你会意,我们只好这样做了。你没有内力,察觉不到有人跟踪,所以我们四人合演了这场戏?” 清越理解不来,“你们四个人演的戏?” 唐剑解释道:“若是多一个人质疑你的判决,那么凶手就有可能起疑,所以祈轩他选择了沉默,我们三人一同起哄?” “呵,”清越扯了扯唇,面对此刻站在眼前的四个天才,不知该怎么说了,“看来,我这个神探的称号,该摘下给你们了?” 祈轩微笑道:“大人哪里的话,大人才是当之无愧的神探。” 清越问道:“是麽?谢谢?那现在本神探问问你们,你们觉得凶手是谁?盈盈姐,你先回答?” 南宫诗想了想,说道:“木府的下人很多,我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但是,从我的第七感来判断,凶手,是个女人?” 傅恩岩有同感道:“没错,凶手是个女人,单单她模仿二少爷的笔记就知道了?” 唐剑说:“像稻草人这种事,装神弄鬼的,一般都是女人会做,所以,我也认定是个女人?” 清越的视线转到祈轩身上,“二哥,你呢?” 祈轩笑了笑,“我知道谁最可疑,但就是不敢肯定她是不是凶手。若要证明她是凶手,她今晚必定会行动的?” 清越呵呵一笑,“咱们刚刚都给凶手下套了,凶手能不行动?我故意夸大其词,说只要李涵还活着,就算她在大牢,也能利用诅咒杀了木三少爷。 凶手知道我们有这个想法后,在李涵斩头之前,凶手一定有动静的,一定会对三少爷下手。凶手的目标是木家所有的人,如今,还剩三少爷没死,凶手不会放过的。凶手知道,若李涵死了,那么她再杀了三少爷,那么木府的几宗杀人案必定重新翻案,她这不是给自己自找麻烦嘛,所以呢,她一定会在李涵死之前行动,把三少爷给……杀了?” 南宫诗赞道:“清越,你真聪明,这么快就识破我们的伎俩了,不愧是神探,我上官雅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 祈轩问:“我们要去保护三少爷吗?” “不用?”在他们问为什么的時候,清越解释道:“所有的事情我都悄悄安排好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傅恩岩深作呼吸,“希望这件案子,尽快落幕?” 深夜。 木府所有的人都睡下了。 府中各院,是一片死寂沉沉的安静。 灵堂光亮如白昼。 木凡给家人守灵了半夜,然后离开了灵堂,回房去。 房间通亮,慕容桢桢还没有睡下,正倚靠在床头翻书看,時不時望着房门,看看木凡回来了,一颗心难以落下。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她欣喜,马上下床穿鞋? 木凡推门进来,一张郁郁寡欢的脸,走到桌边坐下 。见慕容桢桢没睡,轻声问道:“桢桢,你怎么还没有睡下呢?很晚了,早点睡?” 慕容桢桢搬来凳子,坐在木凡身边,把他的手给握住,担忧地问:“怎么这个脸色?是不是很疲惫?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明天再为你爹娘他们守灵?” “不,”木凡闷闷道,“我等下还要去灵堂的,我还要去守灵。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看看你。你早点睡,别让我担忧,知道吗?” 听他这么说,慕容桢桢眼眶一热,“木凡……”欲言又止。 木凡问:“怎了?眼睛通红通红的?” 慕容桢桢收住眼泪,抿抿唇,笑:“没事?” 木凡打开其他的话题,“这次方大人帮我木府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我该好好答谢他们的。但一想到木府就剩我一个人了,突然觉得好孤单,真的好孤单,我好想,好想也陪爹娘他们去。原本多好的一个家庭,我们两代,就这样被一个李芸给毁了,我的家,被她毁了?” 慕容桢桢眸光一紧,在木凡看过来的時候瞬间柔和,“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多想又有何用。对了,你不是说还要去灵堂那边嘛,我给你准备一件披风,免得着凉了?”说着,过去把挂在床边的白色披风拿过来,给木凡亲自披上。 木凡抬头对她说,“谢谢?” 慕容桢桢柔柔一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呢?” 木凡起身,“那我先去了,你早点休息,记得把门关好,若李芸的阴灵还在作祟,我怕她伤了你?关了门好点?” 慕容桢桢咬着牙点了点头,“我会的?” 看到木凡走出房门后,慕容桢桢迅速过去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了一样东西…… 夜更深了。 院子里的花草布上了一层霜 。 正文 196 真相大白 四周的白灯笼发出的灯光不是很亮,昏暗。 木凡独自一人走在去往灵堂的走廊上,周围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加上夜色又昏暗阴沉,而周围的气氛,显得特别的阴森,压抑。 木凡没有直接去灵堂,而是去了后花园的凉亭上。站在凉亭上,吹着夜晚微凉的风, 过了一会,木凡伸起了自己的右手,抚了抚无名指上的戒指,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也因为他这一个笑容,突然一把剑从他身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身后之人,声音阴冷传出,“那戒指,你为什么还要戴着?” 如此熟悉的声音,让木凡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我戴着,是因为欠她一份情,一份交代?” 身后之人嗤之以鼻,“呵,果然木府的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该死?” 木凡幽幽道:“成婚那日,我在人群搜寻你的存在,我只要在你眼中看到答案,我就怎么做。当時,你给了我答案,是你放纵了我?若当時,你早点给我远离的答案,我就不会对不起这枚戒指所爱的人了?” “所以,”利剑动了动,剑光在暗夜里尤为清亮,却不比女人的声音来得寒冷,“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随即,一个稻草人,写着木凡的名字的稻草人,被扔到了地上。 木凡借着暗淡的光线,看了一眼,然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我果然没有误会李涵,可我,却错爱了你?”说完,转过身,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人,“慕容桢桢,你太让我失望了?” 此刻,站在木凡面前的人,就是慕容桢桢,一个外表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她的眸,依然凄楚动人,可木凡已经走不入她眼中的世界了。“若没有你的错爱,我又怎能置你们木家于死地?若没有你的错爱,我的剑……怎抵得住你的胸膛?” 木凡平静地闭上眼睛,“别犹豫了,下手吧?” 慕容桢桢双眸掠过一抹痛色,狠狠咬牙,手中的剑,直直地刺过去—— 突然,周围灯光亮起,一時白昼不分。 被刺眼的光芒照耀到眼睛,慕容桢桢没法下手,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观察起周围的动静,为何会突然冒出如此亮的灯光? 等她看清楚的時候,手中的剑,不小心被她松掉,掉在地上了。 此刻,周围布满了官府的人,都提着灯笼,抄着大刀,一双又一双锋利的目光瞪着她看,就等她发现了。 慕容桢桢眼中流露过恐惧,往后退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凶手,久违了?” 慕容桢桢立马回头,看到了清越等人,正向她走来,还有李涵的身影。 清越与李涵走到跟前,彼此对视一眼,然后一同望向慕容桢桢。清越朝慕容桢桢展露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问道:“惊讶吗?” 慕容桢桢倒也直接,“是的,很惊讶,尤其是……”凶狠的眸光落在了李涵的身上,“她?” 这時,木凡拾起地上的剑,抵住了慕容桢桢的背部。 慕容桢桢身子一震,继而背部出了一层冷汗,她没有转过身,而是心痛地出声,“木凡,你爱过我的,对不对?” 木凡眼眶红红看着她的背,哽咽回道:“对?” 事已至此,已没有退路。 慕容桢桢垂下眸光,“那你杀了我吧?” 木凡吸了吸鼻子,很气恼慕容桢桢现在的所作所为,“难道你就没有一个解释给我?你害我无亲无故一人活在这世上,有多么的孤单,你知道吗?” 慕容桢桢认命地闭上眼睛,“多余的解释,也不能让我有机会杀了木家最后一个人。所以,这解释,你也不必要了?” 李涵冷厉道:“你给不了他解释,我可以给?” 慕容桢桢嗤笑一声,讽刺了对方的话,“是啊,我死了,你什么都能给他,不是吗?我就是想不通,你怎么敢背叛我,难道就不怕……” “大人已经把贾大哥的妻儿给救回来了,所以……”李涵看着慕容桢桢的眼睛,非常平静地说着。你没能再威胁到我?” 慕容桢桢一惊,“是你事先告诉他们的?” 李涵摇头,“没有?” 慕容桢桢不明,“既然没有,那他们如何知道我绑架了贾良妻儿,还给他妻儿吃了毒药?” “我来回答你吧?”清越上前两步,以自信之态正视着慕容桢桢的眼睛,“两三日间,除了三少爷,木家人全被你给杀光了,而本官,连凶手的线索都找不到,直到今天下午在大厅,大少夫人经过本官身边的時候,终于让本官发现了凶手是谁了?” 慕容桢桢听不懂,“怎么说?我做得天衣无缝,你不可知道的?为什么在大少夫人身上,你就知道我是凶手了?你应该认为她是凶手才对,你不矛盾吗?” 清越解释道:“因为当時出去寻找大少爷的大少夫人,不是真正的大少夫人,而是……你,本官说得对不对?” 慕容桢桢错愕,“你怎么知道?我易容术很高的?” “哦,关于这个,我解释一样?”香楠朝慕容桢桢笑了笑,继续解释着,“我天生有很敏锐的嗅觉,特别是对花香类的东西,只要闻到了,就深记在脑海 。下午,在你经过本官身边的時候,本官闻到了你身上有一股异样的香味,这股香味有迷惑人心的功效。本官对这股香味似曾相识,想了想,那不是在爱情岛遇见你時,你身上也是传来这股香味的吗?三少爷是个乖孩子,不会那么轻易背着父母在外面寻花问柳,定是你身上的诱情香味把他给诱惑了?” 慕容桢桢不以为然道:“就当这些你说对了,可这种香味闻着不会诱惑人心,必需吃了才行。可你没有证据证明我诱惑了木凡?” 卿宝抚着自己的下唇,色迷迷地看着慕容桢桢的两片樱唇,“群殴想,你这两片嘴唇挺不错的,三少爷一定很喜欢吧?”木凡一听,尴尬地垂下头。 慕容桢桢面色一冷,“没错,我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把催情香粉喂入他的体内,这一年中,他才对我死心不改,可我很难想象,一枚戒指,就断送我们之间的情爱?” 清越说:“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再说了,你与木凡的那种不是爱情,而是你在操控着他正确的感情方向。若非本官给了木凡这样一份“厚礼”,木凡又怎么会苏醒,怎能渐渐发觉,对你,真的只是一场错爱?” “你很聪明,能用花香识破我的身份?”慕容桢桢冷冷地夸赞 。“既然你已经在下午知道我是凶手了,何不马上就抓了我?” 清越笑道:“当時,本官也只是怀疑你而已,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当李涵认罪的時候,本官才忽然想到,她一定是受到什么威胁了,才豁出命护你周全。于是,本官当着你的面定了李涵的罪。在大厅散退后,本官找了贾良问话?” 把李涵押下去后,清越他们也随之离开了大厅。 清越悄悄让钟伯把贾良带到她的房中,在她被唐剑他们质问过后,贾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大人?” 贾良突然出现,差点让南宫诗喷了一口茶,“不是把他给抓入大牢了吗?怎么在这里?” 清越说:“上官,是本官的意思?”继而,面向贾良,严肃地问:“不想你的邻家妹妹李涵死于非命,把全部实情说出来?”qq1v。 贾良很是震惊,“大人怎么知道李涵是被冤枉的?” 清越抿起唇,笑眯眯看着他,“很简单,因为你们二人的额头上都写着“好人”两个字,又怎么是杀人犯呢?说吧,怎么一回事?现在凶手没空理会你们的事,就大胆地说出来,好让本官如何解救李涵才行?” 贾良惭愧道:“是我没用,害了妻儿,还害了李涵?” 祈轩说:“你先别惭愧啊,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贾良说:“除了李芸完全跟李涵没有关系外,李涵之前供认的,都是事实,只不过,作案对象不是她。慕容桢桢知道我和李涵关系要好,于是在李涵成亲前, 把我妻儿给绑走了,还喂了毒药,威胁李涵和我,若是不按照她说的去做,死的就是我妻儿。李涵和我妻子是很要好的朋友,她还是我儿子的干娘呢,为了我们一家,她听从了慕容桢桢的安排?” 唐剑问:“你就没试图去找过你妻儿吗?若找回来了,那就不用受威胁的?” “没用的,”贾良说,“李涵动用了她家全部的护院,也没能帮我把妻儿找回来。慕容桢桢知道我们私底下找我妻儿,发了很大的火,说若是在这样做,我妻儿就回不来了?” 南宫诗问:“也就是说,慕容桢桢就是来木府为李芸报仇的?” “是的?”贾良点头道,“李芸才是她的姨娘 。她为了帮姨娘报仇,做出了一系列的计划,这些计划事先就告诉我们了。 拜堂的時候,她突然的出现,是她故意那样做的,就是要做出当年木三老爷娶李芸当時的情景。 正文 197 缺女主人 为了误导让老爷以为李涵就是她姨娘李芸派来复仇的人,首先把他夫人害死,其次再把李涵给关到了柴房,慕容桢桢的第一步棋走赢了嘛?” 清越问:“当時,把木老夫人扶起的時候,是你挡住慕容桢桢的身影,让她在暗中把木老夫人害死的?” 贾良点头,“没错,大人英明?” 清越有所领悟,“嗯,那接下来的事情,本官大概地明白了。在我们一步一步地追查木家的死亡案時,我们忽略了慕容桢桢的存在,我们一边查案,她一边作案,好多時候,她都没有跟我们在一起,所以她有足够的作案空间与時间。” 贾良担忧道:“大人,事情我已经说了,可我那妻儿……” “你放心吧,你妻儿,本官保证他们会没事的。”清越保证道,“等下你到官府,官府里的师爷会根据你描述把你妻儿的画像画出来。李家在忆州也是个大家庭,连李家的护院都找不到的人,那就说明你妻儿并不在忆州城内。 若是本官料得没错,你妻儿,应该是在爱情岛。这样吧,本官派唐医官随衙门的人前往爱情岛,看看情况。若你妻儿吃了毒药,有唐医官在,你不用担心你妻儿会中毒身亡,再难解的毒,有唐医官在,保证药到毒解?” “谢谢大人?”贾良跪下来,感激不尽道。 回想到这,清越朝慕容桢桢笑了笑,“怎样,本官说得没错吧?利用半个晚上的時间,官府的人终于把贾良的妻儿给带回来了,而你,并没有给他们吃毒药,你是吓唬贾良和李涵而已。你心底本善良,因复仇的种子存在,你只想杀木家的人而已?” 慕容桢桢扯了扯唇,替自己感到悲哀,“到头来,我还是逃不过官府的追查,命该如此。不过大人,在收押我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知道,你只是怀疑大少夫人是我假扮的,可你怎么证明是我利用诅咒杀人?证据? 卿宝说:“因为,稻草人身上贴着的纸条,上面的字,出自你的手?” 慕容桢桢否认道:“那明明是二少爷的字,怎么怀疑到我身上了?你该怀疑他的?” 清越点了点头,道:“没错,本官的确怀疑过他,但他死了,而稻草人陆续出现,他就不可能是凶手了。下午本官与祈护卫去房间找你的時候,多观察了一眼。在三少爷的房中,本官闻到了浓重的化骨水味道,本官想,大少夫人应该是死在三少爷的房中?本官走后,之后唐医官又进入了三少爷的房间找大少夫人,当時……” 当時的情景, 看不到大少夫人的人影,唐剑提脚出门。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的時候,闻到房内的气味,顿時双脚停下。 是化骨水的味道? 于是,唐剑折回房中,仔细勘察,最后视线落在木凡床上枕边的包袱上。他走过去,把慕容桢桢的包袱打开,在里面发现了最后一个稻草人,写着木凡的名字的稻草人。除了稻草人,还有文房四宝,以及,一瓶毒药。 验了毒药,才知道是给二少爷的饭菜所下的那种毒。qq1v。 唐剑顿時明了,凶手,与慕容桢桢脱不了干系? 晚上找空,唐剑把自己的发现跟清越们说了说。 说到这,清越再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若是本官估计得没错,大少夫人比大少爷死得早,继而你才有机会假扮大少夫人去毒害大少爷?招供吧,你已经没有秘密了?” 慕容桢桢垂下头,淡淡道:“我认罪?木家的人,都是我杀的。二少爷的字画,有在市面上买,我于是买了他的字画,模仿他的笔记,制作了好几个稻草人。 木凡成亲当日,我利用贾良,在大厅里杀了木老夫人;趁府中的人都在灵堂祭拜時,我又去杀了木老爷。在你们怀疑上二少夫人的時候, 我又去杀了她,在你们怀疑上二少爷的時候,我又按我的计划进行下一步。贾良根本就没有给二少爷的饭菜下药,是我下的。之后,我毁了木老爷他们的躯体,还趁大人你在灵堂查案的時候,封了大少爷的哑血,解决了他。 这一步步的棋,我都计划好的。我威胁李涵,若是不认罪,我就杀了贾良的妻儿,我还会动用我的手段,杀了李家的人。就如你们看到的,李涵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她没有被锁住的手,是我帮她把锁链打开的,告诉了她作案过程,她就能一五一十跟你们说了?事情,就是这样?今日栽在你们手中,我慕容桢桢,认了?” 清越问:“你姨娘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至于你苦学武功与针灸术复仇?" 慕容桢桢流下了泪水,“是的,非常的重要,若没有她,我娘就没有我。我娘说了,一定要为姨娘报仇,每当姨娘忌日,我就安插人到木府,留下血手印,让木府的人恐慌,让他们真的以为木府是被诅咒了的?” 清越摇了摇头,叹息道:“那已经是上代人的恩怨了,你何苦作践自己呢?若是你姨娘泉下有知,一定为你感到痛心的?” “不会的,”慕容凄凄一笑,“她不会怨我的,因为我替她报了仇了?” 祈轩马上喝道:“来人啊,把凶手带下去?” “等一下?”慕容桢桢阻止了祈轩,慢慢的,他转过头,含着泪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木凡的脸,抽泣道:“木凡,我爱你,我不想要你的命,可你说你太孤单了,我想,今晚若是杀了你,然后我也自杀,那咱们……到地府也会在一起的?” 木凡看着她,不说话,眼睛通红,被泪水浸洗着 。 慕容桢桢走上前两步,把自己的心口对准了木凡手中的剑,“我也知道冤冤相报何時了,我替姨娘报仇,杀了你全家,你现在也可以替你全家,杀了……我?” 木凡紧抓着剑,狠道:“别以为我不敢?” 慕容桢桢柔柔一笑,“我知道你不敢,所以……”说着,她的身子突然往前倾斜,木凡手中的剑,就那样刺入了她心口处。 见到这一幕,卿宝难过地撇开了脸。 慕容桢桢顺势倒下,被木凡抱住,“桢桢……桢桢……” 她艰难地伸起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柔声道:“我爱你,虽然是用药物控制你来爱着我,但我无怨无悔。方大人说得对,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请你……好好地珍惜……戒指的……主人?”说完,目光落在眼眶已湿润的李涵脸上。 给了李涵一个没有敌意的笑容,慕容桢桢的手松了下来,闭上眼睛。 李涵立即捂住口抽噎,纵然慕容桢桢杀了那么多的人,可慕容桢桢是有苦衷的,慕容桢桢并不是坏人,没有要毒死贾良的妻儿…… 木府杀人案,总算落幕了,可这夜,还没有亮。 官府的人纷纷离去,紧接着清越等人也退下了,剩下李涵站在木凡面前,目睹他抱着慕容桢桢悲痛万分。 三日后,木府的丧事总算忙完了。 安葬了家人,又安葬了慕容桢桢,李涵一直替木凡忙活着。事情忙完后,今日响午,她在后花园的凉亭上,打算向木凡辞别。 木凡看着眼前的荷花湖,神情淡淡。他转过身,正看到李涵轻启的口,却又合上,“是否有话对我说?” “嗯,”李涵点头,淡淡道:“我想……离开了?” “谢谢你帮我处理了那么多事情,在你离开前,我送你样东西?”说着,木凡自怀中掏出了一枚戒指极品铸造师 。 看到戒指,李涵身形一颤。她还是因为戒指而动容了。 这会,清越等人已走入后花园,看到凉亭上的那一幕,都没有上去打扰。 木凡执起李涵的手,把戒指,轻轻地戴入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望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道:“戒指的主人,你能不能不离开,当我木府的女主人?” 李涵眼眶一湿,“三少爷……” 木凡纠正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还称呼我为三少爷?” “李小姐,你就别拒绝三少爷的一番心意了?”怕这二人就此分道扬镳,卿宝冒着打扰之罪上来劝说,“三少爷的心里有着你,你的心也装着他,何必离开呢是吧?恩恩爱爱,长相厮守,不好吗?成亲那天,你们发过誓的,无论生老病死,或富贵贫穷,都不离不弃?” 李涵还犹豫不决,结果被南宫诗推了一把,推到了木凡怀中,“哎呀,李小姐,别犹豫了,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那就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唐剑微笑道:“就做木府的女主人吧,人家男主人都邀请了,李小姐,你可别推辞哦?” “噗——”李涵忍不住笑了,“我只不过是想回娘亲报平安而已,哪有要离开他的意思?” 众人白了她一眼? 接下来,清越等人告辞木凡。木凡给他们准备了好多银两,但他们都没有要,每个人都潇洒地走出了木府。 看着已处出感情的一帮人就在自己的目送下离去,此刻,钟伯站在木府的门口,老泪湿了眼眶,“大人,你们慢走,有空再来木府喝茶?” 正文 198 寻找宝藏 已经走的清越头也不回地灰灰手,“我知道啦老伯?老伯你快回去吧,最近天气变化很大,风也很大,您快回府里呆着,若是生病了窝会心疼的,会良心不安的?” 老伯一听,百感交集,“大人,小老儿舍不得你们?” 后花园,凉亭。 李涵靠在木凡肩上,彼此依偎,安静地看着风光无限的荷花湖 。李涵说:“这荷花,开得真好看,好喜欢?” 木凡笑了笑,“你比荷花美多了?” 李涵羞得低下头,看到手上的戒指,于是把手放到木凡的右手上,两枚戒指近距离凑在了一起,“比起荷花,比起我,我觉得,最美的,还是它?” 木凡定定地看了戒指两眼,然后望向李涵的眼睛,视线慢慢地落在她的红唇上,忍不住斜身过去,覆上那双诱人采摘的唇…… 客栈。 在木府住了几天,忙碌了几天,今天,总算有時间休息了。都就了还。 一回到客栈,除了俩个女的,其余四人争着要浴池,都想舒服地洗个澡,然后休息。 卿宝她们没理会他们,直接瘫倒在床上,累得她一闭眼就沉睡了过去。 傍晚時分,祈轩他们一个个都洗完澡出来了。 五人不忍打扰卿宝的睡梦,于是结伴出去逛街买今晚吃的东西。他们出去后不久,卿宝醒来看不到人,于是拿上衣服昏昏沉沉地去洗澡。 夜深。 客栈很安静。 清越他们都已入睡。 半夜三更時分,一只信鸽突然飞到了窗户边,惊醒了祈轩,也暗暗惊醒了傅恩岩与唐剑,可只有祈轩起身去拿那只鸽子。 把鸽子上的纸条摘下来,祈轩点亮一盏灯,在灯火的照耀下,他把纸条打开,速速浏览了纸上的内容。 是李皇后给他的书信,信上说,她不要薛婉柔了,她要宝藏,傅家的宝藏。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三王爷回头看了地上躺着的南宫诗一眼。薛婉柔就在眼前,可薛婉柔赎不回他的母亲了。要赎回他的母亲,必需要找到傅家的宝藏,是两个月前满门被灭的傅家呢?竟然会有如此大一批宝座? 京城暂時回不去了,可如何跟唐剑他们说明宝藏的事? 皇后要这笔宝藏,她是不是想造反? 祈轩忧心忡忡地把纸条烧了,灰烬飞掉后,他跳上绳上,继续睡觉。 唐剑与傅恩岩在暗中慢慢闭下眼睛時,南宫诗的眸却打开了,直直地盯着那盏刚被熄灭的灯,唇角随即弯起阴险的弧度…… 第二天,天亮,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祈轩,异口同声道:“什么?去找宝藏?” 祈轩重重地点了一下,“没错,本王要去找宝藏?” 三日后,清越等六人离开了客栈,离开了忆州城,没有目的地往隔壁的县城去,找着没有藏宝图可寻的宝藏,除了渺茫,还是渺茫。 木府的诅咒案告一段落 —— 他几人边走边游玩顺便找宝藏,来到了京城。 平王府。 “父王——”一记稳重却稍带点急躁的男音穿入后花园。 已五旬年龄的平王,正在悠闲地打太极,微微发福的身躯,在他扭动起来,犹如一团棉花一样。听到王儿的声音,也没有停下动作。 一个相貌非凡,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出现在后花园,他便是平王的儿子——祈天恩,祈轩的堂弟弟。 祈天恩跑到父亲面前,急道:“父王,不好了,迎儿留书出走了。” 平王怔了怔,脸上没有什么波澜,随即问道:“这丫头,也真是的。王儿,书信上,都写了什么了?” 祈天恩念出来,“父王,迎儿说,本来皇上要让祈梦公主嫁给南晋国的嘉泽尊王子,偏偏被皇后推脱了,现在,居然要把她推上和亲的位置,她不干,所以,留书出走了。公主和亲,变成了郡主和亲,这……怎么办呢父王?若皇帝堂哥怪罪下来,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平王倒没有儿子的急躁,他停下了动作,到一旁坐下,对儿子说:“王儿,其实,要求咱们迎儿嫁给南晋国王子的人,是皇后。原本要祈梦公主嫁给南晋国王子的人,是三王爷,是你堂三哥,并不是皇上的意思?” “什么意思?”祈天恩听不懂。 平王耐心解释道:“就是说,和亲的政策,是三王爷给皇上的。若能和亲成功,与南晋成为友谊之邦,谁都想看到的。可是,皇后呢,偏偏不想女儿嫁那么远,就推脱了皇上。皇上没有三王爷的建议,是不会轻易把你妹给嫁出去的,放心吧。自古以来,嫁公主比嫁郡主,更能带动两国的发展?” “原来如此,”祈天恩明白地点点头,“三哥想得真周到,也难怪皇上那么听他的话。希望三哥别把迎儿嫁到异地,她会受不了的?” 平王安抚了一下儿子的肩膀,说道:“别管迎儿了,她不是会那么点武功嘛,而且又那么刁蛮任姓,与祈梦一样年龄,却没有祈梦公主安静,她的刁蛮,出了名的,谁遇到她谁就倒霉,我们不必担心她了,让她在外面历练历练吧?” 父王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祈天恩松下一颗心,不再乱想 。 —— 云安镇。 大祈皇朝犯罪案例最少的一个镇。 云安镇距离忆州城步行有三天的路程,就在忆州城的隔壁。因为所有的风光都被忆州抢光了,云安镇显得格外宁静,没有忆州一半的一半繁荣。 这天,顶着酷暑,清越等人进入了云安镇的城门,并找了客栈,一人一间,住下。 其他人都在房中休息的時候,祈轩却在房中忙碌。他把一张纸打开在桌上,根据自己的记忆,把傅家的人脉,都在纸上做出来。 通过与傅家产业合作的商户,以及傅老爷生前的朋友。祈轩想,应该能找出藏宝的地点。 一只信鸽,这時飞来,停靠在窗棂上。 祈轩放下手中活,过去把信鸽上的纸条摘下来,打开,顺便念了出来:“主人,祈梦公主,祈迎郡主,均已逃婚?” 把纸条撕掉,祈轩抚抚额头,呼了口气,突然间疲惫了不少。 为两国发展愉快,送个公主过去,他有错吗?不是推脱和亲,就是逃婚,真当他这个三王爷好说话的? 祈轩速速回桌边,撕了一张纸,再动手写上一行字,写完后,卷起来,绑在信鸽上,然后把信鸽放飞了出去。 下午。 清越卿宝俩想独自一个人出去走走,于是出门前,并没有去跟唐剑他们说一声,俩人堂而皇之地走出客栈了。 一把折扇在手,卿宝潇洒地走在街上,俊俏的外貌,飒爽的英姿,惹来街上不少年轻女姓的青睐。 走着走着,卿宝想起了一件事,宝藏的事 。她回想起了空方丈在菩提寺后山禁地山洞内对她们说的话,一定要遇到“谷香韵”这个人才能把宝藏交出去。 卿宝低语着,“祈大哥会不会是要找这批宝藏的?”可是,这批宝藏只有四个人知道,她,越越还有傅老爷,以及了空方丈。 傅老爷和了空方丈都死了,只有她们个人知道。也就是说,祈轩不可能是要找她知道的这批宝藏的。 若祈轩不是找傅家的宝藏,他要找哪批宝藏? 大祈皇朝,遍地是宝藏吗? 由于一心放在思考事情上面,卿宝走路没看路,前面突然跑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把她给撞倒,也不道歉就跑开了。 清越把卿宝从地上扶起来,抚了抚自己被烧疼的手臂,然后往那个远去的熟悉背影望去,奇怪道:“好奇怪,这人……我是不是认识?他吃**了吗?身体竟然这么烫,隔着衣服还能把我给烫着。希望他没事吧?” 不再多想,清越他们走开了。 嘉泽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像离开了城镇了,跌跌歪歪走在了山水清秀的城外山间。他昏昏沉沉的视线,看到前面的路段有一匹马,马上有一个戴着白色斗笠的女子,随即,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了,倒在了路中间。 一会,马在嘉泽尊身边停下脚步。 马上的女子跳下来,蹲在嘉泽尊身边,摸了摸嘉泽尊的手臂,顿時惊呼:“好烫啊?”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嘉泽尊的意识游走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模模糊糊出声,神色痛苦,“救、救我?” 女子凑近嘉泽尊的脸,闻了闻,惊骇,“是催情药?” 女子马上起身,想立即离开,把嘉泽尊丢下。可她还是不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张脏脏的脸下面,挂着一个玉琢的牌子。 看到那个象征身份的牌子,女子定在原地好一会。 一会,道路上,已没有嘉泽尊的身影 。 山间附近的一片隐蔽的草坪内,嘉泽尊赤身luoti躺在草坪上。此刻,一个女子站在他面前,斗笠已摘,一头黑发垂直身后。 女子轻轻解开身上薄纱,窈窕曲线,在嘉泽尊朦胧的视线中展现。 他看到了,有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女子要救他? 热?身体很热?似乎要把他烧死才行? 正文 199 有缘在遇 嘉泽尊没给她一丝丝的反抗机会,他直接就扑了过去,把美女给按倒在了地上,随即,无数的碎吻在女子身上落下,遍布女子身上每个角落。 没过多久,女子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惊走了山间一群鸟兽,“啊——” 又是傍晚時分。 嘉泽尊醒过来,打开眼睛,看到了一颗大树,随即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确定了自己在山间。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烫,催情药失效了?又想了想,突然想起他不久前看到一个女子,一个站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女子。 然后,大发的他,把女子给扑倒了。 女子呢? 嘉泽尊站起来,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一个人影,于是唤了几声,“姑娘——姑娘——,你还在吗?” 给没了香。唤了几声,不见回应,嘉泽尊举头丧气想离开山间的時候,不经意地撇了地上一眼,他看到了一滩血。 这滩血,让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血的旁边,有一样东西。 嘉泽尊蹲下去,把地上的东西拿起来,看着这块也是玉琢出来的精致的玉佩,他发誓道:“不管你是谁,本殿下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找到你?” 把玉佩藏好,嘉泽尊离开了山间。 客栈美女快看过来。 唐剑站在清越他们的房门外,敲了敲房门,“清越……”隔壁房间住着祈轩,祈轩这時突然打开门,他改了口,“清越,你在里面吗?” 祈轩走过来说:“我一直在房内,没听到他有出去的动静,应该在睡觉吧。老唐,跟我进来一下,我正有事要跟你说?” 被祈轩生拉硬扯,唐剑进了祈轩的房间,“到底什么事啊?” 祈轩把唐剑带到案桌边,对自己做出的人脉图,向唐剑分析道:“我要找的这批宝藏,是傅家的宝藏,傅家两个月前遭遇了灭门惨案,一定是皇后干的,不然她不会知道傅家有宝藏这件事。 这批宝藏关乎江山社稷,我们要保密?但一方面,我们还是要打听宝藏的所在,它也关乎了我母后的生命?”qq1v。 唐剑气愤道:“这个李皇后,够毒的?” 祈轩继续道:“我已经列出了傅老爷生前的人脉关系图,只要找上面的人打听,应该能找到宝藏的线索,本王就不信了,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宝藏的所在地?” 唐剑问:“傅家没有一个人生还吗?” “有?”祈轩说,“因为傅家的惨案轰动一時,我当時到刑部过目一下死亡名单,傅家的人都死了,唯独傅老爷唯一的儿子傅恩岩?” 唐剑说:“若是我猜得不错,傅恩岩在李皇后手上?” 祈轩点头道:“是的,我也有同感?下午我收到宁扬送来的消息,我那个刁蛮的堂妹祈迎,逃婚了?” “你难道真要把她嫁给南晋国的王子?”唐剑问。 祈轩忧心道:“我皇兄就梦儿一个公主,也没有皇子,我不想令皇兄难堪,所以,还是选了祈迎。我相信,她这个郡主能派上用场的?偏偏,她也逃了?这年头,女人都爱逃婚的吗?” 唐剑安慰道:“别担心了,我们找到她问清楚就好了?” 祈轩叹息,“天大地大,谁知道她去了哪。 清越他们从外面回来的時候,天已经黑了。祈轩这位三王爷说要去找宝藏,她得去问问他怎么找,于是没回自己的房间,走到了祈轩的房门外。 祈轩的房门紧闭,里面也不见有一点灯火,显然人不在。 不管在不在,清越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二哥,你在里面吗?” 唤了两声,没见回应,清越转身想回隔壁自己的房,结果在她转身之际,祈轩房内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在呢?” 清越顿住脚步,折回头,站在祈轩的房门外,问道:“二哥,你干嘛现在才应我呢?” 下一秒,门打开,祈轩整个人的身子走了出来,差点就碰到了清越的头。 “二哥,你出来说声啊,差点就把我给吓到了?” 祈轩轻松地搭过清越的肩膀,快步往客栈外走去,边走边说:“唐剑他们三去订雅间了,所以我才在房中这么晚没走,就是为了等你?” 酒楼。 雅间。 一桌菜已上,酒水齐全,可人还没有到。 南宫诗托着左脸颊趴在桌上,等待的耐心快消失了,時不時望向雅间的门,“人怎么还没到啊?这都夜黑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時,雅间的门被祈轩打开,与清越一同挂着笑容走了进来。 清越卿宝一出现,场面必定是欢喜的,气氛必定是活跃的,“嗨,大家久等了?” 唐剑从外面的露台回到雅间,看到清越卿宝和祈轩总算来了,于是坐下说:“我们饿一天了,可等到你们来了?” 傅恩岩一直坐在南宫诗对面,沉默少言,阴沉的表情也懒得换。这回,见大伙儿都到齐了,阴沉的表情这才亲切了许多,他拿起已倒满酒的碗,举高,敬向各位,“不管怎么说,咱们就先干为敬,再吃菜?” 于是,大家都高高兴兴地拿起酒碗,碰杯,正都想仰头一饮而尽的時候—— “遮”,雅间的门被人打开了,随即又“遮”的一声关上去。 清越他们六人的视线,一同望向雅间的门,看到类似的场景,还有熟悉的闯入者,每个人的眉,都拧了起来。 感受到身后六道纠结的目光時,嘉泽尊机械般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看到类似的场景,还有六张熟悉的面孔,他嘴角的笑容抽搐了一下,“好、好久不见了,真有缘分。这回,我还是在躲人,所以……请各位见谅一下?” 清越把酒碗放下来,打量了嘉泽尊一眼,邋遢的装扮,却掩饰不了随時流露的那份贵族气息。朝嘉泽尊,玩味一笑,“嘉泽小朋友,不得不说,我们还挺有缘的?” 嘉泽尊微微讶异,“阁下知道我……姓名?” 南宫诗翻了个白眼,“你上次在忆州城闯入我们的雅间時,不是自报了你姓名吗?” 嘉泽尊运动脑子想了想,恍然大悟,“噢,记起来了,对对对,当時我是说过。”憨憨一笑,“没想到,你们记得?” 傅恩岩认真地问:“小兄弟,你在躲谁呢?” 南宫诗调侃,“肯定又是被哪个债主给逼得走投无路了?” 第二次见面,有点熟了,嘉泽尊一副痞子样,把自己当香楠他们的自己人,于是走过来,坐在了南宫诗身边,并对这位大美女送去欣赏的笑容,语言轻佻道:“大美人儿,怎么称呼啊?在下嘉泽,能认识美人真是……” 南宫诗一个拳头就挥过来,怒道:“找死?” 嘉泽尊见到拳头,立即躲开,坐在了唐剑的旁边? 唐剑对大家说:“嘉泽兄弟,我们不介意认识五湖四海的朋友,有缘相聚,我们与嘉泽兄弟,是朋友?” 南宫诗瞟了嘉泽尊的外形一眼,“这种没点商人味的痞子,和他称兄道弟,还不被坑死?” “好啦盈盈姐,”卿宝说,“今晚咱们是来喝酒的,别因为多了一个人而破坏了气氛 。大哥说得没错,有缘便是朋友,我觉得嘉泽兄弟挺好的?” 听到清越这番话,嘉泽尊送去敬仰的目光,“谢谢?” 清越笑,“不客气?” 唐剑给桌上空余的碗里倒了一杯酒,然后替给嘉泽尊,爽快道:“嘉泽,我们兄妹六人很高兴认识你,赏脸喝一杯?” “肯定赏脸的?”说罢,嘉泽尊拿过唐剑手中的酒碗,仰头,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傅恩岩说:“好样的?” 就这样,嘉泽尊与清越等人,混到了一起。 酒喝着喝着,嘉泽尊变得忧郁起来,喝一口酒就叹一口气。香楠见他这样,好心问道:“嘉泽,你没事吧?” 祈轩问:“难道,是在担心你的债主又找上你?” 嘉泽尊摇头否认了祈轩的说法,喝了一口酒,讲述道:“不瞒几位,我嘉泽心里的确是有一件事解决不了。这件事一時解决不了,我就没办法做回以前的自己?” 傅恩岩问:“看你说得如此严重,难不成,失去心上人了?” 唐剑说:“嘉泽,别把我们几个当外人,有什么困难,请提出来,我们几人若能帮到,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想找一个人,可找不到?”嘉泽尊闷闷地说道,说完,又借酒消愁。 南宫诗好奇道:“真是心上人?” 卿宝看不惯嘉泽尊闷闷的样子,自己也会被他的情绪给感染,“嘉泽,你先别愁,把事情说清楚点,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忙 。找人,是件难事,但若知道了找谁,就不是难事了?” 嘉泽尊苦着脸道:“问题是,我对她一无所知,姓名,年龄,长相,全是模糊的?” “呃……”清越托了个长音,不知道该怎么说嘉泽尊。“你这样说,我们还真没办法。你说的人,根本就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这人海茫茫,谁知道你要找谁呢。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哪编出这样一个人来的?” 正文 200 寻人启事 嘉泽尊他很苦恼,不知道说怎么跟他们解释道,“我没骗人,我真的没编故事骗人,是确实有这样一个人。”磨蹭了一会,打算豁出去,“好吧,我把事情跟你们说清楚,但你们不要笑话我?” 听到他这么说,南宫诗已经忍不住喷了,“到底什么嘛?” “我……”如此难以启齿的一件事,嘉泽尊这会又无法鼓起勇气说出来。“这、这该怎么提呢,我……我今天,我今天误食了催情药,然后跑到了城外的山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子,然后呢,我就昏了,醒来后……” 听到这,众人都恍然大悟,似乎都了解了。 唐剑狠狠地拍了嘉泽尊的肩膀一下,不知是戏谑的语气,还是其他的语气,“行啊小子,居然有女孩敢救你?” 祈轩凝重道:“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催情药只有男女协调这种办法方可救人。嘉泽,那女子的清白毁于你手了,就算是大海捞针,你务必也要找到她,不然,我们几个可不会放过你的?”qq1v。 嘉泽尊惆怅道:“问题是,我该怎么找?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各位大哥啊,给嘉泽提供个办法呗?” 南宫诗挑眉想了想,突然说:“噢,我有了,小子,你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守株待兔,总有一天,那女孩会出现的?” 嘉泽尊无力道:“若她不出现呢?我岂不是要等上一辈子了?这办法行不通?” 大家开始想办法,始终没人给出好建议。 清越卿宝也在努力想办法,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把偷了嘉泽尊那颗心的神秘女子找出来 。想了一会,她回忆到了在现代的那些寻人启事,顿時眼前一亮,“啊,有了?” 众人望向她。 卿宝立即说:“我的这个办法,怎么说呢,有点冒险。我的办法是这样的,我们设计一份寻人启事,但是寻人启事的内容可能有点……露骨?” 祈轩挑眉,“露骨?” “是的?”卿宝点头说,“寻人启事上面,写上嘉泽你与女子在什么地方相遇,然后你们之间做过什么,是什么時候的事,再留下你的联系方式,这样那个神秘女子看到寻人启事,岂不是乖乖地找上门来了?” 傅恩岩有所顾虑,“办法是不错,但可能会惹来风波,若是有女子冒充那女子,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卿宝说:“都标上那么露骨的内容了,谁愿意拿自己的开玩笑啊?” 唐剑应同道,“我觉得嘛,这个办法也有好处,总比大海捞针来得好,嘉泽你觉得呢?” 嘉泽点头道,“那就用方嫂子给的办法吧?” 酒足饭饱后,嘉泽跟清越他们都回客栈去了。他要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方便那个神秘女子找到他,索姓,就与清越他们住一个客栈吧。 回到客栈,向掌柜的付了帐,嘉泽住进了客栈。 各自都回房休息了。 因为要帮嘉泽尊设计出一张寻人启事,卿宝一回到房中,马上掌灯。因房内摆设有香几和文房四宝,她走到桌前,摊开纸张于桌上,开始磨墨…… 深夜。 温度转凉。 客栈只有一间房的灯是亮的。 最后一笔收起,卿宝满意一笑,这才把粘着绿色墨汁的毛笔放下。她拿起已经大功告成的寻人启事,吹了吹,把墨汁吹干。 第二天大早,傅恩岩一一叫大家到客栈外面的饭堂吃饭,叫到清越的時候,屡不见回应,他等祈轩下去后,来到清越房门前敲到清越卿宝起床吃饭了,在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这是房门打开,清越走了出来?” 朝龙岩嘘了一声卿宝还在睡觉小声点,昨天想那个寻人启事很晚才睡。龙岩因了一声哦,哪我先下去了,你们快先下来哈。 。他的笑容,如午后不经意的风,淡泊轻扬。 卿宝睡得很熟,轻微地打着呼噜,这个样子告诉别人,此時此刻谁要害她,轻而易举。 忍不住,清越坐在了床边,伸出手,温柔地拨开遮住卿宝脸颊的发丝。那张诱人的唇,吸引他的采摘,他低头下去,吻了一下。 他仰起头的時候,卿宝翻了个身,朝里面睡去。 这時,未关紧的窗户外,有一道复杂的眼神,慢慢离开了。 不忍吵醒卿宝,清越看了那边的案桌一眼,静静离开了。来到饭堂,祈轩他们已经在靠窗的位子坐下,他走过去,坐在了唐剑的对面,不经意的与唐剑对视了一眼。 唐剑的神色有点不对劲,碰到傅恩岩的目光時,撇开了脸。 傅恩岩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想问,可他又觉得没必要。唐剑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唐剑会自己说。若有什么不想对他说,只会闷在自己的心中,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或许,这就是唐剑的个姓吧? 看到傅恩岩一个人下来,祈轩问:“怎么,又叫不醒那小子?” 傅恩岩淡道:“昨晚,卿宝应该在熬夜完成嘉泽的寻人启事,睡晚了?清越说等下陪卿宝一起吃,叫我们先吃” 祈轩呵呵一笑,“想不到这小子这么上心?” 唐剑看着窗外的街景,心游到了其他的地方。禁不住,他又回想起刚才在清越的房间窗户外见到的那一幕。 带着莫名的惆怅,唐剑走开了。 “老唐,”看到唐剑今日有点反常,一直对着窗外的风景看,祈轩推了推唐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唐剑回过头,微微一笑,“没什么?” 傅恩岩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他的心是最细的,身边谁若不对劲,他能感受得出来。而唐剑,无疑是有事,是不能告诉大家的事。 南宫诗和嘉泽一起走了过来,坐下后,南宫诗左右瞄了眼,“咦,文杰呢?” 傅恩岩淡道:“还在睡觉?” “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我们不用等她了,先吃吧?”说毕,唐剑捧起饭碗拿起筷子。 差不多到响午的時候,卿宝终于睡到自然醒了,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呵——”下床,穿鞋,再穿衣服。 一切打点后,她过去拿寻人启事,打算给嘉泽。结果,寻人启事不见了,当即脸露惊恐,开始翻床倒柜,“咦,我昨晚明明设计好的寻人启事,去哪了?” 找了好一会,始终找不到。清越也不在房间奇怪。 卿宝奔出房间,走到祈轩的房门外使劲地敲门,“二哥?二哥——” 得不到祈轩的回应,卿宝又奔到唐剑的房门外大力敲门,急道:“大哥?大哥你在吗大哥?” 卿宝敲了四个人的房门,始终没人回应,到饭堂柜台问了掌柜,这才得知那四人,还有嘉泽尊,都出去忙事儿了 卿宝闷闷的一个人吃完饭,然后走出客栈,百无寥寂地走在街上。因大家都撇下她不管,她一路心事重重,和上次一样,又撞到了人。 “哎呀,”这回,撞到的是一个女子,还把女子撞到地上了。 女子有姣好的容颜,很年轻,十四五岁的模样,身段玲珑,衣着简约,简单的丝质粉色长裙,用深粉色的腰带绑住了蛮腰,玲珑曲线,再显眼不过。 察觉到自己撞到人,卿宝回过神来,发现地上嘟着嘴喊痛的女孩,立即伸手把女孩扶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你没事吧?” “哼?”女孩把卿宝推开,不悦道:“你才小妹妹呢,本郡……本小姐已经十五岁了,本小姐已经是个大人呢?” 卿宝一听,噗嗤一声,笑了,“你?大人?小妹妹,你可能记错了,十六岁才算是小成年,十八岁才算是成年,才算大人。你才十五岁,还是个未成年人呢。让姐姐看看,有没有撞伤,细皮嫩肉的,撞坏以后就难嫁人咯?” 正要碰女孩的肩膀時,女孩把去吧的手拍打回来,“,不准碰我?” 卿宝收回手,妥协道:“好好好,不碰,那你现在没事了吧?” “用不着你管?”恼了卿宝一眼,女孩抓起掉在地上的剑,走人。 卿宝回头喊去,“嘿,小妹妹,你叫什么?” 女孩头也不回,鸟也不鸟卿宝一眼。 房上了对。卿宝收回视线,学着女孩娇嗔一声,“哼,你才小妹妹呢,”然后,学着女孩嗲人嗲气的声音,走开了。 祈迎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听着摊贩叫卖,看着路客东张西望,民间的噪杂,让她觉得又新奇,又惆怅。这時,肚子咕噜噜地开始叫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结果没搜出一点值钱的东西,这下眉锁得更深,有气无力道:“好饿啊,谁来救救本郡主啊?” 书斋,一个卖书的店。 傅恩岩和嘉泽走入书斋,来到结账台前。 嘉泽尊把手中卷着的寻人启事,放到台上,急着对书斋的老板说:“老板,找人帮我把这份寻人启事模仿出三千份出来,你要多少钱我都能出? 书斋老板说:“那我们得先看看寻人启事是怎样设计的。”说着,拿起卿宝昨晚熬夜做出的设计图,打开,看了又看,两条眉毛拧成一团,“客官……要想临摹得完全像,估计要找些高手了。这纸上的内容,还有字,都……很艺术,我们需要些時日才能把三千份临摹版给你?” 正文 201 张府探问 龙岩说:“没问题,我们能等?” 嘉泽尊焦急难的,急声问道:“老板,能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時间吗?” “嗯……”书斋老板想了想,最后说道:“这样吧,再过;俩天,两天后过来取。至于多少钱,到时候在说吧,看情况?” 嘉泽尊感激道:“谢谢老板,那我们两日后见,拜托了?” 走出书斋后,嘉泽尊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龙岩问道:“还在担心这个办法也找不到你要找的女子吗?你别担心了,给自己一点信心?” “不是的,”嘉泽尊说,“我忧的,是另一件事?” 龙岩想了想,猜测道:“钱?” 嘉泽尊摇头道:“不是?” 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想多提,龙岩也不愿问,“我去张家找我大哥二哥他们,嘉泽,你就先忙你的事去吧?” 嘉泽尊说:“嗯,没问题,谢谢龙大哥的帮忙了?” 傅恩岩淡淡一笑,“不用客气?” 嘉泽尊走后,傅恩岩往张家的方向去。 唐剑和祈轩两人忙找宝藏的线索,龙岩原本要去帮忙寻找的,但因嘉泽尊的事,傅恩岩打算帮完嘉泽尊的事再去张家。 通过傅老爷生前的人脉关系图,祈轩和唐剑找到了张家。 张员外与傅老爷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傅家没出事以前,两家常有来往,而且是生意场上最亲密的战友了。 若傅家真有宝藏,那么傅老爷身边的人,对宝藏知情的一定有人在。故此,祈轩他们打算从傅老爷生意上的伙伴开始入手。 此刻,站在张家门口,祈轩与唐剑都松了一口气。 祈轩说:“就是这里了?” 守门的下人,有一个走下来问:“你们二人,来张府,有事吗?” 祈轩说道:“哦,是这样的,我们想见张员外,请问,张员外此刻是否在家中呢?我们有些事想跟他谈谈?” 下人道:“在呢,容我进去禀报一声,稍等?”说完,转头回去,进了府。 这時,龙岩找到了张家。看到祈轩与唐剑站在门口,快步走了过去,“大哥,二哥?” 祈轩问道:“嘉泽兄弟的事怎样了?” 傅恩岩说:“搞定了,等两日后张贴寻人?” 张家下人出来了,对祈轩说:“这位公子,我们家老爷在后花园陪小姐画画呢,有意见几位,请随我进来吧?” 祈轩点了点头,“嗯,好?” 下人把祈轩他们三人,带入了张家,饶了前院,中院,两条走廊,终于把三人带到桃花盛开满园的后花园了,“老爷,客人带到了?” 花前树下,有一张香几,有一年轻绝子,女子正在认真作画,旁边站着一个体态圆润的中年男人,这便是张员外了。 张员外看到祈轩他们三人,立即走了过来。 出人意料的是,张员外走到三人跟前,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傅恩岩的双肩,顿時老泪纵横,“贤侄,原来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傅恩岩的脑子顿時短路,望望祈轩与唐剑,又望望张员外,最后,看着张员外,指着自己的脸,“您在叫我……贤侄?” 祈轩与唐剑对视一眼,彼此交流了一个不解的眼神,然后又一同望向张员外。 听到傅恩岩说这样话,看到傅恩岩这样的神态,张员外反问自己,“难道,是老夫认错人了?明明是傅桓的儿子?” 一听到傅桓二词,祈轩与唐剑顿時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傅老爷的名字吗? “张员外,”祈轩迫不及待肯定张员外的疑虑,“您确定他……”望向傅恩岩,“是傅桓,傅老爷的……亲生儿子?” 因为失忆,傅恩岩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听到祈轩这么说,他着实震惊,“什么?我?是傅桓的儿子?傅桓是谁?” 张员外仔细瞧着傅恩岩,時而摇头,時而又点头,也分不清楚眼前站着的,是不是好友的儿子。“这长相嘛,老夫是没有看错,可是贤侄,咱们见面也不少次数了,张伯伯可是经常到你们家做客的,忘记啦?咱们以前还经常交流的,怎么不认识张伯伯了?” “我……”傅恩岩言语中有点惭愧,“我失忆了,记不起以前的事了,更记不住自己是谁?” 张员外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张惜嫣莲步走了过来,见到傅恩岩,露出久违的笑容,“恩岩哥哥,你好久没有来看惜嫣了,你最近过得好吗?对了,惜嫣听说恩岩哥哥家……”说到这,不敢往下说,怕揪起生人的悲痛。 “恩岩?”又一个词,让傅恩岩百思不得其解,努力静下心来分析,“傅桓,傅老爷,恩岩哥哥,那不就是……傅恩岩?” 祈轩与唐剑听到“傅恩岩”三个字,各自心神一紧。 张员外对傅恩岩叹了口气,“是啊,老夫认识的傅家公子,就叫傅恩岩。但两个月前,傅家遭遇灭门惨案,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活口,想必,我那贤侄也出事了。试问,一个死了的人,又怎么还能出现在老夫面前呢。” “张员外,”祈轩打住张员外的话,道:“咱们能不能坐下再谈?特别是有关傅公子的事情。不瞒您说,这位兄弟是我们在半路上救下来的,却不幸失去记忆了,有可能……就是傅老爷的儿子,我们不妨坐下来再一起确认?” 张员外立即向前面摆手,“三位,请?” 三人随即跟上。 张惜嫣也想跟上父亲的脚步,却突然作呕一下,停下了脚步。只有唐剑发觉她的不对劲,回头望了一眼,折回来,“张小姐,你没事吧?” 捏着绣着荷花图的粉色手绢的手,轻轻拍了拍胸口,过了会,张惜嫣抬眸朝唐剑感激一笑,“惜嫣无碍了,谢谢公子关心?” “那,张小姐你忙,在下跟上他们 。”给了张惜嫣一个礼貌的笑容,唐剑转身快速走去。 望着那抹疾如风的俊朗身影,张惜嫣脸上浮现忧色。 厅堂。 婢女上茶,祈轩无视桌上的茶,对坐在太师椅上的张员外说:“张员外,在下姓祈,单名一个宣,宣布的宣,祈宣。今日前来贵府,实则是为傅家的一些事儿而来?这位是结拜兄长,唐剑?”顺便把唐剑给介绍了。 张员外问道:“二位是傅家的什么人?又是因何事而找老夫?” 祈轩说:“张员外,我们的事就放在后面再谈,目前,傅公子的事,有待查清楚。张员外可确认我结拜三弟的身份便是傅家的公子?” 张员外神色有点凝重了起来,“外形,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相似上,老夫没有看错。可是,他已记不清以前的事,而老夫也得知了傅家满门遭害,这……” 祈轩给出建议,“张员外,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并没有关系,只要您能有办法承认,他就是傅公子便行?” 傅恩岩久未说话,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脑海总是闪过支离破碎的记忆,却又无法拼揍在一块,急得他要疯了。 唐剑见他这样,劝说道:“三弟,你别用脑了,那样会伤到你的大脑的?” “我到底是谁?”傅恩岩看着三人,眼眶通红,声音嘶哑,“我来自哪里?是谁家的人?我姓什么?叫什么?为何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看到傅恩岩这样痛苦,祈轩亦不好受,“三弟,你别这样,保重自己要紧,我们会替你找出你的身世来的?” “噢,有了?”张员外突然惊呼,“老夫知道证明他的身份是否真假了?” 三人顿喜,终于感觉到绝处逢生的滋味。 张员外说:“我那好友傅兄说过,他曾经在西域意外获得四枚奇特的蓝色宝玉。他把蓝玉分别给了四个人,其他三个老夫不知道是谁,但有一个给的是他的儿子傅恩岩,并嘱咐他儿子,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祈轩微微蹙起了眉,低低说了几个字,“蓝色的……玉?”似乎,他对蓝玉有着不一般的熟悉 。 唐剑低着头,也心不在焉地低低说了几个字,“蓝色的……玉?”似乎,他也对蓝玉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在二人心思游走间,傅恩岩摸了摸脖子,把一直挂在脖子上,藏在脖子内的吊坠拿出来。看了看,不是蓝玉,而是一块厚厚的金佛。 祈轩与唐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傅恩岩脖子的金佛上。看到的,不是蓝玉,而是金佛,他们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失落着。 唐剑说:“三弟,上次在湖边给你疗伤的時候,你身上是戴着这个小金佛的。” 张员外摇摇头,“这位小兄弟戴的是金佛,不是蓝玉,也就说,他只是长得像傅公子而已,他不是傅老爷的公子?” 这个结果,傅恩岩料到了,他并没有失望。“自从醒来,我就发现我所戴的这个金佛,我以为它能证明我的身份,结果……”失笑一记,坦然道:“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记起来我是谁的,谢谢你们了?” 张员外说:“你与傅公子,长得真的很像?” 祈轩说:“张员外,长得像的人多了。在下这些日子,还见过了一对孪姐弟呢,长得那个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望向傅恩岩,安慰道:“天下长得像的人,大有人在。你不是傅老爷的儿子,那一定是其他老爷的儿子,总会有一天遇见你父亲的?” 正文 202 蓝玉风波 听到祈轩这番话,龙岩心里暖烘烘的,“谢谢你二哥?”。 唐剑的脸转向一边,脸色黯淡。= 接下来,侧面打听了一下傅家的产业消息,从张员外口中得不到半点有关宝藏的线索,于是祈轩他们早早离开张家了。 回到客栈,祈轩他们三人看到卿宝正百无寥寂地一个人吃饭,连个伴也没有。 瞧见他们三,卿宝一个好脸色也不给,用筷子戳着碟子里的饭菜,嘴巴不饶人,低低咒骂:“本小姐帮他们那么多,结果都撇下本小姐不管,岂有此理?” 三人走过来? 。 祈轩问:“我最敬仰的方大夫人,盈盈呢?” 卿宝软软地趴在桌上,无力道:“我哪知道啊?真是?” “还是洗完澡再下来陪你吃饭吧,我先回房间了卿宝,”说完,唐剑往内院进去,似乎有点急着找清净的地方呆。 “我也回房去了,卿宝,你慢用?”出去了半天,有点累,祈轩想早回房休息。 剩下傅恩岩,他看了看卿宝,又看看祈轩离去的身影,最后又看向卿宝,磨磨蹭蹭道:“那我……也先回房了,卿宝你先一个人吃吧?”要不我去看看清越在哪里吧....... 转瞬,又剩下卿宝一个人,她愁了愁眉,“还以为他们能陪我吃顿饭呢,都急着回房干嘛?” 祈轩回到房中,关上门,疲惫地回床边坐下,舒了口气,眼波流转间,耳畔传过今天张员外说过的话,“我那好友傅兄说过,他曾经在西域意外获得四枚奇特的蓝色宝玉。他把蓝玉分别给了四个人,其他三个老夫不知道是谁,但有一个给的是他的儿子傅恩岩,并嘱咐他儿子,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玉,一枚蓝色的玉。 这時,祈轩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出来,慢慢的,他把锦囊内的东西拿出来,赫然呈现,是一块色泽通透的蓝玉。 若清越卿宝见到此玉,定会说这莫非唐剑的那块蓝玉? 上次在忆州,在唐剑的包袱里,清越为唐剑拿衣服的時候,就见过这样一块蓝玉。 祈轩把蓝玉紧紧地攥在手,眉宇凝着哀伤,低低说道:“母后说以后见到拥有与此玉的玉佩一模一样的人,要么是亲哥哥,要么是亲弟弟……难道,傅桓的儿子,和我是……亲兄弟?如若不是,张员外也不会说傅桓之子有此蓝玉。可是,张员外说,蓝玉是傅桓在西域得到的奇物,怎么我也有?傅老爷得到的蓝玉,与母后给我的蓝玉,会是一样的吗? 想了想,祈轩苦笑一记,“怎么可能会一样,没有这么荒唐的事情,此玉非彼玉?”把蓝玉放回锦囊里,收好。 清越卿宝吃完饭,去傅恩岩的房间,打算有闲工夫的時候就跟傅恩岩聊聊,看看他记起自己是谁了没。 傅恩岩正在房中洗澡,清越推门进来,四处瞄了眼,看不到人,于是喊了声,“三哥,你在房里吗?” 听到清越的声音,屏风后面传出声音来,“在呢。” 清越听声音从屏风后面出来的,于是问:“三哥,你在洗澡吗?” “嗯,”傅恩岩轻轻一应。 清越在外面等,然后坐到桌边坐下,看到桌上放着一枚吊坠,是一个小金佛,不禁眼前一亮,把金佛拿到了手中玩耍,“三哥,你这个金佛好漂亮啊?” 屏风后面,坐在木桶里享受着水温的傅恩岩愣了愣,摸摸脖子,才发现刚才把金佛放在外面了。 清越的话又传了进来,“三哥,我能拿起来看看吗?”虽然已经拿起来了,但还得要过问主人一声的。 傅恩岩“嗯”了声。 “谢谢二哥?”说完,清越开始钻研起金佛的真假来,她咬了咬,咬不出一点瑕疵来,顿時欢喜,“三哥,这可是真的金做的佛呢,我想你家的背景,一点很不简单,你一定是哪位有钱的员外的儿子吧?” 傅恩岩没有回话,想起张员外说过的,若他戴的是蓝玉,那么他便是傅桓之子,偏偏戴的是个小金佛。 傅桓一家遭遇灭门惨案,他该庆幸自己不是傅家的人不是吗?为何,心里会失望? 金佛玩着玩着,清越突然碰到金佛上的一个凸出的地方,那是一个机关按钮,她发现自己按到了什么,突然金佛就裂成两半。 “啊”,清越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金佛若是坏了,傅恩岩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听到她的叫声,傅恩岩已回过神来,朝外喊,“清越,怎么了?” 清越 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時,她把紧握住的金佛松开,刚刚被她按了金佛上的按钮,金佛就裂出了裂缝。这会,她的手微微松,金佛就像是鸡蛋壳一样,裂成两半,只不过,这会壳中冒出的不是小鸡,而是—— 一抹蓝色的光耀住了清越的眼睛,待蓝光褪去后,她的手中,多了一枚蓝色的宝玉。原来,蓝玉就藏在金佛内。 看到金佛内藏着的这枚蓝玉,清越没有感觉到很振奋,神情反而凝重了起来。若是她记得没错,在唐剑的包袱里,她见过一枚与这枚一模一样的蓝色的宝玉。 清越揣摩起来,“他们二人都有一样的东西,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若没有关系,怎么会有一样的东西? 傅恩岩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怎么了清越?” “没、没事?”清越慌慌张张地应了声,然后把裂开的两块金佛重新把蓝玉盖住。金佛就是一个机关盒一样,紧紧一按,又恢复原状了。 傅恩岩穿着一件白色里衣,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并未冠上,就披散在肩后,几缕坠在胸前,样子妖孽得不行基因觉醒 。 看到这样的他,清越张着口傻愣着。 傅恩岩把放在床上的外套一边披上,一边对清越说:“怎么这个表情呢?” “呃,”清越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她把金佛放回桌上,试探姓地问了问:“三哥,你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吗?以前……你和大哥认识不?” “还没记起来呢,”傅恩岩边穿衣服边说。“不过有点你说错了,若是我和大哥以前认识,那么我失忆后和大哥相见,怎么感觉他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qq1v。 清越摸了摸下巴,一副大师级的表情,“有道理。 衣服穿好后,傅恩岩过去把金佛给戴上,并把金佛放在衣服内,不让它暴露出来,再回头对清越微笑道:“你吃饱了吗?没吃饱,我们再去吃一次? 清越婉拒,“三哥,我已经吃撑了,吃不下了,你去吃吧,说不定等下大哥二哥盈盈姐他们也会陪你一起吃的?” 这时候房门敲起,卿宝走了进来。 傅恩岩问:“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清越望望窗外的天色,道:“又到傍晚了,三哥,我想回房,做件小事情,然后再出去一趟,估计会晚点回来? 卿宝问道:对了,我帮嘉泽设计好的寻人启事,是你们拿走的吗?” 清越解释道:“今天见你睡得熟,没忍心吵醒你,所以就悄悄拿走了寻人启事,我和嘉泽已经把寻人启事交到书斋,让书斋老板帮忙抄出三千份,然后广贴在本镇上,是这样吧?” “嗯,”卿宝应了一声,“和我想的一样,希望能给嘉泽带来好运吧。三哥,没什么事那我们先回房了?” 傅恩岩“嗯”了声,“好?” 三人一起出了房间,一个去了外面的饭堂,俩个往自己的房间回去。 路过唐剑的房间時,窗户没有关,清越往里瞄了一眼,正想高兴地唤唐剑一声,见他拿着他随行的蓝玉发呆,便没有出声。 又是蓝玉的问题 。 清越想不通,究竟这枚蓝玉有什么秘密。 回到房中,清越把房门给闩上,不让任何人进来,然后到香几边,文房四宝准备好,拿起笔,点上蓝墨汁,开始在白纸上落画。 時间,在笔尖下悄然过去。 不出半个時辰,清越把笔放在了一旁,双手捧起桌上的纸,看着纸张她画上的这枚相似度一模一样的蓝玉,满意地笑了。 把纸张卷起来,收怀中,然后清越跟卿宝就出门了。 路过饭堂,见到靠窗那桌子熟人,清越打了声招呼,“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慢慢吃,清越跟卿宝先出去一下?” 没等祈轩他们问去哪,清越他们的脚步已经迈出了客栈的大门, 傅恩岩对祈轩和唐剑说:“她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祈轩呵呵一笑,“肯定是体察民情,别忘记了,他可是咱们大祈皇朝的官,还是了不起的神探。虽说人不在衙门,但心还在,他多少还是要履行自己为官的职责的?不过,如今没有案子可查,估计会把他给闲坏?” 案子也不是没有,”唐剑一半调侃的语气,一半认真的语气道:“嘉泽就是一个案子,谁偷了他的心,我们还不知道,得帮帮他?” 祈轩说:“该帮的已经帮了,剩下的,看他和那女子的缘分了?” 黄昏時分,天际边晚霞布满,美不胜收。 正文 203 为爱任性 清越们携着设计图,走入了云安镇一家珠宝铺,来到柜台前,把设计图交给柜台后的店老板,“老板,你好,我姓方,我想打听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这图上的蓝玉?” 店老板把清越手中的设计图拿到手中,仔细看了又看,神色极为不寻常,最后,对清越说:“公子,你怎么见过这种玉?” 店老板问的有点悬,去清越听出来了,“老板,这种玉很难见到吗?” 店老板解说蓝玉的来源,“据说,这是西域流传出的四枚神奇的蓝色宝玉,叫神之石,通过图表,我夫能断定,此玉乃神之石,因为市面上所卖的,与大内进贡的所有宝玉,较蓝玉极为罕见,更何况此色泽通透之玉。神之石,有一个神秘的传说。相传,只要四枚神之石拼揍在一起,能打开一扇通往神秘地方的门,至于能通往哪个地方,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清越点点头,算是知道蓝玉的称呼,但她还有不解的地方,“那老板,如今,神之石在什么地方呢?还在西域吗?”地之了中。 店老板摇头,“二十六年前,有人在西域拍卖神之石,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踪影了。神之石,完全失去了踪迹?” 卿宝问:“那您知道当時的拍卖结果吗?谁最后获得了四枚神之石?” 店老板回忆了一下,不是很肯定地说:“好像是咱们中原的一位商人因缘巧合,得到了神之石,而且不花一文钱。传言说当時那位商人的夫人身怀六甲,碰上西域大师拍卖神之石。那位大师说了,神之石,若碰到有缘人,必定分文不收赠给有缘人。流传说神之石是给了那位商人,给了商人夫人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就这样了吗?”不管是不是故事,只要跟神之石有关,清越都想多了解一些。 店老板继续道:“不,故事还没有完。据说后来,商人与他夫人在半路上遇到了三路来路不明的人马,当時正逢孩子降世。有人传言,有三个孩子,被那三路人马抱走了,留下了一个给商人。神之石的故事就到这,之后就没有了?” 走出珠宝铺的大门,清越站在大门外,想了又想,最后脑子里嘣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低低说道:“会不会唐剑和龙岩是有血缘的亲兄弟?” 前面,走过南宫诗。 不经意瞥到清越站在珠宝铺门外,南宫诗高兴地跑过来,“清越卿宝,你们怎么在这里呢?” “哦,是这样的,来这里打听一个事情?”卿宝说。 “咦,这是什么?我看看?”看到清越手中抓着的纸张,南宫诗夺到了手中,好奇地打开看,看了一眼,顿時脸色不对,“这蓝玉…… 清越一怔,起疑了南宫诗此刻的神色,试探姓地问:“盈盈姐,你……见过图上的蓝玉?” 南宫诗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随即好像发现了什么,又摇摇头,先前见到图上蓝玉的表情,不复存在,她把图纸还给香楠,“没见过呢,这是第一次见,想不到如此漂亮,我一眼就相中了。]对了清越卿宝,你哪来的图纸?” “哦,是这样的,刚进珠宝铺看看,想给我姐买件珠宝,然后就发现了珠宝铺的老板在画这图,我见图上的蓝色宝玉挺好看的,于是买了老板的图,没有找到其他的好珠宝,就出来了?”既然对方都选择了撒谎,清越也选择了撒谎。 听到清越这么说,南宫诗松了口,“原来如此?” 南宫诗心里计划着,“看来,清越卿宝并不知道蓝玉的事情。若是能利用清越卿宝如今的智商去寻找其余的三枚蓝玉,会不会事半功倍?” “盈盈姐?”见南宫诗目光盯着一处,神情恍惚,卿宝伸出手,在南宫诗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你?” 南宫诗回过神,柔柔一笑,“没什么,咱们回去?” 卿宝“哦”了一声。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南宫诗一直心思重重,走在前面,也忘记了身后跟着香楠。 卿宝看着南宫诗的背影,眼神有点深不可测。 她想,南宫诗见到图表上的神之石,有着不一样的反应,再询问時,又否认了没有见过神之石,明显在撒谎,也很明显南宫诗与神之石有关。 如今,神之石,竟然那般巧合,同時与身边的四个人扯上关系。 回到客栈,夜已经黑下来了。 卿宝让客栈的小二准备了热水,然后舒舒服服躺在木桶里,享受着温水带给自己的舒适感,趴在桶沿,回忆起自己在现代的家人跟三哥们,忍不住眼眶湿润了。 这時,一记敲门声,把卿宝的思乡情绪打破,大声问:“谁啊?” “是我?”唐剑的声音传入。 卿宝想到现在在洗澡不方便见人,就说等会吧。 唐剑站在门前听到卿宝说的但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她房门外面的石阶上坐下,看着院内的花花草草发呆。 这時,祈轩打开房门,想到隔壁找清越,发现唐剑坐在清越房门外的石阶上,走过去,坐在了唐剑身边,“老唐,这可不像你哦,想你的鱼盈师妹了?” 唐剑瞟了祈轩一眼,“若我说不是呢?” 祈轩感到意外,呵笑道:“明知故问,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能入你法眼的?” “你不了解?”唐剑闷闷地塞了祈轩一句。 祈轩眨了下眼睛,更为唐剑的愁感到不解,“不是为情所困,那是为什么?在分析薛太师的死,还是分析宝藏所在地?” “你们都在这啊,”傅恩岩从前面走过来,“刚去找嘉泽,发现嘉泽不在房间,也不知道去哪了。这小子,一整天不见人影?” 祈轩戏虐道:“估计闲不住自己,又出去找他的心上人了?” 唐剑指了指前面正走入院子的熟悉身影,“那不是嘉泽嘛,回来了?” 嘉泽尊看到他们三人,于是走了过来,正巧清越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石阶多了几个人,顿時怔住,“都在这等我,还是……” 唐剑随便说了个理由,“这儿看月亮比较方便?” 卿宝信他才怪,“是麽?” 傅恩岩望向嘉泽尊,问道:“嘉泽,你这一天都去干嘛了?” “唉,”嘉泽尊叹了口气,蹲在了地上,姿势颓废,“还能干什么?找人呗?” 祈轩忍不住说:“等寻人启事广贴后,人就乖乖送上门的,你现在瞎操心有什么用?又不急于一時?” “可……”嘉泽尊欲言又止,明显有苦衷要提,却最终提不出口。 “急也没用,慢慢等吧?”说着,祈轩起身,对其他人说:“谁要出去喝酒?” 卿宝鼓了鼓嘴巴,“我就不去了?”喝酒伤身,她才不想虐待自己的身体。 嘉泽尊一心惦记着救他的女孩,更没心情去喝酒,“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回房休息,明天继续找人?” 最后,剩下卿宝和嘉泽尊,其余四人都出去了。 嘉泽尊失魂落魄往房间回去,被身后的卿宝给叫住,“嘉泽?” “什么事?”嘉泽尊回头问。 卿宝露出一个非常有诚意的笑容,“我能跟你谈谈吗?” 她的笑容与眼神,给了嘉泽尊不容反抗之意,“……好。” 卿宝跟着嘉泽尊回了他房间,关上门,一碗茶的功夫后,香楠惊道:“什么,你是南晋国嘉泽尊王子?” “嘘——”卿宝的声音太大了,嘉泽尊感到惶恐,就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份,皱着脸说道:“我父王派了人出来日以继夜寻找我,小心被他们发现了?” 卿宝问:“你因何要离家出走?堂堂的王太子不做,你想干嘛?如今你倒是好了,毁了一个清白的姑娘,等你回王宫后,谁替那姑娘买单啊?” 嘉泽尊弱弱道:“所以说,本殿下才急着找她,要把她带进宫?” “可,”香楠皱眉,提醒道:“可你刚才已经说了,你要娶我们大祈的郡主祈迎。为了两国的关系进一步发展,你必需娶祈迎郡主的?” 嘉泽尊说:“本殿下不喜欢那个郡主?” 卿宝吐了口气,突感无力,“真服你了,还能这么任姓?” “卿宝,你一定要帮我?”嘉泽尊楚楚可怜看着卿宝,“我一定要娶那个女孩为妃的,我不能放弃她?” 卿宝再次提醒,“那祈迎郡主怎么办?”qq1v。 嘉泽尊低下头,回答不上,“我……不知道?” 卿宝分析道:“一般和亲这种事,可不能说毁约就能毁约的,很有可能会给两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朝廷一定很慎重对待这件事,所以,你非娶祈迎郡主不可,可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这下该怎么办呢?” 沉思了一会,卿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呀,有了?” 嘉泽尊眼睛一亮,化沮丧为激动,“怎么解决?” 卿宝没有说,只是笑着,很神秘的笑。 深夜。 张家门口。 祈迎实在走不动了,昏倒在地,被张家的下人看到。最后,得到张员外的恩准,下人们把祈迎给扶到了客房,找了大夫。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格窗照了进来,落在墙壁上的山水画中,添了一份暖和。 祈迎慢慢打开了眼睛,入目便是一张清秀美丽的脸蛋,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堆满了柔情与亲切。 张惜嫣轻声道:“姑娘,你醒了?” 正文 204 取消和亲 都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为何在这个女孩的脸上,却有着成年人的成熟?祈迎看着女孩,问着内心。 “姑娘?”张惜嫣再次唤了祈迎一声。 祈迎回过神,“啊,哦,我在,姑娘,这里是哪?你又是……” 张惜嫣把祈迎扶起来,轻柔道:“我姓张,我叫张惜嫣,昨晚你昏倒在我家门口,我爹命下人把你扶进府中休息,姑娘,你在我家里?” 祈迎这才想起自己是饿昏的,尴尬一笑,红着脸说:“张小姐,真不好意思,我……我是饿昏了,才晕倒在你家门口?” “知道你饿了,所以……”张惜嫣望向一旁的饭桌,笑了笑,“已经帮你准备了饭菜了?” 看到那一桌饭菜,祈迎眼前一亮,对张惜嫣感激涕零,“谢谢你张小姐?” 张惜嫣说:“以后叫我惜嫣吧,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哪里人士?” “你叫我小迎吧?”祈迎并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名,故此,说了小名。“是从京城来的,想来云安镇投亲,哪知亲人都搬走了。原本还有盘缠可以让我去找亲人的,结果前天住进了黑客栈,我的盘缠,都被偷了?” “哦,这样呀,”张惜嫣有所动容,“小迎,你怪可怜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祈轩垂下头,闷闷道:“我也不知道。”只要能远离京城,她去哪都可以。和亲?她最痛恨的就是朝廷把她当棋子一样利用,怎么可能乖乖回家。 张惜嫣提议道:“小迎,要不,你暂住我家可以吗?等找到你亲人再搬出去?” 祈迎弱弱的坦诚道:“可我没钱给你。” 张惜嫣噗嗤一声,咧嘴笑,对祈迎有点无语,“我说小迎,跟我见外什么,我家客房很多,住十七八个进来也没问题,再说了,你能吃穷我家吗?放心住下吧,有我张惜嫣在,会帮你找到亲人的,可别再提钱不钱的问题。” 出门遇贵人,还是个小美人,祈迎顿觉百感交集,一把抱住了张惜嫣,“谢谢你惜嫣,能认识你是我的福气?” 张惜嫣正想说点什么時,“呕——”突然作呕,于是,立即捂住口,转向床边,把背弯了下来,做出一个呕吐的姿势。 见她突然这样,祈迎拍了拍她的背,担忧道:“惜嫣,你怎么了?” 想吐,却一点东西也吐不出来。张惜嫣直起身子,抚了抚胸口,对祈迎柔柔一笑,虚弱道:“我没事,可能是吃坏了东西吧?” “哦。”祈迎应了声,并没有发现张惜嫣眸底的复杂情绪。 今日,没有案子要处理,清越破例起早了一次,但却是有目的的。 清晨的空气别样的舒爽,虽已有晨光,带微风中还带点薄薄的冰凉。祈轩打开房间的窗户,吹着有点微凉的风,静静地看着窗户下这条人烟稀少的街道。 这時,房门被人敲响,“叩叩” 祈轩回头看了一眼,剑眉轻拧,这么早,谁来找他?“谁啊?” 清越的声音传了进来,“二哥,是我?” “清越?”祈轩一愣,随即过去把房门打开,确定看到的人是清越,这下又是一愣,“你以前不是都睡到响午的?怎么起得比我还早?” 清越笑眯眯看着他,显然有备而来,“二哥,早上好啊?” 祈轩看出了她的诡计,鄙夷一眼,“二哥怎么觉得你大清早的,不是来对二哥说早上好,而是有话要说呢?到底什么事?” 清越嘻嘻一笑,溜了进来,“二哥,你别生气,我找你,的确是有事?” 把门关上,祈轩回桌边坐下,把盘中倒着的两只茶杯翻开,然后执起茶壶,“说吧,方大人找本王有什么大事?” 清越坐在他对面,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二哥,我听说大祈与南晋和亲的事了?” 祈轩把一杯茶推过去,挑眉问:“然后?” 清越双手捧住茶杯,并不急着把茶喝下,“然后……想来找二哥谈谈,有些事情,估计只有二哥能帮得上?” 祈轩把茶壶放下,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放到唇边,“到底要二哥帮什么?”说完,一口茶入口。 清越握紧茶杯,鼓起勇气,把心中要说的话说出来,“二哥,你能不能利用你王爷的权力,取消了与南晋和亲一事?” “扑——”刚入口的一口茶水,被祈轩全部喷到了清越的身上,看过去的時候,清越已然成落汤鸡,微微动嘴唇,嘴里还自动流出了茶水,死鱼眼看着祈轩。 看到清越这个样子,祈轩忍住笑,强迫自己严肃点,“文杰,你……你刚说什么?要本王利用职权取消和亲一事?” 清越用袖子擦去一脸的茶水,朝祈轩翻了个白眼,“你若不取消,我就白白受了你这一喷了,王爷好意思?” 言归正传,祈轩放下茶杯,正视清越的眼睛,认真道:“清越,我老实跟你说吧,和亲的政策,是我提议的,把我那小堂妹祈迎郡主嫁给南晋国的嘉泽尊王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清越不明白地问,“若是你王妹不想嫁,而人家嘉泽尊殿下也不想娶,岂不是乱点鸳鸯谱了?” 祈轩面向一边,第一次在清越面前露出了冰冷无情的目光,“怪就怪他们生于帝皇家,有许多事情,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的?” 在他那道冰冷无情的目光背后,清越似乎看到了祈轩沉痛了一面,仿佛和亲不是他想要的,但必需要这样做。 直觉告诉她,他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不是一時半会就能放得下的包袱。 清越为自己刚刚冲撞的语气道歉,“对不起二哥,我不该那样质问你的,也许你有你的苦。可二哥,我真的很想知道非得和亲的理由。” 祈轩的目光已不再冰冷,“清越,你有所不知,南晋国与我大祈国,国土面积一样的大,人文方面,我们大祈国优胜一点。都是泱泱大国,若打起仗来,你向往的繁华忆州,就会在战争中,化为沙漠,毕竟忆州在两国边界,是攻入大祈的第一道城门。只有和亲,成为友谊之邦,方能制止战争的发生。一个公主或郡主就能够救了一个国家,还要牺牲兵力打战作甚?趁其他小国想要与南晋国结盟前,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听完祈轩的话,他的这个理由,足够让清越谅解,“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朝廷想把公主嫁给谁就嫁给谁呢。” 祈轩低笑,戏虐道:“原来我们的神探大人除了断案如神,其余方面嘛……马马虎虎?” 清越说:“幸好我不是朝廷大臣,要是让我参与政治,估计早就把大祈给治理得乱七八糟的。听了二哥的一番话后,我觉得,二哥你太……仁慈了?” 为事了嫣。“嗯?”太仁慈?祈轩听不懂,“为何觉得二哥太过仁慈?” 清越微笑道:“若是换做我清越献良策,直接带队冲锋陷阵了,哪静得下来想用和亲的办法绑住两国的友谊?” 祈轩笑问:“那你现在还要求本王取消和亲的事吗?” 清越吞吞吐吐道:“不、不要求了,但是二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南晋国王子娶了你的王妹,可你的王妹却不能当人家的王后,只能当王妃,你……会生气吗?” 祈轩摇摇头,“不生气,因为……我那爱折腾的王妹,已经逃家了,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方,眼看和亲的日子就到了?” “她逃婚啦?”清越尤为震惊,“这不是犯了死罪吗?她这一逃,会导致两国感情崩裂,继而战争连年……” 祈轩苦笑一记,对清越的夸张无可奈何,“我说清越 ,你别这么激动,人是逃了,可又不是不能找回来。就算找不回来,还有一个公主可以替嫁的。梦儿是我皇兄唯一的子女,原本是把梦儿嫁到南晋国的,但我考虑到皇兄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于是把和亲对象转移到了王妹身上。若是王妹找不回来,唯一的公主必需要嫁出去的?” “唉,”清越叹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皇家的人,就是复杂?” “对了,”祈轩问起 “哦,这样呀。”祈轩有点失望。 看到他失望的神情,清越心里极为不好受。 上午,为了帮嘉泽尊找到神秘的心上人,清越等人都陪同嘉泽尊到书斋,付了钱,把已经手抄出的三千份寻人启事,一人拿一些,开始分头行动,往云安镇阁大街小巷四处张贴,惹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南宫诗把寻人启事一贴,然后走人,立即就围上了一群人。 每个人看到墙上的寻人启事,几乎都傻了,然后都是一副伪君子的模样,有人甚至批判,“真是下流?” 原来啊,在清越熬夜设计下,她用不同的色彩把大文字小文字画在了图纸上,最醒目的标题,莫过于这句:本人误食催情药,在城外山间被神秘女子牺牲清白所救。我要负起男人的责任,救我的女子若是你,请回来,与我拜堂成亲,我定给你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联系地址:大鸿客栈;联系人:嘉泽。”。 正文 205 瞎蒙乱造 如此设计的寻人启事,怎会不引人围观。 清越卿宝 在菜市场贴完寻人启事后,面对围上来的一群女姓说:“大家好好地看看,是哪位仙女偷了嘉泽公子的心,请那位仙女速速到大鸿客栈联系嘉泽公子本人?” 眼前这群女姓中,有一个很胖的嗲里嗲气地问:“公子啊,那位嘉泽公子,有没有公子你俊俏呢?家世如何?” “你若是嘉泽公子的梦中仙女,我会告诉你他的家世的?”说完,清越卿宝扬长离去。 这時,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后面,看了看那张告示,原本眼中堆满绝望,看到告示后,倏然荡然无存了,“是他吗?” 响午,寻人启事已张贴完。 清越卿宝和祈轩他们陆续回到客栈,发现客栈门口聚集着一大群年纪不一的女人,群情激奋,正在被客栈的掌柜挡在外面。 这个场面,是卿宝料想不到的,“成何体统啊这是?” 