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四十、一波未息一波起
“水,,竹,,”飘香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唤,却依然唤不回那决然离去的身影,
厉无邪幸灾乐祸地望着飘香雪,得意地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飘香雪在片刻的呆怔之后,终于毅然地将水丝柔一把抱起,然后纵身向水竹消逝的方向飞逝而去,
也不知追了多久,飘香雪只觉得身心疲惫,再也无力支撑下去,颓然地靠到了一棵松树之上,
松树上挂着的一张吊床,唤起了飘香雪纷乱的记忆,此时的立身之所,竟是先前水竹休息的地方,眼前景色依旧, 却是人事已非,飘香雪只觉得一颗心空荡荡的,再也提不起半点精神,
他将怀中业已昏迷的水丝柔放到了吊床之上,又将离无言给他的伤药放到了水丝柔的身旁,然后便黯然地离开了松林,
飘香雪将云顶山的周围整整搜寻了一遍,却依然不见水竹的踪影,心中的苦痛和茫然都达到了一种极限,如果不是那个“一定要找到她”的信念支撑着自己,恐怕他早已经倒下了,
就在飘香雪漫无目的地搜寻着水竹的芳踪时,竟然遇到了急匆匆赶來的离无言,
“我可算找到你了,”离无言一把抓住飘香雪的手臂,兴奋地嚷着,
飘香雪却有如呆傻般,只是愣怔地望着他,再无别的反应,
“你怎么了,”离无言惊觉他的异样,摇撼着他的双肩,担忧地询问,
飘香雪似乎这才缓过神來,勿自还有些呆怔地问:“你怎么來了,”
离无言听他开口说话,这才稍稍放下心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忙道:“你的事办完了吗,”
“我的事,”飘香雪有些痴然地自语着,星目中隐隐泛出泪光,
离无言再次握紧了他的手臂,追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飘香雪凄然道:“沒什么,”强行抑制住内心的伤悲,反问道:“你是來找我的,”
离无言见他如此,知道再问也是无用,只得先答道:“秋晚霁失踪了,”
“失踪了,”飘香雪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反手抓住离无言的手臂,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无言见他一脸惶急,连先前的伤痛之色都减弱了许多,知道他是真的担心秋晚霁,便不敢怠慢,立即快速地将飘香雪走后所发生的事,全部讲了出來,
原來,自从飘香雪走后,秋晚霁就变得郁郁寡欢,整日都不出房门一步,而且渐渐地神思都恍惚起來,离无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曾试着劝解,但是却沒有任何效果,
正好有一天,上官楼來拜访,了解到了秋晚霁的情况,便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帮忙劝说,离无言便欣然答应了,
果然,上官楼走后,秋晚霁变得高兴起來,也不再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门里了,离无言见上官楼的劝解有了效果,便也暗暗高兴,不疑有他,
可谁知,沒过两天,秋晚霁却突然失踪了,而且沒有留下只言片语,
她的房门锁得好好的,里面的用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窗户也都是关着的,而且都在里面插上了,不像是突然被人掠走的,所以离无言冥思苦想之后,猜测秋晚霁可能是來魔城找飘香雪了,
來这之前,为了万无一失,他又到恨天教去找上官楼,想要问一问他那天到底跟秋晚霁说了什么,不想上官楼竟然也不在恨天教,因而,离无言更加断定,一定是上官楼答应了带秋晚霁來找飘香雪,所以秋晚霁才会心情大好的,于是,便急匆匆地赶來了,
飘香雪听了他的讲述,不由得眉心紧蹙,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真如离无言所说,上官楼带着秋晚霁來魔城找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始终都沒能遇见他们,
离无言见飘香雪蹙眉沉思不语,知道他对自己的话有所质疑,便又道:“如果上官楼不是用‘带她见你’这个说辞來劝解秋姑娘,那么为什么他走后郁郁寡欢的秋姑娘会变得那么高兴,”
飘香雪听他说得有理,微微点了点头,终于道:“好,不管怎样,我先返回魔城去查看一番,如果秋晚霁他们真的是來找我了,那么此时很有可能已经落在厉无邪的手中了,”
“我和你一起去,”离无言立即自告奋勇地道,
飘香雪见他神色坚决,知道无法推拒,只好勉为其难地道:“好,”
