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抬手挠了挠头,正自尴尬,好在皇后毕竟是个成熟女人,很快便冷静下来,虽然还是不好意思抬头看楚欢,却是抬手道:“你先坐吧。”
楚欢坐下来,又是一阵沉静,气氛尴尬,楚欢知道这样下去,气氛只能是越来越尴尬,开口道:“皇后皇后是昨天抵达?”
皇后微点螓首,“嗯”了一声。
楚欢叹道:“听说皇后抵达之后,米水未进,这这总是伤身子的。”
皇后终是抬头,幽幽道:“我现在该是叫你楚总督,还是叫你楚王?”
“如果天下还有人一个人理解我,我相信定然是皇后。”楚欢立刻道:“如果皇后都不能体谅,只怕无人会理解我了。”
皇后闻言,脸颊一热,忍不住道:“为何为何是我理解你?”
楚欢见皇后情况,微微一怔,立时回过神,这句话说到实在太过暧昧,只是他却并无暧昧的心思,在楚欢看来,皇后是经过无数风波硕果仅存的皇族人物,她不但经受华朝的灭亡,经受乱世之中的杀伐征战,也经受过大秦的建立,庞大的帝国在她的眼下由盛转衰,甚至到了今日频临灭亡的绝境。
世事如云,皇后可说是看透了王朝争霸的轮回起伏,正因如此,楚欢才说皇后定然知晓自己今日之处境和选择。
若是换个场合,这句话未必会让皇后生出其他的意思,可是毫无疑问,先前那事儿,对皇后影响极大,虽然皇后现在看起来貌似平复许多,但是楚欢心中隐隐觉得,只怕自己已经给皇后留下了一个轻浮放浪的印象,也难怪此言一出,会让皇后多想。
灯火之下,皇后微低着螓首,脸颊带着尚未消退的红晕,白里透红,在灯火照耀下,便宛若在白皙的肌肤之上泛着一层粉红色的光晕,她相貌本就艳美,而成熟妇人略带羞臊的风情,更是充满了荡人心魄的魅力,饱满的胸脯随着微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彰显着胸脯的丰满,楚欢划过皇后胸脯,心中禁不住一荡,这样的美艳妇人本就会让人想入非非,更何况又是身份高贵,此刻又是孤男寡女,楚欢心头跳动,急忙移开目光,心中暗暗自责,心想自己怎能对皇后也生出放肆的念头。
他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皇后微抬眼角看向楚欢,见楚欢目光也正从自己身上划过,两人目光微一接触,便即触电般立时分开。
皇后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欢和琳琅方才在外面的柔情蜜意,皇后自然是听到,她来到通州之后,情绪低落,忧心忡忡。
经过无数次的生死别离,看惯了你争我夺的血腥残杀,皇后自然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
楚欢入关,自称楚王,当然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回西北,西北一片欢腾,而皇后自然也知道了楚欢自立为王的消息。
其实她并不觉得意外,洞悉世事的她,很清楚楚欢自立为王只是迟早的事情,当听说西北军已经打入关内,她心中就猜到楚欢随时都可能称王。
齐王还一度以为楚欢会打出自己这杆旗号,而皇后却早就看透,楚欢入关争霸天下,只能打出反秦的旗号,而反秦旗号一打,齐王不但不是什么香饽饽,反倒会成为楚欢称霸路上的麻烦。
那时候开始,她便一直担心齐王的前途,她苦心让齐王跟随自己离开,便是因为预料到齐王留下来,即使楚欢暂时不会对齐王如何,可是齐王那自以为是却又任性的性子,迟早都会闹出事端来。
而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她所料,得知齐王竟然在楚欢的酒中下毒,已经被楚欢软禁起来,皇后几欲昏倒,知道齐王大难临头。
她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即赶来通州,就是希望能够救下齐王。
只是抵达通州之后,楚欢却并不在通州,皇后被裴绩安排在正元之中,心情忧虑,一心只想等着楚欢回来,好为齐王求情,却是米水未尽,足不出户。
傍晚听到院子传来脚步声,皇后心下欢喜,只以为楚欢是知道自己在通州,专门过来见自己,正要出门相见,谁知道却听到了楚欢和琳琅说话声音,顿时便不好出门打扰,她本以为楚欢定然已经知道自己在正院住着,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皇后心惊肉跳。
她在屋内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甚至一度捂着耳朵,可是声音却不绝入耳,虽然她也是过来人,可是楚欢和琳琅的欢声乐语,皇后在闺房之中又何曾听过,只觉得这一对夫妻当真是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虽然在屋内只是听到声音,可是脑中却禁不住想到楚欢二人交缠在一起的情景,她脸红心跳,暗骂自己怎地不知羞耻,可是越是这样,脑中幻想出来的影像却是挥之不去,等到后来听二人说话,竟然提到自己,楚欢言语之中,竟似乎对自己还有想法,皇后更是又羞又恼,可心中却又生出一种一样的感受,那感受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很是恼怒,但是却似乎又有一些欢喜。