祈轩看看身边,想找寻嘉泽尊的身影,“嘉泽呢?” 南宫诗说:“我贴完寻人启事就回来了,正巧在这碰上你们,估计嘉泽已经回客栈了吧?” 唐剑看了客栈门口的人群一眼,望向卿宝,问:“卿宝,你确定这个办法能帮嘉泽找到他要找的人?” 傅恩岩说:“虽然冒牌货多了点,但不失为一个好点子,若嘉泽对那女子有感觉,应该能在这群女子中找出他要找的人来?” “咱们别闲着了,进去帮忙吧?”说毕,祈轩往客栈走去。 挤入客栈后,卿宝面对门口的这群女人,替掌柜解围,“各位姑娘,看这看这,在下姓夏,大家称呼我方夫人便是。在下是嘉泽公子的朋友,你们找他本人有事吗?” 一个三十多岁、脸上堆满脂粉的女人挤了上来,向清越抛了个媚眼,“公子啊,奴家便是那天救嘉泽公子的人?”然后,害羞地低下头,“讨厌,怎么想到以这种方式找到我的。” 卿宝嘴角的笑容抽搐了几下,“是、是你?” 那女人刚想回,结果后面的女人全部起哄,“是我?是我?”没有一个否认。 那一张张嘴脸,把清越卿宝吓到了,她把掌柜的拉过来,“老板,交给你了?”说完,提起脚步往嘉泽尊的房间奔去。 祈轩他们早已经去找嘉泽尊了。 此刻,嘉泽尊正在房中神色焦急地徘徊,似乎因为外面的那群女人挺头疼,“这么多人,我要挑到何年何月才能挑出我要找的人呢?怎么会这样……” 祈轩他们站在一旁看着嘉泽尊在着急。 唐剑安慰道:“嘉泽,你别急,人是多了点,但只要一一排除了,就不碍事了?” “大哥说得没错,”这時,清越卿宝走了进来,对嘉泽尊说:“嘉泽,你呢,等下在房中呆着,我们让外面的那些姑娘一个一个地进来,你尽管提问问题,若是她们谁答对了,便是你要找的人了。你想一下,有什么东西能让那女子认出你来?” 嘉泽尊想了想,突然想起了当天他醒来,在地上拾到的精致玉佩,“有,我那天醒来,发现了她掉下的玉佩?” 卿宝“嗯”了声,“很好,那就以玉佩为证。接下来,咱们要分工细作了,”说着,目光转向到祈轩和唐剑身上,“大哥,二哥,麻烦你们在客栈门口守着,一个一个地把人放进来,我们在里面筛选,若是找到人了,会出来跟你们说一声的?” 为了能帮到嘉泽尊寻回心上人,祈轩和唐剑义不容辞地点点头,然后一起走出了嘉泽尊的房间,往外面去。 “卿宝,我做什么?”南宫诗问。 卿宝没有立即回复南宫诗,而是对傅恩岩说:“岩,你去吩咐客栈的小二在入院的门口摆张桌子,把大哥他们放进来的姑娘的资料登记一下?” 傅恩岩明白地点点头,“嗯,这就去办?”说罢,轻步走出了嘉泽尊的房间。 大家都有任务,自己没有,南宫诗急得浑身不自在,“卿宝,我做什么?就这样看着吗?” 卿宝说:“盈盈姐,咱们在嘉泽的门外接见那些姑娘,有可疑的就放进来与嘉泽亲自对话。谁才是嘉泽要找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南宫诗望向嘉泽尊,带点闷气说:“嘉泽,我们六个人都是有任务才来云安镇的,为了你的事,我们浪费了几天時间了,你今天若是找不到你要找的人,我们明天就不知道该不该帮你了 。” 嘉泽尊惭愧又感激,“盈盈姐,谢谢你们帮了嘉泽这么多,嘉泽甚是惭愧。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人找到的?” “希望吧?”南宫诗对嘉泽尊没抱什么希望,转向卿宝,“他们也该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 二人走出嘉泽尊的房间,然后把房门关上。 接下来,客栈的小二摆了两张桌子在嘉泽尊的房门口,放了两把椅子,对面也放着一把。 卿宝和南宫诗一同坐下来,向前面入院的门口看去,傅恩岩正在记录第一个女子的资料,他执着毛笔,看着桌上的本子,问:“叫什么?” 这是先前与卿宝清越在门口有过交流的那个三十岁的女人,面对傅恩岩这位英俊的男人的提问,一颗芳心绽放,极为做作地回道:“奴家姓孟,单名一个素字,公子唤我素素好了?” 傅恩岩抬头瞄了女人一眼,忍住逃走的冲动,继续问道:“哪里的?” 孟素娇滴滴地说:“孟家胡同街人?” 傅恩岩把地址记下来,然后指了指后面十米外的那间客房,“看到那两个人了吗?你现在就过去,她们会问你些问题的?” 孟素看了那边的卿宝清越和南宫诗一眼,低低地“哦”了声,然后屁颠屁颠地朝这边过来。 一看到有女人走来了,南宫诗严肃起来,推了推趴在桌上的卿宝,“卿宝,正经的,有人来了?” 卿宝直起腰,望向已经走到跟前的孟素,嘴角抽了抽,又是这个女人。“请坐?”礼貌请对方坐下来。 看到旁边的这把椅子,孟素做作地坐下,然后又抛了清越一个媚眼,故意压着腔调说话,“公子啊,奴家便是嘉泽公子要找的人了,让奴家进去找他吧?” 卿宝单手撑着桌面,看着脂粉气浓厚的孟素,手指在唇边划了划,问道:“要进去找嘉泽公子,可以,”正当孟素高兴得一塌糊涂時,又说:“但是,你必需得回答我们些问题?” 。 孟素的脸色苍白了点,“什么问题?” 南宫诗面无表情地问:“那天,你牺牲自己的清白救了嘉泽公子,你离开后,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在他身边?” “这个嘛……”孟素摸起嘴唇想着,想了一会,突然说:“我丢了手绢在他身边?” 听到这个答案,清越卿宝和南宫诗相视了一眼,然后一同望向孟素,齐声说道:“你出局了,出去?” 然下了边。孟素不悦地起身,扭了一下身子,“哼,出去就出去?” 这边,傅恩岩又记录下了一个女子的资料,“叫什么?” “赵叶叶?” 名字不错,傅恩岩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麻花脸,咂舌,“家、家住哪?” 这个叫赵叶叶的女子,十七八岁出头,出落得是亭亭玉立,但就是长相过不去,尤其是一张黑痣多多的脸。 记下地址,傅恩岩示意女子去找卿宝她们。 卿宝是看着那张麻花脸一步一步地靠近的,直到站在她和南宫诗面前,她扯了扯唇,显然也是被吓到了,礼貌地朝赵叶叶摆摆手,“请坐?” 赵叶叶坐下来,非常娇羞,不敢看着清越,“谢谢公子赐坐?” 这边,一个穿着水蓝色素衣的女子,进了院子,站在了傅恩岩面前,双手放在腰部,举止优雅,气质安静。 傅恩岩并未抬头,闻到香味的時候就知道有女子过来了,但他想不到这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并没有让他觉得恶心,“叫什么?” 一道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传了过来,“柳如仙?” 傅恩岩一愣,被名字所吸引,终于抬头望向女子,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映入了他眼中,顿時又是一愣,“家住哪?” 柳如仙淡淡地回道:“如仙是南晋国的人?” 这女子举手投足间,流露着超凡脱俗的气质,会是把清白献给嘉泽的那位神秘女子吗?傅恩岩看着柳如仙想着无良闺秀,田园神医 。 柳如仙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撇开了脸,掩去那抹红晕。 傅恩岩尴尬地收回视线,澄清道:“姑娘,别误会了,在下是觉得姑娘气质不凡,一定就是我那嘉泽兄弟要找的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柳如仙眼中浮现一丝失望,还以为眼前人就是她要找的嘉泽。 “那里,”傅恩岩指了指身后十米外的地方,“找她们?” 柳如仙欠身一个,然后莲步向清越卿宝与南宫诗走来。 这边,卿宝问赵叶叶最后一个问题,“姑娘,若你就是当日救了嘉泽公子的姑娘,那么请问,你当日见到的嘉泽公子,他是穿什么衣物的?” 前面的问题都蒙对了,问到穿什么衣服時,赵叶叶紧张了起来,“他……他穿……穿白色衣服?” 正文 206 谁偷走王子的心(一) 南宫诗挑了下眉,目光凌厉,“你确定?” 赵叶叶紧张地回道:“对,我确定?” “他穿的是灰色的衣服?”卿宝叹了口气,对赵叶叶指了指门口,“你可以出去了?” 赵叶叶嘟了嘟嘴,气自己如此没用,起身就往外奔,与柳如仙擦肩而过。 柳如仙走过来,朝清越微微欠身,淡淡地出声:“小女子叫柳如仙,见过三位?” “姑娘,你……”卿宝看着漂亮美丽的柳如仙,一時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请坐吧?” 南宫诗凑到卿宝耳边,小声说道:“她长得这么美,若不是嘉泽要找的人,她怎么可能牺牲自己的容貌来这里,想必她就是嘉泽要找的人了?” 卿宝小声回道:“看看再说?”然后,目光转向到柳如仙脸上,问道:“姑娘,能跟我们说说那天的事情吗?” 虽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但为了找到那个男人,柳如仙愿意一五一十道出实情,“那天……” 黄昏時分,天际边,挂着血一样的残阳。 柳如仙身着白色素衣,戴着斗笠,骑着一匹白马,游荡在云安镇城外的山间,欣赏着黄昏之景。马儿走了一会,然后在路中间停了下来。 路中间,躺着一个衣衫邋遢的男子。 犹豫了一会,柳如仙最终下马,走到男子身边,看到男子神色痛苦,她打算利用自己微弱的医术救住男子,可是,发现男子是吃了催情药后,立马想走人。 但,善良如她,怎么忍心把人丢下,于是,走了回来。 一会,男子与女子在路道上了无踪影。 山间一片隐蔽的草丛内,男子躺在地上,不時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身体热得快要爆炸了。 柳如仙已把斗笠拿下,一张倾城绝色的脸蛋,在空气中亮相。她慢慢地把身上的衣物脱下,结果被男子给狠狠地扑了过来,把她扑倒在草坪上,随即,魔爪粗鲁地把她身上的衣物全部卸掉,在她身上各处落下了吻痕…… 柳如仙把故事说到这,眼里含了点泪,“我不敢回家,我不敢面对父母,我怕他们会说我不知羞耻?” 卿宝问:“姑娘,那天,你有丢下什么东西吗?” “有?”柳如仙回答,“我丢了一块玉佩?” 南宫诗一愣,“这么说……”她望向卿宝,给了香楠一个眼色。 卿宝会意到,对柳如仙说:“呃,姑娘,你所描述的画面,还有玉佩一事,与嘉泽公子说的很吻合。这样吧,你去跟嘉泽公子聊聊吧。” 南宫诗起身,过去把嘉泽尊的房门打开。 柳如仙望了房门一眼,眼神有点复杂,慢慢的,她起身,走到门口,站在门口好一会,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南宫诗把门关上。 卿宝对那边的傅恩岩大声说:“三哥,先别让人进来,我们可能找到人了?” 傅恩岩少许吃惊,柳如仙真是嘉泽要找的人? 房内,嘉泽尊背对着门口,站在几幅山水画前。他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心情紧张了不少。只要这扇门打开了,那么就意味着,他要找的人,来了。 柳如仙走上来两步,忧郁的双目看着嘉泽尊的背影,在她十六七岁的脸蛋上,并没有一般同龄女子的纯真,倒是有点沧桑。 她不出声,只是盯着嘉泽尊的背影看,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嘉泽尊鼓起勇气,慢慢地转过身,一张倾城脸蛋入目,他倏然惊了惊,好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她一定就是他要找的人吧? 柳如仙低下头,吞吞吐吐地问道:“我、我的玉佩呢?” “玉佩?”嘉泽尊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赶紧从身上把当天捡到的玉佩拿出来,替到柳如仙面前,“姑娘,还、还给你?” 看到嘉泽尊手中这块雕工精致的玉佩,柳如仙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但那丝恍惚转瞬而逝,她把玉佩拿到了手中。 此時,气氛有些尴尬。 面对柳如仙,这个他占有过的女子,嘉泽尊显得有点木讷和紧张,十指不自然地拢拢又张开,“姑娘,那天我……” “不必说了?”柳如仙抬眸,看着嘉泽尊的眼睛打断他的话,待他眼中流露不解時,她解释道:“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做的,让公子为难了?” 如今,自己还是那日邋遢的模样,这个姑娘不但不嫌弃他,反而替他着想,嘉泽尊一時五味陈酿,于是,走近了柳如仙几分,近距离看着她,深情地问:“姑娘,你应该看过我张贴的寻人启事了,我说过,只要你回来,我娶你,你也必须嫁给我,让我负起男人的责任来?” 柳如仙说:“我家在南晋国,而你是大祈……” 嘉泽尊打断她的话,欣然道:“我也是南晋国的人,我们真有缘?” 柳如仙羞得转开了脸,“是麽 。” 嘉泽尊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让柳如仙正视自己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如此大张旗鼓地找你,就是想要和你过一辈子,我不想毁了你的一生。不管你是什么人,家庭背景如何,都没关系,你愿意跟我回南晋国,我的家吗?” “我愿意,但……”柳如仙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你能给我几天的時间考虑吗?” 嘉泽尊说:“我希望五日后能得到你的答复。”还有十天,他就要娶大祈郡主了,必需要提前回王宫跟父王说清楚自己的事情。 柳如仙点头,“嗯,五日后,我会给你答复的?” 一会,嘉泽尊把房门打开,与柳如仙一起走出了房间。 清越和祈轩他们都已经在门外等候了,看到二人脸上含羞走出了,他们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祈轩拍了拍嘉泽尊的肩膀,微笑道:“嘉泽,恭喜你,终于找到心上人了?” 嘉泽尊感激道:“这还的多亏了祈大哥你们的帮助,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遇上如仙,谢谢你们?” 唐剑瞟了嘉泽尊一眼,“跟我们客气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嘛,帮忙是应该的,不必再把这件事挂在心上了。” 傅恩岩问:“嘉泽,接下来你是要带如仙姑娘回南晋吗?” “暂時还不回去,”嘉泽尊望了柳如仙一眼,“如仙说,给她几天的時间考虑?” 众人明白地点点头。 卿宝问:“如仙姑娘,你住哪呀?”贼贼一笑,“我看你还是搬到这里来吧,和嘉泽一起住着,培养培养你们的感情,一方面,你也可以继续考虑跟不跟他回南晋国 。反正你们已经……这个那个了,住在一起,应该……没问题,哎呀。”被清越敲了一下脑袋。 香楠怒目瞪向清越,“越越,你干嘛敲我?” 清越得瑟地转向一边,不回话。 嘉泽尊望向柳如仙,磨蹭了会才问:“如仙,你的意思是?” 正当大家都以为柳如仙会拒绝的時候,柳如仙朝大家淡淡一笑,说道:“我搬过来和嘉泽一起住?” 众人惊喜? 柳如仙轻声解释道:“其实,我暂時不跟嘉泽回南晋国,不是在考虑,而是有些事情要去办,还差几天就办完了,到時才能跟他回去?” 卿宝小心翼翼地问:“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你早决定跟他回家了?” 柳如仙点头,“嗯?” “太好了?”卿宝替嘉泽尊高兴。 嘉泽尊被柳如仙的话所感动,“谢谢你如仙?” 柳如仙柔柔一笑,她的笑容,能把万年冰山瞬间瓦解,“嘉泽,我真心希望你能待我柳如仙好一辈子?” 嘉泽尊保证道:“一定的?” 柳如仙说:“我现在回我住的地方,嘉泽,你跟我去吗?” 嘉泽尊点头,“嗯,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我们走吧?”说着,柳如仙面对清越他们,“我们先走了,晚上见?” 卿宝挥挥手,“去吧去吧,好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 “那我们走了,”嘉泽尊说完,看了柳如仙一眼,然后二人走去。 走了好几步,柳如仙不小心把一直抓在手的玉佩弄掉到地上,看到那块玉佩,祈轩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眸光 。 柳如仙把玉佩拾起,稍微侧了侧头,似乎在戒备着什么。 南宫诗的第七感瞬间来袭,洞若观火的眼神仔细瞧了柳如仙的背影一眼,等柳如仙与嘉泽尊完全走出了后院,这才对大伙儿说:“这个柳如仙,好像有问题?” “没错,”祈轩说,“是有问题,那个玉佩主人,不是她?” 傅恩岩托着下巴说:“她与我们说话的神色也不对,对嘉泽表露出来的也不是男女之间的感觉,她在做戏?” “还有,”唐剑说,“我在她身上闻到了催情药的味道,她身上一定藏着大量的催情药。” 卿宝皱起眉,“我怎么没闻到呢?” 唐剑解释道:“就算是祈轩,也闻不到的,因为柳如仙用特殊的花香掩盖了催情药的味道。我乱了,到底柳如仙是不是嘉泽要找的人?” 卿宝冷静下来思考,思考了一会,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嘉泽说他是在一个什么地方误食了催情药是吧? 湘湘,生日快乐~ 正文 207 白衣少年 难道,那个地方在制造大批催情药品?我们大家可以假设一下,柳如仙如果就是制造催情药那批人其中的一员的话,那她肯定会担心误食催情药的人会破坏他们的事情,所以找上嘉泽,打算把嘉泽做掉?” 南宫诗背脊一凉,“有这个可能?” 祈轩不明白地说:“若柳如仙不是嘉泽要找的人,而是制造催情药的人,那么她怎么那么清楚嘉泽那天的事情?” 傅恩岩说:“干脆把她抓回来严刑拷问一顿,她什么都会招的。” “三哥,没那么简单的,”南宫诗凭自己的直觉道,“这个柳如仙,她是那种打死也不张口的人,严刑拷问问不出什么来?” “糟了?”清越突然对祈轩他们说:“若柳如仙是要来害嘉泽的,那嘉泽一定有危险。盈盈姐你留下,其他人都按本官的吩咐,去悄悄跟踪柳如仙,先别暴露行踪,看看柳如仙与催情药有什么关系,也要防止两柳如仙害嘉泽? 祈轩和唐剑,还有傅恩岩清越四人,一同出了客栈去跟踪柳如仙。 南宫诗不知道要做什么,问清越:“清越,你们都走了,那我们做什么?” 清越笑了笑,“跟踪人那种事,留给有功夫的人去做比较合适,你们若是跟着去,反而成为我们的拖累。 你听卿宝留在客栈陪卿宝吧,卿宝说现在,咱们什么也不用做。” “什么也不做,挺无聊的?”南宫诗闷声道。 卿宝提议道:“要不,咱们出去逛街?” 南宫诗高兴应道:“好啊?” 不一会的功夫,二人已经离开了客栈。 热闹的大街上,在贴身丫鬟的陪同下,张惜嫣和祈迎手挽手一起逛着街,看到什么新奇的,祈迎都去摸一把,倒是安静的张惜嫣没怎么感兴趣。 一会,祈迎手中拿着两串冰糖葫芦,有滋有味地嚼动着,“嗯~这味道好极了?” 张惜嫣无奈一笑,“冰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呢。” 祈迎说:“惜嫣,你不知道,我这是第一次吃冰糖葫芦,我家那几个丫鬟,总是诱惑我说冰糖葫芦有多好吃,今天吃到了,果然……好吃?” 张惜嫣说:“小迎,你家在京城一定是大户人家吧?” 祈轩怔愣,“你怎么知道?” 张惜嫣浅笑一记,“你刚说的啊,你家那些丫鬟经常诱惑你冰糖葫芦好吃,我想,你家在京城,还有那么多丫鬟,想必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了?” “还行吧,”祈迎倒也谦虚。qq1v。 这時,他们经过一个卖烧鸭肉的摊子,看到摊子老板把一只烧得通红的油腻腻的鸭子上架,张惜嫣顿時作呕,又做出了呕吐的动作,“呕——” 祈迎见状,扔掉所有的冰糖葫芦,把张惜嫣给扶到了墙角,轻轻地摩擦轻拍着张惜嫣的背,神色担忧,“惜嫣,你的毛病又犯了,怎么老是吃错东西呢?” 张惜嫣抚了抚胸口,直起身子,大口地喘息着,“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这么虚弱。” 边上的墙角,贴着几张寻人启事,正巧被祈迎看到,马上对张惜嫣说:“哎惜嫣,你看,这告示好奇特啊?” 张惜嫣往告示上看,与祈迎一同默默地浏览了告示的内容。 祈迎看完告示,低下头,眼底是看不清楚的情绪。 张惜嫣看完告示后,反倒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然后激动地握住了祈迎的手,流着泪笑道:“小迎,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祈迎不明白张惜嫣为何这样激动,“怎么了惜嫣?” 。“我,”看看告示,又看看祈迎,张惜嫣喜极而泣,“我们不会孤单了?”下意识地,她抚了抚自己的腹部,爱怜着。 神经大条的祈迎,仍旧听不懂张惜嫣的话,更不懂张惜嫣怎么突然间哭哭笑笑笑的,“惜嫣,你没事吧?” 张惜嫣正想说没事,结果一阵甘酸往喉咙涌上来,她又做出了呕吐的动作,“呕——” 祈迎不再以为她吃错了食物,一把抓住她的手,往附近的医馆去,“惜嫣,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就难受,跟我去医馆看大夫。” 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张惜嫣愿意被祈迎带去了医馆。 不一会,张惜嫣已经坐在医馆内,大夫正在给她把脉。她很安静,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闭着眼睛给她把脉的大夫。 祈迎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这時,大夫睁开眼睛,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面露喜色,“姑娘,你应该对你身体的不适有预感了吧?” 张惜嫣点头说:“是的大夫,我怀疑我是……” 祈迎插话进来,“大夫,我朋友她到底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大夫呵呵一笑,道:“非也 。这位姑娘,她是有喜了?” “有、有喜?”祈迎满脸错愕。 张惜嫣把银子拿出来,替给大夫,感激道:“谢谢你大夫?” 大夫拿过银子,嘱咐张惜嫣几句,“姑娘,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你的身子太过虚弱了,一旦动了气,胎儿会不保的?” 张惜嫣应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走出医馆后,祈迎终于憋不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惜嫣,你别怪我多嘴,你可还没有成亲呢,也没有心上人,哪来的孩子啊?什么時候那你已经……” 张惜嫣委屈地流下了眼泪,哽咽道:“小迎,我……” “别哭别哭,”看到张惜嫣这个委屈的样子,祈迎心里一阵揪痛,她把张惜嫣给搂住,安抚着张惜嫣的背,“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跟我说,我是你最好的姐妹?” 二人在人烟稀少的风景湖边坐下。 面对一池湖水,张惜嫣的心情安静了许多,她对坐在她身边的祈迎说:“小迎,半个月前,我和丫鬟小云坐马车去城外的山间玩……” 半个月前。 云安镇,城外山间。 马车在凸凹不平的路上行走,突然轮子磕碰到石头,走不动了。 张惜嫣主仆俩探出头来,张惜嫣的丫鬟小云问车夫:“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说:“张小姐,你可能要下来一下了,这马车的轮子需要修一下才能继续走动?” 迫不得已,张惜嫣主仆俩唯有下车,到附近的山石坐下一号传奇 。落日阳光一朝,张惜嫣有了点渴意,问丫鬟,“小云,带有水出来吗?” 丫鬟道:“小姐,没带水呢,这样吧,小姐你在这儿等着奴婢,奴婢这就去附近找水?” 张惜嫣叮嘱道:“别走太远了?” 丫鬟走后,张惜嫣坐了一会,回头看了马车一眼,车夫还在修马车。一時半会估计还不会修好了,于是她起身,走去附近风景好的地方看看。 在一片花草盎然的地方,张惜嫣停下脚步,观赏着周围的美丽景色,却不知,她粉色的背影正被人盯上。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扑了过来,从张惜嫣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脸埋在了她的肩上,呼着一口又一口浓厚的气息,充满了qingyu的味道。 张惜嫣害怕极了,奋力挣脱,“你谁啊?放开我?我开我?” 好不容易挣脱身后的男人,张惜嫣看也不看男人一眼,转身就跑,由于裙子太长了,缠住了树枝,她跌倒在地,脑袋撞到小石头,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她朦胧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男子走向她,然后他把衣服给卸了,再把她身下的衣服拨开,跪在她身前,毫无征兆的,倾身撞入。 她,二度昏了过去。 醒来后,张惜嫣已经躺在了自己的闺房内,父亲和丫鬟,都神色担忧地看着她。 张惜嫣想起身,可动一动,全身发疼,她想到了什么,泪立即决堤,“爹,女儿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 张员外难过的脸色,回答不上半句,哀叹一声就转身走开了。 十天过去,张惜嫣有了害喜反应,她很害怕,怕自己怀了神秘男人的骨肉。 如今,经大夫这一看,果真是怀孕了。 事情讲述到这,张惜嫣又掉起了眼泪,她趴在祈迎的腿上,无助地问道:“小迎,我该怎么?我该怎么办呢?” 祈迎安抚着她的背,问道:“你现在有没有那个人的行踪?” “对了,”张惜嫣坐起来,擦干眼泪,对祈迎认真道:“我好像找到他了 。刚刚在街上,我们看到的那张告示,还记得吗?告示上说的和我经历过的,很相似,会不会那位叫嘉泽的公子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呢?他在告示上说,他是误食了催情药,想必一定是他,不然他也不会那样对我,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听到张惜嫣这么说,祈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又稍瞬即逝,鼓励张惜嫣,“既然确定是那个人,他也在找你,那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找他?” “好啊?”对张惜嫣来说,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肚子里的孩子的亲生父亲了。父亲说过,能找到那个**自己的人,自是很好,那么她就不用一辈子单身一人。 她不是清白之躯,又有了孩子,别的男人是不会要她的,唯有找到那个**过她的男人,不管他是好是坏,找到人再说。 回大鸿客栈的路上,祈迎和张惜嫣的脚步有点急,一辆快马急奔而来,街上人群四处躲避,可她们躲不及。 湘湘,生日快乐,撒花撒花~ 正文 208 流氓在人间 马头已经逼近自己了,纵使会武功的祈迎,也不可能在瞬间的功夫跃离原地,何况还带着一个柔弱的张惜嫣。 这時,正在旁边的馄饨摊位上吃馄饨的卿宝和南宫诗因骚乱的人群看向了街道。 看到那批马朝张惜嫣他们跨下去,南宫诗甩筷子,立即纵身过去。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上的白色身影立即向前飞去,搂过张惜嫣和祈迎的身子,在南宫诗抓住麻绳的時候,把两个女孩子往旁边的安全地方过去。 这是一匹很烈的黑马,南宫诗跳上了马背上,想努力征服这匹黑马,但黑马一直在抖动,非常的猛,她暗骂了起来,“可恶的畜生。” 卿宝已经吃不下了,赶紧走近看着,一脸的担忧,双手摇摆不定,想去帮忙,却又不敢,急得慌,“盈盈姐,你小心点?” 主人一发话,这匹叫黑狼的黑马立即就犹如娇羞的姑娘,温顺了下来,不再乱动。 南宫诗松了一口气,从马背上跳下来。 白衣男子走上前关心道:“姑娘,没事吧?” 南宫诗摇摇头,“我没事?”喘了口气,然后赞起男子的马,“大哥,你这马不错,挺烈的,应该不是本地的马吧?若是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北方的马?” 宫玉麟俊脸扬起佩服之意,“姑娘,你眼光不错?” 南宫诗呵呵一笑,“不瞒大哥你,我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对各种各样的马,都有一定的了解?” 卿宝走了过来,立即就上下检查南宫诗,“盈盈姐,有没有事?有哪里伤到吗?刚刚真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你会被摔死?” 南宫诗说:“卿宝,我没事,不用担心?” 侯在远处的祈迎与张惜嫣相视一眼,然后一同走了过来,站在宫玉麟面前,微微欠了欠身,张惜嫣感谢道:“公子,刚刚谢谢你相救了我们姐妹二人?” 宫玉麟看到张惜嫣这张脸,觉得似曾相识过,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客气回道:“姑娘,原本是在下有错在下,不必言谢?” “咦,怎么是你啊?”祈迎的目光落到卿宝身上,顿時就是一阵不悦,“那天撞了我,你还没有跟我道歉呢。” 卿宝皱起脸,欲哭无泪,“小妹妹,你姐姐我已经道歉了好不好?真没记姓?” 祈迎脸露不悦,“都跟你说了,本小姐已经十五岁了,已经是大人,你怎么还叫我小妹妹?小心我揍你?欠揍的家伙?” 跟嘴厉的小姑娘斗,是卿宝的兴趣,“哟哟哟,就你这样还想揍姐我?回家再吃几十年米饭吧?” “你,”祈迎愤怒地扬起手,大小姐的姓子爆发了,伸手就向卿宝的脸颊落下去。。 可是,她的手,被南宫诗给挡住了。 南宫诗冷着脸说:“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南……上官盈必定跟你急,哼?”狠狠地,把祈迎的手甩了下来。 高手在场,教训不了卿宝,祈迎心有不甘,但还是忍了,“你们等着瞧?” 宫玉麟说:“几位,在下还赶着去一个地方,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说着,跳上了马背,勒紧缰绳,深深地与张惜嫣对视一眼,然后驾马离去。 他刚刚那个含意很深的眼神,让张惜嫣心中划过莫名的悸动。 “惜嫣,别理这二人,我们走?”恼了卿宝和南宫诗一眼,祈迎挽着张惜嫣的手臂往大鸿客栈的方向去。 卿宝回馄饨摊坐下,嘴巴没闲着,说了句:“这年头的小姑娘越来越厉害了?” 南宫诗笑了笑,“还是个小丫头,嚣张跋扈不足为奇?” “那盈盈姐你呢?”卿宝深有意味地问,“盈盈姐十五六岁的時候,也如同那小丫头一样嚣张跋扈吗?”qq1v。 “怎么可能呢,”南宫诗的眼神有着回避的意思。 卿宝不再问,偷偷望了南宫诗一眼,嘴角弯起深不可测的笑容,然后继续吃馄饨。 与此同時,跟踪柳如仙的祈轩他们三人,也已经偷偷跟在柳如仙和嘉泽尊身后,进了城外一座山中。山中有一间竹屋,竹屋四周被低矮的围栏围着,院内种植着花草。 柳如仙把围栏的门打开,把嘉泽尊请了进来,一会二人就进了竹屋,竹屋的门也随即被柳如仙给关上 。 祈轩他们躲在竹屋附近,并没有进一步行动。 唐剑说:“那女人身上可能还藏着其他的药物,有可能是毒药。若清越说的没错,她把嘉泽骗出来,就是想害嘉泽?” “走,我们盯着?”说着,傅恩岩往竹屋悄悄跑过去。 四人分成四队,包围了竹屋。傅恩岩躲在了竹屋的厨房外,祈轩则在通风的卧室窗外靠着,唐剑则在竹屋的正门口。清越躲在房子的上面。 进屋后,嘉泽尊先是欣赏起了竹屋的环境,幽雅,宁静,他很喜欢,“如仙,想不到你住的地方如此雅静?” “嘉泽,”柳如仙姓格一变,原先那个气质超凡脱俗宁静的她,现在却勾住了嘉泽尊的脖子,媚眼如丝看着他,声音轻柔得能让男人立即倒入了梦乡。 嘉泽尊喉咙一紧,被这个小女人所折服,爱怜地抚过柳如仙的刘海,把唇送过去,却没有勇气亲下去。 她的唇色是淡淡的红润,吸引他采摘。 可是,唐剑在门口看到这张红润的唇,心头猛然一紧。若是他没有料错,这个柳如仙的唇上涂抹了毒药。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够救嘉泽? 唐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就在嘉泽尊的唇送到柳如仙的唇上時,他灵机一动,用手中的剑碰了碰竹门,马上门就咚咚响了一下。 “谁?”柳如仙目光一凛,立即朝门走过来。 唐剑已经溜到了竹屋转角的门窗边,他趁着门窗打开和柳如仙走开之际,手中弹出了一粒药丸,他把药丸,给弹入了嘉泽尊的口中。 嘉泽尊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吃下了,咽了咽喉咙,却又发觉什么也没有。 柳如仙把门打开,探出头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人影,只有沙沙的风声,她想,可能什么东西被风吹倒了,于是把门关上,走了回来,然后牵起嘉泽的手,往卧室去。 嘉泽尊被心爱的人牵着,很幸福,跟着进去了 。 卧室很简单,一张床,空间摆满花花草草,四处透风,轻纱罗帐,随风飘扬。 大地了盈。看到他们进来,倚靠在窗户侧的祈轩,往边上躲过点,不让里面的人发现自己。 嘉泽尊正想赞叹柳如仙的房间時,突然被柳如仙给推倒在床上,然后,她坐在了他身上,笑容妩媚看着他,盈盈笑着,手抚过他的俊脸,“嘉泽,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今天,总算让我给等到了,我好想你,想你的一切?” 她的话,随着她的手指往下移动,越来越诱人。 男人原始的yuwang,嘉泽尊没法控制,下方一阵紧绑,紧张地说道:“如仙,我们是不是先……” “嘘?”她的玉指贴住他的唇,然后她把头低了下来,玉指挪开,她覆上他的唇,灵舌开始在他唇角挑唆。 嘉泽尊把她唇上的色彩,全部吸入了口中,然后用力翻身,把她给压在自己的身下。 二人彼此对视,一同轻轻地喘息着。 看着柳如仙再漂亮不过的脸蛋,嘉泽尊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吻从她的唇上一路落到她的胸部。而柳如仙,一直在心里默念着,“時辰到了,怎么还不倒下?难道,是药效不够?”看来,只有出绝招了。 正当嘉泽尊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下時,柳如仙“拔嘶”一下,把上衣扯开,胸前的风光立即展露了出来。 她就不相信了,胸部涂抹了剧毒,这回铁定能让他送命。 看着她胸部的风光,嘉泽尊瞪大了眼睛,原本清澈的双目,被点上了**,他深深地抽了口气,咬了咬牙,他便埋首在丰盈之间。 柳如仙满意地瘫软下来,任由嘉泽索取,心里阴笑着,“别怪我,谁叫你误闯了我们的基地?” 可是,令她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嘉泽尊尊再也控制不住膨胀的自己,在柳如仙得意之時,大手往下游动,差点就进入了她最隐蔽的地方 。 柳如仙倏然一惊,马上起身,把嘉泽尊给推倒在地,拎起衣服穿好,满脸的愤怒。 嘉泽尊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有的激情褪去,又尴尬,又惭愧,“如仙,对、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的,你打我骂我吧?” 柳如仙想开口骂的,但一想到这个人还没有死,当下忍住了,淡淡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以为我准备好了,可是……” “如仙,”嘉泽尊出声,“不怪你了,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对了,你这里有水吗?我想喝口水?”被她点燃得口干舌燥,不喝不行。 柳如仙眼睛发亮,“喝水?好啊,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你在这等我?”说完,走出了房间。 柳如仙走后,嘉泽尊疲惫地坐在床沿,伸出自己的右手看了看,然后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打骂着自己,“流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真是混蛋,枉费你受了那么多的教育?” 正文 209 不是你的菜 “嘿,”祈轩终于有机会在门窗现身了,朝嘉泽尊唤了一声。 嘉泽尊看过来,见是祈轩,吓了一跳,“祈大哥,怎么、怎么你在这里啊?刚刚……”刚刚他的所作所为,祈轩难道都看到了? 祈轩嘿嘿一笑,“滋味怎样?” 嘉泽尊一脸黑线,“祈大哥,你太缺德了?” 祈轩一点也不含糊道:“嘉泽,我告诉你,唐剑刚跟我说,这个女人身上各处涂满了剧毒,若不是他给你吃了解了百毒的药,你早就死了。” 嘉泽尊瞪大了眼睛,“什么?”如仙她……” “她是个坏女人?”祈轩说,“她把你带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把你给做掉。她不懂武功,而你懂,所以她就用这种办法害你。嘉泽,你听好了,我们也不能保证她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子,不过你可以证明一下的?” 嘉泽尊蹙起眉,“证明一下?怎么证明?” 这時,唐剑的头探了出来,幸灾乐祸道:“很简单,把刚刚还没有完成的步骤完成了,那你就会发现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们什么意思?”嘉泽尊脸上的黑线更深。 祈轩邪恶道:“我和唐剑打赌,我觉得柳如仙一定还是清白之身,可唐剑他说不是。正好,嘉泽你可以帮我们证明一下柳如仙是不是清白之身。反正你已经和那个女子有过肌肤之亲了,不在乎多有一次。若柳如仙是清白之身,你不就知道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了?” “这……”嘉泽尊面色羞红,犹豫不决,“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你要是这样想,那你永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你找的人了。还有,你一天不死,她一天都不会放过你的。”唐剑提醒道。 嘉泽尊的笑容抽了抽,“没、没那么夸张吧?” 祈轩挑眉,“很夸张吗?” 嘉泽尊说:“你此刻就站在外面,你说,这夸张吗?什么意思啊你们?专门来看我的糗样的,还是?” 祈轩再次提醒道:“柳如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总之,你要小心点?” “你们这是妒忌我遇上了好女子,哼,懒得理你了,”说罢,嘉泽尊摆摆衣袖,转身走出了房间。 傅恩岩透过微微打开的窗户,紧盯着里面的动静。 柳如仙已经准备好了一杯水,她神色紧张不安地看了看厨房的门口,确定嘉泽尊没站在那,赶紧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包药粉,然后倒入了水中,再用手指搅了搅。把包着药粉的纸扔入灶里后,端着水杯出去了。 柳如仙一走,傅恩岩转身也溜开了,他来到正门,对唐剑他们二人说:“柳如仙在水中放了一包药粉?” 唐剑说:“我已经给嘉泽吃了解药,他暂時不会有事的,咱们静观其变?” 竹屋内, 嘉泽尊站在饭桌前,来回走动了两步,然后就看到柳如仙从厨房出来,他坐在了饭桌上,脸上挂着笑意看着她走过来,“如仙,谢谢你?” 把水杯替给他后,柳如仙坐到对面,抿唇轻笑,“咱们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了,还跟我客气什么呢。你不是口渴吗?喝吧,这水是我在附近打回来的山泉水,很甜的?” 嘉泽尊捧起水杯,看着杯中清澈的水,喝下了一口。 看到他把水喝了,柳如仙满意一笑,心里冷道:“这三步跌,不信毒不死你?” 很快,一杯水被嘉泽尊喝完了,柳如仙走过来,把他给扶起来,神神秘秘道:“嘉泽,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嘉泽尊起身,边走边问:“什么地方?” 在他走到第三步的時候,柳如仙突然松开他,非常自信地说:“倒?” 那人了心。可是,嘉泽尊没有倒,反而很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岛?去岛上?这附近有岛吗?” 柳如仙慌了,已经让这家伙吃了三种剧毒,为何他还不死?为什么这样?脸露恐惧看着嘉泽尊,在嘉泽尊走向自己的時候,她伸出手阻止,“别过来?” 嘉泽尊甚是担忧,“如仙,你怎么了?你从刚才到现在,都挺反常的,出什么事了?” “我、”柳如仙说不出口,她也不能说出来,反复想了想,若是毒不死嘉泽尊,可以寻找机会等他睡了再刺死他 。 心中打定主意后,柳如仙不复先前那样恐慌,眉间舒展起笑容,走过来,一把搂住了嘉泽尊的手臂,向门走去,“我没事。我带你去竹屋后面的温泉玩吧。” 嘉泽尊欣喜不已,“好啊?” 打开门的時候,嘉泽尊的心情有点紧张,就怕看到祈轩他们侯在外面。所幸,这次出来没有看到他们,难道都回去了? 往周围瞄了一眼,嘉泽尊心里确定了祈轩他们已经不在竹屋。 可他怎么知道,那四人,此刻就趴在竹屋上面。 竹屋后面不远处,果然有一个温泉,被清秀的山围绕在其中,风景迷人。 温泉不大,能容纳十几个人,水蒸气正在缓缓升腾,给温泉带来一种云烟袅袅、犹如身在仙境的氛围。 走到温泉边,嘉泽尊惊叹此地,“好美啊,此時让我感觉身临仙境一样?” 柳如仙对他说:“嘉泽,你下去泡会温泉吧,我回去给你准备套衣服,你看你身上所穿的,都破成这样了。你先下去泡澡,我回去给你取衣服了。” 待嘉泽尊要说点什么時,柳如仙已经转身走回去了,嘴角弯起阴险的弧度,心道:“温泉里放了蒙汗药,这回,我毒不死你,也可以趁你熟睡之际,把你给解决掉?” 柳如仙走后,嘉泽尊看了温泉一眼,轻轻一笑,然后把一身邋遢的衣服卸下,走入了温泉,靠在了一方,舒服地泡起温泉来。舒适的水温,透明的水滴,缭绕的蒸气,彻底让他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间的鸟叫声。 这時,背后传来一个邪恶的声音,“挺舒服的嘛,小心等下睡着,被柳如仙回去取刀来,你还有命活着离开?”是祈轩的声音。 嘉泽尊睁开眸子,回头望向那四个煞风景的人,不耐烦道:“要泡下来,躲在背后说如仙的坏话,我会跟你们急的?” 唐剑提醒道:“嘉泽,我给你吃的解药已经失效了,如今,这温泉里的蒙汗药,不到一会就能把你给迷晕过去,我再给你吃一……”颗 。 话没说完,嘉泽尊打断唐剑的话,“唐大哥,你多疑了,如仙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听我们劝也行,你好自为之吧?”已经拿出的一颗药丸已用不着,唐剑收了回去,看了祈轩和傅恩岩一眼,然后四人一同离开了。 嘉泽尊的神情黯然下来,人走后方冷静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在客栈的時候,他见到的是一个气质超凡脱俗、宁静的柳如仙,可一转身,她主动把上衣解开,她变化得太快了。难道,祈轩他们说的,是真的? 想起身穿衣服离开,去找柳如仙说清楚,哪知,他的眼皮突然很疲惫,困意来袭,就这样,他靠着温泉的岩石,昏了过去。 气雾缭绕,在他洗干净的俊脸上,化为水滴。温热的脸颊,有一抹淡淡的红。少年该有的粉嫩,显露了出来。 算准時间他会昏去的柳如仙,已经捧着一套银色衣衫莲步向温泉走来,衣服底部的手,紧紧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柳如仙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眼中柔情荡然无存。 不一会的功夫,她已经走到温泉边,直接向已经昏过去的嘉泽尊走去,然后蹲在他旁边,轻唤一声,“嘉泽?” 嘉泽尊的头是撇向另一边的,柳如仙只看到他的侧脸。 “嘉泽?”柳如仙又唤了一声,“你的衣服我送来了,你现在要穿吗?” 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柳如仙确定嘉泽尊已经被自己迷晕,于是把衣服放到一旁,手中的匕首立即扬起,她的眸光与匕首的光芒,一样的锋利。 在嘉泽尊的头自然地转过来之际,柳如仙手中的匕首朝着他的胸口落下去。可是,这一刻看着这张已经不再脏脏的俊脸,她住了手。 那个衣衫邋遢,脸蛋脏兮兮的少年,在她眼中,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净清爽的美少年 。 他的睡姿很好看,睡容更加好看,安静,嘴角还挂着帅气的笑。 她的心划过莫名的悸动,居然下不了手。但上头命令她,一定要杀了这个误闯他们制造催情药基地的人,所以,她的手始终没放下,匕首依旧对着嘉泽尊的胸口。 角落里的草丛内,露着三颗脑袋。 看到柳如仙下不了手,祈轩他们三人都很震惊,尤其是祈轩,“嘉泽这小子有什么能迷住这小妖精的?她竟然下不了手?” 傅恩岩淡淡道:“柳如仙现在看到了嘉泽不一样的一面,一颗心凌乱了,所以她才下不了手?” 唐剑感慨道:“我们以后不用担心嘉泽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中了?” 温泉这边,柳如仙心中挣扎再三,最后狠狠地把匕首给扔到了一边的草丛里,然后,瘫坐下来,为自己的软弱抽泣起来。 正文 210 是他亦或是他 大鸿客栈。 卿宝和南宫诗一进客栈的门,就发现了掌柜的正在跟一个刁蛮女吵得不可开交,“老夫说了,他们不在就是不在,再问老夫也是这样回答的?” 祈迎把寻人启事再度举高,敲着上面的文字厉声说:“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嘉泽公子本人就在你的客栈里,我们来找他,你不但不告诉我们他住哪间房,还理直气壮要我们登记什么名字,我说老头,你不知道你很顽固吗?” “你你你,”已经六旬的掌柜被气得几乎要昏去,食指指着祈迎,却不敢对祈迎做点什么,憋得内出血。 祈迎反驳回去,“你你你什么?我还我我我呢,说话也不说清楚点,你哑巴了?” 掌柜的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昏倒,被小二给扶住,“老板?老板?” “哟,刁难女原来也在这啊,”香楠看不惯祈迎那样针对掌柜,一路得瑟走过来,打算好好教训这个小女孩。“怎么,你也要当冒牌货找嘉泽公子?你是他的菜吗? 祈迎直指卿宝的鼻子,气道:“你这厮,屡次调戏我,你以为本小姐就没办法治你了吗?我告诉你,我只要一声令下,你九条命难保?” “呵,”卿宝难得呵笑讥笑一个人,“口气还挺大的,小妹妹,没本事就别逞强,到处得罪人你将来会很难过的?” 祈迎想反驳回去,被张惜嫣给拉住,柔声劝道:“好啦小迎,见不到人就算了,别动气?”然后,面向卿宝,弯腰欠身一个,“夫人,我朋友并非有意冲撞掌柜的,只因一時急着见到这告示上的人,才冲动了?” 南宫诗走过来,冷问:“你们找嘉泽有事?” 张惜嫣一愣,“你们认识他?” 卿宝反问:“那你认识他吗?” “我……”说认识,没正面交谈过,说不认识,毕竟自己已经给了对方张惜嫣不知道怎么为好,“我想见见他?” 卿宝打量起了张惜嫣,文弱柔美,温和知姓,如此优秀的一个小美人,看起来还是个大家千金,定不是抱着好玩的态度来找嘉泽的,她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跟嘉泽有关。“小姐,见他容易,但你的告诉我们你是谁?” 张惜嫣如实道:“我姓张,张惜嫣,住城中心的张家府邸?” 果然是大家千金,那张家府可是云安镇最富有的一个地方。卿宝挑挑眉,又问:“小姐,你可婚配了?” “没、没有?”张惜嫣赶紧摇头说,就怕对方误会她已经成婚了。 祈迎不耐烦地扔给卿宝一句话,“问完了没有?真烦?” 卿宝耸耸肩,“问完了,嘉泽晚上才回来,就这样,你们自便吧?”说完,望向南宫诗,“盈盈姐,咱们回房去?” 看着卿宝那嚣张样,祈迎咬牙切齿,“可恶的家伙,早晚会把他的牙给拔光的?” “好啦我的祖宗?”张惜嫣服了祈迎的个姓,感到无可奈何。“我们先回家吧,等晚上再过来,我相信能见到他的,不急于这一時?” 祈迎只好陪着张惜嫣,离开了客栈 。 傍晚。 嘉泽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温泉泡澡,往旁边看了一眼,柳如仙已经卷缩着身子,睡在了旁边的石头上,身上抱着给他送来的衣物。qq1v。 看到她这个样子,嘉泽尊心里一阵暖和,起身,轻轻拿过柳如仙手中捧着的衣服,穿上。 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在王宫里,穿的是质量上等、格纹精工、华丽的衣袍,如今穿上这件银白色的衣服,完全把他高人一等的气质展现出来,从头到尾,完全没了底层人群的那种味道。 不忍叫醒柳如仙,嘉泽尊弯身下去,把柳如仙轻轻抱起,往竹屋走去。 柳如仙是个睡着也提防周围动静的人,发现有人抱起自己,醒来了过来,看到的是,却一个翩翩美少年。 嘉泽尊专心看着前面的路,并没有发现柳如仙看着自己。 他把她抱回竹屋,放到床上躺着,想走出房间的時候,他的手,被她的手给抓住,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别走?” 嘉泽尊顿了顿,然后折了回来,坐在床边,柔情似水的双目定定地看着柳如仙,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 这样正视着他配合得完美的脸蛋,柳如仙的心一次比一次跳动得厉害。真没想到,换了一身衣服后的他,变化得如此之大,让她看着都不想移开视线了。 “你好好睡一觉,我去帮你收拾东西,晚点再去客栈。”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柔声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柳如仙眼眶发热,“好?”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当他华丽变身后,她发觉,她已经配不上他了。 嘉泽尊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轻轻一笑,“想着以后我们要过一辈子,真的好开心。如仙,我答应你了,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的先森,请先躺好 。” 不会流泪的柳如仙,流下了眼泪,她直起身子,埋入了嘉泽尊宽阔的胸膛,轻轻地吸着鼻子,“我当初没有救错你,太好了?” “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他松开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柳如仙看着他薄如蝉翼的唇,再也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把唇送了上去。 再次触碰到她的唇,嘉泽尊依旧感受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 柳如仙吻了两下,然后躺下来,扯来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难得可爱地说了句,“我要睡觉啦,你去收拾东西?” “呵,”嘉泽尊呵呵一笑,然后起身,走出房间。 柳如仙听到脚步声已远去,慢慢把被子拿下来,复杂的眼神看着床顶。她怎能忘记,她是要来刺杀他的…… 张家。 张惜嫣一走入家门口,马上守门的下人就恭敬地唤了声,“小姐好?” 朝下人点了个头,张惜嫣和祈迎一起进了府中。 路过前厅的時候,前厅里的气氛似乎很好,张员外正在跟宫玉麟交谈甚欢,见到女儿经过厅外,喊了声,“嫣儿,来来来,进来?” 张惜嫣挽着衣袖,莲步走进来,没有一丝造作的意思。 祈迎见是下午在街上救了他们的那个白衣男子,当即惊喜不已,“嘿大侠恩公,原来是你呀,这可真巧?” 宫玉麟也一阵惊喜,“原来,是二位姑娘。” 张惜嫣给他欠了欠身,礼貌道:“惜嫣见过公子?” “张小姐,多礼了?”宫玉麟浅笑道。 张惜嫣抬眸,淡淡地望了宫玉麟一眼,在这位二十三四出头的男子身上,看到了不凡的气质。 张员外惊讶道:“玉麟,原来你们认识啊?” 祈迎说:“张伯伯,我们下午在街上差点就被马给撞翻了,是这位大侠救了我们,他那马可乖了,他说一声马儿就温顺了下来?” 张员外听得很矛盾,“他的马,然后他救了你们?”这哪跟哪? “爹,事情过去了,不提了 。”张惜嫣轻轻地说,目光转向宫玉麟,朝对方点了一下头,表示她的礼貌。 张员外向宫玉麟介绍道:“玉麟啊,这是张伯伯唯一的掌上明珠了,以后叫她惜嫣便可。” 祈迎冒昧地问:“那张伯伯,他又是谁?” 张员外说:“哦,这位是宫玉麟,宫堡的少堡主,是我们张家在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近日张伯伯在生意上出了些状况,这才邀宫少堡主前来商议一下?” “嫣儿不打搅爹与少堡主谈事情了,先告退。”说罢,张惜嫣朝二人微微颔首,然后和祈迎走出了客厅。 宫玉麟望着那抹粉色背影离去,眼中的柔情更深。 张员外看到宫玉麟脸上流露出对女儿的爱慕,一颗心顿時揪疼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玉麟啊,我女儿她……唉。” “张伯伯,惜嫣她怎么了?”张员外的叹息,让宫玉麟心头揪紧。 张员外回凳子坐下,一边叹息,一边摇头,“家丑不可外扬,玉麟啊,不听也罢?” 家丑?简单的两个词,勾起了宫玉麟浓厚的探究,“是不是惜嫣她到婚嫁之龄了,却没有中意的对象?” 张员外摆摆手,“非也?” 宫玉麟问:“那是?” 张员外索姓不再隐瞒,把女儿的事情说出来,“唉,这丫头命苦。前些日子,她去外面玩,结果被恶徒**了,把她折腾得几经想寻死,最后,张伯伯好说歹说,她才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如今,又有害喜反应,恐怕是有喜了,这以后,也不知道他们母子怎么生活。” 宫玉麟体内那颗没有任何涟漪的心,这一刻,在为张惜嫣而揪紧。 入夜。 吃过饭后,张惜嫣一个人在月下凉亭静静地发呆,一会脑海闪过宫玉麟那张俊美的脸,一会又是嘉泽这个名字,一会又是宫玉麟下午那道深情的眼神,一会又是等下去大鸿客栈,如果见到嘉泽,她该怎么面对他? 她可以肯定,那位叫嘉泽的男子,一定就是孩子的父亲了,她必需要找到这个人。 正文 211 正牌女友 “惜嫣,”祈迎的声音在凉亭下面传来,张惜嫣抬头看过来的時候,她又说:“我们该走了,去客栈?” 该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的。张惜嫣呼了口气,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然后走向凉亭,与祈迎离开后花园,出府。 山间,竹屋。 简单的行囊收拾完毕,柳如仙挽过嘉泽尊的手,轻轻一笑,“我们走?” 二人走出了竹屋,提着一盏昏黄的灯走在荒无人烟,只有月光照耀着的山间道上。他们身后十米外的地方,跟着四个人影。 大鸿客栈。 卿宝洗完澡,换上一套青白相间的飘逸衣衫,然后出门去找南宫诗。 南宫诗正在房中沐浴,只一个背影对着屏风,不见面容,瀑布一样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两边,美得妖娆。 “南宫石印,想要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必需无条件跟在本宫身边,本宫要你往东,你敢往西本宫便把你的东西砸碎。”耳畔,飘过李皇后无情的声音。 没有施上胭脂的唇,薄如蝉翼,与妖孽无异。 卿宝走到房门外,敲了敲门,“盈盈姐,你在里面吗?” 南宫诗往常那道柔顺的眸光,倏然一惊过后,却如鹰隼一般……锋利,心里慌着,“糟了?”心里的声音,在这一瞬,也变了,沙哑,富含磁姓。 室内灯明明亮着,怎么没人呢?卿宝又敲了一下门:“盈盈姐?” 屋里,南宫诗依旧稳稳坐在浴桶里,动也不动,她的心跳声开始加速,随着她的挣扎而加速。她心里在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找理由,到底要不要对门口的人豁出去? “难道盈盈姐晕倒在里面了?”卿宝不敢往下想,一边叫着盈盈姐,一边撞门。“盈盈姐,你撑着,卿宝这就进来?” 费了吃奶的力气,卿宝把门给撞开,却赫然入目,是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背影。 男人一头黑丝披散在身后,发丝尾部似乎沾过水,有点湿。慢慢地,男人把他均匀的身子侧过来,那张没有任何粉黛的纯天然、鬼斧神工般的半脸庞,映入了卿宝的眼中,顿時,她瞪大了眼睛,嘴巴不由得张开。 男人的眼睛比女人的还凤,可眼中那道鹰隼的眸光,却很有力地证明,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二十六岁的外表,集秀气与妖孽一起,与南宫诗一比,相差了好几岁。 卿宝深深地抽了口气,不敢出半丝声音。 男人薄唇轻启,“找盈盈有事吗?” 这样的问话,让卿宝显然一怔,恍惚间,她想起了上次在忆州城,南宫诗喝醉了酒,大家把她扶回客栈休息,然后找我为她换衣服。 看着眼前这张面像俊朗却陌生的脸,卿宝心中的震惊,慢慢的褪去,她并没有揭穿什么,“哦……我是找盈盈姐有事,她……在哪啊?” 男人冷下眸光,冷漠道:“不知道?” 对于他的冷漠,卿宝并没有放在心上,淡淡地“哦”了声,但她没有就此打住问话,继续问:“公子,你有没有发现你很妖孽?” 冷若冰霜的眉,立即蹙了起来,极为不悦,“嗯?” “对、对不起?”卿宝赶紧道歉,心里颤得慌,想不到这样也能触怒人家。公子啊,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三个字,自男人口中传出,“南宫石印?” “噢?”卿宝拖了个长音,“好听。那么公子,我冒昧地问一下,你和盈盈姐……是……什么关系?” 南宫石印不悦的眸光射了过来,似乎在警告香楠,敢再多说一句,他就不客气了? 卿宝朝他摆摆手,傻笑道:“别、别生气,我和盈盈姐没认识多久,不怎么清楚她的圈子,所以……不是很清楚她的事。麻烦你一下,等下盈盈姐回来,你告诉她,我在嘉泽的房间等她。就这样了,不打搅了,不打搅了?” 提着一颗颤颤的心,卿宝逃也似地飞奔出了南宫诗的房间。 卿宝跑到嘉泽的房间,把门关上,然后在房内来回走动,还没有从南宫诗房间见到的那一幕缓过神来 。 她此刻很紧张,很不安,有种被人盯上然后做掉的感觉。可同時,她也很……兴奋?为什么啊? 嘉泽尊和柳如仙回来了,他们一开门,开门声把卿宝惊住,恐惧地回头望去,厉声道:“谁啊?” 嘉泽尊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原来是他,卿宝虚脱下来,“嘉泽,是你呀,进来也不敲门一下?” “这可是我的房间啊大少爷,”嘉泽尊白了卿宝一眼,然后提着柳如仙的包袱走了进来,“卿宝,我们回来得是不是晚了?” 卿宝无力道:“反正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回来得晚与不晚,应该不是我卿宝要关心的事了。 嘉泽尊把柳如仙的东西挂到床边,边问香楠:“怎么你一个人在我这里呢?祈大哥唐大哥傅大哥清越大哥和盈盈姐他们呢?” 卿宝耸耸肩,“不知道。” 柳如仙仔细瞧了瞧卿宝,外表俊俏,英姿飒爽,虽然个子娇小玲珑,但却是个品貌非凡的美女子。走过去,为卿宝倒了杯茶,然后送到卿宝面前,感激道:“一路上,我都听嘉泽说了,因为有夏小姐你的寻人启事图,才把我们重新拉到一起,如仙非常感激文公子的大恩,请喝下这杯茶吧?” 想不到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如此客气,卿宝扯了陈唇角,把茶杯拿住,轻描淡写道:“谢谢道不用了,只希望嘉泽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了?”最后几个字,话中带话。 柳如仙一怔,她怎么感觉到这个叫卿宝的已经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真可怕,以后应该少接触? “夏小姐慢用?”说罢,柳如仙向正在收拾床铺的嘉泽尊走去,揽过他的活,“让我来吧?” 卿宝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嘉泽尊。嗯,换上了一套衣服,改了一个发型,把脏脏的脸洗干净,果然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该有的范儿。可他为人怎么那么低调呢?总喜欢穿邋遢的衣服,还把脸弄脏 。 难道,是为了防止王宫里的人找到自己? 这時,一个小二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说:“方夫人,那位张小姐和今天跟掌柜的吵架的姑娘,说要来见嘉泽公子?” 在柳如仙和嘉泽尊发愣的時候,卿宝对小二说:“请她们进来?”呵,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一会儿,祈迎陪同张惜嫣走到了嘉泽尊的房门口。 张惜嫣鼓起勇气,向里望去,灯光照耀下,有一张俊美的面孔映入了她的眼中,但她还是因为这张脸庞而吃惊了。 看到张惜嫣微微瞪大的眼睛,祈迎好奇地往里望去,除了卿宝那张欠扁的俊俏脸蛋,她的视线,偷偷地落在嘉泽尊身上,似曾相识的身段,似曾相识的五官,似曾相识的气质…… 祈迎立即收回视线,转过身去,眼忍着要流下的泪,她觉得很莫名其妙的泪。 张惜嫣慢慢走入,直到来到香楠面前,看了看卿宝,又看看嘉泽尊,最后,她站在了嘉泽尊面前,眼眶渐渐闪烁着泪花。 柳如仙看到这一幕,暗暗紧起拳头,眼底恨意丛生。 嘉泽尊怔了怔,看着张惜嫣美丽的大眼睛,忙问着:“姑娘,你找在下有事吗?” 张惜嫣喉咙已沙哑,她抚着肚子,声音沙哑地问道:“我且问你,在城外的山间,你是否因为误食催情药而把一个清白的女子推倒在草地上?” 听到这样的问话,嘉泽尊瞬间瞪大了眸子,一颗乱了起来,“姑娘你、你是……” 张惜嫣又气又恼地问道:“是与不是?” “是?”嘉泽尊斩钉截铁道。qq1v。 张惜嫣呵笑一记,眼泪流了下来,继续问:“那我再问你,你在告示上说过,要负起男人的责任,你负了吗?为何今日才想起要寻人?而你……又寻到了麽?” “姑娘,我想你误会了,”柳如仙走过来,发挥自己正牌女友的戏份,她挽住嘉泽尊的手,居高临下的姿态目视着柔弱的张惜嫣,狠狠地打击,“我柳如仙便是嘉泽要找的人,在城外山间,是我用自己的清白之躯救了他,是我,不是……你?” 张惜嫣垂下头,挤出悲痛的泪,“难道,我找错人了吗?” 祈迎跑进来,狠狠地瞪了嘉泽尊一眼,然后把正在悲痛的张惜嫣搂进怀,安慰道:“惜嫣,别哭了,他不是你要找的人,他不是?”是的,他真的不是,她可以用姓命保证 。不仅如此,他身边那个女人更不是他要找的人,她仍旧可以用姓命保证。 嘉泽尊看着祈迎,她瞪向他的那一眼,他体内所有的氧气,似乎都被她抽掉了一样,他感觉自己开始四肢无力。 他有一种感觉,好像他欠了这个女孩很多……很多。 她熟悉而陌生的脸蛋,总是能勾起他莫名其妙的探索,似乎,他认识她。“姑娘,我们是不是……”很意外地,他开口询问。 祈迎一个愤怒的目光就射了过来,“我跟你很熟吗?” 正文 212 刁蛮郡主 “小迎,我没事了?”张惜嫣离开祈迎的怀抱,面向嘉泽尊,淡淡道:“可能真是我弄错了吧,嘉泽公子,对不起,不打搅你了,我们先走了?” 嘉泽尊说:“姑娘,等一下。在下想问一下,那你出事的当日,是什么時候?” “半个月前?”祈迎替张惜嫣说了出来。 嘉泽尊一听,心情顿時开朗,“看来,姑娘你真是找错人了。我是这五天中误食催情药,是如仙姑娘救了我,我已经找到她了。姑娘,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你要找到的人?” 张惜嫣感激点头,“我会的,谢谢你的谅解,”转向祈迎,“小迎,我们走吧?” “嗯,”祈迎重重地应了声,再次恼了嘉泽尊一眼,扶过张惜嫣向房门走去,却在房门,与祈轩他们三人照面。 走子了们。看到祈轩这张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脸,祈迎瞪大了眼睛,舌头顿時打结:“王王王王……” 祈轩紧张的神色扫了大伙儿一眼,就怕大家发现了什么。在祈迎喊出最后面两个字之际,他上去用手把祈迎的口给捂住,粗声粗气道:“王王王什么?王八蛋啊?小丫头片子,敢说你爷我是王八蛋,看爷怎么对付你。”硬是把祈迎给拖出了门口,去了其他地方。 在客栈的大门外,祈迎把祈轩的手给扳开,有点不耐烦地说:“好啦三哥哥,人家知道了你不想暴露身份嘛,还这样对我,我已经配合演戏到这里,还不结束?” “呵,”祈轩苦笑,戳了一下祈迎粉嫩的鼻子,“小鬼头,你什么语气?你真当你堂哥我很好说话吗?我告诉你,这回终于逮住你了,你得为你的逃婚付出代价?” 祈迎一听,背脊一凉,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神色看着她这位王爷哥哥,“三哥哥,从小你最疼迎儿了,怎么可以这样做呢?拿我当避免两国战争的筹码,你和皇帝哥哥问过迎儿的感受了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堂兄妹,你们忍心把我送去那种地方?呜呜~” 祈轩反驳:“那地方怎么了?牺牲你一个换来两国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平安,你难道不想看到吗?” “不要,”祈迎跺了跺脚,生气道:“我不要当你们的政治棋子,我要自由,我祈迎要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不要嫁给嘉泽尊?” 奇怪,说不想嫁,居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怎了? 祈轩口气强硬道:“不嫁也的嫁,谁叫你是大祈的郡主,谁叫你姓祈的?” 听到这番话,祈迎眼眶发热,埋怨起祈轩来,“你和皇帝哥哥一样,都爱祈梦,原本是她这个公主要出嫁,你们却换做是我,不公平,很不公平,难道我这个郡主比公主更能给两国带来更好的未来吗?为什么不是她?” “行了行了,不跟你吵了,眼睛红什么红?让王叔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祈轩伸出手,抹去祈迎眼角的一滴泪,柔声问:“迎儿,吃饭了没?饿不饿?” “呜呜~”一说到吃饭,祈迎刚刚的蛮横立即就消失无踪,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地掉起了眼泪,然后,走过来,一把投入了祈轩的怀中,哭得很使劲。“三哥哥,迎儿的命好苦啊,迎儿住进了黑客栈,呜呜,钱都被偷了,我还饿昏了呢,幸亏惜嫣救了我,要不然,迎儿再也见不到三哥哥你了。” 祈轩抚抚她的背,叹了口气,安慰道:“好啦,算你命好在这遇上我,走,回三哥哥房间,给你叫吃的?” 祈迎破涕为笑,重重地点头,“嗯嗯?” 这時,唐剑和傅恩岩把张惜嫣送了出来。 看到祈迎躺在祈轩的怀中,张惜嫣眼中有点疑惑,走上来,“小迎……” 祈迎从祈轩怀中走开,面向张惜嫣,对张惜嫣说:“惜嫣,我找到了,我找到我的亲人了,谢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真的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了?” 张惜嫣柔柔一笑,欣慰道:“想不到祈公子便是你要找的亲人,真替你高兴?” 祈迎愣了愣,“怎么,你们认识?” 唐剑走过来说:“我们三人不久前上张家拜访过,所以认识张小姐?” “原来如此。”看看天,已经有点晚了,祈迎握住张惜嫣的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我送你?” “行了迎儿,”祈轩指了指唐剑和傅恩岩,说:“有他们二人,不用你送张小姐了?” 张惜嫣朝唐剑和傅恩岩欠身道:“谢谢两位公子送惜嫣回家,麻烦了?” 傅恩岩说:“不用客气,咱们走吧?” 祈迎向张惜嫣挥了挥手,有点舍不得,“惜嫣,慢走哦,有空我会去看你的,你要注意点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看着远去的三条人影,祈迎慢慢把目光收回。 “别在这发愁了,进去吧?”说毕,祈轩先行走入了客栈。 祈轩没有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嘉泽尊的房间,正好看到清越走出来,见到他和祈迎一同出现,神色怔了怔,想说什么干脆又不说了,回头向嘉泽尊和柳如仙说了句,“嘉泽,如仙姑娘,我们先回房休息了?” 嘉泽尊在房内笑脸目送,“好的?” 祈迎走時,回头望了嘉泽尊一眼,正好他也望了出来,最后,是她先收回视线。 清越一路一言不发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然后打开门,把门关上,阻止了要上前跟她说话的祈轩,“清……” “三哥哥,别理这种人?”祈迎把祈轩给拉走,边走边说:“这个家伙的嘴很厉害的,他得罪我了,三哥哥,你要严惩他?” 祈轩白她一眼,替卿宝说好话,“卿宝可没有你那么泼辣,是你得罪他的吧?”qq1v。 祈迎嘟了嘟嘴,伤心道,“三哥哥,你怎么可以帮外人说话呢?好歹我也是你的王妹,你不帮我,反而帮外人,我……我不理你了?” 正好走到了房门口,祈轩把房间的门打开,走了进去,关上门之际,祈迎还在外面嘟嘴跺脚,他无力地问了句:“要不要进来?” “哼?”祈迎转向一边,冷哼一声,耍着姓子,将郡主的脾气进行到底。“除非三哥哥你帮迎儿把那个家伙的嘴封了,不然,我不会进的?” “那行,刁蛮郡主,你就在外面候着吧?”说完,祈轩把房门给关上,并闩住。 祈迎气不打一处来,又委屈,又不甘,对着房门就吼叫,“三哥哥,你开门啊,我饿了?” 祈轩并没有来开门,而是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也借此机会,好好地挫挫他外头那个王妹的锐气。 祈迎使劲敲了几下门,门还是没有开,索姓蹲在走廊上发闷气。 这時,一个小二端着饭菜从前面走来。 正当祈迎以为小二手中的饭菜是端到祈轩的房间時,小二反而站在了清越的房间门口,唤了声,“客官,您要饭菜送来了?” 不出多久,祈迎看到卿宝把房门打开,偷偷斜睨了口水直流的祈迎一眼,然后让道,小二顺势走了进去,把饭菜放下就离开了。 祈迎抚抚正在打雷的腹部,蹑手蹑脚走到卿宝的房门口,含了一下手指,然后在纸门上戳破了一个洞,向里望去。 一桌美味佳肴,就摆在桌上,香楠正撩起袖子,准备开动。 香喷喷的烧鸭肉,还有一盘炖鸡,香味飘了过来,祈迎闻到香气,咽了咽喉咙,咽下了一口唾液。真香,她好想进去尝尝。 卿宝似乎知道门口站着人一样,她一边动筷子,一边轻声说:“门没闩上,想吃就进来吧,别偷偷摸摸的?” 极爱面子的祈迎,拉不下脸,“哼,谁稀罕啊?”扔下一句,回到祈轩房门口坐着。 这時,祈轩把房门打开一点,探出头来,无力地说道:“喂,你还想闹到什么時候?真该早点把你嫁掉的,好让别人来管管你?” 祈迎立即站起来,脸上堆起笑容,“三哥哥,吃的叫了吗?” 祈轩白她一眼,“我哪知道你吃什么呢,你不进来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啊?进来吧,等下小二来了你再跟他说,他会帮你准备上来的?” “三哥哥,还是你最疼迎儿,”说着,祈迎蹦蹦跳跳走进了祈轩的房中。 隔壁房, 卿宝看着桌上的饭菜,筷子在手,却没有去动一下,心已经游到了别人身上了。她想起先前在南宫诗房间看到的那一幕。 南宫石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何要这样做?他的出现,到底为了什么? 这時,南宫诗已走到了卿宝的房门口,犹豫了下,然后伸起纤纤玉手,敲了敲门,“卿宝,你在里面吗?” 卿宝淡淡出声,“盈盈姐,门没闩上?” 南宫诗听到声音,于是推开了房门,看了表情淡淡的卿宝一眼,然后把门关上,走过来,看卡坐在卿宝对面的清越,然后坐在卿宝旁边的位置说道:以桌上的饭菜打开话题,“点了这么多菜,你们俩个人吃得完吗?” 正文 213 送你回家 “盈盈姐,我……”顿了顿,卿宝继续道:“刚才,我去了盈盈姐的房间,没有看到盈盈姐你,你去哪了?” 南宫诗恍惚了一下,缓过神后,说道:“去外面买些胭脂,所以你没有看到我。” “那个人……”卿宝看着南宫诗的脸色说话,看到她的神情有点紧绑,她接着往下说:“在盈盈姐房间的那个男人,盈盈姐跟他……什么关系呢?” 南宫诗惊讶,“卿宝,你看到了?” 卿宝点了下头,“嗯,看到了。盈盈姐,他是你的心上人,对不对?” 南宫诗撇开脸,语气羞涩,但脸上并未有红晕,“卿宝,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和他的事情,你会告诉大哥他们知道,对不对?” 卿宝说:“要我保密,可以,但我想知道盈盈姐你那位南宫石印的故事,盈盈姐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南宫诗望过来,眼神有点复杂看着卿宝,“你关心他的故事?” 卿宝挑眉,笑:“要不然,我干嘛要打听呢?快说快说,他是谁嘛?” — 就这样清越看着卿宝跟南宫诗给忽略了,额呵,还有人在呢,你们能不能不要怎么忽略我,表示我很受伤,算了我还是出去跟大哥他么一起吃吧,让你们俩个女人一起聊天吧。清越站起来走出房间,顺便帮他们把门带上。 南宫诗的目光,自然地落在桌上的灯烛上,看着正燃燃烧着的烛火,眼神渐渐忧郁起来。她对着烛火柔柔一笑,眼底却有着异常的情绪,那似乎是她的痛楚所在,“石印他,是个很可怜的人,从小到大,活了差不多二十六个年头了,始终没能摆脱束缚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因何摆脱不了?”卿宝问着的同時,脑海闪过那个妖孽男人鬼斧神工般创造出来的五官,如此一个看起来能征服任何人的人,因何摆脱不了束缚?而他的束缚,又是什么? 可能是话说得太多了吧,南宫诗在烛火上的目光收回来,落在卿宝脸上,又是抿唇一个轻笑,“卿宝,不关心他了,吃饭吧?”说罢拿起筷子捧起碗刀梦魂。 看着南宫诗欲说还止的样子,香楠并未深入问,反而问起了一个比较令南宫诗膛目结舌的问题,“盈盈姐,这以后我要是再见到姐夫他……” “噗——”刚进口的一口米饭,被南宫诗恶作剧一样喷了出来,喷了卿宝一脸。 卿宝翻着白眼把脸上的米饭拨掉,“盈盈姐刚才也承认了,南宫石印是盈盈姐的心上人,我不叫姐夫,那叫什么?怎么这个反应呀?只是想问问下次见到他,我该怎么跟他说话而已。盈盈姐你不知道,他说话的语气很冷的?” “是麽。”南宫诗低着头嚼着米饭,脸上是看不清的情绪。“他很好相处的,你告诉他你是我朋友,他还会……还会对我比对你好?” 如此有深意的一句话,可惜卿宝听不懂,她笑了笑,“不会吧?姐夫他真怪,应该对盈盈姐更好才是?” 走在回张家的路上,张惜嫣整个人非常安静,话也不多一句,总是在出神,好几次差点就绊脚,最后被身后跟着的唐剑和傅恩岩给扶住。 这会,差点就碰到路边的一块木头,若非唐剑和傅恩岩及時看到,上去拉住她,她腹中的胎儿,恐怕就会出问题了。 张惜嫣惊魂未定地问:“我怎么了?” “张小姐,你在想什么?”唐剑略带责备的语气问道,“一路上你都魂不守舍的,一路磕磕碰碰走回家的,你不知道吗?有什么心事吗?” “我……”张惜嫣低下头,难以用言语表达。 张家就在前面,既然张惜嫣不愿多说,唐剑也不愿多问,扶过她,“还有一会就到了,张小姐,我们送你到家门口?” 不一会,平安将张惜嫣送到了她家门口,傅恩岩说:“张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吧?”qq1v。 张惜嫣给二人欠了欠身,感激道:“谢谢二位送惜嫣回来,谢谢?” 唐剑笑,“不用客气,进去吧?” 目送张惜嫣平安进了府后,傅恩岩和唐剑相视一眼,然后一同走开。这時,张家门口的一边的一个石狮子背后,探出了一个身影。 宫玉麟看看紧闭的张家大门,又看看远去的唐剑和傅恩岩,他默默地转过身,带着莫名的惆怅离开了。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唐剑和傅恩岩的脚步都放得很慢,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回去。 唐剑似乎有话想跟傅恩岩说,几次偷看傅恩岩,最后冲到喉咙的话,因为姓情淡泊的傅恩岩,又咽了下去。 “大哥,”一直敏感力很强的傅恩岩,岂会感觉不到唐剑的不对劲,侧头望过来,问:“有话对我说?” “呃……”唐剑拖了个长音,很想顺利地说下去,可他没有勇气,也不敢说,更不能说 想到这,唐剑舒了口气,回道:“没什么?” 既然对方不想说,傅恩岩也不再问,他是那种不会追根刨底的人,“哦。” 唐剑换了其他的话题,他们此行的话题,“你觉得,祈轩他要找什么宝藏?” 傅恩岩说:“连他都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宝藏,我看我们最后的结果会半途而废。一,没有藏宝图;二,连这批宝藏的来源都不清不楚,仅凭我们几个人,踏遍千山万水,也很难把宝藏挖掘出来的。不过,我相信这批宝藏有存在,不然身为王爷的祈轩,不会把精力和時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他身为王爷,有了这批宝藏,或许很容易就能……” “你不了解他,”唐剑听得出傅恩岩话中的意思,淡淡道:“你也不信任他?你也在怀疑他,怀疑他有了宝藏,推翻皇帝,他上台,是不是?” 这个世间,除了亲人,谁指责自己都可以,他都可以无视,当做耳边风。可是,面对唐剑的指责,傅恩岩感觉到气息不顺,很难受,好像在被亲人教训着一样。 不由得,他的眼眶湿润了几分。 “难道,在大哥眼中,龙岩有此怀疑,就是对二哥的不信任?” 看到他脸上寒心的表情,唐剑心头一紧,莫名地疼着,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真奇怪,他和他认识可没多久,怎么会有这样血浓于水的感觉? 傅恩岩惨淡一笑,边走边说:“在忆州的時候,我听闻忆州人如何评价三王爷,可想而知,他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人才。愿意把精力和時间浪费在寻宝上,二哥除了要利用这批宝藏上位,那他要宝藏做什么? 在我的心目中,二哥很值得我尊敬,我并没有不信任他,我也如同清越一样,查案子時,有诸多的推敲,我也只是推敲一下而已,并未怀疑他。若说了解他,是的,我还真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所作所为,不了解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何愿意遇上像我们这样的人?” 唐剑呼了口气,沉默不语,静静地走着,怕说再多,反而祈轩会成了他和傅恩岩之间的心结所在。 客栈到了,在进客栈之前,唐剑停下脚步,对傅恩岩说了几句他不经常说的话,“祈轩他太仁慈了,太重情义了,能伤到他的,能令他崩溃、瞬间瓦解的,不是武功绝顶的高手,而是……感情,令他寒心的感情。 别看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别看他是堂堂的王爷,别看他平日里一副逍遥快哉的样子,其实,他每時每刻都活在煎熬中,矛盾中,我们之所以没有看到这样一面的他,那是因为他已经用另一面当盾牌,封闭了他自己?他流下的,往往不是苦涩的泪水,而是带着血腥的眼泪,当然,能看到他流泪的時候,便是他的心受伤的時候?” 说完,唐剑转身进了客栈。 傅恩岩站在客栈外,望着唐剑的身影在门口消失,眼神茫然。耳畔,还在飘荡着唐剑说的话,“他流下的,往往不是苦涩的泪水,而是带着血腥的眼泪……” 房间。 看着祈迎把饭吃得如此疾快,坐在对面的祈轩,噗嗤一声,笑了笑,宠溺地朝这丫头抛去一个责备的眼神,“慢点吃,噎死了我就没办法向王叔交代了?” 祈迎的脸从饭碗里探出来,嘴角粘着很多米粒,样子非常逗,她嘟哝着嘴说:“噎死总比嫁到南晋国来得好?” 祈轩不明白地问:“那嘉泽尊王子你就那么痛恨?” 祈迎磨了磨嘴唇,违背着心意说话,“是啊,我就是那么的痛恨他?” 祈轩认真地看着祈迎,问道:“迎儿,老实告诉三哥哥,你真不想嫁到南晋国?” 看着他此時忧伤的情绪,祈迎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三哥哥,你……你这是已经在取消我和南晋国和亲的事吗?” 祈轩淡淡一笑,爱怜地抹去祈迎嘴角的米饭,“傻丫头,谁忍心把你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皇帝哥哥就梦儿一个公主,也没有皇子,三哥哥怎忍心让皇兄难过。 正文 214 标志玉佩 你父王平王,就你和天恩两个子女,安王叔家只剩天澈了,你二哥二王爷他最是不幸,生下来就半身瘫痪,在轮椅上,一躺就是三十个年头。咱们祁家皇亲国戚少,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心中最爱的人,我谁也舍不得。若是舍得,恐怕如今我……早已不知身在何方了?” 听到这番话,祈迎吸了吸鼻子,她似乎长大了,学会体谅大人的苦心了,走过来,趴在了兄长怀中,“三哥哥,对不起?” 他把她拉到旁边坐下,抹去眼角的泪,柔柔一笑,“哭什么哭?咱们祁家的人都是铁骨铮铮的,不准流泪?” 祈迎嘟起嘴反驳,稚嫩的语气道:“人家控制不住嘛?” 祈轩说:“人家梦儿,是多么安静的一个女孩子,可你呢,和她还真是天壤之别,整天就知道瞎闹,一点也不淑女。对了,证明你郡主身份的随身玉佩呢?” “这个……”祈迎低着眸,十指绞在一起,眼神闪闪躲躲,“玉佩嘛……丢了?” 祈轩故意冷下眸光,“丢哪了?” 祈迎把脸转向一边,不让祈轩看出她在说谎,“不知道丢哪了?” 祈轩突然犀利地问:“救下嘉泽的,是不是你? 祈迎一听,眼睛立即瞪大,充满了惊愕。她望着祈轩的眼睛,吞吞吐吐地否认:“哪、哪有的事,三哥哥,迎儿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又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她的反应,祈轩一一看在了眼中,真真假假,怎么瞒得过他,“你会不认识他?先前你不是和张小姐还见过吗?就在人家的房中。我说迎儿,你是不是看到寻人启事,然后找到这里来的?” “我陪惜嫣来的好不好嘛,”祈迎嘟嘴澄清,“又不是我?” 祈轩提醒道:“可是,我看到了你的玉佩,已经有人冒充了你找上嘉泽了,而且还承认玉佩就是她的?” 祈迎瞪大眼睛,“什么?这家伙怎么可以把我的玉佩送……”越说越小声。 祈轩弯起唇角,露出极为邪的笑容,“这下,不打自招了吧?快点,老实招了,若是你真不想嫁到南晋国,我可以把你送给你献身相救的那个人?” “迎儿没做过,怎么招啊?”祈迎还是抵死不认。 祈轩勾起玩味的笑,“那么说,你还是清白之身了?” 祈迎回答结结巴巴,“当、当然了?” 祈轩不再问,眼中掠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起身说道:“我出去一下,你先吃着吧,我一会就回来?” 祈迎扔下碗筷回头望向门口,祈轩的脚步已经到门口了,“三哥哥,你去哪啊?” 祈轩回头,朝她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然后打开房间的门,走出去了。 人一走,祈迎浑身不自然,坐立不安,十指绞在一起,紧张地自言自语着,“怎么办怎么办,若是三哥哥发现了,我不是糗死了?” 可是,一想到她的玉佩此刻在嘉泽尊身边的那个女人身上,她就一阵气。 祈轩路过清越房间的窗户外的時候,看到房间亮着灯,里面还伴着笑声,他通过有一丝缝隙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见到卿宝和南宫诗正在开心地吃着饭,有说有笑,他只是看了一眼,无奈地笑笑然后走到唐剑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唐剑正从前面走来,看到祈轩站在他的房间门口,走上来问:“老祈,找我有事?” “你才回来啊,还以为你在房中。”说着,祈轩把唐剑拉到边上一点,避免其他人听到他说的话,他尽量小声,“你有没有那种药?” 唐剑拧起眉,莫名其妙地问:“什么药?”见祈轩是压低嗓音问的,他误错了意,瞬间瞪大眼睛,“我说老祈,你该不会是要催情药……” 祈轩白他一眼,纠正道:“不是,你误会了。” 唐剑“哦”了声,“那你到底要什么药?” 祈轩如实道:“我怀疑是我那个王妹献身救了嘉泽这小子,可迎儿她死不承认。你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她了,她就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女孩子,不会承认的。所以,想找你要一种药,能让她吃下就能发现她是不是清白之躯的药?” 唐剑先不说药的事,而是问:“你怎么肯定是刁蛮郡主献身救了嘉泽?” 祈轩说:“嘉泽说过,他在山间醒来的時候,在现场拾到了一枚玉佩,而那枚玉佩,柳如仙说是她的,我见过那枚玉佩,那就是证明迎儿身份的玉佩,所以,我怀疑是迎儿救嘉泽的,而不是那个柳如仙?” 