离无言见他答应,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紧紧跟上,两人一路疾行,很快便返回了魔城,
又一次返回魔城,飘香雪的内心有如五味陈杂,也不知究竟是何滋味,但是还容不得他细想,厉无邪的人就已经主动找上门來了,
“白衣浪子,我们奉魔尊之命,已恭候多时,魔尊有令,如果白衣浪子想要知道秋晚霁的下落,就速去‘魔泉谷’,”拦住他们去路的是听澜和观琴,而说出这番话來的自然是那个听澜了,
“厉无邪到底想要干什么,”离无言怀疑他们有阴谋,不放心地追问道,
“带我们去‘魔泉谷’吧,”飘香雪漠然道,
听澜微微一笑,赞许道:“白衣浪子果然有胆识,”说着还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轻瞟了离无言一眼,然后莞尔一笑道:“跟我们來吧,”便与观琴举步先行,
离无言见飘香雪目无表情地跟了上去,虽然心中狐疑,却只能紧紧跟上,
四人沿着一条逶迤的山路,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出现了一个深幽的山谷,从谷顶望下去,只见云雾弥漫,深不可测,
听澜与观琴停下脚步,两人同时冲着飘香雪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着几分莫测高深,
“这就是‘魔泉谷’了,”听澜指着下面的深谷,高声道,“下不下去,悉听尊便,”说完,携着观琴,纵身跳了下去,
很快,两人的身形,便消失在重重云雾之中,
飘香雪与离无言对望了一眼,离无言连忙伸手拉住了飘香雪的衣袖,犹豫道:“我们真的要跳下去吗,恐怕这只是厉无邪的一个阴谋,”
“就算是阴谋,也只有跳下去才知道,”飘香雪淡然道,“要不然,你可以先留在这里,”
离无言面色一变,有些伤心地道:“你认为我是贪生怕死,舍弃朋友的人吗,”
飘香雪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如果这是阴谋,你留下來,也算给我们自己留条后路,”
离无言这才心中释然,却道:“我们还是一起下去吧,这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飘香雪点头道:“也好,”
于是,两人纵身一跃,一起跳下,
穿过重重雾霭,两人终于落到了谷底,视线也随之清晰起來,因为谷底的云雾已经变得很淡很淡,
谷底的中心处,是一汪泉水,水的颜色竟然是墨黑色的,在泉水的核心处,不断有黑色的液体汩汩流出,四周,则是死亡一般的沉寂,
然而,在那墨黑的泉水中,一点白色的身影,却让飘香雪和离无言的视线再也无法移开,因为那被浸泡在魔泉中,只露出肩部以上的女子,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秋晚霁,此时的秋晚霁也已经看见了他们,水眸中顿时盈满了泪水,痴痴地望着飘香雪,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神情,
离无言见秋晚霁被浸在魔泉之中,而那泉中的水位还在缓慢地上涨着,已经就快要沒过秋晚霁的肩膀了,身形一纵,便欲跳入泉中救人,
不想,手臂却被飘香雪及时拉住,“等等,”飘香雪阻止道,
离无言狐疑地望着飘香雪,不明白他为何要阻止自己,
只见飘香雪已将一粒石子投入泉中,顿时冒出丝丝白烟,坚硬的石子竟在沒入泉水的瞬间被彻底蚀化,
离无言已是看得面色惨白,额角渗出了冷汗,如果不是飘香雪及时拉住了自己,恐怕此时被蚀化的就不是这粒小小的石子了,
“救我,,”魔泉中的秋晚霁发出了微弱的求救声,声音里带着近似绝望的乞求,
离无言再次有想要跳入的冲动,但是刚才的一幕却让他望而怯步,只得探询地望向飘香雪,希望飘香雪能想出救人的办法來,
飘香雪蹙眉沉思良久,眼见魔泉的泉水已经淹沒到秋晚霁的脖颈了,
“快将腰带解给我,”飘香雪一边对离无言命令着,一边快速地将自己的腰带解下,
离无言无暇多问,只是依言解下腰带,
飘香雪立即将两人的腰带系在一起,顿时结成了一条四米來长的布绳,手臂暗灌一股真力,顿时布绳有如长了眼睛一般,笔直地向秋晚霁飞去,并在接触到她的身体时,将她的身子缠绕住,
飘香雪又暗使了一个巧力,布绳便拉着秋晚霁的身体斜斜地飞出水面,一个回拉,秋晚霁的身体,便稳稳地落在了飘香雪面前的空地之上,
秋晚霁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僵直的姿势,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飘香雪手腕一抖,便将布绳从秋晚霁的身上卸下,然后从地上再次拾起两枚石子,右手一扬,两枚石子脱手而出,笔直地射向秋晚霁,
“你……”离无言被飘香雪的这一举动骇得目瞪口呆,口吃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