她与楚欢在北岭同生共死,楚欢甚至不顾性命救她性命,虽然口中没多说什么,可心里却一直很是感激,对楚欢也是大有好感。
实际上走出北岭之后,她便与楚欢少有接触,可是在甲州的时候,夜深人静,想到从前的人和事,却每一次都会想到与楚欢在北岭一起的经历,楚欢和她说笑的言语,她竟然记忆犹新,甚至依旧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楚欢抱着自己时自己的感觉。
她每一次想起,都会脸红心跳,暗想自己都这个年纪,竟还要胡思乱想,更何况还去想别的男人,总是自责,尽力想要克制自己去想与楚欢在一起时候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说来也怪,你越控制自己去想,反倒是越会在脑中挥之不去。
皇后自小到大,并无真正有过男女恋爱之事,一直也不知道心中思念的感觉,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人到中年,脑中却一直记挂着楚欢,夜深人静躺在床上,脑中出现最多的便是这个男人的影子,她有时候时常懊恼,暗骂自己不是个好妇人,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其实她内心深处,倒一直想着能够再见到楚欢,甚至还想着楚欢能够与自己说笑调逗,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两人身份所在,更加上年纪隔膜,而且还有许多的因素存在其中,两人非但不可能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甚至连当初在北岭之中的说笑都已经不可能。
此时楚欢就在眼前,四下也确实并无他人,可是气氛却与皇后多少次想过的情景完全不同。
她酥胸起伏,心中又是在懊恼,心想自己肚子胡思乱想倒也罢了,到了这种时候,自己却绝不能有任何其它的想法。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睁开眼睛,抬起头,正视楚欢,艳美的脸上已经显得十分严肃,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此来是为了什么。”
“是。”楚欢见皇后严肃起来,反倒觉得比先前的尴尬气氛要舒坦一些,点头道:“王爷就在后院之内。”
皇后犹豫一下,终是轻叹道:“我先代他向你道歉,是是他糊涂,你你不要怪他。”
楚欢并没有立刻回答,屋内又是一阵死寂,片刻之后,楚欢才起身,过去倒了杯热茶,走到皇后身边,送了过来。
“我我不用!”皇后摇头道。
“你一直没有吃东西,这怎么能成?”楚欢皱眉道:“先喝了这杯茶,然后我让人安排食物,你先吃了东西再说。”
皇后此时哪有心思吃东西,摇头道:“我不饿,也不渴,我只盼你能够高抬贵手,饶过灜仁这一遭。”
“你都一天多没吃东西,又不是铁打的身子,怎能吃的消?”楚欢叹了口气,将茶杯依旧递在皇后面前,“你瞧瞧你,比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已经瘦了一些,来,听话,先喝杯茶。”随即感觉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妥。
皇后显然也发现这一点,瞥了楚欢一眼,微蹙柳眉,但终究还是伸出手,接过了茶杯。
楚欢露出笑容,道:“先喝茶,喝口茶,咱们再说。”
皇后犹豫一下,终是轻轻小酌了一口,这才问道:“你!”
“那次你给我的信,我收到。”楚欢打断道:“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凌霜是前朝的公主,也是你的侄女,你放心,她现在并无大碍,如你所料,她确实在忠义庄。”
皇后幽幽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冤孽,我也没有想到凌霜还活着,更没有想到,她一直都在灜仁身边。这孩子外柔内刚,知道了自己身世,便断然离开了灜仁可是灜仁却偏偏对她生有情愫!”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楚欢长叹道:“感情这回事,人不由己,喜欢上一个人,那是连自己也难以控制。”说到这里,看向皇后迷人眼眸,皇后与他目光相接,娇躯微颤,但她毕竟老练,故作要放下茶杯,将目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