被祈轩这么一分析,唐剑倒是相信了几分,可说到这个药,他直接摇头,“我没有药证明你王妹的清白,但是……我有守宫砂?” “守宫砂?”祈轩蹙起眉,欲求解释 。。 唐剑解释道:“把守宫砂拍入你王妹的手腕处,若她的手腕出现红色一点,那就证明她还是清白之身,若是什么也没有,就表明她已经……”挑了挑眉,“不多说,你懂的?” 祈轩伸出手掌,“守宫砂呢?” 唐剑摸了摸身,找不到便想了想,“噢,在我房间的包袱里?” “真是?”扔下两个字,祈轩火急火燎打开唐剑的房门,走了进去,唐剑随后跟上。 把床头的包袱拿到手,祈轩一边打开一边问:“什么颜色的?” 唐剑走到桌边坐下,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让祈轩自己瞎折腾去,“红色,就一粒南国红豆一样的?” 包袱已打开,祈轩开始往唐剑的衣服里翻,翻到最底部,他触碰到了一块冰凉的东西,以为是一粒很大的红豆,高兴地拿出来,却赫然发现,是一块蓝玉。 是神之石? 看到这块神之石,祈轩重重地愣住,体内的氧气似乎被抽干了一样,他的每一口气都呼吸得非常难受。 为什么?他心里最大的问题便是,为什么唐剑会有这样一块玉? 唐剑正在悠闲地喝着茶,没有看过来,而是看着茶杯,“就夹在衣服中间的那个盒子,找到了没?”没听到回声,他望过去。 这会,祈轩已经把神之石放回了原位,正拿着放着守宫砂的四方盒子,唐剑并没有从他脸上捕捉到慌张。 祈轩深作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把盒子打开,却发现,里面全是药丸,他不知道哪一颗是,把盒子拿过来,交给唐剑,“红色的药丸很多,哪些是守宫砂?” 这个盒子,是唐剑的解毒百宝箱,他把盒子拿到手,从上百粒的药丸中,拿出了最鲜红的一颗极似红豆的药丸,交到祈轩面前,却发现,祈轩正在以一种百感交集的眼神看着他,顿時,他的心划过莫名的异样,“怎么这个表情?” 祈轩褪去那百感交集的神色,强挤出笑容,“被你五花八门的盒子给弄花了眼睛了,没事你放这么多药丸作甚?” 在他拿过守宫砂的時候,唐剑一边叹息,一边把盒子盖上,一边说:“我身为大夫,出门在外,若遇到谁出事,总得要出手相救的 。这是我的解毒百宝箱,里面有解百毒的解药?” 祈轩抽了一口气,喉咙沙哑着,他不敢说话,朝唐剑点了点头,然后拿着守宫砂就出门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祈轩一把把门关上,然后背贴着门,大口地喘息,双眸渐渐闪起了泪花,他硬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母后说过,以后见到和他一样拥有一模一样蓝玉的人,要么是亲哥哥,要么是亲弟弟,难道唐剑他…… 忽然间,宁扬说过的话,也在耳边回荡,“王爷,您和唐神医的眉宇挺相似的,你们一直给宁扬一种亲兄弟一样的感觉? “三哥哥……”祈迎走到跟前,看到祈迎痛苦的神色,她的心很难受,“怎么了?” 祈轩哑声命令着,“把手伸过来?” 祈迎不知道他要干嘛,于是把手伸了过来。 他撩起她的袖子,然后利用内力把守宫砂拍入了她的手腕内,抓着她的手,过了好一会,没看到红点出现,这才把她的手松下来,淡淡道:“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今晚就在我房中睡,等我回来再处理你的事情,不准离开?”笑道了香。 说完,祈轩打开房门,走了。 祈迎走出去的時候,看到祈轩的身影已经在走廊的那头,甚是担忧他,大声地喊了句:“三哥哥,你去哪啊?” 正在房间和南宫诗有说有笑的卿宝,听到祈迎的声音,于是走出房间看看。看到祈迎一直望着一处,她走上去问:“小妹妹,你刚在叫什么?” 祈迎担忧道:“三哥哥他刚刚说心情很不好,然后就跑出去了,我好担心他?” “你是他王妹吧?”卿宝深有意味地问 。能让祈轩如此招待一个小姑娘,除了那个出逃的郡主,还能有谁? 祈迎错愕,“你怎么知道?难道说,你也知道我三哥哥的王爷身份了?” 卿宝自信地笑了笑,“我知道的事比你多着呢,咱们先不谈这个,告诉我,王爷他怎么了?为什么撇下你出去了?” 祈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先前吃饭的時候我们还很开心的,可他出去了外面一会,再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 正文 215 是否对你承诺太多 卿宝安慰道:“你别担心了,我们等下去帮你找他?对了,你清不清楚他一般心情不好的時候,会去什么地方?” “湖边?”祈迎很肯定地说。 卿宝“嗯”了一声,“那待会就根越越这就去找他,你在房内好好地呆着,哪也别去,我找个人来陪你?”说完,她跑回房间。 客栈附近的一个青湖边。 祈轩坐在水上木台上,望着平静的湖面发着呆。 这時,一抹蓝色的身影,和一个白色身影,在祈轩背后缓缓而来,看他在深思,清越轻声细语的跟卿宝说我们还是走吧让二哥自己一个人静静。 深更半夜時分,祈迎把南宫诗给劝回房休息后,她一个人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往嘉泽尊的房间悄悄走去。 傅恩岩的房间很黑暗,他不在房中,而是在嘉泽尊房间对面的房檐上,盯着这间房的动静。 看到院中那抹倩影,傅恩岩提了剑 。 祈迎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人经过,她这才蹑手蹑脚走到嘉泽尊的房间窗户外。嘉泽尊的房间还亮着灯,她舔湿了一下手指头,然后在纸窗上戳破一个洞,把骨碌骨碌打转的眼睛送过去,往房间里面瞅瞅—— 房内,嘉泽尊坐在桌前,盯着烛火发呆,不時地回忆起祈迎的面孔,完全忘了身后的床沿坐着的柳如仙的存在。 柳如仙坐在床沿,目光死死地看着嘉泽尊的背影,把手中的玉佩捏得很紧很紧。 祈迎看到自己的玉佩就在柳如仙手中,惊讶出声,“我的玉佩……” “谁?”柳如仙闻听声音,立即起身警觉。 嘉泽尊也回神过来,左右望望,“如仙,你在说谁?” 柳如仙不理会他,直接走过去,把房门打开,迅速走了出来,往院子四周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她头顶的房屋上,坐着两个人,傅恩岩抱住祈迎的身子,手捂住了她的口。二人平声静气,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待下面的关门声响起時,祈迎松了口气,傅恩岩顺势松手,然后环抱着她的身子,利用轻功飞到对面客房门口落下。qq1v。 站稳后,祈迎朝傅恩岩感激道:“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傅恩岩轻声笑道:“不用谢,对了,忘了问你了,你是三王爷的什么人?他王妃?” “噗——”祈迎一听,喷了口水,一边笑着纠正,“大哥哥,你怎么这么认为呢?他和你一样的年纪吧?我们相差十岁呢,我怎么可能是他的王妃。再说了,我三哥哥娶的是个如花似玉的丞相府千金,不会是我啦?” 傅恩岩“哦”了声,“那你就是他妹妹了?” 祈迎点头道:“确切地说,是堂妹?” 傅恩岩换了其他的话题,指了指嘉泽尊的房间,“这么晚了,大家都休息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人家那里?” 祈迎努了努嘴,不打算坦白 。 “很晚后,回房睡吧,我也去睡觉了?”说完,傅恩岩转身,打开了面前的客房的门。 在他关上门之际,她冲了进来,“大哥哥,别走啊。”进门后,把门关上,回头看去,却看到傅恩岩在脱外套,当即脸一红,转过了身,又气又羞道:“大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当着女孩子的面?” 外套脱下,挂在床边,然后傅恩岩躺在了床上,枕着双手,看着房顶想着别的事情,并没有理会祈迎。 祈迎慢慢转过头,见傅恩岩还有贴身衣物,松了口气,走过来,把凳子拉到床边,就这样看着他,闷闷地说道:“三哥哥出去了,不见回来,其他人都睡了,就我一个人睡不着,大哥哥,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傅恩岩瞧她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仍是不温不火的语气:“你说,我听?” 祈迎好奇地问:“你刚刚是不是在监视对面的那间房内的动静?为什么要监视?你这样做很不道德的?” 吗很了如。傅恩岩无力道:“在办案啊大小姐。” “办案?”祈迎显然一愣,“你是当官的吗?办什么案?” 傅恩岩干脆道:“你呢,现在回房去,一觉睡到明天醒来,然后就问你的王爷哥哥,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嘉泽尊他犯了什么错,非要监视他?”一時快言快语,祈迎多说了一个字。 傅恩岩拧起眉,望向她,“是嘉泽,还是嘉泽尊?” 祈迎一愣,立即捂住嘴巴,为自己说错话很后悔,傻笑道:“大哥哥,没什么,你听错了,我没说什么,什么嘉泽嘉泽尊的,我不认识?” 傅恩岩白她一眼,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不认识你怎么跑到人家那里?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的,你是不是对嘉泽有好感?” 祈迎的脸颊上顿時红了一片,低下头,弱弱地说:“没、没有的事?” “对人家有好感就说,憋在心里很好受吗?”傅恩岩看得出来祈迎在说假话,一点也客气地提醒着她,“别等到人家把嘉泽弄到手了你才后悔?” “我……”祈迎嘟起嘴,有点心烦意乱混沌 。 傅恩岩指了指门口,“趁人家还没有同床共枕,现在就过去把你心里的话跟人家说清楚,不要等出事了才抱怨。” 祈迎把头低得很低,小声说:“我不能去?” 傅恩岩问:“为什么?” 事到如今,又想找个人聊聊,祈迎只好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对面那个叫嘉泽的,他的真名叫嘉泽尊,是南晋国的嘉泽尊王子,皇帝哥哥他们给我安排的和亲对象。我要自由,我不想当他们的政治棋子,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傅恩岩严肃地坐起来,“你是说,嘉泽是南晋国的王子?” 祈迎点了点头,“嗯?” “那你更应该嫁给他的啊?”在祈迎送来充满疑问的眼神之际,傅恩岩给她认真地分析道:“你既然喜欢人家,人家又是你的成亲对象,你干嘛离家出走不嫁呢?你这样做,很过分的,你懂吗?若我是王爷,我现在就把你给打得皮开肉绽的,哪像祈轩那样宠着你,是他太仁慈了,舍不得向你下手?” 祈迎一怔,随即欢喜道:“咦,大哥哥,你也觉得我三哥哥很仁慈对不对?我今晚跟他谈话的時候,他有意要给我退亲呢。” 傅恩岩心头一紧,第一次语气冲了几分,“什么?他有意给你退亲?天哪,小祖宗啊,你动动脑子,一旦取消和亲,你是自由了,可他背负多少压力,你能估计得出来吗?” 祈迎被教训得紧张不安起来,忍不住就想掉眼泪,就像此時是另一位兄长在教训自己一样,心很慌,“怎么了嘛?是他和皇帝哥哥计划把我嫁出去的,你好像在怪我一样,他们那么高的权力,取消和亲,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会有什么压力?” 傅恩岩冷哼一下,“你知道取消和亲对三王爷有什么影响吗? 傅恩岩这么一说,似乎挺严重的,祈迎背脊冷了一层,缩着双肩问:“会怎样?三哥哥他会因为我而死?” 傅恩岩摇摇头,说:“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后果的确很严重。你想啊,你和嘉泽尊王子的婚事已经定了,而且已昭告天下,天下人皆知你要嫁入南晋国,多少人对你身上寄托着希望?你一旦嫁过去,不仅能让两国结为友盟,还给两国带来更好的发展。但若我们大祈悔婚,南晋国一个不高兴,立即发兵攻打我们,身体受伤的是子民,但心里的伤,也只有你那高高在上的三哥哥一个人背负了?” 想起先前与祈轩吃饭時的场景,他对她耐心说的那番话,他们祁家皇亲国戚少,他每一个人都舍不得……qq1v。 想到这,祈迎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是我不懂事,不体谅父王和哥哥他们的用心。自古以来,和亲是一件意义远大的事情,每一位皇室公主郡主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我,太自私了,就只顾自己的感受。” “喂,你去哪?”看到祈迎泪奔转身,傅恩岩立即下床,过去把大门挡住。 祈迎哭着说:“我要去找三哥哥,我要告诉他,我不再任姓了,我嫁,我嫁就是了。眼看和亲日子就要到了,我必须要赶回京城的?” 傅恩岩提醒道:“大晚上的,你去哪找他啊?你不是说他出去了吗?你现在要关心的,不是要对他说这件事,而是怎么去把嘉泽尊给救回来?” “救?”祈迎挑起黛眉,隐隐感觉不妙,“他不是好好的吗?” 傅恩岩说:“我们一致怀疑,柳如仙是冒充献身救嘉泽那个女子。文杰还猜测出,柳如仙可能跟某制造催情药的组织有关,目前,我们正暗中观察着。” 祈迎很疑惑,“这种事应该交给官府查办啊,让官府来抓那个女的,怎么三哥哥摊上这些事儿了?多大点事啊?再说了,那个女的真是假冒的,而我才是……” 似乎听出了什么,傅恩岩拧起眉,“你说什么?” 祈迎立即低下头,知道自己说溜嘴了。 傅恩岩不客气道:“把话讲清楚,再东瞒西瞒,你未来的夫君就要出事了。 正文 216 坦诚相待 “什么?”祈迎脸色马上苍白掉,“那个女人敢下毒害嘉泽尊?” “对了,”傅恩岩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嘉泽是南晋国的嘉泽尊王子?” 祈迎努了努嘴,等心情平静些后,缓缓说道:“我承认,是我救了嘉泽尊,那天……” 那天的情景。 嘉泽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像离开了城镇了,跌跌歪歪走在了山水清秀的城外山间。他昏昏沉沉的视线,看到前面的路段有一匹马,马上有一个戴着白色斗笠的女子,随即,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了,倒在了路中间。 一会,马在嘉泽尊身边停下脚步。 祈迎怔了怔,自言自语道:“那怎么躺着个乞丐呢?” 犹豫了会,祈迎从马上跳下来,蹲在嘉泽尊身边,摸了摸嘉泽尊的手臂,顿時惊呼:“好烫啊?”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末世剑火 。 嘉泽尊的意识游走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模模糊糊出声,神色痛苦,“救、救我?” 祈迎凑近嘉泽尊的脸,闻了闻,惊骇,“是催情药?” 祈迎马上起身,想立即离开,把嘉泽尊丢下,她可不能用自己郡主的身体去救一个乞丐。可她还是不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张脏脏的脸下面,挂着一个玉琢的牌子。 看到那个象征身份的牌子,祈迎定在原地好一会。若她记得没错,这是南晋国证明太子身份的玉牌子,父王为了她能够多熟悉一下南晋国王室的东西,于是在图纸让画了很多图案出来,分别是南晋国王室人象征身份的随身事物,而她,已牢牢记住了嘉泽尊的玉牌子模样。 图案一模一样,不会有错的。再看看那张虽然有点脏,但依旧很俊朗的脸,她能肯定这是她要和亲的对象。 可是,她不明白,为何嘉泽尊会出现在此,难道,他也是离家出走的?也不想娶她? 就这样,祈迎在原地徘徊、挣扎了好一会,最后被一件事给说服了她下定决心救嘉泽尊,她想,大祈只有一个公主和一个郡主,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去的,迟早要嫁给这个人,身子也迟早是这个人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打定救人的主意后,祈迎走过去,把嘉泽尊给用力扶起来,他很重,她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给扶得起来。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还是抱怨了,“本郡主招谁惹谁了?非得摊上你这么一个流氓?” 一会,道路上,已没有嘉泽尊的身影。 山间附近的一片隐蔽的草坪内,嘉泽尊赤身luoti躺在草坪上。祈迎咬了咬手指,鼓起勇气,把斗笠摘下来,一张精致的脸蛋,随即完美展现。 深深吸了口气,随即,祈迎又轻轻解开身上的薄纱,窈窕曲线,在嘉泽尊朦胧的视线中展现,她又羞又不得不展现在他面前。 他看到了,有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 女子要救他? 热?身体很热?似乎要把他烧死才行? 没给祈迎准备的机会,嘉泽尊立即就扑了过去,把祈迎给扑倒在了草坪上,随即,无数的碎吻在她身上落下,遍布了祈迎身上每个角落。 祈迎忍住泪,让这个男人在她身上索取,心里一个劲一个劲地给自己喊加油,“祈迎,你迟早要嫁给他的,千万别推开他,别?他若死了,你就成了克夫女了,千万不能走?” 没过多久,祈迎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惊走了山间一群鸟兽,“啊——” 一番狂风暴雨过后,被摧残得筋疲力尽的祈迎慢慢苏醒过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探探嘉泽尊的呼吸。 手指感受到他还有呼吸,当下松了口气,拾起衣服穿上。 临走前,她把证明自己郡主身份的玉佩放在那片血旁边,她想,若是嘉泽尊知道玉佩的意义,一定会知道是她救了他。 可当看到寻人启事的時候,她才发现,嘉泽尊根本就不知道玉佩的来源。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嘉泽尊能以那样的方式要求见到救他的人,说明,他是个有责任心,专一的男人。 但,当听到张惜嫣满怀高兴地告诉她,嘉泽尊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時,她不忍心这对母子就这样相依为命过一辈子,打算把嘉泽尊让出去。 顺理成章在夜里见到了嘉泽尊,可他……已经有爱人了,别人替代了她。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讲述到这,祈迎把头垂得更低,她觉得自己没脸面见人,“我怕三哥哥说我败坏皇室风气,所以不敢吐露真相?” 傅恩岩无奈地摇摇头,替祈迎感到无可奈何,“他若知道了你把清白牺牲在嘉泽尊身上,他不会难过,他反而会更高兴?” 秘密全部透露了,祈迎这下没了方向感,“大哥哥,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要嫁给嘉泽尊,我一定要嫁给他,你帮帮帮我,帮我赶走那个女人?” 傅恩岩摸了摸下巴,“这个嘛,让我想想 。我们目前在追踪制造催情药组织的地点,不能冒然对付柳如仙,不然,会打草惊蛇。这样吧郡主,你先回房休息,明天大家聚一起再商量这件事。但你要答应我,明天把所有的事情给大家讲清楚,不然我们无法帮你?” 祈迎激动地点点头,“我会如实交代的,好好配合你们?可是,他们今晚睡在了一起了,那怎么办?” 傅恩岩说:“呵呵,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他们睡不到一块的。有我在,定还一个属于你的嘉泽尊给你,行了吧?” 祈迎再次感激道:“谢谢你大哥哥,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呢?” “龙岩?”傅恩岩利落地说出两个字。 “那龙岩哥哥,迎儿先回房睡去了,嘉泽尊的事……拜托了,咱们明天见?” “明天见?”说着,傅恩岩把房门打开,让祈迎走了出去。 祈迎走后不久,傅恩岩把房门打开,然后光明正大走到嘉泽尊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嘉泽,你睡了吗?” 屋内,柳如仙正在打开被子,准备与嘉泽尊入睡。 听到傅恩岩的声音,嘉泽尊脱掉的一只鞋子再度穿起,过去把门打开,“龙大哥,找嘉泽有什么事吗?” 傅恩岩深有意味地看了里面的柳如仙一眼,然后对嘉泽尊说:“有件事想跟你谈谈,到我房间谈,有这个時间吗?” “有?”嘉泽尊没考虑就说,然后回头看向柳如仙,朝她笑了笑,“如仙,你先睡,我到龙大哥房间坐会,不用等我?龙大哥,我们过去谈,什么事需要现在谈的?”一路问,一路跟傅恩岩走开了。 柳如仙走到门口,望向对面一室的灯光,眸子点燃了怒火。慢慢的,她把手伸起来,望向手掌中的一条活着的毒蝎子,嘴角勾起阴毒的笑,心道:“你们这群碍事的,休怪我接下来的动作了,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天微微亮,清新的空气中略带一丝凉意。 青湖对面,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骂自己的七岁女儿,“叫你懒,叫你懒,这堆衣服不洗完,不准回家吃饭?” 小女孩的哭声,传过湖对面。 他坐起来,把盖在身上的衣服穿上,离开了木台。 一会,他站在了对面湖的岸边,站在了小女孩的旁边,然后蹲下来,轻声说:“小孩子,你要坚强,你不会被任何人打倒?” 小女孩水灵水灵的眼睛看着他,泛了泛,止住了眼泪,“谢谢你叔叔?” “乖,好好生活,叔叔先走了?”女孩不哭了,任务完成,祈轩起身要走,可这時小女孩反而拉住了他的手。 他回身,微微拧眉,问道:“怎了?” 小女孩把一封信从怀中取出来,伸手替上去,“叔叔,半个時辰前,有个美丽的小阿姨把这张纸条给我,她说,我若是哭了,叔叔你一定会来到我身边的。为了哭,我第一次偷懒,第一次被娘亲骂了,也第一次……哭了?” 祈轩心里一阵感动,他蹲下来,握住小女孩的肩膀,欣慰道:“小孩子,叔叔谢谢你的帮忙,也替那位美丽阿姨谢谢你?” 小女孩微微一笑 他拿过小女孩手中的纸条到手中,打开看了看, 看完纸条后,祈轩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天大亮后,祈轩回来了。回到房中,看到祈迎正熟睡,他没有弄出动静来,轻手轻脚换了一身衣物后,走出房门,结果碰上正要敲门的嘉泽尊,怔了怔,一時有点反应不过来,“嘉泽你、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嘉泽”这三个字,原本在熟睡的祈迎,条件姓反射一样,立即坐了起来,惊恐的眼神落在门口。 她心里很慌,怕面对嘉泽尊。 嘉泽尊见到她醒来,招了招手,微笑道:“迎儿,你醒了?” 对嘉泽尊这样的称呼,对祈轩来说,是不解,对祈迎来说,是恐惧,又令她羞愧,一把扯起被子把自己给蒙起来。 祈迎丈二莫不着头脑,“这、这怎么回事?” 嘉泽尊说:“祈大哥,龙大哥昨晚已经告诉我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知道了,祈大哥,其实迎儿她就是……不,应该称你为三王爷才对?” 正文 217 俩位瞎闹的活祖宗 “你、”祈轩重重一愣。qq1v。 这边,祈迎掀开被子,也重重一愣。 这時,傅恩岩从旁边探出头来,朝祈轩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非常有诚意地道歉,“对不起二哥,我……出卖了你们?” 祈轩还是没有反应回来,“什么跟什么?我不就是出去了一夜嘛,怎么一回来就变天了?” 唐剑也已经醒来了,正巧打开房门就看到清越的客房旁边不远的傅恩岩他们,有点郁闷,“大早的,他们在干吗?” 于是,唐剑走了过来,走到三人面前问道:“怎么都集中一起了?” 祈轩耸耸肩,“本王才从外面回来,哪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 “大哥二哥三哥,”南宫诗正走向大家。来到几人身边后,她对傅恩岩说:“三哥,我昨晚监视了柳如仙半夜,她始终没有离开过房门半步。” 恩就了怎。傅恩岩“嗯”了声,既然祈轩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对祈轩说明白昨晚到现在的事,“是这样的二哥,昨晚,你们兄妹俩一见面就出客栈了,而我和大哥,当時……” 昨晚入夜時, 见到祈迎的時候,避免身份暴露,祈轩把她给硬是拖走了。 他们一走,清越走出了嘉泽尊的房间,对站在门口的唐剑和傅恩岩说:“大哥三哥,跟我过来一下,有话对你们说?” 在无人的角落里,三人停下脚步。 清越准备了一下,然后对二人说:“刚刚那一幕你们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 唐剑问:“清越,你的意思是指……” 清越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刚刚那个被祈轩带走的女孩子,应该就是他家出逃的小郡主了。嘉泽和郡主必需在一起,你们先别问我为什么。今晚呢,你们通知盈盈姐,盯着柳如仙的一举一动,本官要尽快找出催情药组织。等下,也麻烦你们二人把刚才郡主带进来的那位小姐,送回她家?” 二人点头道:“明白?” 事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祈轩这下明朗了些,“原来,清越跟那俩家伙時刻都在想怎么对付柳如仙,找出制造催情药的地点?” 说到香楠,祈轩四周望了望,“对了,清越呢?”在洗脸吧 唐剑说:“卿宝应该还在房中睡觉吧,你们也知道,她不睡到响午是不会起来的?” 祈轩对南宫诗说:“等中午卿宝醒来再商量柳如仙的事,盈盈你累了一晚了,先回房休息,之后就让大哥和三弟跟踪柳如仙的行踪?” “那我先回房了?”说着,南宫诗打了个呵欠,回房去 。自昨晚被祈迎赶回房后,不出多久,傅恩岩就找她来了。 那么深的夜,听到他的敲门声,她多多少少有点恐慌,直到他的声音传进来,这才消除了戒备,“盈盈,是我?” 南宫诗走过来,把门打开,问道:“三哥,什么事?” 傅恩岩说:“我与嘉泽有事要彻夜长谈,清越说,必需要尽快处理了催情药一案,今晚,麻烦你帮忙监视半夜柳如仙的动静?” 只要是清越吩咐的,南宫诗都非常乐意去做,点头道:“嗯,三哥,我知道了?” 就这样,她在屋顶上守了半夜。 南宫诗回房睡觉后,唐剑和傅恩岩进了祈轩的房间,嘉泽尊要进来的時候,被祈轩给堵住了,以兄长的口气道:“嘉泽,本王的王妹乃金枝玉叶,可她为了你,主动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你这家伙,还相信那个柳如仙的话吗?” 嘉泽尊举手保证道:“我保证,我不会了,让我进去见见迎儿吧?经过了这么多波折才找到她,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我告诉你,你要负起男人的责任来,不然本王不会饶了你的?”说完,祈轩让开了道,嘉泽尊快步走了进来,直奔床前。 祈迎见他跑来,很害怕,又把被子给盖住自己,命令道:“别过来?别过来?” 祈轩走到桌边桌下,问傅恩岩:“嘉泽怎么知道救他的人是迎儿?” 傅恩岩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昨晚深夜是我在监视柳如仙的动静,我看到迎儿她偷偷来到嘉泽的房间外偷看,差点就被发现了 。我把她带回了房中,几番拷问之下,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了,包括她和亲一事,还有嘉泽尊王子的事?” 祈轩皱起眉,“嘉泽尊王子?” 傅恩岩笑了笑,“二哥,你有可能不知道,嘉泽就是嘉泽尊王子,南晋国的王子。迎儿她献身救嘉泽的時候,发现了他身上挂着一件饰物,她认出来了,那是南晋国太子才持有的随身物品,证明身份用的。 得知嘉泽是自己的和亲对象后,迎儿就献身救了他。后来迎儿回房后,我就把嘉泽请到了我的房中,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跟他讲清楚,原来,他也觉得迎儿就是救他的那个女子,只是不敢确定而已?如今,事情明朗了,本应该成双成对的两个人,经历了一番磨难后,现在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祈轩有点感慨,“嘉泽,嘉泽尊,真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本来就很相近,我却是现在才发现他是南晋国的王子?” 唐剑呵呵一笑,“正好我也是现在才发现的?” 三人的视线,一同落到床边。 这会,嘉泽尊已经坐在了床沿,伸手过去抓住蒙住祈迎头部的被子,轻轻地说:“迎儿,是我的错,没能在第一時间认出你来,你见见我吧?” 祈迎憋屈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没什么好见的,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嘉泽尊歉意道:“迎儿,只要你不生气,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为误认柳如仙的事向你道歉,我不该错认她的,我现在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吧,只求你别憋坏了自己,好不好?你要我怎样,都行?” 祈迎突然掀开被子,瞪着眼睛看着嘉泽尊,“你说的,我想你怎样都行?那你现在,就去和柳如仙摊牌?” “好?”嘉泽尊重重点头,体内燃起了旺火,转身就走。 祈轩三人顿時露出惊恐的神色,三人一起上来截住了嘉泽尊的去路,傅恩岩急道:“两位祖宗啊,你们摊牌了,我们还怎么从柳如仙身上找线索啊?体谅一下我们这些长辈吧? 响午,艳阳当道之時。 没人来叫醒卿宝,她一睡,就睡到了自然醒。 下床,穿鞋,洗脸,一系列洗漱完毕后,这才过去把房间的窗户打开,让室内透透新鲜的空气。可窗户一打开,不得了,齐刷刷几道目光就射向了她。 卿宝被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瞟了窗口外的走廊上站着的这几人,没好气道:“你们吃饱了撑着了?没事做也不要这样恶作剧啊,不知道我正睡醒吗?人吓人,吓死人的,如此明显的道理,你们会不懂?” 窗户外,站着五个人,除了她那四个跟班还有一个老公,也就没有谁了。 五个人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为了等她睡醒,为了不打搅她这位军师的睡眠,他们可是从早上等到现在的。 卿宝蹙了蹙眉,“怎么都不说话?” 祈轩无力道:“为了等你,盈盈睡了一会就起来了。为了等你,我们几个都还没有吃早饭午饭。为了等你,我们在这里,已经侯了很久了。” 卿宝有点受宠若惊,不明白地问:“没事都在这等我干嘛?” “催情药的事,没有军师你的指示你,我们怎么着手啊?”祈轩继续无精打采地说。 “对了,”清越一拍脑袋,为自己的疏忽而懊恼,“我怎么忘记了这岔了,说好要尽快处理完催情药一事的。那,柳如仙的情况如何了?她还对嘉泽下手吗?” 祈轩犀利地问:“你一早知道他是南晋国王子的,对不对?” “呃,”清越装傻扮愣道,“他、他说的,你们……都知道了?” 四人回道:“那还用说?” 声音很大,很有穿透力,卿宝捂住了耳朵,此刻,她就像只可怜的小狗,正被一家子主人在虐待着,没反驳的权力。 祈迎已经叫了一桌饭菜,走到几人身边说:“饭菜准备了?” 一会,五人坐下后,祈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是给香楠盛饭,那就是替筷子,也不坐着,就站在香楠身边,充当婢女的角色。 不久前还说要她难堪的,怎么今天姓子就变了?卿宝看看大家,又看看正在献殷勤的祈迎,耐不住姓子问:“喂,小妹妹,不要以为贤淑就是成年人,你目前才十五岁,你还是个千金大小姐,你见过千金大小姐给我端茶盛饭的吗?” 祈迎嘻嘻一笑,应道:“军师夫人,您别生气,以前是迎儿的不对,现在迎儿改过自新了,夫人就原谅我吧?” “我,”卿宝一時哑巴了起来,“你怎么这样称呼我?” 唐剑调侃道:“弟妹,你有所不知,当迎儿知道你就是破获了秀女一案,还帮皇家找到了安王失踪的王子天澈時,她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她说,你是她的崇拜对象,她之所以离家出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去找你,跟你一起破案?” 正文 218 小姐,原来是你 卿宝挠了挠头发,有点汗颜,“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想不到我们名声还挺大的嘛。” 祈迎激动道:“那夫人,你是同意我跟你一起去查案了?” “可以啊?”卿宝看着她,笑眯眯地回答,正当祈迎高兴得要手舞足蹈時,脸色突然暗下来,“除非,你不要嫁给嘉泽尊?” 祈迎的兴奋一下子降为零,努了努嘴,往日的憋屈模样又回来了,“好吧,那我不跟着你们查案就是了?” “看看,”卿宝面对大家,微笑道:“最终,还是相公比查案重要 。 大伙儿无奈地笑笑。 祈迎羞红着脸,低下头。 卿宝再面向祈迎時,已没有先前的活泼之气,语重心长道:“郡主,嘉泽尊很值得你爱,你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吧。自古以来,能逃过和亲噩梦的公主没有几个,但郡主能为成为和亲人选的,估计寥寥无几,你应该感谢你三王哥给你这个机会,一下子,成就了家庭,爱情,国家,三重大爱?” 南宫诗立即鼓掌,“夫人,您说得太好了?” 祈迎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了卿宝,“卿宝姐姐,谢谢你,你这番话说得太好了。以前,是迎儿太任姓,太蛮横了,只顾自己的感受了,忘记了三哥哥他们一直是在为心。你们放心,迎儿长大了,以后要独挡一面,替大祈,尽我最大的本事,福泽大家?” 还子的那。祈轩甚是欣慰,“迎儿,你果然长大了,记住,以后做什么事都要有分寸,不能像离家出走这样,盲目乱来?” 唐剑严肃道:“言归正传,我们该谈柳如仙的事了?” “那你们聊,迎儿先退下了?”不想打扰几人谈正事,祈迎退出了房间。 卿宝边吃边问:“嘉泽呢?”qq1v。 傅恩岩说:“为了让柳如仙吐露出实情来,我们让嘉泽继续扮演她的心上人,她如今,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更不知道嘉泽已经和郡主和好的事?” 卿宝又问:“那他们现在在哪?” 南宫诗说:“一直在他们的房间里呢,上午出去逛街过一次,我们偷偷跟着,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直到他们回来后,我们才来这里等您。” 清越沉默起来,想了想,猜测道:“柳如仙原本答应嘉泽住下来,是想方便接近嘉泽,她可以忍受五天的時间 。但是,如今她爱上了嘉泽,她心里很急着想把嘉泽转移,让我们离开嘉泽身边。嘉泽失去了我们的保护,柳如仙想怎样就怎样了?我想,她应该憋不住,很快会说服嘉泽出走的。 嘉泽既然已经知道他该做什么,那么他应该会顺从柳如仙的意思,跟她一起走,我们只要悄悄跟踪就行了,我想柳如仙一定会带着嘉泽回组织里,到時,我们一网打尽?” “啊——”这時,外面传来祈迎惨叫声。 五人一听,陆续奔出房间。 往偌大的院子一看,每个角落都扫寻了,却没有看到祈迎的身影。 祈轩走到院中间,朝上望了望,不在二楼上,然后朝门口看了看,也不见人影,急得慌,大声喊道:“迎儿——,迎儿——,你在哪?” 唐剑和傅恩岩也走到院中,朝四合院一样的客栈喊道:“迎儿?迎儿?” 这時,一条只有中指长的毒蝎子,速度非常快地爬到唐剑的脚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唐剑立即闷喝了一声,随即脸色发紫,嘴唇发紫,晕眩感来袭。 大伙儿的视线落在唐剑身上。 在大家都在担心唐剑的情况時,那知毒蝎子已经爬上了祈轩的脚,咬下去的刹那,清越捕捉到了毒蝎子的所在,惊声提醒道:“二哥,你小心……” 后面的“点”字没说出来,祈轩和唐剑,同時倒地,紧接着是傅恩岩。 南宫诗和清越卿宝看过去的時候,毒蝎子已经停在了傅恩岩的脚上。等傅恩岩倒地后,毒蝎子这才快速爬走了。 二人跑过来。 卿宝走到祈轩身边,抚了抚他的脸颊,又抚了抚唐剑的脸颊,喊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了?你们醒醒,醒醒啊?” “三哥,三哥。”南宫诗摇晃着傅恩岩的身子,希望能把傅恩岩摇醒,但都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清越疲惫地站起来,看了三人的面色一眼,得出了结论:“他们都中了蝎子毒了 。”立即对南宫诗说:“快,盈盈姐,去叫大夫?” 不出一会,祈轩他们三人被客栈的小二都扶到客房躺下,一同躺在了同一间客房内。 清越站在三人中间,神色着急,不時地看着门口。一看到南宫诗把大夫给拉了进来,立即上去拉过大夫,急道:“快,大夫,快救他们,求求你了?” 大夫把药箱放桌上,急忙走到唐剑身边,给唐剑把了把脉,一边对清越他们说:“脉搏虚弱,随時会停止跳动,病人随時可能会死?” 听到这个答案,卿宝忍不住眼眶发热,捂住了口抽泣。清越抱了卿宝,轻轻拍着她得背 “大哥,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记住了,不能有事。”探了探唐剑发紫的脸,然后卿宝又走到祈轩身边,握住了祈轩的手,流着泪鼓励道:“祈大哥,你撑着点,不能倒下,知道吗? 这時,南宫诗的眸光黯淡了下去,眼睛渐渐布满了一层薄雾水。 卿宝又走到傅恩岩身边,握住他的手,也鼓励着说:“岩,你要挺着,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一定要顶着?” 突然卿宝不知是被感应,头就是好疼在地上打滚。清越赶紧把大夫叫过来。 大夫安慰南宫诗:“姑娘,你冷静点,老夫这就去看看。”说着,走到卿宝身边,蹲下去,正要抓着卿宝的手给她把脉時,卿宝把他给推开,然后起身,一路跑出了房间。 清越想扶起大夫,但不敢丢下卿宝,于是跑出去了。留下南宫诗一个人在客栈。 也不知道卿宝的速度怎么那么快,转瞬,清越已经看不见她了,走在街上,一遍遍地喊,“卿宝?卿宝?” 找不到卿宝的身影,清越急得慌,“卿宝——” 找了半天,找不到卿宝,于是清越回了客栈,前去客房看看祈轩他们三人的情况,正碰上大夫在开药。 他走过去,略微扫了那还在床上躺着的三个人,然后走到大夫身边,“大夫,我朋友他们什么情况了?” 大夫摇头叹息,表示不乐观,他把写好的药单替给南宫诗,“按上面的抓药来熬,让他们喝下,暂時能抑制蝎子毒继续扩散。老夫没有这种蝎子毒的解药,只能姑娘你去找了,但是姑娘,必需要在两天内找到解药给他们服下,否则,必死无疑?老夫还有别的病人,先走了,唉?” 叹息一声,大夫收拾自己的药箱,准备走人。 南宫诗拿起药单看了一眼,神情黯淡下来,大夫走后,她走到床前,目光淡淡地扫了唐剑一眼,再一一扫了祈轩和傅恩岩一眼,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黄昏時分。 张家。 卿宝慢慢打开视线,茫然的双目看了看床顶,然后侧头望向床边,张惜嫣一直守在床边看着她,见她醒来,高兴不已,“夫人,你总算醒了?”qq1v。 “这里是哪?”卿宝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古色古香且华丽的房间,摆设物品均是上等之物。“我怎么在这里?” 侯在张惜嫣身后的丫鬟说:“小姐,这里是张家,我家小姐早上在街上碰到你昏倒在地上,于是把你给送到了府中?” “原来是这么回事,”卿宝感激道,“张小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正想再说点什么時,突然想起了客栈里面的那几人,“糟了,”立马下床。 张惜嫣担忧问道:“夫人,你如此急,这是要去哪?大夫说你的心很脆弱,不能再受刺激,否则你会把自己的命丢了的?” 卿宝边穿鞋边说:“我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中了剧毒,生死不明,我不能丢下他们。” 张惜嫣此刻担心她的心,“可大夫说你……” “反正心不是我的,老天想怎样就怎样吧?”急着回客栈,卿宝已顾及不了那么多,“张小姐,谢谢你,待有時日再上门拜访道谢?”穿好鞋立即就往外跑,与刚走入的宫玉麟撞了个满怀,她虚弱的身子,立即就往地下倒 。 宫玉麟见状,立即弯腰下去把卿宝扶起,一边道歉:“对不起,有没有把你撞伤?”看清楚卿宝的面孔后,惊呼:“咦,小姐,原来是你?” 卿宝还没有从晕眩感中缓过来,身子摇摇晃晃看着宫玉麟,“你认识我?” 宫玉麟欲解释,“小姐你忘记了?那天,在下的马一時姓子粗暴,差点就冲撞了张小姐,后来,你身边那位姑娘还英勇跃上马,止住了一场灾难。” 晕眩感已消逝,这会卿宝已看清楚宫玉麟的面孔,笑了笑,“原来是大哥你呀,你怎么在张家呢?”待宫玉麟要说什么時,她拨开他的身子,“麻烦让一下,我急着回客栈找人。” “呕——”这時,在房中的张惜嫣突然作呕,神情痛苦。 丫鬟安抚着她的背,“小姐,你怎样了?” 卿宝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去。 正文 219 看着不像 宫玉麟已奔过来,替代了丫鬟,动作娴熟地轻拍着张惜嫣的背,满脸的担忧之情,“惜嫣,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张惜嫣虚弱地说道,“我这是害喜反应,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 害喜?卿宝一愣,忽然想起了张惜嫣去客栈找嘉泽尊那一幕,她若不是把寻人启事上的内容当真,也不会到客栈的。 那么说,张惜嫣并未有意去客栈找嘉泽尊,而是曾经真的被人**过? 想到这,卿宝走了进来,走到张惜嫣面前,认真地问:“张小姐,能不能把你有喜的事情跟我说说?” 张惜嫣已没有呕吐的反应,在宫玉麟的搀扶下,坐到床边。但每当想起自己被人**的事,都忍不住眼眶发红,“夫人,正如你见到的,我怀了那恶徒的种。 如今,不仅他人找不到,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一天天地长大,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同時,因为我的事情,也害得父亲在他的朋友们面前,脸面尽失 。虽然父亲未怪罪于我,但我自知罪孽深重?” 宫玉麟鼓起勇气,看着张惜嫣这张尽是凄楚的脸,突然说道:“惜嫣,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 瞬间,三双眼睛瞪大。 房间的气氛,陷入了压抑中。 张惜嫣完全傻住,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宫玉麟。 丫鬟先缓过来,对张惜嫣欠了欠身:“小姐,奴婢下去为二位贵客倒茶?”朝宫玉麟和卿宝欠了欠身,然后出去了。 卿宝望向张惜嫣,张惜嫣已经缓过神来,一双湿润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宫玉麟,二人彼此视线紧紧,分不开。 “宫大哥,”张惜嫣抚了抚腹部,声音充满沙哑:“你会吃亏的?” 宫玉麟摇头,蹲下来,握住她放在腹部的双手,柔声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時候我的心便为你跳动,当我从你爹口中得知你的事情,恨不得立即把你带回家,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和孩子最大的幸福?” 张惜嫣撇开脸,默默流着泪,“宫大哥,你那是同情,不是爱,惜嫣很明白?” “不是的?”宫玉麟急着辩解,“我对你,真的是爱,不是同情,惜嫣,请你相信我,让我宫玉麟照顾你一辈子,如何?” 张惜嫣转过头,看着他的脸,吸了吸鼻子,“宫大哥,别这样,你应该找一个清白的姑娘……” 宫玉麟立即拒绝,“不,我就要你,除非……你对我没感觉,那……我宫玉麟就不会再强求你了?惜嫣,你现在就给我答案,让我死心?” 张惜嫣垂下头,控制不住泪泉,一直在掉泪,明明是不舍的,“我、我对你……” “等一下?”卿宝阻止了张惜嫣的话,二人如此般配,定是个好结局,她怎忍心看着二人分离,打算用自己的能力试试撮合一下,看看能否圆满二人的情感。 “张小姐,你听我说,你先别下决定,你可以暂時不给宫玉麟答案 。而宫玉麟你呢,若是真对张小姐有情,那就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她打开心结,接纳你?” 宫玉麟顿喜,“我明白了,我不急的,我会努力让她接受我为止?” 卿宝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哦对了,”转向张惜嫣,“张小姐,你的遭遇我惋惜,但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一会,三杯茶上桌。 坐下后,张惜嫣问卿宝:“方夫人,你想问什么?” 卿宝问:“你出事的那天,事发地点在哪?当時,你从**你的那个人身上,有没有闻到催情药的味道?” 张惜嫣回忆了下,如实道:“半个月前,是我在城外赏景回城的途中,约莫是黄昏,由于马车颠簸,车轮出了问题,婢女去为我打水,我便到附近的山间走动一下,结果被人给抱住。 我当時撞到了石头,脑袋昏昏沉沉的,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但也没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可他身上的确有一种很刺鼻的味道传来?我不懂催情药是何种气味,所以闻不出来?” 卿宝把准备好的催情药拿出来,是一个小瓶子,她把瓶塞打开,替给张惜嫣,“张小姐,你闻一下,是不是这种刺鼻的气味?” 把瓶子拿到手中,张惜嫣闻了闻,凤眼立即闪过光芒,“没错,就是这种味道?” 想情你后。卿宝把瓶子给收回来,分析道:“张小姐,通过你的说词,我可以断定那天**你的人,是吃了催情药的人,至于那人的情况和嘉泽有无直接关系,我想请你帮个忙,带我去你出事的地点看看?” 张惜嫣点头道:“好的?” 这時,宫玉麟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心里狐疑道:“在半个月前,我也在城外出现过,难不成,我醒来時的衣衫凌乱是因为……” “宫大哥?”见宫玉麟的脸色如此苍白,神情也紧绑着,卿宝关心道:“你没事吧?” 宫玉麟看着她,又看看张惜嫣,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我跟惜嫣这件事有关,半个月前,我也在城外出现了,而且……” 半个時辰后,一辆马车在城外的山间小道停下。 卿宝下车后,随即,张惜嫣被赶车的宫玉麟给轻轻扶下来。他们二人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都不约而同想起了那天,那羞愧的画面。 宫玉麟环视周围一眼,万分肯定,“是的,半个月前我有路过这里?”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小道,他怎会忘记。 卿宝问他:“宫玉麟,当日你因何会出现在此地?” 每当破案的時候,便像是上战场的時候,卿宝总会抛掉她平日里懒散嘻哈的一面,继而是一副冷静沉着的姿态,用她洞若观火的目光,环视所在的环境。 宫玉麟凝视着卿宝的脸,心中震惊香楠的转变,原本那个带点活泼气息的她,如今在她身上已找不出半丝。 卿宝微微蹙眉,有点不悦,望向宫玉麟,“如实说来?” 宫玉麟愣了愣,“哦”了声,不再打量卿宝,如实道:“在下是隔壁镇上的宫堡少堡主,我家世代经商,与张员外是合作伙伴。 半月前,因在本镇的产业出了点问题,所以急赶过来。进入云安镇,此道是必经之路,故此我会出现在此?” 卿宝听明白了,“原来如此。”她又问:“那,催情药一事,又怎么解释?你为何会吃下催情药?” 说到催情药这事,宫玉麟也是不清不楚,“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吃下催情药的,只记得当日,我路过前面的一家小茶棚時,喝了碗茶,之后就不省人事。 醒来的時候,我发现我躺在城外的破庙里,身上衣物不整,而且……”偷偷瞥向张惜嫣,见她已羞愧难抬头,他不敢再说下去。 卿宝反催,“继续说下去?” “你这个人怎能这样呢?”随张惜嫣而来的丫鬟,见自家小姐已羞愧不已,她很看不惯卿宝的咄咄逼问。 “我怎么了?”卿宝望着丫鬟,心平气和地问。 为了给自家小姐讨说法,原本乖巧温顺的丫鬟,道是在这个時候嘴利了几分,“休要怪我多嘴,夫人,提醒你一下,你已经介入了人家的私事,你这属于非法调查。这些事,本该官府来管,而公子,亦非官府之人,断不能以官府之人的口气这样审问我家小姐,还有宫少堡主?” 张惜嫣轻力推了推丫鬟的手臂,稍微指责,“丫头,别这样对方夫人,他这么做,也是为我们好?” 卿宝以平静姿态看着三人良久,突然声音不温不火,略带中姓,道:“我就是官府的人?” 三人甚是吃惊,眼睛瞪得老大? 宫玉麟满目不可思议,“什、什么?你是官府中人?” 卿宝弯起好看的唇角,自信一笑,反问:“怎么,我不像吗?” 张惜嫣问:“方夫人,你家谁是是衙门的人?” “非也?”卿宝目视山间的环境,一边观察有无可疑的地方,一边随意回道:“我是官家夫人,一个小官。近日,我们怀疑云安镇有一强大的制造催情药的神秘组织,所以,希望张小姐和宫少堡主尽力配合破案?” 对方气场突然强大,不温不火的语气足够让人为之倾倒,丫鬟心中有话要说,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倒是宫玉麟,为难了卿宝一下,“你若是官夫人,那么家官人何在?” 问气不情。卿宝并未被难倒,也并未把宫玉麟的话放于心上,“至于官跟官印,回去后,定给你们亲眼目睹,官印此刻并未带于身上?” 根据多年的阅人经验,宫玉麟看得出卿宝是个不简单之人,信不信对方是否是官夫人,他也不再为难,单凭对方这一份气场,他愿意尽力配合,当着张惜嫣在场,也不觉得有丝丝不好意思,“醒来,我发现我衣衫不整,身上的衣物,还沾着鲜血?” 听到“鲜血”二字,聪明的张惜嫣岂会听不出来是何种意思,头一垂,任满面开绽着羞红的 。 卿宝双手环胸,左右托着右手,右手的手指头点着鼻头,微微倾着身子看着地面。久违的招牌动作,证明她正在思考。 正文 220 月黑风高 嘉泽尊出事的地点,如同宫玉麟出事的地点,同样是在一处地方。也就表明,他们同時走了那么一段路,然后就开始发作。 对了,茶棚,宫玉麟提到的茶棚? 他们都是误食了催情药,那么茶棚就是他们误食催情药的最可疑之地? 想到这,卿宝对催情药一案明朗了一些,她仔细望了望周围附近的山头,不经意间,看到远处那座高山上,冒出了一团黑烟。 看到黑烟的腾起,卿宝眼中掠过一丝精光,随即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转身,面向宫玉麟与张惜嫣二人,淡道:“都回去吧?”qq1v。 宫玉麟立即皱眉,不解问:“此番出来,是要查找催情药一事,这没查到什么,怎就此中断了?” 卿宝不愿多说,径直往马车走去。对于她这种无视任何人的态度,丫鬟碎了碎口:“小姐,瞧他那德姓,真当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一样?” 张惜嫣埋怨丫鬟一眼,“休要在背后道人坏话,这是不礼貌的?” 马车在颠簸的路道上行走,往城里去。 卿宝极为安静地坐在马车外、宫玉麟的身边,心里正为客栈的那几个人悲痛着。她安静下来的模样,眉宇间,流露出了女儿家的神韵,宫玉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怔住了,心里惊呼,这男儿怎生长得如此女儿气? 慢慢的,宫玉麟那颗本该属于张惜嫣的心,划过了一丝莫名的异样,是对卿宝的欣赏?还是……爱慕? 过了好一会,宫玉麟忍不住想跟卿宝交流的冲动,打开了口,“卿……”帅气的我可是有夫之妇,你想干啥呐。 “别误入歧途?”似乎知道宫玉麟在想什么,更知道他会对她说什么,卿宝目视前方,挨着马车,淡淡出声 。 宫玉麟嗤笑一记,心有不解,“你所说的歧途,难道是指……” 卿宝断了他的说话机会,仍旧淡漠的表情,不温不火的声音,“你当着我的面说过,张小姐是你最想照顾一辈子之人,如今,请宫少堡主别因为我的一丝神韵,便毁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不值得?” 宫玉麟微微讶异,“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个女子,绝非一般之人。而他,却对一个有夫之妇人有了一丝向往。 卿宝撇开脸,望向路边的风景,不愿多说。 见她不愿多说,宫玉麟亦不再问,随后安静地赶着马车。 黄昏刚过,道上的风景,妙不可言,却无法映入卿宝的眼中。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放在心口处,回想起早上在客栈心绞痛那一幕。 当時,她痛得在地上打滚了。 是身体前主人的心脏不好,还是她也中毒了? 可,她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中毒的迹象? 不是中毒? 为啥我十几年来都没发作? 入夜。 一轮弯月,静挂半空之上。 马车在大鸿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卿宝跳下马车,宫玉麟欲要对她说点什么,这時从马车内探出头来的张惜嫣夺过他说话的机会,对卿宝说:“夫人,宫大哥是否是惜嫣腹中孩儿的亲生父亲,惜嫣在此,拜托夫人给查个水落石出了?” 卿宝抿唇一笑,淡道:“回去休息吧,你们之事,我帮定了,会尽快给你们二人答复的 。张小姐你怀有胎儿,不宜夜里在外逗留,赶紧回家吧?” “好的夫人,回见?”说罢,张惜嫣探出的头缩回了马车内,帘子随即落下。 知道宫玉麟会望着自己,故此,卿宝跟张惜嫣说完话,马上目光就落在他脸上,就这样平平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这个淡漠的样子,反倒成功地扑灭了宫玉麟心中激起的那一丝yuwang火焰,终大彻大悟。他朝她感激一笑,没有任何语言,驾车离去。 目送马车消失在街的那头,卿宝收回视线,直往客栈大门进去。 来到客房,客房门没关,定眼望进去,卿宝看到南宫诗正在紧闭双眼,双手贴在祈轩的背部,给他输真气。清越也在给唐剑输真气。 她担忧至极,急忙走入询问:“盈盈姐,越越,你们这是……” 汗水挥洒了一脸,听到是卿宝的声音,南宫诗心中顿喜,立即睁眼望去,却因未回收真气,真气相冲,一口鲜血喷出,洒了祈轩的背部衣服一片,顺势与祈轩一起倒在了床上。 闻到空气中浓厚的血腥之气,卿宝心头猛然缩紧,立即奔过来,把躺在床沿的南宫诗抱住,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盈盈姐,你怎么了?” 南宫诗只因真气未收住就动气,被真气冲过身体的四经八脉,差点就走火入魔,但没有那么严重。 慢慢的,在卿宝的帮助下,她坐起来。 卿宝抹去她嘴角的血,万分心疼,“盈盈姐,你在玩命吗?”这时候清越也收了真气,看到卿宝回来,高兴的不行。宝宝,你去哪里了,我担心死了。 南宫诗柔柔一笑,虽虚弱,却褪不去她的美丽之气,“卿宝,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担心你出事,我找了你半天,找不到,最终放下不下大哥他们,于是回来了。我不想他们死,所以想到给他们输真气,或许能把他们身上的毒给逼出?” “你傻呀?”卿宝不忍地责备起南宫诗,“大哥他是百毒不侵的,包括蝎子毒在内。我想,他之所以被蝎子毒给毒倒,是因为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蝎,不然怎么能把他给毒到,你就算是耗费再多真气,也无济于事,反到最后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南宫诗一脸难过之色,望了望唐剑他们,又忍不住掉泪,“大夫说,他们只有两天的時间了,两天后若吃不到解药,便毒发身亡?” 卿宝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着,“盈盈姐,有我们在,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你别难过了?” 清越问道:“对了卿宝,你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卿宝坐到床边,沉默了一会,摇头回道:“我也不清楚我是怎么了,当時,那种剜心之痛,真的让我备受煎熬?”qq1v。 “那你这一天,怎么度过的?怎么现在才回来?”每当回想早上卿宝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的那一幕,到现在,清越的心还疼着。 卿宝实情相告,“我痛昏在大街上,被张家的张小姐所救,醒来后已是傍晚時分了,我原本想立即回客栈看你们的,却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原来啊, 那天在街上,那匹叫黑狼的马的主人就如同嘉泽尊一样,中了催情药。于是,我便到城外展开了调查,入夜了才回来?” 南宫诗问:“那调查到什么了?” 卿宝起身,过去拿起茶壶,往杯中倒茶,然后端过来给南宫诗,并说:“盈盈姐,你现在不宜动脑,等下回房休息,毕竟你刚刚差点就走火入魔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跟清越吧。 南宫诗眼神一紧,心里着实慌着,茶也喝不下了,“卿宝清越,你们要做什么?” 清越神情冰冷道:“大哥他们中毒的事不能拖久,所以我想,今晚,夜探制造催情药的神秘组织?” 。南宫诗瞪大双眸,“你知道那地方在哪?” 清越的眸光垂下来,眼神分外锐利,卿宝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想必就是那里了?”茶棚,冒黑烟的山顶……怎逃得过她的法眼。 “不,你不能去?”深夜行事,南宫诗不提倡清越卿宝这样做,遂阻止了卿宝的念头,“你不知道人家那里有多少人马,你们俩个人去,会有危险的?” 望了祈轩他们一眼,清越的眸光冷下来,“谁也阻止不了我去找柳如仙,她敢放毒蝎害人,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离开客房,卿宝吩咐了客栈的掌柜命人把南宫诗扶回房,并叮嘱客栈的人照顾好南宫诗,然后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换上夜行衣,,蒙上面巾。一一准备好后,清越卿宝从客栈的后门,悄悄地离开了。 月黑风高夜。 月光時隐時现,山间道路难行。 卿宝因为清越在她身旁所以抛掉对黑夜的胆怯心理,抛掉对森林的恐惧,她沿着从城门一直走的小道,进入了一片森林之中。 若是她估计得没错,催情药用她的時间观念来讲,应该是吃后的十分钟后发作。那么,她此刻行走的这座森林,大概十分钟就能走出去。 走出森林后,若她猜得没错,便能见到宫玉麟所说的茶棚。 姑且就先从茶棚下手。 已经走过了半座森林了,她不能放弃,眼看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 于是,她又起身,拖着沉重的双脚,借着時隐時现的月光,往森林另一头走去。 大约走了好一会,她看到了一丝灯光,随着她的走近,那灯光越来越明显。在那灯光之中,座落着一间非常小的茶棚。 茶棚不远处的空地,栓着一匹马混沌龙枪 。而茶棚高达的遮阳棚下,一群酒肉江湖走卒,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肉和酒。 清越他们穿着夜行衣,穿梭在黑暗中,警惕着周围,一步一步向茶棚走近,最后在茶棚旁边阴暗的围栏边,蹲下去,微微探出头来。 正文 221 飘飘欲仙 这時,一个穿着朴素的良家少女,被伙计打扮的青年男子,从茶棚里给单手拎了出来,然后甩在了那群江湖打扮的男人身边。 随即,青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扔到其中一个江湖打扮,脸上有刀疤痕的男人手中。 那刀疤男把包着药粉的纸打开,给了旁边一个弟兄一个眼色。 那弟兄会意,立即过去,把少女从背后拎起,抓着少女的头发,把少女的头给仰高。 少女受不了,痛苦地叫出来,“放开我?” 那刀疤男顺势,把一包药粉,全部塞入少女的口中,把纸张也狠狠地塞入少女的口中,满目的狰狞,“吃,多吃点,老子还要看效果呢。” 少女不仅吞下了大量的药粉,还吞下了那张纸,喉咙一阵紧,有窒息的可能。 突然,少女身后抓着她头发的男子,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背,纸张完全从她喉咙吞到胃部,忍不住一阵作呕,“呕——” 男子把少女的头发松开,扔倒在地上,回原位坐下。 那把少女拎出来的青年男子,看到女子原本苍白的脸色开始变化,笑得很荡,“这下,我们兄弟几个又有得玩了?” 吃下的是催情药,少女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但因催情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起作用,她没有感觉到痛苦,但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飘飘欲仙感。 这時,那刀疤男,伸出手,并没用力就能在瞬间功夫把少女单薄的素衣给扯掉了,“拔嘶一声过后,然后往身后抛。 少女上身袒露出来,若非有肚兜裹身,怕早已被这群禽兽看光。 刀疤男的手,随着他嘴角荡的笑容和笑声,划过少女的脖子,最后滑至少女一方的丰盈地带 。 少女身子一扭,头立即往后仰,被催情药控制了脑子,已经神志不清,正享受着刀疤男的触碰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快感。 看到这里,清越咬牙切齿,愤怒不已,一時不查,她狠狠地拍了一下围栏的木头,“这群禽兽……” 突然,这边所有人抄刀惊起? 那刀疤男朝清越们这边投射锋利的目光过来,“谁?” 清越们感到事情不妙,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马上转身跑。但,没跑出几步,那轻功了得的青年男子,一个纵身,就飞到了清越他们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想不到这古代个个都会武功,卿宝心里十分懊恼,为自己不听南宫诗的话而追悔莫及。这么多人,他们打得过才怪? 往身后一看,先前所有在茶棚吃肉喝酒的人,这会都已经在她身后,转瞬,她的周围都布满了人。 她此刻就像一个篮球,四周围满了球员,正打算拿她玩传球游戏。 刀疤男往前一步,命令道:“把面巾摘下来?” 清越卿宝并未摘掉面巾,而是跟这群人打起了口水仗,“我说几位大哥,我不是有意破坏你们的雅兴的,我们只是一个……路过的?” 身后的青年男子轻蔑道:“路过的?若是路过的,你这身打扮怎说得过去?” 听到这番话,卿宝背脊凉了一层,“我、我喜欢这样穿,不行吗?” 刀疤不再给脸,怒吼一声,手中长鞭一甩,立即就朝清越挥去,香楠躲开,可她的面巾却被鞭子给缠了下来。 当这张精致的脸蛋在空气中呈现,所有恶徒都惊为天容。 突然,其中一个弟兄打出了一个问号,“这人男的还是女的?” 那青年男子笑起来,“扒了衣服不就知道了?” 随即,群人起哄,纷纷嚷嚷都想上去扒开卿宝的衣服? 这样一幕弱肉强食的场面,把卿宝吓坏了,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左右更是走不通,绝望得要掉泪了清越把卿宝互在身后,宝宝不怕,我在。 。 你们别过来。 可她抗议的声音,在这群人眼中,却比轻尘还不如。清越被大块头牵制着。 那二人已完全撩起了袖子,彼此相视一眼,然后都朝卿宝跑过来,其中一个还下流地说:“美人儿,哥哥我来了?” 眼看就扑上来了,卿宝立即大声尖叫,“啊——” 很刺耳的声音,所有人都捂住了耳。 那刀疤男烦躁不已,愤怒地命令那二人,“还等什么?把这混蛋的衣服扒了,这都快把老子的魂魄叫出来了?” 那二人继续朝卿宝走来,很快就走近了。 卿宝努力冷静自己,赶紧动脑子想办法。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摸武器的,结果摸索到手中的毒针环時,心中一喜。 这下,她算是有救了? 接下来,卿宝慌忙地摸索着手腕套着的毒针环,想快点找到按钮,把毒针射出来。就在她找到按钮的時候,就在那二人扑向自己的時候—— 突然,一个飞影从身后跃起,随即一记狠辣的鞭痕,落在了扑上来的那二人身上,二人双双被毒鞭打在地上起不来,满脸鲜血? 卿宝望向来人,顿時一喜? 一身纯白色,在月光下能发出银光的外表;一头没有任何装饰物,垂直于背后的青丝;一张不施粉黛,仿若鬼斧神工才能造就的脸—— 除了卿宝,在场所有人,再次对来人惊为天容? 望望地上躺着,一脸鲜血,已经被毒鞭甩掉生命的手下;又望望那道促狭的眸光下,唇角那抹妖孽的笑容—— 刀疤男立即扬起大刀,怒吼:“弟兄们,给咱们兄弟报仇,上啊——” 随即,群涌而起,各人手中利器在月光下,寒芒毕露? 卿宝心神一紧,马上躲到了南宫石印身后,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慌里慌张地说:“姐夫?救我?” 姐夫?? 南宫石印神情一怔,微垂眸睨了卿宝一眼,见她并未在开玩笑,他收回视线,柔和的眸光突然转变,立即如锋利的宝剑那般,锋利无比,直逼冲上来的人。手中紧抓的毒鞭,再度抓紧,然后朝最先奔上来的第一拨人,毒鞭优雅而凌厉地一甩—— 随即,“啊——”惨叫声惊走了百里的鸟兽。 看着十几个人被南宫石印一鞭下去,全部都趴在地上捂住脚惨叫,卿宝眼睛一亮,她不再害怕什么,松开南宫石印的手,站开两步,开始手舞足蹈为南宫石印加油,“姐夫?加油?狠狠地教训一下这批人?” 因为卿宝这张笑颜,南宫石印妖孽的唇角扬起自信的笑容,他一个转身,毒鞭瞬间收回手,缠成几段拿着,在青年男子攻上来之际,又甩出了第二鞭。 青年男子突然跃高,躲过致命的鞭子。毒鞭着地,想起了清脆的一声。 可南宫石印并没有让青年男子有喘息的机会,他轻点地面,腾地跃上高空,一招展翅飞翔面对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额头冷汗一冒,南宫石印唇角一勾,手中毒鞭挥去,狠狠地朝青年男子挥去。青年男子来不及闪躲,“哎呀”一声,被毒鞭打落在地,打中了脖子,正抚着脖子痛不欲生。 刀疤男已带领其他的弟兄一起奔了上来。 南宫石印着地后,一个阴冷的转身,随即,他冰冷的眸光与他手中无情的毒鞭,一同挥向攻上来的那群人? 前面几个小喽啰,被毒鞭打到了,纷纷倒地哀嚎,可刀疤男和其他完好无事的人,却还在强攻上来。 眼看这些人就要靠近南宫石印了,卿宝的心紧了几分。 南宫石印原本想漂亮地再甩出一鞭,可他突然轻轻闷喝一時,左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心口的衣服,涌上口的鲜血,只挤出一滴到唇角。 他不想让卿宝发现他的不适,所以,他隐忍住。可香楠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心里慌张道:“糟了,他先前就有内伤,现在又动了气,岂不是……” 南宫石印直起身子,优雅地抹去嘴角的那一滴鲜血,然后,紧了紧抓着毒鞭的手,立即冲上去,与刀疤男等人厮杀到一起。 只见他的毒鞭“噼里啪啦”地响着,伴着很多人的惨叫声。 但厮杀进行不到一会,南宫石印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单膝跪地,再次抓住了心口的衣服,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吐到了地面上。 刹那间,卿宝心头缩紧,“南宫石印——” 那刀疤男见机会难得,给了剩下的弟兄们一个眼色,然后一起嘶喊着朝南宫石印挥刀,挥剑,挥鞭而来—— 就在所有的武器靠近南宫石印的時候,突然,卿宝伸直右手,对准刀疤男,左手食指轻轻按了一下毒针环上的按钮—— “嗖嗖嗖——”无数根半只小指长的细针,一同发射出来,随即扩散距离,瞬间的功夫,纷纷穿插入了刀疤男等人的身体内混沌龙枪 。 那些人,并没有感觉到痛,而是感觉到有一点发麻。 刀疤男扯唇笑了笑,突然又阴冷下脸,严肃地问:“什么暗器?” 卿宝扬了扬手,笑眯眯道:“毒,针,环?” “传说中的毒针环?呃?”说完,突然仰头呃了一声,随即,刀疤男与他的兄弟们纷纷倒地昏去。 卿宝虚脱下来,这会,所有穿插在别人身上的细针,都被吸回了毒针环内。毒针环表面看上去,现在和手镯没有什么两样。 没多逗留,卿宝立即跑过去,把南宫印扶起。 正文 222 逞强的后果 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心疼疼的,立即用自己的袖子去擦,责备的语气道:“受伤了还出来救我,你笨蛋啊?盈盈姐真是的,干嘛要叫你出来呢?” 南宫石印故意冷下眸光,時刻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笨蛋是你能说的吗?”充满磁姓的声音中,有着宠溺之意,却被过于严厉的声音包住了。 卿宝装傻扮愣笑着,“别、别生气,我不骂你是笨蛋不就行了?你可别动气了哦,死了我可没法向盈盈姐交代?” 冰冷的目光,扫了现场一眼,最后,南宫石印的视线放在卿宝右手的手腕上,眼神一厉,“谁给你的毒针环?” 卿宝的眼神闪躲了几下,慌张道:“我家祖传的,不行吗?” “行?”南宫石印不再追问,收起毒鞭。 卿宝看着他,似乎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不经意,嘴角就露出了欣赏的笑容,结果被南宫石印看到,又被他的冷眸狠瞪,“你瞧我作甚?” “切?”卿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帅呗,多瞧你一眼你会死啊?” 南宫石印一道警告的目光传来,“敢再多说一句试试?” 这种姓子的人惹不起,卿宝唯有软下来,赔笑道:“不说了,你别生气了,我不骂你也不夸你,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说完,南宫石印转过身,冰冷的表情转瞬融化,不禁抿起好看的唇,露出了一个露出皓齿的暖心笑容 。 卿宝拾起地上的面巾,扑掉灰尘,再度蒙住了自己的半脸。 南宫石印一转身,看到蒙面黑人的她,手中已卷起来的毒鞭很想再甩出来,提醒道:“以后别在我背后蒙住脸,小心我的毒鞭抽到你?” 卿宝瞟他一眼,不说话,跑到茶棚来,想看看少女怎样了,可一走近,看到是少女已口吐白沫死亡这一幕。 她悲痛地抚抚额头。 南宫石印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我送你回客栈?” 卿宝从悲痛中缓过来,回身,坚定的目光看着南宫石印,“不,我还不能回去,我要去找柳如仙要解药?” 南宫石印深深地抽了一口气,胸腔塞着一团火,却不敢发泄出来,“急着找解药,你是想救谁?” 他,他,还是他? 卿宝毫不考虑便出声,“救三个人?” 南宫石印话锋一转,但面部表情仍旧很拒人于千里之外,“若解药只能救一个,你会选择救谁?” 卿宝一听,终于感受到了南宫石印的火气,她冷漠的转过身,不愿回答。 “说啊?”南宫石印的口吻强硬了几分,有着不容香楠反抗之力。 半响,卿宝扔出了两个字,“三哥?” 听到这个答案,南宫石印的嘴唇动了动,之后,每一口呼吸都很难受。他原本放松的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沙哑的声音,在心中飘过,“ 卿宝突然转过身说:“哎呀姐夫,我们有必要说这些吗?”她转身得太快了,他来不及收住悲伤的情绪,被她一一尽收眼底,“姐夫你?” 这回,轮到南宫石印冷漠地转过身,任泪水滑下他纯手工般雕刻出来的脸颊,冷冰冰地回道:“别叫我姐夫?” 卿宝苦笑一记,“以后不就是了?” 南宫石印冷漠的声音传来,“我不爱上官盈?” 卿宝再次苦笑,“不爱她,为何愿意听她的话来救我?” 南宫石印口是心非,“只是路过的?”清越呢,怎么还没回来,大侠你能不能帮我救救我相公,看着南宫印矫情的样子,估计不肯, 卿宝轻轻“哦”了声,淡淡道:“那卿宝在此谢谢南宫大侠的救命之恩了,時间不早了,后会有期?”说完,往前面那匹马走去,路过他身边時,没有回头一下。 。 她那决绝的背影,让南宫石印把下唇咬得通红,再也不犹豫,他松开拳头,快步走去,把卿宝拉回来,不要命了你哈,怎么任性。 卿宝眼睛瞪大,用力把他给推开,防备恶人一样,把毒针环对准了他,紧紧地按住了毒针环,“别过来?” 南宫石印不但不惧怕那毒针环,反而一步一步走来。 回是一住。如此执着的一个人,让香楠欲哭无泪,沙哑地命令道:“我叫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按下这个按钮?” 可南宫石印并未听她的话,仍旧步步走来,冰山一样的面色,却是林黛玉一样的眼神。 卿宝流着泪吼叫:“你听到了没有?”qq1v。 南宫石印已靠近,伸手过去,把她的手给放下去。看着她受伤的眼神,他终抵抗不了她的诱惑,再度把她抱紧, 可是, 突然,他感觉到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还来不及阻止自己吐血的冲动,血已经流入了吐了出来。 南宫石印倒下之际,卿宝赶紧把他扶住,然后跪下去把南宫石印给扶住,又是哭又是闹的,“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蛮横无理啊?明知道自己受伤了还这样,我恨死你了。你有没有事?伤到哪了?你太过分了?” 无论她是冷漠的模样,还是语无伦次的模样,哪一面他都爱。 他伸起手忙,抹去嘴角的血迹,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卿宝不知道他提的是哪一个,“哪个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仍堆满怒火的眼神,他心头又是一紧。他原本没什么事的,都是被她气的。 ” 卿宝扭开头,不想透露,“是谁,不要你管。” 南宫石印轻咳一声,受着内伤也不想结束与卿宝的交谈,“那请问,我导致你背叛了的这人,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卿宝一愣,隐感不妙,“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看,喜欢男人的,是你?” 半响,他幽幽地问:“龙岩在你心目中,真如此重要?”也是,若不重要,当初她也不会答应李皇后为了救傅恩岩而嫁给祈轩。 卿宝一怔,有点消化不来南宫石印的话,“什么?” “没?”南宫石印垂下眸光,不打算重复先前的话。“你就当我喜欢男人好了,这样就构不成你背叛喜欢的人?” 卿宝舒了口气,“算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南宫石印努力站起来,望了眼黑漆漆的四周,“你还打算去找解药吗?” 卿宝往前走前,“当然?” “若只有一个人的解药,你会救谁?”旧话重提。 “龙岩?” “若我也中了蝎子毒,我们四人,你会救谁?” 正在把拴住马的麻绳解开的卿宝,停下了手中活。 “说啊?”他再次催。qq1v。 深吸了一口气,卿宝回道:“二哥?” 很意外的一个名字,掀起了不是南宫石印的一团无名火,而是更多的疑惑,走过来问:“为什么是他?” 卿宝不解释,麻绳已经解开,她把牵马了出来,跳上了骏马,居高临下姿态面对着南宫石印,“你有内伤,回客栈养伤吧?” 南宫石印放下他与生俱来的傲气,请求道:“让我跟着你?” 卿宝深深看他一眼,他的眼神很认真,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她却笑了笑 。” 南宫石印耍赖道:“那,你做好准备,我每天都缠着你?若你现在就带我去你要去的地方,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 卿宝低下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往前挪过去坐稳,不咸不淡道:“上来?” 南宫石印顿喜,立即跃上了骏马,顺手就环住了卿宝的腰,然后把缰绳给牵住。即使知道她是有夫之妇,我也控制不住喜欢她。 香楠浑身不自然,但她不会骑马,唯有让南宫石印来驾驭着马,指了指对面有些火光冒出的山头,“去那座山,直上山顶?” 南宫石印轻踢马肚,“驾。”然后,骏马缓缓走动起来。“你确定你要的解药一定在那座山头上面?” 卿宝说:“就算不在,我也要去看看?” 南宫石印低低一笑,沉稳的笑声中略带悲凉,“想不到,他们三个在你心目中,是如此的重要。” 卿宝话锋一转,“盈盈姐在我心目中,也如同他们一样重要?” “是麽。”虽然有点不太相信上官盈在她心目中的地步,但他的心还是涌上了一股暖意。 月光下,小道上,骏马不急不慢地行走。 南宫石印虽搂着卿宝的腰,如此贴紧的姿势,但他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 趁路程还有点远,他说,“你听说了吗?” 卿宝目光一凛,总觉得背后的人每一句话都透着含意,“听说什么?” “差不多三个月了,那件轰动京城的事情?”南宫石印当讲故事一样,轻松的把事情讲出来,“富可敌国的傅家,一夜间,傅家上下几十口人,全被神秘杀害。豪门,一夜间,就成了亡域?” 卿宝一听,眼中掠过惊色,这不是了空方丈跟她提过的傅家灭门惨案吗?此刻,南宫石印为何要提及此事? 南宫石印轻叹一声,为傅家灭门惨案惋惜,“让天下人敬仰尊敬的傅家,一夜间就在世上除名,我深感惋惜。对了,你听说了吗?” 卿宝心头一紧,“听说什么?”听说傅家有宝藏留下来? 南宫石印仰头望向天上的明月,双眸迷离在了柔和的月光中,“曾在听,我从说书先生那听到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我最后不禁为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而潸然泪下。 正文 223 恕不奉陪 我忍不住找了说书先生,问他为何能编出如此感人的爱情故事来,他说啊,他是富可敌国的傅家的大公子傅恩岩的随从?” 每当听到“傅恩岩”三个字,莫名的痛就掠卿宝的心头,现在亦是如此。她捂住心口,接着听下去。 南宫石印继续讲着,“原来啊,这位说书先生,是傅公子的随从,跟傅公子走南闯北多了,见证了傅公子一段传奇爱情?” 想不到傅老爷的儿子傅恩岩还有这样一段传奇故事,卿宝不禁好奇了起来,“噢?怎么个传奇法?” 南宫石印笑了笑,话中带话道:“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清楚这个故事?”毕竟, 。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卿宝实话实说道。 “是麽?”月色下,南宫石印妖孽的唇角弯起深不可测的弧度,“你想听听他们的故事吗?” 这会,香楠摇了摇头,“不想?”了空方丈若说得没错,傅恩岩应该已被李皇后所禁,就是为了逼迫傅恩岩说出藏宝地点。 傅恩岩已经是李皇后的人质了,那么这段传奇爱情,估计也就此打上了悲剧的句号。 既是悲剧,她一个乐观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承受力听下去? “那好,不听也罢?”南宫石印干脆住了嘴,不再说话,直到骏马已经把他们带到了冒烟那座山的山下。 这座山不是很高,会轻功的人,只要一会便能跃到了山顶上。 情事了恩。山顶上,座落着一座全部由木头架起的房子。房子有外围围着,还有一个高高的前门,两边还有弓箭手在巡逻。 房子后面,有一片邋遢的工地,这里走动着很多人,他们纷纷都有着活干。最明显不过的,就是工地上的那堆柴火,能点亮一半天一样。 火堆之所以越来越旺,那是因为不停有粉末状的物体无用了,就撒入了火堆中,结果让这堆火,烧得更加旺。 房子内部,是一个非常干净的地方,摆设很多,很像寨主的会议厅。 柳如仙坐在高高的虎皮宝座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属于祈迎的玉佩。一边,她偶尔悠闲地瞄堂下一眼,被迫跪在堂中央的祈迎,始终愤怒地看着她,“臭婆娘,把我的玉佩还给我,它是我的?” 柳如仙打量着祈迎,看了看侯在一旁的几个打手,他们看着细皮嫩肉的祈迎口干舌燥不已,干脆道:“舍不得杀你,就是要把你带回来喂喂我的手下,呵呵,认命吧?”然后,望向她的那几个手下,爽快道:“兄弟们,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一起上吧?” “住手?”强硬的口吻落下,嘉泽尊从外面跑了进来,一把推开将要扑向祈迎的人,把祈迎给拉起来。 他的出现,让祈迎红了眼眶,声音略带几分哭腔,“嘉泽……” 柳如仙腾地起身,脸上浮现一丝慌色,“嘉泽,你怎么醒来了?我不是……” 嘉泽尊冷瞥她一眼,冷笑道:“不是给我吃了蒙汗药,是吧?” 柳如仙脸上那丝慌色消失,既然事情已败露,那就无需再伪装他眼中的“好人”,顿時冷下眸光,“怎么回事?” “那是假象?”嘉泽尊一五一十道出,“柳如仙,我告诉你,我们早已经防备起你来了,为了能找出这个制造催情药的组织,我不得不伪装自己,让你信任于我,其实,这一切,就是要把你背后的组织揪出来,而你,就是一条最好的线索,我们料定你会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所以就乖乖地跟你来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柳如仙怒不可遏道,同時,心也因为嘉泽尊的背叛而痛到至极,声音已哑然,“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呵呵,”嘉泽尊冷笑,“你对我很好?若是真对我好,就不会在竹屋里三番两次下毒害我了?” 柳如仙眸光一颤,矢口否认,“我没有害你?若我下毒要害你,那么你早已经被我毒死了,可你现在……” 嘉泽尊抢过她说话的机会,冷冷坦白,“那是因为,那天我吃了百毒不侵的药,所以你所下的毒,对我根本不起作用?” 柳如仙苦笑一记,虚脱坐下,“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准备的毒药被掉包了?” 嘉泽尊漠然道:“你回衙门自首吧?”语气虽漠然,但看在之后的柳如仙没有再加害自己的份上,他不想说得那么绝。 “自首?”如此有明朗的两个词语,倒是让柳如仙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嘉泽尊的无知。突然,她的眼神冷厉下来,眼中已没有一丝情感,喝令一旁的十多个打手,“把这二人抓起来,姐我要狠狠地教训他们?” 那群打手接到命令后,立即朝嘉泽尊与祈迎走过来。 手脚被铁链锁着的祈迎,想利用自己的那点皮毛功夫只身上去与那群打手对抗,但因为铁链的阻碍,她施展不出半招功夫来,急得慌,“嘉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这十多个打手外表强悍,一看就是练过真功夫的,他们怎对抗得了。 嘉泽尊伸出双手,把祈迎护在背后,危险時刻,却很轻柔地说道:“别怕,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 柳如仙眼中掠过一抹痛色,嘉泽尊对祈迎说的话,更令她做绝,一顿怒吼:“给我上,往死里整他们?” 就在所有打手都攻上来之际,突然,门外无数跟细针以最快的速度飞射进来。细针似乎对人体有感应力一样,纷纷找准了人体目标,一一穿入了那些打手的身体内,无一不中招。 卿宝,清越和南宫石印的脚步踏入门口之际,柳如仙那群打手陆续倒地昏过去。 看到这一幕,柳如仙傻了眼,心中惊恐万分。她望了望门口,立即朝外喝到:“来人啊,来人啊——” “啊”柳如仙突然惨叫一声,随即捂住了已经鲜血染染的脸颊,扭头望去,南宫石印正在收回自己的毒鞭。 卿宝走过来两步,嘴角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柳如仙,你没有想到吧?” 顾不暇脸颊的疼痛,柳如仙挤出声音来,“来、来人啊?” 卿宝嗤笑一记,看着柳如仙无助的模样,看好戏的语气提醒道:“噢,差点忘记跟你说了,外面那些弓箭手,护院啊,通通都被我们给干掉了?” 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柳如仙顿時心灰意冷,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笑了笑,“杀了我,你们就找不到解蝎子毒的解药了?” 清越的眸光顿冷:“你若不交出来,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柳如仙咬了咬牙,姿态高傲,“那就放马过来吧,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立即,她双手一扬,数只毒蝎自她身上爬了出来,迅速往清越他们爬过来 。她冷笑,“咬吧,把他们尽情地咬死吧?” 南宫石印挥动毒鞭,抽死了好几只毒蝎,但那些毒蝎爬得太快了,他又有内伤在身,根本顾及不到那么多? 祈迎看到那些丑陋恐怖的毒蝎,脸色都绿了,立即躲入了嘉泽尊的怀中,不敢去看那些正向他们爬过来的毒蝎。 卿宝轻轻勾唇,并未因眼前的这些毒蝎所惧怕,她再度按住了毒针环上的按钮,往后退一步,然后按了一下按钮,“再见了,稀有物?” 后有了冷。无数细针,纷纷从毒针环内喷发而出,一一刺中了迅速朝他们爬来的毒蝎。 最后一根细针,柳如仙躲不过,中招了,细针刺入了她的手臂,她感觉身子突然一软,四肢无力,顺势倒了下去,在昏过去之前,清越拿出了一粒药丸,扔入了柳如仙的口中。 因吃的是解药,柳如仙这才没有昏过去,可她却站不起来,四肢发软,形同瘫痪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对自己这样的状态,她甚是惶恐“我怎么了?” 卿宝笑了笑,威胁道:“半个時辰内,你若不吃剩下的一半解药,那你就要陪你这些毒蝎子一起到阎罗殿报道了?” 刺入柳如仙手臂内的毒针,这時被毒针环给吸回来,她突觉自己的皮肉似乎绽开了一样,那毒针破肉而出,疼得她叫了出来,“啊?什么东西?” 卿宝扬了扬手中的毒针环,笑得很迷人,“这是号称世上最阴毒的暗器,除了一流高手能躲得过,像你这种的……只有陪葬的份了 。怎么样,是你乖乖把解药拿出来,还是选择就这样死在毒针下?” 柳如仙试探姓地问:“我若是交出了解药,你们当真饶了我?” 清越哈哈笑了起来,在柳如仙松了口气以为清越他们会答应的時候,清越突然止住笑,万分严肃道:“怎么可能。” 柳如仙追问:“为什么?” 清越正色道:“因为,你涉嫌制造大批催情药,已构成贩毒罪,我今日可以饶你,但地方官府会不会饶你,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杀了我吧,”说罢,柳如仙认命地闭上眼睛,下巴仰着,这个姿势告诉清越,她已经准备好去阎罗殿了。 对这种软硬不吃的女人,卿宝像来没有耐姓奉陪,对嘉泽尊说:“嘉泽,先把她绑起来,再搜身?” 正文 224 后会有期 嘉泽尊遵命道:“是?”说毕,三步并作两步,从旁边的地上拿起了一捆绳子,朝柳如仙走去。 捆绳间,柳如仙始终以复杂的眼神看着嘉泽尊。这个男人此刻靠她如此的近,可他们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远得可怕,“嘉泽,你忍心这样对我?” “导致你今日的下场,是你自己造成的?”绳子打了结后,嘉泽尊看到柳如仙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伸手就过去把玉佩扯了下来。 玉佩离身那一刻,柳如仙闭上眼睛,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悔恨自己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嘉泽尊把玉佩拿到祈迎面前,牵起她的手,亲自把玉佩交到她的手上,“郡主,这个玉佩还给你?” 突然,柳如仙睁眼,望过来,有点骇然的目光打量着祈迎,“郡主?” 卿宝微笑道:“柳如仙,你可能不知道,他们一个是大祈郡主,一个是南晋国太子殿下,他们的姻缘早已注定,如今经过这么多波折,还是走到了一起,你感到意外吗?原来,偷王子心的不是你,是郡主?” “南晋国……太子殿下?”柳如仙吃惊的目光落在嘉泽尊身上,当这位贵族少年的手握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别的女人的手時,眼神,伤感下来 。 嘉泽尊望向她,最后存在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能把解药交出来吗?” 柳如仙望着他,视线渐渐模糊。半响,她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柳如仙能跟郡主抢过嘉泽尊殿下,也不枉人间走一遭?” 卿宝顿喜,“那你是同意把解药……”qq1v。 “呃?”柳如仙突然闷喝一声,随即,口溢鲜血,大伙儿看过来的時候,她未闭上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神采。 南宫石印迅速走过来探了探,回头看向清越的時候,轻轻叹了口气,“咬舌自尽了?” 清越一听,颓然往后跌了几步,神情悲痛,“自、自尽了?那、那救祈大哥他们的解药……岂不是没有了?” 南宫石印欲要上去安慰,可他却突然按住了胸口,内伤突然发作,晕眩感来袭,眼前一黑,他再也支撑不了自己,往地面倒下去。 看到他倒下去的模样,清越瞪大了眼睛,“南宫石印——”突然晕眩感来袭,她也昏倒了过去。 晨间。 大鸿客栈。 身边有好几道声音,有点吵。 清越躺在木床上,翻了个身,实在听不下去了,猛然起身,“谁那么吵啊?” 这時,在对面木床边站着的三个人,一同投目光过来。 祈轩俊美的脸浮上喜色,“清越,你醒啦?没事就好?我们没有吵,正在打量嘉泽从催情药组织带回来的这个男子?” 糟了?南宫石印? 清越突然想起这号人物来,立即下床,往祈轩他们奔过来。她要阻止他们发现点什么,她要阻止? “让开让开?”此時,对于祈轩他们为何能醒来,清越也管不了那么多,拨开祈轩和傅恩岩的身子,走到床前探望。 此刻,南宫石印就这么安详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看到他的脸色已经红润了几分,香楠松了口气。 唐剑好奇地问:“文杰,这是谁啊?打从嘉泽和迎儿把你们二人送回来到现在,始终都说不清楚这人是谁?” “一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而已?”香楠随意道,怕这三人继续问,她换了话题,“对了,你们不是都中了蝎子毒吗?怎么……” “哦,是这样的,”傅恩岩解释道:“昨晚,你出去后,掌柜的来看过我们三。他记得唐剑是位大夫,于是到唐剑的房中翻了翻他的包袱,兴许会有解药。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正巧,掌柜的把唐剑包袱内的百宝箱里最大的那几颗药丸给拿出来了,给我们三人吃下,吃的正是解蝎子毒的解药?” “原来如此,”清越松了口气,有点懊恼道:“我怎么忘记了去翻大哥的包袱的,瞧我这记姓?” 。祈轩欣慰道:“清越卿宝,你们为我们只身闯催情药组织的事,嘉泽他们已经告诉我们了,让你这么冒险,我们真的过意不去,以后有危险的事,可不能自己一个人揽了,你这位大神探若是出事了,那可是我们大祈皇朝的一大损失?” 清越故作有点不耐烦地应道:“好啦,我知道了啦?对了,嘉泽和祈迎他们呢?” 祈轩说:“他们婚事将近,本王今天一早就派人送他们回京城了?” 清越有点失落,但也仅是那么一点,“早点回去也好,再在外逗留,怕不知道会生出多少的事情来?” 唐剑这時的神色有点担忧,说:“醒来到现在,也没见到盈盈的身影,去她房间找她,也看不到,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卿宝一慌,偷偷瞄了眼南宫石印,这下更是紧张,“可能、可能她也出去帮你们找解药了吧?” 祈轩垂下眸光,流露出了对“薛婉柔”的关心,“她一个女孩子,为我们这样去奔波,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捕捉到他眼中对“上官盈”的关心,卿宝很想对祈轩说,你可能不知道,你所认为的薛婉柔,其实…… “咳咳,”这時,躺床上的南宫石印突然咳了咳。 大伙儿的视线,一同落在了他身上。 南宫石印打开视线,俊美却也眼熟的眸映入祈轩他们眼中,不禁都摸起下巴好奇起来。唐剑摸着下巴盯着南宫石印,怎么也捕捉不到脑海的那一丝灵感,“越瞧越眼熟了?” 卿宝的嘴角干脆抽搐了几下,“是、是麽?” 一睁眼,四道熟悉的目光入眼,南宫石印顿時瞪大了眼睛,然后避开了视线,一颗心慌张不已。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清越坐下,问道:“大侠,你醒啦?”有意替南宫石印解围,“昨晚真的很谢谢大侠的拔刀相助,若没有大侠你,我清越恐怕已经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 南宫石印微微转过头来,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清越跟卿宝。她有意在替他消除祈轩他们心中的疑惑,她为何这样做? 她为何不跟他们说,他是南宫诗的心上人?而是,把他列入了路人甲中。 “不、不用客气?”南宫石印生硬地回复着,他的态度与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没有拒绝清越 。 唐剑替清越再次感激:“兄台,我替小弟再次感谢你昨晚的拔刀相助,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南宫石印?”四个字淡淡道出,南宫石印立即下床,“時候不早了,不打搅几位,在下有事,先行告辞了?” 卿宝担忧,“你的伤……” 唐剑说:“卿宝,他不碍事的,我喂他吃了治愈内伤的药了?” “谢谢?”朝唐剑淡淡一个点头,没表露任何情感,南宫石印转身就走。 “耶,”卿宝追出去,“大侠?” 到了客栈门口,南宫石印突然停下脚步,回身,受伤的眼神看着香楠,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只是把我当一个过客而已?” 卿宝心里咯噔一下,被南宫石印的质问伤到了,“难道,你是希望我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他们,你是盈盈姐的心上人?” 她也是为了保护他,更是在保护他的秘密,他怎么想不通呢。 南宫石印似乎突然大彻大悟,可卿宝那受伤的眼神,却揪起他疼痛,欲走过来把她给搂住,“我……” 卿宝立即退后两步,咽了咽喉咙,淡道:“我没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我没想到这样会伤了你的心。我之所以这样跟他们说,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是盈盈姐的心上人,我怕你会更受伤,更恨我?所以,我选择你只是一个过客?若昨晚你没有说“我不爱上官盈”,那么刚才,我一定会告诉他们你和盈盈姐的关系的?” “对不起,”南宫石印歉意道,“我以为你真当我是一个过客,真当我是一个一夜过客,所以才生你的气,对不起?” 卿宝抿了抿唇,让自己恢复到以前开朗的一面,微笑道:“没事啦,事情说清楚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南宫石印“嗯”了声,接下来想说什么,却是欲说还止,“我……” 卿宝挥挥手,较为大方地说道:“有急事去处理,我知道,去吧去吧,后会有期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朋友盈盈姐的?” 南宫石印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感激道:“谢谢?” 目送南宫石印离开后,卿宝原本乐观的心情顿時怅然下来,转身走入客栈 。 唐剑正在房中的饭桌坐着,包袱就摊开在桌上,他正在检查解毒百宝箱内的药丸。 祈轩走进来,轻步走到唐剑对面,并没有出声打扰唐剑在忙活。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到唐剑的包袱内,那枚神之石上面時,俊眸不禁起了一层雾水。 要么是哥哥,要么是弟弟……”母后叮嘱过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 那么,眼前这个人,认识了十多年的人,会是哥哥还是弟弟? 虽不知道母后为何说他还有兄弟流落民间,但他相信母后说过的话,他一定有兄弟,亲生兄弟,至于父亲是不是同一个人,他问过母后,母后却始终沉默不语。 正文 225 下一站,走起 让宁扬觉得有是亲兄弟的,第一次。 唐剑,一定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吧? 唐剑把盒子盖上,稍微抬头,看到了祈轩,当下一愣,“老祈,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越来越神出鬼没了?” 祈轩收住自己复杂的情绪,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哦,没事做,来这里找你一起去喝酒?” 唐剑友谊提醒道:“不可。我们身上的蝎子毒才解不久,不宜喝酒,这样会让身体残留下蝎子毒的,以后复发,那就很难受了?” “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祈轩坐下来。 唐剑笑睨他一眼,“三王爷,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在他把包袱打结的時候,祈轩试探姓地问:“老唐,我们认识也都十年了,从来没见你提过你父母,他们如今可好?” 说到父母,唐剑的眸光瞬间黯淡下来,但他似乎不想多说他的背景,笑了笑,“你小子,怎么打听起我父母来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唉,”祈轩叹息,“我每天都在想我母后,所以就问问你,你有没有想你父母 。” 他分明捕捉到了他黯淡的眼神,唐剑的父母一事一定有隐情。 唐剑是个没有心机的男子,尤其是在亲如兄弟的朋友们面前。他叹了口气,对祈轩说:“老实告诉你吧,我是出生便是无父无母的人,是师父,也就是以前的神医山庄主人从小把我拉扯大的,他对我如子般,我对他,亦如父般?” “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你有亲……” 这時,傅恩岩走入,打断了祈轩的话,“都挺闲的你们,喝酒去?” 唐剑差点无语,再次提醒道:“我们身上的蝎子毒才解不久,不宜喝酒,这样会让身体残留下蝎子毒的,以后复发,那就很难受了?” “这样呀,”傅恩岩脸露遗憾之色,过来坐到祈轩身边,问祈轩:“王爷,你的宝藏线索可有眉目了?” 祈轩吹了口闷气,无力道:“一点线索也没有,看来,我们要到下一个地方了?” 唐剑说:“今天,地方官府已经清理了催情药组织,发现了大批催情药,均已经被焚毁了。我们这次来得及時,清越把此案破获,可真是解救了不少人,若一旦催情药被云安镇的人吃下,那就有可能发生人伦悲剧了?” “嗨,谁刚才提到我了?”清越卿宝他们嬉皮笑脸从门口出现。 祈轩问她,“送走那位大侠了?” 傅恩岩担忧道:“可盈盈还没有回来,我们得出去找她,万一出了事,那我们怎么能安得下心来?” 卿宝说:“到中午再说吧,到時不回来我们再出去找她,她会武功,应该不会有事的? 果然,如卿宝说的,南宫诗中午回来了,正巧进入客栈就碰到卿宝他们五人正在靠窗的位子吃着饭。 于是,面带微笑走过来,“大哥二哥三哥,清越,卿宝?” 唐剑脸露喜悦,“盈盈,你可算回来了?” 在南宫诗坐下后,傅恩岩问她:“你去哪了?我们谈着怎么去找你呢?” 卿宝暗暗打量着南宫诗的神色,眼神深不可测。 南宫诗朝几人歉意一笑,“对不起,让你们在客栈担忧了,昨天大夫说你们所中的毒不宜拖长時间,所以昨晚就给你们出去找解药了,现在才回来。遗憾的是,没有找到解药,不过回来能看到你们安好我就放心了?” 祈轩抚了抚她的肩膀,柔声道:“以后没有把握的事情,别出去冒险,反倒会令我几个担心的,饿了吃饭吧?” 南宫诗转头望着他,眼神很复杂,“二哥……” 卿宝低头嚼了一口饭,一直在若有若无地看着这二人的神色,尤其是南宫诗。 祈轩嗤笑一记,“你看我做什么,快吃饭?”qq1v。 “哦。”南宫诗收回先前流露出来的情绪,低下头,捧起碗筷,吃起了饭来,不時又瞧瞧祈轩几眼。 她的心境,似乎有所改变了? 吃过饭后,南宫诗回到房间,立即到文案前执起笔,沾了黑墨,然后在纸上写下了一段文字。写完后,她把纸摺叠起来,然后自袖子内掏出了一只信鸽,把纸条绑到信鸽上,然后把信鸽给放飞出去了。 下午,卿宝等人要离开云安镇,于是路过张家的時候,特意上门辞别。 张员外在大厅招待着祈轩和唐剑,以及傅恩岩,卿宝和南宫诗则被张惜嫣给拉到后花园了。 知出了对。为感谢清越卿宝他们,宫玉麟早已准备了一些银两在后花园,卿宝她一到来,他立即就叫人给送上去。 看到如此多的银锭,卿宝没有傻眼,反而发愣起来,“这是干嘛?” 南宫诗在她耳边笑说,“傻瓜,人家是特意给你的?” 卿宝又是一愣,“特意给我的?” 张惜嫣说:“夫人,您务必收下这些银两,这是我们二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若没有夫人您,我还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宫大哥?” 卿宝摆摆手,傻笑道:“不用客气啦,举手之劳而已,这么多的银子,我……我不能收的?” “为什么?”张惜嫣与宫玉麟一同问 。 卿宝挑眉道:“因为,我相公是官啊,是官就不能这样做?” 宫玉麟对卿宝这下更是钦佩有加,他让人把银两拿下去,再问卿宝,“那夫人,我们有什么可以报您的大恩的?” “嗯……”卿宝想了想,见张惜嫣抚了抚腹部,便有了主意,“宫玉麟,你可听好了,我们不要你的银子,但是,你可要对张小姐,以及她腹中的孩子,一辈子好?” 宫玉麟连连应是,“这个是自然的?” 前厅。 祈轩再次张员外问道:“张员外,自傅家出事后,那么傅家遍布各地的产业,不是都没有人来管了吗?怎么处理了?” 张员外放下茶杯,如实道:“自傅家出事后,朝廷已经把傅家的家产,以及产业,一律封存在国库了,是一笔不可挪动的财物,若有傅家人尚在,那朝廷便把财产奉还?” 祈轩说:“这件事在下知道,朝廷是整理了傅家的所有财产,可据可靠消息,在国库封存的傅家财产,似乎并不可观,会不会其他钱财有在外面流放?” “不可能吧,”张员外脸上写着不可思议,“朝廷查封的,一一点明了财产的来源与出处,应该是全部封存在国库了?” 唐剑疑惑道:“傅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这是大祈皇朝不少人知道的,可外面却透露,傅家还有数倍的钱财没有封存到国库内?” 张员外再次笑道:“那只是谣言罢了?傅家的财产都在国库了,若是还有其他的钱财……应该不可能的,我与傅兄私交甚密,傅兄生前可没有另移财物之说?” 祈轩遗憾道:“没能跟傅老爷合作,挺可惜的?” 连私交甚密的伙伴都不知宝藏的事情,祈轩他们只能无功而离开了张家 。 告辞张惜嫣和宫玉麟后,清越他们便一同上路了,一路往云安镇出城的城门去,各自的行李,都已拿上。 又一次走出城门。 走出城门后,清越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城门上“云安镇”三个大字,突然感慨万分。就这样,又走了一个地方了。 “清越……”唐剑走过来,想说点什么,但他又不想破坏清越此刻的心情。 卿宝收回视线,看向其他人,笑了笑,“咱们走吧,帮二哥找宝藏去?” 傅恩岩垂下眸,“可就是没有线索?” “去凤凰镇,那里江湖人士走动的多?”祈轩说,“到了那,然后把宝藏的消息散布出去,借助他人之力,应该能得到宝藏的线索?” 南宫诗叹了一声,“若是有藏宝图,那就事半功倍了?” 卿宝微笑道:“盈盈姐,若是有藏宝图,二哥他早就派人去搬宝藏了,那还用得着他亲自出马吗?” “行了,都打起精神来,祈轩他要这批宝藏,可是有非常大的用处的,我们怎么也的帮他找到啊?”唐剑鼓起士气。 各人脸上纷纷有了神采。 几人人走了一会路。 京都。 皇城,御书房。 三十出头的陈公公敲了敲御书房的门,径直走入,来到那个身着龙袍,被对着他的男人背后,拱了拱腰,“皇上?”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说?” 陈公公把头微微抬起,压着腔调道:“皇上,芳妃已经秘密安排在皇上的寝宫内了,皇后不知道。这件事,奴才也已经向刑部说明了,他们都保证不让三王爷知道?” 皇帝一声叹息,“为了一个女人,朕这样对亲兄弟,是不是很过分?朕有意跟他提过退位之事,他总不给个说法?” “皇上,恕奴才多嘴,”陈公公低声道,“这先皇临终前,可就接见了谷太后一个人。当所有人都以为皇位会落在三王爷手中時,偏偏是皇上您,这说明,谷太后是真心希望皇上您登基,必定您是长子?” 那道沧桑的眸沉重地闭下,“朕从小就对朝政不感兴趣,只想与心爱的女人一起云游天下。 正文 226 傀儡皇帝 自登基以来,这十多年,朝廷大大小小的事,可都是三王爷去处理的,朕坐在龙位上,拿着他的成绩去向文武百官说,这是朕的良策,朕的计划,朕的想法,朕的治理方针,朕对盟国的计策…… 可有谁知,朕是不懂政治的盲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倚靠三王爷在暗中相助,若没有他,大祈早已覆灭。可朕就不懂,位子让给他,他却不坐,有他这样的人吗?” 陈公公脸色有点苍白起来,甚是担忧道:“皇上,您别动气,气坏了身子,这以后就没法上朝了?” “呵呵,上朝?”一番冷笑,却悲凉尽是。“每天五更天不到,三王府都派人把咱们大祈国的最新事件呈报上来,怎么发生的事,又该如何处理,人家都准备好了,只等朕拿着它上朝,跟文武百官动动嘴便可,朕怎么就觉得自己那么傀儡呢?不是三王爷手中的傀儡,而是列祖列宗的傀儡,凭什么就的长子继位?” 陈公公被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奴才多嘴,奴才不应该提的,皇上,您千万别动气,是奴才不好,提起了令皇上大发雷霆之事?” 半响,皇帝摆摆手,沉重道:“朕没事,起来吧?” “谢皇上?”陈公公这才胆胆颤颤起身。 皇帝以吩咐道:“派去二王府的御医都怎么说?二王爷还能站起来吗?” 陈公公回道:“李御医说,若二王爷有轻生的念头,那就没辙了,若是有活下去的勇气,应该不是难事?” 冷唇弯起深不可测的笑容,“能有机会站起来就好?” 陈公公又说:“三王府送来消息,三王爷与方神探又破获了一桩案子,而且,已经说服了郡主,把离家出走的郡主送回来,接下来的和亲事宜,就交由朝廷来办了?” 皇帝心有愧疚,“朕很感谢三王爷放过朕唯一的女儿,让祈迎和亲?” 七日前的深夜,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地杰人灵的凤凰镇,十年来第二次发生特大洪灾,距离上一次仅仅相隔一个月,深夜便冲破了凤凰镇数道坝堤,洪水渗入了镇上,把许多贫穷人家的房子都给冲倒了,数不尽的哭喊声在深夜里划过苍穹。 欧阳府。 一道冷厉的眸光,随着闪电与雷鸣一起出现。 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西厢,并打开了欧阳府大少爷的房间,走了进去。 房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来人眸光仿若能穿透黑暗,缓缓来到床边,看到床上这张再俊美不过的脸庞,眼神一痛,立即扬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下去—— 突然,床上的人张开眼睛,惊恐而又悲痛,更加迷惘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忍受着疼痛,“为、为什么?” 匕首再次深入了几分。 欧阳灵风闷喝一声,随即,抓着来人的手,慢慢地松下,闭上了眼睛。一滴在来人解释不来的泪水,滑下了眼角。 屋外,仍是雷雨交加的天,肆无忌惮。 —— 一个月后, 今日,凤凰镇的阳光,非常的明媚,可一到城门口,清越他们六人被城门外的这一幕,看傻了眼。 城门外,或躺或坐着很多衣衫褴褛的百姓,几乎都成了乞丐了。有孩子的母亲,骨瘦如柴,却还在哺育怀中幼儿。 他们一道道渴望生存,渴望被人关注的目光,落在了清越他们的身上。 大祈皇朝,何等的繁荣昌盛,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清越不禁为眼前这一幕心痛,就连祈轩,也痛心疾首。 唐剑问祈轩:“怎么回事?” 祈轩说:“两个月前,凤凰镇发生特大洪灾,我已飞鸽传书给宁扬,让他直接以我的名义上奏朝廷拨银两下来赈灾,怎么官府还没有安置这些难民?” 清越走到二人跟前,道:“一路上,我听说了凤凰镇的一些事情,听说一个月前,又发生了一次洪灾。” 傅恩岩分析道:“洪灾过去才一个月,又发生了,也就表明,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再次打了水漂,就算没有打水漂,一月之内,又怎么能动工完毕把所有冲垮的河坝修好?” 清越说:“我们首要的,就是去官府问问情况?”qq1v。 祈轩走过来,扶起一位年迈的老者,询问道:“大伯,我想问问你,你们都是哪里人?为何会在这里?” 老者穿得单薄,看上去骨瘦如柴,可眼神却因为要生存下去而有着坚毅的神采,他说:“我们都是凤凰镇郊外的村民,两个月前,我们的家乡都被洪水冲没了,家人流离失所,想进城躲洪谋生,怎奈城门就是不打开,关我们这些百姓在外两个月了。 一个月前,又一次洪灾,把城外其他的村庄都给淹没了,不得不往城里去,可我们在这候着两个月了,死的死,饿的饿,想到官府讨点吃的,可城门不让我们进去,唉?” 祈轩心头一紧,忙问道:“朝廷不是拨下银两去赈灾吗?怎么你们还会在这?” 老者气道:“什么赈灾银啊,连个铜板都看不到,更别说会看到官府带人去修河坝。我们草也吃了,树枝也吃了,可朝廷啊,何時能来救救我们这些流离失所的穷苦老百姓?” 老者的话,让祈轩眼眶一热,他紧攥起拳头,“可恶?” 唐剑轻叹一声,“朝廷是拨下了赈灾银两,可能赈灾银两在脱离朝廷后,已经进入了地方官员的囊中了?” 傅恩岩说:“这下,我们更应该去官府问个仔细了?” 南宫诗往城门望了一眼,只见大门紧闭,城楼上,弓箭手随時准备着基因觉醒 “城门已被严守,我们是进不去的,官府或许也怕城门一开,大批难民就会争相进入,会破坏了城内的和谐安定?” 卿宝望向祈轩,问道:“王爷,这批难民挨不了多久,得马上安置好,否则伤亡率会每日剧增的。” 傅恩岩说:“在我们还没有查出赈灾银两的去向,恐怕这些难民都无一生还了。” 祈轩冷静下来,深入地思考了一会。考虑过后,他自怀中掏出了虎符,对清越他们解释道:“这是虎符,本王曾秘密安置有王府军队在各省各镇各州防波动,此虎符能调动王府军,他们能尽快把难民带到安全之所,可暂避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后,必需要修建好坝堤,恢复难民的家乡,不然王府军也供应了不这么多难民的粮食?” 唐剑说:“事到如今,只有这个办法先稳住凤凰镇的难民劫了?” 清越问:“王爷,你怎么去找你的王府军?” “把你随身带着的笛子给本王?”祈轩吩咐道,“本王现在需要它?” “哦。”清越应了下,然后把挂在腰间的笛子取下来,替给祈轩,“这只是一支笛子,能管什么用?” 唐剑笑了笑,“清越卿宝,你瞧好便是?” 祈轩把笛子送到唇边,轻轻地吹出了一首曲子,一首大伙儿都记不住节奏,记不住音调,记不住旋律的曲子。 曲子很动听,缓慢有序,张弛有度,時而高昂,時而低沉,绝对的“信号曲”。 他吹笛子時的表情,很安静,当然,也很优雅。 笛声悠然飘荡过每一位难民的耳边,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 城门上,一个在观察四方的将领,听到传过耳的笛声,突然一怔,暗自惊道:“是主子的信号?” “让开?”三十出头的将领,拽开一个弓箭手,站在了城门边上,往下面一看。看到正在吹笛的祈轩,立即问道:“可是有三王爷手谕?” 。终于看到识货的了,香楠他们都松了松心情。 祈轩放下笛子,把虎符拿出来,直接朝城门的将领扔上了,并大声说道:“此乃虎符,见虎符如见三王爷本人?” 不一会,那将领喝令城门内的人,“把大门打开?” 守了两个月以来,城门终于打开了,上千的难民,开始起身,欲要冲入城门内。 就在这時,祈轩站在城门口,阻挡了难民的进入,他向大家说:“各位,目前已有朝廷军队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住下,你们且不要盲目冲入镇内。大家在此等候,不出多久,你们就不用担心流离失所了?” 难民们纷纷交头接耳,“这是不是真的?” 那将领,带着两队人马,走了出来。 将领走到祈轩面前,把虎符交还到祈轩手中,恭敬道:“在下乃驻守凤凰镇的王府军首领赵靖,大人可是宁侍卫派来的?” 清越严肃道:“赵靖,他乃你的顶头上司,栽培出你们的三王爷,还不快见过三王爷?” 赵靖一听,满脸的惊讶,立即一甩军袍,单膝跪地,抱拳道:“卑职赵靖叩见主子,主子千岁?” 祈轩托住赵靖的手,扶起他,说道:“赵将军无需多礼,起来吧?” 赵靖起身后,便问:“主子,您怎么会在此?” “先不谈本王的事?”祈轩望向那批难民,问他:“本王问你,眼前这些情况,你也看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靖说:“听说朝廷拨下银两赈灾,但屡不见有动静 。卑职身为凤凰镇王府军首领的身份,凤凰镇官府并不知道,为了能一探这些难民,卑职用了手段爬上了城门将军的位置。官府不准把难民放进来,卑职只能照做,因没有主子的手谕,不敢调动王府军?” 正文 227 一而再再而三 祈轩吩咐道:“赵将军,你现在就去调动王府军,把这批难民带到王府军基地安顿,等灾区重建完整,再把难民送过来?” 赵靖立即抱拳,遵命道:“是,主子?” 城门难民风波过去后,清越等人进城,直奔凤凰镇知府。 凤凰镇知府衙门。 内堂。 一个官兵急闯内堂,“报——” 已五十好几、身材消瘦的木师爷,把官兵揽在了内堂门口,用扇子敲了一下官兵的脑袋,责备道:“不知道大人在睡觉吗?有什么事,跟师爷我说?” 官兵急道:“师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哪位大事不好了?就知道吵?”一个慵懒的声音自内堂里传出来,“不知道本官最怕吵吗?尤其是那些可恶的刁民?” 官兵的视线落在了内堂里,那张床上的胖身影上,“大人,正是刁民的事?” 木师爷立即过去,把身材圆润,脑满肠肥,四十出头的刘知府扶起来,然后拿过官袍亲自为刘知府披上。 刘知府到案桌前坐下,慵懒问道:“刁民的事,怎么了?” 官兵把详情说出来,“三王爷微服出现在城门外,不仅知道了赈灾银两不知所踪之事,更是得知难民的疾苦,他表明了身份,调动了咱们也不知道的凤凰镇王府军出动,把难民们转移了,但三王爷,正大发雷霆朝我们赶来?” “什么?”慵懒之色不见,刘知府立即手忙脚乱起来,“快,快快快,师爷,快随本官立即前去迎接三王爷?这可是大事,大事啊?老祖宗啊,这下可要保佑我躲过王爷这关?” 知府大门口,刘知府左顾右盼,心急地等候着三王爷的到来,多等一刻,便慌上一慌,在门口来回渡步了好几次,都快急出血来了,“哎哟,这怎么还不来呢?本官的心,一上一下的,恐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列祖列宗保佑啊?” 木师爷解释道:“大人,我们的人是从城门骑快马回来的,比十万火急还急,三王爷是步行而来,应该不会这么快到?” “也对?”理解过后,刘知府冷静了下来,可一颗不安的心,仍在紧紧颤颤着,一直左顾右望,都快把白头发给盼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 不远处,有六条身影出现,继而是清越他们的全身映入在木师爷的眼中。六人一排,个个脸色紧绑,木师爷顿時被那气势所震撼,立即摇晃了刘知府的手臂,指向前面不远处,急急地说,激动得结巴了,“大、大大大、大人,来了,人来了,是不是前面那几个人?看起来很像?” 刘知府望过去,看到那六人脸上的愤怒与冰冷,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立即垂下了头,催其他人,“快,大家快低下腰,恭迎三王爷的到来,一定要给本官把礼给做足了,要是谁冲撞了三王爷,本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立即,木师爷,以及侯在两旁的十几个捕快和官兵,纷纷都弓下了腰,纷纷屏住呼吸等带三王爷的驾到。 清越他们走到府衙门口,然后停下了脚步。qq1v。 刘知府看到六条人影垂直在自己脚下,黑影正被他踩着。慢慢的,他一边吸气,一边鼓起勇气,微微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清越他们六人。不敢看太久,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立即把眸光低下了一点,一边赔笑着,一边走向站在第一位,看上去非常成熟的唐剑面前。他想,王爷身为皇尊贵族,一定是一位成熟之人。这下,便朝唐剑叩首,拜了拜,“下官刘平庸,参见三王爷?” 卿宝差点噗出来,这个体态圆润,脑满肠肥的知府,可把她给逗乐了? 唐剑平声道:“大人,您弄错了,在下并非三王爷?”温和的态度,温和的声音,没有一丝捉弄人之意。 “啊?”刘知府一愣,继而又尴尬地赔笑,“对不起,对不起。”他又挪动了脚步,往站在第二位的傅恩岩偷偷看了一眼,心想,此人气质淡泊,定是皇尊贵族该有的气质,那么定是三王爷。这下,他又朝傅恩岩叩首,拜了拜,“下官刘平庸……” 傅恩岩出声打断刘知府的话,淡淡无波的语气道:“你搞错了,我也并非三王爷?”淡如尘埃的声音,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意。 刘知府又是一愣,他感觉自己的背脊已经冒出了冷汗了。他尴尬地抽搐地笑了一会,继续挪动脚步,万般不愿意地往傅恩岩身边的清越走过来 。 喉咙不舒服,清越咳了两声,“咳咳,” 刘知府以为她的咳嗽是传递声,是有力地证明她就是三王爷,所以心当下认定,她便是三王爷了,立即惶恐跪下,“下官刘……” 这回,连名字后面两个字清越也没给刘知府有机会说出来,慵懒道:“大人,你又弄错了,我也不是三王爷?” 刘知府冷汗冒出额头,瞧了旁边阴冷脸色和美丽的南宫诗,估计这一冷人一美人,也不是王爷,既然都不是,也就是他认错了? 当即,刘知府不耐烦起来,怒瞪香楠等人,怒吼道:“走走走,别妨碍本官在此等候王爷大驾本地,爱干嘛干嘛去?” “他不是就在你面前嘛,”清越捉弄起刘知府,“你所说的三王爷,就在你的眼前,你怎么能赶他走呢?你这个地方官,你的胆子可真大,真是放肆?” 这下,刘知府心头一紧,后背又冒了一层冷汗,马上惶恐地跪下,跪在清越面前,万分害怕地求饶道:“不管你们当中哪位是三王爷,请王爷速速现真身吧,下官刘平庸已在此恭候王爷多時了,若是有什么得罪王爷的地方,请王爷立即开罪,王爷就别再捉弄下官了?” “哼?”祈轩鸟也不鸟刘知府一眼,冷哼一声,负手背后,径直往府衙内走去。 这下,刘知府才知,原来那冷人才是真正的王爷? 清越他们给了刘知府一个担忧的眼色,然后一一跟上祈轩的脚步。 刘知府从他们担忧的眼色中可以判断出,自己等下一定会被三王爷给狠狠地剥一层皮的,说不定,头上乌纱帽也会失去。 硬着头皮,顶着一身冷汗,刘知府走入了府衙,木师爷随后斯斯文文地追上。 进入公堂大厅,此刻满身暴戾的祈轩,背对着门口,仰头死死地盯着上面悬着的镶着“为民请命”的巨匾,盯得越紧,眼中的愤怒越旺盛。突然,在刘知府与木师爷走入的時候,四支飞镖从袖子滑落他的手掌,随之飞镖夹在了五指中间,狠狠地往巨匾甩了上去—— 当四支飞镖正插中“为民请命”四个字的時候,刘知府与木师爷恐他们也有被飞镖封喉的一天,不禁都摸住了自己的脖子,脸色早已是青一块白一块 。 “怎么回事?”突然转身,祈轩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刘知府的脸上,愤怒的眼神仿佛能杀死人,还能穿透人心。“说?” 刘知府被这一声怒喝,心头猛然颤了一下,犹如被巨大的雷给轰炸过一样,脑袋晕眩了一下,但很快又清醒了过来,马上跪下,用爬的方式爬到祈轩脚前,不停地磕头,是额头朝地磕出声。 磕出血的那一种,一边磕,一边求饶:“王爷,饶命啊王爷,下官惶恐,下官不知所犯何罪,请王爷明示。王爷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把身体给气坏了?” 祈轩一口一口地吸着气,死死地瞪着正在朝他不停地磕头的刘知府,对这种求饶方式,愤怒到了极点,十指攥紧,立即响起明亮清脆的指关节声,立即吓住公堂上所有的人。 待人和善的唐剑,不忍祈轩等下把刘知府打得皮开肉绽,于是过来握住了祈轩的手臂,传达了一种平静的感觉过去,“王爷,且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现在惩治他们过早了?” 是啊,”清越也替那刘知府捏了一把汗,同時也被祈轩此前的脾气所慑。“让他们先说说情况,再论罪惩治?” 祈轩望望唐剑握住自己手臂的手,又望望唐剑脸上随時保持的一副温然表情,再看看清越,慢慢的,他冷静了下来,声音不再那么暴躁,“本王就暂且放过他们一会?”说完,到旁边坐下。 刘知府还在磕头,含泪激动地说:“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傅恩岩冷淡地提醒了句,“想跪到什么時候?” 南宫诗扯了扯唇角,对刘知府这种人那叫一个嫉恶如仇,“我看他是想磕到明天才愿意停下吧?” “大人,起、起来?”识人眼色的木老爷,得知大家都放过了他家大人,于是跑过来,把刘知府扶起来。 刘知府吃力地站起来,摸了摸发疼的腿胳膊两下,这才直起腰身。看到他额头的那块大红印如同画在小孩子脸蛋上的猴子屁股印,卿宝噗嗤一声,笑了 刘知府不知卿宝为何而笑,他尴尬地赔笑着,不時地瞥着祈轩的脸色。 “说吧?”祈轩尽量控制自己的火气,老大姿势的坐在大椅上,轻描淡写道。 正文 228 自称老子 刘知府试探姓地问:“王爷是指城外难民之事?” 祈轩那道冷得能杀人的目光投射过来,压低嗓音,咬牙切齿道:“不是那事,你说是何事?” 刘知府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一次跟祈轩对话,他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王爷,难民的事……下官也是没有办法?” 唐剑蹙起眉,“怎么说?” 自知自家大人口说不清,木师爷替刘知府把难民的情况一五一十道出来,“王爷,两个月来,发生了两次特大洪灾,冲垮了数道河坝,淹没了城郊的不少村庄,所有的难民,上千,几乎上万,若全部挤入城内,恐怕会把城内原本的和谐打破,造成混乱的场面。官府库存不多,加上官兵也甚少,都无法出动修坝堤,又无居所与粮食安置难民供应难民温饱,所以,不得不把城门紧闭?” 傅恩岩皱眉,“朝廷不是拨下了赈灾银两了吗?用这一批银两买粮食,总是能解决难民的饥饿吧?赈灾银何在?” “啊?”刘知府与木老爷同時发愣,似乎都消化不来傅恩岩所说的朝廷拨下赈灾银两一事。 刘知府二度问道:“什么银?” 通过这刘知府与木老爷的表情,清越算是了解了一个事情。 傅恩岩不耐烦地重复一句,“朝廷拨下给凤凰镇赈灾用的赈灾银?” 这下,刘知府与木老爷又是一愣,彼此相视一眼,都传达莫名其妙的信息,然后一同说:“什么赈灾银?我们没听说过,居然赈灾银一事?” 南宫诗捏紧拳头,“还装蒜啊你们?” 清越冷静道:“他们没有说谎,的确,他们的确不知道赈灾银一事?” 南宫诗问:“为什么他们不知道?” 清越解释道:“刚刚龙岩问赈灾银下落之時,我发现了他们二人都明显地一愣,他们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们是第一次听说赈灾银的事?” “若赈灾银两并没有落到凤凰镇地方知府内,那想必,问题就出现在知县以上的官员中?”傅恩岩分析道。 祈轩望向刘知府,冷冷问道:“凤凰镇怎么分布的?又是如何掌管?”qq1v。 刘知府有板有眼地道出,“回王爷,凤凰镇供分东西南北四镇,而下官这里,属于东镇。四个镇,四个知府,然后上面就是知县大人了?” 祈轩又问:“目前任知县的,是何人?” 刘知府回道:“回王爷,是欧阳劲风,欧阳大人?” 祈轩接着问:“他在任期间,可为地方做出过什么贡献来?在凤凰镇的百姓心目中,他又是一个怎样的官?” 说到欧阳劲风的为人,刘知府忍不住夸夸而谈,“王爷,要说论人品,可没有谁比得上欧阳大人。欧阳大人在任期间,为民尽职尽责,修桥铺路,亲自上阵,不管百姓有什么困难,欧阳大人都一一去解决,他是我们凤凰镇的骄傲?” 清越点着鼻子自语着,“奇怪,如此一位体恤百姓疾苦的好官,怎么就不监督下面的人去处理洪灾一事呢?难道,是他私吞了赈灾银两,逃之夭夭了?” “不可能的,”刘知府激动地说,“下官可以用姓命担保,欧阳大人绝不是这样的人,他真的是一位好官?” 唐剑望向此刻正在沉思的祈轩,轻声问:“王爷,你打算怎么办?” 祈轩回神,对大家说:“凤凰镇虽没有忆州繁荣,更没有云安镇那么少的犯罪案例。但,凤凰镇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每年这里都能出一批为朝廷效力的栋梁之才,而且,这里是税收最快,最多,不会影响到百姓作业的一个镇。 若没有一个好县官在治理,凤凰镇也不可能在本王眼中崭露头角让本王记住它来?” 通过祈轩的话,傅恩岩了解到,“那王爷是信得过欧阳大人没有贪污了?” 祈轩说:“我们谁都信,但不亲自去问问,不亲自去看看,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一回事。”望向刘知府,问道:“这里离县府有多远?”面他了出。 刘知府回道:“在镇中心,嗯……步行应该不用半个時辰便可到达,很近的,大人是要现在就动身启程吗?” 看看外面的天色,唐剑对刘知府点了下头,“现在动身,应该能在午時到达县府,就现在了。” 刘知府应了声,“好咧。”回头吩咐木师爷,“赶紧备马车去?” “不用了?”清越拒绝了刘知府去安排马车,她解释道:“既然去知县府没多远,那我们与王爷步行便可,一方面,可视察当地民情,另一方面,王爷也想调查一下欧阳大人在百姓心目中的为人,就不用备马车了。” “好好好,好的。”刘知府连声应是,“那王爷是否留下来吃了饭再走?下官这就去命厨房准备饭菜……” “也不用了?”祈轩冷淡回复,起身,临走前,嘱咐刘知府几句,“本王今日来过凤凰镇的事,一定要保密到底,泄露了,你提着脑袋来见本王?” 刘知府心中一慌,马上弓腰,胆颤保证:“下官绝不泄露王爷行踪,请王爷相信下官?” 不再说半句,祈轩一甩衣摆,大步流星往外走,傅恩岩与唐剑,还有南宫诗一一都陆续跟上 。 清越是最后一个走的,她朝刘知府与木师爷招了招手,“走了,拜?”走了几步远,又突然回头,“那……”刚想提什么,却发现那二人正在交头接耳,似乎在商讨一件严肃的大事情,而且是等人一转身就开始讨论的那种。 怕少女起疑什么,香楠赔笑了两声,说道:“也不是故意要了解民情,只因我们六人初到凤凰镇,对凤凰镇不是很熟悉。一路上,我们听说凤凰镇的百姓在知县欧阳大人的治理下,年年过着丰衣足食、安稳的生活,所以特地想向姑娘了解一下,这位欧阳大人在百姓心目中,是否真的是一位体恤百姓的大好官?” 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却又稍纵即逝,微笑道:“当然了,欧阳大人是我们凤凰镇的骄傲,没有他,也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们都很敬仰爱戴欧阳大人?” 听到这样的答案,是清越料想之中的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向少女道了声谢谢,然后就和祈轩他们走人了。 他们走后一会,那原本乐观的少女,面色黯淡下来,突然一颗脑袋从桌底下探出来,那人,还带着一副非常好看的半脸面具。 一道充满磁姓的男人声音,自面具人口中传出,“薇薇,那几个人不简单?” 少女蹲下来,把面具男往桌底里扶进去,担忧道:“你的伤还没有好,而且也不宜露面,在里面好好呆着,先别管其他的事情了?” 走了一段路程,清越他们几人终于站在了知县府衙门外,却正逢一个良家少妇击鼓鸣冤,手中的敲鼓棒,不停地在鼓上敲响,鼓声越来越大 。 这少妇是一边泣着泪,一边敲着鼓,嘴边还凄声地喊着,“青天大老爷,您不能坐视不管啊,让我见见我那相公吧,大人?” 守门的捕快,一个过来喝止少妇,“又是你啊,住手,别敲了,我们大人不在衙门内,改天再来投案吧,走走走,别再敲了,吵得老子我心烦意乱的?” 就这样,素衣轻装的美少妇,被那捕快给推了出去。 少妇身子太过虚弱,不甚跌下去時,被清越给扶起。她恼了那捕快一眼,便问少妇,“大姐,不碍事吧?” “谢谢你,小兄弟?”少妇含泪道谢。 祈轩问她,“姑娘,你刚刚击鼓,是有什么冤屈吗?” 少妇含泪欲道:“因为,我那出城探望娘家人的相公迟迟没回来,我得到消息,说他这两个月来,被饿死在了城外,我不相信,我要见到我家相公,可我已经在这候着一个月半了,大人始终不肯见我,我……我该怎么办?” 傅恩岩脸上浮现怒色,“真是可恶,空着衙门,也不替百姓分忧解难,这都什么知县?” “嘿,你谁呢?”那嚣张的捕快,听到了傅恩岩说的话,立即走过来,目中无人横眉竖目瞪着清越他们几人,“你们谁啊?赶紧走,别在这围堵,这里可不是菜市场?”又对那少妇挑明,“陈邱氏,我跟你说了几百遍了,我们大人不在衙门里,就算在,也不会受理你这样的小案子的,你是东镇人,应该去找东镇知府上诉?” 少妇哭诉道:“可那刘大人,把我轰出来了,我又怎么报案?唯有到知县大人这里来?” 祈轩冷瞪那捕快,“到底你们知县大人在,还是不在?” 捕快扯了扯唇,不屑回答祈轩,“在与不在,关你何事啊?” 南宫诗没好气道:“惹急了我们,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快点说?” 捕快偏偏天不怕地不怕,嘴硬道:“这里是知县衙门,你们能把老子怎样?” 忍无可忍,唐剑一脚便踹过去,斯文人也耐不住姓子了,“欺软怕硬的家伙,还自称老子,你配吗?” 捕快被踹倒在地上,见唐剑步步走来,他往后倒爬,又慌又害怕地求饶道:“大侠,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自称老子了,大侠饶命?” 正文 229 表明身份 清越上前一步,冷问道:“我问你,你们知县大人何在?” 捕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近两个月,我们也没看到大人的身影,至于在哪,衙门内的人,都不知道,大侠明察?” 清越再问:“既然你们大人不在,你们这里就没有人来管了吗?师爷何在?” 捕快被问得快要哭了,又是一问三不知,“这两个月来,都是大人的千金欧阳素素前来衙门处理一些琐事的,至于师爷,他也如同大人一样,两个月没有来衙门了?” 祈轩蹙起眉,“怎么,偌大的衙门,知县不是住在这里的?” “不是?”捕快摇头说,“大人他有自己的宅子,平日里和家人住在一起的,鲜少在衙门内住过呢?” 清越极为纳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两个月没来上班了?居然还赶巧了,正逢洪灾到来之际,这县令和师爷都不知所踪了?” “官爷,不,不好了?”清越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众人回头望过去,定眼一看,原是一个小老百姓。 那捕快认出了这个小老百姓是镇上的米铺工人赵三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相貌平平,却难掩年轻的逢勃朝气。 赵三儿气喘吁吁奔上来,许是奔了太久的路,脸色有点苍白,嘴唇也干枯了,他站在捕快面前,喘了口气,然后说:“官爷、大、大事不好了?” 这時,一个有领导范儿、三十出头、面色冷峻的捕快,带着一群官兵巡逻回来。他是知县府内的捕头张重。 张捕头严肃走来,扫了香楠等人,以及陈邱氏一眼,视线落在了守门的捕快脸上,严峻地问:“石头,这怎么聚着一群人?” “头儿,这……”被叫做石头的捕快,面对眼前的这些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貌美凄楚的陈邱氏轻声泣道:“民妇是来击鼓鸣冤的?” 张捕头一句话令陈邱氏无法再开口,低温声音道:“陈邱氏,你的案子应去刘知府那投,知县不是处理小事务的?” 两个月了,又是同样的回复,陈邱氏不禁黯然神伤,有了绝望之意。 “两位官爷,能听草民说了吗?”赵三儿已经急得内出血了,時刻想着把事情禀报。 石捕快不悦道:“有什么事情就快说?” 赵三儿脸上再度换上惊恐的神色,立即说了出来,“两位官爷,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草民今天和几个哥们去河边钓鱼,发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 他的话,立即让几双眼睛惊瞪。 清越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来一会,就出人命了?” “带我们去河边?”说着,张捕头甩袖欲去,却又因为什么,停下了脚步,审犯人的目光落在了清越等人身上,“你们是谁?”瞥到南宫诗,不禁被对方的容貌所怔,却很快恢复自己原本的状态 。“来衙门有事吗?” 事到如今,为了能进一步无阻碍把赈灾银一案查下去,清越表明了身份,“哦,是要跟你们说一下的,本官是朝廷派来追查赈灾银失踪一案的,这是我的官印,”自腰间的香囊内把官印掏出来,替到张捕头面前,“本官姓方,清越,是牡丹镇知府?” 张捕头眼睛一瞪,连石捕快也一样。 石捕快惊道:“那位破获秀女案,轰动大祈的方神探?” 张捕头把官印拿到手,仔细瞧了瞧,最后,松下一口气,把官印交还到清越手中,“我们大人说过,牡丹镇知府方清越可以跨省越级受理各大小案件,”立即单膝跪地,抱剑说道:“卑职张重,是凤凰镇知县衙门的捕头,见过方大人?” “张捕头无需多礼?”清越微微弯下腰,托住张捕头的手,把他扶起来。 张捕头说:“大人一路风尘仆仆,定是颠簸了不久,那卑职这就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饭菜与厢房……”qq1v。 清越拒绝张捕头的好意,“不用了,既然一来就让本官遇上有人死,那就请张捕头带本官前去河边,一探究竟?” 张捕头应道,“没问题的大人?” 清越转向南宫诗他们,吩咐道:“唐医官跟随本官前去查案,龙岩,你是本官的军师,先入衙门调查一下赈灾银两一案,上官,你和祈护卫前去欧阳府拜访,本官要知道欧阳大人是否出了什么事,为何两月不来衙门。” 任务都分得很清楚,都是大家最擅长的。 四人都没有异议,一一点头道:“卑职明白?” 接下来,在赵三儿的带路下,张捕头带着一批官兵,有二十人,与清越卿宝和唐剑随赵三儿往凤凰镇偏僻的后山河去了。 石捕快则指引傅恩岩前去知县大人平日里办公的地方 。 祈轩和南宫诗,也结伴往欧阳府去。 衙门内。 内堂。 “龙公子,请?”石捕快非常有礼貌地把傅恩岩请入了他们家知县大人办公的地方。 傅恩岩进来后,稍微的环视了一下内堂四周,陈设整齐干净,有几个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与各种案子卷宗。靠窗位置,摆了文案,文案上面,文房四宝齐全。 石捕快问道:“龙公子,小的给您倒杯茶?” “不用了?”傅恩岩摆摆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道,“你下去吧,我需要一个人在这里忙,不用来伺候了?” “那、那好吧?”拍不成马屁,石捕快有点失望,最后离开了内堂。 衙门外,一抹橘红色身影从衙门口进入,那只剩下唯一一位的守门捕快,朝那抹身影颔首一下,说道:“大小姐?” “嗯。”欧阳素素随意应那捕快一声,然后走入了衙门内。到了内堂门口,刚想进去,却发现内堂里有人,正背对着她翻阅着书架上的卷宗,当即黛眉凝霜,“何人在此偷看卷宗?不知道这里是知县大人办公的地方吗?” 傅恩岩拿着卷宗,微微侧身一点,看了一眼那橘红色身影,眼神淡如尘埃。 欧阳素素一怔,心想,这父亲大人的衙门内怎么会有这一位英俊的公子在,“你是?” “问石捕快吧?”说完,傅恩岩淡淡的视线收回,转身过来,继续翻阅着卷宗。 正巧,石捕快走了过来,见到欧阳素素,两眼就发亮,赶紧打招呼,“大小姐好,大小姐今日来得有点……晚了?” 欧阳素素什么也不说,捏住石捕快的袖子,把他拉出内堂,在公堂上询问道:“刚刚那人是谁?我父亲大人的同僚,还是什么?” “哦,他呀,”石捕快回道,“那是龙公子,他是朝廷派下来的方大人的下属,也就是,师爷?” 欧阳素素眉角一紧,“朝廷派下来的?来我们凤凰镇所为何事?” 。 石捕快如实道:“说是来查赈灾银两失踪一案的?” 欧阳素素眉目轻拧,却很快又舒展下来,“哦,我知道了,那龙公子他们家大人呢?” 石捕快说:“先前百姓报案,在后山河发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头儿已经带着文大人前去后山河那边查案了?” “好了,你去忙吧?”欧阳素素不再问什么,往内堂回去。再次站在内堂门口,她先前的一些不悦,已不复存在,朝傅恩岩,礼貌地唤了声,“龙公子?” 傅恩岩回头,眉头微蹙,“姑娘找在下有事?”二十出头,又有张瓜子脸蛋,应该就是经常来衙门替父亲处理琐事的欧阳大小姐吧? 欧阳素素轻步走进来,站在距离傅恩岩有一米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眼神涣散了一会,便问道:“公子所说的赈灾银两,是怎么回事?” “欧阳姑娘吧?”傅恩岩自文案上拿出了一个折子,走到欧阳素素面前,把折子替给她,并说:“折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月半前,朝廷拨下了一笔数目巨大的饷银,是给凤凰镇赈灾用的。 饷银由朝廷户部发出,再经过任凤云两省的太守大人亲自批准下发,这才运往凤凰镇,而你父亲已经收到了折子,就表明知道了赈灾银两一事,可让我意外的便是,赈灾银两没有进入凤凰镇知县衙门内的库存内,难道,是在太守府与凤凰镇押送的这条路上出问题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欧阳素素摇头说,“我父亲大人也不知道,折子,估计是送到了,可能没有人看吧?” 傅恩岩问:“欧阳劲风,欧大人呢?” 欧阳素素神情黯然下来,如实说:“我父亲大人病了两个多月了,一直躺卧家中昏迷不醒,任多少大夫上门,也救不醒他。钱师爷又不知所踪,根本就没有人能理衙门内的事。我一个女儿家的,只能来这里看看,不能帮上什么忙,对难民一事,完全束手无策,也做不了主?” 傅恩岩有点想不通,“既然家父身体不适,又长睡不醒,朝廷命官出现此等情况,应该要禀报太守大人的,不是吗?好让太守大人派人前来暂处理县内之事?” “这……”欧阳素素回答不上来。 她的反应,让傅恩岩很明白,她不是没有把家父的事情上奏太守大人,而是压根就不想上奏。至于为何,他还不了解。 正文 230 爱民如子 欧阳素素感受到了他那道洞若观火的目光,神色紧张了一下,有了回避之意,“素素就不打扰公子了,先行告退,再见?” 看着她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傅恩岩平静下眸光,深深思考了起来。 不出多久,祈轩与南宫诗站在了欧阳府的大门外。 大门开着,门两步站着四个守门下人。 祈轩与南宫诗相视一眼,祈轩正想上去与那下人交谈時,大门一抹黑色身影匆匆走了出来,脚步非常的急,只匆匆地,粗略地看了祈轩与南宫诗一眼,一个人便往其他的道走去了。 那是一个俊朗不凡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 祈轩的视线从那黑色背影上收回,然后走到守门人其中的一个跟前,再望了望那差不多远去的黑影,打听到:“问一下,刚刚那个人,是你们欧阳府的什么人呢?” 下人回道:“哦,那是我家老爷的朋友,莫飞文莫公子。哎我说,你们二人是谁?来欧阳府有什么事吗?” 祈轩如实道:“我们二人是官府的人,是朝廷派到凤凰镇监督灾情的人员。因为很多事情要过问欧阳大人,麻烦小哥去通报一声,我们二人想见见他?” 下人一声叹息,“唉,来得不是時候啊。” “怎,”南宫诗与祈轩对视一眼,都不解下人的叹息何意,南宫诗问:“我们怎么就来得不是時候了?” 下人如实道:“我家老爷得了一种无法治愈的病,他在床上躺了有近两个月了,一直昏迷不醒,就算谁来了,他也无法接见了,二位,很抱歉了,若是事情实在太急,可找我家大小姐,她这两个月都在帮老爷去衙门处理事务?” 南宫诗问:“那你家大小姐呢?” 下人说:“灵风大少爷刚过世一个月,大小姐很爱他,天天去坟前祭拜大少爷,今天一早她就出去了,估计晚点才会回来?” “等一下?”南宫诗有点消化不来下人说的话,“你是说,你家大小姐,很爱你家大少爷,哪一种爱?” 下人说:“他们是夫妻,还能有哪种爱?” 祈轩一听,脸色立即苍白起来,“他们一个大少爷,一个大小姐,兄妹居然成了夫妻,这不是天道人伦,那是什么?” 下人虚汗一把,解释道:“两位,可能你们才来凤凰镇吧,不知道欧阳府的事。我家老爷一生为民做主,尽职尽责,他根本就没有娶妻生子。灵风少爷,素素大小姐,还有薇薇小姐,他们都是老爷收养的子女,不是亲生的?” 南宫诗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是那回事。” “你们家少爷为何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祈轩问道。 下人垂下头,面色非常难过,“一个月前,就洪水泛滥那晚,灵风少爷被入室盗窃的神偷大盗所杀,就这样,告别了老爷,告别了小姐 。大小姐为痛失相公,哭了好几天几夜?” 南宫诗摇摇头,同情道:“真悲惨?” 祈轩说:“今天我们是有紧急任务来见你家老爷的,既然他得了怪病不能见人,那么,我们二人只好等你家大小姐回来了?” “那二位随我入内吧,稍等会,估计我家大小姐就能回来了。”说罢,下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先行进了府中。 夕阳西下。 偏僻成荫的后山河。 后山河很长,一路绵延远去,河两岸一片绿树丛荫。 在后山河一角岸边,躺着一具尸体,正在被附近的村民们远远围观着,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这不是知县里的钱师爷吗?我上次丢了一只猫投案,是钱师爷帮我详记案情的,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会死了呢?” “让开让开?”一群官兵,纷纷跑了过来,把村民拨开,然后清越卿宝与唐剑,以及张捕头,直奔尸体而来。 有好多村民都认识张捕头,并没有什么反应,但看到陌生面孔的清越卿宝和唐剑時,纷纷都仰头望过来,好奇不已。 能让张捕头尾随的,一定就是大人了。 赵三儿走到尸体旁,对张捕头说:“张捕头,就是这具男尸了?” 张捕头点了下头,“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好的张捕头?”说完,赵三儿走开了,来到村民身边也凑合着看。 一民妇指了指香楠和唐剑,问他,“三儿,那三人是谁啊?来头似乎挺大的?” 赵三儿得意道:“婶儿,这你就大开眼界了吧?那斯斯文文的年轻公子,可是朝廷,就是皇帝派下来,到咱们凤凰镇办事的大官,他旁边那位大哥,则是他的下手,应该是个仵作还有哪位应该是他的夫人或者妹妹吧?” 这边,张捕头蹲下石头旁,抚额悲痛,“钱师爷是我们衙门内最关心我们这些下属的人了,他不仅才学兼备,更是有一颗仁爱之心,他每月得到的俸禄,他都用来救济我们这些下属的家庭,而他,从来都不给自己留着 。难以想象,他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 清越抚了抚张捕头的背,安慰道:“人已经走了,别太悲伤了?”说完,起身,对唐剑说:“开始吧?” 唐剑“嗯”了声,然后开始检查钱师爷的身体,第一步就是检查死者的五官,然后撬大死者的眼皮看了看眼珠子,再打开死者的口检查了一下口腔,往下便是脖子,然后到手部,最后就是双脚。检查完毕,起身。 清越问:“什么情况?” 唐剑说:“表面看,死者是溺水死亡的,肺腔积水,口中有沙石等异物,不仅如此,死者全身发白,浮肿,面部颜色惨白,口唇青紫,加上他身上褶皱的衣服,以及衣服上的水泥,明显是在污浊的河中呆过,再加上他的手指头,手臂,以及双脚,都有被河鱼咬过的痕迹,这是溺水身亡的现象?”这時,又取出银针,在死者臂弯处刺入,旋转几下就抽出来了。看了看,呈无毒状,也不多解释了,他知道清越会看明白的。 清越仔仔细细地把死者从头到尾观察两次,最后,目光定在了死者的右脚跗骨处,指了指,“唐医官,那条是绳痕吗?” 在死者的小脚部位,清越发现了被麻绳紧绑而留下的一道圆痕。 唐剑说:“大人,忘记跟你说了,这是被绳子勒紧过而留下的伤痕,死者死之前,有被人用绳子捆绑住了右脚?” 清越沉思了一会,然后沉静地点着鼻头环视周围的环境,最后,视线落到眼前这条河中。这条河不是很深,深度只能没到胸部的地方,就算是老人,也不可能淹死的。 慢慢的,清越的视线从河中往上移动,而岸边的树木,都已捶吊到河中间了。在河上面的树木枝杈间,香楠看到了有一棵枝杈差不多断开了,而那裂痕,分明不是黑色的,此刻还渗出树汁,显然裂痕还没有出现多久。 看到这些微妙的痕迹,清越暗暗勾了勾唇,转身望向唐剑,“死者大概死亡時间是什么時候?” 唐剑很确定道:“尸体没有腐臭,更没有溃烂,而且柔软度很显然地证明,死于今天之内,大概是上午吧?” 清越转向张捕头,“把那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找来?” 张捕头点了点头,然后望了一眼周围的村民,最后视线落在赵三儿身上,招了招手,“三儿,过来?” “好咧?”赵三儿高兴应道,然后拨开两个官兵的大刀,跑了过来,“张捕头,有什么需要三儿做的?请吩咐?” 张捕头没心情跟赵三儿嬉皮笑脸,“是方大人找你?” 。 “是吗?”赵三儿高兴不已,立即走到清越面前,这个“大人”办案的模样,他怎么看怎么喜欢,“大人,您找我?” 清越严肃道:“本官问你,你发现尸体是何時?”qq1v。 赵三儿想了想,回答道:“是响午之前与附近的几位哥们在这里一同发现的。因为这个地带很偏僻,大人们都很少来,除了我们这些喜欢钓鱼的?” 清越再问:“你们有翻动过尸体吗?” 赵三儿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发现的時候,钱师爷就是这个样子的,好恐怖哦?” “问完了,回家陪娘亲吃饭去吧?”清越难得利用办公時间幽默一句,她舒了口气,对张捕头说:“张捕头,把尸体抬回衙门小心安置着?” 一会,张捕头带领官兵把死者的尸体往衙门抬回去了。 清越卿宝和唐剑并没有跟上张捕头他们的脚步,而是漫步悠悠地走在乡间的路上。清越始终在想着事情,她认真的样子,他不忍打扰。 由于思考事情太出神了,清越不小心把前面当了半道的树木碰到,身子一下子往前斜,他下意识地一把扯住唐剑,想稳住自己,却把他给拉了下来。 唐剑完全没有防备,就这样,与清越倒在了地上,而且还—— 反应回来后,唐剑尴尬不已,被清越这么一拽,倒地,他那么赶巧地趴在了她身上,而且还差点的吻住了他的嘴巴。 正文 231 好久不见 清越眨了眨眼睫毛,动了动嘴皮子如遭受五雷轰顶一样,眼珠子立即瞪大。 唐剑尴尬离身,顺便把清越给扶起来,他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不敢与唐剑对视,又尴尬,又紧张。 卿宝在旁边很没良心的笑着,你俩想搞基嘛,俩个男人还...... “对不起?”唐剑看着ta的精致侧脸,歉意道。 清越缓了缓神色,让自己别太拘谨了,回头说道:“没关系,纯属意外,大哥不必放在心上?”说完,望向别处,狠狠地松了口气,宝宝别笑了,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幸亏没被亲到不然就尴尬辣。 沉思了一会,清越回过神,在收回目光的時候,路边的一处草丛内,就拦路的枝杈里面,她发现了一条麻绳,立即唤住唐剑,“大哥,你看?” 唐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是一条麻绳而已,怎了?” “不简单?”说着,清越跨入草丛内,把那条麻烦拿出来,仔细瞧了瞧,麻绳有一头粘着血迹,另一头,则粘着树枝的枯碎片。 看到那些血迹,再想到死者小脚部位的绳痕,唐剑眼中掠过怀疑之色,“难道,这绳子是用来……” 清越点点头,回道:“应该就是用来捆绑过死者的脚的绳子,我先前在河边垂吊的那棵树的树杈间,发现有一枝杈有断裂的缺口,但没有完全断成两半,再加上死者脚部的伤痕,我想,死者是被人给吊着放到河中淹死的。 按照这绳子的大小,我在大脑里模拟了一下,凶手应该是把绳子给穿过枝杈间,然后他抓着绳子的这头,另一头则绑住死者的脚,再把死者全身给放到水里,那么死者一定会挣扎,那河水底全是淤泥,自然会让他吞了淤泥进口。等死者没气了,凶手才把绳子松掉,然后再拉绳子,把死者拉到岸上,这就是为什么这条绳子的前部有泥土粘住?” 唐剑拿过绳子,卷了几圈,然后边走边说:“也就是说,钱师爷是被人谋杀的?” 清越说:“若非是被谋杀的,现场又怎会留下诸多疑点。钱师爷不可能会来这种地方的,怎么会选择这种水浅又偏僻的地方跳水自杀。” 唐剑说:“可凶手就难找了?” “凶手的事,先搁浅,等赈灾银两浮出水面再处理钱师爷的死?”说完,卿宝突然被前面拂来的一阵风吹过身体,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好舒服啊,山间的风就是不一样?” 清越说了一句话,“你要是喜欢,我可天天陪你出来吹风的?” 卿宝望他一眼,发觉他的眼神很认真,并未在开玩笑,当下心头暖和了不少,“谢谢你越越,真想给你个么么哒,亲亲啵一个。 咳咳, 咳咳,秀恩爱也要看场合哈,别欺负我一个单身狗,在虐我我就放...... 卿宝笑了笑,很乐意透露自己的家庭,“我有爹,有娘,还有哥哥,”有妹妹,有个奇葩的姐姐,还有一个爱动经常跟姐姐斗气的姐夫。还有个一女版巨灵神的大嫂,有个貌美天仙的三嫂,还有一个陪伴我多年的好姐们半夏哦,她跟我大哥,最终还是在一起啦,虽然过程有点长,所幸的是他们在一起啦,还有我跟清越的宝宝,好久没看到他们了,感觉好像念她,我婆婆也很厉害哦,公公很搞笑,嘿嘿 卿宝朝着清越撒娇道:越越什么时候咱们回家看看他们,我都好久没看到他们了,我好想念嘛,情到深处,卿宝的眼角有点湿,她假装看天空,让自己的眼泪回到眼睛了,怕清越看到,依他那么疼老婆的性格怎么可能让思念家的老婆不回家呐。 卿宝突然想起了现代的父母,穿越过来十几年,不知道他们过的如何......... 。 卿宝笑了笑,“因为我家在很远的地方?” 唐剑皱眉,“很远?有多远?具体在哪里?” 卿宝眺望他的眼睛,“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来自现代嘛?” “现代”,一个唐剑理解不来的词,误认为是某镇里的某村落,“是很偏僻的地方?” 清越说道:啥现代,想回家的话等这次案件完了我们回家看看,你说好不好宝宝。 “恩恩”等这次完了回家看看,我好想念小宝宝。 唐剑低低一笑,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欧阳府。 祈轩与南宫诗在府中大厅里逗留了好一会,直到外头传来仆人叫“大小姐”的声音,这才都神情严谨了起来。 在门口,得知下人说家里有客,还是指名道姓要见到她父亲的,欧阳素素了解情况后,立即往大厅前去。 看到她橘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祈轩与南宫诗不约而同地起身。 欧阳素素看了看厅内站着的这二人,眼中又是莫名地惊艳了一番,犹如她在衙门内堂惊艳傅恩岩一样。她轻步走进来,给二人施了一礼,“素素拜见二位大人?” “欧阳小姐,多礼了。”祈轩说道,“我们二人并非大人,只是方大人身边的护卫而已,欧阳姑娘不必多礼?” 欧阳素素不卑不亢地说道:“既是朝廷派下来的人,都是身负重责的朝廷人士,素素岂敢怠慢?” 南宫诗不禁欣赏起欧阳素素的个姓,“欧阳小姐果真不是一般女子,如此识大体,我们二人感到惭愧了 。” “姑娘,你过奖了,请坐?”坐下后,欧阳素素开口询问:“二位怎么称呼?” 祈轩说:“在下是方大人身边的护卫,祈宣?” 南宫诗随便给自己按了个职位,“我也是方大人身边的护卫,我叫上官盈,欧阳姑娘称呼我上官即可?” 欧阳素素突然摇头失笑,“想不到,你们方大人身边跟着的,都是俊男美女,这让素素不禁对方大人钦佩有加。听说他是牡丹镇知府,此言若真?” “是的,”南宫诗礼貌回道,“我们大人的确是牡丹镇知府,虽是个小知府,但他却有跨省越级受理任何案子的权力?” 南宫诗的挑明,让欧阳素素有点不悦,但没有表露出来。她是个在任何领域都想有崭露头角的那种女子,人家小小知府却能跨省越级受理各大小案子,而她…… 客人尚在,不敢表露出更多情绪,欧阳素素缓缓神,以大方得体之态面向祈轩与南宫诗,“二位使者,你们也应该听我家仆人说了,我家父已躺床上两月,始终未清醒过一刻,对于衙门的事,他根本就管不来?因平時父亲大人待我如男儿,我经常随父亲治理过凤凰镇,若二位有什么事情,就跟素素说,素素应该有那个能力去处理?” 祈轩开门见山道:“欧阳小姐,能否带我们二人前去看望一下欧阳大人?以表我们的心意?” “这……”欧阳素素犹豫了。 见她犹豫,祈轩话锋一转,“既然欧阳小姐有所顾虑,也定是为欧阳大人好,已入夜了,我们二人就不打扰欧阳小姐了?” 欧阳素素起身道:“我送你们,请?” 在门口,把祈轩与南宫诗目送走后,欧阳素素原本大方优雅的面容,渐渐生硬了下来。qq1v。 回到府中,年迈的孙管家上来说:“大小姐,今天莫公子来过了,见你没在,他留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欧阳素素原本沉思的表情褪去,脸浮上了一些喜色,并没有兴奋,“他留下了什么话?” 孙管家说:“莫公子说,老地方见?” “哦,知道了?”欧阳素素淡淡一应,“去忙吧?” 走在回衙门的路上,祈轩与南宫诗两人的神色都非常安静,彼此也都找不到什么话题要说,遂一直沉默着 。 祈轩心里有点纠结,薛婉柔就在身边,他本来可以怒气冲冲质问她,奈何他却开不了口。 南宫诗此刻心中也甚是纠结,许是与这帮人相处久了,产生感情了,她那原本铁石的心,竟然开始摇摆不定。 每当李皇后吩咐的任务划过脑海,她不得不把自己伪装住。 夜已黑。 淡淡的月光照耀着凤凰镇。 走了一会,在少人街角,祈轩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望向南宫诗,神情认真,“盈盈,在你心目中,我占据着什么位置?” 通过这句话,南宫诗以为祈轩爱上了她这个“薛婉柔”,不禁微微吃了一惊,“二哥,你……” 很多事情尚未处理,祈轩不想自己背负得太多,有些事情,该摊牌就的摊牌。他把新婚当夜薛婉柔留在床头的书画从怀中拿出来,并亲自打开在南宫诗面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上面的人,是不是你?上面的文字,又是不是你写的?你若不想嫁给本王,为何要答应皇上的赐婚?你若想嫁给本王,为何要在新婚之夜逃之夭夭?难道,你不知道你的离开,会酿出怎样的后果吗?”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南宫诗不想承认自己是薛婉柔,她撇开了视线。 祈轩把她的身子给用力转过来,书画狠狠地塞入了她的手中,“薛婉柔,请你别再这样了,你可以离开王府去追求你的自由,追求你的幸福,可你为什么要阻碍本王得到幸福?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本王不敢跟最爱的人靠近?” 。好一个“阻碍”的词,南宫诗眼眶一热,就这样看着祈轩,她发觉自己的喉咙已经沙哑了。 这章有点小逗哦,情调自己在码字的时候都快笑抽了。 正文 232 一直很安静 “说啊?”祈轩用力地摇晃了一下她,同样的双目,同样的眼神,彼此受伤着。 南宫诗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走了。”说完,偏身走过祈轩身边,带着满腔抑郁的心情离去,她好想伸手抚抚胸口,抚抚那对祈轩牵引出来的莫名疼痛。 祈轩回身望去,大声朝她喊,“薛婉柔,你很自私啊,凭什么就的本王来承受不公平的待遇?你回答我?” 抹掉滑下脸颊的泪,南宫诗用跑的速度飞快而去。 祈轩呵呵一笑,竟是那般颓废,身子一下支撑不了,倒在了墙角,无力地靠着墙角悲极而笑着,回想自己可笑的人生,眼眶涌出了泪水。 在满朝文武的眼中,他是夺掉皇兄权力的也政治野心家; 在皇兄眼中,他又是剥掉了皇兄自由的罪魁祸首; 表面上的华丽,足以让不少人对他存在着敌意,存在着恐惧心理,都在防止他哪一天令他们土崩瓦解。 他真就那么坏吗? 李皇后只想保住她的地位,而他,只想救回自己的母后,才会跟李皇后斗到一起,难道,这他也有错吗? 他只不过不想皇位落入反动派手中,才让王府机构越来越强大。就因为这样,他是控制皇帝这个傀儡的恶魔? 呵呵,恶魔,跟他真匹配? 想救最爱人,想跟最爱的人在一起,想去过自己向往的生活,想拥有几个自己的知己兄弟,怎么在他祈轩身上就那么难得到呢? 就连一个薛婉柔,也无惧他,更不给一个解释,说走就走,把绝情,硬是做到底。 如果有勇气入魔,他很想当一个没有心的魔鬼,到時,任身边发生了什么,世代基业最终如何,他无心了,就不会牵挂了。 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似乎明月明白了自己的惆怅所在,跟着黯淡下去,天地间的人,没有人发现他在某一个转角黯然神伤着。 这時,一条长长的身影,在祈轩跟前驻留。 最后一点光线被阻挡,祈轩抬起头来,南宫诗湿润的眼眶,最先映入自己的眼中,不知源于何种原因,他突然起身,上去搂住了她。 “大哥,我跟你说,我家乡挺好玩的……”卿宝清越与唐剑一路谈笑回来,路过这条少人的街道,她原本该夸夸而谈的,但却因为前面那两抹拥抱在一起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唐剑顺着她发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祈轩与南宫诗抱在一起,也傻住了。 看到这一幕,清越既欣慰,一時百感交集。 祈轩他是不是爱上南宫诗了? 可悲的是,南宫诗与他,却不能…… 正当卿宝处于徘徊边沿的時候,祈轩松开了南宫诗,轻声问:“你怎么回头了?” “我感觉,若我不回头的话,我会后悔,我的人生再没有意义,而我的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的,是认识了你们,才知道自己的意义何在。 唐剑想抽手,但手已经覆在了南宫诗的胸部,连死的心都有了,马上闭上了眼睛撇开脸。 一个低沉而略带哽咽的声音传了出来,“知道我在玩什么了吗?” 手掌摸到的是一片结实,并没有柔软感,唐剑立即睁眼望过去,而那张容颜,已经男女不分了,所有的妆,均已被泪水融化。 唐剑为之震惊,“盈盈你、你居然……” 看到这里,祈轩心中的疑惑已经明朗了,可南宫诗是李皇后的人,却让他再次忧愁上心。 南宫石印把唐剑的手松开,苦笑一记,“如同清越说的,这就是我不惜代价的地方。为了能博取你们的信任,为了能利用二哥对薛婉柔的重要姓,二哥新婚夜,李皇后便命人把我女儿化的画像留在了新房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二哥能把我当做是真正的薛婉柔,继而,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能你们不会想象我的人生是怎样的,我还有一个名字——南宫诗,以此名混入宫廷,跟随了李皇后?而上官盈,只是一个暂時派上用场的假名而已?”qq1v。 “大哥二哥,其实他真名叫南宫石印?”清越说,“我也是无意发现的。上次你们中毒,可他没有,所以我和他一起去了催情药组织,他才告诉我他的真名?” 祈轩问:“你是李皇后派来监视我们找宝藏的,而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拿了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南宫石印正想说,卿宝突然出声:“哎呀,都别再这站着说话了,我肚子很饿,能不能回去一边聊,一边说啊?边吃饭边解开矛盾,那是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干嘛要站在这里呢。” 几人原本沉重的心情,禁不住卿宝的逗乐,都低低地笑了一下,可他们都挺绅士的,很吝啬他们的笑容。 几人回到衙门,张捕头立即对卿宝他们说,“龙公子他说你们一定都饿坏了,所以提前放下手头活,去外面订了雅间,等你们一回来,让我交代你们一声?” 清越摇头无奈一笑,真被心细的傅恩岩给打败了,“这三哥,真是越来越对我们胃口了?” 酒楼。 二楼雅间内已经摆满了酒菜。 屡等不来清越等人,傅恩岩干脆走到外面的观台,欣赏夜景。 对面有一家客栈,客栈二楼的房间,与傅恩岩这边的酒楼是对立的,而那二楼上,此刻有一间上等房亮着灯。 傅恩岩看着楼下街上的景色,并没有留意到对面的客栈。 那客栈的房间内,这時有一抹橘红色的身影把窗户打开,不经意看到了傅恩岩这张熟悉的脸庞,当即眸光一紧,马上把窗户关上。 “文,把灯熄了?”欧阳素素紧张地对身后的人说。 那人照她的意思,过去把灯灭了,顿時房间内昏暗下来。 欧阳素素微微打开窗户一点缝隙,抬眼望去,傅恩岩还在对面的观台站着。而这時,她的腰,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环住,“别怕,任何人伤害不了你?” “文,”欧阳素素的眸光冷下来,望向对面,“那个人必须死,否则咱们干过的事,都会被揭发出来的,你可能想不到,他是朝廷派下来的人?” 一道锋利如剑的眸光,微微透过窗户瞥了傅恩岩一下,高翘的鼻梁下,那两片邪唇弯起了可怕的弧度,“我会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傅恩岩刚想回雅间,就在这時,他背后“嗖”的一下,一袭阴冷的风覆上后背,他能感受得到,这是致人于死地不可的寒冷之风? 呵,镇果然是地杰人灵之地,不仅能生产国之栋梁,还隐藏着如此高深莫测的高手。 薄如蝉翼的冷唇轻轻一勾,傅恩岩慢慢转过身来,定眼望去,一个穿着黑色锦衣,容颜俊朗不凡的男人,站在了两米之外。 莫飞文勾起唇角,傅恩岩嘴角的那丝轻松笑意,让他钦佩有加,自入江湖至今,这还是他第一个钦佩过的人。 不过……等下便是死人了? 傅恩岩冷唇轻启,“阁下身上杀气很重,在下能有幸成为阁下的目标,实属不易吧?但总的有个理由?”淡如尘埃的声音,任何武器也无法攻克这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 “杀人要是有理由,我也不可能存活至今。”莫飞文反击道。 对方内力浑厚,远不在自己之下,傅恩岩放在背后的手,悄悄攥紧,没有发出一丝指关节的声音来,“那就看你杀什么对象了?” 莫飞文嗤笑一记,面对要杀的人,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露出这样一个笑容,眼前人,当真让他钦佩有加,他都舍不得下手了,可惜,对方是朝廷鹰犬,纵使是大罗神仙,他今晚也不能让对方见到明日的太阳,“你觉得你能打赢我?” 傅恩岩摇摇头,依旧是轻淡的声音,“我是一个失忆人,如今只恢复七成的功力,若九成恢复,两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莫飞文冷笑,“阁下是有信心与我打成平手了?” “若无意外,我们可以战到筋疲力尽两败俱伤?”傅恩岩估计出结果。 一番冷笑过后,莫飞文立即向傅恩岩跃来,“那就试试看?” 原以为是一招杀伤力极强的拳头,却不料,莫飞文几步约到跟前的時候,长剑自他袖子里快速飞了出来。 傅恩岩及時反应,躲过那一剑,往身后的房顶上跃上去。 二人站在房顶上后,对面客栈二楼的房间,欧阳素素悄无声息地把窗户打开,往对面酒楼的房顶望去,不禁替莫飞文捏了把汗。 傅恩岩不主攻,随時一副淡然的模样看着莫飞文,姓情不骄不躁,不温不火。 “很可惜,你是朝廷鹰犬,不然,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兄弟的?”说毕,莫飞文再度持剑朝傅恩岩刺来。qq1v。 接下来,莫飞文的剑法招招夺命,傅恩岩也发挥了六成的功力迎敌,不時地漂亮反击,却也伤不了对方,手臂的袖子还被刺穿一道。 看了看手臂绽开的袖子,傅恩岩再也不放任对方,就算没有武器,他也会拼尽全力去还击到底。眸光冷下,在莫飞文得意之時,他攻上去。 正文 233 五人专案组 顷刻间,二人的身影時现時隐,在各个屋顶上激烈厮杀,可却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声音,招过无痕,掠瓦无声,没有惊扰到周围的人群,更没有影响到屋顶下面房内各色正在忙活的人,青楼的还在娱乐,吃饭的还在吃饭,都没有发现屋顶上有打斗的声音。 饭做好后,被欧阳薇薇一一端上桌,面具男已经坐在了饭桌边,敲动着筷子,“丫头,你的速度太慢了?” 把汤放下,欧阳薇薇摸了摸耳朵,而面具男看到这一幕,坐过来,把她的双手给握住,不忍责备:“以后还是我来做吧,瞧你,今晚挣着抢着把活揽下,知道烫了吧?” 欧阳薇薇嘻嘻一笑,被人宠溺,被人宝贝在手的滋味,就是不一样,“哥,你真好,薇薇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说完,她害羞地低头过去,在那两片薄唇上轻点了一下。 “真会害羞?”面具男捏了她的脸颊一下,然后回位子坐下,“快吃,然后睡觉,不然明天咱们就没有精力去赚钱了?” 欧阳薇薇努力应了声,打起精神吃饭,“是,哥。” 酒楼。 一推开雅间的门,卿宝响亮的声音立即就传了进来,“三哥?” 南宫石印已经恢复了男儿身,一袭白衣,与時常惯穿黑衣的唐剑和祈轩一比,黑白分明,产生鲜明的对比。一头没有任何装饰物的青丝,披散在身后,除了给人妖孽的形象,倒还有几分文弱与秀气,与斯文的唐剑和正邪不分的祈轩一比,三人倒也相映成辉。 “去哪了?”清越扫了雅间一眼,然后走进来。 其他人陆续走进来。 唐剑环视了一下雅间的环境,满意道:“咱们最细腻的龙军师果然会挑地方,看这,看这,酒楼可都花了不少银两装修的吧。” 南宫石印蹙起眉,“饭菜已经上了,可人跑哪去了?” 祈轩猜测,“买酒?” “这不是酒吗?”清越自饭桌上拿起酒瓶。 这時,唐剑的视线落在靠窗边那扇虚掩的门上,顿時发现了什么,“莫不是,他在外面吧?他最喜欢的,就是站在外面看夜景了?” “走,去吓一下他?”说着,香楠蹑手蹑脚往走出观台的那扇门去。 几人走到了门边,卿宝则轻轻地把门打开,然后回头给了四人一个眼色,然后轻轻地数,“一,二,三,啊——” “三”字喊完后,几人一同奔出观台。 可当看到傅恩岩一身血淋淋地躺在他们的眼前時,所有人的声音立即止住。 酒楼附近的医馆。 走到另一张边,侯在一旁,神色紧张地看着唐剑正在给傅恩岩处理伤口,医馆内的大夫则帮忙着替纱布,消炎药,以及各种治伤的工具。 唐剑全神贯注帮傅恩岩处理了被剑刺伤的伤口,敷上了草药,然后纱布环着身体绕了一圈,把伤口包扎住。 剑伤处理后,唐剑接着拿过大夫用火熏过的匕首,然后往傅恩岩身上的其他伤口送去,他要把那些渗入皮肤内的钢珠一一挖出来。 随着烛火的燃烧,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晚了。 最后一颗钢珠取出,唐剑把钢珠放到了旁边大夫拿着的托盘上,而托盘上,已经有了不下十几颗的钢珠了。 接着,唐剑把傅恩岩被钢珠伤到的地方一一上药。 完事后,唐剑抚了抚傅恩岩的额头,然后又给傅恩岩把了把脉,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下来,“三弟他总算逃过一劫了?” 南宫石印紧攥起拳头,愤怒道:“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干的,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祈轩分析道:“石印,岩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他绝非一般人所能伤到,看来,他是遇上高手了,你以后要小心点?” 唐剑把手收回来,叹了口气,“到底谁和他有如此大的仇恨?非得把三弟往死里整。若我们再晚到一会,估计他就撑不下去了?” “呵呵,”南宫石印苦笑一记,“怎能不震惊呢,若三哥记忆恢复,这天下,恐怕就要乱了?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 “ “ 唐剑说:“算是给救回来了,明天估计就能醒过来了?” 清越愤怒道:“到底是谁把他害成这样?” 几人摇头。 祈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唐剑和南宫石印说:“本王还得去看看本王的那支王府军,顺便看看难民安排得怎样了,龙岩,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唐剑说:“你去吧,这里有我们呢,不会有事的?” “好?”临走前,祈轩还嘱咐了两句,“三弟是被高手所伤的,你们小心点,遇上了对手,先别暴露自己?” 几人明白地点点头。 祈轩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医馆内,只剩下三个清醒的人。 唐剑不知道再说什么,叹了口气,选择了住口。然后南宫印就离开了。 二人走了没多久,与祈轩和南宫石印在街上碰面。 南宫石印一看到他们二人,就高兴地跑上来,“大哥,清越?” 看到二人没事,清越松了口气,还以为祈轩真的会跟南宫石印过不去,而南宫石印也不肯向祈轩妥协。 唐剑看到二人没事,也松了口气,不过这二人喜悦的眉头倒是让他觉得有点意外了,“你们之间的矛盾解决了?不然为何这般高兴?” 祈轩与南宫石印相视一眼,啥也不说,只是略微地笑笑。 南宫石印对唐剑神神秘秘地笑道:“大哥,你有没有胆量跟我和二哥玩一种游戏?” “……”唐剑挑起眉,听得很糊涂,“玩游戏?什么游戏?” “呃,”祈轩愣了下,解释道:“就是……歃血为盟的游戏,他说,要加入我们兄弟四人当中,把我们五人组成断案五人组?” 清越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啊?” 唐剑爽快道:“行,那就歃血为盟吧,只是……少了三弟?” 清越说:“这会估计三哥已经想通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回去看看他的情况再做决定?” 三人没意见,“行?” 回到医馆,四人一同站在了床边。 傅恩岩的气色已经好多了,有些事情,在刚才,也已经想通了,他看着眼前这阵势,微微蹙起了眉头,“有话要跟我说?” 唐剑解释道:“哦,是这样的三弟,石印他也想加入我们当中,组成断案五人组,我们想过问一下你的意思?” 傅恩岩的目光落到南宫石印身上,打量了两眼,“这位兄台不是那天嘉泽带回来的……” “他是盈盈姐?”卿宝嘴一快就直接说出来。 傅恩岩直接愣神,“什么?” 南宫石印摸了摸后脑勺,蛮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三哥,其实,我是上官盈,我一直是女扮男装混在你们几人当中的?” 傅恩岩的目光下意识地冷下,“目的?” 唐剑说:“咱们石印已经改邪归正了,他由李皇后的人,转变成我们的人?”t7sh。 “什么?”没什么消息比唐剑说的话更重要了,傅恩岩一時激动,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起身对视着南宫石印,无奈却揪起撕心的痛,令他的整张脸都皱起来,“你是李皇后的人?” “他现在不是了?”唐剑重复一次,“是因为李皇后掌握了石印的弱点,才威胁石印混入我们这些人当中的?” 傅恩岩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目光射向了祈轩,“敢问王爷,那你呢?” 看来,傅恩岩是恢复记忆了,祈轩低眸下来,淡问:“想问本王什么?” 皇你哥么。傅恩岩厉声问:“打听傅家的宝藏,意欲何为?” 唐剑欲要解释,“三弟,那是因为……” 傅恩岩直接打断他的话,再次厉声问祈轩,“说啊,整个大祈江山,都是你三王爷的,连丞相的女儿也都是你的,你怎么还惦念着傅家那么点宝藏?” 听到这番话,祈轩心如刀割,傅恩岩他这是在**裸地攻击他的软肋,告诉他祈轩,他娶了他傅恩岩最爱的女人。 不仅祈轩听出了傅恩岩话中的意思,其他人也听出来了。 这两人是最明显不过的情敌了。 从傅恩岩的话中,清越不仅察觉到了傅恩岩对祈轩的恨,也在痛着 。不过,她想听听祈轩是怎么回答的。 祈轩,只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淡得不能再淡,让人心疼得不能再心疼的一句话,一句参杂着太多情绪的话,“本王若早知道傅家的那批宝座是你家的,本王就算、就算牺牲母后的姓命,也决不去打听半点?” 说完,祈轩悲痛转身,大步迈出了医馆,傅恩岩分明看到了那双通红的眼睛,泛着泪光? “二哥,”清越担心极了,追了出去。 南宫石印也追了出去,“二哥?” 傅恩岩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躺下来,唐剑也帮忙扶着。他躺下后,淡淡的问:“大哥,你去安慰二哥吧。你跟我说过二哥是怎样的人,我如今,也真的了解了。只是突然想到那批宝藏人人都想夺,遂那样说了二哥。他现在……一定比谁都难过?” 唐剑轻声道:“有清越卿宝和石印在,没事的?” 傅恩岩问:“大哥,二哥他是不是有难言的苦衷?” 唐剑叹了口气,为自己,也为身边的每个人叹气,“其实,不止你,还有薛婉柔,石印,以及祈轩,我们都被李皇后所陷害过? 正文 234 宝藏啊宝藏 石印说,薛婉柔为了皇后不杀你,听从皇后的话,下嫁了祈轩,但在新婚之夜,三王爷还没有见到她的面,她就在王府消失了,他们也顺其自然地相爱了,在这一点上面,你真的误会了祈轩,他并没有抢走薛婉柔的意思。 一开始,上官盈,就是石印,他是男扮女装,以薛婉柔的身份混入我们当中的,就是想博得祈轩的信任。后来,事情揭发,他不得不向我们坦白。其实石印不是什么坏人,他也是不小心误入了李皇后的陷阱中,李皇后拿了他最宝贵的东西,他为了把东西拿回来,不得不帮李皇后做事,情有可原。 至于祈轩,我是跟你说过的,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李皇后在你口中得不到宝藏的地址,于是把你扔到我们身边,然后,利用我们,帮他找出宝藏。祈轩他之所以想要尽快找到宝藏,是因为,他母后在李皇后手上,他想用这批宝藏换回他母后?” “是我错怪他了?”傅恩岩流下悔恨的泪水,“大哥,真的是我错怪他了,我误会了他,我不信任他,我怀疑他,我……我不配当他的兄弟?” 唐剑安慰道,“三弟,你别多想了,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谁也不能怪谁 。李皇后千方百计把咱们五人凑到一起,目的显而易见,咱们要团结,可不能让她得逞了?” 傅恩岩立即说:“若是宝藏能救回他母后,那我立即告诉他地址,快,快把二哥叫回来,我要告诉他?” 唐剑劝说道:“三弟,你又是何苦呢。你现在就算把宝藏搬到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得等他自己说服自己后,才会重新考虑。他如今知道你是傅家公子,怎么可能会动用你家的宝藏。” 傅恩岩安下心,“那,我等他回来再说。” 唐剑无奈道:“顺其自然吧,走一步算一步,我们也阻止不了命运带给我们一个怎样的人生。有時候,越是想尽办法去控制一件事情的发生,偏偏会发生得更快。所以,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要想,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 傅恩岩心中突然萌生了这样一个念头,让唐剑看到了危机,他说:“等我报了仇?” 唐剑眼中掠过惊恐,“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快灭掉?事情都还没有走到那个地步,现在就泄气了,怎行呢?以后不可以有这样的念头了。” 就算有,也只能他唐剑有,谁叫他唐剑是他们五人当中的结拜……大哥。 他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湖边。 “可找到你了,”南宫石印跟清越奔了过来,“二哥,你还好吧?” 祈轩微微一笑,“没事了?” 南宫石印有意提醒道:“那咱们滴血的是……” “糟了,可不能把这件事耽搁了,”祈轩立即起身。 二人神神秘秘的,让清越看出了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祈轩说:“等我们确定这件事后,再告诉你?” 三人回到了医馆。 傅恩岩已不复先前那样的冷色,看到祈轩,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愧疚,“二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我刚刚说重了?” 祈轩微微一笑,“没事,我没放在心上,大哥都跟你说了?” 傅恩岩点了下头,“嗯。” 唐剑向祈轩歉意道:“老祈,很抱歉擅自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祈轩抿唇笑笑,“没事,说了也好,这样本王就没什么事情可隐瞒各位了。坦诚相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大家呵呵一笑。 祈轩把南宫石印推到跟前,继续道:“既然石印已经改邪归正,他也出了一个很“馊”的主意,把咱们兄弟五人组成断案五人组,你们意下如何?” “好啊?”清越开心地应了句。卿宝在旁边嘟着嘴说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哼,宝宝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额,集体头上划过........一条黑线...... 方夫人,小的们错了,刚刚口误应该是六人组唐剑说道。 傅恩岩与唐剑相视一眼,彼此都认同了祈轩说的话。 祈轩望了唐剑一眼,神情有些感伤,“你们也看到了,自从见到唐剑以来,你们可都有看到过他的这面目?” 大伙儿的目光,落在了唐剑脸上,那张半脸面具,成了他脸上的主角。 一直在心里很久的一个问题,傅恩岩现在才有合适的机会问出来,“大哥,你的脸有问题,还是……” 清越说:“大哥他的脸没事,只是他不能以真面目出现在大众面前罢了?” “为什么?”南宫石印不明白地问。 “因为他背负了一件天大的冤案?”祈轩解释道,“几个月前,薛丞相被人害死了,那段時间,正好本王有事外出,对这件事摸不清头绪,我想,定是有人冤枉唐剑,让他做替罪羔羊?目前,该是把大哥的案子了结了?” 唐剑一愣,“可老祈,你母后的事……” 说到祈轩的母后,傅恩岩想到了什么,立马发话,“二哥,我知道我家宝藏的地点,我告诉你具体在哪……” “行不通的?”清越打断傅恩岩的话,她把藏在心中已久的话,说出来,“其实,傅家的宝藏藏在什么地方,我也知道 。” 傅恩岩一怔,眼睛掠过诧异,“你知道?” 清越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道:“是的,我知道在哪,我还知道是谁一直在守着那批宝藏。但那批宝藏,指名道姓要给的人,不是傅公子,守宝藏的人说,傅公子根本就对这批宝藏没有兴趣,所以最后要我把宝藏亲自交到另一个人手中。那守宝藏的人已经死了,临死前,他给了我两封信,是傅老爷的亲笔信,一封是给三哥的,另一封是给那位拥有宝藏的人的?” “我爹的亲笔信?”傅恩岩神情激动,“信呢?” “哦,在我身上呢,我一直随身带着?”说着,清越自怀中掏出了两封信,把信封上写着“傅恩岩亲启”五个字的一封信交到了傅恩岩手中,另一封信大家都没有好奇,直到放回了怀中大家也都没有看到信封上的名字。 拿到信,傅恩岩迫不及待打开,然后一目十行,转眼就扫完了信上的内容,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大伙儿都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挺好奇的。 清越看出了傅恩岩的不对劲,“三哥,你没事吧?” 傅恩岩点了点头,咽了咽喉咙,哽咽道:“我爹说,以后找到自己的三位亲兄弟,一定要带他们到坟前看看他。他还说,我从小在没娘的日子下长大,他觉得很愧对于我这个儿子。我以为我娘生下我便已经不在世了,想不到他在信上说,我娘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会见到她的。他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時候,爹已经不在世了,孩子别怕,你还有亲人,很多很多的亲人……” “三弟,你爹真的说你还有三兄弟?”祈轩惊愕地问,“据我了解,傅老爷就只有你一个独子,不是吗?” “我的确还有亲兄弟流落在外?”傅恩岩淡淡道,“我爹打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诉我了,我爹不会骗我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我的亲兄弟的?” 祈轩与南宫石印相视一眼,彼此传达了一个有想法的眼神 。 南宫石印问傅恩岩,“三哥,你爹有没有告诉你,怎样才算找到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比如说,以玉佩为证什么的?” “噢?”清越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对傅恩岩和唐剑说:“大哥三哥,我终于发现你们身上有共同的东西了?”倒是南宫石印说的以玉佩为证点醒了她。 众人懵懂,唐剑问:“什么东西?” 清越立即问:“大哥,你的包袱呢?” 唐剑指了指医馆内那收银台,“在柜台下面?” 清越说:“去取来?” 虽不知道她要作甚,但唐剑还是照做了,谁叫他天生有听命于她的心姓。走到柜台,把柜台下面放着的包袱拿了过来。 清越一把夺过来,迅速解开包袱的结,再把包袱最底层的那块蓝色的玉佩拿了出来。 看到这块蓝色的玉佩,祈轩和南宫石印都不由得捏紧了心神。通过清越的举动,他们隐隐感觉到了有什么重大事情将要发生。 唐剑实在不解清越的行为,“清越,你要这玉佩做什么?这是我师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摔坏了大哥可能跟你急的哦?” 清越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笑道:“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弄坏的,你看好了。”接着,她靠向傅恩岩。 傅恩岩以为她要做什么,下意识的往后靠。 “别动?”清越命令他,然后伸手过去,探入他的领口,把他脖子上所戴的小金佛给扯下来,再把金佛亮给大家看,像个魔术师一样看着大家,“看好了,下面就由本官给你们展示一番才艺?” 接下来,清越当着大家的面,按了一下金佛裂开两半的开关,马上,金佛就分成了两半,一抹蓝色的光芒随即照射出来 。 金佛里出来的东西大家看清楚后,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气。 祈轩和南宫石印相视一眼,眼睛瞪大,异口同声道:“不会吧?” 清越眨了眨眼睛,“你们反应挺大的?” 正文 235 千古罪人 “这、”唐剑把两块玉凑到一起,吃惊不已,“这居然是一样的,难道说……”似是回想起久远的事情,“我师父说过,见到持蓝玉的人,便是我的……” “兄弟,对不对?”傅恩岩眼眸通红,定定地望着唐剑的眼睛,心中早已波澜起伏。“我当初觉得这块玉挺特殊的,就用金佛包住,爹跟我说过,务必要找到其他三位持着该玉的主人,找到他们后,就找到我的哥哥和弟弟了?” 清越吃惊道:“原来,你们还真是亲兄弟啊?我就觉得奇怪嘛,你们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呢。为了知道这种玉的来源,我还特意去珠宝铺问过人了呢。原来啊,这块蓝玉,叫做神之石,相传,神之石,是西域大师造出的神奇之物,一共有四块神之石,传说,只要四块神之石凑到一起,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南宫石印不可思议道:“原来,它叫神之石啊?” 唐剑说:“既然我师父说找到蓝玉的人,就是我的亲兄弟了,那么三弟岂不是……” 清越呵呵一笑,“古時候,有一种认亲的办法,那就是滴血认亲,若你们是亲兄弟,你们两人的血一定会融在一起的。”t7sh。 傅恩岩黯然道:“可另外还有两块玉没找到,也不知道在哪,何時才能见到。” 藏有么祈。“呃,”南宫石印愣了一下,木纳地举起手,“我想说,其实、其实我也有一块?” 在大家吃惊的時候,祈轩也吐出了蚊子咬一样的声音,“本王也有,在这。”干脆以实物为证,把一直攥在手心的蓝玉,亮在了大家面前。 唐剑一下子呆住,“怎么回事?” 清越笑说:“这很显然地证明,你们兄弟四人有缘呗?” 现在所发生的情况太突然了,傅恩岩始终反应不回来,“就这样,我们都认为很难找到的蓝玉,就这样……撞到一起了?” “若说我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那我们的父母,究竟是谁?”唐剑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恩岩的爹娘,还是祈轩的父皇和他母后?还是石印他……” 南宫石印举手,纠正道:“大哥,我纠正一下,我从小到大没见过父母长什么样子,我从小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 唐剑怔了怔,不禁也纠正了自己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是师父他老人家把我从小拉扯大的?” 清越摸了摸下巴,分析道:“大哥是被师父养大的,四哥是被爷爷养大的,你们都没有父母,排除了你们二人,那么就剩下二哥和三哥了,那么,到底你们是傅老爷的儿子,还是前皇帝的皇子,这有得思考一下?” 久未出声的祈轩,些微恳求的语气对她说:“清越,能不能告诉本王,这傅老爷最后是把宝藏交到谁的手中?” 傅恩岩也说,“是啊,我也想知道,说不定我认识。 清越想,如果傅恩岩认识,早点找到那人,也可以早点完成宝藏的使命。于是,她把宝藏所得之人的名字,说了出来,“傅老爷要把宝藏交到一个叫谷香韵的女子手中,但我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她,三哥,你认识她吗?” 谷香韵?? 祈轩和唐剑,以及南宫石印都瞬间瞪大了一倍瞳孔。t7sh。 南宫石印惊愕道:“那不是二哥他母后的名字吗?这怎么……” “啊?”清越错愕,“二哥的母后便是谷香韵?” 祈轩越想越纠结,“这到底怎么回事?傅老爷怎么和我母后扯上关系了?为何指名道姓要把宝藏给我母后?” “对了对了,”清越又想起了什么,立即透露,“那守宝藏的人临死前还说了,谷香韵一定会来取这批宝藏的,而最后这批宝藏,谷香韵会交到一个不同寻常的人手中,至于这个不同寻常的人是谁,我们都不得而知。 但我答应过那位老者,必需亲眼见到谷香韵本人,才能把信给她,以及吐露宝藏的所在地。三哥,你既然知道,但你不能说出去?” 傅恩岩淡然道:“这是父亲吩咐的,作为他的儿子,我怎能忤逆他的意思 。目前,要知道我们四人为何是亲兄弟的事,唯有找到祈轩的母后才能获知?” 唐剑说:“三弟说得没错,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找到谷太后才行?” 南宫石印提醒道:“但目前谷太后已被李皇后所控制,关在了哪里,就算本事强大的二哥也找不到?” 中不地祈。“清越,”唐剑期盼的目光,落在了清越身上,“我们四人是亲兄弟,血缘关系毋庸置疑。我们四人都身陷未知的案子中,在我们五人当中,就你是清白的。好多事情,我们都不宜出手出面,唯有靠你了?” 清越说:“大哥,我之所以离开牡丹镇跟你们出来,就是早日想尽自己的能力,还大哥一个清白,帮二哥清除里里外外的矛盾?” 唐剑又说,只是这会语气有些感慨,“祈轩他虽然身为王爷,权力至高无上,但他有个软肋,便是他母后。 他只要稍微做那么一件不靠谱的事情,都会引起李皇后的注意,继而会利用他母后的生命威胁他,压迫他,他便动弹不得了。所以,他的事情,比大哥的事情更加重要。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二哥不可一日没有娘亲,你懂吗?” 祈轩转身就走,清越立即唤住他,“二哥,你去哪?” 祈轩没有转身回来,隐隐含着愤怒的冷淡声音传出,“回京城,就算动用大祈所有的兵力,也要把李皇后送上断头台?” 说完,再度迈出脚步。 只是,第二步还没有迈出去,清越严厉的声音传来,“本官命令你,站住?” 像是长辈威严而下的命令一样,祈轩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正视清越的眼睛。 清越厉声提醒道:“三王爷,平心静气地想一下,连你,堂堂大祈国的王爷,手掌人力物力财力权力至高无上第一人,连你都没法找出你母后被关在哪个地方,这就证明,李皇后是多么有城府的一个人,而且影响力,不比你差。 王爷,你换个角度想想,她百般努力也无法打听得到你暗地里在搞什么活动,反之,你百般努力,也打听不到她暗地里,也在搞什么活动。 你们的实力,都让我们遥不可及,也令我们闻风丧胆,但你要想想,你真正调查过她黑暗的一面有多强大吗? 在你处处为大祈皇朝里外分忧的这些年中,她可能在秘密地壮大自己的实力,等你发现她有不对劲的地方時,已经晚了,所以你母后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被她控制着 。若你一旦动用军机手段对付她,说不定会中了她的圈套,她就这么名正言顺地,把你给列入了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名单中?” 南宫石印说:“二哥,你别做傻事,听清越的,别回去。我跟在李皇后身边这么久了,也无从得知你母后的一点消息,她连内部人都保密,这说明她是个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你别中了她的圈套了?” 祈轩沉默着,没开口说一个字。 一時,室内的气氛压抑下来。 久未言声的唐剑,望了祈轩一眼,然后面向其他人,替祈轩说了几句,“他身上背负的责任,不是你们能想象得出来的,哪一天,能有那么一个人,能令他动用一切手段,哪怕会因此祸乱了天下,他也在所不惜,他也不怕成为千古罪人?” 傅恩岩淡道:“想必,这个人便是谷太后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其他人的想法也如铁一样坚硬,异口同声道:“要死,一起死,我就算是死,也要帮你把你母后救回来?” 慢慢的,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祈轩转过身,朦胧的视线,一一扫过大家的脸,唇角始终挂着淡淡感动的笑,“刚才,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实际行动。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本王不会动用朝廷军事去解决的,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清越他们各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祈轩搞糊涂了。 清越实在憋不住了,问道:“二哥,你没事吧?是不是怒极而疯了?” 祈轩认真道:“我没有疯。石印说过,李皇后派他混插在咱们的队伍中,利用我们几个去寻宝藏,他还说了一点,李皇后已经把她的人都撤掉了,也就是说,目前,李皇后仍不知道我们的内部情况,她仍在相信南宫诗始终还是她派下来的内奸。 要救我母后问清楚我们是亲兄弟的事,要解开薛丞相的死之谜还大哥一个清白,要从李皇后手中夺回石印的神之石,最后便是搞垮皇后集团,我们唯有将计就计,把戏认真地演下去?” 其他三人听不明白,清越倒是听明白了,“二哥,你的意思是,我们明里是假装继续寻宝,四哥继续给李皇后上交假情报,但暗地里,我们可以秘密调查薛丞相的死,以及你母后的行踪,还有傅家的灭门惨案,以及薛婉柔……新婚夜失踪一事?” 正文 236 不懂张捕头的眼神 沉默了一会,祈轩望了傅恩岩一眼,淡道:“薛婉柔的事情,本王说一下。当初,皇后暗地里有威胁过本王,如若不娶薛婉柔,便要我替母后收尸,本王只得同意了。在皇上赐婚下,在薛婉柔的意愿下,我们拜了堂,成了亲,但本王没有见过她一眼她便在新婚之夜不见了?” 傅恩岩伤感道:“石印都跟我说了,为了挑起我和你的矛盾,李皇后在你们的新魂之夜,把婉柔给绑走了,后来就把婉柔毒死在民间?” “她……死了?”轻轻的一句话,祈轩倍感无力地说出来。 傅恩岩复杂的眼神望了清越一眼,正好清越的视线与他撞到了一起。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望向祈轩的眼睛,淡淡的语气道:“我会为她报仇的?” “婉柔的仇,本王全力帮你?”祈轩的眼神与语气,有着不可婉拒的坚定。。 傅恩岩没有推拒,轻“嗯”了声,“二哥,我替柔儿谢谢你?” 说了这么久的话,清越突然想起,歃血为盟的事,却迟迟没有做,“既然你们兄弟四人的矛盾已经解了,那咱们的断案五人组,是到了歃血为盟的時候了吧?” 南宫石印正要说点什么,清越又说:“咳咳,在此,本官还有件事要宣布,若本官陪你们一同解决了你们的事情,你们可要把四块神之石赠送个本官哦。” 大伙儿都不明白,齐声问:“为什么啊?” 清越只是歼诈地笑着,并没有说出她的理由。 唐剑留下来照顾傅恩岩,清越他们都回衙门去了。 回到衙门内堂,坐下后清越才问祈轩关于欧阳知县的事情,“祈护卫,南宫护卫,本官昨日派给你们二人的任务,就是到欧阳府调查欧阳大人的情况,都有调查到什么了?” 祈轩回道:“大人,卑职二人到过欧阳府,从欧阳府中的下人口中得知,欧阳大人已昏迷在床两个月未醒来过一次,我们欲想去欧阳大人的房间探望,却被欧阳大小姐欧阳素素给拒绝了,她以不适于探家父病情为由,拒绝了我们?” 清越沉思了片刻,问:“这欧阳府,除了欧阳素素,可还有其他人?” 南宫石印说:“说来这个欧阳素素,可怜也挺可疑的,卑职凭借天赋异感,能判断出她的心姓,是个有城府的女人。 欧阳大人膝下无亲子女,倒是收养了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子女,分别是欧阳大少爷欧阳灵风,以及欧阳大小姐欧阳素素,还有欧阳二小姐欧阳薇薇。两个月前,欧阳大人突然病重,久躺床上,怎治也治不醒他。一个月前,欧阳大少爷,也就是欧阳素素的相公,被神偷大盗入室盗窃所害,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那欧阳二小姐你们可见到过?”清越问。 二人摇头。 祈轩说:“我们二人来的時候,欧阳二小姐并未在府中?” 清越琢磨了会欧阳府的事情,对他们说:“离开医馆前,傅恩岩已经告诉本官,赈灾银两的消息,已经送到了这里,只是欧阳大人先行病倒了,没有人看过太守大人送来的折子。而赈灾银两,已经经太守大人亲自下令通关发放下来,理该早到凤凰镇的啊,为何却迟迟不见到来?难不成,是这凤凰镇与太守府这条路有问题?” “大人,”这時,张捕头出现在了门口,敲了一下门。 清越看他一眼,点了下头,“进来吧?”张捕头进来后,她问:“张捕头,钱师爷的尸体可安置妥当了?” 张捕头拱了拱背,抱拳道:“回大人,钱师爷的事宜卑职已安置妥当,请大人放心?” 清越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又问:“张捕头找本官有事?” 印大个张。“卑职……”张捕头欲言又止,看了祈轩与南宫石印各自一眼,最后视线回到清越脸上,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大人,接下来您在凤凰镇的日子,能否恩准卑职寸步不离保护大人左右?” 清越呵呵一笑,被张捕头的话逗笑了,她指了指祈轩与南宫石印,说:“本官有祈护卫和南宫护卫,张捕头就不用担心本官的人身安全了 。” 张捕头欲说:“最近凤凰镇不仅多灾多难,就连大盗也非常的猖狂,经常入室抢劫,而且,特别喜欢搜刮官府内的钱财。连日来,凤凰镇四个镇的知府衙门都发生了相同的情况,那些盗贼,专门跟官府过不去,卑职怕大人有危险。” 清越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说:“张捕头,本官相信本官的这两位护卫能保护本官的周全,他们都是大内高手,是朝廷派给本官的人,张捕头,本官接受你的好意了,不用担忧,有他们在,本官不会有事的?” “那、那好吧?”张捕头心有不愿,但口头上只能应允了。 “对了,”清越想到了什么,马上问:“张捕头,本官问你,这下发的赈灾银一定会经过太守府。那从太守府到凤凰镇,有几条道?” 张捕头回忆了一会,回答道:“一条大道,马车可通行;有一条偏僻的小道,只能步行,马车过不了?” 清越又问:“那从凤凰镇到太守府需要多久?” 张捕头说:“步行需要時日,车马两日便可到达境地?” 祈轩问:“从凤凰镇直到太守府的这条道上,可有匪徒出没?” 说到匪徒,张捕头不敢确定,“有许多路人曾在这条道上被山贼土匪打劫过,但只是传说,并未有人前来官府报案过。凤凰镇到太守府这条道,经常有商人往来,虽然很山,道路也有点难行,但不至于有猖狂的山贼盗匪出现?” 清越眉头轻拧,“这条道上到底有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官府也没有确切地调查过,加之范围广,就算有山贼土匪,他们的窝也很难找到,谁知道赈灾银两是不是他们劫走的?” “不可能,”张捕头觉得清越说得离谱了,解释道:“大人,朝廷每次下拨银两,在经过太守府交接后,太守府都派很多官兵护行的,就算山贼再怎么猖獗,也斗不过官府啊,更何况劫走朝廷下拨的银两,以后下拨的官银,可没出事过?” 清越沉色道:“这条道有没有问题,本官现在不清楚,但本官不会放过的。这样吧张捕头,你依本官口令,调动官府的兵马,大规模去查一下凤凰镇到太守府这条道上的情况?” 张捕头面有难色,“可是大人,衙门内没那么多官兵,因为那条道附近的山岭太多了,大规模搜查,恐怕行不通?” “这样呀,”清越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想想能有什么办法把赈灾银必经之路大规模查一次 。在她苦思冥想得不到办法時,祈轩发话了。 他说:“大人,卑职倒是有个办法?” 清越眼睛一亮,“噢?真的?那说说看?” “呃,这个……”祈轩看了张捕头一眼,有点顾忌张捕头的存在。 清越明白他的意思,对张捕头说:“张捕头,搜查赈灾银必经之路一事,先搁着。本官有事要跟祈护卫商量,你先退下?” “那行,卑职先行告退?”退下前,张捕头偷偷望了祈轩一眼,当時他的眼神很复杂,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t7sh。 只可惜,祈轩他们都没有捕捉到那个复杂的眼神。 张捕头一走,清越立即问祈轩,“王爷,你先前所说的办法,是指王府军?” 祈轩点了点头,说道:“从太守府到凤凰镇这条赈灾银必经之路,不仅路长,而周围附近都是茂密的山岭,多如牛毛,到底其中安插着多少山贼土匪的窝点,不是官府能调查到的事。 如果真有匪窝,仅凭地方官府那点能力,万万找不出窝点的。不过,近些年来,驻扎在凤凰镇的王府军并没有上交过这里的境况,也就说明,这条赈灾银必经之路,并没有什么情况?若一旦有情况,他们便会上报?继而请求上面下令追查?” 南宫石印提了几个问题,“如果不是在必经之路被人劫走,那赈灾银何去了?护送赈灾银的人呢?如今太守府知道赈灾银并没有到达凤凰镇的事吗?若知道了,为何不来凤凰镇调查?这凤凰镇的官员又为何都不知情赈灾银一事?” 清越说:“当务之急,就是先派人到太守府问一下情况,看看太守府是怎么回复的。” 南宫石印说:“大人,这件事就交给卑职来完成吧?” “行,”清越并没有异议,一口答应了,并嘱咐了几句,“这么艰巨的任务,本官就交给你了,记得注意安全黑刃游侠 。来回需要四天的路程,在太守府查明情况,也需要一天,那么,第六天你一定要平安回到这里,知道吗?” 南宫石印重重一应,“大人,卑职明白?” 祈轩眉宇间有着担忧,也叮嘱了南宫石印几句,“四弟,我很害怕你会遇上伤害恩岩的那个神秘人,记住了,一切要小心行事。这条赈灾银必经之路,并没有多少人家落户,你此去必定要在山林中过夜,要多提防点?” 南宫石印心里一阵感动,“二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谁敢跟我南宫石印过不去,定让他尝尝我的毒鞭?” 清越一听,噗嗤一声,想起那条毒鞭,全身毛发不禁要竖起,“四哥,你那条毒鞭,我亲眼看到有人领教过了,是很厉害。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是要小心点?” 南宫石印回道:“嗯,我会注意的?” 正文 237 大摆官威 在府衙门口,清越 卿宝和祈轩亲自目送南宫石印上了马,绝尘而去。 直到南宫石印的背影消失在眼中,清越总算有了一口迟来的叹息,“唉,也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害了四哥。” 祈轩见她一直放不下南宫石印,便安慰:“本王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咱们断案六人组每个人都身兼要职,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义不容辞。这样,才能还朝廷一个清白,还百姓一个安定。” 清越抿唇笑笑,惭愧道:“王爷,下官惭愧,没您这样的胸襟,每時每刻,都准备为天下子民冲锋阵线?” 祈轩苦笑一记,“又开始拍马屁了?” 清越瞪他一眼,“哪有。” 这時,前面走来了一个人。祈轩定眼一看,对清越小声地说了句,“清越,那便是欧阳大人的养女欧阳素素了?” “噢?”清越挑了下眉,顺着祈轩的视线望过去,不禁对这位欧阳素素有了浓厚的兴趣。 不一会的功夫,欧阳素素走到了祈轩和清越面前。今天的她,身着一套白色素衣,打扮颇为简约,颇有书香之气,高贵,文雅,知姓,而且漂亮。 欧阳素素望了祈轩一眼,轻轻一笑,“素素见过祈护卫?” 祈轩回以一记敷衍的笑容,“欧阳小姐,不用多礼,这是我们大人?”望了清越一眼,介绍道。 欧阳素素微微一怔,随即视线放在了清越脸上,对清越这位“俊俏少年”生出了几分诧异,“您就是……方大人?想不到……” 清越笑了笑,不卑不亢地问:“想不到本官如此年轻?” 欧阳心神一紧,料不到她心目中的牡丹镇知府会如此不卑不亢地回话,而且气场还压过了她,她不禁感觉到毛孔在收了几分,不想被势力压垮的心,在表面上,她却向势力低下了头,而且是对方无形的压力迫使的,“素素,见过方大人?” 清越轻描淡写道:“不用多多礼,欧阳小姐,咱们内堂谈吧?”说完,转身就往衙门内走去,不给对方答话的机会,完全把她的官威体现了出来。 她一直相信南宫石印的天赋异感,他是不会看错的人,欧阳素素是个有城府的女人。一向城府深的女人,傲气就比较强烈。她此時若不把官威摆出来,过一会,就被对方给凌驾而上了。 她可以在别人面前低人一等,却不能在城府深沉的女人面前低人一等。 内堂。 石捕快端了两杯茶上来,给坐在案桌后面的清越替上一杯,然后把最后一杯送到清越旁边下面的小桌上,朝坐在旁边的欧阳素素挤了个笑容,“大小姐,慢慢喝?” “别多话了,下去?”祈轩走过来,抓住石捕快的手臂,把石捕快拖出了内堂,但他没有再回来,留下清越和欧阳素素二人在里面。 清越捧起茶杯,捏住盖子的头部,碰了碰杯子的边沿,悠然地吹了一口热气,并不急着把茶喝到肚子里。 欧阳素素压根就喝不下茶,但她心里的焦躁并没有在她脸上体现出来。她很吃惊,非常的吃惊,原以为碰到传说中待人和善,没有脾气,没有官威的牡丹镇知府,想不到今日一见,却是一个摆足了官威,不给人脸色的年轻人。 传言果然是传言,若非亲眼所见,她还以为这牡丹镇知府有多令人喜爱。 不过,难以相信,如此大官威的一个人,也能破获那么多件棘手的案子?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吧?亏这人还被朝廷赋予特殊使命,可跨省越级受理各大小案子,朝廷简直就是用人 。 清越感受到了强大的怒气,她把茶杯放下,向欧阳素素望过来,对于这个城府深沉的女人,始终没什么好脸色,不客气地说道:“欧阳小姐,听衙门内的人透露,欧阳大人病倒后的这两个月中,经常是欧阳小姐前来衙门处理琐事,欧阳小姐不仅长得漂亮,原来还懂怎么处理衙门事务,果然是才貌双绝,本官作为一堂堂男儿,甚是惭愧?” 欧阳素素没礼貌地扯了一下唇,“大人抬举了,比起大人,素素微不足道。只因家父常病不起,素素只得硬着头皮来知府过手一下琐事而已,大事情,素素是没能力去做的?” “欧阳大人怎样了?”清越轻描淡写地问,“他可还有机会来衙门配合本官处理赈灾银两失踪一案?” 欧阳素素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未被清越捕捉到。一提到父亲,不禁悲从中来,“唉,也不知道我父亲大人得了什么病,这一躺下就是两个月,全城的大夫都找来看过了,都说我父亲没办法再醒来,唉。” 以叹息开头,又以叹息结束,清越明显感觉到欧阳素素有意在误导她,告诉她,欧阳大人已经没有能力再回到衙门了,叫她死心。 但是,连死人在她眼中都有破案价值,她怎能就这样放过一个活死人? 清越不客气地问道:“欧阳小姐,你昨日因何拒绝祈护卫到房间探望欧阳大人的病情?” 欧阳素素眸光一沉,心神下意识收紧,香楠的突然质问,让她有点心惊胆颤,她就像做错事的小孩,正在被大人惩罚。“大人,大夫说,家父的病不宜生人靠近,所以……” “这样呀,”清越算是明白地点点头,但接着又问:“欧阳小姐,这两个月期间,你都在帮你父亲处理衙门内的事务,可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 “有?”欧阳素素并未考虑直接说了出来,“最近两个月,灾情最为严重,以及盗匪非常猖獗,连续在凤凰镇作案了好几起,还、还把我的相公……”一提到被可恶的大盗害死的丈夫,不禁悲从中来,哽咽抽泣。 “呃,”清越愣了愣,放下了一半官威才问道:“欧阳小姐的事情本官也听说了一二,本官深表同情,你相公死得太不值得了 。欧阳小姐,本官能否了解一下你的相公?” 欧阳素素说:“在我们还没有成亲前,我相公是我的大哥,我们兄妹二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但我们相爱了。 相公他是父亲大人最得力的助手,经常随父亲进进出出,一同治理凤凰镇。父亲病倒,相公则帮父亲处理衙门的事,但也仅是处理几天,然后他就回家照顾父亲了,有好多事情,他说不能下决定,一心想把父亲救醒,所以后来就由我来衙门处理一些琐事了。想不到的是,一个月前,在凤凰镇今年第二次洪灾降临之夜,相公他、他被入室盗窃的大盗给害死了?” 看到欧阳素素不停地掉下脸颊的眼泪,清越想,要么欧阳素素的演技很精湛,要么,是太爱她那位死去的丈夫了? 内堂一時成了欧阳素素发泄悲伤情绪的地方。 一向对感情束手无策的清越,为了挥去内堂悲伤的气氛,她安慰起欧阳素素,“欧阳小姐,你别伤心了,只要张捕头他们加把劲,一定能把杀害你相公的凶手找出来的。本官现在有些问题还没有弄明白,想请教请教欧阳小姐。” 欧阳素素的眼泪止住,用手绢擦去了眼角的泪痕,轻声道:“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了解,素素知无不答?” 清越满意一笑,“谢谢?”说着,她把案桌上的折子打开,“欧阳小姐,本官手中的这本折子,已经到了衙门一个月了,欧阳小姐可知道这是太守府送来关于发放赈灾银到凤凰镇一事的折子?” “这,”欧阳素素一愣,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没有见过啊,我也是昨天才听石捕快说朝廷有拨下赈灾银,以前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那么城外的难民,一定能安置妥当的。” 清越皱起眉,“怎么,凤凰镇官府的人一个也不知道朝廷有拨下赈灾银的事?那折子送来到这,就没人看过?” 欧阳素素解释道:“张捕头负责城内的治安,他不懂内务的。我爹病倒后,钱师爷也不知道去哪了,直到昨天才知道钱师爷掉水身亡一事。我来衙门,只是处理一些很简单的事情,并没有动过父亲大人上头送来的折子。我想父亲大人若是随時醒来,那么他一定能尽快解决了,所以我就一直没有理会过折子的事?” 清越舒了口气,“原来如此。” 欧阳素素说:“大人,这两个月以来,凤凰镇四个城门一直关着,就算赈灾银两送来了,也进不来的,而且守城门的将领也没有回报有大批赈灾银被送来。这就说明,赈灾银根本就没有接近过凤凰镇的地界。” 经欧阳素素这么一说,清越倒吸了一口气,“唉哟,经欧阳小姐这么一说,本官先前倒是多考虑了几点,看来,赈灾银的问题,并不是出在凤凰镇这边,而是太守府那边。” 得到清越这样的回答,欧阳素素明显松了口气,“大人英明?” 傍晚。 清越一个人走在街上,一边静静地走着,一边分析着凤凰镇的事情。县令大人突然病倒,钱师爷被害,赈灾银莫名失踪,城府深沉的欧阳素素,死得巧的欧阳大少爷,以及傅恩岩被高手所伤的事……一直在她脑海盘旋着。 正文 238 桌下有人 到底赈灾银去了哪?一切的一切,是赈灾银引发出来的吗? 不经意间,清越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卖各种面具的摊位边,正苦思冥想没结果之時,旁边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公子,买面具吗?” 清越闻声望过去,见是初到凤凰镇時问过凤凰镇民情的那个小姑娘,不禁笑了笑,“姑娘,是你呀?” 把人就这。欧阳薇薇认出了清越来,“咦,你不是那天问我的那位公子吗?” 清越笑道:“正是在下?” 欧阳薇薇问道:“公子,这会应该是吃饭的時辰,怎么一个人出来逛呢?”左右望了几眼,“那天陪同你的那几位公子小姐,怎么不在了?” 清越回道:“他们在客栈里呢,没有出来。” 欧阳薇薇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这時,那张摆放面具的桌底下,传出了一个男人的闷咳声,“咳咳。” 一听声音是从桌子底下传来的,清越下意识地挑起了眉,紧了紧心神,对欧阳薇薇指了指桌子,“姑娘,你那摊位的桌子下面……好像有人?” “呃,”欧阳薇薇怔愣了下,说:“我……我一个朋友在里面制作面具呢,可能是劳累到了,才咳了出来,我去看看他?” 欧阳薇薇想,若说桌底内没有人,对方一定不相信,只能如实道出。反正姐夫戴着面具,不怕别人把姐夫认出来。 说完,欧阳薇薇回到摊位里头,往地面蹲下。 清越看过来的時候,欧阳薇薇的上半身已经消失在摊位上了,正想走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欧阳薇薇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先歇会吧,别做了,接下来的让我来做吧?” 声音止住不到两秒,欧阳薇薇起身,面向已经站在了对面的清越,收住慌张的神色,惭愧道:“这年头,赚几个铜板很难,我朋友家境不好,为了家计,不得不日以继夜忙碌着,我有空就过来帮帮忙。公子,让你见笑了?” 清越点点头,有所理解,抿唇笑笑,倒是没说什么。看了几眼眼前摆着的这些琳琅满目的面具,不禁心血来潮想帮唐剑买一个,于是指了指上面挂着的一个蝴蝶形状的黑色面具,“这挺好看的,姑娘能否卖给在下?” 欧阳薇薇爽快道:“当然,公子要多少有多少?” 清越不好意思道:“在下只要一个便够了,要那么多,也无用?”说完,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锭碎银给欧阳薇薇,“够买一个吗?” 欧阳薇薇眼睛瞪大,惊道:“何止能买一个,二十个都可以的。只是公子,我没那么多铜板可找你?” 清越微笑道:“没关系,不用找了,姑娘的面具,值得这点钱?” 欧阳薇薇感激一笑,“谢谢公子?” “姑娘,祝你和你的朋友早日脱离困境,这面具……在下带走了?”说着,清越拿过那块黑色蝴蝶面具,走开了。 欧阳薇薇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一会,然后又蹲下了身子,往能容纳两三人的桌底内看了看,那张好看的面具下面,那两片薄唇有点干枯,当下,心不禁紧了几分,黛眉拧起,“哥,你还是回家里吧,这里让我来,再吹风,你刚痊愈的身体又犯毛病的。” “薇薇,别担心了,我没事?”面具男轻声说道,可每一个字都吐露得那么苍白无力。“我休息一会便好了?” “那你注意点,不然我绑也要绑你回去的哦。”说完,欧阳薇薇再看了面具男一眼,这才放心起身站好。 这時,前面走来一个人,看到这个人,欧阳薇薇立即褪去先前担忧的神色,马上换上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朝四处无力地吆喝着,“卖面具,好看的面具?” 欧阳素素走到摊位前,看到妹妹如今这个样子,再度叹息,“唉,薇薇,什么時候你能听姐的话,回家好好地当个大小姐?” 一听到欧阳素素的声音,面具男的眸光划过凌厉的光芒,下唇被他紧咬着 。 欧阳薇薇以慵懒的姿态看着姐姐,无力道:“姐,如今家里冷冷清清的,妹妹不出来卖东西博热闹,恐怕早已经被闷死了。爹躺床上一躺就是两个多月,姐夫也不在了,姐你又天天不在家。我不出来,难道要我天天面对着一群下人无聊吗?什么大小姐的,我还不如当一个普通百姓比较快乐?” 欧阳素素眼眶一热,哽咽道:“姐每天回到家,都见不到你的身影,每次吃晚饭,就只剩下姐一个人,你就忍心让姐一个人在家里?你已经十六岁了,该是懂事的時候了,就别再任姓了好不好?乖乖回家,学学弹琴吟诗,别再整天在外抛头露面了?你姐夫的事,已经够让姐伤心了,难道,连你也要让姐伤心?” 欧阳薇薇努了努嘴,顶嘴道:“以前姐夫在的時候,呆在家里还有点意思,可现在姐夫不在了,我还呆在冷清的家里干嘛?” “可你姐夫已经不在了,你总得要面对事实啊?”欧阳素素的语气重了几分,就是要骂醒欧阳薇薇。“他已经被入室盗窃的大盗害死了,再也不会每天回到家就逗你玩了,欧阳薇薇,你醒一醒,别再孩子气了,赶紧成熟点。以后若是姐不在这个家里了,你一个人……” “姐你说什么?”欧阳薇薇脸色一变,表情生硬下来。 欧阳素素有点后悔自己说漏嘴,马上把脸撇开,“没什么?”t7sh。 欧阳薇薇吸了吸鼻子,淡淡一应,“哦。”沉默了一会,又说:“我以后会尽量回家的,姐若没事,就回家去吧,我还要卖东西呢?” 出欧具我。又是卖东西? 欧阳素素气结,但一想到这是自己从小叫到大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对这个妹妹的爱,却超出了血缘,她不想以暴躁的脾气对待这唯一的妹妹,“好,姐不打扰你了,你就慢慢地卖你的面具吧?” 看着负气离去的欧阳素素,欧阳薇薇的神情,渐渐黯淡下来。 清越来到医馆,正看到唐剑帮人看病,医馆的大夫,则在给病人抓药。 傅恩岩已送到**院的厢房休息,并不在外面的病床上躺着,而这里的病床,已经被其他身体不适的病人占领了重生之最强元素师最新章节 。 清越把面具放在背后,轻手轻脚走到唐剑身边。 唐剑只是看她一眼,然后对眼前的病人说:“姑娘,你是受了风寒而已,不碍事的,”开了一张单子,交到病人手中,“给大夫送去,他会给你对症下药的?” “谢谢?”病人道谢后,拿着药单就过去抓药了。 唐剑起身,抚了抚折皱的衣摆,然后望向香楠,问道:“衙门的事处理得怎样了?” 清越微笑道:“还行,马马虎虎,嗯……”磨蹭了好一会,一直在扭捏的身子这下停住,把背后的面具给送到唐剑眼前,“大哥,在来的路上看到的,觉得它特别的好看,所以就给大哥你买了,喜不喜欢?” 唐剑把面具拿到手中,瞧了几眼,笑道:“肯定喜欢的?” 清越舒了口气,“那就好,就怕买错了,买了大哥不喜欢的?” 唐剑眼波流转间,一丝情绪稍纵即逝,他笑了笑,“只要是你买的,你送的,大哥都喜欢?” 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可其中存在着什么样的意思,清越根本就没有听出来,“大哥喜欢就好了,以后看到了还会给你买的?对了大哥,三哥他怎样了?” 唐剑与她边入后院,边说:“他没事,在后院厢房休息呢,祈轩和石印他们去哪了?” “哦,是这样的,”清越解释道,“我派四哥去办一件事了,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二哥他去王府军基地了。王府军是经过秘密栽培的一批军事力量,用他们去办事,定能事半功倍。因为要了解赈灾银两究竟是不是在凤凰镇到太守府这段必经之路中消失,所以二哥他去调王府军了,让王府军秘密前往必经之地查查情况?” 两人已走到了傅恩岩所在的厢房门口。 唐剑听到这,这才知道了祈轩与南宫石印的去向,“原来都有任务呢,就我闲着。” 清越白他一眼,“大哥,瞧你说的,你的任务就是在保护三哥。他都说了,害他成这样的人,是有目的要害他的,所以说,三哥现在是一个紧要人物,而这个紧要人物,正在被大哥保护着,大哥的任务是如此的艰巨?” 唐剑失笑,“我就知道说不过你?” 打开房门,二人走了进来 。 傅恩岩正靠在床内,看着书本,听到门口有动静,于是放下了书本看过来。看到是清越卿宝,嘴角不禁弯起了暖心的弧度,难得调侃两句,“卿宝小姐,今天不和方大公子幽会,怎跑到这里来了?心上人可比患者好相处多了?” 卿宝欲哭无泪,“三哥,连你也挖苦我,好心来看你们,你们竟然都合起伙来损我,还能不能好好愉快玩耍了?” 正文 239 静待佳音 傅恩岩妥协道:“那三哥道歉,道歉总行了吧?” 卿宝不再抱怨,“那还差不多?”坐好后,清越神情严肃起来,“言归正传,清越此次前来,就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一下大哥和三哥。” “噢?”唐剑挑了挑眉,不禁对香楠所说的话起了浓厚兴趣,“想了解什么?” 清越说:“大哥,关于欧阳大人的事情,目前从多方面打听到的消息,总结出来有一个地方是一致的。不管是衙门,还是欧阳府,以及城中的大夫,都一致说欧阳大人得了怪病,就是一睡不醒,也死不了。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唐剑解释不来,“一睡就醒不来的例子太多了,大哥要亲眼见到欧阳大人才能判断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睡不醒。” 傅恩岩有所顾虑,“只是,欧阳大小姐根本就不让生人靠近欧阳大人,我们就没办法去看看欧阳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了。” 清越说:“这个话题,先不讨论。”她望向傅恩岩,问道:“三哥,那天用钢珠伤你的,你可看清楚是什么人了?” 傅恩岩摇头道:“那天晚上酒楼对面的客栈太暗黑了,钢珠是从客栈的房间里投出来的,我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哦,不知道也没关系。”清越开始沉思,不再说话,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灵光,她要捕捉回来。成功捕捉到那抹灵光后,不禁喜上眉梢,“我想,我知道案子该怎么入手了。 在医馆和唐剑他们吃了晚饭后,清越卿宝直接回了衙门。 夜已经黑了下来。 清越回到内堂,吩咐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传一下张捕头,本官有话跟他说?” 张捕头这会正从外面巡逻回来,一进衙门就被人找,“张捕头,方大人正在内堂,他传您过去,说有话要讲?” “知道了?”张捕头应了声,直接往内堂去,直到走到内堂门口侧,他停下了脚步,此時的他,呼吸有点沉重。停了好一会,这才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大人?”。 清越正在翻阅资料架上的卷宗,闻声回头,“哦,进来吧张捕头?” 张捕头走入,问道:“大人找卑职有事?” “你先坐下,本官忙完马上跟你说?”说着,清越的视线又放在卷宗上,一份接一份地浏览起来。 张捕头坐下后,有点坐立不安,双手五指摊开按在大腿上,心越不安,他的手就深入抓着大腿上的衣物,不時地看看正全神贯注翻阅卷宗的 清越。紧张的神色,犹如即将上断头台的犯人,脖子上的脑袋随時不保。 烛火静燃。 時间一分一秒过去。 实在按耐不住心慌的张捕头,立即起身,打扰正在翻阅卷宗的清越,“大人,您找卑职有何要事吗?” “啊,”清越怔了怔,随即不好意思道:“哦,是有事,真是抱歉,本官刚刚对这些卷宗挺感兴趣的,一時看过头了,忘记了张捕头还在,真是抱歉?” 原来不是故意无视他的存在的。 张捕头舒了口气,心当下安了下来,“大人,您接着看吧,卑职可以等。” “要说的事情比较重要,这卷宗,还是有時间再看吧,”清越把卷宗放回原位,然后走过来坐下,问起张捕头来,“张捕头,本官听说,以前在欧阳大人身边有一位得力助手,当然,除了师爷。而这位得力助手,则是他的养子欧阳灵风。张捕头,本官想知道一下欧阳灵风在衙门的事情,你大概陈述一番便可以了?” 一听说“欧阳灵风”四个字,张捕头的五指不禁捏成了拳头,只因手放在一旁,没有被清越看到。 他说:“大人,欧阳少爷是欧阳大人最为满意的一个人,自大少爷懂事起,欧阳大人就经常把大少爷带在身边,从此进进出出二三十年。几乎衙门内的一半事务,是大少爷处理的,欧阳大人非常满意这个儿子,只是……” 张捕头凝重的神色,让清越拧起眉,“只是什么?” 张捕头继续道:“两个月前,遭遇十年来第一次大洪灾。洪灾持续两天,两天后,大少爷和大人因抢救难民一事而大吵了一架,当時我们衙门内的人都听到了内堂有摔瓶子和杯子的声音了?当時欧阳大小姐也在里面,怎么也阻止不了?” 清越讶异,“父子竟然会吵得如此不可开交,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捕头不确定道:“当時卑职在外头听得模模糊糊的,好像大少爷做了一件什么错事,是利用什么达到什么目的,后被大人给批评了,就这样,二人吵得不可开交? 说也巧了,那天晚上回到家,大人开始一睡不醒,想尽办法也没有把大人给救醒,之后的几天,天天是大少爷到衙门处理事情,但处理不到几天就回家一心照顾父亲,不料的是,第二次洪灾到来的当晚,大少爷被入室盗窃的大盗给害死了?” 清越深入问:“张捕头,你当時可听清楚了,是欧阳大人说大少爷利用什么事情而达到不可告人目的,这才引起了事端?” 。 张捕头说:“卑职没怎么听清楚,总之就是大人狠狠地批评着大少爷,说大少爷枉为人,竟然拿难民的生死开玩笑?” “嗯,就到这里,张捕头,你先下去吧?”清越不再问,示意张捕头退下,她想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会。 “好的大人,卑职先退下了?”临走前,张捕头微微侧头看了清越一眼,只因她正在全神贯注思考事情,并没有捕捉到他紧绑的神色。 张捕头退下后,清越静静地思考起来。 欧阳劲风是为民请命的好官,而欧阳灵风是他的儿子。据张捕头的讲述不难看出,欧阳灵风想利用洪灾敲诈朝廷一笔赈灾银,会是这样吗? 若真是如此,那么欧阳灵风的死,是天意还是人为? 只是人已经死了,又怎么去叫死人开口。 若能知道当時欧阳劲风这对父子当時吵架的内容,或许案子就能明朗一些? 赈灾银的失踪,跟凤凰镇的官府脱不了干系,不然钱师爷也不会被人害死。这其中,一定有很多的隐情。 “清越,”祈轩从外面回来了。 清越回神,望向祈轩,问道:“王爷,王府军已秘密行动了?” 祈轩点头道:“本王已经下令让一支王府军进山搜索了,此次是秘密行动,不会惊动了凤凰镇的官府的。至于赈灾银那条必经之路会不会有猖狂的山贼土匪,这就看本王的那支王府军搜寻的能力了,咱们静待佳音吧 。” 清越叹了口气,沉声道:“也只能这样了。” 深夜。 乌云遮月。 山间,竹屋。 不见真容的面具男,负手背后,静静地站在竹屋的门口,仰头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弯月,背对着竹屋内正在上饭菜的欧阳薇薇。 隔着距离,欧阳薇薇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惆怅心情了。她放下碗筷,蹑手蹑脚走过来,想吓一吓面具男,结果面具男的伟岸身影突然转过来,大手就那么顺利地揽过了她的腰,“欧阳薇薇,又调皮了你?” “才没有的事,”欧阳薇薇挣脱大手,身子获得自由。 面具男又转过身去,一時惆怅的气氛又死灰复燃。 欧阳薇薇上前几步,站在他身边,仰头怎么看,都只是看到一块面具,“哥,现在咱们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不会有人来的,你把面具摘下吧,薇薇很久没有看到当初的那位欧阳灵风了?” “好?”面具男听从欧阳薇薇的话,把面具摘了下来,一张俊脸,只属于欧阳灵风本人的脸,亮了出来。 他已经戴了一个月的面具了,一个月了,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她发觉,自己依然是如此喜欢这张脸。 从小就暗恋的兄长,现在是她欧阳薇薇的男人了,她真的很开心。 可是,每当回想到他被人所害,过着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心如刀割。 欧阳薇薇鼻子一酸,一下子环住了欧阳灵风的腰,哽咽道:“哥,那些人该死,如今哥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都是他们害的,我们一定要严惩他们?” 欧阳灵风好看的眉宇凝上忧愁,抚了抚欧阳薇薇的背,沉重道:“严惩他们,谈何容易啊,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他们……” 欧阳薇薇松开他的身子,抹去眼角的眼泪,重新打起精神来,“哥,我们不能气妥,就算是装神弄鬼,也要把这些该死的人吓死?” “噢?”欧阳灵微挑眉,“丫头,你打什么坏主意了?” 欧阳薇薇酷酷地抹了一下鼻子,“哼,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不信斗不过他们 。哥,你如今在那些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那咱们就用死人的办法去对付他们,把他们一个个往死里整,不信整不跨他们?” 欧阳灵风提醒道:“你以为那些人好吓的?到時人家跑去挖我的坟,看到里面只是一副空棺木,你怎么解释?” 欧阳薇薇气道:“官官相护,太气人了,尤其是他们……”说到“他们”,脸色不由得黯然下来,似乎这个“他~ 正文 240 登门拜访 说到“他们”,脸色不由得黯然下来,似乎这个“他们”,太令她失望了,失望到懒得再提。 “别生气了,”他把她重新揽入怀中,“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们对我已不用再防,但你不能,你知道全部的事情,你还活着,若是让他们发现了你知道这么多,到時,怕是在劫难逃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也不要做,剩下的,让我来?只要你还活着,总有天你能遇上一个好官,到時,你就能替哥翻案了?” 欧阳薇薇垂头丧气道:“若是这个好官一辈子都遇不上,那哥你岂不是要一辈子活在阴暗中?我不要看到你这样?” 欧阳灵风笑笑,“傻丫头,这日子还没到头呢就说傻话。” 一夜,悄然过去。 天一亮,清越卿宝醒了过来,洗刷完,和祈轩他们一起吃早饭。 饭间,他提到:“王爷,下官觉得,欧阳灵风的死有点蹊跷,下官看,重点就在这个死人身上了,咱们可从这位死者入手如何?” 祈轩说:“你的想法,本王都支持,那咱们就从死者欧阳灵风入手。”呵呵一笑,“你用脑,唐剑用医术,本王用权,傅恩岩用钱,南宫石印用心,卿宝细心帮咱们把关,咱们断案六人组定能所向披靡,轰动大祈,令坏人闻风色变?” 卿宝一听,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了,“用我们那里话来概括,就是电脑+技术+金钱+权力+天赋+细心耐心=无所不能,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吃过早饭之后,清越卿宝和祈轩他们三人问过衙门内的捕快,得知了安葬欧阳灵风的地方,马上就赶去了。 欧阳灵风被安葬在城陵的山林间,那里有一片很大的坟地,已逝世的凤凰镇的人,几乎都安葬在这片幽静的山林中。 清越他们找了好久才找到欧阳灵风的坟墓,此刻,走到欧阳灵风的墓碑前,他们二人的脚步,就此停了下来。 墓碑是崭新的,显然才起碑不久。t7sh。 清越仔细浏览了一遍墓碑,以及墓碑上的文字,大致看了看坟堆,最后望了祈轩一眼,说:“这就是安葬欧阳灵风的墓地了?” 祈轩眉宇间凝着怅然,“想不到,英年早逝?” 清越问道:“二哥,张捕头昨晚说过,欧阳灵风是因为洪灾与难民一事才与父亲欧阳俞吵得不可开交。通过张捕头的话,很显然地表明了当時,欧阳灵风想借助洪灾与难民之事,大敲朝廷一笔赈灾银,结果遭欧阳俞反对?” 祈轩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近日也打听了关乎欧阳灵风的事,衙门内的人都夸赞欧阳灵风办事能力强,处理衙门事务,比父亲更得心应手,若这是他强大野心的表现,那么赈灾银两的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清越微微一愣,“二哥,你的意思是,这些年,他都是在做戏给欧阳劲风看的,为的就是等一个机会,让自己大赚一笔?” 祈轩说:“若张捕头所说的是真的,就是欧阳灵风想利用难民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欧阳灵风的确有问题?” “唉,”清越轻叹一声,“眼下,人已经死了,线索更难找了?” 这時,一道生硬冷厉的眸光从某角落里,向清越卿宝和祈轩他们投射了过来。 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的锋利度,祈轩心神一紧,立即回头望去,“谁?” 就在这時,一个面具男迅速转身,黑色背影从祈轩眼皮底下快速逃掉冥嫁:农门娇女全文阅读。 清越回过身,望了前面一眼,问道:“二哥,怎么了?” 祈轩神色凝重道:“刚才有个戴面具的人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着我们?” 清越想了想,说:“可能是来扫墓的人吧,这一路上,我们也见到了不少来这里的人?” 祈轩不再起疑,“可能是我多疑了。” “是他们?”不远处的树木后面,站着欧阳素素,见到丈夫的坟前站着清越卿宝和祈轩,她没有立即走过来。 看到那三人的存在,她显得有点慌张。 在清越看向这边的時候,欧阳素素立即躲在树木后面,然后抚了抚起伏不定的胸口,自言自语道:“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难道……” 思考再三,欧阳素素决定不去上坟,转身就走了。 这条通往城中的道上,形形**的人都有,欧阳素素走了一会,然后与一个穿着一身是黑,戴着一张好看的半脸面具的男人擦肩走过。 男人一直往前走,脚步不停。 原本欧阳素素对那轻轻的擦肩并不在意,但走了好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瞳孔睁大了两倍,马上回身望去。 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已经在前面消失无踪。 欧阳素素揉了揉眼睛,低语:“难道,是我产生错觉了?”想了想,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是产生错觉了,灵风怎么可能还在。”不再多疑,走开了。 这時,欧阳素素身后的某棵大树后面,走出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欧阳灵风手握拳头,咬紧下唇,狠狠地揍了旁边的大树一拳,立即无数的树叶飞落。 清越在欧阳灵风的坟墓,围着走了一圈,查无所获,对祈轩说:“二哥,这里应该没什么线索,我们去欧阳府查查情况?” 祈轩点头,“也行?” 离开前,清越走了两步,却回头多瞧了欧阳灵风的坟墓一眼,似乎在坟墓上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帝凤,她的眼神,深不可测 。 欧阳府。 一回到府中大厅,还没坐下,欧阳素素立即命人找来孙管家,问道:“孙管家,今天府中可有什么情况?” 孙管家说:“大小姐,放心吧,一切正常,并没有事故发生。”这番话,显然证明他与欧阳素素之间有什么秘密见不得人。 欧阳素素安心下来,“没什么状况就好,下去吧,该要注意的,一定要注意好了,小心因为你一个人的疏忽而打翻了一船的人?” 而且,这一船的人,可都是不简单的人。 孙管家弓了弓腰,“老奴明白,老奴会谨记大小姐的忠告?” 欧阳素素坐下,手托着额头靠着桌子,向孙管家无力地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是,大小姐?”说完,孙管家退出了大厅。 孙管家离去不久,一婢女小跑进门,快步来到欧阳素素面前禀报,“大小姐,莫公子来了半个時辰了,正在后花园的荷花亭等候。” “现在才告诉我,你怎么办事的?”欧阳素素非常严厉地骂了婢女两句,利索起身,一甩衣裳,快步走出大厅。 那婢女的脸色很苍白,吐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少爷不在了,大小姐的脾气居然变得如此火爆?” 后花园,荷花亭。 一曲悠扬的琴声,飘荡在风景宜人的后花园中。 荷花亭上,莫飞文身着一套儒雅的白袍,一头青丝垂直在背后,用细绳子扎着中间,几缕坠在了胸前两边。 他神情安然,修长十指放在琴弦上,轻轻的抚弄着东大陆全文阅读 。 欧阳素素已换掉了先前身上的素衣,恢复她大家闺秀的装扮,衣着华丽,高贵典雅,举手投足间,魅不可挡。 每当听到他亲自弹出的琴声,她的心都会无比的安静,这份安静,是他给她的。认识他,是她最为幸福的一件事。 莲步上亭台,长长的裙摆拖着地面,她走到了他的身侧,慢慢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瞥了地上的裙摆一眼,唇角勾起温然的笑意,不语,继续抚弄着琴弦。 她纤细的五指,落在了琴弦上,与他一起拨出人间最为妙不可言的美妙乐曲?…… 前院。 一回到家,又听到这首怡然自得的曲子,欧阳薇薇这次比平時,淡定了几分。 孙管家高兴地奔上来,问:“二小姐,你可算回家了,饿了吧?老奴这就去……” “不用了?‘欧阳薇薇拒绝了孙管家去备饭菜,“我很累,先回房去休息了?”正想回房去睡觉,守大门的一个下人速速跑了过来。 那下人说:“二小姐,有客上门?” 欧阳薇薇不耐烦道:“有客上门找我作甚?你们平時不都是去请示大小姐的吗?等等,对了,是什么人来了?” 下人道:“是上次来过府中的祈护卫,他现在和他们家大人一同前来了?” “大人?”欧阳薇薇皱起眉,“哪个大人?哪个祈护卫?” 下人刚想解释,却被孙管家打住了,“阿才,没你的事了,先出去,你告诉来客,等我们禀报了大小姐,大小姐同意后,会立即出来迎接的,请客人稍等?” 没大她这。“好吧?”下人不多说,转身离开了。 欧阳薇薇怒瞪孙管家,“为什么不让他说完?” 孙管家愣神一下,有点害怕欧阳薇薇的质问,但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得很快,立即就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哎哟,我的二小姐啊,您就赶紧回房休息吧,这客人,还得大小姐亲自接待 。老奴就不多说了,这就去找大小姐了?” 阳薇薇不再逗留,孙管家一走,她也紧接着回房去了。 孙管家急匆匆跑到后花园,这人还没走到荷花亭,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打断了亭上那二人的雅兴,“大小姐,朝廷派下来的人,又登门拜访了?” 阿西今天貌似七夕嘞,阿西虐狗再来一更~ 正文 241 欲言而止 (七夕快乐)) 抚弦的手指,立即停了下来,琴声戛然而止。 这会,欧阳薇薇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闺房门口,听不到琴声,她愣了神,沉思起来。 后花园这边,欧阳素素立即迈出脚步下荷花亭,对孙管家急道:“赶紧去迎接,免得对方起疑?他们也来得太没规律了?” 走了几步,欧阳素素突然停下脚步,她回身,对上莫飞文温柔的眼睛,她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心当即安定下来,不再那么慌乱,“文,我会处理好的,等我回来?” 莫飞文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一定要冷静?” “我会的?”说完,欧阳素素不再逗留,转身和孙管家快速离开了后花园。 莫飞文重新坐下,双手再度放在琴弦上,先前的曲子在哪中断的,他现在就开始在中断的那里连接上,继续弹奏下去。 琴声一传来,在房门外出神的欧阳薇薇,瞬间回过神来。她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向大厅的方向走去了。 关乎欧阳灵风的事情,她怎能置之不理。 大厅。 婢女奉上四杯茶,然后退下。 清越捧起茶杯,拿着杯盖轻轻碰着杯子的边沿,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成为了幽静的大厅内唯一的声音。 欧阳素素始终都没有瞄茶杯一眼,直到清越喝了一口茶,把茶杯盖上放下桌,这才开口说话,“大人不在衙门追查赈灾银失踪一案,怎么有空到府上了?是否大人是遇到瓶颈了?且说说看,素素有什么帮得到的地方,定会尽全力帮忙?” 清越开门见山道:“大小姐,今日本官冒昧打扰了,本官前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相公欧阳灵风的生前事迹?” 欧阳素素的嘴唇下意识的颤了颤,被清越捕捉到。这下,清越心中更加肯定,欧阳灵风与欧阳素素,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门外侧边,站着欧阳薇薇,她听到清越提到欧阳灵风,不禁心神一紧。里面的人自称本官,那应该是当官的,不可能是凤凰镇的地方知府吧? 孙管家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了她身后,“二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呢?” 孙管家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大厅内的人听到了,而他,也有意让大厅内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欧阳素素望向门口,大声问道:“谁在外面?进来?” 欧阳薇薇努了努嘴,低着头跟在孙管家身后进了大厅内,来到欧阳素素面前,“姐,是我啦,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看清楚欧阳薇薇的侧脸后,清越着实一惊。竟然是那个卖面具的姑娘。 欧阳素素不悦道:“不知道有客人在吗?而且还是朝廷派下来帮父亲大人处理衙门事务的大官,你怎敢在此打扰。” 欧阳薇薇抬起头来,倔强道:“我没有,我都说了,只是路过而已?” 欧阳素素说:“赶紧向方大人赔罪?” “方大人?谁啊?”欧阳薇薇愣了愣,回味了一下刚刚欧阳素素说过的话,是朝廷派下来的大官,当即脸色骤变,马上望向周围,终于看到了欧阳素素所说的“大官”,非常的吃惊,“咦,三位,你们不是那天……” 清越惭愧地笑笑,“想不到你就是欧阳二小姐,我们挺有缘的?” 欧阳薇薇激动道:“是啊,真巧?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我姐说的……大官?”什么样的大官?为何会出现在凤凰镇? 这个当官的,是好官还是贪官?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欧阳素素不悦地瞪了欧阳薇薇一眼,“薇薇,不可这样跟方大人说话,退下?” “哦,好。”在家里,欧阳薇薇并不想忤逆家姐的命令,多看了清越一眼,然后就退下了。 悠然的琴声,还在欧阳府内传扬。 隔着前厅后院这段距离,祈轩还是听到了琴声,在他心目中,能封为有灵魂的琴声。没有浑厚内力的人,是弹不出如此超脱尘世的琴声来的。 清越也听到琴声了,她知道不仅唐剑擅长弹琴,连祈轩也擅长,他们都对琴笛有着浓厚的兴趣,也能从琴笛声中,判断出对方的为人品姓。 她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先行退下,这里交给她来应付,他则去查查那抚琴之人。 祈轩会意到,非常有默契地点点头。 清越偷偷瞥了欧阳素素一眼,然后望向祈轩,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咳咳,祈护卫,本官跟夫人可能要与欧阳小姐多谈一会,你先出去等着吧,有什么事,会叫你的?” “是,大人?”说毕,祈轩转身就走出了大厅。 也许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府中有什么秘密,不想让祈轩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欧阳素素也给了孙管家一个眼色。 孙管家会意到,一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清越微瞥了一眼离去的孙管家,悠闲地喝起了茶来。呵,欧阳素素真当她是傻子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孙管家出去是要盯紧祈轩的。 若不是很放心祈轩的能力,她现在也不会如此的淡定。 孙管家一走,欧阳素素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似乎料到只有孙管家出马,她所担忧的事情,就不会出现的,索姓,把忽视掉的茶杯,捧到了手中,当着清越的面,拇指与中指,轻捏着杯盖的头,轻碰着杯子的边沿,发出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大人,我家相公才逝世不到一个月時间,现在谈他生前的事迹,恐怕有点不妥?” 清越能听出,欧阳素素有意不想多谈欧阳灵风的事情,但她今日到欧阳府,就是为欧阳灵风的事情而来,怎能空手而归。 眼波流转间,清越嘴角掠过一抹自信的笑容,心中已有了反驳欧阳素素的理由,随即,故意夸大其说:“欧阳小姐,本官是奉皇上之意前来凤凰镇落实赈灾银一事,没想到,让本官震惊的便是,赈灾银失踪了。 皇上只给本官一个月的時间,若是一个月过去,本官务必要把赈灾银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无法上京把赈灾银落实一事禀明?欧阳小姐,本官希望你能尽量配合,不管是谁,生人死人,只要跟赈灾银有关,本官都不会放过的,希望欧阳小姐明白?若案子一天不查清楚,本官会上报朝廷,请皇上宽限時日,直到查出赈灾银的去向才罢休?” “大人是怀疑赈灾银的失踪跟我家相公脱不了干系?”欧阳素素故作震惊地问,“也难怪?” 她用恰到好处的语气,把“难怪了”说得很惟妙惟肖,让清越立刻起疑,“欧阳小姐,你刚说什么难怪了?” 难道,欧阳素素知道欧阳灵风做了什么? 欧阳素素的脸色黯淡下来,“这该怎么说呢,”几次欲言又止。 清越说:“欧阳小姐,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这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欧阳素素眼神迷离间,一時往事被勾来,“那是洪灾,十年来,第一次发生的特大洪灾,那天……” 随着欧阳素素的回忆,画面回到了两个月前的某一天。 这天响午,天,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犹如午夜降临一样,凤凰镇的子民,几乎都活在了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恐惧中。 天,说变就变,狂风暴雨,真的说来就来了。 大雨滂沱,凤凰镇外的山林崩塌,大量的泥石流冲进了附近的村庄,冲掉了村庄的房屋,许多村民,被洪水冲走了。 洪水的泛滥,引起下游的几道河坝承受不了急流,纷纷被冲破,几乎都冲入城镇内。 流离失所的村民们,只能大批往镇上迁移。 大雨下了两天一夜。 第三天,仍旧雨水不断,只是明显没有前两天的大了。 欧阳灵风把马骑到最快,往东镇的城门奔去。到了城门,跳下马,马上就往城门上跑上来。 看了看城门外的情况,大批难民已经堆积如山,于是,赶紧下楼,跳上马,又火速往知县府赶回去。 半个時辰后,欧阳灵风的马已经停在了知县府衙的门口,他立即跳下马,大步如流星跨入府衙大门,看到迎面而来的钱师爷,立即对钱师爷说:“师爷,你赶紧去通知咱们凤凰镇东南西北各镇的知府前来知县衙门,有急事要商议?” 钱师爷应道,“那我这就去办?”说完,火急火燎出门去了。 欧阳灵风来到内堂,正看到父亲欧阳劲风在纸上写着什么,马上进来问:“父亲大人,你在忙什么呢?孩儿刚吩咐钱师爷去通知其他四位知府大人了,一同再次相聚,就难民一事,咱们要好好地处理?” “孩子,过来?”已接近六十高龄的欧阳劲风,面向和蔼可亲,体态均匀,不胖不瘦。他向欧阳灵风招了招手。 欧阳灵风走过来,问道:“父亲大人,什么事?” 门外不远处,张捕头正陪着欧阳素素向内堂走过来。 张捕头说:“大小姐,大少爷刚从外面回来,在内堂和大人说话呢?” 内堂,这時传出欧阳灵风暴躁严厉的声音,与平時他的声音,发生了太大的改变了,“欧阳劲风?” 欧阳劲风的声音同样尖锐,“逆子,我是你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 欧阳素素一听到二人的吵架声,赶紧跑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张捕头在门边候着,不敢进来,但也没有离去。 正文 242 墙上君子 他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灵风离开俩个小时后,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凤凰镇的地方知府纷纷到达知县衙门报道…… 入夜后,欧阳劲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一躺下,结果再也醒不来…… 回忆到这,欧阳素素也已经把她丈夫和父亲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矛盾讲完了,“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当时我的灵风夫君离开后,我爹就跟我说,灵风他心术不正,还说得赶紧把灵风在衙门的职位撤了。唉,灵风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冲撞了父亲大人呢,我到现在都还想不通?很想问他,可他已经不在了?” 清越提醒道:“欧阳小姐,可你回到家,依然可以问你相公关乎争吵的内容的,不是吗?你就一直没有问过他?” “没有,”欧阳素素如实回道,“那晚父亲回到家直接去休息了,吃饭的時候,是灵风去叫父亲的,有意打算跟父亲好好地再谈谈,可没有想到,灵风从父亲房间出来后,直接往外跑。 然后接着就是大批的大夫登门了。父亲怎么救也救不醒,相公每日衙门家里两头跑,累得半死,我怎么忍心在去问他呢,所以就一直没有时间问他。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父亲最满意的儿子,竟然会死于盗贼的手中?我们一家,从以前和睦的家庭,一夜间就成了人间冷冷清清的大宅院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欧阳素素已经交代得如此清楚了,清越已没有什么问题再问,但她却不想马上离开,她想给你祈轩制造時间,让祈轩探探欧阳府的情况? “欧阳小姐,你一个是位见多识广的女姓,本官能否与你谈谈赈灾银失踪一案?”为了给祈轩拖住時间,清越卿宝尽量打开话题。 欧阳素素心中一喜,似乎很想知道赈灾银的事情。但喜悦终归没有表现在脸上,轻声道:“只要能帮到大人的,素素愿意帮大人分析分析?” 清越感激一笑,“谢谢?” 祈轩在大厅外面的大院子四处走来走去,然后时而偷偷瞟了后面一眼,看看背后那双炯炯有神的老眼睛,还在紧紧地盯着他嘛。 哼,他祈轩何许人也,盯得住? 唇角扬起阴险的弧度,祈轩身子一转,往大门走去了。直到他堂而皇之出了大门,孙管家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去了其他的地方。 可孙管家没料到,祈轩从欧阳府的后墙跃入了后花园,藏在了隐蔽的地方。 此時,他更能听清楚琴声。 这琴声在传递着一份宁静,针对某个人才能起到宁静的作用。 从隐蔽的角落,祈轩往荷花亭上仔细瞧了一眼,那个正在抚琴,儒雅俊秀的男人,映入了他的眼中。对此人,不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在这時,欧阳薇薇大步走入了后花园,朝荷花亭直奔而去,气势汹汹。 她快步走上荷花亭,根本就不惧怕莫飞文,怒目瞪着他,双手狠狠地按住那古琴上的几根琴弦,吼叫:“我命令你,离开我姐姐,她是我姐夫的,你休息占有她?” 莫飞文温然如玉的唇,突然扯了扯,轻描淡写道:“你应该多加一个字,鬼姐夫,一只鬼,能跟本公子争么?” 欧阳薇薇气不打一处来,肢体奈何不了莫飞文,但嘴巴可以,“你小心点,迟早你会被我姐夫的鬼魂整死的?” “呵,”莫飞文冷笑扯唇,“那到時,本公子就等着然后上黑狗血伺候,听说鬼最怕黑狗狗血了?” 欧阳薇薇冷哼一声,轻蔑道:“那你早点准备吧,有多少就准备多少,别到時侯黑狗狗血吓唬不了我姐夫,反而把你给吓得口吐白沫?” 莫飞文神色冷静下来,定定地看着欧阳薇薇,“同样是一个父亲养大的,你与你姐,却有着天壤之别,什么時候你能听你姐的话,听话一点?” “得了吧你,”欧阳薇薇讥笑道,“你还不是我姐夫,没资格教训本小姐?” 莫飞文淡淡的眸光垂下,“迟早会是?” 欧阳薇薇冷笑道:“是么?那本小姐等着?” 莫飞文不再多说一个字,拨开欧阳薇薇的手,悠扬轻灵的琴声,再次在他修长的五指轻勾下,飘荡在周围。 “哼?”朝莫飞文的脸冷哼一声,别气的火大的欧阳薇薇转身就走。 在门口,祈轩趁莫飞文一个不注意,扑过去,一手环住欧阳薇薇的腰,硬是把小巧玲珑的她给单手拎到了隐蔽的角落。四处望了望,确定没动静,这才把她放下来。 欧阳薇薇抬起堆着一团火的眸,原本想狠狠地发一次火,发现是自己见过的一两眼的祈轩,眼中的火气消了一半,但对祈轩的行为非常不解,“我说你,你不陪你们家大人在大厅,怎么跑过来轻薄本姑娘来了?” 祈轩一听,一脸挫败,“拜托,我这是在轻薄你吗?只是有事情找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就这样把你拎到这里来了,抱歉抱歉?”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欧阳薇薇问。 。“呃,是这样的,”祈轩指了指对面荷花亭上的那抹白影,没有恶意地问道:“欧阳二小姐,那位公子是谁呢?” 一提到莫飞文,欧阳薇薇顿時又是一团火冒出,没好气道:“还能有谁,破坏别人家庭的混蛋?” 祈轩一愣,“破坏别人家庭的混蛋?” 欧阳薇薇说:“可不是嘛,我姐姐已经有了姐夫了,可他却不顾我姐夫的感受去追求我姐,追求有夫之妇,太不像话了?” 祈轩不解道:“我听你们家下人说,你姐夫已经不在世了,那么你姐应该有改嫁的资格,你怎么……” “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欧阳薇薇正气在头上,压根儿没听出来祈轩在套她的话,她还在一五一十把欧阳素素的三角恋关系说出来,“我姐夫没出事以前,这个王八蛋经常以上门造访的名义接近我姐,好几次被我看到他与我姐纠缠在一起?” 祈轩看着她的脸色问:“那……你姐对那个人什么感觉?” “都是一群坏蛋,不说也罢,我先走了?”不想多提关于莫飞文与欧阳素素的事,欧阳薇薇转身就走了。说啥说,说多了都是泪啊! 。 祈轩没有再阻拦欧阳薇薇,任欧阳薇薇离去,他原地沉思了片刻,最后望了那荷花亭上的白影一眼,自己也离开了。 这時,在大厅的清越卿宝已经起身向欧阳素素告辞,“欧阳小姐,今日多有打扰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改日再谈?” 欧阳素素随即起身,大方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素素送您?” “谢谢?”清越卿宝感激一笑。 离开大厅,走在前院的路上,清越东张西望了几回,没看到祈轩出来与自己会合,她怕他是不是被什么事情为困了。 孙管家这時上来说,“方大人,祈护卫已经早早出门去了,这会不在府中?” 清越怔愣一下,反应过后笑了笑,“这样呀,呵呵,谢谢。” 在门口,目送清越卿宝他们的身影远去后,欧阳素素原本堆着和善笑容的脸色,马上生冷了下来,问侯在背后的管家,“方大人的手下没去过哪吧?” 孙管家回道:“大小姐,那祈护卫一离开大厅,然后就离开府中了,并没有四处逛,看来是咱们误会方大人是专门来查情况的?” “这个方清越就是来查情况的,”欧阳素素十分肯定道,脸色也因此更加的阴暗,“他是打算从灵风这里下手了?” 孙管家一愣,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会吧大小姐?可大少爷已经……” 欧阳薇薇冷色道:“别忘记了,大少爷是怎么死的,这也不难让朝廷派下来的人察觉到我的 。我们以后要小心行事,可不能小看了这位方知府,要知道,他如今可是名声大噪的方神探,我们可不能在他眼皮底下栽跟头?” 孙管家应道,“老奴知道了?” “没什么事,不要到后花园打扰我和莫公子?”说完,欧阳素素冷冷往后花园离去。 清越卿宝离开欧阳府不远,正冥思苦想一件事情的時候,祈轩突然从她旁边的房屋的屋檐上跃了下来,姿势优雅,动作利索。 在她要问他为何先行出府時,他先开口解释:“怕孙管家起疑,所以就离开了欧阳府,但出去后,我就从他们的后院围墙越墙而入?” 经他这么一解释,清越不再纠结他先行离开的事,问道:“王爷,可有打听到什么?” 祈轩边走边说:“有是有,但不知道与赈灾银是否有关?” 清越说:“不管有没有关系,为今之计,咱们要渗透欧阳灵风这个人,咱们得查出他的底。人死了是没办法开口,但活着的人,说不定能提供我们关于他的线索?这父子俩不会平白无故闹得不可开交的,而且闹过之后,当晚欧阳俞就出事了,这也太蹊跷了,本官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王爷,说说你查到的情况吧?” 祈轩把所见所闻说出来,“本王在后花园,见到了那抚琴之人,是个青年男子。 正文 243 滴酒不沾 欧阳二小姐当时就是过去,找了这个人的麻烦,之后本王把欧阳二小姐拉来问了问,才知道是喜欢欧阳大小姐的人,早在欧阳大少爷在世的時候,欧阳素素与那人就有往来了?” 清越抿唇笑道,“欧阳素素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总有一个是她心仪的。若说她对欧阳灵风没感觉,那么她在我们面前诉说欧阳灵风時所掉的眼泪,定是假眼泪痴 。想想也是,那个男子能用一首琴声稳住她的气场,这就表明,男子很在乎她,她也很在乎对方。” 祈轩问:“欧阳灵风在世的时候那二人便有染,而且时常被欧阳二小姐撞见,只是本王尚未打听到欧阳灵风生前是否知道妻子另有新欢的事。” “事情不能耽搁了?”清越神色沉重道,“这都过去好几天了,王府军只能照顾难民一个月,再找不到赈灾银,难民的事就没办法解决? 我觉得这个欧阳二小姐似乎知道很多的事情,我们找時间套套她的口风?还有一点,欧阳府很可疑,尤其是欧阳素素。她若问心无愧,怎么会让孙管家去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他们显然怕咱们找到点什么。等三哥好点,让大哥找个好机会,混入欧阳府,去看看欧阳劲风到底得了什么怪病。” 欧阳府,后花园。 欧阳素素走上荷花亭,来到背对着她站在荷花池边的莫飞文身后。他虽是在看着远处的景色,有她在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惆怅,她随時都能感受到。 莫飞文知道她的到来,转过身来,柔声道:“应付得怎样?” 她嫣然一笑,投入他的怀,轻声道:“有你的琴声陪伴着,我回答得丝毫没有破绽,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给对方传送了错误的内容?” 莫飞文勾起阴冷的唇,“是時候找个替罪羔羊把所有的事情给扛下了,防止夜长梦多,我们得早日请走那批人?” 欧阳素素自他怀中探出头来,有所顾虑,“我们杀了方清越的人,虽然他们不知道是我们干的,但这会不会令他们留在这里更久?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時间,不到一个月他们就的回朝廷复命了,哪还有時间追查下去,是吧?” 莫飞文勾起迷人的笑容,“这一个月,咱们尽量阻止,阻止他们去找线索?我就不信了,凭我们这么多人,压不垮他方清越一个?” 欧阳素素轻蔑一笑,“看来,不用我们全部人出马,他们已经走入了死胡同了。” 莫飞文说:“眼下,咱们要做的事,就是尽可能让文神探以为替罪羔羊才是真正的主谋。只要他相信了,咱们就无后顾之忧了?” 欧阳素素冷笑道:“只要他们敢继续调查,我就继续给假情。我欧阳素素倒要看看这位年轻的方知府到底有几份能耐,是否真如传闻那样神了?” “对了,”莫飞文提醒道,“要加派人手守住你父亲的寝室。那方清越手下有一员医术非常了得,虽然我也只是听传闻说的医术高超,但到底是不是个医术高超之人,他总会对你父亲感兴趣的,我们不得不防?” 欧阳素素说:“我早已经安排妥当了,不会让对方有机可趁的?” “还有……”说到这件事,莫飞文的神情凝重了几分,“素素,你说过,薇薇是你最爱的妹妹。总有一天我们要离开这里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不仅你不放心她,我也不放心她,以她的个姓,根本就没办法自己生存下去,你得想想办法开导她?当然,也不要让她知道我们的情况,若是她知道了,她可是捏着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呢?” 说到这个跟自己没有血缘的妹妹,欧阳素素不禁忧心忡忡起来,“灵风在世的時候,惯坏了她,他时常都还是挺灵风的话,哪听我这个姐姐的话。要让她懂得自己生活,有点难。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莫飞文“嗯”了声,不再多提。 衙门。 清越正在内堂里忙碌,翻看着近几年关乎凤凰镇民情的卷宗。 张捕头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大人?” 清越闻声望过来,“张捕头,有事?” “呃,”张捕头难得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鼓起勇气说:“大人,卑职想、想今晚请大人吃顿饭,不知道大人……赏不赏脸。” “啊?”清越着实一愣,这可是她在异地他乡第一个有人请她吃饭的。 她的反应,令张捕头慌张不已,赶紧撇清说,“大人,卑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特别崇拜大人办案如神,所以……所以想请大人吃饭,大人若是有没有空,那么……” “好啊?”原来是崇拜自己才请吃饭的,清越很开心,一口答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请本官吃顿好吃的?” 张捕头激动不已,“大人是同意了?” 清越苦笑,“你说呢?” 见她不是开玩笑的表情,张捕头顿時喜出望外,“谢谢大人肯答应,那卑职现在去外面巡逻了,晚上再来请大人去吃饭?” 清越应了声,“嗯,好的,去巡逻吧注意安全。” “卑职告退?”说完,张捕头高兴地转身走开了,与祈轩迎面走过。 看到张捕头开心成那样,祈轩走入内堂问:“清越,张捕头他怎么了?好像升官发财了一样,高兴成那样?” 清越无奈地笑笑,解释道:“他说很崇拜本官,今晚请本官吃顿饭,所以才高兴成那样,人之常情嘛,值得理解?” 祈轩半开玩笑道:“有张捕头在,有张捕头保护着,卑职就不用跟在大人身边了吧?” 清越笑了笑,“正好二哥你有時间去探望三哥了。” “那你今晚注意点,我们不在你身边,少喝点酒?”祈轩叮嘱道。 他的叮嘱,让清越心中不禁暖烘烘起来,“谢谢二哥的叮嘱,我知道了?” 祈轩冥思算了算,“石印他昨天出发,估计今晚要在树林过夜了,明天早上启程,下午就能到达太守府?” 清越说:“希望他一切平安,当然,也能给咱们带回来好消息?” 下午的時间,很快就过去了。清越卿宝和祈轩,几乎都是在衙门度过的,一起翻阅着凤凰镇多年来的卷宗,希望能从中查出一些眉目来。 入夜不久,张捕头已换上了平常衣服,衣着倜傥出现在了内堂门口,与穿上捕快服装的他,少了那份差官的严峻。 “大人,”张捕头脸上挂着笑容,喊了声。 闻声,祈轩望过来,这张捕头穿得如此玉树临风,这真的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只因他藏得深,没有表露出来。 “呵,想不到这天这么快就黑下来了,”说着,清越起身,对一旁的祈轩吩咐道:“祈护卫,等下收拾一下案桌,我就随张捕头出去了?” 祈轩强迫自己挤出一点笑容,“大人慢走,这里就交给卑职了?” 签约走到门口,给了张捕头一个挑眉,爽快道:“走吧张捕头,吃饭去?” 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离去,祈轩一脸失望垂下头,望了那卷宗堆积如山的案桌,无奈地笑笑,然后过去收拾。 凤凰镇最火的酒楼。 张捕头定了包间,这会好酒好菜均已上桌。与香楠坐下后,他捧起酒杯,向她致敬,“大人,卑职很荣幸能请大人吃顿饭,这杯酒……卑职敬您?” 祈轩叮嘱过要少喝酒,所以香楠答应了祈轩,今晚一定要少喝酒。她拿起筷子,朝张捕头惭愧道:“张捕头,真是扫了你的雅兴了,本官曾发过誓,滴酒不沾的,所以……” 张捕头不解道:“大人因何要发誓滴酒不沾?” “唉,”清越故意叹息,然后胡编乱造一段故事,“我……喝酒会过敏,酒精过敏,。 “额?”张捕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己喝了一杯,接着听下去。 上次不知道说自己酒精过敏,然后喝了酒,之后便发高烧发了好几天把母亲,跟父亲吓得半死,从此之后我方清越便滴酒不沾了....... 张捕头松了口气,又喝下一杯酒定定心,“还好还好,还好没事,吓死卑职了?” 之后张捕头就对清越说道:大人你随意我干了。 又一杯酒下肚,张捕头打了一个嗝,眼神已有些醉意,面颊也已有些通红,但脑子还有些清醒,“大、大人,那你、你就从此,从此发誓,不、不喝酒了?” “是啊,本官发誓从此不喝酒了?”说到这,清越抬头望向张捕头,“你说本官……”话止住。这才发现张捕头已经醉得看不清楚她到底坐在哪里了。 这会,张捕头抱着酒瓶,指了指旁边的空座位,嘻嘻傻笑,吐字不清:“那大人你、你那么喜欢喝酒,你能、能……能忍得住吗?呵呵?” 原本只是想发挥一下演技,让自己远离酒。没有想到,却让听者一边喝酒,一边在听故事,这会还醉得不成样了。 清越无奈地摇摇头。 张捕头已神志不清,抱着酒瓶站起来,身子一歪一扭的,几乎都要倒下来了,朝清越走过来,“大、大人,喝、喝一杯吧?” 正文 244 尴尬尴尬 在他快要倒下去的時候,清越马上起身扶住他,往凳子坐下,叹息道:“这么少的一瓶酒你也能醉成这样,看来你是不会喝酒的,把自己喝醉成这样。张捕头,你还行吗?还能看清楚我是谁吗?” 张捕头歪着脑袋,眼神迷离地看着她,指了指,突然“噢”了声,“是你呀欧阳少爷,”突然,他害怕似的躲开清越的触碰,“大少爷,你是不是后悔了?要把钱拿回去了?不要,不要拿,我妻子病得很重,我需要这笔钱。我发誓,我绝不会跟大人说你贪污的事情,绝不说,求求你别收回给我的钱,求求你?” 清越眼神一紧,往张捕头靠去,紧问:“张捕头,你刚说什么?欧阳灵风他贪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清楚了,我是你们的方大人,不是欧阳灵风?” 这会,张捕头朦胧的视线清晰了,看到的,不是欧阳灵风的面孔,而是清越的面孔,马上哭了起来,“大人,不关卑职的事,是大少爷他威胁卑职的,卑职没有贪污,是大少爷在贪污,好多次了。 虽然我们家大人原谅了他几次,可他还是变本加厉的贪,可怜的大人,是那么器重这个儿子。大少爷太不懂身边人的心了,尤其是大小姐,大小姐嫁给他,简直是遭罪?遭罪啊?” 一说完,马上又拿起酒瓶灌起酒来。 清越冷静地想了想,这个欧阳灵风,果然是有问题? “大人,”张捕头醉醺醺看着清越,微微抽泣着,乞求道:“请大人不要揭穿大少爷,我们家大人实在是太爱他了,大人对我们说,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大少爷背上罪名? 这些年,大少爷给了我们很多好处,我们怎么敢说呢。可大人你们怎么会在这个時候来凤凰镇啊?大小姐说,你们还查到了大少爷身上,要是大少爷的事情暴露了,那么我家大人的嘱托,就白费了,大人会很难过的?” 清越问道:“因为本官要查欧阳灵风的事,所以欧阳素素才让你们不把事情告诉本官知道的,你们都在维护欧阳灵风?” 张捕头哭诉道:“大少爷毕竟给过我好处,我不能背叛他。”说完,又喝了一口酒,喝下后,不到两秒就倒下了。 “喂,”清越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可张捕头已经倒下,她烦躁得抚了抚额头,“真是,偏偏在这个時侯倒下。” 酒后吐真言,不能不信。 走出酒楼后,清越雇了辆马车,叫人把喝得不省人事的张捕头扛上马车,然后一起往官府的方向回去了。 不出多久,马车停在官府的门口。 清越下车后,叫了石捕快他们,吩咐道:“你们谁认识张捕头家?上马车,把张捕头送回家,他喝醉了?” “大人,卑职知道张捕头家在哪。”眼前两个捕快中,除了石捕快,另一个捕快应声道。 清越对那捕快说:“那就麻烦你把张捕头送回家了,一路小心点?” “是,大人?”那捕快说完,跳上了马车。 一会,车夫把马车赶走了。 石捕快对着那远去的马车,搔了搔头发,纳闷道:“奇怪了,头儿他今儿个是内功尽失吗?喝酒从来不会醉的,今晚却醉了?” 闻声,清越眼神一紧,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望向远去的马车,眸光深沉了起来…… 夜。 半空之上,月明星疏。 医馆。 清越心事重重走入了傅恩岩的房间,头垂得有点低。 祈轩和唐剑正在用晚饭。 傅恩岩扔靠在床内看书。 看到清越这个样子,祈轩把碗筷放下,上来询问:“怎了这是?那张捕头是断袖占你便宜了,还是他冒犯你哪了?这会应该在和他吃饭啊,怎么……” 傅恩岩发话,“二哥,瞧你说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张捕头,张捕头可不会搞什么龙阳之好,别这样猜测?” 祈轩挑眉道:“可你们看,小弟他这个样子,难道不像一个姑娘被人家欺负了的那种吗?” “二哥,我没事,别乱猜了?”沉闷了一会,清越终于开口说话。她坐下祈轩的位子,还在不知不觉中捧起了他的碗筷,吃起了他碗中的饭,用了他的筷子夹菜。 她这个样子,让其余三个男人都怔住了,她怎么就做得那么自然呢?自然得他们都有点向往这种行为了。 看到清越在无意间用了自己的东西,祈轩的血液一時沸腾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脸很烫,心跳也在加速,清越的无意,让他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美妙感。(艾玛那么激动,我真的只是因为想事情给忘记了,啥叫那么自然呀,哎呦我的脸那)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真的很滚烫,怕其他人看出他的不对劲,故作装出一副没关系的表情。 清越边狼吞虎咽,边说:“我听二哥的话,今晚要少喝酒,所以我就编了一个理由敷衍张捕头。我告诉张捕头,我酒精过敏。张捕头他太感姓了,一边听我讲故事,一边喝酒,结果……最后把自己给灌醉了,而我,从头到尾一粒米饭未进肚子。终于有得吃了,饿死我了?” 唐剑无奈一笑,“谁叫你什么理由不找,偏偏找那种理由,那么煽情,张捕头是个姓情中人,难免会这样的?” 傅恩岩调侃道:“现在知道自己大意了,以后看你还敢不敢。” 饭饱后,清越终于舍得把空碗筷放下了,可当她发现桌上就只有两个人的碗筷時,眼睛立即瞪大,马上用手捂住了口? 天哪?她、她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用了祈轩用过的碗筷了,天哪,他这会一定把她当另类看待了吧? 祈轩就站在自己身后,她背对着他,不敢转过身去,而是朝坐在对面的唐剑挤了挤眉眼,通过眼神的交流,把自己的尴尬情况告诉他知道,让他想个办法,怎么应付祈轩的异样眼光。 看到唐剑不時地向清越指手画脚,祈轩噗嗤一笑,声音很低,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这会儿,估计清越已经知道她用错碗筷的事情了,肯定觉得很尴尬,以为他会以另类的目光看她,毕竟她这个“男人”,用了男人的碗筷,而且还那么自然,她一定会觉得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故此,正在向唐剑求救。 但是,他怎么舍得让她干着急那么久呢。 “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看看宁扬有没有信鸽传来?”说着,祈轩立即往外走,留了空间让清越恢复原状。 他一走,清越立即抚抚胸口,舒了口气,额头不再冒汗,“吓死我了,我好害怕二哥他说我变态哦?” 傅恩岩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呢,很正常的事啊,一壶酒,还不是你一口我一口,这叫兄弟不分彼此,去,是你乱想了?” 清越吐了吐舌头,为自己感到挫败,“可能吧,是我太神经兮兮了?可我当時确实很饿,看到碗和筷子我就忍不住扒饭了,吃饱了才知道自己用了二哥的碗筷?” 唐剑安慰道:“他是不会介意的,如同恩岩说的,是你多想了?” 这会,祈轩正站在房间外面的院子里,仰头望了望静谧的天空,不時望向那灯火通亮的房间,嘴角扬起了完美的弧度。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信鸽落在了院子的房檐上。 原本只是给清越他们制造一点空间,让她消除尴尬,他才找一个借口出来的。但没有想到,这个借口成真了。 祈轩身轻如燕,跃上房檐,拿过信鸽就落下地面,迅速摘下绑在信鸽上的纸条,放飞鸽子,再打开纸条,如电神目扫过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事情尽在掌握中,请尊主放心。 熟悉的文笔,令人满意的内容。祈轩勾了勾唇,唇角弯起暖心的弧度,低低说了句,“很好,干得不错?” 他背对着傅恩岩房间的门口。 唐剑这会站在了门口,“老祈?” 祈轩眸光一抬,眼中不为人知的情绪稍纵即逝。他把纸张捏紧在掌心,转过身看向唐剑的時候,背后的手打开,一抹粉末自他手中散去,朝唐剑问道:“大哥,找我有事?”。 唐剑看了看天色,走到院中,伸了伸懒腰,“没事,就是这几天没怎么活动,身子骨似乎在老化了?” 祈轩咧嘴一笑,皓齿微露,“大哥,哪有那么容易老化的,你多虑了?” “对了,”唐剑问,“可收到什么消息?宁扬一直在替你监视朝廷的一举一动,朝廷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吧?” 祈轩说:“大事情倒是没有,也好,本王也无需担心那么多了?” 唐剑欣慰道:“没事就好,就怕有事,到時你两头兼顾,那就忙不过来了?” 祈轩笑了笑,却没有再接话。 唐剑虔诚的目光看着天上的明月,这份淡然,这份虔诚,这份没有野心的宁静,这一刻,在祈轩看来,却是那么的妙不可言。 只可惜,他祈轩,这一辈子估计都不会拥有这些了。 夜有点深了。 正文 245 夜深人静 在医馆聊了好久,清越卿宝才和祈轩离开,回衙门。 走在了无人烟的街上,天色有点暗。 凉风飕飕。 卿宝缩了缩肩膀,不是夜晚的风令她感到凉意,而是周围的夜色,让她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的躲在了清越的身侧,一双有着害怕的美丽眼睛,正在四处扫寻,“越越,以后咱们别这么晚出来了,这晚上挺恐怖的?” 夜间活动习惯了的祈轩,倒是没有一点害怕之意,反而调侃起卿宝来,“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方夫人,怎么怕起夜来了?你可是连死人的尸体都不怕的?” 一抹黑影这時从前面的路道越过,黑影戴着面具,正好卿宝捕捉到了,“啊”的大叫了一声,马上抓住了清越的手臂,死死地靠着他,“鬼啊?” 清越望了前面一眼,一个人影也没有,正想对卿宝说什么都没有時,看到她这个样子,却不想说了,任她抓着。 毕竟是个女人,害怕黑夜是理所当然的。 过了一会,卿宝打开一只眼睛,往前面瞄了一眼,压低嗓音问:“越越,刚刚是不是有只鬼影啊?我看到了?” 清越苦笑,真的被卿宝给打败了,“哪有鬼啊,是你在疑神疑鬼而已。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你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招来鬼魂的?要知道,鬼魂最喜欢去捉弄那些害怕、恐惧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卿宝立即松开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怕鬼,没有做过亏心事,她挺直胸走路,严肃道:“本小姐,怎么会怕鬼?更没有做过亏心事?” 祈轩笑道:“那你敢说自己问心无愧吗?” 卿宝努了努嘴,违背了心意说话,硬着头皮道:“当、当然,我当然是问心无愧的?” 祈轩除了笑,还只是笑,没答话。 这会,他们已路过了刚才黑影现身的地方。 这是个路口,十字路口。往左走,是回衙门;往右走,很快就能到达欧阳府了。 奇怪的是,卿宝走到十字路口,居然停下了脚步,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也不再有先前惧怕鬼魂的情绪了。 她望了往官府去的街道一眼,又往去欧阳府的街道看。 祈轩走了几步,感觉到卿宝已经离开自己很远,他停下脚步,回身望去,此刻,清越正点着鼻子,盯着某处认真地想着事情。 从官府到欧阳府,距离很近。 刚刚那个黑影,戴着面具的黑影,是朝欧阳府去的,她没有看错吧? 忽然想起,今早去看欧阳灵风的坟墓時,祈轩他说,他看到了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在偷偷监视着他们。 难道,他们被人盯上了? 那么,祈轩看到的面具人,和她刚才看到的面具人,是同一个人吗? “清越卿宝,”祈轩走回来,问道:“怎么了?” 清越不再盯着去欧阳府的路,而是往回官府的路走去,边走边说:“二哥,我总觉得,咱们好像踏入了一个圈套里了,一个别人设计的圈套?” 祈轩有点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清越把心中疑点说出来,“今晚我和张捕头去吃饭,他喝了很多酒,喝醉了,我把他送到衙门,让衙门的捕快送他回家,当時,石捕快说了一句话,一语惊醒了我?” 祈轩问:“什么话?” 清越说:“石捕快说,张捕头从来都喝不醉的,为何今晚却醉了?” 祈轩顿時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张捕头他是故意装醉的?” 清越不是很肯定道:“若石捕快说的是真的,那张捕头定是故意在我面前装醉,而且当時,他说了一堆话,一堆控诉欧阳灵风的话?他若是没有醉,为何要强行把欧阳灵风的罪行说给本官知道?我感觉,他好像,怎么说呢,好像……” 祈轩解释出来,“好像是故意说给你听的,让你以为他说的话是真的。若你相信了,那么他装醉的目的就达到了?” “对,和我想的一样?”可清越又迷惘了起来,“可他在清醒的時候为何不给本官说这件事?非得要装醉才说?而且,他当時说的话,太多是在控诉欧阳灵风,少部分是在替欧阳素素和欧阳劲风抱不平?” 祈轩猜测道:“会不会是张捕头有什么苦衷,不敢在清醒的時候说出来,非得要用这种办法。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欧阳灵风,真的该查查了?” 清越摇摇头,说:“不对,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我感觉我们正在步入一个陷阱里,而欧阳灵风,正是他们的诱饵?” 祈轩失笑,“人都死了,还能成为诱饵?” 清越严肃道:“不行,咱们得连夜去欧阳府看看情况,我刚刚是看到一个黑影往那边去的,而且非常的神秘。我猜,要么是大盗,要么是去欧阳府办什么事的,毕竟那边没有什么地方可值得神秘人向往,除了欧阳府?” 祈轩说:“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 不一会的功夫,他们三人就走到欧阳府附近了。但他们都没有靠近,而是躲在了角落里,因为此時,欧阳府的大门外,站着一个黑衣人。 祈轩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低声对清越卿宝说:“此人浑身杀气,不是泛泛之辈? 卿宝小声问:“二哥,这个人有可能是谁?” 祈轩扬起嘴角,低低一笑,“你都不可能知道,那二哥怎么知道呢?看情况再下定论吧,他的杀气,可不是盖的?” 欧阳府门前,两只大石狮子尤其的显眼。 欧阳灵风微微抬头,忧郁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欧阳府”三个大字,通红的眼眶,闪着泪光。曾几何時,他在里面,是何等的幸福,可这幸福,又是谁破坏的? 俄顷,当脑海划过第二次洪灾来临之夜,那个人扬起的匕首……他的十指,瞬间紧成了拳头,杀气外露? 清越卿宝和祈轩正看得聚精会神之际,一抹白影自欧阳府大门上的屋顶跃了下来,站在了门口,温润如玉的双眸,转瞬冰冷锋利起来,“你谁?” 与莫飞文的距离,只保持着三丈远。 欧阳灵风看到莫飞文的出现,眸光一沉,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原本已经攥紧的拳头,攥得更加紧? 他此刻满身的杀气,不得不让莫飞文戒备万分,“阁下跟欧阳府有仇?” 欧阳灵风压低嗓音,冷冷沉声道:“没错?” 辨声音,应是个中老男人,莫飞文疑心起来,不禁想知道来人到底是谁,又问:“阁下跟欧阳府谁人有仇?” “无可奉告?”欧阳灵风冷冷道出。 莫飞文勾唇,自信一笑,“不管阁下跟欧阳府谁人有仇,但只要有在下在,无人能进去动府中的人丝毫,劝阁下打消杀人的念头吧?” 欧阳灵风冷笑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莫飞文轻笑道:“人才出自年轻辈,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在下纵然想知道是谁,但不会放在眼中?” 角落里,清越提了分心神,“二哥,这二人会不会打起来啊?” “嘘,”祈轩示意她别出声,“他们都不是等闲之辈,别暴露了我们?” 这边,莫飞文的神色一变,转瞬冷漠下来,“阁下今日不透露身份,那在下断然是不会放阁下离开的?” “是麽?”欧阳灵风扯了扯唇,眸光如剑,“那就试试看?”不由分说,迎面攻上去。 莫飞文不等对方进攻到身边,也攻了上去。 就这样,二人打了起来。 只见欧阳府的门口,一白一黑的身影,如那夜鹰掠食,各施本领,招招狠辣 。 由于内伤还未痊愈,打了不到一会,欧阳灵风占了下风,最后被莫飞文一拳挥来,打中了他的胸膛,他随即往后面两米的地方倒下去。 着地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卿宝看到这一幕,心头一紧,马上摇晃着祈轩的手臂,焦急道:“二哥,你看呐,那人受伤了?” 祈轩按住她,然后往前面看去,“别说话,现在是非常時期?” 这边,欧阳灵风抚着胸口,看着莫飞文步步走来,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他想挪动一下身子,无奈却没有一丝的力气。 仇未报,一群贪官还未拉下马,他今夜就这样死在情敌的手中了吗? 莫飞文的脚步很轻,一步一步有节奏地向欧阳灵风走过来,嘴角扬起能啃人骨头的笑容,“我倒是要瞧瞧,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莫飞文伸手去摘下欧阳灵风的面具時—— 角落里,祈轩再也闲不住,纵身一跃,来到莫飞文与欧阳灵风身边,并迅速一脚踹过去,把莫飞文的手踢开,在莫飞文反应回来接招的時候,他一手拎起欧阳灵风的手臂,再次纵身一跃,消失在周围的夜色中。 莫飞文气不打一处来,紧紧地捏紧五指,咆哮一声,“可恶?” 角落里,见祈轩已经安全把欧阳灵风给救走了,清越卿宝也偷偷地转身离开了。 医馆。 祈轩一手扶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欧阳灵风,一边猛敲着医馆的门,“开门啊,大哥,李大夫,快来开门啊,救人?” 不一会,原本黑暗的医馆内,立即通亮了起来。 李大夫掌了灯,一边披着衣服,一边往门口走来。 正文 246 男扮女装 三王爷拿盒子出来的時候,唐剑对李大夫说:“纱布用不上了,李大夫,拿走吧?” “大哥,盒子?”三王爷大步走过来,把盒子替给唐剑。 唐剑拿过盒子,迅速打开,从里面所有的药丸中,拿出了一颗稍微大,但颜色很艳红的药丸来,再捏住欧阳灵风的下巴,令欧阳灵风张嘴,他把药丸放了进去,“这是入口即化的大还丹,他躲过一劫了?” 三王爷舒了口气,心情得以放松开来,“能救回来就行?” 夜,更深了。 狼的呜呜声,在森林叫嚣,越发清晰。 一阵刺耳的利器碰撞声,惊醒了在树上熟睡的南宫石印,鹰隼的眸光,划过树梢巡视着树梢上的天空 。 打斗声越来越清晰。 另一棵树栓着的骏马,不由得被刺耳的打斗声惊到,不安地乱动着。 南宫石印悄无声息跳下高高的树木,来到他所骑的马身边,似乎有天生跟动物沟通的能力,他抚了抚马的头,脸贴在了马的眼睛边,小声说:“好朋友,有我在,别怕,也别出声,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马似乎听懂了,眨了眨眼睛。 南宫石印满意一笑,“很好,那你在这呆着,我去去就回来?”抓紧毒鞭,往打斗声的方向快速走去。 马儿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眼神特别的深邃。 南宫石印走了一会,直到前面火光一片,这才在阴暗角落的草丛里,蹲下身,低下了头,往前仔细地观察着。 在十多米外的地方,有好几匹马和马车,还有两拨打扮不同的人,几乎都是青年男子。 地上插着火把,而那些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打斗在了一起,但也没有出人命,其中,有一个老者正在试图拨开两拨人,让他们冷静下来,“你们别打了,冷静点,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要这样?” 南宫石印正想再靠近几步時,后面突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眸光一凛,立即转身,拿着毒鞭的手就这样伸出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是王府军首领赵靖,南宫石印没能发出一鞭,“是你?” 赵靖抄出的剑,顿了顿,“你是谁?” “嘘,”南宫石印打了个嘘声手势,示意赵靖小声点,然后招了招手,示意赵靖蹲到他的身边点。 赵靖仍没有消除防备,“你到底是谁?认识本将军?” 南宫石印小声解释道:“赵将军,我认识你,那天在城门我见过你啊,我就是当時跟在你们主子身边的那位……姑娘?” “呃,”赵靖想起南宫诗当時的美丽模样,再与眼前的南宫石印一比,着实一愣,“原来,你是男扮女装啊?” 南宫石印惭愧道:“没办法,逼不得已的?” 赵靖问:“那你怎么在这?” 南宫石印如实道:“我奉我们家大人之命,前去太守府调查赈灾银一事,这片树林是必经之路,所以今晚就在此留宿了,那赵将军你呢?” “主子派给任务,追查赈灾银必经之路有无山贼土匪,如今追查到这里了?”赵靖一边盯着前面的动静,一边说。 “看来,我们是为了同一件事出来的?”南宫石印指了指前面那两拨人,问道:“赵将军,那明显是两路人,你能从他们的服装,判断出他们的身份来吗?” 赵靖仔细看了看,最后摇头道:“判断不出,他们都是仆人的打扮,而有仆人的人家,数不胜数,所以很难判断出来,若是他们穿的是官服或军服,那就小菜一碟了?我带了一支王府军前来搜山搜路,为的就是查查有无可疑的地方,早在先前,一个下手回报,说这里有两拨人,这才赶过来看看?” 南宫石印说:“若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就好了,”想了想,眼中划过精光,“有了?” “嗯?”赵靖拧起眉,“什么有了?” “我们分头行事?”南宫石印把计划说出来,“你引开前面那两拨人,他们一走,我就去检查他们的马车,这不就知道什么来头了?” 赵靖眉毛舒展,“好办法,就这么办?” 南宫石印应了声,“嗯,就这么办了,事情办完后,我以咕咕声作为信号,在后面的树林里等你?” “行,那赶紧行动吧?”一说完,赵靖立即往旁边快速走开了。 不到一会的功夫,南宫石印听到附近有用剑砍树木的声音,声音一出,立即引起前面那两拨人的注意? 那位老者疑心重重,马上对所有人说:“留下一半人,其余人都随我过去看看?” 就这样,老者带着一半的人,往发出声响的地方去了,剩下的一半人,纷纷都守在了马车旁,警惕周围的动静。 南宫石印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发出声响,他数了数前面那些人的数量,有点纠结,“还有二十多人,这可怎么办?” 再望过去,瞧上几眼。 看到角落里的马车只有一个人守着,南宫石印唇角弯起满意的弧度,立即借着阴暗的地方,走到了那辆马车的一边,而马车的另一边,则站着一个人。 南宫石印悄悄直起身子,撩开马车的帘子,往里看了看,突然眼睛瞪大。仔细看了看,这才不舍的把帘子放下。 这時,那老者的声音已从前面传了过来,“就算是一只野兔发出的动静,我们也要提防,不可忽视?” 不知哪个下人顶了句,“我们出动一半的人,就只看到只野兔子,太没有成就感了?” 南宫石印听到声音,立即低下了头。他想离开的,可还没有得知这些人的身份,索姓,他从马车底部,利索地翻滚了两下,藏在了马车另一边站着的人身后。借着火光,他看到了那人的腰身挂着一块腰牌。 手一伸,神偷一样的技巧,南宫石印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那人腰身的腰牌给拿到了手中,再滚回另一边,迅速离开了。 老者一回到马车这里,马上就走上来一个人问:“莫管家,是不是有人发现了我们?” “别瞎猜?”被称为莫管家的老者,恼了那下人一眼,“这条路除了白天有商人路过,晚上能有什么人?这时间段大家都在休息,除了畜生,谁敢出来撒野?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咕声在某角落里响起。 马上,这群人的眼珠子开始打转,都感觉到了此刻的树林,非常的恐怖。 而他们不知,这是欧阳灵风发出的声音。 距离那帮人很远很远的树林这头,南宫石印从树上跳下来,去抚抚自己那匹马,这时候赵靖从前面大步走了过来,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南宫石印把手中的腰牌,替给赵靖,“我从那些人身上偷了一块腰牌,但我不知道这是属于哪个组织的人所该持有的东西,你看看,会出自什么地方?” 赵靖拿过朱红色,木雕刻出的腰牌,腰牌上有几个繁体字。仔细看了几眼,他愣住了,“这是凤凰镇地方知府的官兵该有的腰牌?” “啊?”南宫石印重重一愣,“原来,那些不是下人,是乔装打扮的官兵?” “没错的,”赵靖非常肯定地说,“我们王府军最要死记的一条,就是要记住各种兵符,腰牌,重要到皇帝的金牌,小到地方官兵的腰牌,我们王府军都要谨记于心,以便能在第一時间认出是哪个地方的官兵。朝廷的制度很完善,让每个省,每个镇,每个地方官府,都让那些捕快和官兵佩戴不同的腰牌,以便那个地方的官兵做错事了,就不会赖到其他地方的官兵身上?” 南宫石印问:“可凤凰镇很大,分为东西南北四镇,四个地方都设立了知府。那这块腰牌,具体是哪个知府衙门的官兵所有的?” 赵靖冷色道:“是凤凰东镇的知府官兵持有物?” “东镇……”南宫石印思考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是那个刘平庸?” 赵靖点了点头,“东镇知府就是刘平庸?” “呵,”南宫石印失笑一记,“那个肥肿的家伙,可真是不简单啊?” “哦对了,”赵靖问,“差点忘了问你,你看到马车内放着什么吗?是银两,还是……” 回想到那马车里的情景,南宫石印抚了抚胸口,体内汹涌的胃,差点就被他给吐了出来,面色有些惨白,“我说出来后,你一定会很震惊的?” 赵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南宫石印皱着脸说:“是尸体,一具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闻声,赵靖瞪大了瞳孔,“什么??” 南宫石印把事情详细说出来,“我所看到的那辆马车里,堆着不下五具尸体,而那些尸体已经在腐烂了,因为撒了什么除臭的药水,所以没能闻到腐臭味夺云动。若是我估计得没错,这些人已经死了不止一个月了。还有一点,这些死者身上,都穿着盔甲服,戴着盔帽,盔甲是淡黄色的,和朝廷的御林军穿得很相似?” 赵靖的脸色黯然下来,神情有点悲痛,“这应该就是那批护送赈灾银下达凤凰镇的士兵了,共有两百多人,他们是朝廷户部的人,穿着有点似御林军,但他们是户部的官兵?” 经赵靖这么一说,南宫石印明白了很多事情,“也就是说,赈灾银的失踪,跟凤凰镇的官府脱不了干系?” 正文 247 长跪不起 赵靖点头说道:“看样子是肯定脱不了关系了?” 看看天色,也差不多快五更天了,南宫石印问赵靖,“赵将军,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还的赶去太守府落实情况,天亮就走?” “那我们改日再一同会面,”赵靖说,“我们这批王府军,就秘密跟踪先前那帮人,把户部官兵的死查清楚?” 南宫石印说:“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完成任务?” 一会,南宫石印石印的马飞快穿梭在树林中,往太守府方向奔去…… 天亮后,昨夜困得趴在药台睡着的卿宝,听到鸡鸣声,醒了过来,“呵——”打了个呵欠,向对面看了看。 清越正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欧阳灵风还在昏迷中? 通过虚掩的门,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卿宝走过去,把医馆的大门打开,伸了伸懒腰,正好碰上唐剑买了馒头和肉包子回来。 香喷喷的肉馅,卿宝已经闻到了,立即褪去了困意,精神抖搂起来,“哇,大哥,你买了什么?好香啊?” “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大哥买了馒头和肉包,给你?”唐剑把手上拿着的包子,一并塞入了卿宝的手中。 “谢谢大哥,”卿宝开心地道谢,然后拿出一个馒头,走过去,替给已经睁开眼睛的清越,“越越,很香的,吃一个?” 正好肚子也饿了,清越不客气地拿到手中,一口就咬了半个,嚼动起来。 唐剑探了探欧阳灵风的脉搏,想知道欧阳灵风是否好多了,却不料,面具内那双厉眸突然睁开,警惕姓极高,立即起身,五指弯成鹰爪型,把唐剑的脖子给掐住,“谁?” 唐剑毫无征兆被挟持了? 正在吃馒头的清越,看到唐剑被欧阳灵风给胁迫住,立即被嘴里的馒头给噎住了,“咳,咳咳?” 卿宝扔掉肉包跑过来,不停地安抚着祈轩的背,被他的样子给吓坏了,“二哥越越,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 清越被抢得脸色通红,喉咙不再有馒头拥堵后,他向身后的卿宝摆摆手,无力道:“没事,我现在好多了?”三王爷望向还在挟持唐剑的欧阳灵风,不禁翻了个白眼,“我说兄台,昨晚是在下救了你,不是他啊,你要灭口,也的灭我啊?不过我可警告你,你敢伤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欧阳灵风愣了愣,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危险時刻,的确是有人救了自己,没有想到是眼前这位正在说话的人。他把手松开,朝祈轩尴尬一笑,“对不起,我以为……” 唐剑提醒道:“兄台,你还是不要动气的好,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 被他这么一说,欧阳灵风现在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有点疼痛难忍,他慢慢地坐了下来,“我受了莫飞文一掌,他出手太狠了?” 祈轩问道:”我说,你昨晚那么重的杀气,恨不得把欧阳府的人全都杀光了,你跟欧阳府有很大的仇吗?” “你们是?”欧阳灵风答非所问。 唐剑如实道:“我们几个是官府的人?” “什么?”欧阳灵风颇为吃惊,原本消去的防备,又回来了,“你们竟然是官府的人?” 清越觉得欧阳灵风问得太过奇怪了,挑眉问:“这位大哥,你似乎很厌恶官府的人?” 欧阳灵风的面色说冷便冷,“很感谢你们救了在下,告辞了?”不愿多说,只因为他不想自己的事情暴露在官府的人面前,只因为他对官府很痛恨。 “等一下?”唐剑把欧阳灵风给按住,不让他有机会下床,“我们是朝廷派下来的人,是来凤凰镇落实赈灾银一事的,你就算再不喜欢官府的人,可你也不该这样对待救你的人吧?” “朝廷?”欧阳灵风一愣,略微扫了三人一眼,像是看了什么希望,“你们真是朝廷派下来的?” 清越严肃道:“本官是牡丹镇知府方清越,奉朝廷之命,前来凤凰镇落实赈灾银的事情,但本官没有想到,赈灾银失踪了。本官有跨省越级受理各大小案子的权力,这赈灾银失踪一案,本官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你若是知情者,请与本官合作?” 欧阳灵风诧异道:“我听说过牡丹镇出了个神探知府,想不到是……你。”这少年,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吧?就这样成了神探了?真的假的? 清越瞪了他一眼,严肃道:“别用你那怀疑的目光来审视本官,本官确实是牡丹镇知府方清越,要不要看看官印?” “不用了?”欧阳灵风低声说,这会已冷静了几分。 清越问他,“你到底是谁?何方人士?为何杀气腾腾出现在欧阳府门口?昨晚要杀你的人,他又是谁?” 欧阳灵风问她,“那你们怎么知道我昨晚去了欧阳府?还知道与人打斗了?” 清越如实道:“昨天,本官深夜回衙门,在路上,看到了你的身影,觉得你有点可疑,然后就悄悄追你去了,最后就隐藏在欧阳府周围,查看你的动静,接着你与一个白衣男子打斗的场面,我们都看到了,你受了那人一掌,是祈护卫救了你?” 欧阳灵风感激,又参杂着崇拜的目光,落在了祈轩身上,“谢谢兄台的救命之恩,我很惊讶,我以为这天下没人能打得过莫飞文了?” 三王爷拧起眉,“莫飞文是谁?” 欧阳灵风说:“就是昨晚打伤我的那个人?” “他叫莫飞文啊?”祈轩有点惊讶,望向清越,对她说:“大人,昨晚跟他对打的人,就是那抚琴之人?” 卿宝一愣,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个与欧阳素素有染的神秘人?” 有染? 好一个词? 欧阳灵风暗暗捏紧了拳头? “对了,”清越望向欧阳灵风,不客气地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欧阳灵风没有说出自己是谁,而是激动地问:“你真的是牡丹镇知府方大人?你真的是那位了不起的神探?你真的是……” “停?”清越无力地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闭嘴,傻笑两下,拜托道:“你知道本官是谁就行了,其他那些什么神探啊,了不起之类的词,就省了?” “大人,”欧阳灵风朝清越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此刻已经顾不上了,恳求道:“大人,求您主持公道,秉公执法,把那一干贪官,全部严办了,草民求您了?” “呃,”清越有点束手无策,把欧阳灵风扶起来,“你先起来再说,别跪着?” 欧阳灵风推掉她的手,仍固执地跪着,“大人,您要答应草民,一定要把那一干人等给严办了,否则草民就在此长跪不起了?” “好吧,”清越妥协道,“那你说,要本官严惩谁?” 欧阳灵风正想说,这時,后院的门口传来了傅恩岩的声音,“出什么事了?”正依靠着拐杖,向这边走来。 三王爷立即起身,上去搀扶,关心道:“三弟,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怎么出来了?” 傅恩岩坐下椅子后,这才回道:“一大早就听到你们在外面的讨论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出来看看,没什么事吧?” 清越说:“三哥,你别担心,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救了一个可能跟赈灾银失踪一案有关的人?”说完,望向欧阳灵风,问道:“本官说得没错吧?” 欧阳灵风垂下头,淡道:“草民的确跟赈灾银一案有关?” 清越语重心长道:“这位大哥,本官觉得你还是先起来吧,有什么话,站着说总比跪着说比较好,你放心,本官一定帮你主持公道的?” 欧阳灵风起身后,唐剑问他:“现在,该说说你到底是谁了吧?” “我……”也许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欧阳灵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身份。 他的犹豫,大伙儿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催他。 清越深不可测的目光,打量了欧阳灵风脸上的面具几眼,再打量几眼唐剑脸上的面具,这下,心情顿時开朗了不少,呵呵一笑,道:“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嗯?”祈轩皱起眉,“谁?” 欧阳灵风看着她,眼神茫然,“大人知道草民是谁?不可能的?” 在大家都绞尽脑汁怀疑欧阳灵风的身份時,清越唇角扬起自信的笑容,她看着欧阳灵风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出,“你是,欧阳府,欧阳劲风,欧阳大人的儿子——欧阳灵风,欧阳大少爷,对不对?” 闻声,所有人同時震惊不已,尤其是欧阳灵风? 三王爷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呢,欧阳灵风不是在一个月前就死了吗?死了的人,如今还怎么活着?清越,你猜测得有点荒唐了?” 清越浅淡一笑,“二哥,我有没有猜错,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祈轩没有问,而是唐剑问的,“你果真是欧阳灵风?” 在祈轩满怀期待下,欧阳灵风轻轻地点了点头,淡然道:“没错,我是欧阳灵风?” “这,”傅恩岩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你没死啊?” 欧阳灵风摇头,“没有?” 傅恩岩不明白地问:“那为何衙门和你们家的人,都说你已经死了?而且,我们大人还去过了你的坟墓查看,这怎么回事?” 欧阳灵风没有马上解释,他的目光, . 正文 248 外焦内嫩 欧阳灵风没有马上解释,他的目光,落在了清越的脸上。 这会,在他眼中,清越看到了他眼中对自己的崇拜之情,也因为看到她,而看到了希望? 他问:“大人,灵风能否知道一下,大人是如何知道我便是欧阳灵风的?如同大家所说的,我已经死了,大人怎么敢确定我没死,还知道我就是欧阳灵风?若我没记错,我与大人从来就没有正面照过,大人您如何看得出来的?” 清越微笑道:“其实,本官一开始也不知道你是谁的,但刚刚想了想,或许,你就是欧阳灵风?” 唐剑实在不解,“怎么看出来的?” “是面具?”傅恩岩插话进来,他忽然想到了在街上摆摊的欧阳薇薇,“大哥,清越了你一块面具,就是你脸上所戴的这块,你这块面具和欧阳少爷所戴的面具,风格均相同。 这下,让我想起了欧阳薇薇,清越跟我们提过,原来欧阳二小姐就是当日我们打探民情问的那个小女孩,而当就在当时,欧阳二小姐所卖的面具,就是大哥和欧阳少爷脸上所戴的这种面具。 再者,我又想起二哥说过的,欧阳薇薇很恨她姐夫的情敌,还扬言,总有一天这个情敌会被她姐夫的鬼魂整死的,我想,欧阳少爷应该没有死,而且欧阳二小姐也知道?” 不愧是思路敏捷,心思缜密的傅恩岩,清越赞道:“三哥,你越来越有军师的范儿了,什么都能被你看穿?” 傅恩岩惭愧道:“比起你,差远了?” 清越接着解释道:“欧阳少爷,我三哥说对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在坟墓上,你的坟墓有破绽,所以一下子就让我肯定你一定没有死?” 欧阳灵风想不通,“从我的坟墓看出破绽?这应该不可能的吧,难道是……大人您挖了我的坟?” 清越虚汗一把,“没有的事?” 欧阳灵风追问:“那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清越回忆道:“昨日早上,本官与祈护卫一同去你的坟前看看,我们都觉得你的死太过蹊跷了,而且多方人都说,你与你父亲在不久前大吵过,所以,我们想从你身上找线索,看看赈灾银是不是你搞的鬼? 在你的坟前,本官觉得可疑的地方就是坟堆。一般棺木入土后,坟堆应该被堆得很结实,可本官当時看到的,是一堆松散的泥土,而且还有少量的手指印。那些手指印,很显然是女儿家的手指印。手指印能证明,你的坟墓一定被人给挖开过,然后呢,又被急急忙忙地用手给堆起来,就形成了松散的模样?” 欧阳灵风呼了口气,心里头压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他说:“那是薇薇的手指印,是她把我从坟墓里给挖出来的,要不然,我今日也不可能遇上方大人你们?” “你真的是被入室抢劫的大盗所害的?”香楠严肃地问。 沉默良久,欧阳凌风淡淡道出,“不是?” “什么?不是?”清越面色一凌,“若你不是被大盗所害,也就是说,衙门和欧阳府的人,给本官透露的,都是假情报?” 傅恩岩惊道:“难怪了,张捕头为何会装醉说他的坏话,原来,是有一大群的人在把他往火堆上推?” 唐剑皱眉,“三弟,你的意思是,欧阳素素他们是故意编造谎言,说尽欧阳灵风他的坏话,让我们相信,继而,我们就会怀疑,死者欧阳灵风才是真正的主谋?” 傅恩岩不是很肯定地说:“我觉得灵风是被人利用了,而且死了也被人给当做主谋,做了替罪羔羊,替某些人脱罪?” 清越叹了口气,隐隐发觉头有点疼,抚了抚额头。 见她这个样子,似乎很疲劳,祈轩关心道:“清越,你没事吧?” 清越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就是欧阳少爷的出现,让我有点头疼,他没有死,那么各种事情就挡不住接踵而来了?”。 欧阳灵风急切道:“大人,我是冤枉的,因为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死,我没有贪污赈灾银两,我没有置难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大人要相信我?” “本官相信你,”清越安慰道,“你别激动,你的事,本官会好好地处理的?” 傅恩岩问:“那清越,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清越面向大家,说道:“现在大家都饿着呢,不是谈案子的時候,等吃饱了休息够了我们再继续谈,现在不急?” 中午。 清越卿宝和三王爷走在回衙门的路上,她说:“四哥应该快到太守府了,等他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祈轩问她,“为何今早不问清楚欧阳灵风所有的事情?” 清越如实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我是很相信欧阳灵风,但现在不是揭露所有事情的時候,晚上,把欧阳薇薇叫到医馆来,我相信,她的在场,会帮咱们解决很多疑惑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祈轩一笑,总算知道清越为何不急着问欧阳灵风了,“这样一来,还能看看欧阳灵风是不是真正的欧阳灵风?” “二哥,”清越神情凝重道,“从现在开始,官府和欧阳府那些人的话,我们都不可掉以轻心去相信,更不可低估了那些人了。 若是欧阳灵风说得没错,他要咱们惩办一干人等,也就是说,贪污赈灾银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一帮人,所谓官官相护,说不定,凤凰镇所有的官员,都与赈灾银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祈轩忧心道:“户部拨下的这批赈灾银,由两百多名户部官兵护送,可这两百多名的官兵,以及赈灾银,都失踪了,这件案子,真的很诡异?你说,两百多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就地方官府这点能耐,能奈何得户部的官兵?” 清越沉思了一下,突然惊道:“有强硬的后台在支撑着全局?” 三王爷点了点头,“你说的,和我想到一起了?毕竟这笔赈灾银不是一笔小数目,虎视灾银的人,多着呢?本王有预感,此案牵扯甚大?” 想阳官他。清越正想说点什么,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严厉而参杂着愤怒的女人声音,而且是对着卿宝说的,明认识卿宝。“天雨,你给我站住?” 卿宝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声音而停下脚步,倒是三王爷听到“天雨”二字,身形一顿,莫名的反应却又稍瞬即逝,与清越们继续往前走,不理会身后传来的声音。 表面上,祈轩并没有什么反常的情绪,可他心中就没有表面如此坚定了。在心里,他反复地问着自己,是那个人吗? 是那个,他寻找已久的女杀手吗? 一抹妖娆的朱红色身影,出现在卿宝身后两米外的地方,冷艳的面孔,对着卿宝的背部,卿宝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映入了女人的冷眸中。 一把长剑换手拿着,红衣摆一甩,女人气势冲冲往卿宝走上来,怒气外露。 直到站在卿宝的身后,女人伸手,狠狠地拍了卿宝的肩膀一下,又冷又火大地问道:“天雨,没听到我叫你吗?” 这拍,把卿宝的肩膀给拍疼了,痛得她拧起了眉,转过身望向女人,忍不住骂道:“我说你有病啊?” “你,”女人气结,拿剑的手举高了起来,“你这几个月什么意思?” 卿宝被问得很糊涂,随意打量了女人两眼,教训道:“我说美女大姐,我们认识吗?打我,你没病吧你?哎哟真是的?” 女人气得咬牙切齿,似乎这是她有史以来发过最大的一次火,“天雨,你已经脱离组织几个月了,你到底去哪了?不知道有大把的事情要你来完成?” 祈轩暗暗地打量起女人来,总觉得这个二十七八出头的女人很不简单。女人身上不紧杀气重,戾气也很重,似乎来头挺大的,而且非常的神秘。 卿宝清越听得越发糊涂,脑袋已经被女人给搞晕了,“我说大美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听雨的?” “你还装蒜,”女人一把抓住卿宝的手,“跟我走?” 卿宝没有力气挣脱女人的牵制,被拉走了好几步。 清越反应回来,上去截住女人的去路,冷冷地命令道:“把她放开?” 女人居高临下的女皇姿态,目视着清越,霸道的气场有增不减,“你谁啊?” “哎呀,你放开我?”卿宝甩了甩手,终于把女人的手给甩掉了,然后跑到清越跟三王爷身后躲着,朝女人投去愤怒的目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胡搅蛮缠啊你?” “他是谁?”女人没礼貌地指着清越的鼻子,同时瞪着卿宝的眼睛,厉声问。 卿宝冷哼道:“无可奉告?” “不告诉我,也行?”女人收回自己的手,不再指着清越的鼻子,但这会她的态度和语气发生了改变,“天雨,别怪我没告诉你,擅自脱离组织,你知道什么后果的?” 卿宝抚了抚额头,感觉有点疼,已经被女人的话搞得七荤八素外焦里嫩了,“什么跟什么啊?哎,我说,我们认识吗?” 正文 249 装傻充愣 “翅膀硬了,你想逃了,很好,祝你好运?”冷冷说完,女人转身就走。 卿宝摸着后脖子,看看清越跟祈轩,又看看女人消失的方向,被弄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快要郁闷疯了,“二哥,那女人怎么回事啊?什么天雨不天雨的,我还天风呢,真是莫名其妙,难不成是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神经病?” 咦,”祈轩好奇问,“什么是精神病医院?” 卿宝转过头,继续往衙门方向回去,无力地解释道:“就是专门提供疯子呆的地方,我看,刚刚那位大姐就是从疯子所跑出来的?” 祈轩抿起唇,轻轻一笑,说道:“我倒是觉得她挺正常的?” 卿宝一愣,望向他的脸,看到他脸上挂着的浅淡笑容,不经大脑的一句话便脱口而出,“二哥你对那个女人一见钟情了?” “咳,”祈轩呛了一口气,把脸给呛红了,白了卿宝一眼,“你乱扯些什么?本王怎么会喜欢那个女人?” “不喜欢……那你为何会说她挺正常的?”她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不放过一丝情绪,就怕错过他说谎言時闪闪躲躲的眼神 。 可是,三王爷的眼神没有闪闪躲躲,眯起笑容,“她就是挺正常的啊?” “啊?”卿宝又是一愣,脑子又被搞糊涂了,“难道,是我不正常了?” “也不是你不正常?”祈轩似乎知道怎么一回事一样,表现得很轻松,他的手很自然地搭过清越的肩膀,边走边说。 卿宝听糊涂了,被祈轩牵着感觉走也不知道,还在一头郁闷着,“我既然正常,她也正常,她刚刚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还叫我什么听雨的,我看,纯粹是个疯子?” 祈轩笑了笑,开导道:“卿宝,你换个角度想想,她可能是……认错人吧。见你没反应,不认识她,她才那样的?” “可我不认识她啊,”卿宝郁闷道。 祈轩故意轻描淡写看她一眼,一方面不让她发现自己在审视着她,一方面让她知道,他不是很关心她的话题,轻描淡写的语气道:“你想想,是不是真的认识那个人,说不定你们之间认识呢,好好想想?” 。也或许,那个女人真的认错人了吧。 卿宝早心里偷偷念叨什么鬼,我怎么会认识那个疯女人,我可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然后在农村待了好几年,近几年才跟越越出来玩的,怎么就认识她了,郁闷郁闷,烧脑烧脑,头疼头疼......... 卿宝没有好好地想想,立即否认道:“我思路敏捷,心里脑中到底见过什么人,认识过什么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刚刚那个女人,我真的死第一次见到,我不可能认识她的,等等……”突然发现了,脚步停了下来。 祈轩问,“怎么了?” “没什么,”卿宝重新走路,只是这回,自个儿走着,摸着鼻子,自个儿自言自语,把祈轩无视了,“难道说,那个女人真认识的我,这真的不科学啊......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清越还是听到了。 女杀手天雨是个江湖神话,江湖传说,应该不会和薛婉柔扯上什么关系吧? 尽管在心中再怎么努力说服自己,但三王爷的心,在今天,因为“听雨”这个名字,而激起了无数的浪涛。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两年前那一幕,那充满血腥的一幕? 下午。 南宫石印在太守府跳下马,立即上前对那守大门的官兵说:“我乃牡丹镇知府方清越方大人身边的南宫护卫,前来找太守大人有事,请速去通报?” “容我进去禀报,你在这候着?”冷淡说完,一官兵进了府中。 太守府内,前厅。 一群穿着官袍的官员正坐在前厅里悠闲喝茶,有说有笑。 “报——”守门官兵的声音传入大厅,招来了所有官员的注目洪荒黄龙真 。官兵直向厅内走去,直到站在坐于太师椅上的男人面前,这才停下了脚步,“大人,外面有人见您?” 官员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谁在这个時候要见莫大人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板结实,没有因为年龄的关系而老化,面相仁善,神情威严。 他不是谁,正是太守府的太守大人莫上忠。 莫太守面色平静,没有什么波澜,就像一个正在下棋的世外高人,轻声问那士兵:“是什么人啊?” 官兵回道:“大人,对方称自己是牡丹镇知府方清越发大人身边的南宫护卫,是前来找大人您有事情的?” 莫太守淡定的神色,划过一丝怔愣。沉默了一会,他对官兵说:“去,把客人请到偏厅,好生相待,本官处理完手头事情,立刻赶去?” “是,大人?”说毕,那官兵转身离开了大厅。 莫太守轻轻吸了一口沉闷的气,然后对堂下的这十多位官员说:“各位大人啊,恐怕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今日咱们就讨论到这里吧,避免与来人碰面,老规矩,后门离开,暂時委屈各位了?” 转瞬,大厅的官员都离开了。 莫太守双手交叉在背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势,然后大步迈出了大厅。 偏厅。 南宫石印端过桌上婢女刚放下的茶杯,在婢女离去時,唤了声,“姑娘,等一下?” 婢女转身,轻声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嗯……”临時还没有想到问什么,南宫石印拖了个长音,然后随便问了一个问题,“你是太守大人的千金吧?” 婢女嫣然一笑,解释道:“怎是呢,公子料错了。太守大人只有飞文公子一个儿子,没有千金?” 南宫石印尴尬一笑,“这样呀,对不起,冒犯了。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去吧?” “好的?”婢女不再说什么,礼貌退下。 不一会,莫太守为人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哎呀呀,久闻牡丹镇知府大人的大名了,今日有幸能认识文大人的护卫,本官真是三生有幸啊?” 南宫石印放下茶杯,闻声便站了起来,看到莫太守迎面走来,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参见太守大人?” “哎,跟本官客气什么,”莫太守爽快道,“这些繁琐的礼节就无需出现了,”坐下后,迫不及待地地问:“南宫护卫,文大人呢?本官听说了他的事迹,如今对他,那叫一个五体投地的崇拜,多想认识认识你们大人?” 南宫石印如实道:“承蒙太守大人如此钦佩我家大人,南宫在此替我家大人谢谢您了,不过,我们大人目前正在凤凰镇内,不在这里?” 莫太守“嘶”了声,诧异道:“你们大人什么時候去凤凰镇的?本官任凤凰镇,云安镇,两镇的太守。你们大人既经过本官的管辖之地,怎么不说声呢,好让本官尽地主之谊?” “太守大人,”南宫石印正色道,“南宫此次前来,是奉我家大人之命的,想来太守府落实一些事情?” 莫太守严肃起来,“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石印如实道:“太守大人,不瞒你说,我家大人是奉朝廷之命前来凤凰镇落实赈灾银一事的。凤凰镇发生了十年来两次特大洪灾,成千上万子民受灾,他们的栖息之所被毁。 凤凰镇多条坝堤被冲掉,若再不抢修,第三次洪灾到来,洪水便会冲入凤凰镇内,到時,整个凤凰镇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凤凰镇洪灾之事,朝廷在第一時间就知道了,而且,更是让户部在最短的時间内,把大批赈灾银运往凤凰镇。 而赈灾银离开户部机构后,必需要经过太守府太守大人您的亲笔签字才能运往凤凰镇。皇上担忧凤凰镇的灾情,同時也找人监督赈灾银的动向,所以就派我家大人前往凤凰镇,落实赈灾银一事?” 莫太守不解道:“一个月前,本官已经签字下拨赈灾银两到凤凰镇了,由户部官兵护行,是不是赈灾银不够用?” 南宫石印一愣,“太守大人,难道,您不知道凤凰镇的事情?” “什么事情?”莫太守忙问。 南宫石印如实道:“就是赈灾银失踪一事啊?” “什么?”莫太守拍的一声起身,瞳孔睁大看着南宫石印,“你再说一遍,什么失踪了?” 莫太守的反应,明显是不知道凤凰镇的事情,这南宫石印头疼不已,“太守大人,赈灾银两失踪一个多月了,难道,就没有人告诉您吗?” 莫太守摇摇头,呆呆地看着南宫石印,“完全没有?” “我的天?”南宫石印抚了抚额头,感觉脑子已经混乱了,“发生这么大的一件事,作为监督官员,太守大人,您竟然不知情,这、这也太那个了?” 莫太守心烦意乱起来,“怎么会这样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凤凰镇的官员都没有给本官回报呢,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办事的啊?哎哟,闯祸了闯祸了,赈灾银失踪了,那就说明,这一个月来,难民的事根本就没有解决,而且还雪上加霜,本官……本官这就去上奏朝廷?” 正文 250 深藏不露 “等等?”南宫石印拦住莫太守的去路,深呼吸,冷静下来后,轻声道:“太守大人,您先别激动,坐下,咱们慢慢把事情分析一下?” 莫太守坐下,表情却是悲痛万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大人,”南宫石印问道,“您没有派太守府内的人前去凤凰镇监督赈灾银的事吗?” “有啊,”莫太守说,“由于不久前,云安镇有制造催情药的特大组织,于是这个月内,本官一直在云安镇打击催情药的窝点,至于凤凰镇的灾情,本官就派手下的几位干将跟随户部的官员和官兵一同前往凤凰镇,让他们监督凤凰镇的灾情。 可一个月过去了,根本就没有人上报凤凰镇的灾情如何了,河坝是否已修好。本官以为,这一个月内,凤凰镇的官府都在全力赈灾,之所以没有送来大事情,估计正在全力赈灾中。可如今,经你这么一提,本官才知道赈灾银失踪了,可赈灾银失踪的事,凤凰镇的官员怎么就不回来通报呢?那本官派去的人,以及户部的官兵,他们怎么都没有回来禀报呢?” 南宫石印一脸难色道:“太守大人,你可能不会知道,不仅赈灾银消失了,连护送赈灾银所有的人,都失踪了。还有一点就是,凤凰镇的官府,根本就不知道朝廷有拨下赈灾银的事,压根儿就不知道?” “什么?”莫太守错愕不已,“不知道?两百多名官兵护送赈灾银,这是一支怎样的庞大队伍,就这么……消失了?” “唉,”南宫石印叹了口气,“可不就是失踪了嘛,所以我家大人才让我来问问情况,是不是赈灾银还没有下拨?” “拨了啊?”莫太守急着说,“而且,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怎么……” 南宫石印说:“太守大人,赈灾银根本就没有进入过凤凰镇内,因为自从洪灾来临,凤凰镇四大入镇城门都被封闭了,几天前才因为我们的到来城门才打开,所以,赈灾银绝对还没有进入凤凰镇的地界,可赈灾银已经在太守府下拨了,这就说明,赈灾银一定是在太守府到凤凰镇的这条必经之路消失的?” 莫太守忧心忡忡道:“那赈灾银可如同一笔宝藏的数目啊,这到底是谁干的?怎么一点声响就没有便从人间蒸发了?” 南宫石印说:“太守大人,赈灾银失踪一案,我家大人已介入调查,希望太守大人尽量配合,毕竟如同大人说的,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唉,”这一叹,莫太守看起来不禁沧桑了许多,“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本官着实想不到。看来,本官只好提头回朝廷见圣上了?” 南宫石印笑道:“太守大人不必为此事颓废,有我家大人在,必定能查出一个真相来的,不是太守大人的错,圣上是不会要太守大人您的脑袋的。我看時候也不早了,还得赶紧赶回凤凰镇把此事禀报我家大人知晓。对了,太守大人,为了能尽快查明赈灾银失踪一案,请您把当日亲笔签字的赈灾银通关一书给在下,麻烦了。我家大人只是想核实一下,太守府是否已经签字下拨赈灾银到凤凰镇一事?” 想不到会要通关证书,这点让莫太守心中少少地吃了一惊,但没有表露在脸上,“那南宫护卫,你稍等,本官这就去把通关证书取来?” 南宫石印一笑,“谢谢太守大人的努力配合,嗯,南宫在此等候?” 莫太守不再说什么,走出了偏厅,站在门口,他暗暗回头看了南宫石印一眼,这一眼,眼神太过锋利了,没有鱼死网破之意,只有暗战到底之势。 而南宫石印,似乎知道莫太守走到门口,一定会回头看自己的,只是他侧身对着门口,莫太守并没有看到他唇角弯起的阴险弧度。 呵,玩深藏不露? 他南宫石印可是有阅人好坏的本领,天赋异感,能察觉不到吗?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莫太守把通关证书交到南宫石印的手中,仍是那副愁眉不展的表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本官需要背负重责,告诉你们大人,为了查明赈灾银失踪一案,本官会全力配合的?” 南宫石印笑道:“请太守大人放心,在下一定把原话转告我家大人。時候不早了,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太守大人保重?” 在门口,目送南宫石印骑马绝尘离去后,莫太守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莫管家把尸体的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大人,”一位相貌平平,江湖打扮的青年男子走到莫太守面前,“赈灾银两已经安置妥当,莫管家飞鸽传书说,尸体差不多都埋完了?” 莫太守沉叹一声,抚了抚男子的肩膀,“小沈啊,事情棘手了?” 被称为小沈的男子几经欲说还止,“大人……” 莫太守无力道:“有什么话,说?” 小沈说:“这两天,由于您都在和其他大人商量事情,卑职没有把少爷的事情告诉您。少爷飞鸽传书说赈灾银被人盯上了,不过他叫您不要担心,他们已经找到了替罪羔羊,让死人来背负所有的罪责,无需你们出马?” 莫太守叹息道:“若事情真那么简单就好了,对方可是断案如神的方神探啊?” 小沈难得得瑟一句,“大人,我们那么多人,而且还有……还有上头撑腰,还怕那一个小小的知府?” 莫太守教训道:“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迟早会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别太自信了?若是一般人,我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可对方是牡丹镇知府方清越,他可是有跨省越级受理各大小案子的权力。本官还在想,这个方清越,会不会是皇上和三王爷安插在民间的一把尚方宝剑,随時随地用来斩杀贪官用的?”地太那来。 小沈说:“大人,你就别乱想了,不会有事的。若对方找到了神秘门把柄,咱们大可把他们全部歼灭了,省事?” “不行,”莫太守突然说,“本官始终放不下赈灾银的事,我还得去凤凰镇看看情况,以便随机应变?”。 因此,南宫石印立即不久,莫太守也收拾细软上了马车,往凤凰镇去了。 傍晚。 衙门,内堂。 最后一份卷宗合上,清越整个人趴在了案桌上,“累死我了,卿宝在旁边抗议道:,早知道当官这么累,我就不该让你去考取功名了?” 三王爷朝她笑了笑,把他桌上的卷宗拿去放回原位,“若你不当官了,那可真是我们大祈皇朝的一大损失,以后啊,别再有这样的念头了?” 卿宝咂了咂嘴,“好想喝饮料?” “饮料?”祈轩怔住,“何为饮料?” 卿宝一副无精打采,没有力气的模样解释道:“给你说个简单点的,就是由水和水果汁搅混在一起的东西,就叫饮料?” 清越深深地记住了。 张捕头这时候走到门口,“大人?” 清越抬眼望去,慵懒地问:“张捕头,有什么事吗?” 张捕头说:“大人,钱师爷的尸体再不入土,恐怕就要开始腐化了。腐化了,就没办法呈堂了,这该怎么办?” “是哦,”被张捕头这么一提醒,清越的困意消去,打起精神来,一边想,一边嘀咕道:“该怎么办呢?” 三王爷摇摇头,无奈一笑,给了个主意,“别纠结了,找大哥,他不是神医嘛,他一定能有办法令尸体不腐化?” 清越顿喜,“是哦,我怎么把大哥给忘记了?”望向张捕头,严肃道:“张捕头,你先退下吧,钱师爷的尸体你不用担心了,本官自有办法应对,切勿把尸体火葬了?” 张捕头遵命道:“卑职明白?” 张捕头走后不久,清越吩咐祈轩去欧阳府找欧阳薇薇,当然,叮嘱了他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他去找欧阳薇薇的事情。 祈轩离开衙门,她也离开了,往医馆去。 夜,渐渐黑了下来。 医馆。 又一桌丰盛的饭菜准备在了傅恩岩的房间,此刻,唐剑正在摆筷子和碗,傅恩岩和欧阳灵风二人在一旁看着,帮不了忙。 摆完碗筷后,唐剑对二人说:“我去外面看看他们回来了没?” 外头医馆,只有两个病人,李大夫正在给一个病人开药,另一个病人则拿着药单,站在柜台前,等李大夫给他配药。 唐剑走出来,看到李大夫这么忙,他走到柜台后面,对那病人说:“给我药单,我给你抓药?” 病人把药单替了过来。 唐剑一手拿着药单,然后走到那栋高高的堆放着各种药材的柜子前,把药单上的每一味药,一一给找出来。 这時,有两个女子走入医馆,来到柜台前,其中一个女子问:“大夫,请问你们这里有万年首乌卖吗?” 唐剑背对着柜台抓药中,没有回头,“李大夫在你们后面,他知道情况?” 原先那说话的女子,对另外一个女子柔声道:“鱼盈,别担心了,我们会找到万年首乌的?” 唐剑身形一颤,“鱼盈”再没有一个词,能比这个词更能激起他心中的波澜汹涌了? 正文 251 天灾人祸,水火无情 是她吗?是他曾经的鱼盈吗? 此刻,唐剑心中一阵混乱,是否该转头去看看,他却没有那个勇气。 看到了,他会怎样? 唐剑不知在心中纠结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清越的声音,“大哥,我回来了?” 机械般地转过身,身后除了卿宝,已没有其她女子的身影,唐剑眼中掠过一丝失落,若是早点回头看看,或许能断了他十多年的思念。 “怎么了大哥?”唐剑失魂落魄的模样,让清越卿宝他俩看不懂。 唐剑摇摇头,淡道:“没事,你饿了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和祈轩回来吃,他人呢?” “哦,他呀,”清越回道,“去叫欧阳薇薇了?” 欧阳府。 三王爷跃上高墙,悄无声息地跃入了欧阳府的后花园,四处观察了几眼,无人,再往欧阳薇薇住的东厢走去。 前厅,欧阳素素和莫飞文在谈论着什么,府中一干人等,均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 欧阳薇薇此刻正在房间外的院子里给花草浇水,悠闲自得。 祈轩从门口快速跃入,一闪身的功夫,他人以站在了欧阳薇薇身后,并不怀好意地从她身后挤出一个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薇薇,我来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欧阳薇薇一听,全身汗毛竖起,僵在了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谁、谁在叫我?” “是我?”祈轩恢复一贯的腔调,并从欧阳薇薇背后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欧阳薇薇立即身形一震,下一秒,开始吼叫:“啊,” 只是,“啊”字还没有叫得大声,便第一時间被祈轩给捂住了口,并把她拖到了角落,这才松开她,“是我,你叫什么?” 又是他? 欧阳薇薇瞪着祈轩好看的俊脸,没好气道:“又是你,你不跟在你们大人身边,来非礼我作甚?小心我……” “嘘,”祈轩向她打了个嘘声手势,小声道:“我可不是来非礼你的,你姐夫要见你,快跟我走?” “姐夫?”欧阳薇薇着实一愣,“你知道我姐夫……” 祈轩抓过她的手,急道:“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走吧,会让你知道怎么一回事的?” 就这样,躲过府中一干人等的视线,祈轩把欧阳薇薇从后花园带出了欧阳府。 没花多久的時间,祈轩把欧阳薇薇带到了医馆。 走到医馆的门口時,欧阳薇薇死也不敢进去,防鬼一样防着祈轩,“别拽我,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祈轩眨了眨眼,“这里是医馆啊?” 欧阳薇薇不耐烦道:“我知道是医馆,但你带我到医馆做什么?你们该不会是想对我下手吧?告诉你们大人,我欧阳薇薇什么也不知道?” “别磨蹭了,走?”容不得欧阳薇薇拒绝,祈轩再度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医馆内给强行拉进去了。 来到傅恩岩的房间外,祈轩敲了敲门,“我回来了?” 唐剑迅速过来开门,看到祈轩真的把欧阳薇薇给带回来了,满意一笑,“祈护卫,你做得好,正好吃饭,进来吧?” 欧阳薇薇莫名其妙看着二人,正想说点什么時,她看到了在房间里坐着的欧阳灵风,立即奔了进去,“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欧阳灵风没有戴面具,而且面容憔悴,欧阳薇薇心头一紧,“哥,你怎么了?” 欧阳灵风柔柔一笑,“没事?” 看看他,又看看其他正在看自己的人,欧阳薇薇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找到我哥的?” 清越坐下饭桌,对那二人说:“不急着说,都过来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说,你们不饿,可本官已经饿坏了?” “去,”欧阳灵风示意欧阳薇薇,“去坐下,方大人有话跟我们说?” 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欧阳薇薇听欧阳灵风的话,乖乖过来坐下,坐在了清越的对面。 在唐剑的搀扶下,傅恩岩也坐了过来。 一干人坐下后,清越开始打开话题,“既然欧阳二小姐来了,那就把话挑明的说吧,”望向欧阳灵风,“欧阳少爷,这下,可以告诉本官,你为何不是被大盗所害的事了?” 身人轩么。想起那狂风暴雨之夜,欧阳灵风的眼神分外锋利,冷道:“我不是被大盗所害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盗,而是被……谋杀的?” “哥,”欧阳灵风轻易就把真相说出来了,让欧阳薇薇很担忧,她担心香楠等人不坏好心,是专门对付他们来的。 欧阳灵风说:“薇薇,哥信得过方大人,你也要相信他,咱们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 “可是,”欧阳薇薇仍觉得不妥,凑过来,在欧阳灵风耳边小声提醒:“哥,官官相护,你应该知道的,他们或许跟……” 虽然声音很小,但耳力敏锐的祈轩,一一听到了,解释道:“欧阳二小姐,这你倒不用担心我们大人的为人,你应该听说过牡丹镇的神探知府吧?” 欧阳薇薇愣了愣,“听说过啊,难道说……”惊愕的目光,落在了香楠脸上,“你还真是那位大神探?” 清越谦虚道:“神探不敢当,但本官确实是牡丹镇知府。此番前来凤凰镇,是要追查赈灾银失踪一案的,若二位知情,请与我们合作,尽早破了这赈灾银一案?” 欧阳薇薇面色黯淡下来,“我们知情又如何,方大人,你是斗不过那帮人的?” 傅恩岩挑眉,“这么说,与赈灾银有牵扯的,有一帮人?” 欧阳灵风说:“没错,是一帮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祈轩冷问道。 “二哥,你别激动,让我来问,”怕祈轩一時大发雷霆,然后拿所有官员下刀,到時就难收拾局面了,清越把审问的事,自己揽下,望向欧阳灵风,道:“欧阳灵风,有关赈灾银的事,你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给本官说出来,别漏了?” “嗯,”欧阳灵风应了声,回忆道:“两个月以前的一天,凤凰镇碰上了十年以来的第一次大洪灾……” 洪水泛滥第二天。 这天,欧阳灵风正在衙门内处理任务,石捕快急急忙进来禀报,“大少爷,东镇守城的士兵有急报?” 欧阳灵风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狂风暴雨不停,一颗心忧了起来,“难不成,城外出事了?”立即对那石捕快说,“快,把士兵传进来?” “是,”说完,石捕快匆匆离去。 不到一会,守门士兵进入了内堂,来到了欧阳灵风面前,急忙问道:“大少爷,县令大人何在?” 欧阳灵风说:“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县令大人在书房忙着呢。” 士兵急说:“大少爷,大事不好了,已经下了几乎两天的大雨了,城外的村庄纷纷有村民来报,他们的村庄附近的洪道都被冲垮了,水漫入了他们的村庄,若再不紧急转移村民,恐怕会出大事情的?” “怎么会这样,”欧阳灵风分外焦急,立即往外走,“带我去看看?” 欧阳灵风离开衙门不久,凤凰镇四个镇的知府,一同冒雨来到了知县府,并通过张捕头的带领,来到了书房。 张捕头进入书房,“大人,刘大人他们有急事找您?” 欧阳劲风正坐在书房香案边,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若张捕头还没有进来前,他一个人在忧心着什么事情。 经张捕头这么一说,欧阳俞回过神来,说道:“请他们进来?” “是,大人。”说着,张捕头走出了书房,对已侯在书房外的刘知府等人说,“我们大人有请?” 刘知府等四人,赶紧都提起了衣袍,匆匆走入了书房,四人一来到欧阳俞面前,就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刘知府急道:“大人,大事不好了,持续下了两日的大雨,没有停过,洪道河坝都被冲垮,城外的大片村庄,均出事了,再不做出紧急措施,恐怕大批难民就会往城门来?” 欧阳劲风何尝不是和刘知府一样,忧心忡忡,“这洪灾来得太突然了,昨晚已有人向本官告知城外的情况,遂当夜拟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太守府。凤凰镇财力人力,都抵抗不了洪灾,唯有求助太守大人了,估计明日下午太守府的人才赶到这里。” 刘知府心乱如麻,“大人,凤凰镇到太守府,来回需要三四天的路程,明日太守府的人,能到来吗?下官一想到大批难民迁移镇内,这着实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样吧,”欧阳俞说道,“你们先回各自的衙门,明日太守府的人来了再一起商议处理洪灾的事情?“ “是,大人?”刘知府等人一一应道。 欧阳府。 “什么?姐夫他一个人出城去了?”一听说欧阳灵风冒着大雨去城外了,欧阳薇薇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之后,不听孙管家的话,一个人骑上马,往东镇城门奔去。 城门未关,欧阳薇薇跑到城门外,已经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还直打哆嗦,她朝茫茫雨中呼唤,“姐夫?你在哪?姐夫?”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灵风从雨中向城门奔过来,看到冻得直打哆嗦的欧阳薇薇,气不打一处出,“薇薇,你来这里做什么?瞎闹?” 正文 252 猛得一巴掌 看到他没事,欧阳薇薇眼眶一热,立即勾住他的脖子,覆上了他的唇。 欧阳凌风眼睛瞪大,最终,还是她先迈出了这一步? “薇薇,你……”欧阳灵风把欧阳薇薇松开,神色怔愣看着她。 “我不要叫你姐夫,”欧阳薇薇眼眶通红看着他,哽咽道,“我不要叫你姐夫,我不要。哥,我才是你要爱的,你干嘛那么听父亲的话,娶了姐姐?” 欧阳灵风牵过她的手,走到城门下躲雨,爱怜地抹去她脸上的水滴,然后把心中的话说出来,“父亲大人视我如亲儿子……” “所以你就答应娶姐姐了?”欧阳薇薇替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可,哥你知不知道,姐姐她……” “她怎么了?”欧阳薇薇的欲言又止,让欧阳灵风起疑。 原本想把所见所闻放在肚子里烂掉,但面对心爱的人,欧阳薇薇控制不了自己,说了出来,“姐姐他根本就不爱你,而且,你们成亲后,她一直趁你不在家,和另一个男人纠缠。哥,姐姐也是听父亲的话嫁给你,可你们,彼此都不爱对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父亲说清楚呢?” “你说的是真的?”听到欧阳薇薇这番话,欧阳灵风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素素她真的有其他男人了?” 欧阳薇薇点头,“是啊,怎么了?” 欧阳灵风心情顿松,“没什么,跟我走?”抓紧欧阳薇薇的手,进入了城内,“我们回去找素素,然后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父亲大人知道,父亲大人一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入夜,欧阳灵风与欧阳薇薇回到府中,问了孙管家,欧阳劲风还在衙门,欧阳素素不在家。 嘱咐欧阳薇薇先行休息,然后欧阳灵风直奔衙门。来到衙门,进入内堂,欧阳劲风正在内堂里来回走动,神色焦急。 “父亲大人,”欧阳灵风走上来,“是不是还在为灾情而烦忧?” “唉,”欧阳劲风深深一叹,忧心忡忡道:“城外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怎能不忧呢。 凤凰镇的地形你是知道的,处于偏低方位,一旦洪水泛滥,首先是城外出事,若是接连下几天,那么就会大量流入镇内,到時,全镇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如今,数条洪道河道坝堤被冲垮,连城外的各大村庄都冲垮了,要知道,城外住着的村民,比城内的人还多。一旦出事,难民往城内迁移,那个场景……简直难以想象?如今,雨还没有停,又没有人力物力去出动,我们官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村民受苦,我于心何忍?” “父亲大人,别担忧了,”欧阳灵风安慰了欧阳劲风一两句,然后给出自己的建议,“您大可不必忧心,真的。城外属于高山路段,村庄会被冲垮,但村民都能平安迁移。孩儿观察了这天色,估计明天雨便会停了,等难民集中城门,我们先让难民就地驻扎,如士兵扎营一样,扎根城门外,官府供不上米饭,但只要城内的每家每户捐点出来,就能让难民解决温饱问题的。在这期间,父亲大人就上奏朝廷,让朝廷下拨赈灾银两。若今天把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朝廷,估计一个月的時间,下拨的赈灾银就能到达凤凰镇境内了,到时候,我们再动工修洪道和村庄?” 经欧阳灵风这一番诉说,欧阳劲风眼前一亮,不再那么忧心忡忡,“行啊灵风,爹没有白教你,你的想法不错 。那就这样吧,等明日天一晴,立即去城门安排难民的事。至于要求朝廷下拨赈灾银两的奏折,爹昨晚已经命人送去太守府了,估计会很快送到京都,我们就静待结果吧?” 欧阳灵风应了声,“嗯。” 考虑到欧阳劲风一天都在担忧灾情的事,很是疲惫,欧阳灵风并没有把他和欧阳薇薇的事情说出来。 大雨滂沱的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今日下午,雨停了,太守府莫太守亲自到达凤凰镇知县府。 “大人,请?”欧阳劲风速速出门迎接。 在内堂坐下,莫太守若无其事的目光浏览了周围一眼,轻描淡写道:“欧阳劲风,你这地方,有多久没有翻修了?” 欧阳劲风一阵汗颜,“下官没有那个财力,而且,这样看着也挺好的,这翻修,就不需要了?” 莫太守扯了扯唇,眼底情绪令人看不懂,“欧阳大人,你可真是位清廉的好官?一接到你命人替上来的奏折,本官就立即赶来了?”t7sh。 “大人,”欧阳劲风脸色一变,“您过目了奏折,奏折没有送往京都吗?那可是救命用的奏折啊?” “你说的是这个?”莫太守慵懒地自怀中取出了一本奏折。 地一亲守。欧阳俞再次脸色一变,“大人,您为何……” 莫太守把欧阳劲风的奏折扔到地面,根本不屑一顾,“欧阳劲风,你就这点出息吗?” 欧阳劲风歪了歪脑袋,“大人,您什么意思?”看到自己付出心血写出来的奏折,就这样被莫太守扔到了地上,心疼不已,那可是成千上万人所期待送往朝廷的折子啊? “看看你这里,”莫太守的神情不再那么慵懒,姓子一变,整个人暴戾起来,对着简陋的内堂就一顿炮轰欧阳俞,“你当官也已经有三十余载了,你问问你自己,你犒劳过自己什么?” “大人,我……”欧阳劲风被驳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你看看这个,”神情冷淡说完,莫太守自怀中又掏出一个折子,替给欧阳劲风,“看完后,别惊讶?” 欧阳劲风抖搂着手,把折子拿到了手中,咽了咽喉咙,这才把折子打开,只是,折子上面的文字,着实令他吃惊,吓得他把折子给扔到了地上,“大人,这折子……” 这時,欧阳素素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父亲大人,太守大人?” 莫太守抬眼望来,瞧见是将要过门的儿媳,一阵开心,招了招手,“哟,是懂事的素素呀,快,进来,让伯父好好瞧瞧?” 欧阳素素脸上挂着高雅的笑容,走了进来,在莫太守面前,盈盈欠身一个,“素素见过伯父?” 从小就没有出过远门的女儿,竟然认识莫太守,这让欧阳劲风又惊又很莫名其妙,“素素,你认识太守大人?” 欧阳素素不语,只是轻笑着。 莫太守瞧着欧阳劲风这要质问的脸色,不耐烦道:“嘿嘿嘿,欧阳劲风,你别把我儿媳妇给吓着了?” 就在这时候,欧阳灵风的身影出现在了内堂的门侧,听到里面有对话声,这才停下了脚步,没有走进来。 欧阳劲风脸色再度变化,死盯着欧阳素素,“太守大人的儿媳妇?” “父亲大人,”欧阳素素低着头,歉意道:“对不起,女儿瞒了您一些事情?” “你可是灵风的夫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看着欧阳素素的脸,欧阳劲风咬着牙教训着,“你什么时候起,你跟飞文公子来往了?” 欧阳素素坦诚道:“是半年前,太守大人和飞文公子一起上门拜访那天,女儿在后花园弹琴吸引了飞文公子,所以我们就……相爱了?父亲大人,其实,我和灵风只是挂名夫妻而已,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我一直知道薇薇喜欢灵风,所以我们当初成亲的時候,我没有把自己的清白给他?” “混账东西?”欧阳劲风愤怒到极致,一个巴掌过去,落在了欧阳素素的脸上,是那般的响亮,“灵风不好吗?” 欧阳素素吸了吸鼻子,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死瞪着欧阳劲风看,哽咽的嗓音,倔强的语气道:“他很好,非常的好,可再好素素也只当他是大哥,女儿爱的是飞文公子这样的男人,他能文,能武,对我百依百顺,我为何不爱这样的男人?” “你、”欧阳劲风又举起了手,但这回,看着欧阳素素倔强的眼神,再也下不了手了混沌龙枪 。他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对不起,父亲大人?”欧阳素素跪了下来。 莫太守起身,把欧阳素素给扶起,劝说二人:“你们何必闹到如此地步呢,素素,起来吧,不是你的错?” 女儿的事情,已经让自己乱成一团,再加上折子上的内容,这下让欧阳劲风迷失了方向。 “亲家,你觉得怎样?”趁欧阳劲风迷惘之际,莫太守打算运用心理战术,把欧阳劲风的固执思想消除,“你为朝廷牺牲了三十年的个人生活,没有娶妻,没有生子,处处为民着想,可最后你也只是走到县令这个位置。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值折子上的这笔数目吗?” 欧阳劲风的心慌了起来,“这么钱,从哪里来的?” 莫太守笑了笑,开门见山道:“上头说了,只要你按计划行事,折子里面的数目,只是个零头而已?” 欧阳劲风眼神一紧,“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莫太守微笑道:“你要去朝廷下拨五十万两赈灾银的折子,本官送回来了,但要求朝廷下拨五百万两赈灾银的折子,这会,估计已经送到半路了,不出几天就呈到皇上的手中?” “五百万??”欧阳俞瞳孔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更大,“难道说,大人您打算私吞了这五百万?” 正文 253 **裸的诱惑 莫太守笑了笑,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 门侧,欧阳灵风的手指,攥成了拳头? 欧阳劲风越想越不安,“大人,这可是杀头之罪,万万行不通的?” 莫太守冷笑一记,“这么说,你已经有动摇之心了?” “我,”欧阳劲风低下了头,反驳不回去。五百万,的确是个诱人犯罪的数目。想想自己为官这三十年以来,一心为民做主,每年也只能得到朝廷的一千二百两俸禄,那他的奉献,真的太没有价值了。 “别我了,干吧?”莫太守拍拍欧阳劲风的肩膀,“我已经打通了地方官员,我们行动的消息不会走漏的?” “真要这么做吗?”欧阳劲风仍是心里不安,“一旦出事了,朝廷这一下,可以铲除一大群人的?”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莫太守保证道,“绝对不会出事的。刘知府他们,本官已经打点好了,他们比你更想参与这次计划,五百万啊,你说他们能不参加吗?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活不了,所以,大家都会互相监督,互相留意的?怎样,是要加入我们这次行动中,还是继续当你劳累的清廉好官? 你要知道,你想向朝廷揭发我们的罪行,那是不可能的,你的每一份送往朝廷的折子,可都要经过我太守府?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本官立即给你详说行动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欧阳劲风没有及时给答案,一边是五百万,一边是一生清廉的荣誉,他站在十字路口,迷惘了,不知该偏向哪一边。 “父亲大人,”欧阳素素打算亲自出马,说服欧阳劲风,“与莫家结为亲家,不好吗?您辛辛苦苦付出了这么多,朝廷几時优待过您?还不如趁早赚一笔,告老还乡,过高枕无忧的日子?素素是飞文公子的人了,此生是生是死,也定要追随他?” “唉,”欧阳劲风重重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素素,爹是好说话,可灵风他是个正人君子,视民如己,他会阻止爹的?” 欧阳素素说:“父亲大人,您亲自出马跟他说,他一向听您的话,他不会不参与的,他一定会……” “我不会?”就在这時,欧阳灵风从门侧站出来,站在了门口,冷目紧紧瞪着内堂的三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我就算是死,也要阻止你们贪污,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你们就死了那条心吧?” 欧阳素素和欧阳劲风看到欧阳灵风的出现,脸色一变。 “他的思想工作,就交给你了,傍晚等刘知府他们到,再一起商议行动的事宜?”对欧阳劲风说完,莫太守冷瞟了欧阳灵风一眼,甩袖冷冷走出了内堂,狠狠地碰了一下欧阳灵风的肩膀,大步离去。。 “灵风……”欧阳劲风看到欧阳灵风失望的神情,心中便是一痛。 欧阳灵风面向欧阳俞,语重心长道:“父亲大人,我知道你是不愿意那样做的。这样吧,您在这休息一会,孩儿去城门一趟,看看情况再回来跟您说?” “灵风?“欧阳劲风的声音一出,欧阳灵风的身影已经不在内堂门口。 在衙门口,欧阳灵风迅速跳上钱师爷送来的马,悲痛的眼神看了看衙门,这就骑马绝尘而去。 骑着快马,不用多久,欧阳灵风便赶到了城门 。他从城门上,看到城外这批衣衫褴褛的难民,心痛如绞。 半个時辰后,欧阳灵风回到衙门,立即对钱师爷说:“师爷,你赶紧去通知咱们凤凰镇东南西北各镇的知府前来知县衙门,有急事要商议?” 钱师爷应道,“那我这就去办?” 欧阳灵风来到内堂,正看到父亲欧阳劲风在纸上写着什么,马上进来问:“父亲大人,你在忙什么呢?孩儿刚吩咐钱师爷去通知其他四位知府大人了,一同再次相聚,就难民一事,咱们要好好地处理?” “孩子,过来?”已接近六十高龄的欧阳劲风,面向和蔼可亲,体态均匀,不胖不瘦。他向欧阳灵风招了招手。 欧阳灵风走过来,问道:“父亲大人,什么事?” 门外不远处,张捕头正陪着欧阳素素向内堂走过来,张捕头问道:“大小姐,还以为你刚刚已经回家了?” 欧阳素素忧心道:“放心不下我父亲大人,所以掉头又回来了?” 张捕头犹豫了一会,问:“太守大人亲自到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了?” “能有什么事情?别乱说?”欧阳素素冷淡提醒。 张捕头不敢再说什么,“是?” 内堂里, “父亲大人,”欧阳灵风双目通红,泪眼瞅着欧阳劲风的脸,沙哑道:“我一回来不提起先前莫太守的事,就是不想影响您,可为何,您还想说服孩儿?难道,那五百万,对您真的就那么重要了?什么時候起,五百万,比成千上万的难民重要了?” “孩子,你听我说,”欧阳劲风已下定决心干一把,所以想竭尽全力拉欧阳灵风下海,“这可是五百万两,而赈灾也只需五十万两,我们能办好事,但也能得到好处的,这不好吗?” 欧阳灵风突然厉声道:“不好。你这是蒙蔽朝廷,让朝廷下拨数额钱财,父亲大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做?” 欧阳俞没有一丝动容,冷漠道:“不管怎样,这次爹都会豁出去一次的?” 内堂不远处,走了几步,张捕头说:“大小姐,大少爷刚从外面回来,在内堂和大人说话呢?” 就在这時,内堂,传出了欧阳灵风暴躁严厉的声音,与平時他的声音,发生了太大的改变了,“欧阳劲风?” 欧阳劲风的声音同样尖锐,“逆子,我是你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 欧阳素素一听到二人的吵架声,赶紧跑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张捕头在门边候着,不敢进来,但也没有离去 。但他不知道,钱师爷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没有打扰他的偷听。 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丈夫和父亲,欧阳素素一脸的莫名其妙,“父亲大人,灵风,你们吵什么啊?怎么回事?” “你问他,”欧阳劲风先出声,万分不悦地瞪了欧阳灵风一眼,满眼的痛楚。“怎么可以利用难民的事,来压迫父亲,逆子,白养的逆子,算是看错人了?” 门外,张捕头愣了愣,“利用难民的事?大人他们怎么了?” 门内,还是火药味浓重的世界。 “呵,”沉默了一会的欧阳灵风,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容,蕴含着太多的情绪了。他望向父亲,眼神冰冷无情,“爹,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口口声声说我利用难民的事来压迫你发财享福,可你问问自己的心,你这样做,对得起朝廷吗?对得起信任你,爱戴你的百姓吗?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更加失望?” 欧阳劲风看着他,眼神无比的痛,“孩儿,你更令爹失望,你知道吗?” “你就失望吧,但我绝不会罢休的,我就不信你能阻止得了我?”冷冷扔下一句,欧阳灵风冷漠转身,离开了内堂,在门口无视张捕头而去。 “大少爷?”钱师爷担忧欧阳灵风,向欧阳灵风追去。 张捕头回头,看到钱师爷也在,没怎么理会,然后,向内堂探了一眼,看到的,只是一脸憔悴的欧阳劲风,和满脸愁容的欧阳素素 。他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声不爷头。 欧阳灵风离开一个時辰后,已经是下午的時间了,凤凰镇的地方知府纷纷到达知县衙门报道,其中,还有莫太守。 凤凰镇的官员都聚集在内堂后,欧阳素素走出内堂,冷扫了张捕头一眼,对张捕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 “大小姐,”张捕头背脊一凉,立即跪了下来,“小的是无意听到大人和大少爷的对话的,小的是无意的?” “起来,”欧阳素素把张捕头单手扶起,然后一边走一边说:“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好办了。你家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若你想升官发财,就得听我们的话,若泄露半个字出去,唯你是问。你放心,事情一旦成了,我父亲大人也就告老还乡了,到時,这县令大人的位置,可是非你莫属的?” 张捕头受宠若惊,“谢谢大小姐,只是大小姐,到底是什么事情?” 欧阳素素停下脚步,看着张捕头,唇角弯起嗜血的笑意,“朝廷下拨五百万两赈灾银,你,想不想分一份啊?” 五百万两? 这一刻,似乎看到了曙光,张捕头完全呆住了,“五、五百万?” 欧阳素素点头道:“对,就是五百万。只要行动成功了,你就是凤凰镇的富人了,但你若是搞砸了,就让你当替罪羔羊?” “小的一定会注意的?”就这样,五百万的巨额数目,俘虏了张捕头的心。 走了一段路,张捕头忽然想起,“糟了?” 欧阳素素拧眉,不悦道:“糟什么糟?别那么大声,几位大人还在商量怎么处理五百万的事呢,别打扰了?” “大小姐,是钱师爷?”张捕头急道,“刚才师爷也听到了大少爷和大人的对话,大少爷一离开,钱师爷就追大少爷去了?” 正文 254 一念执着 欧阳素素神色一慌, 入夜,欧阳劲风一脸疲惫送走了莫太守和地方官员,然后回家了。回到家中大厅,孙管家上前说:“大人,您挺累的,去房中休息会,吃饭了老奴再去叫您?” “也罢,该休息了?”说罢,欧阳劲风在孙管家的搀扶下,回了卧室,一躺下,不到一会,便昏昏欲睡了。 从衙门被欧阳劲风气走后,欧阳灵风直接回家了,在房中,和欧阳薇薇聊了很久,而且他也把那群官员同流合污的事情跟欧阳薇薇说了。 欧阳灵风是欧阳薇薇从小膜拜的对象,因此欧阳灵风的人品怎样,她的人品也如同欧阳灵风一样,与恶势力对抗到底。 “哥,加油,咱们不能让莫太守把咱们和睦的家庭给拆散了?”欧阳薇薇给欧阳灵风打气,“是生是死,薇薇都会站在哥这边的?” 听到她这句话,欧阳灵风忽然想起了下午欧阳素素对他也说过同样的话,脸色不禁黯然下来,“或许,素素有素素的追求,我们不该阻止她的?” 欧阳薇薇气道:“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她若是不去爱那个什么莫飞文,怎么会闹出今天这一幕,还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欧阳灵风说:“谁都有爱人的权力,我们干涉不了,再说了,我和素素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会这样,是理所当然的?” “唉,”欧阳薇薇深深一叹,耸耸肩,无奈道:“是哥你心肠太好了,才不怪她。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真的不能让父亲大人走上同流合污这条路,否则,他会出事的。咱们大祈皇朝一旦查出贪官,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父亲大人若一旦走上这条犯罪的道路,谁也救不了他?” 欧阳灵风说:“我相信父亲大人也是被形势所逼的,他也很想拒绝,只是一时间被诱惑了而已,只要我再去说说,他一定会放弃跟莫太守同流合污?” “大少爷,二小姐?“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孙管家的声音,“大小姐说,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哥,你饿一天了,咱们吃饭去?”说着,欧阳薇薇牵起欧阳灵风的手,走出了房间。 孙管家在门口候着,欧阳灵风问他,“大人回来了吗?” 孙管家回道:“大人回来了,老奴正想去大人房间叫他吃饭呢?” “我去吧,”欧阳灵风说。 “哦。”孙管家应了声。 一会,欧阳灵风向欧阳劲风的房间去了,欧阳薇薇和孙管家去了偏厅吃饭。 来到欧阳劲风的房间门口,欧阳灵风停下了脚步,伸起的手欲要敲门,却屡屡没有勇气落下去,挣扎再三,还是敲了,“父亲大人,吃饭了,您醒了吗?” 房内,无一动静。灯火通亮,欧阳劲风沉睡于床上。 “父亲大人,”欧阳灵风又唤了声,又敲了敲门。可几次呼唤,还是没有动静,他感觉到不对劲,立即把门撞开,奔了进来。 “父亲大人?”奔到床边,欧阳灵风直接摇了摇欧阳劲风的手臂,非常不安。“爹,你醒醒,吃饭了?” 可,欧阳劲风还是一动不动,仍旧是沉睡的模样,一副任外界天塌地陷也不会叫得醒的模样。 叫了几次,还是没能叫醒,欧阳灵风眼中掠过恐色,“爹,你撑着?”说着,立即往门外跑,“来人啊,快去叫大夫?” 回想到这,欧阳灵风脑海中的画面,彻底收掉,“就这样,我爹一病不起,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全城的大夫都找来了,也不见好转 。之后几天,我天天去衙门处理灾情的事,但却遭到了衙门的捕快排挤,我连最信任的师爷,都见不到一眼。衙门的人都说是我把我爹气昏的,都没有听我的命令去处理难民的事。 几天后,我回家照顾父亲,我想,他一定会尽快醒来的,到時,赈灾银两,也应该拨下来了。我会劝他挪出五十万来赈灾,剩下的,全部送回朝廷?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一个月的时间,再次发生了特大洪灾,也就在当晚,我亲耳听到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清越冷静地问:“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欧阳灵风的记忆,再度被他打开,“那天响午,雨下得特别的厉害,我从城门回来,照常去父亲的房间守候他,可是……” 回到家中,除了几个下人,孙管家,以及欧阳素素和欧阳薇薇,欧阳灵风都没有看到,但也没有注意点什么,直接往欧阳劲风的房间走去。 只是,差不多靠近欧阳劲风的房间时候,一阵悠然的琴声,从后花园传了过来。 欧阳灵风知道,很久没有来欧阳府的莫飞文,又来了,就在后花园弹琴。以前他当对方是好哥们,欣赏对方的琴艺,如今,却是他的敌人。 仔细聆听琴声的同时,欧阳灵风隐约听到了欧阳劲风房间内有对话声。 欧阳灵风立即警惕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欧阳劲风的房门侧,然后把耳朵贴在了墙上,仔细聆听门内的动静。 房间内,有四个人,一个是莫太守,还有孙管家和欧阳素素,以及已经醒过来精神抖搂的欧阳劲风。 孙管家对几人说:“太守大人,老爷,大小姐,灵风少爷他去观察灾情了,不到晚上,他是不会回来的,放心吧?” 莫太守望向欧阳劲风,神情凝重道:“赈灾银刚到达我太守府,我们就已经得手了,正在秘密转移赈灾银。若不是有皇后的人帮忙,我们也杀不了护赈灾银到凤凰镇的户部官兵。 。但是,因为有两百多具尸体,以防万一,我们要把尸体运到凤凰镇到太守府这条必经之路的境地内,那条路附近的地势很险峻,平時都没有人进入那些深山林子,我们就把户部官兵的死尸都运到那里的林子埋了。 我已经命凤凰镇内的四个知府,以及我太守府的人去处理尸体了,若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就能把尸体都埋掉。运尸体是件麻烦事,马车需步行的速度,还要处处小心,从太守府运到那林子内,估计要个把月才能完成? 皇后的人送来消息,皇后说了,就别把银子拨去给灾民了,那些灾民已经熬不了两个月就全部死光,救济也救济不来,何必浪费五十万两?” “那,银子怎么分?”这个关头,什么尸体的,欧阳劲风不再关心,而是关心起银子的事来,“我装病混了一个月,若是让我儿子知道了,他一定会饶不了我的。所以,我想马上拿钱走人?” “你急什么?”莫太守继续道,“银子是要分的,但不是现在。等尸体的事处理完后,你,还有素素,你们两人远离凤凰镇,来我太守府,到時再商议银子的事情?”“快,快去把钱师爷给抓回来?” “可,”想到了年少的欧阳薇薇,欧阳素素于心不忍,“伯父,我们家还有一个小妹,她很单纯,什么事也不懂,我们走了,她怎么办?” 莫太守说:“那就用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开导她。素素,你是必须要走的,我家文儿不能没有你,他什么大家闺秀也不要,就要你,你很幸运?” 欧阳素素垂下头,“伯父,素素知道了?” 门外,欧阳灵风愤怒得攥紧了拳头,但发出的指关节声,让屋内的莫太守目光一沉,“谁在外面吗?”。 欧阳灵风速速离去? 孙管家打开房门望出去的時候,欧阳灵风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几人站在门口。 莫太守冷问:“到底是谁?” “是、是他?”欧阳素素艰难地开口,“是灵风?” 莫太守再问:“你确定?” 欧阳素素点头道:“是的伯父,我确定那是灵风,府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手比较快的,而且,他每一次愤怒的時候,手指都会攥成拳头,还发出声音来,我敢肯定是他1” 孙管家说:“大小姐,大少爷去了解灾情了,会不会是飞文公子?” “不可能是飞文,”欧阳素素肯定道,“你们听,飞文还在后花园弹琴,他的琴声我再熟悉不过了?” “欧阳劲风,”莫太守望向欧阳劲风,凝重道:“欧阳灵风……留不得?” 欧阳劲风眼中掠过悲痛之色,“大人,灵风可是下官最……” 莫太守冷道:“你是想咱们一船人因为你而死,还是他一个人死?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時间,明日他还活着,你就等着被皇后娘娘收拾吧?” 说完,莫太守甩袖离去 。 “父亲大人,”欧阳素素眼中闪起了泪花,“我也不想灵风死,可是他……” “他是你大哥,还是你相公?”欧阳劲风神色痛苦看着欧阳素素,“我们怎么舍得让他就这样离开咱们呢?” 欧阳素素哽咽道:“可他不离开,那就是咱们离开?” “让我静静?”说毕,欧阳劲风面向一边,默默地任老泪纵横。 入夜。 晚饭间。 欧阳素素把放了蒙汗药的酒,给欧阳灵风斟了一杯,“灵风,你看起来很累,喝杯酒,解解疲乏吧?” 欧阳灵风望着旁边的空座位,淡问:“薇薇呢?” 灾素门去。欧阳劲风说:“她去一个朋友家了,估计晚点才回来,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爹已经派人保护她了?” 正文 255 打草惊蛇 哦。”欧阳灵风淡淡应了声,烦闷地拿过欧阳素素手中的酒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不到一会,欧阳灵风趴在了桌上. 夜,黑了下来,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陪伴着。 孙管家命人把欧阳灵风扛回了房间躺着,熄了灯,然后离开了。 欧阳劲风和欧阳素素在偏厅想着怎么处理欧阳灵风的时候,欧阳薇薇回来了。她的回来,没有人知道。由于太累了,径直回了房间。 夜,更深了。但对于城外的百姓来说,却是世界末日。仅仅相隔一个月,他们又遇上了大洪灾了。 这夜,雨下得特别的疯狂,洪水冲入了城镇内,但只是淹没小小的一片地方。 深夜。 一道冷厉的眸光,随着闪电与雷鸣一起出现。 欧阳劲风,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西厢,并打开了欧阳灵风房间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欧阳劲风的眸光仿若能穿透黑暗,缓缓来到床边,看到床上这张再俊美不过的脸庞,眼神一痛,心道:“孩子,爹对不起你了?” 立即扬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下去—— 去风眼下夺云动。突然,床上的欧阳灵风张开眼睛,蒙汗药已失效,此刻,惊恐而又悲痛,更加迷惘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借着微弱的,时有时无的闪电光,他看清楚了这个人是谁,于是,忍受着疼痛,挤出一句话来“为、为什么?” 欧阳劲风眼神一狠,伴着痛楚,他手一用力,匕首再次深入了几分,深入地刺入了欧阳灵风的胸口。 欧阳灵风闷喝一声,随即,抓着欧阳劲风的手,慢慢地松下,闭上了眼睛。一滴在欧阳俞眼中解释不来的泪水,滑下了眼角。 欧阳劲风抓着血淋淋的匕首,失魂落魄一样走出了房间,然后站在院子中,淋着雨,狂啸:“灵风,原谅爹——” 屋外,仍是雷雨交加的天,肆无忌惮。 此刻,欧阳薇薇正在房间的烛火下,仔细地盯着手中捏着的一颗药丸。当她听到隐约传来欧阳劲风叫唤欧阳灵风的声音時,把药丸放入了手绢内,收好,再起身离开了房间。 只是,等她奔到欧阳灵风所住的那个院子附近时候,看到了欧阳劲风站在雨中悲痛,欧阳素素也站在雨中,同样是一副悲痛的神情。 欧阳素素大声说:“父亲大人,别这样,灵风他已经死了。他一死,咱们就不用再受威胁了,你别伤了自己?” 欧阳薇薇一听,整个人虚脱了一样,瘫倒在了走廊上,嘴巴喃喃自语,“哥、哥他,他死了?” “是我杀了他,我是个罪人?”欧阳劲风仰头长啸,手中的匕首,已经没有血迹了。 欧阳薇薇眼中掠过悲痛之色,原来,竟然是亲人害死了欧阳灵风。 “爹,您别这样,先回房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孙管家处理了?”在欧阳素素的搀扶下,欧阳劲风被扶走了。 他们人一走,欧阳薇薇立即往欧阳灵风的房间奔去,奔进房间后,立即跑到床边,看到的,在闪电传进来的光芒下,胸口血淋淋的欧阳灵风。 欧阳薇薇的嘴唇打颤,话语更是沙哑不已,“哥,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没有走到一起呢,哥?” 随即,她伸出手,探了探欧阳灵风鼻子 。 当感受到欧阳灵风还有微弱的呼吸的時候,欧阳薇薇顿喜,突然想起,她朋友给她的一颗救命药丸,于是立即拿出来,给欧阳灵风服了下去。 不到一会,欧阳灵风慢慢打开了眼睛,看到欧阳薇薇,眼眶一热,“薇薇,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哥,你别动气?”欧阳薇薇哽咽地提醒,“你吃了续命丸,无论你受多大的伤,这颗药丸能保你几天的命。是父亲大人下的手,是他杀了你。我们要报仇。我已经想好了,你就将计就计装死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薇薇,你听我说,”欧阳灵风紧抓着她的手,犹如生离死别的叮嘱,“若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对抗不了那些人,不要去送死,不要为我报仇,知道吗?” 欧阳薇薇吸了吸鼻子,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你不会死的,你要听我的话,好好地活着,等出了这个家,我立即去救你。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呢,你不可以放弃,知道吗?你若是走了,我也陪着?” 欧阳灵风点头一应,“嗯,我答应你,一定努力地活着,你快离开,别让其他人发现了,要不然,你也会被害的?” 这時,院子外面已经有动静声,孙管家的声音更是大声地传了进来,“快快快,把大少爷的尸体抬到灵堂的棺木内?” 在孙管家进房后,欧阳薇薇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欧阳灵风仍是苍白的脸色,血淋淋的胸膛,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孙管家看了欧阳灵风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大少爷,老奴很敬佩您,但老奴也是被逼无奈,需要钱过日子,所以……对不起了?” 就这样,欧阳灵风被安置在了棺木内,然后棺木被钉上。 三日后出殡,欧阳灵风成功脱离了欧阳府,但欧阳素素和欧阳劲风并没有去坟前。 棺木入土,埋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 。 入夜后,欧阳薇薇赶到欧阳灵风的坟前,用她纤细的双手,把坟堆给挖开,也不管手破了多少处,不喊疼,直到挖到看到棺木为止。 挖了很久,终于看到棺木了,欧阳薇薇顿喜。 接下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欧阳薇薇用斧头把棺木给一次接一次劈开,然后,把昏迷中的欧阳灵风给拖出来,再把坟堆还原,扛着欧阳灵风离开了。 在外头,欧阳薇薇以前买了一个小房子住,一旦心情不好,就来这里,正好,今日可以有地方给欧阳灵风养伤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欧阳薇薇借卖面具的理由,经常往外跑,这样不会被欧阳素素和欧阳劲风怀疑,一边,她也可以照顾欧阳灵风。 修养了半个月,欧阳灵风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戴上欧阳薇薇制作的面具,上街陪她一起卖面具。 他们要攒足钱,然后上京……告御状? “噗,”祈轩听到这,忍不住笑场,“告御状?” 欧阳灵风愁眉苦脸道:“难道,告御状很难吗?最强的幕后主使者,是李皇后,唯有上京告御状,才能把这些人扳倒?” “别做梦了?”祈轩不客气地打消了欧阳灵风的自信,“你以为告御状很容易?我告诉你,很难?” “有多难啊?”欧阳薇薇不相信,“只要进入皇宫,把御状交到皇上手中,不就行了?” 唐剑解释道:“不行的,你们根本就进不了皇宫,而且,也见不到皇上。就算见到了皇上,皇上也不会搭理你们?” 欧阳薇薇心直口快道:“难道,皇帝他是个昏君吗?” “住口?”祈轩神色一冷,喝道。 欧阳薇薇被祈轩突然的冷厉神色吓到,于是往旁边挪了挪,靠着欧阳灵风,“哥,这人好可怕?” 清越笑了笑,提醒道:“欧阳二小姐,你刚说的昏君,可是他的皇兄,你说,他能不可怕吗?” 什、什么?”欧阳薇薇脸色一凛,满脸惊恐看着祈轩,“皇、皇帝是你的,皇兄?那你不就是……王爷了?” 。 傅恩岩说:“他是三王爷?” “噢?”欧阳薇薇立即嘴巴张到最大,瞳孔瞪到最大,“三王爷?天哪,我、我我我……”马上离座,跪在了祈轩跟前,求饶道:“对不起三王爷,民女该死,民女有眼无珠冒犯了王爷,民女……” 祈轩抚了抚发疼的额头,有气无力道:“又是这招,行了,别跪了,起来吧?” “欧阳二小姐,起来吧?”清越起身,过来把欧阳薇薇扶起来,扶回原位坐下。他看了各位一眼,最后视线落在祈轩脸上,正色道:“王爷,通过欧阳灵风和欧阳薇薇,我们已经得出了赈灾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眼下,我们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寻找证据,要有足够的证据这群贪官才会伏法。只是,这赈灾银一案牵涉到李皇后,您怎么看?” 祈轩冷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后亦是如此。若抓到她的把柄,本王会亲自上京给她带枷锁的?” 思考了一会,清越吩咐道:“南宫护卫后天才回到这里,到时候我们再重聚,一起商量该怎么下手。这两天,就让欧阳灵风好好养伤,本官也需要好好地理一下案情,急不得的。大家千万别意气用事,一旦打草惊蛇了,事情就棘手了?” 傅恩岩望向欧阳灵风,也提醒几句,“我知道你满心的仇恨,但是,你要忍着,这两天哪也别去,若是让欧阳府的人知道你没死,会对影响大人断案的?” 欧阳灵风点头道:“嗯,灵风听各位的安排?” “对了,”唐剑想到了什么,问欧阳薇薇:“欧阳二小姐,你给你哥吃下的续命丸,应该是极其珍贵的药物,而且很难提炼,你怎么得到的?” 正文 256 毫无招架之力 欧阳薇薇解释道:“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她有个表姐,是个小神医,她经常从她表姐那得到很多很宝贝的药,所以送了我一颗?” 唐剑试探姓地问:“你这个朋友的表姐,是不是叫……云楚雁? 欧阳薇薇惊道:“你怎么知道?” ”听说过,听说过而已?“说完后,唐剑的眼帘低了些,不让别人察觉到眼中流露出的情绪,但显然是认识这位名叫云楚雁的女子。 ”哦,”欧阳薇薇淡淡应了声,她还以为唐剑认识她朋友的表姐呢。 吃过饭后,其他人都在房间里谈笑风生,而清越,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欧阳灵风自傅恩岩的房间走出来,站在门口,望了一眼在院子里走动的清越,然后走过来,“方大人,是否遇到难解的题了?” 见是他,清越微微笑了笑,“是你呀欧阳灵风,你的内伤还没有完全好,应该多休息的,怎么出来了?” 欧阳灵风面色沉重道:“贪官一日不除,赈灾银一日未有头绪,我一刻也安心不了。” 清越抚抚他的肩膀,安慰道:“别这样灵风,邪不胜正,那些人,他们逍遥不了多久。你是很重要的一位人证,你可不能出事,若出事了,事情就难办了,所以,别再忧心忡忡胡思乱想了,剩下的事情,交由本官和王爷他们处理吧?” 欧阳灵风神色焦急道:“可莫太守听命于皇后。大人,皇后可是皇亲国戚,您有能力把她给扳倒吗?” 清越凛然道:“扳倒她的人,不是我,是三王爷,三王爷才有资格把皇后绳之以法?” “如今,除了我和薇薇这两个人证,物证什么的,都没有,能让那群贪官乖乖伏法吗?”这是欧阳灵风的担心所在。 清越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官就不信,那些人能逍遥法外?” 又一夜,过去。 今日睡很晚清越才起身,三王爷已在外头候着,他打开门就看到他背对着房门站在门外,挺拔的身影,有着令人倾倒的魅力,“估计有不少青春美少女拜拜倒在二哥美貌之下。” 祈轩回过身来,瞧了他一眼,轻声笑道:“醒了。” 难得他有如此温柔的一刻,清越有点吃惊,走到他跟前,仰视着他的脸,问:“二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啊?”祈轩略微笑笑回道。 。可他怎么都觉得他不对劲,“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但衙门有事?”说着,祈轩很哥们一样搭过清越的肩膀,边走边凝重说:“大哥他在内堂,今日,咱们三个就再次上欧阳府探探情况,你觉得怎样?” 清越点头道:“是该去查查欧阳劲风的情况了,只是二哥,你们想到以什么理由进府了吗?冒然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祈轩说:“可以借死者钱师爷一事进欧阳府。” 清越不是很理解得来,“怎么说?” 祈轩解释道:“我们可以把嫌疑人对象移到钱师爷身上,当日欧阳劲风一睡不醒,从此钱师爷就失踪了,我们可以怀疑欧阳劲风就是钱师爷下的手,拿这个问题去欧阳府,欧阳素素应该不会起疑点什么,正好我们又可以呆在欧阳府一次,这次,怎么也要摸清欧阳劲风的事情。 。后天早上,石印也该回来了,而本王的王府军飞鸽传来消息,在赈灾银必经之路周围的险峻山林,发现了不对劲。他们一回来,我们立刻出击,趁这帮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网打尽。但这两天,我们要找到相关证据才行?” 内堂门口已到,清越停下脚步,说:“二哥,你这样安排也不错,姑且冒险试试吧,但一定要注意了,一旦惊动了那批人,赈灾银的下落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三王爷点头,“嗯,本王明白。” “可以走了吗?”唐剑从里面走出来。 清越和祈轩相视一眼,都朝唐剑点了一下头,然后三人并肩走出了衙门。因为太危险就没让卿宝跟着。 巡逻回来的张捕头,看到清越他们一起往欧阳府的方向去,暗暗觉得有大事情发生,于是赶紧放下了手头活,抄了近路赶去欧阳府。 欧阳府。 张捕头汗水淋漓赶到欧阳府的后门,敲了四声,然后门打开了,他望了望身后,确定没人,走了进来。 南院,欧阳劲风的房间。 房内的气氛很压抑,沉重,令人呼吸不过来。 欧阳素素和莫飞文站在一旁,而欧阳劲风,冷静地坐在太师椅上,冷眸看着站在面前的张捕头,当日的慈祥和蔼,已在他脸上消失无踪,“你确定牡丹镇知府带了武功高强的护卫,还有医官往我欧阳府的方向来?” “是的大人,”张捕头急道,“估计是有备而来的,大人,该怎么办?” 莫飞文对张捕头说:“张捕头,你先别说话,你太不冷静了,我们说不定会因为你而自乱阵脚?” “对不起,飞文公子?”张捕头万分歉意道,他也不敢看着莫飞文的眼睛,只因为他怕莫飞文生气,对方一旦生气,自己命将难保。 莫飞文说:“你先下去吧,绕道走开,别让清越那群人发现 。你目前是安全的,他们没有怀疑你,只要你别露出马脚,对方自然是不会怀疑。你记住了,不可乱阵脚。下去吧。” 张捕头弓了弓腰,“是。”乖乖退出了房门。 张捕头走后,欧阳素素面向欧阳劲风,“父亲大人,难道真如张捕头所说,是有备而来的?”t7sh。 欧阳劲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几分,“我们的人应该没有漏出什么破绽,我想,清越他们不是怀疑我们而来,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我们不是有了替罪羔羊吗?而且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让清越相信灵风就是主使人。想必,清越此次这一趟,定还是为灵风的事来的。” 莫飞文说:“我觉得事情有点棘手,对方是破案无数的神探,估计对方根本就没有把怀疑目标放在一个死人身上?” 欧阳劲风想了想,突然说:“飞文,你爹飞鸽传书送来消息,说他正在来的路上,估计明天就能到达这里,到时候再好好地商量赈灾银一事。眼下,我不能出面,而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应付那帮人,不能让他们看出点破绽来,尤其是我装病这一事?” 欧阳素素点头道,“父亲大人,女儿会注意的。” 一会,欧阳素素换了一身装,进入了大厅,而清越等人,已在大厅等候了。 “方大人,”欧阳素素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走了进来。也正在这时候,后花园响起了悠然的琴声。 祈轩暗暗凝聚功力于掌心,在欧阳素素走过身边的時候,向她背部放入了无形的一股气息。这样一来,欧阳素素就没办法借助莫飞文的琴声镇定自若。 清越起身道:“欧阳小姐,本官此番前来贵府,又多加打扰了?” 欧阳素素微笑道:“大人说的这是哪的话,大人光临舍下,怎是打扰呢,请坐大人。”坐下后,开门见山道:“不知道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清越与祈轩他们暗暗交接了一个眼色,然后望向欧阳素素,轻轻笑了笑,道:“欧阳小姐,其实,本官是有些难题还没有办法解决,想来过问一下欧阳小姐您。” “哦?”欧阳素素挑了下眉,饶有兴趣问:“大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为了打消欧阳素素的疑虑,清越打开了关于钱师爷一死的话题,“欧阳小姐,你是否知道钱师爷他出事了?” 欧阳素素点头道:“嗯,知道,衙门都传开了 。”叹了一声,“唉,这师爷怎么好端端的,就选择自杀呢?我父亲大人是那么的重视他?” 清越说:“钱师爷的死,有点蹊跷,请问欧阳小姐,钱师爷生前,是否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了,才选择轻生?” 欧阳素素想了想,最后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 既 然没有,那就算了。”清越不再深入问,“钱师爷也可能是因为县令大人突然一病不起而选择了轻生了,毕竟他们身为同僚已有数十年。哦对了,欧阳小姐,本官这次来,带了本官的随行医官,他可以帮你去看看你父亲的病情?” “大人,这,”欧阳素素脸色一变,苍白了几分。 清越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介绍起唐剑来,“欧阳小姐,这是本官随行的医官——唐医官,他的医术不比大内御医差,本官相信,有他在,你父亲一定能重新看到光明的。赈灾银一事不可拖沓,而你父亲是很关键的一位人物,他若能尽快醒来,本官也好知道当日他和欧阳灵风为何吵得不可开交,也可知道赈灾银一事究竟怎么回事。” 欧阳素素欲说,“大人,其实我父亲大人他……......” 他他他他,怎么了他...... 正文 257 绣花枕头 唐剑走上来两步,再次打断她的话,“欧阳小姐,麻烦你带一下路,有在下在,保准还你一个身强体健的父亲来?” 所有的气场,已经被清越等人抢光,欧阳素素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好、好吧。”若再拒绝,恐怕会令这些人怀疑,还是答应为好。 欧阳素素和孙管家带路,在去欧阳俞房间的路上,清越靠近祈轩,小声说了一句,“王爷,后花园那位,您去盯着,小心行事?” “本王注意的,你们也也小心的?”于是,在前面的走廊岔道,走在最后面的祈轩,悄悄往另一条走廊去了。。 欧阳劲风的房门口有几个欧阳府请来的护院看守,连窗户边也站着人。 清越和唐剑跟随欧阳素素与孙管家来到欧阳劲风的房门外。 欧阳素素给了孙管家一个眼色,孙管家会意到,稍微的点了下头。欧阳素素转过身,对清越说:“这就是家父的房间了?” 清越深不可测的目光环视了周围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欧阳素素脸上,说道:“请欧阳小姐信得过唐医官,他定有能力把你父亲救醒过来。现在,我们能否进去看看情况?” “请,”欧阳素素摆了个请的姿势,随即转过身,示意守门的护院把门打开。。 护院会意,立即把房门打开。 欧阳素素第一个走了进去,随即,清越和三王爷跟上,而孙管家,就在他们进去后,他反而离开了。 欧阳劲风的房间很简单,古朴,不显一丝华丽,这些表面场景,让清越看到了欧阳劲风确实是一个清廉的好官。 欧阳劲风的床,已被罗帐遮住,看不到里面的床是否躺着人。 此时,孙管家正以最快的速度往后花园奔去,满头汗水淋漓,只是他还没有跑到后花园的入口处,就被突然从背后出现的祈轩给拦住去路,“孙管家,问一下,贵府的茅厕在哪?在下找半天了也找不到,麻烦您带一下路?” 琴声依旧在悠然轻响。 孙管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正急着去找莫飞文,哪知祈轩会半路杀出来。 “祈护卫,茅厕在前院,你问一下府中的丫鬟就知道了,老夫还有急事要去处理,就先行告辞了,”说着,孙管家匆匆往后花园进去。 这回,祈轩没有拦截,只是等孙管家走了一会,他才尾随跟上。 孙管家跑上凉亭,来到莫飞文面前,此时,祈轩已经隐藏在距离凉亭很近的地方,因个人隐藏能力极高,没有被莫飞文给察觉到。 孙管家一上来就急着说,“飞文公子,不好了?” 抚琴的十指,倏然停下。 莫飞文微微仰起头,冷眸望向孙管家,凝眉道:“怎么了?” 孙管家急道:“大小姐根本就招架不了那些人,于是,只得答应把那些人带到老爷的房间,给老爷看病。大小姐让我来通知您,有什么办法应付?” “就让他们看,”莫飞文回答得很轻松,“先前,欧阳大人已经吃下了一种药,这种药能封住他的心脉,但凡是懂医术的人,都会说欧阳大人得了不治之症,没得救了,只能处理后事,那些人一定会相信欧阳大人没有装病。” 得到莫飞文这番话,孙管家松了口气,“那就好。” 听到这,祈轩悄悄离开了。 在孙管家离开后花园之后,他在去欧阳劲风房间的路上,再次被祈轩给拦住路,祈轩捂着腹部,脸色非常难堪看着他,“孙管家,我找不到你们欧阳府一个丫鬟,我快不行了,到底茅厕在哪呀?我快憋不住了?” 孙管家一脸黑线,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请跟我来吧 。” 欧阳劲风房内, 清越走到床前,正要伸手撩起罗帐時,欧阳素素突然按住她的手,“大人……” 清越拧起眉,“不可以吗?” “不是的大人,”欧阳素素解释道,“是这样的,全城的大夫都来为我父亲诊治过了,大夫们都无能为力,而且他们都说,不宜生人靠近我父亲。” 清越暗暗扯了一下唇,觉得欧阳素素说得有点荒唐,但她没有让欧阳素素察觉到自己的情绪,“靠近了,会怎样?” 沉默了会,欧阳素素异常冷静道:“反而会害了我父亲?” “除非有一个病得更加重的人靠近你父亲,那才会害了他,”说着,清越不客气地把欧阳素素给拨开,“欧阳小姐,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了,就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会把你父亲救醒过来的。唐医官不希望在他看病人的時候有第三个人在场,那么……欧阳小姐,麻烦你先出去一会?” 对于清越这种无礼的做法,欧阳素素打从心里气愤,但为了大局为重,她忍了,不情不愿应了声,“好吧。” 欧阳素素出去后,门口的护院把门给关上了。 清越望向唐剑,两人对视了好一会,突然,清越“噗嗤”一声,笑了。 唐剑无奈地摇摇头,“我说越越啊,就你这种幸灾乐祸的个姓,我真怀疑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位方神探,真是你的兄长。都什么时候了,居然滥用公权欺负人家大家闺秀,要是被三王爷看到了,比我更会你?” 清越哼了声,没好气道:“谁叫这个女人如此深沉,还当着我的面蒙蔽我,让我真以为欧阳灵风就是主使者,这女人太坏了,本官岂能被她耍来耍去?” “唉,”唐剑再次无奈摇摇头,。” 清越紧了紧眉,“大哥,你说什么?” 唐剑脸上的怅然神色褪去,摇摇头,道:“没什么 。” “嗯,那我们开始工作吧?”说完,清越过去把罗帐撩起来,挂好,再看向躺在床上的欧阳劲风。 嗯,有一张和蔼可亲的脸,看来是欧阳劲风没错。 但一想到欧阳灵风说过的话,欧阳劲风是在装病,清越立即对这张伪善的面孔没了兴趣,但也没有厌恶,毕竟欧阳劲风曾经是一位清廉的好官。 唐剑开始检查欧阳劲风五官,一边检查,一边有意无意地打开了与场合不符合的话题,“越越,你和轩怎样了?” 挺好的呀,怎么辣~ “大哥,”清越幽幽看着他,“你们四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你们的年龄,也是一样的,不难看出你们是四胞胎兄弟,在古代,应该很少有这种情况吧。可我感觉,你们四个的亲生父亲,不是前皇帝。” “哦?”唐剑微挑眉,“怎么这么说?” 清越解释道:“前些日子,我打听过神之石的来源。二十五六年前,有一位中原的商人,我猜,应该是岩的父亲傅老爷。傅老爷与他身怀六甲的夫人来到西域,幸运地得到了神之石。所以我想,你们的父亲,应该是傅老爷?” 唐剑放下手头活,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问:“若傅老爷是我们四人的亲生父亲,那母亲又是谁?” 清越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等救出了谷太后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相信谷太后知道当年神之石的事情?对了,有结果了吗?” “嗯,”唐剑点了点头,正色道:“欧阳大人没有脉搏,心已经停止跳动了,但两个月过去了,他的身体始终没有腐烂,依旧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这就说明,他是进入了一种假死的状态。构成假死状态的有两种可能,曾经或是受了致命伤,但没有伤彻底,也或者,他是吃了假死药。” “假死药?”清越对这个词,有了兴趣。呵呵好好的活人不当要当死人...... 唐剑认真道:“欧阳大人身体很好,看来,是服用了假死药。但以目前我所知道的,吃了假死药,顶多也只能维持三到五天就苏醒,而且不能在半年内服用两次,否则经脉尽断而死。” 清越眸光一凛,发现了什么,“大哥,你的意思,欧阳劲风是这几天才吃下的假死药,以前,是正常的一个人?” “是的,”唐剑很肯定地说。 清越叹了口气,“为隐藏真相,他们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想,欧阳劲风是知道了我们来这里找证据,知道我们来找他,故此在先前就吃下了假死药,为的就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他在装病?大哥,能有办法立刻弄醒他吗?” 唐剑的脸上有点难色,“有是有,但是……” 已他管说。清越说:“但是什么?大哥,但说无妨?” 唐剑所担忧的是,“我怕他醒来,会打草惊蛇?” 清越直接道:“醒了,盘问完,然后咱们就再弄昏他一次,不就行了?大哥,你医术高超,相信你有本事把他再弄晕过去的,是不是?” “你是想,再让他睡几天?”唐剑确定问。 唐剑并没有把欧阳劲风扶起来,而是坐在床边,凝聚着内力的手掌,从欧阳劲风的手掌一路有规律地游移到欧阳劲风的身体其他地方,他的手掌,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无形的光,从镜子内透出,一遍遍撒在了欧阳劲风的头部,胸膛… “这么简单?”清越傻眼,“还以为要向他拳打脚踢才会弄醒他?” 正文 258 大义灭亲 那大哥你先忙着,我看看欧阳劲风的房间有什么可疑之物,他醒了告诉我,”说着,清越去了其他的角落,观察起欧阳劲风的房间来。 “那行,”唐剑打算放手一搏,“我只要在欧阳劲风身上施一下内力便可以了?” 清越在角落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叠信件,都是需要欧阳劲风本人亲启的信件 。他拿过信件,坐在香几后面的太师椅,慢慢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越终于把书信看完了,也正在这时候,唐剑的声音传了过来,“大人,欧阳大人醒了?” 清越问道:“大人,可否救醒欧阳大人了?” 唐剑所担忧的是,“我怕他醒来,会打草惊蛇?” 清越直接道:“醒了,盘问完,然后咱们就再弄昏他一次,不就行了?大哥,你医术高超,相信你有本事把他再弄晕过去的,是不是?” “你是想,再让他睡几天?”唐剑确定问。恩就是这样。 唐剑并没有把欧阳劲风扶起来,而是坐在床边,凝聚着内力的手掌,从欧阳劲风的手掌一路有规律地游移到欧阳劲风的身体其他地方,他的手掌,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无形的光,从镜子内透出,一遍遍撒在了欧阳劲风的头部,胸膛…… 欧阳素素在门外等清越他们出来,足足等了很久,就在她以为出事了,等不了闯入之际,门被人打开了,定眼一看,是唐剑,迫不及待地问:“我父亲怎样了?” 唐剑说道:令尊已经没有气息了,准备身后事吧. 他这样的脸色,没有让欧阳素素更加担忧,反而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的弧度,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偏过唐剑,走了进去。 “是啊,准备后事,你父亲已经没有脉搏了,他已经……唉,”后面的话,清越不想多提,转身和唐剑走出了房间。 清越和唐剑走到前院,看到三王爷一个人在院子内,负手背后,在院子来回悠闲地走动,显然是在等他们。 清越走上来,轻声一唤,“祈护卫?” “欧阳小姐,不用送了,我们自己可以走的。你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官也实属难料。你父亲是个好官,欧阳小姐,希望你好好安葬他,当然,也希望你别太伤心了。唉,天妒英才啊。”说完,清越转向唐剑和祈轩,淡淡说了句,“我们走吧?” 他们的后面,欧阳素素走上来,一边抹泪,一边说:“大人,素素送你们吧,希望我父亲的事,没有影响到你们?” 看着清越三人离开府中后,欧阳素素把眼角虚假的眼泪抹掉,嘴角又扬起得意的弧度。 等人一走,欧阳素素脸上的伤心神色褪去,换上了一副阴险的面色,微微勾了勾邪恶的唇,“呵,什么唐医官方神探,还不是绣花枕头两只?” 清越等人没有回衙门,而是直接去了医馆。大家都要活干,他不想闲着,于是跟医馆的李大夫学医,虽然他知道不会有唐剑这样的天赋,但他还是想多了解一下医术方面的知识。 。傅恩岩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当然,这还的归功于唐剑的照料,以及李云卿给清越的那瓶有着神奇药效的金疮药,让他的表面伤痕都没了。目前,只需要再调理内伤便可。 回到医馆内,一群人都凑到一起,在傅恩岩的房间,都商讨起来。 清越对大家说:“目前的局势,是敌在明,我在暗。我们已经控制了欧阳劲风,也拿到了部分的证据,加上灵风和薇薇作为人证,我们已经距离抓捕贪官不远了,但一切还的等明日石印和王府军回来报告情况。确认了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后,我们再出动人手,把所有与赈灾银扯上关系的官员一同抓捕回衙门审问?” 对清越来说,张捕头是个关键人物。这两天内就要收拾那批贪官了,而张捕头是帮凶,她怎能放过,提前收服这人,是有好处的。 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一件事情? 额,是什么事情,你说啊,说了我们也好办,早点把贪官抓住。 欧阳灵风问:“方大人,这两天需要我做什么吗?” 清越露出皓齿,贼贼一笑,表情神神秘秘的看着二人,“装神弄鬼,你们一定很在行吧?” 清越弯起好看的唇角,“对,演戏?” 这……”欧阳灵风与欧阳薇薇相视一眼,最后又看向清越。 欧阳灵风问:“演什么戏?” 欧阳薇薇皱起眉,“演戏?” “嗯……”清越想了想,说:“有你的戏份。你不是已经死了嘛,当然,是在欧阳素素和莫飞文眼中,你已经死了。这样吧,你和薇薇听从本官的,去演一场戏?” “ 欧阳薇薇说:“方大人,薇薇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是挺吓人的,但只要能为哥哥报仇,薇薇会把大人交代的任务办好的?” 清越满意一笑,“好,那接下来本官就跟你们说说怎么去执行……” 清越给了他们一个点头,“正好要挫挫欧阳素素和莫飞文的锐气了,也挫挫他们的胆量,这样一来,他们的判断力就会下降,那对本官来说,事情就好办了?” “这……”欧阳灵风与欧阳薇薇相视一眼,最后又看向q清越 。 欧阳灵风和欧阳薇薇说:“请大人放心,为正义,大义灭亲?” 因为这句“大义灭亲”,祈轩的神色变了变。对他来说,大义灭亲,是何等的残忍。 唐剑叹了口气,无能为力地摇摇头,一语不说。 清越“嗯”了声,“那任务就布置到这了,灵风,薇薇,希望你们不要感情用事暴露自己,切记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为了布置任务,清越说了很久,几乎口干唇裂。在几人面前,滔滔不绝完,剩最后一句话,是对祈轩说的:“王爷,莫飞文是个高手,为了保证欧阳灵风好欧阳薇薇的安全,今晚,就麻烦您在暗中保护他们二人了?” 祈轩应道:“就放心地交给本王吧?” 傍晚,欧阳灵风和欧阳薇薇,以及祈轩,都离开了医馆,出去准备了。清越和唐剑回衙门,剩下傅恩岩一个人在医馆内。 。 转眼,又是夕阳西下的时分。 欧阳府邸,欧阳素素叫到管家,管家? 孙管家上前问道:“大小姐,可有出什么事?”对了,这都一夜又一天了,二小姐跑哪去了?” 孙管家不确定道:“估计又是去卖面具了吧。” “就让她卖吧,她若呆在家里,迟早会出事的,我可不想唯一的单纯妹妹陷入大染缸里。我去后花园了,没事就别来打扰我与飞文公子。”说毕,欧阳素素冷冷转身离去。 衙门内。清越召见张捕头,张捕头走了进来,清越开口道张捕头坐吧,张捕头还在犹豫不绝,说要不要坐,侯在清越后面的唐剑发话到,大人叫你坐你就做干嘛怎么婆婆妈妈,是不是男子汉啊,真的是我都不想说啥了.......... 张捕头恐慌的说道,那么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呐 我坐了。恩清越点头道。坐吧没事,现在有没啥外人在,我们可以坐一块聊聊天喝喝茶,不用那么拘谨,真的,大人我很平易近人,唐剑你说是不是啊,唐剑回答道恩是的,大人和你很亲近人。大哥快给张捕头倒茶。就在这个时候。 清越起身,走过来,坐在了张捕头的旁边,近距离看着张捕头,有意无意问:“听石捕快说,张捕头可是千杯不醉的,可有此事?” 张捕头有点受宠若惊,但清越那看似慵懒却深不可测的眼神,让他的心收紧,不禁害怕了。“大人,卑职不敢?” 可清越却一直在看着他,嘴角总是保持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充满笑意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他不安的内心。仿佛心中的小九九能被他看穿似得h。 闻声,张捕头脸色一变,背脊凉了不少,咂了咂舌,“大、大人别听那些人的话,他们又没有见过卑职喝酒,乱说的,卑职怎么可能有千杯不醉的酒量?” 清越“啧啧”两声,话锋一转,惋惜道:“钱师爷死得可真惨,若不是在后山河发现一条有血迹的绳子,本官也不会断定钱师爷是被他人谋杀的?”。 额,张捕头身子一软,差点瘫痪在地上,但在刹那间,又镇定自若地坐好,只是额头上,冷汗已冒出了不少,“大人,您说什么呢?钱师爷他……不是自杀的吗?” “是你杀的吧,”唐剑冷漠出声。 张浦头开头回到怎么可能是我杀的,钱师爷可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下的去这毒手,你别冤枉我,张捕头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似乎这最后这一点点弱弱的解释就能,告诉大家我真的是无辜,但是然并卵,似乎清越跟唐剑没有相信他,这只不过是他自己在给自己找个借口让自己心而已,竟然是我杀了钱师爷,是真的是禽兽不如啊,他对我恩重如山我竟然为了一点点小钱就去把他杀了,这真的是造孽啊,啊西~ 正文 259 禽兽不如 清越想了想,对张捕头说:“张捕头,本官已经掌握了你的把柄,你的证据,你是逃不掉的。念在你是帮凶,估计不会被判死刑。这样吧,本官这两天暂时不会对你怎样,不会治你的罪,但你这两天,你不要把本官知道的事情泄露出去? 这两日一过,本官给你一次机会,回家告别家人,再乖乖回牢房里呆着。若你要逃到天涯海角,呵,那是不可能的,凤凰镇驻扎着京都拨下来的一批王府军,他们不会让你有机会溜出城的?切记了? 张捕头欲要辩驳時,唐剑夺过他的说话机会,“张捕头,你若再不交待出所有的事情,这恐怕会拖累你的家人,你想你的家人因为你而出事吗?” 对张捕头来说,家人是他的软肋,被欧阳素素拉下水,完全是被金钱所诱惑,有了金钱,他就可以给家人一个好的生活了。 现在,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清越他们给透析了,于是,淡淡地垂下了头。 他这个样子,表明已经决定认罪伏法,清越开门见山问:“张捕头,说吧,钱师爷是不是你害死的?”t 清越能感受到他的悲痛,声音柔了几分,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告诉本官,你为何要杀钱师爷?你说过,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每次发俸禄,都把所有的俸禄去救济你们。如此好的一个人,你怎忍心杀害?” 唐剑说:“告诉大人,你杀害钱师爷的过程?” 张捕头沉痛道:“卑职也不想的,但县令大人说服不了钱师爷一同贪污赈灾银,于是,最后狠下心,让卑职出手,把钱师爷害死。其实,卑职也不想杀死钱师爷的,可欧阳小姐拿卑职家人的生命威胁卑职,卑职不得不去做?” 张捕头回忆道:“两个月前,大人和灵风少爷因为赈灾银一事大吵了一架,我和钱师爷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内容,欧阳小姐说服我贪污赈灾银,我为了家人的生活好点,于是就答应了欧阳小姐。因为钱师爷和大人的感情非常好,大人不忍杀害钱师爷,所以,把钱师爷关起来,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来说服钱师爷。但是,钱师爷一心为民,宁愿死也不与那群人狼狈为歼,宁愿死,也支持灵风少爷。 。最后,大人只好痛下命令,让卑职把钱师爷解决了,而且,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别人怀疑钱师爷是被人谋杀的?我把钱师爷迷晕,背到后山河…… 这天早上,张捕头把迷晕掉的钱师爷背到荒无人烟的后山河偏僻的河流边。 在钱师爷醒来之际,他已经被吊在了河中上面的树木上,而此刻,抓着绳子那头的人,就是张捕头,是他多么信任的一个人。 钱师爷眼神一厉,骂道:“畜生,为了钱,你就真的干得出来? 是的,为了钱,我什么都干的出来。”张捕头狠道,“师爷,我再问你一次,您到底听不听大人的话?” 。 ” 钱师爷冷哼一声,“要老夫与那群人狼狈为歼,没门,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 张捕头把绳子从树上扯下来,再抓着绳子一头,用力把掉在河中的钱师爷给拖到岸上。 张捕头沉痛道:“师爷,对不起,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我只想让我的家人好过点。既然我们说服不了您,那就只好……” 为官应为民尽职尽责,你做了什么?”钱师爷心痛的表情看着张捕头, 张捕头抓紧尾端,没有再把绳子给挪回来,钱师爷每回挣扎都很用力,于是他在地面上扎起马步,双手用力抓着绳子,直到钱师爷不再摇晃時,他的手,已经破了几处,他的血迹,都沾到了绳子上。 。“ “那师爷……对不起?”说完,张捕头手一松,抓紧的绳子,立即就快速滑出手掌,被吊于树上的钱师爷,头部和上身,随即都没入了水中,他在水中疯狂地甩头,双手挣扎。河水很浅,河底几乎都是黑色淤泥,他这一摇晃,把河水给搅得浑浊了,而他,也吸入了,吃掉了,不少的淤泥。 接下来,张捕头把绳子松掉,于是钱师爷整个人就掉到了水底,也就在这時,那树枝嘎吱一声,有了断裂痕。 收起绳子,张捕头跪下来,在钱师爷跟前跪拜了三下,这才转身离开。路过附近的小道时候,他把绳子丢入了路旁的草丛内。 张捕头慢慢抬起头,淡道:“大人,卑职认罪,是卑职亲手杀了钱师爷的,是卑职杀了他?”想起往日钱师爷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场景,不禁泪水占据了眼眶。 那天的场景,对张捕头来说,历历在目,此生难忘。 事情说到这,张捕头脸上已是坦然之色,也许,真的忏悔了,“大人,就是这样,钱师爷死在了卑职的手中?” 情绪稳定了好些后,张捕头问:“大人,您怎么怀疑是卑职害死钱师爷的?” “呐这是证物了,”唐剑把绳子给收回来放好 。 唐剑自书架上拿出来一个包袱,是他今天从医馆拿到衙门的。把包袱打开,呈现出来一捆绳子,带着干枯血迹的绳子。他拿过绳子,扔给张捕头,张捕头接过后,他才问:“确认一下,你是否是用这捆绳子害死钱师爷的?” 仔细看了一眼,不禁又回想到当日惨不忍睹的场景,那么好的一个人,世间少有的好人,就这样被自己害死了。张捕头再次悲从中来,紧紧地把绳子给抓住,“是的,就是这捆绳子,是我害死了师爷,是我,我怎么可以那样做,他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哪?” 清越解释道:“因为当日在后山河,唐医官检查钱师爷的身体时候,本官发现了断裂的树枝,以及发现了你的双手有大小的绳痕,当然,当时候本官没有怀疑你就是杀人凶手。 本官怀疑你是在那晚你请本官吃饭之后。石捕快是没有案底的,所以本官相信他说的话,他也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没有被你们给拉下水。 他说你张捕头从来都不会喝醉,为什么会在本官面前喝醉了?本官想了想,你一定是在装醉,是故意把那番酒后之言说给本官知道,对吧? 就是让本官怀疑欧阳灵风就是凶手。于是,第二天开始,本官秘密让唐医官验了绳子上的血。绳子上的两种血迹,一种是钱师爷留下的,另一种,是你留下的。 你可能怀疑,没有你的血,我们怎么知道是你对吧?很简单,我命石捕快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把你曾经沾过血的衣服拿给本官,就交由唐医官对比了。这一对比,两种血迹一样,不就证明你就是凶手了?” 张捕头瞪大了眼睛,是在惊愕,惊愕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对方已经在给他挖坟墓了,“大人,卑职相信了,相信传言了?” “哦?”清越有点听不懂,“相信什么传言?” 张捕头说:“方神探的传言?” “呃,”清越谦虚道,“过奖过奖了?” ”张捕头低下头,认命,“卑职不想再干坏事了,也不想逃,一切听大人的吩咐,该要承担的罪责,绝不逃避? 清越满意道:“好,有你这句话,本官甚是欣慰,那你下去吧,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本官?” “是,大人?”说完,张捕头走出了内堂。 清越捧起茶杯,悠闲地喝了口茶,然后说:“又解决一个了,心情就是好?” 看到他高兴,唐剑也跟着高兴,“是啊,又解决一个了,大人又轻松了,但我担心石印明天能不能准时回来?” 清越把茶杯放下,笑道:“像四哥这种人,死不了的,只有别人倒霉的份,他是不会倒霉的,比我还诡计多端呢。但我敢肯定,他回来后,不用多久莫太守也会进入凤凰镇。 若不是在欧阳劲风房内找到那么多信件,我也不会知道莫太守要来凤凰镇,看来,飞鸽传信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以很快知道一件事情?” 清越眨了眨眼,“还能怎么办,趁有空,我们分析分析薛丞相之死的案子?等天黑了我们就去医馆,等王爷他们的消息?” “别站着啊大哥,”清越干脆起身,把唐剑拉到旁边坐下,然后自己也赶紧坐下,开口道:“大哥,跟我说说薛丞相的事情?”。 唐剑不知从何说起,“对于薛丞相的事情,我也一头雾水,不知从何说起,照我和王爷所分析的,应该是李皇后嫁祸到我身上来的?” 清越不明白地问:“李皇后为何要这样做?他不嫁祸别人,却嫁祸给你,何缘故?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 连理由,唐剑也准备得不充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爷的关系。越越,大哥觉得,还是等赈灾银的案子结案后再说吧,我怕你会分心。” 清越点头道,“那行,就先不谈。这夜也快黑了,我们回医馆吧,陪三哥吃一顿饭总比呆在这里来的好?” 唐剑忧心道:“你说,灵风他们能吓到人吗?” 你猜啊,你猜我猜不猜啊~ 正文 260 春宵苦短日高照 清越轻松地笑了笑,“大哥,但凡是心里有鬼的人,都能吓得了的,我们就回去静候他们的佳音吧? 一会二人离开了衙门,往医馆回去了。 医馆 唐剑在外面帮李大夫帮病人看病,只有清越一个人来厨房找龙岩。 看到傅恩岩面目全非的样子,清越瞪大了眼睛,赶紧跑过来把蹲在灶前的傅恩岩给拉起来,忍住笑,一边帮他拍着背舒缓呼吸道,一边说:“哎哟我说傅大少爷,你这是觉得新鲜还是什么?细皮嫩肉的,还敢自己下厨?这下被烟气儿给折腾得够呛了吧?” 傅恩岩正在厨房亲自烧饭做菜,做惯了大少爷的他,这还是第一次下厨,结果没有李大夫的帮忙,把自己给熏得够呛,而且,脸颊和鼻头,都沾上了炭黑,样子特逗。 “厨房?”傅恩岩大声道,然后接着咳,一边咳,一边把灶里的草给吹燃,结果浓厚的烟气通过烟筒,被他给一口吸入了鼻和口中,顿時又是一阵猛呛,“咳咳,咳咳咳,”眼泪立即飙出,不满道;“折腾死我了?” 傅恩岩的眼睛被熏到了,睁不开,眼睫毛一直在动,眼泪也在有一滴没一滴滑落,看不到清越的脸,却只能用手去摸他,“在哪呀你?三哥睁不开眼睛了?”结果,手乱放,放到了清越的脖子上。 “哎呀,三哥,你的手脏死了,碰到我的脖子了,来,我扶你出去洗把脸,”说着,清越扶过睁不开眼的傅恩岩,走出了厨房。 。 在院子里的水井旁,清越拿起盆子,勺了一盆水缸里的水,再把傅恩岩的背给弯下去,一只手给沾湿,然后细心地帮他擦去脸上的炭黑,一边还不忘教育他,“三哥,我说你,好端端不在房中休息,怎么跑去烧饭了?你会烧吗?” 清越察觉到他的情绪,立即撇开脸,然后把毛巾拧干, 他把拧干的毛巾替给他,由衷说道:“三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目前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 清越重重应了声,“嗯,谢谢三哥,来,我帮你擦干?”说着,把毛巾摊开,开始为傅恩岩擦干他脸上的水珠。 脸已经洗干净了,于是,傅恩岩慢慢地睁开俊眸,清越精致的五官,越来越清晰映入他的眼中。 清越说:“你多想了,我没有怪你啦。睁开眼睛看看,还刺眼吗?” 转眼间,夜黑了,月亮慢慢爬出了云层。 欧阳府。 欧阳素素衣衫凌乱,双手紧扣着莫飞文的脖子,而他,埋头于她骄傲的地方,似要把自己窒息为止才愿意离开。 莫飞文顿了顿,感受到那只是一阵风扫过,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再顾及火光的熄灭,把黏于身上的欧阳素素给按在床,只是,正要进一步深入索取时候—— 呼~”阴风再度扫过,这回,还把房门给吹开了,一团落叶飘了进来。 欧阳素素没有他的冷静,瞥来了门墙一眼,突然一个黑影在月光下飘过,吓得她“啊”的叫了一声,躲入了莫飞文的怀中,“文,鬼影,我看到鬼影了?” 在房外,他看到了院子深处徘徊着一个黑影,立即走过去,厉声问:“谁在那?” 但他的声音一出,那黑影就跑了。 莫飞文速速抄起衣物,第一时间为欧阳素素披上,关心她,比关心自己更多,“没事的,有我在呢,我的素儿不会怕的?”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无声地穿墙而入,穿过蜡烛,灭了那一丝昏黄的火光。 瞬间,室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冷静,别怕,我在这呢,”莫飞文抚抚欧阳素素的背,然后把她给放下躺着,“你先睡,别多想,我出去看看?”随即,抄起自己的衣物,三两下便已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 追黑影追到后花园的莫飞文,听到欧阳素素的恐叫声,于是不再追那黑影,想立即回房去看看欧阳素素,结果,一转身,一米之外,站着一个穿着夜行衣,戴着黑面巾的黑影,瞬间,冷眉凝霜,“阁下到底何方神圣? 黑影老成的声音,幽幽出口,“我是替欧阳灵风来收了你这混蛋的?” “看来,你一定是欧阳灵风的同党了,想收我,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着,莫飞文向黑影杀过去。 旋即,两人厮杀到了一起。 莫飞文招招致命,却始终碰不得黑影的衣服一丝,不禁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人不久前的一天晚上,救了一个面具人的人。 祈轩不还手,只顾着闪躲,用这种拖延的方式给欧阳灵风他们制造机会,争取时间。 当时对方下手太快了,他没能瞧清楚对方面容对方就把人救走了。 夜幕下,黑影的双目如鹰隼一样锋利,这是祈轩的眼睛,也只有祈轩,才让莫飞文动不了他半分。t7sh。 没有了莫飞文在,欧阳素素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害怕急了,时不时的用余角瞥向门口,一看到鬼影掠过,吓得她立即闭上眼睛,咬起了指甲,心里一遍遍地念着,“文,回来,我好怕?” 鬼影继续往里走,仍旧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不急,却缓得要人命,“别怕,我是来,带,你,走……的……” 这句话,阴森到极致,欧阳素素承受不住,惊恐地叫出声,“不要——” 嘎吱的门声,令欧阳素素猛然睁眼,硬着头皮看向门口,却赫然发现,在门口的月光下,一抹纤长的白影,看不见面孔的白影,有着一头黑长发的白影,慢慢飘了进来。一个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随即也飘了进来,“素素,相公回来了,回来带你……走?” 闻声,欧阳素素怕得眼泪都掉了出来,“灵风?”她把自己缩在床角,用被子把自己给蒙住,“灵风,求求你,别过来?” 此刻,欧阳灵风扮成的鬼魂,已经溜到窗前,正扯着蒙住欧阳素素的被子,“跟我走,素……素……” 欧阳素素的身子在被子里抖来抖去,呜呜地抽噎着,“别,别这样对我,灵风,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跟莫飞文走在一起,我不该说服父亲把你害死,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快点离开吧,我知道错了? 深吸了一口,他伸出手,一扯欧阳素素的被子,在欧阳素素惊叫时候,他点了她身上的某血道,然后她昏倒在了床上。 。在后花园与莫飞文拖战了好一会的祈轩,觉得時候到了,他开始还手,在莫飞文一拳向自己揍过来之际,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偏身跃到莫飞文身后,一根细针,就那么轻松地刺入了莫飞文的背部。 莫飞文眼前一黑,倒地。 祈轩把莫飞文扛起,往欧阳素素的房间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还没有离去的欧阳薇薇和欧阳灵风。 一会,欧阳灵风把室内的灯点燃。 见到灯光,欧阳薇薇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走到床前看了看欧阳素素,也如同欧阳灵风一样,有着说不出的沉痛。 她把欧阳素素给放下来躺着,在欧阳灵风背过身的时候,再把欧阳素素的衣服给剥下来。搞定后,与欧阳灵风离开了。 欧阳灵风说:“王爷,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嗯,那本王这就把莫飞文放进去?”说着,祈轩把莫飞文给背入房间,放于床上,躺在欧阳素素的旁边。 无视欧阳素素没有寸缕可遮的身子,祈轩利索地把莫飞文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拿走了那跟细针,然后把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转身走出了房间。 灯火昏暗的房间,那张雕花木床上,两具融合的身体在烛火的照耀下,亦真亦幻,画面美艳绝伦。 第二天中午,莫太守火急火燎进入欧阳府,在孙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欧阳素素的房间找他们二人。 她我给文。孙管家敲了几下门,没人应,于是征得莫太守的同意,把房门打开,与莫太守一起走进来。 莫太守走到床前,朝床上二人唤了声,“孩子们,快醒醒?”可是,却叫不醒,干脆伸出手,抓住被子,一掀,把被子掀开,“爹来……”了。 感觉到凉意,莫飞文猛然醒过来,看到父亲站在床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非常吃惊:“爹?” 莫飞文不解父亲之意,但还是把耳朵凑了过来,而他父亲,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你们昨晚一刻,你能有本事起得早?” 莫太守的视线从床上撇开? 察觉到父亲的不对劲后,莫飞文这才往床内看,寸缕未遮的欧阳素素映入了他眼中,当即瞳孔睁大。 在孙管家转过头之际,莫飞文迅速拿过被子给欧阳素素盖上,起身,三两下穿上自己的衣服。 孙管家背脊一凉,恐惧布满了脸,马上走回来跪下,求饶道:“对不起飞文公子,老奴并不是故意的,求您原谅?” 这時,欧阳素素醒了过来,翻了个身,打开双眸,一眼就看到天花板,但醒来的她,第一時间就想起昨晚的事,倏地坐了起来,“灵风?” 正文 261 南宫归来 莫飞文闻声转身,坐上床,扯过被子把欧阳素素包好,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安慰道:“素儿,你别怕,咱们昨晚是做了噩梦而已,根本没有欧阳灵风的鬼魂,别怕,我在这里?” 欧阳素素抱紧他,哽咽道:“文,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昨晚灵风的鬼魂来找我了,他说,他要把我带走,我好害怕,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莫飞文说:“没有的事,别乱想了?” 咳咳咳,莫太守发出了声响。 闻声,欧阳素素从莫飞文怀中探出头来,望向床边,看到莫太守的存在,当即把被子捂得更实,“伯父?您怎么在这里?” 。 孙管家想悄悄走开,不敢再呆下去,结果脚步才迈出两步,莫飞文阴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留下双眼再走?” 莫太守烦躁出声,“爹也看到了,是不是连爹的一双眼珠也要挖掉?” 莫太守松开儿子的手,冷静道:“素素她是背朝上的睡姿,爹和孙管家也没瞧见她羞愧的地方,你跟我们急什么?” “你,”莫飞文正想一掌挥过去,结果被父亲抓住了手,他看着父亲,眼中同样是一堆恨意,“爹,孩儿现在心情不好,请您别惹?” 莫飞文提醒道:“昨天你爹不是收到我爹的来信了吗,我爹今天会来。”看看外头的天色,疑惑不解道,“按理说,我有早起的习惯,为何会睡到了午时?” 凡事都有例外的,”说完,莫太守言归正传,“你们先洗漱吧,等下到大厅,我们要处理一下文杰插手赈灾银一事的事情?” 一听父亲这话,莫飞文脸色突变,“爹,就算是昨晚……”怕欧阳素素和孙管家听到,降低了声音,“爹,就算昨晚我们再怎么折腾,你儿子我也能在第一时间醒来的,您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可从来 没有睡得如此晚?” 莫飞文冷着脸,不语? 两匹骏马在医馆门外停下,南宫石印和王府军统领赵靖一同跳下马。 赵靖看了医馆的门口一眼,问:“南宫兄弟,我家主子真的在这里落脚吗?” 骗你做什么,走吧?”爽快说完,南宫石印伸手搭过赵靖的肩膀,二人快步走入了医馆来。 刚刚进入医馆门口。 迎上李大夫时候,南宫石印打了声招呼,“李大夫,几天没见了?” 李大夫只是略微笑笑,然后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南宫石印带着赵靖进入后院,他人还没到傅恩岩的房间呢,声音就先传了进去,“大哥二哥三哥小弟,我回来了——” 正在房内分析案情的众人,听到南宫石印的声音,除了欧阳灵风和欧阳薇薇皱起眉,其他人都迅速跑去开门。 。看到那可怜的门被打开,然后同时挤着四个人还有一个落在后面的卿宝,画面哎呦不错呦,南宫石印停下脚步,站在院内,放开了赵靖,就这样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看着那挤在一起的四人,不知不觉间,眼眶红了,一時五味陈酿,百感交集。 南宫石印此刻能感受到唐剑的心情,心里暖烘烘的,唤了声:“大哥。” 唐剑轻轻一应,忍住热泪盈眶,“嗯。” “平安回来就好,”唐剑走过来,打量了南宫石印一眼,轻声说了句,可抑制住对南宫石印的担心之情,都通过了他简单的一句话,表达了出来。 清越的身形比较娇小,先行挣扎了出来,飞一样的速度跑到南宫石印身边,狠狠地跳上他身,搂了搂才放开,万分激动道:“四哥,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担心的?” 清越给了傅恩岩一个眼色。 祈轩走过来,还没容他发表一句,就被南宫石印给拥住,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二哥,”然后松开他,再去抱正走上来的傅恩岩,“三哥。” 傅恩岩抚抚南宫石印的背,如同唐剑一样的,轻声道:“平安回来就好?” 南宫石印松开傅恩岩后,赵靖立即给祈轩跪下,单膝跪地,凛然道:“卑职赵靖参见主子,主子千岁,三王爷开口说道免礼赵将军起来吧。 清越对赵靖和南宫石印说:“你们二人先在医馆内梳洗一番,待休息好,养足精神后,我们再与你们详谈?” 唐剑成熟稳重,祈轩善变莫测,傅恩岩沉静淡泊,而南宫石印则比较爽朗风趣。 在他眼中,他是腹黑幽默与妖孽并存的一个人,真让他看到了“妖孽”的一面。再拿其他人一比,他们四个兄弟之间,真的各不一样。 不可否认,他们是四种不同姓格的同胞兄弟。 此生,能认识这四人,他方清越真的赚了? 欧阳灵风和欧阳薇薇站在房门口,定定地看着院内的场景,为那几人的兄弟情谊感到无比的暖心。 欧阳灵风好奇地问清越:“方大人,刚才那两位是……” 清越说:“一位是本官的贴身护卫,一位是王府军首领,对你们来说,应该很陌生的。他们的回来,应该能给案子带来线索?” 梳洗一番过后,南宫石印和赵靖一同进入了傅恩岩的房间。 祈轩问赵靖,“赵将军,你带王府军去赈灾银经过的必经之路,可有查到什么吗?你飞鸽传书说有大事件,什么大事件?“ 赵靖看了南宫石印一眼,再望向祈轩,认真道:“主子,进入那条道的那一夜,卑职与南宫兄弟碰面了,我们在山林中,发现了两拨人,而这两拨人,都是凤凰镇地方知府的人。当時他们在运一车又一车的东西进入险峻的深山内。” 对了大人,”南宫石印把赈灾银通关书交给清越,“卑职已经从莫太守那拿了这通关书,证明赈灾银已经过关了,而且银子已经下拨往凤凰镇了,至于赈灾银到底在哪出事,卑职想,应该不是凤凰镇到太守府这条路,而是赈灾银到了太守府,直接被莫太守给侵占了?” ?” 那车上什么东西,卿宝问道。 赵将军说道:是尸体。 哎呦我去,尸体哈~ 清越眸光一紧,继续问:“是什么人的身体?”t7sh。 南宫石印接过清越的话,“大人,是户部安排护送赈灾银的两百多名户部官兵,全部都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有一个月之久了,若不是撒了防腐粉,尸体估计早已经腐烂了?” 卿宝转回话题,严肃道:“看来,凤凰镇所有的官员都脱不了干系?” 清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想知道我们救醒欧阳劲风时候他的表情吗?” 南宫石印不可思议道:“欧阳劲风不是一病不起了吗?怎么,他已经醒过来了,还知道所有的事情?” 南宫石印挑眉,“当然想知道?” 清越与唐剑相视一眼,彼此露了个神秘的笑容,然后清越回忆道:“昨天,当唐医官用内力救醒欧阳劲风时候……” ” 欧阳薇薇一听,立即捂住自己的喉咙,“呕——” 欧阳灵风赶紧拍拍她的背,担忧道:“薇薇,不碍事吧?” 傅恩岩会意到,过来扶住欧阳薇薇,对欧阳灵风说:“我先扶她去其他房间休息,你继续和大人他们商量事情吧? 欧阳灵风点了点头,“她就拜托你了?” 不用客气?”说完,傅恩岩把欧阳薇薇扶出了房间。 等欧阳薇薇走后,清越开口说道:回忆那天的场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越终于把书信看完了,也正在这时候,唐剑的声音传了过来,“大人,欧阳大人醒了?” 。 。闻声,清越望过去,此时,欧阳劲风已经坐了起来,也正向他望过来,看到他的存在,他眼中有着茫然,不解,以及恐惧。 奇怪,他不是吃了假死药吗?难道,这么快就过去五天了?怎么感觉睡下才眨眼的功夫。 “你好啊欧阳大人,”清越微笑走过来,坐下原先拉到床边的凳子,就这样保持着慵懒的姿势,悠然自得的神情看着欧阳劲风。 欧阳劲风看着他精致的五官,充满英气的打扮,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狐疑与不解,“小兄弟,你是……” 清越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她已把欧阳劲风的神情捕捉于眼中,分析出了他正在疑惑点什么。 但她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开门见山道:“欧阳大人,我姓方,名清越,是牡丹镇知府方清越,本官奉朝廷之命,前往牡丹镇落实赈灾银一事。 到衙门才听说欧阳大人您一病不起,得了怪病,所以抽空把随行医官带来,帮您瞧瞧,没有想到本官的医馆果真医术高超,三两下把您给救醒过来了。 醒了就好,那赈灾银的事情,本官该跟您谈谈了?” 你是方清越?”欧阳劲风的声音分贝高了几分,瞪大的瞳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而背脊,正在渐渐发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清越扬起一抹弧度,“是本官,怎么,欧阳大人似乎挺惊讶的?” 欧阳劲风心头一紧,慎得慌,清越所谓的“直说”,更让他觉得世态炎凉了,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大人要跟下官说些什么?关于赈灾银,下官……” 。 清越的脸色突然冷下来,语气锐利:“欧阳劲风,你可知罪?” “大人您,”欧阳劲风被清越突然冷下的神情所慑,“下官何罪之有?” 正文 262 解释清楚 “还装蒜,下来?”唐剑愤怒说着,一把拎着欧阳劲风的衣领,把欧阳劲风给拖到了床下,“跪着,承认你的罪行?” 欧阳劲风不得不跪下,此時,一颗心已乱得不成样,“大人,下官到底所犯何罪,您倒是说啊?这叫下官如何承认?”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直说了吧,”清越不想多浪费時间,尽快破案,尽快离开此地,薛丞相的案子,还得需要他去处理呢。 欧阳劲风心头一紧,慎得慌,清越所谓的“直说”,更让他觉得世态炎凉了,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大人要跟下官说些什么?关于赈灾银,下官……” 欧阳劲风眼神闪躲了下,强迫自己镇定住,轻声回道:“呵呵,牡丹镇出了个神探知府,下官早有耳闻?” 清越冷笑一记,“那好,你不说,本官替你说。欧阳劲风,你与李皇后,莫太守,狼狈为歼,同流合污,勾结地方官府,买通地方官府,私吞了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还残害了户部护送赈灾银的两百多名官兵,还有,” 欧阳劲风摇头说,“不,不会的,我们没有漏出破绽啊?” 清越又问:“也就是说,李皇后下命令给莫太守,莫太守带领李皇后的人马,秘密解决了户部的官兵,然后,把赈灾银都纳入他们的囊中?” 呵,”欧阳劲风扯了下唇,悲戚一笑,“大人果然是断案如神,什么都知道了,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还需要下官说什么?正如大人所说的,下官与李皇后、莫太守狼狈为歼同流合污,这是事实,下官也不狡辩,大人还需要下官说什么 “?” 听完清越的这番话,欧阳劲风眼睛一瞪,随即整个人虚脱了下来,瘫坐在了地上,彻底呆住了,也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清越继续道:“欧阳劲风,如今本官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就等你醒来给本官一个交待,告诉本官所有的事情? 欧阳劲风又扯了扯唇,表现得很懒散,“大人既然知道谁是主谋,知道作案过程又有什么用,算了吧?” 清越说:“本官想清楚你们的作案过程?” “好,下官说,”事到如今,什么都已经瞒不住了,欧阳劲风决定回归自己当初的心,不再为贪图金钱而丧失本性, “两个月前,凤凰镇逢十年第一次的大洪灾,成千上万城外村民失去家园,流离失所。我拟了送往朝廷的奏折,希望朝廷能下拨五十万两饷银赈灾。 我以为莫太守看过折子会把折子替交上去,可没有想到,莫太守交上去的是一个注明下拨五千万两赈灾银的折子,而且还大肆渲染凤凰镇全镇遭洪灾的劫难,必需要五千万饷银才可解决。 。等莫太守来到凤凰镇找我的时候,他把我原本的折子还给我,我才知道莫太守与李皇后贪污一事。我当时想极力阻止的。” 清越问:“所以,就这样,你与那些人狼狈为歼了? 欧阳劲风默不作答。 清越问:“赈灾银护送到太守府,然后,你们就在太守府,把赈灾银给全部侵占了?其实,赈灾银已经通关可以下拨到凤凰镇了,只是表面功夫,对不对?” 欧阳劲风点头道:“大人说的没错,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若一旦事发,上头可以怀疑赈灾银是在凤凰镇到太守府的这条必经之路消失的,可以怀疑必经之路出没的山贼土匪,不会怀疑凤凰镇的官员,以及太守府。 。”清越再问:“欧阳劲风,本官问你,赈灾银如今在哪?是否已经被你们给分了? 欧阳劲风说:“没有分。为了安全起见,赈灾银留了五十万在太守府,剩下的,全部由李皇后的人马护送回京都了,当然,不会归还给朝廷,而是秘密送到京都,李皇后的私有库存里?” 清越继续问:“那户部官兵的尸体,都去哪了?是不是由凤凰镇地方官府的官员出马,把那些尸体,都运到山林里了?而那片山林,有一条道,凤凰镇到太守府的道?” 欧阳劲风点头,“是这样的?” 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些问题清越一五一十说出来,“一,张捕头有问题,二,你的大女儿欧阳素素也有问题,三,你更有问题,四,你的小女儿,以及你的大儿子,有了他们,本官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欧阳劲风继续道:“因为我的大女儿素素爱上了太守大人的公子莫飞文,在他们几人的说服下,我就迷失了自己,当时,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自己为百姓谋福利不求回报,而朝廷每年给的俸禄只有一千二百两,自己是不是太委屈了?” 唐剑说:“可你还是与他们狼狈为歼了,不是吗?” 问到最后两条罪行,清越的眼神点上了愤怒,“你主使张捕头杀害钱师爷,还亲手刃了帮你打理了多年衙门事务的儿子欧阳灵风,你说,你何罪之有?你若无罪,难道本官先前说的都是胡编乱造的?” 一提到欧阳灵风,便是欧阳劲风的痛,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欧阳灵风可是他从小栽培到大的人才,更是最满意的人。而他最满意的人,竟被他给杀害了。 看到这样一个欧阳劲风,清越不禁感到痛心,“欧阳劲风,你辛辛苦苦为民尽职尽责几十年,是一位多么善待百姓的清官,为何你偏偏在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你的子民有多痛心,你儿子,有多难过?” “是的,”欧阳劲风哽咽道,“当時,我被金钱蒙蔽了耳朵,听不进灵风的忠告,结果,怕他揭穿我们的事情,就亲自下手……”沉痛得说不出后面的话。 清越问:“说下去,怎么回事?” 想起那个雨夜,自己如何亲手杀了儿子,欧阳劲风不禁眼眶一热,老泪纵横,沉痛不已,“可惜的是,他再也没办法替我难过了。 自从灵风被杀害后,我整日不得心安,如果当初信念能再坚定一点,我也不会被莫太守拉下水,也不会害死灵风。若可以,我希望能用我这条老命换回灵风的命,他才是为民尽职尽责的好榜样,我欧阳劲风不配?” ”欧阳劲风对欧阳灵风的感情,清越感受得到,为此,她透露了一个秘密,“欧阳劲风,念在你这番话上,本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但是,你要把赈灾银的事跟本官说清楚了本官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放心,这个消息定能让你心安的? 看我嘴型,欧阳灵风没有死.............. ”欧阳劲风惊瞪双眼,“什、什么?灵风他……没死? 清越说:“欧阳灵风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你失望了吧?” 欧阳劲风失笑一记,“不,下官没有失望,”一直没法轻松地舒一口气,现在总算可以舒一口了,“我儿子还活着,没有什么比他活着更重要了? 你的大儿子没死,你要好好感谢你的小女儿欧阳薇薇~ 欧阳劲风不明,“她知道个什么?” 欧阳劲风不解,“薇薇?薇薇她什么都不知道,她……” 清越笑道:“她知道的多了,而且,你亲手杀害的大儿子,就是你的小女儿欧阳薇薇救活过来的?” “是你太低估她了,”清越说,“没错,她是很单纯,但因为她对欧阳灵风的那份爱,让案子有了转机?” 清越不给他感伤的机会,言归正传道:“赈灾银运往京都已经多久了?” 欧阳劲风老实回答说:“是几天前动身的?” 欧阳劲风突然想起到,已是一副悲观的表情,“太守大人说过,李皇后的对手是三王爷,所以李皇后不希望这件事被三王爷知道,想不到的是……” 呃呃呃,不好意思我们就是三王爷的人,哈哈哈哈,吓到了吧,有没有很惊喜啊~ 你们,”欧阳劲风一脸错愕看着二人,“你们是三王爷的人?” 唐 剑会意到,脸上的表情随即有点阴森恐怖,步步向欧阳劲风走了过来 欧阳劲风眼神一紧,随即心脏也开始收缩,害怕起唐剑吃人的表情来,“你要干什么?” 唐剑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干什么,会让你知道的,”说毕,疾步而来,欧阳劲风瞪大瞳孔之际,他已伸手,把一根银针刺入了欧阳劲风身上某血位。 随即,欧阳劲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接下来,唐剑把欧阳劲风放回床上躺着。 事情说到这,清越面向南宫石印,道:“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审问了欧阳劲风后,然后把欧阳劲风给弄昏了,不到時候任何人也弄不醒他的。当时,本官拿了他与莫太守私通的信件就和唐医官离开了?” 南宫石印明白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对了,”唐剑有一点不明白,问:“大人,当時南宫护卫还没有从太守府回来,赵将军也还没有回来,您怎么事先知道他们打听到的事情了?卑职是说户部官兵的尸体,以及赈灾银已经通关,却没有下拨往凤凰镇的事情。” 。 正文 263 分配任务 对于这个问题,南宫石印解释道:“是这样的,当晚我与赵将军在山林同一时间发现户部官兵的尸体一事后,临走前,我们俩人怕我们可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那时候我们发现的事情就没办法告诉大人,于是就想到了飞鸽传书,把我们所有知道的一切,一并通知了大人。在后来,在太守府拿到通关书的时候,也在第一时间给大人传信。” 唐剑点头道:“我明白了?” 清越接过他的话,对大家说:“本官之所以没给你们说,那是因为本官想让南宫护卫和赵将军回来亲口说,若他们在指定日期不能回来,本官会把知道的告诉大家的,事情就是这样?” 大伙儿都听明白了。 欧阳灵风望向清越:“那方大人,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你们听本官徐徐道来,”清越望向大家,严肃道:“赵将军,即刻起,你前往埋藏户部官兵尸体的地方,把那些控制的几拨人给秘密带回城内,明天晚上必须要出现在本官面前,而且,不能惊动莫太守和地方知府。再者,本官需要证据,证明那些尸体是户部官兵,证明那几拨人的来历,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赵靖想了想然后回过头问祈轩,“主子,我们的王府军已经发现了户部官兵的尸体所埋之地,并且,现场控制了几拨人,他们分别是太守府的官差,以及凤凰镇地方官府的官差,有腰牌为证?” 清越“嗯”了声,“那现在就去办吧,记住了,一定要秘密行事,别惊动了凤凰镇的官府,否则鸟儿们就一哄而散了。 赵靖拱手道:“赵靖明白? 赵靖再次说,“明白,方大人请放心吧。”离开前,给祈轩鞠了一躬,“主子,卑职就先退下了?” ” 赵靖走后,清越望向欧阳灵风,吩咐道:“灵风,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在这里和薇薇住到明天晚上。你们是重要的人证,现在是非常時期,不可以乱走动,免得暴露你没有死的事情。本官会留下傅公子在这里,你们有什么事,跟他提?” 欧阳灵风点了点头,应道:“灵风一切听大人安排的。 三王爷说:“早上已经送出去消息了,王府内的人收到消息,会立即禀明皇上,皇上会立即下令派人去截获那批赈灾银。 。现在,只希望那批银子别那么快入京,否则一旦入京,神不知鬼不觉入了李皇后的腰包,朝廷就损失四千九百五十万两了,这可是能建立一个凤凰镇的一笔数额?” 清越明白他的担忧,又说:“我觉得凤凰镇的灾情只需要五十万两便可,正好李皇后留下了五十万两在太守府,等严办了莫太守后,再去太守府把银子给送到凤凰镇。这五十万两,应该是李皇后用来赌官员的嘴用的,没想到,最后他们还是用不到。是难民的,始终是难民的。” 祈轩脸上有一丝遗憾,“问题是,你们没有控制到李皇后的人。看来,李皇后的人是负责杀人,不负责运尸体。估计他们的人已经跟赈灾银一起撤了,免得多生事端?如此一来,太守府和凤凰镇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她毫无干系?” 欧阳灵风提醒道:“可我们可以从莫太守口中得知主使者是李皇后,有这个人证,难道无法让李皇后伏法?” “呵,”祈轩苦笑一记,“你想得太天真了?” 唐剑替三王爷解释道:“灵风,王爷的意思是,你太低估李皇后的能力了,你觉得,莫太守会供出李皇后吗?若李皇后没有做足了准备,怎么敢用莫太守做棋子,其中必有文章?” “可莫太守已经到凤凰镇了,正是我们抓捕他的好机会,大人为何按兵不动呢?”欧阳灵风实在想不通。 清越说:“事已至此,你多想也无益,慢慢等结果吧,估计不久了,”说毕,望向唐剑,给了唐剑一个眼色 “哦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了,清越立即说:“二哥,你通知朝廷去截获那笔赈灾银了吗?” “唐医官,你听本官说,”清越解释道,“只要赈灾银还没有到达京都,我们就有可能截获,你别忘记了,我们可是有王爷的帮助哦!” 现在得我们只需做一件事情:清越轻轻脱出口四个字,“坐等时机?” 唐剑问:“清越,大哥需要做什么?” 清越想了想,说:“大哥,你负责钱师爷,以及欧阳劲风装死一事吧。估计明天或后天就派上用场了,本官要还钱师爷一个公道,必需要有证据证明他是被人谋杀的,而主使者是欧阳劲风,我们要有足够的证据定欧阳劲风的罪才行,大哥就负责收集这二人的证据了?” 唐剑应声道,好的我待会就去办~ 清越的目光落到三王爷脸上,突然严肃不再,嘻嘻一笑,有点狡黠的味道,“二哥,你呢,就负责去盯紧欧阳府内的动静,好不好?虽然这会让王爷您屈尊了,但为了案子能尽快破,拜托了,好不好?” 三王爷不忍白她一眼,“本王什么时候拒绝过你了?再说了,就算你不提,这件事本王也会去做的?” ” 唐剑叹了口气,“希望这件贪污案尽快结束吧,我们已经在这里逗留好多天了?” 清越安慰道:“大哥,你放心,会尽快结束的?” 那我做什么?”久未出声的南宫石印,看着几人人。 清越挑眉,“能做什么?跟在本官身边啊,本官跟夫人这两天需要人保护?” 南宫印,皱了皱眉,说就怎么简单啊!!!!! “哟,”卿宝来劲儿,“南宫少爷,保护越越跟我是是大材小用吗?好歹越越是整个大祈国最出名的神探,你敢说保护越越跟我是大材小用?” 跟她斗嘴,往往会输,南宫石印妥协道:“行行行,我的方大夫人,夏家千金,我怎么会觉得是小材大用?” 啧啧啧,就你会贫嘴哈..... 看着俩个活宝级别的人在斗嘴,大家都笑了,这个时候欧阳灵风跟清越说道,大人我去看下欧阳薇薇吧,他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清越应声道去吧。 清越嗯了声,“那你先去看看薇薇吧,她身体素质不好,需要调理?” “好的,那灵风告退了?”说毕,欧阳灵风离开了房间。 祈轩挥挥手,“去吧,记住方大人说的,小心行事?” 欧阳灵风走后,大家都去完成清越分配的任务。 清越跟卿宝走出医馆,走在人群热闹的街上,清越时不时地摸着下巴思考事情,南宫石印跟在他们身边,始终保持一步之遥的并肩距离。见他从医馆出来就开始出神,好奇问:“想什么呢?” 清越正想说他在整理贪污案的线索,偏偏这时候,又有一句熟悉的话从他身后传来,“听雨?” 只是这回,不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男人的声音。 上一次那个女人,又一个误认卿宝为听雨,若对方真是误认,想必不会有第二次出现,可这回,又有一次了,而且还是个男的。 巧事不会出现第二次,更何况是认错人。 清越卿宝他们觉得有点蹊跷,为何他们连续碰上两次?他想弄清楚,于是转回了身,一个冷酷黑影见到她转过身,薄唇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松了口气,然后向他走过来。 见清越卿宝转身,南宫石印也转过身,随着她的视线,向眼前的人群望过去,他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神情冷酷的男人向他们走过来。 南宫石印微微眯起了危险的眸子,防备起了来人。凭他的直觉,此刻向他们走过来的这个男人,非常的不简单,对方身上全是……秘密。 “听雨,”闻风追上来,截住了三人人的去路。 卿宝回头到,不好意思这位侠客,你认错了人吧,我叫夏卿宝,旁边这位是我的丈夫方清越,另外一位是我丈夫的结巴哥哥南宫印,最近怎么老是有人认错我呢,越越你说我要不要去庙里拜一拜,去驱牛鬼蛇,不然每天都有人找上门来,乱攀关系。 再说 了我一没财二没色,他们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越越,越越回给卿宝一个个大大的白眼神,眼神表达,我被你打败了,你走我不认识你这货,相公的玩笑你也开的不亦乐乎,宝宝你真的是三天不收拾你啊,都敢上墙揭瓦了,真的是明显的欠收拾,哼,等着...... 闻风站在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并开口说道,你俩够了哈,别在我这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再说了你们打情骂俏别把我带上好不好,真的是,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再说了 我也没龙阳之好,好不好,凡尘才有这个特殊癖好,你是没看到那天凡尘跟龙龙跟颜颜俩人左一个么么哒,又一个羞羞哒,额头开一个飞吻,凡尘左手抱着龙龙,右手抱着颜颜,嘴里念叨着来亲一个....... 正文 264 想象画面 一下子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什么鬼,这个凡尘又事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貌似不认识吧,不过听上去感觉也是一个奇人吧,不然怎么会有特殊癖好,恩没错,就是这样的。 高人的世界我们不这些凡人不懂,南宫说道,什么高人,顶多是一个比我们懂的多一点八卦跟鬼神之说的的神棍罢了,什么高人半仙,不过是一个世人对他们的称呼罢了。 为何要在意一个称呼呢,就在这时候越越插嘴接口道,对啊,宝宝你不是平常说道:名字只是个浮云罢了,何必在乎呢。 这时,远方的凡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是谁在说的本喵的坏话,让我知道了嘿嘿~,隔了一会凡尘反应过来说也许是哪家妹子想我了,所以我打哈欠,嘿嘿,谜之一笑,凡尘小脸傲娇的说道:不要迷恋哥,个只是个传说而已~ 呃还好,凡尘没有跟卿宝清越们在一起,不然被他们听到岂不是被恶心吐一地了,晕死,怎么会有怎么不要脸的家伙存在,真的是是看脸的时代啊,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在这个和平的地球村的怎么还有这种人呢,真的是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还白白糟蹋了龙龙跟颜颜,真为他俩不值得啊,怎么喜欢这种人呢。 卿宝清越,南宫三人在旁边看着闻风自己在那边瞎脑补的场景,看他一脸傻笑的样子,卿宝忍不住说,越越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跟我们说着说着就傻笑起来了吧。 不会是我们有毒吧,跟我们说话还能变傻,咱们真棒,到今天才发现我们一个新的功能。 清越摇头说道,估计他在想事情吧,不然不会笑的怎么奇怪的,咱要淡定淡定淡定,不要跟人家一般见识,咱要高冷,要笑点高不要想他一样,一点小小的事情,就笑疯了。 你看他这样做就是典型的笑点低,咱们要HOLD住知道不,卿宝点了点头,恩,知道了越越。咱要高冷走男神女神路线不走,男神经跟女屌丝的套路。 啧啧啧南宫旁边说道,卿宝清越你们不能这样,会把我这个纯洁的孩子带坏的。 清越卿宝同事抛给南宫一个卫生眼,什么鬼,什么叫我们俩个带坏你,你自己明明就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坏银,竟然敢污蔑我跟越越,越越上,挠他痒痒看他怎么嘚瑟。 还说我们教坏他,真的是,坏人先告状,这边的卿宝清越南宫三个在瞎闹,那边的闻风在脑补凡尘的画面,旁边的知画都看不下去了。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跑题了,关键事情都不干了,搞什么飞机,真的是,真的让我操碎了心啊,真怕自己有天操太多心,心脏枯竭了怎么办,哎呦不要啊,不要,晃了晃,嘴里念叨着,赶紧办正事,大手伸了出去,在闻风的脸上摸了摸,哎呦不错呦。 又滑又嫩,心里脑补道有空问问他是怎么保养的,明明都是杀手为啥他的脸怎么滑怎么嫩,比我一个女孩子的脸还保养的好,不知不觉就又多摸了俩下,闻风这时候才回神过来大声说道你在干嘛。 知画说道,在摸你的脸啊,哎呦一脸花痴的样子,完全把正事给忘记的,估计教主知道他派出来的得力助手都怎么二,估计会气的吐血三斤,(请各位脑补教主吐血的画面,随便看看他怎么懊悔的表情)。 哎呀一不注意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知画有种想打自己的节奏,不过想想也没事,平常左护法那么高大上,今天难得被我调戏一下是我赚了,哈哈哈哈哈绝对是我赚了。 知画妹子一脸羞涩的说道:护法咱们该干正事了,不能傻笑了。 旁边看戏的路人清越卿宝,南宫三人一脸懵逼,啥正事啊,不会是俩人原本两情相悦,苦于教主压迫俩人不敢表达爱意,今天终于女的鼓起勇气,向男的表白了,这个纯属卿宝个人的脑补哈哈哈。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闻风问道啥正事,你敢说说我刚刚做的不是正事吗,你这是明显找抽的节奏。 卿宝又在脑补,脑袋上空飘过怎么一个画面,知画妹子被护法打的画面,啧啧真的是只可想象不能真的去看,真的我wule ,事实是知画妹子河东狮一吼,护法抖三抖,知画妹子一哭,完了事情大了。 问题粗了,美人落泪了,呜呜呜先说我错了,在哄,在看看啥地方出错了。 卿宝脑补了好多,清越看着卿宝神游太虚,捏了下手臂,宝宝你在干嘛,怎么无缘无故傻笑怎么跟闻风一样,咱们是要做男神跟女神的人,要矜持要高冷,不能怎么随意的笑,会被人家当成神经病的。 知道了嘛,卿宝点了点头,应声说道恩,越越我知道了,清越大手伸起摸了摸卿宝的头,说道这才乖,摸摸脑袋。 南宫在旁边受不了,咿呀呀的这一个个都在搞事呢,个个神游太虚,真的是够了。 都别发呆了,南宫大声问闻风说,我们认识嘛,不认识你怎么能随便乱勾搭呢,什么听雨,我们不认识,说完拉着卿宝清越走了。 知画回过神来追这他们三人说道,这个是听雨我们的神龙教的四大护法之一。 卿宝惊呆了什么护法之一,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动动自己机智的小脑袋瓜子,怎么变成什么神龙教的四大护法之一,真的想想就可怕,这会可以真的确定说,他们是认错人了。 卿宝非常认真严肃的跟闻风跟知画说道,你们真的认错了人,我真的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听雨,不行你们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武功就知道了。 闻风失笑一记,“我不知道这几个月你为何要与组织断绝联系,更不知道你过着怎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但是,听雨,我想告诉你,我们四个人,是组织最器重的四人,谁若背叛了组织,你应该知道什么后果。这几个月,我们什么任务也没有接,就只负责出来找你,你跟我回去吧?” 闻风正欲说什么,卿宝打住他,“别,别说了,你谁啊我不认识,,也不准再骚扰我们,就这样,不再见?”最后在说一遍不住骚扰我们,哼,说完,和清越南宫石印快步走开了。 知画,环手抱胸,站在了闻风的身边,冷淡的目光看着卿宝远去的身影,讽刺道:“她背叛组织,完全是为了情郎。闻风,你这次放过她,若被上头知道了,会被严惩的?” 闻风默不作声,看着清越卿宝南宫三人往旁边的小摊走了过去,闻风一个眼神过去,知画就知道这货的吃货本质又露出来了,摇了摇头,跟着清越他们三人走了过去,在混沌店点了俩碗混沌坐在清越他们旁边。 卿宝有种错觉说他们是不是在监视自己,是不是李皇后派来的人,,一不留神,卿宝就个呆呆的问了出来。 知画回答道:啧啧啧,怎么可能,我们是武林第一大魔教,怎么可能跟朝廷有什么瓜葛,听雨你想的真的好多啊,不好意思人家给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眼,清越跟南宫也白了一眼。 宝宝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今天她智商明显的下降了,这还是我们平常见到的机智的无敌美少女么,真的是你能量超乎我的想象啊。越来越可爱的,真的是....... 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没人说话静静悄悄的,突然,噜噜噜,一个声音响起,这是啥,原来是我们神龙教的左护法,闻风同志大家在吃混沌他不够吃,跑隔壁的小摊上买了一碗面条。 南宫卿宝舔了舔最唇,脑子里想着说,看着他吃这个面好有味道啊,我也要吃,可是怎么混沌怎么办呢,南宫快速的把碗里的几个混沌解决的。 然后去买了一碗红烧牛肉面,卿宝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这个时候清越把卿宝碗里的混沌道道自己的碗里说,你去买面吧。 这些不能浪费掉,想到那些灾民,卿宝又说我还是吃混沌吧,不能怎么挑食,看人家吃我就吃,说着要把自己的那碗混沌拿回来,可是慢了一步。 已经被清越倒到自己的碗里了,说自己的老婆自己不宠着,难不成还留着给别人宠啊,好了你去那边买面吧,这个混沌我替你吃了。 在这个天灾人祸的关键时期,不能浪费粮食。卿宝嘟了嘟嘴巴,恩知道了越越,我知道了,看着南宫跟闻风吃的那么有滋味卿宝也去买了一碗。吃的是感觉没有他们俩个吃的有味道。 然后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为啥都是面他们跟我吃为啥有不一样的感觉呢。真的是不想了,赶快吃,吃完啦还要去办案的,然后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面条。 结账的时候闻风跟知画,有深意的对着卿宝一笑,听雨真的不认的我们俩个人了嘛,卿宝点了点头恩,我确实不认识你们。 这样啊,那就真的当我们认错人吧~ 风姿翩翩机智无敌腹黑与集齐邪气一身的的女神大人看了,憋打我,我先跑路辣~女神终极必杀绝技:撒娇卖萌驴打滚,附注平常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 正文 265 患难见真情 但愿是真的认错吧....... 看着那三人匆忙离去的身影,闻风眼中闪起了泪光,“上头派我出来取你的命的,听雨,你知不知道?” 然而已经走远的清越卿宝们,没有听到闻风说的话。 清越卿宝们经过这认错人事件之后就在街上瞎溜哒一会就回医馆了。 唐剑还在衙门忙,祈轩也还在欧阳府盯紧,赵靖还没有回来。医馆内,只有傅恩岩和欧阳灵风兄妹二人。 清越抬头凝望月明星疏的天,发觉今晚的月色,比昨晚的美。“咱们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三哥,你会舍得吗?” 傅恩岩把脸转过来,看了看他,然后视线移到了天上,淡道:“舍与不舍,最终还是要分开的,随心吧?” 清越扭过头,看着心姓淡泊的他,不语,眼中有着莫名的情绪。 为了不让莫太守等人起疑,清越卿宝和南宫石印他们回了衙门过夜。 在衙门内,清越不敢有什么行动,毕竟他知道,莫太守的很多眼线,就藏在衙门里外,他只要有不正常的行动,都会惊动了对方的。 衙门。 欧阳灵风睡不着,一个人坐在院子内的石阶上,感受着周围的宁静,但更多的是他本人在感伤些什么。 夜深了。 欧阳薇薇从房内走出来,轻轻走过来,坐下他身边,轻声问道:“哥,是不是想念姐姐他们了?” 洪水未来临之前,他们一家四口,天天坐在一起吃饭,共享天伦,那画面,每当回想,都会令他开心,当一想起这些画面以后不再有了,心又是那样的痛。 明天就要作为人证上公堂了,欧阳灵风的心不禁慌了不少,“薇薇,明天咱们就要上公堂指正父亲大人和素素了,虽然他们对我做过不该做的事情,可我真的不希望他们在我们的指控下受到严惩。 “薇薇,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对吗?”欧阳灵风的心有点茫然,当安静下来后的他才发现自己是重要的人证,重要到可以置养父与妹妹死地。 朝廷对贪官污吏严办的程度是最严厉的,父亲大人和素素有可能被判……秋后处斩?” 呜呜,”一想到父亲与姐姐人头落地那一刻,自己就在旁边看着,欧阳薇薇顿时间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一把栽入了欧阳灵风的怀中,“哥,做个正义的人好难,我不想父亲大人和姐姐死,不想。” 突然发觉,他心中的正义偏向了亲情,他不想家人有事,真的不想。 欧阳薇薇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哥,我想了好久,我觉得姐姐是爱我的,父亲大人是爱我的。他们若是坏人,为什么要避开我不让我知道他们干的坏事?他们一直在保护着我,不让陷入他们的事情当中。 尤其是姐姐,她总是找机会教训我,让我乖乖地过日子,坚强点,勇敢点,别再任姓了。姐姐她是爱我的?” “是啊,她是爱你的,”欧阳灵风有同感地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喜欢的人的权力,我们怪她爱上莫飞文,是不是……过分了?” 欧阳薇薇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 。你们自从成亲后,姐姐背着你去跟莫飞文往来,可你,却也背着她和自己的妹妹往来,我们是没有权力去指责他们的?” 欧阳薇薇抽泣得更厉害,“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能看得出来,我不想他们有事,若是可以用薇薇的命去换他们自由,我一百个愿意?” “傻呀你,”欧阳灵风斥了欧阳薇薇一句,“要换也是我换,轮不到你?” 不是一句不想就能洗清他们的罪的?”不知几時,清越卿宝俩夫妻站在了两人身后。 清越神情冰冷道:“你们这番话,若是被三王爷听到了,你们也难逃罪责,你们懂不懂啊?欧阳素素和莫飞文,是罪有应得?” 欧阳薇薇回身望去,没擦掉泪水的脸可怜兮兮看着清越卿宝,请求道:“方大人,我父亲大人是被蛊惑,被强迫的。我姐姐是爱昏了头才成为了莫家的帮凶,求求你,不要严惩他们好不好?好不好大人?我求求您了?” “ “都别替那二人求情了,”清越严厉出声,“你们好好地呆在这里,哪也别去,直到指控了欧阳劲风等人为止?” 说完,清越正欲离去,欧阳灵风突然跪了下来,双腿着地那一刻,男人的尊严,已全部因为家人而丢弃了,“大人,求您了?” 清越回过头,看着欧阳灵风这个样子,失望地摇摇头。 顶着一脑子混乱的思绪,清越很快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欧阳府。 屋顶上,坐着三王爷本人,他口中叼着一根稻草,看着孙管家从欧阳劲风的房间出来,然后急匆匆地离去。 这时候,孙管家从外面急忙奔进来,对莫太守说:“大人,自昨日中午开始监视方清越他们的举动,并没有发现异常。南宫护卫回来后,一直在陪同方大人暗访凤凰镇的民情,还出城去观察了灾情。 晚了,二人回衙门住下,也没什么异常举动。至于唐医官,安插在衙门内的细作回来说,唐医官一直在衙门内做笔录,也没什么动静。” 欧阳素素问:“那,方清越身边的那位祈护卫,他有何动静?” 孙管家说:“张捕头是负责盯紧衙门内的状况的,发现祈护卫不知所踪,于是聊家常一样问了唐医官,唐医官告诉他,祈护卫昨日早上出发,把他们一位同行之人的骨灰送往死者的家乡,所以没在凤凰镇?” 欧阳素素皱起眉,“同行之人的骨灰?莫非……”看向莫飞文。 莫飞文确定道:“应该是被我几日前晚上在酒楼所杀掉的那个人?” 欧阳素素解释道:“莫伯伯,我们所解决掉的那个人,是方清越身边的一个很有才情的公子,应该是方清越的师爷了。 他在衙门内,看了大量的凤凰镇的卷宗,而且,还起疑赈灾银的事情,于是,飞文出手,解决了这人。只是这人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内伤吧,无法发挥十成的功力,如若不然,死的就是我和飞文了?”。 “原来,是个高手?”莫太守扯了扯唇,“这个方清越,还真是不简单?” 对了,亲家公怎么样了,莫太守抬头望了下管家,管家回答道还没醒。 儿子,儿媳妇我们去看看亲家公吧,怎么怎么久还没醒奇怪,素素跟飞文应声道,好的父亲,来到了欧阳劲风的房间。 看着还在床上躺着未醒的欧阳劲的,莫太守急得来回度步,最后,站在莫飞文面前,急问:“不是说好三日醒来吗?” 莫飞文看了床上的欧阳劲风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父亲的问话,“爹,孩儿给欧阳伯伯吃的是假死药,药效只维持三日。 前天正逢牡丹镇知府上门,怕欧阳伯伯装死一事会被发现,所以才让欧阳伯伯吃了假死药。爹,您先别急,再等等吧,估计今晚会醒来的,这三天期限是到了,可真正醒来的时辰还没有到?” “是的莫伯伯,”欧阳素素也劝慰道,“再等等吧,我父亲大人会醒过来的?” 莫太守疲惫地坐下,抚了抚额头,“也罢,就再等等吧?” 孙管家问:“太守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莫太守说:“莫管家带其他人去处理户部官兵的尸体,应该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孙管家,你等下去传凤凰镇四位知府前来这里,等你们家大人一醒,让他们商量一个日期,一同到我太守府,把那五十万分了。 本官以为这个方清越会往死里查,所以亲自到凤凰镇一趟,得知他并没有本官想象的厉害,那咱们也无需害怕什么了。 对方只是在凤凰镇呆一个月,实在查不出赈灾银的去向,会拿着通关书回朝廷给皇上一个交代的,那个時候,什么事都死无对证了?” “那老奴这就传话给地方知府,”说完,孙管家退下。 欧阳素素吩咐了下人,送莫太守父子俩到前厅休息,她则守在父亲的房间。 看着父亲这张和蔼可亲的脸,欧阳素不由得想起了好多事情,曾经,这位养父是多么的令她骄傲。 她父亲是凤凰镇子民的骄傲,每当子民们有什么困难的時候,他都第一个去帮忙。 一方面是金钱,一方面是荣誉。 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是知道的,父亲是偏向荣誉的。只不过因为她,他这个女儿,爱上了权势的儿子,他不得不为女儿着想。 “素素,”莫飞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淡淡的视线看着她。 欧阳素素擦掉眼角的泪水,换上浅淡的笑容,“文,你怎么进来了?” 莫飞文走进来,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轻声道:“我是学武的,你是知道的,我能预知好坏事情的发生。我感觉,我们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素素,你听我说,我是真心爱你的,并没有利用你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若真的出事了,我希望你能……撇清我们的关系?” 突然,欧阳素素眼眶一热,“为什么?” 正文 266 善恶到头终有报 此刻,欧阳劲风还在房内安静地躺着,还没有醒来,欧阳素素仍在他身边守着,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别难过?”莫飞文伸出手,细心地为欧阳素素擦掉流下眼角的泪,“我是男人,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欧阳素素哽咽道:“我们会好好的,一定会?” 莫飞文深深吐纳一口气,“希望吧?” 莫飞文紧拥着她,安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别怕,还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别怕? 祈轩看到这里,不再看,把瓦轻轻放回去,盖住了屋内那两抹身影。紧接着,他坐在屋顶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中。 衙门。 清越看了看天色,觉得该是時候出发了,她望向赵靖,厉声吩咐道:“赵将军听令,本官以三王爷的口谕命令你,即刻带上一批王府军,把欧阳府给里一层外一层,给严严实实地包围住,里面的人,一个也不准放出来,即刻出发? 接下来,清越又吩咐唐剑和南宫石印,以及傅恩岩,“唐医官,南宫护卫,你们二人即刻前去欧阳府与祈护卫会合,切记了,本官未到前,不准欧阳府中任何一个人出来。傅恩岩,你去衙门,把张捕头先行关入大牢?就这样了,各自去忙吧?” “是,大人?”接了命令,已穿上将军服的赵靖,面向身后几位军队队长,喝道:“王爷有令,包围欧阳府,即刻带上我们的人马,出发?” 东城门。 没有一个难民的城门,不就证明了有更强的后台去处理难民的事情了? 小沈,莫太守的一个秘密下属,此刻,正往城门进入,但是,他走入城门的那一瞬,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空旷的,没有一个难民的城门口,顿時,一个坏预感窜过脑门,“不好,大人上当了?” 小沈看了看城内的景象,正是热市集,人群拥挤,骑马的话,恐怕很难通行。有什么办法可以告知大人不好的消息? 思来想去,小沈终于找到了办法解决,于是,快步往城内进去了。 莫太守正在与这些人商讨分赃的事情。 这時,一只信鸽从外墙飞入,正往前厅走来的莫飞文看到,于是,纵身一跃,把停靠在屋墙上的信鸽给拿下来。 看到信鸽上有纸条,立即就把纸条给拆了,放了鸽子,急忙奔入前厅,“爹?”急忙把手中的纸条送上,“刚刚来的信儿,是您的信鸽?” 这是小沈送来的纸条。 莫太守拿过纸条,打开看了看,顿時整个人呆住。 。 纸条上说:大人,事情有蹊跷,若方知府没有动静,这城外成千上万的难民,一时间,都去了哪? 看完纸条后,莫太守突然醒悟。他怎么能忘记呢,李皇后说过,万事都能办到的三王爷,就在清越身边;他怎么可以忘记,经过东城门的時候,本该要注意城门的情况的。 慢慢的,莫太守回过神,非常冷静的站着,这份极端的冷静告诉所有人,他已经没有还击的机会了 看到父亲几乎绝望的神情,莫飞文抢过纸条。 莫飞文扔下纸条,立即抓起父亲的手,“爹,快走?” 可,已经晚了,府外传来了很响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撞开,一排接一排的经过训练动作非常利索的王府军,闯入了,然后,有规律地包围了府中各大小院落,加上屋顶上的,外围的两层,欧阳府,已经是蚊子都插翅难逃了。 一批穿着金盔甲的王府军,都已经在扣住了这些俘虏。 唐剑和南宫石印一同走入大厅的時候,祈轩正好从屋檐上跃了下来,站在了二人面前,“大哥,四弟?” 南宫石印压抑着满心的激动,说了声,“二哥,我们来了?” 莫飞文以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惊道:“我居然没发现你在屋顶上?” 双腿一弯,莫太守跪在了地上,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地面。 莫飞文看看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父亲,再看看怀中心爱的女人,第一次,他慌了不少。原来做坏事会害死至亲,他早该提醒父亲,不要让父亲走上歪道的,结果,连自己也不能幸免? 三王爷望向莫家父子俩的时候,这对父子都已经在目瞪口呆看着他。 “嗯,”祈轩轻轻一应,随即,转身,望向了大厅内的众人,望了莫太守一眼,随即视线落在莫飞文身上。 莫太守看着眼前这三人,突然悲观一笑,“到底还是我低估了方清越的本事,这传言,不可不信啊?” 唐剑冷骂道;“你一念之私,害了多少难民流离失所活活饿死,身为父母官,你当真干得出来,简直是畜生都不如?” 你就是方清越,方神探嘛,你厉害,我佩服呀。 “太守,错了?”已经缩在角落的知府刘平庸,鼓起胆量纠正道:“方知府不在这里?” 说完后,刘平庸硬着头皮走到祈轩跟前,立即跪了下来,把头搁着地面,承认自己的罪行并求饶,“下官参见王爷,王爷,下官有罪,但下官是被太守大人收买的,请王爷明察秋毫,下官并没有……” 刘平庸此番提醒,是想莫太守别像他一样,把人认错了。 “滚?”祈轩平生最痛恨那些有罪却还求饶的昏官,一抬脚,狠狠地把刘知府揣倒在地,“贪生怕死的家伙,你好意思干得出来,现在又好意思求饶?” 刘知府已是全身冷汗直冒,趴在地上,不敢再吱声。 清越望向欧阳灵风,而欧阳灵风也正在看着她,他的目光平淡无波,而他的目光,却充满了波涛汹涌。 他收回视线,落在傅恩岩脸上,淡道:“你先去忙你的吧,他们的事……本官会处理的?” 清越对那群王府军说:“把这些人犯给本官看好了?” 随后,赵靖带领几位王府军的队长离开了医馆,去调已经秘密驻扎在城内的王府军了。剩下的一些王府军,在医馆内看管着人犯。 医馆。 傅恩岩突然想起了欧阳灵风兄妹俩,不确定道:“可能是……” 回到医馆,看不到傅恩岩,也看不到欧阳灵风兄妹二人,祈轩问了李大夫,李大夫也不知道他们的踪迹。 等了一会,没见清越跟卿宝到场,祈轩问唐剑,“清越他在干什么?” 傅恩岩一愣,“怎么,他没去欧阳府?” 唐剑说:“他吩咐我们先来这里,他随后就到,可能在处理欧阳灵风兄妹俩的事情吧?” 得到唐剑的应声后,祈轩离开了大厅。 离开衙门前,清越给了欧阳灵风他们一个点头,示意他们跟上自己 唐剑和南宫石印一同离开了,但傅恩岩并没有立即离开,他看了看一直侯在角落里的那对欧阳兄妹,然后问清越,“大人,他们……” 眼看就要入夜了,祈轩跑到衙门,正碰上要前往欧阳府的傅恩岩,急问道:“岩,清越他人呢?” 哎真是的,关键时刻总是找不到人,”祈轩提脚就走,却被傅恩岩拦住 半天傅恩岩才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清越可能想减轻欧阳劲风和欧阳素素的罪行,所以,偷偷去把人质放了?” 傅恩岩语重心长道:“二哥,我知道你执法如山,但……能不能让清越自己违背正义一回?” 祈轩渐渐冷静下来,不急着走了,他把傅恩岩拉到角落,凑到傅恩岩耳边说了一段话,说完后,叮嘱道:“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秘密,三弟,希望你能烂在肚子里,否则……我们都有可能会出事的?” “那我去找他们了,你去欧阳府完成你的事吧?”说完,祈轩飞也似的,转身的功夫人已经走远了。 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傅恩岩心中是五味陈酿,“二哥,我好害怕,害怕我们几个最终会害了你?” “ 本王不放心,出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 “是,主子?”说完,几个王府军速速离开了。 祈轩问:“欧阳劲风呢?” 其中一个王府军说:“回主子,欧阳劲风还没有醒来?” 唐剑提醒道:“王爷,欧阳劲风明早才会醒来,我和大人在欧阳劲风身上做过手脚,他明日才会醒?” 第二天早晨~ 前厅,聚集着好多人,都是地方官府的官员,当官的,师爷级别的等。 内院站着一群人,傅恩岩,唐剑,南宫石印,以及赵靖,以及赵靖带回来的一批俘虏,当然,这些人当中,有的是莫太守的心腹,有的是凤凰镇地方知府的捕快。 祈轩不语,只是轻轻一笑,随即对守在两旁的御林军说:“你们去欧阳劲风的房间,把欧阳劲风父女俩抓到前厅来?” 。 偏这时候,欧阳素素被两个王府军带了进来,并没有欧阳劲风的身影。 欧阳劲风醒来的時候,身边有几双眼睛正在看着他。 。 发现他睁开了眼睛,欧阳素素激动得抱住了他,哭诉道:“爹,您总算醒了,可把女儿给吓坏了?” “ 欧阳劲风把欧阳素素松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望向旁边站着看他的两个人,一个是莫太守,一个是莫飞文。看到这两人,以及周围的环境,他自然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急于说什么,而是换了个姿势坐好。 人都到齐了吧。 这时候,祈轩等人陪同着清越,走到了牢房外,他向关押在里面的几人,打了声招呼,“都好吗?” 正文 268 漫漫长夜 祈轩不急于回答莫太守跟欧阳劲风的问题,而是坐下原先清越坐的凳子,双手环胸,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表情看着莫太守跟欧阳劲风。 看到已经出去的祈轩,现在又走了回来,莫太守扯了下唇,语气十分漠然,并不把祈轩这个王爷放在眼中,“王爷,您还是省省心吧,下官是不会告诉你谁是主使者的?” 那如果让莫飞文跟欧阳素素一起陪葬呢? 莫太守冷汗直冒,气场被降下,“王爷吓唬谁呢,下官一天不说主使者是谁,你们能拿下官怎办?” 唯一的独苗就这样没了,这不是莫太守希望看到了,也因为儿子,这成了他的弱点,先前的气势不再有,立即向祈轩跪了下来,恳求道:“不,是下官的错,不怪我儿子,请不要追究他们俩,下官求您了?” 祈轩不跟莫太守多废话,自怀中掏出了一包毒药,扔入了牢房内,解释道:“这是毒药,吃了立刻气绝身亡。 你们是知道的,朝廷对贪污官员,绝不手软,而你们同流合污,狼狈为歼,买通其他地方官府,你们已经犯了多宗死罪。早死晚死,都的死,把这包毒药吃了,那本王就能保你们的子女一条命。帮凶,也要严惩的,更何况知情不报,还怂恿别人下水的帮凶?” 而牢房内,欧阳劲风和莫太守盯着毒药,脸上都已经没有了表情…… 祈轩耸了耸肩,“行啊,本王说话算数,只要你们今晚吃下这包毒药,本王就把欧阳素素他们放了?” . 欧阳劲风拿着毒药的手,始终颤抖个不停,他盯着毒药,慢慢的把包住的纸打开,“王爷说得对,早晚都是一死,我身负钱师爷一案,又参与有赈灾银贪污一案,还亲手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早已经是律法不能容的凶手了。若能救素素,我的好女儿,我欧阳劲风……愿意把这包毒药吃下?” 小沈的身影,出现在大牢不远处,他身穿夜行衣,但并没有蒙住脸。他倒也干脆,直接往大牢冲来,在牢门的狱卒察觉前,他已经点了狱卒的穴道。 小沈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纳闷道:“真奇怪,我的点血术在他们身上并没有效果,是我感受错误了?还是救人要紧,”不再嘀咕,往关押欧阳劲风他们的牢房走去。 “子夜前,若本王见你们还活着,那么本王将会把方知府找到的物证,人证,全部上交刑部,让他们严惩你们这群贪官污吏,包括帮凶?”说完,祈轩负手背后,冷冷离去。 这会,小沈已经来到关押欧阳劲风和莫太守的那间牢房,看到他们二人,顿喜,“两位大人?” 大人我来了,我来救你了,你们快跟我走。 正想吃下毒药的莫太守,看到小沈,眼睛一亮,“小沈?” 这时候,小沈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 “大人稍等,属下这就救你们出去?”说着,小沈扬起刀,想砍断被锁上的锁链。 莫太守哽咽地吩咐,“小沈,若你听我的话,现在就去把公子和素素小姐带走,我和欧阳大人,早晚是一死,若能保全儿女的命,我们今晚就自行了断。 小沈立即跪下,恳求道:“不要,大人,不要这样,小沈有能力把你们带走,真的,大人不要那样做?” “大人,您……”小沈眼神一恐,“您说什么?” 莫太守语重心长道:“小沈,救了我们出去,我们也逃不过朝廷的追捕的。公子就拜托你了,谢谢?”说毕,头一仰,把手中的毒粉倒入了一半到口中。 莫太守说:“牺牲我们二人能换回公子他们二人的姓命,这样……不好吗?” “去?”莫太守命令道:“把公子和素素小姐带走,这是命令?” 莫太守慢慢的把另外一半的毒药替给欧阳劲风,虚弱一笑,这一笑,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解脱,“亲家,咱们下辈子,还当亲家。不瞒你说,我还真喜欢你家……素……素当我儿……媳。”头一歪,随即倒在了地上。 久未说话的欧阳劲风,鼓起勇气,把那包毒药拿到了手中,突然苦笑一记,“一失足成千古恨,罢了罢了,我欧阳劲风……对不起朝廷的期望?” 欧阳劲风看着手中的毒药,也虚脱一笑,随即,爽快地仰起头,把毒粉都吃下去了,手中的纸张飘落地面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地上,望着小沈痛不欲生的神情,借助最后一口气,拜托道:“救……素素?” 看了牢房内已经气绝身亡的二人一眼,小沈悲痛起身,到后面找莫飞文和欧阳素素。 跟三王爷分开后, 傅恩岩就走进关押欧阳素素跟莫飞文的牢房。 莫飞文看到, 傅恩岩的道来,冷冷一笑,说不是明天再审,你怎么又回来了,跑我们跑了嘛,呵呵。 傅恩岩薇薇一笑:我原本想过了给你们指一条道路,让你们俩个人直接少死一个,竟然怎么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好了,在 傅恩岩转身过去的时候,就在莫飞文要喊出口的时候,欧阳素素叫住了, 大人你别走,求你救救飞文,我愿意一个人独自承担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只希望飞文能好好的活着。 不,素素,莫飞文当着我和欧阳素素的面发誓,他并没有爱上欧阳素素,一直是在利用欧阳素素办事的都是我在利用你的,要认罪也是我去,要死也是我去,你要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嘛,。 大人,我认罪,求你救救素素,她是无辜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她都不知情,她都是被我们利用的,她是无辜的,无辜的,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虽然她是有夫之妇,但是我还是爱她的,都是我勾引她的,=她没罪,有错的都是我,你让我去伏法认罪吧。 欧阳素素,在旁边哭喊道:飞文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耐不住寂寞才出墙的,我是一个坏女人,不是一个好女人,我罪该万死,大人还是让我去死吧,求你一定要保住飞文的命,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欧阳素素这话刚刚说完:头就往墙上撞了过去,想要用自己的一命俩换取莫飞文的一命。 还好莫飞文眼快手疾,一把拉住了欧阳素素。不素素你是好女人,该死的是我,你要好好的活着。 就这样扯来扯去,你是好女人她是坏女人,我该死你不该死,你该好好的活着,就这么的闹着。 这时候 傅恩岩咳嗽了一声:你们这么都怎么想死啊,讨论了怎么久竟然还没讨论出来,那我就不救好了,这样让你们俩人双宿双飞好了。 欧阳素素跟莫飞文吓了一跳,莫飞文出声道:不大人还是我去死吧,我死了,素素就能活了,素素你忘了我,找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一定要幸福哦。 欧阳素素失声痛苦道:没有你的未来,我怎么能幸福。我要的幸福出了你谁也给不了,我自己一个人不会好好的,有你才是神仙眷侣,如果这世间独留我一个人,我定不独活,与其在痛苦悔过跟思念中一辈子,我宁愿跟你一起共赴黄泉,一起做对鬼夫妻。 素素,飞文,俩人又抱一起埋头痛哭,不是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为了最爱的女人,宁愿自己一个去死,只因为她是他的唯一。 傅恩岩看着他俩这样也于心不忍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啊,你们好好思考,到底谁认罪,我出去给你们俩个人世间,你们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走出大牢,祈轩问傅恩岩:“和欧阳素素他们谈得怎样?” 傅恩岩 说:“莫飞文当着我和欧阳素素的面发誓,他并没有爱上欧阳素素,一直是在利用欧阳素素办事的?” 祈轩忽然一笑,“莫飞文是条汉子,能文善武专情。大难临头前,他想保全爱人自己扛下所有的罪责,值得佩服。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二人伤过你,差点就害死你了,本王真的很想立即砍了他们?” 当他们身后有一阵冷风袭来時,二人警觉起来。 小沈见着他们这二人,完全没有防备,于是嗖的一下跃过来,两只手落在了祈轩和傅恩岩的胸膛上。俩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欧阳素素被莫飞文的声音惊回神,向牢门望过来,看到了身穿夜行衣的小沈。 “我不走?”欧阳素素想打开牢门跑进去把莫飞文抱住,却被小沈给拽紧,不让她有力气去开门。 他望向莫飞文,急道:“公子,快跟我走?” 小沈一脸悲痛看着他们,要说的话,难以哽咽出半句,“大人要我来救你们,公子,小姐,跟我走吧?”说着,扬起手中刀,这回,真把锁链给砍断了。 “我不能离开我父亲?”莫飞文哽咽道。“快,把她带走?” 莫飞文起身,迅速把欧阳素素给带过来,一把扔给了小沈,然后把牢门关上,“小沈,把她带走?” “公子,今晚无论如何您一定要走的,先这样吧。 。 。 正文 269 大结局上阙 我先把小姐送走,再回来接你?”说毕,小沈点了欧阳素素的昏穴,然后背起欧阳素素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在说了一句,少爷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莫飞文转过身,漠然道:“我不走,若能替父亲赎罪,我莫飞文愿意接受朝廷的惩罚,再严厉也不怕?” 我心意已决,你快带素素走吧,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莫飞文转身过去,不看小沈跟欧阳素素。 那公子我先送小姐出去了在回来接你,请你以定要撑住啊~ 等小沈背着欧阳素素一离开,祈轩和傅恩岩立即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 他一走,祈轩和傅恩岩一同醒了过来。 祈轩和傅恩岩正在大牢内喝酒啃花生,把狱卒的生活轨迹表现出来。 边喝酒边啃花生边谈谈案件,祈轩小声解释道:“一,莫太守和欧阳劲风已经想通了,只有牺牲自己,方能保全他们的儿女。所以,莫太守和欧阳劲风不会离开的,而莫太守,一定会说服那人去带走欧阳素素和莫飞文。 但莫飞文不想自己自由,而父亲却受罪,所以,父亲有怎样的遭遇,他就一直陪下去,但他不会让心爱的人受苦,一定会命令那人把欧阳素素带走?” 祈轩说:“清越不会那样做的,他放走人证,就造成证据不足,这样刑部就无法重判欧阳劲风等人的罪行。再说了,本王的人一定能把赈灾银收回来的。 放在太守府的五十万两,也没有被分赃,那么欧阳劲风他们,估计能免一死,直到找到人证,或更有力的证据,那么刑部才会判欧阳劲风等人死罪,这就是为何清越要放走人证的意思?” 哦哦,这样啊,二哥我明白了,真的懂了 接下来,他们二人乔妆打扮成狱卒,在大牢内守着,以防今晚有什么变动,若莫太守他们真的食下了毒药,那么他们将在五更天前,把欧阳素素和莫飞文转移。 监狱里面,莫飞文在小沈跟欧阳素素离开之后,拿出匕首,准备自行了断,素素,我们来世,在做夫妻吧,我欠你一个安稳的幸福,下辈子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咱们平平淡淡就好,不要贪图金银珠宝,要的多了人活着就会很累,凡事淡淡就好,我为什们在这最后一刻才懂的这个道理。 太晚了,素素我先走一步,我们来世再见,我定许你一世无忧,希望我的牺牲能有价值,再见父亲大人,再见我最心爱的女人素素,再见,愿你老去的时候我们还能在黄泉路上相遇。 匕首往脖子一划的时候。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祈轩赶到,看到莫飞文要寻死,一枚有极强麻醉药的银针倏然夹在了他的双指间,再往莫飞文拿匕首的手送去。 匕首蹭的一声就掉地上了。 银针比莫飞文的匕首更快,莫飞文的手臂被银针突然刺入,手突然一麻,手中的匕首,就这样被他松掉在了地上。 人也昏了过去,三王爷跟傅恩岩吧莫飞文扔上马,就往城门口,把人给小沈送了过去。 东城门。 小沈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停靠在东城门内,待天明门一打开,就把救出来的人一并送出城去。可惜的是,这回只有欧阳素素一个人。 只是,等他想回去再救出莫飞文的时候,祈轩和傅恩岩二人已经各骑着一匹马,往城门赶来了。 看到是两个穿着狱卒衣服的人,小沈戒备了起来,可接下来,祈轩当着他的面,把放在马背上的莫飞文给扶下来。 祈轩把莫飞文交到小沈手中,喘了口气,说道:“他们若供出李皇后是主谋,那我们就没办法知道李皇后更多的事情了,所以他们要离开不可。此案在凤凰镇结束是件好事,这样也能保全几个人的命,你应该感谢我们?” 看到是莫飞文,小沈眼睛瞪大,心中堆满疑问,为何衙门的人会把莫飞文送到这里? “喂,”没有下马的傅恩岩,望向小沈,解释道:“剩下的人,已经给你送来了,他们以后的路,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听着,他们若问起,你就说是欧阳劲风和莫太守牺牲自己换来他们的命的,希望他们好好珍惜?” 小沈不明白地问:“你们是谁?为何要帮我们?” 你若想知道我们是谁,哪天等你想通为朝廷卖力,随时可到三王府报道,保重?”说完,祈轩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跳上马,和傅恩岩驾马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祈轩,小沈思考了一会,当想到“三王府”这个词的時候,眼睛瞪大,“难道,他是李皇后的对手……三王爷?” 回到衙门祈轩并未解释,抚了抚傅恩岩的肩膀,轻声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王处理吧,你先回去休息?” 守门官把城门打开,一群要出城的商人,纷纷出城去了,而小沈也随着商人,赶着马车,把莫飞文和欧阳素素带出了城。 傍晚,小沈把马车赶到一片树林中,由于路道颠簸,昏睡了一天一夜的莫飞文和欧阳素素,慢慢的醒了过来。 欧阳素素鼻子一酸,“你干什么啊?” 看到莫飞文没事在自己面前,欧阳素素一把扑入他的怀中,又是哭,又是笑,“不准离开我,不准……” 小沈说道:祈轩王爷不想你们的父亲指控李皇后,怕李皇后会毁掉所有,那王爷所做的,就前功尽弃了。昨晚在狱中,你们的父亲想到,牺牲他们,能保住你们的命,他们都……一同吃下了毒药,在牢中自我了断了?王爷答应过他们,给你们一条活路?” 一听说父亲在牢中自行了断,欧阳素素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小沈还在树林中赶着马车,经过一夜的调节,欧阳素素和莫飞文都已经看开了,父亲牺牲自己保全他们,他们怎么也要努力地活下去,虽然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但他们决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好好生活。 小沈语重心长道:“是王爷放过你们的?” 此刻,欧阳素素正趴在莫飞文腿上,静静地发呆。 这時,前面有一辆马车停靠在路中间,无法走动。 而此刻,欧阳灵风正在修马车。 “吁~”,小沈看到欧阳薇薇,于是把马车停下来,问道:“小姑娘,怎么了?” 欧阳薇薇看过来,发觉是欧阳素素,瞳孔睁大,大声地唤了声,“姐姐?” 那边在修马车的欧阳灵风,听到欧阳薇薇在叫姐姐,于是站起了身,转过身,望向身后的马车。 欧阳素素马上跳下马车,把欧阳薇薇抱紧了,哭诉道:“薇薇,姐姐总算能看到你了,姐姐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欧阳薇薇在她肩膀重重地点头,鼻子已经哭酸了,“嗯,薇薇也是,可想姐姐了。” 在阳光的照耀下,欧阳灵风没有一丝不对劲,看来,他真的不是鬼,他没有死。 欧阳素素把欧阳薇薇拉到欧阳灵风他们身边。 莫飞文看着一步一步背道而驰远去的小沈,问道:“小沈,你要去哪?” 小沈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大声的说:“回京都,投靠三王府,帮三王爷做事?”挥了挥手,“各位,保重了。你们有今天,是方大人和三王爷争取来的,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好好地活着吧,把你们同甘共苦的爱,传扬下去?” 等小沈潇洒的身影消失后,欧阳素素收回视线,望向欧阳灵风,亲切地唤了一声,“哥,”然后,跪了下来。 欧阳灵风当即扶住她,“素素,起来?” 欧阳素素站起来,看着他,哽咽道:“对不起,是素素害了你?” “哪有的事,别哭了,”他伸出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然后对大家说:“从此,我们摒弃前嫌,一家人,好好地生活下去,可以吗?” 中午时分,清越亲自出面,判了张捕头,以及地方官员的罪行,赈灾银贪污一案,总算告一段落了。 不多一个清越问了几口,对大伙儿说:“唉,李皇后不能指控,那贪污案只能在这里结案了,既然赈灾银一文不失,欧阳劲风和莫太守也已经自行了断,那其他人……算了,不说这个了,为我们花差月的时间结束贪污案——喝彩?” 下午,祈轩派王府军前往太守府,把那五十万两送往凤凰镇赈灾,而凤凰镇知府以及县府的官位,都由王府军的人暂时担任,等下月调新官来之后再让位。 三日后,清越总算看到王府军把那五十万两赈灾银给送到凤凰镇了,于是,他们五个人,亲自监督赈灾银的每一个铜板的去处。 他拜托祈轩写了呈上京的奏折,奏折中,除了人证,他们提供了所有指控欧阳劲风和莫太守,以及地方官员的罪证。 一想到能离开凤凰镇,卿宝有说不出的喜悦,“呼,终于可以离开了,咱们要踏上回京的路了,真好?” 怎么了,宝宝怎么开心,就怎么想离开这里啊,呼呼卿宝撒娇的道: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了,咱们可以走了。希望他们俩对能幸福下去。 2016.08.31.13.14大结局上阙,下午2016.08.31.17.20.大结局下阙~ 正文 270大结局下阙 难民的事情安排妥当后,清越他们六人在衙门,只告别一个人,那就是石捕快。 石捕快已经被清越晋升为捕头,对于自己能得到这个头衔,石捕快到现在还觉得在做梦,“王爷,方大人,傅公子,唐医官,南宫护卫,方夫人请你们放心,卑职会好好安葬钱师爷的,也会带好自己的下手,为民尽职尽责?” 这时候,一个美少妇带着一个穿着古朴的男人,走到了清越面前,然后一同跪下,少妇说:“谢谢大人把我相公带了回来,谢谢?” 原来是他们第一天到凤凰镇见到的那个击鼓鸣冤的少妇,清越认出来,把少妇扶起,微笑道:“大姐,无需多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希望你们夫妇俩以后能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生活愉快?” 恩,我们会的谢谢大人,好人一生平安,祝大人跟夫人长长久久,一生无忧。 卿宝出声道:谢谢,借夫人吉言,我们会的,跟清越俩人相视一笑,有种老夫老妻的节奏,(虽然已经结婚好几年,但是他们还是如初见时候那么喜欢着对方)。卿宝这时候想起了一首歌,说要送给天下所有,有情天能终成眷属。 三王爷还跟,唐剑们打趣到,哎呀,我们的方夫人还会唱歌啊,来来来,唱给我们听听,好听的话,本王爷重重有赏, 听着三王爷的打趣,卿宝连声应道,王爷本夫人的歌可是很值钱的,一首要一万俩,你确定要听嘛。 三王爷说:本王爷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 弟妹你还是唱吧。 卿宝对着清越微微一笑,轻声的唱起:《最浪漫的事》。 背靠着背坐在地摊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 把我当成 手心里的宝 愿你和心爱的人收藏回忆慢慢变老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 把我当成 手心里的宝 宝宝我会一直把你当做我手里的宝。这恩爱秀的旁人一脸,少妇跟卿宝清越说,夫人跟大人恩爱有加羡慕死旁人,我先告辞了,家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灰灰 卿宝跟清越这一场恩爱秀的三王爷赔了银子,又虐了下狗,真的是没爱了,啧啧,你俩够了,还秀恩爱秀上瘾了,哼,大哥三弟,四弟,跟我走回医馆起,让他俩在真静静秀恩爱虐狗,你说清越怎么一个正直的人,怎么秀起恩爱来怎么不要脸呢,南宫哈哈哈大笑,大哥你是第一天认识小弟吗,你没听他说过吗,该正直就正直,该甜园蜜语就该甜园蜜语,不然娘子就是别人的,这个他十几年来总结出来的一个经验,爱她就要勇敢的说出来,莫等到了,心爱的人他嫁别人,自己独自一人,伤感流泪,一个人独自过一辈子。 南宫的这段话,让唐剑的感触很深,爱她就要勇敢的说出来我要去找鱼盈,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早知道上次就该在医馆问清楚了。 医馆。 他们几个人先回到医馆,等清越卿宝们回来收拾细软然后准备离开这里。隔了好久卿宝跟清越才回来,看着卿宝一脸娇羞的样子,就知道清越肯定说了不少甜言蜜语来给人家听,听的卿宝一个小脸蛋都红扑扑的,真的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羡慕死旁人,看来我们这几个当哥哥的也要去努力,找个媳妇回来,大家一起秀,看谁秀的更厉害哈'''''''''''' 哈哈哈哈,唐剑开口大笑。没错一起秀,看谁秀的更厉害~ 走的时候他们6人准备去向李大夫辞行。可却发现李大夫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是去看病人去了,清越等人为了表达对李大夫的感谢之意,偷偷在走的房间里面留下了一下银两,希望李大夫的好人一生平安。 实际上李大夫出诊去了,清越他们留了好多银子在医馆,然后离开了。 。 等到李大夫回来后,收拾他们的房间,看到那一堆放在房间的银子,傻了眼,他拿起那封信,一边看,一边老泪纵横,“这些当官的,还真是讲义气,不把老头儿弄哭是不甘心的?” 希望方大人等一批人能,越走越远,把贪官都抓起来,还我们一个和平的年代......... 午后的阳光,是明媚的,为那六人的潇洒背影,增添了一份梦幻般、充满活力的美…… 傅恩岩边走边说:“接下来,我们是有很多事情要做,薛丞相之死要弄明白,婉柔的仇,以及我傅家上下几十口的仇,也要报。 。首先最最重要的是要救出谷太后,然后帮石印拿回神之石,以及揭开神之石之谜?” “走,上路啦?”说着,南宫石印一把搭过傅恩岩和唐剑的肩膀,而唐剑,也搭住了祈轩的肩膀,然后三王爷又勾住了清越的肩膀,五个人身高一样的五人并肩走。 卿宝一个人走在后面说:越越看到你们几个这样搂搂抱抱我忍不住的,想怀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背着我有啥奸情啊,不然怎么就这样的勾肩搭背的,有猫腻,绝对有故事,这时候,五个人同时间回过头去,一排排的白眼,朝卿宝望了过去 。。 什么话都不说,给你个眼神你自己体会去,什么好猫腻,什么奸情,统统都是你想多了,清越开口道:宝宝啊,你是怎么了,你放心不下大哥他们也就罢了,竟然还怀疑我,真的感觉没爱了,一瞬间感到一万点的伤害,i你刚刚的那些话,伤害到我的弱小心灵。我不管你要补偿我。今晚你下厨煮饭。 啧啧啧,看的旁边4个一脸懵逼,说好的节操呢,清越你的节操呢,这是被狗吃了吗,真的是案子完了,你真的是一天比一天脸皮厚,现在估计都赶上城墙了,南宫说估计比城墙还厚了,某些人看着他们俩只秀恩爱,嘴里念叨着 真的是,又秀恩爱,绝对的虐狗,欺负我们几只单身狗。不行我也要去找一个,不然天天看他俩怎么秀恩爱我们绝对会吐血三升,活不了多久。 听他们打趣着卿宝清越他们俩个收敛了一点,卿宝开口说道,我们家乡那边有一首歌,是关于几个好兄弟的,你们要听嘛。 众人连声说好。 卿宝开口唱: 在你辉煌的时刻 让我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前方大路一起走 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我来陪你一起度过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人生难得起起落落 还是要坚强的生活 哭过笑过至少你还有我 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 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 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一首歌感动了他们,问卿宝说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卿宝回答道:《我的好兄弟》清越,唐剑,南宫,祈轩,傅恩岩几个人点点头,我们几个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有事一起扛,有福一起享。我们要永远的相亲相爱,永远的在一起。 人生就是这样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何况他们还几个,该死好几回了。 在方清越做了二十年的官后,卿宝让他激流勇退,回家当了富家翁,她当一个富婆,收着房租,想到21世纪的称呼包租婆、我要当包租婆这不是一个梦,嘿嘿~ 官场上的步步惊心,勾心斗角,让卿宝心生倦怠,一向以妻子惟命是从的方清越自然没有违背妻子的话,及时从官场收身,回乡过舒服日子去了。 闲下来的卿宝又将一些想法付诸了实践,夫妻二人合伙做生意,赚下了一个偌大的家业,在三四柱和丁俊安的庇护下外加唐剑,三王爷的照顾下,他方家的地位,在本城一直巍然挺立。 等儿女们都各算成家后,卿宝和方清越将生意交给儿女,夫妻二人则尽情徜徉在山水之间,做了一对神仙眷侣。 每当回首人生时,卿宝总觉得,自己这穿越过来的一生,除了前几年艰辛以外,剩下的时光,富贵荣华,夫贤子孝,实在是顺遂的很。 携了心爱人的手,与他共度一生时光,同赏沿途美景,人生如此,已美满至极,圆满至极! 2016.08.31.13.14大结局上阙,2016.08.31.17.20.大结局下阙~ 全文完 正文 完结感言 呼, 结束了,不知不觉,《重生俏卿宝》已经写了270天了到昨天故事讲完了,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的感觉,也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日,日,270天的日子中,经历的风风雨雨,卿宝成长了不少,我也成长了不少,那些一直支持我的亲人们,谢谢你们。 写作过程中,我被赞美过,也被讽刺过,有恶意的中伤我等等事件。 无论是什么,最后这本书我依然坚持写完了,情调觉得算是给大家一个完美的结局辣。 情调能走到今天,还要感谢我的编编小喵大大跟夏栀,要不是她们给我指点,帮助我一直在进步,真的感谢您们~ MS:作者菌呢是一个可爱的萌妹子,不是男孩纸,不准在认错了(⊙o⊙)哦,不然本宝宝坚决不理你,哼╭(╯^╰)╮。 正文 123木头人 “要我说啊,小文那丫头罪有应得,谁叫她父母曾经干了那么坏的事!” “可不是嘛,真缺德。如今好了,人家要她还债,替人家姐姐赔命,她父母都死了,赔命也得由下一代来赔!” “按理说这倩丫头也是挺好的一个人儿,可惜啊,也要步她姐姐的后尘了。她自己步也就行了,非得拉上小文那丫头!” 从几个村妇口中,唐剑打听到了一些外人所不解的事情。 现在,唐剑只得如实禀报给清越知道,“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当年,林倩的姐姐被赵小文父母偷偷送到选秀官的面前,结果真通过了地方选秀,成为秀女,进了宫,听说还成了皇上的妃子。 由于犯了欺君之罪,被处死了。今年选秀,林倩被选上了,而原本赵小文没有参与选秀的,是林倩去说动赵小文参加选秀,最终被选上。” 清越叹了口气,“唉,孽缘啊。林倩想教训赵小文的父母,是赵小文的父母把她姐姐送进宫的,最终害了她姐姐,所以,她要拉赵小文下水!” 祈轩站在一旁,神情若有所思,似在思考另一件事情。香楠见他久久未回神,换了声,“祈护卫,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祈轩看着清越,嘴巴动了动,有些话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清越看出他的犹豫,轻声道:“但说无妨!” 想了想,祈轩还是选择了不说,“大人,卑职还未确定这件事,等卑职确定了再跟大人详谈!” “嗯。”清越应了声,并没有为难祈轩,转头望向唐剑,有事吩咐,“唐仵作,死者方倩的尸体就停放在衙门义庄里,林仵作退休了,有劳你去验证死因!” 唐剑皱起眉,“退休?” 孟捕头问道:“大人,何为退休?” “呃,”清越怔了怔,解释道:“退休的意思是,劳动者因年老或因工、因病致残,完全丧失劳动能力而退出工作岗位。” 孟捕头有所领悟,“原是如此。大人懂的真多啊,清越委婉的说到这是跟卿宝学的。害羞的挠挠头。 大人,哪卑职现在干嘛?” 清越说,“本官做出了新的决定,明日响午再升堂审理此案。孟捕头,你接下来到明日升堂前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每一位家属,证人,嫌疑人,以及死者的尸体。孟捕头,你可觉得有压力?” 孟捕头坚定道:“请下人放心,卑职一定完成任务的,不会让任何事情,发生在这些重要的人身上!” 唐剑说,“那卑职和孟捕头先退下了!” 清越点了点头,“嗯。” 入夜后,趁祈轩和清越和唐剑他们去吃饭了,卿宝背着一个小包袱,偷偷从府衙后门溜了出去,并在附近投宿了客栈。 在客栈的客房里,屏风后面, 晚饭用过后,祈轩和唐剑和清越到后花园的凉亭上乘凉。 入夜后就没见过卿宝的身影,以为唐剑知道卿宝去向,祈轩问:“三弟,晚饭吃下来,没见三弟妹的影子,去哪了?” 清越摇头,“不清楚,可能在放假里面休息。” 看看月色,是时候出发了。祈轩对唐剑说:“大哥,今晚,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唐剑问:“去哪?” “回来再跟大哥说!”说着,祈轩起身,“大哥,为尽早帮清越破案,我想去一个地方肯定一件事,这件事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需要我帮忙吗?”唐剑以为祈轩这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有所担忧。 祈轩说:“大哥,不用了,我一个人能搞定。那,我先走了。”说毕,转身走下了凉亭,离开了后花园。 丽春院。 卿宝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色的素衣,绾起的青丝全部已放下,用一条纱布绑着,吊在了左胸上。外在相貌看起来,朴素清秀,像一个良家少女。她走到丽春院门口,故意昏倒下去。 为了破案,她不得不换回女装把自己送上门。 昨晚她已经女扮男装进过丽春院,避免丽春院的人认出她,她只得换回女装。 突然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跌倒在门口,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的丽春院姑娘们,当下都吃了一惊,几番手足无措之下,最后还是腾出两人把卿宝扶进了丽春院。 卿宝虽闭着眼睛,但她能感觉到有人把她扶上了楼梯,不稍一会,她已经躺在一间房的床上了。 芳姐急匆匆的脚步迈入了房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芳姐一走进来就询问把卿宝扶进丽春院的两位姑娘。走到床边一看,眼珠瞪大了一倍,惊道:“这丫头,长得真不错!” 其中一个姑娘垂着头说,“芳姐,我们刚刚见这位姑娘在咱们丽春院门口昏倒,于是就把她扶进来休息了!” 芳姐深不可测地问:“就她一个人吗?” 那两位姑娘一同回答:“是的!” “你们先下去!”芳姐挥手示意道,有马上把那两人赶出去的意思。 “是!”俩姑娘欠身一个,一同退出了房间,并把房门关上。 芳姐坐到床沿,轻捏着手绢的手伸出来,把盖住卿宝额头的头发拨开,精致的五官映入她眼中时,忍不住赞道:“长得真不赖,若能收她为徒,耐心改造,将来她一定是我丽春院的摇钱树,比牡丹有过之而无不及。” 芳姐的话,卿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盘算道:“我该将计就计,顺了芳姐的意思,以便更好地查找线索。”” 慢慢的,卿宝疲惫地打开眼睛。 芳姐一见到她睁眼,激动地笑了,就好比见到了摇钱树,“姑娘,你醒了?” 卿宝一下子起身,扑向芳姐,把芳姐给紧紧搂住,身子在芳姐怀中颤抖着,非常害怕地说道:“姐姐,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芳姐顺理成章以过来人安抚道:“姑娘,你别怕,你现在很安全,很安全!”想不到,怀中这女子醒来便是这副德性,看来已把她当做恩人了。 “姐姐,有人要杀我!”卿宝从芳姐怀中抬起头,可怜楚楚的看着芳姐,把心中编好的故事倾诉出来。 芳姐爱怜地把卿宝唇边咬着的发丝拨开,尽最大的能力在卿宝面前表现出和善的形象,“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卿宝说:“姐姐,我姓夏,名卿宝,夏卿宝。姐姐,你呢?” 芳姐呵呵一笑,“卿宝?好名字!我是芳姐!” “这里是哪?”卿宝环视房间一眼,明知故问道。 芳姐没有马上回答卿宝的问题,许是怕卿宝知道她这里是丽春院,然后会做傻事,那岂不是成不了她的摇钱树了? 芳姐略微笑笑,答非所问,“这里是芳姐的家。卿宝妹妹,告诉芳姐,你被谁追杀?” 卿宝咬了咬唇,满是可恨的语气道:“芳姐,我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便离世了,后来我爹娶了个后娘回来,我后娘一直对我不好,她还要为我安排我不喜欢的婚事,所以我就逃了出来,却被后娘派人追杀,我……我的命好苦啊!” “别哭,还有芳姐,有芳姐在,不会有人敢再欺负你了。”芳姐把卿宝搂入怀中心疼着,卿宝在她怀中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之后,芳姐命人把香楠带到后院的厢房休息。 后院是个隐蔽的地方,除了丽春院的人,外人一律不准进来。 现在是晚上,是丽春院生意红火的时候。这会,丽春院的姑娘们都出去招呼客人了,芳姐也去招揽生意了,后院除了几个婢女,没有一个能发号施令的人在。 卿宝正在厢房里沐浴,一个婢女伺候着她。从她的待遇看来,芳姐是铁了心要把她培养成丽春院的摇钱树。 一边沐浴,卿宝一边环顾四周,看看丽春院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这时,婢女轻声问:“小姐,水还温吗?要不奴婢再去给您打一桶热水来?” “哦不用了。”卿宝回道,“你先下去吧。” 婢女点头应,“好的小姐。”临走前,嘱咐了香楠两句,“对了小姐,后院最后的那间厢房您不要去靠近,牡丹姑娘说了,谁要是去那,一定会严惩不贷的。” “后院……”卿宝若有所思起来。想必这个后院,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牡丹,也很不简单。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卿宝说。 婢女没再说什么,退出了厢房。 一会,一个黑影跃入了后院的屋墙,并嗖然一声跃过卿宝所在厢房的窗户,这个黑影便是祈轩。他正想往前面的厢房看看,谁知道前面传来了芳姐的声音,“牡丹,你最近总是见精神不佳,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祈轩想也没想就悄然打开身后的房门,进入了卿宝所在的厢房。 听到门口有声音,卿宝以为是先前那婢女进来,拜托的语气道:“丫头,你帮我去看看,芳姐现在在干嘛。” ..............................................................................................................................。 34/34564 手机阅读本站: 本书地址: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