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鬼放肆又不客气的眼光，像是挑剔货物一般，在巫淼淼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打了个转，最后，又停留在了巫淼淼的脸上。
“呵……就你这样的，也能当灵媒师？”
鬼的语气很不客气。
巫淼淼怒，“我怎么就不能当灵媒师了？！”嘿，这年头，还真是奇了怪了！现在的鬼都这么嚣张了么！一个两个都开始鄙视她一个堂堂的正式灵媒师了！
鬼看着巫淼淼不淡定的样子，摇了摇头，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做事毛躁，行走坐卧没个正形，说话言辞粗鲁，没有半分灵媒师的严谨态度。要是外面的那些灵媒师都堕落成了这样，这灵媒界还真是没救了。”
“那你说，灵媒师应该是怎样的？”
巫淼淼听得这白胡子老头一番话，反倒是气笑了。原本巫淼淼已经被这只鬼给气得站了起来，就差没有撸袖子上去干一架了。结果，这老头儿说的一番话，反倒是让巫淼淼笑了。
白胡子老头摇着头，咬文嚼字道，“修其行，修其身，修其德，修其心，修其道，而后，可为灵媒也。”
巫淼淼这下也不跟他急了，笑眯眯地开口问道，“那么请问，前任大祭司大人，这几项里面，哪一项您做到了呢？”
白胡子老头再也维持不住自己淡定的模样，脸色急变，恶狠狠地瞪着巫淼淼，“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语气，倒是有了几分图穷匕首见的感觉了！
巫淼淼笑笑，摆摆手，宽大的袖袍在空气中招摇了两下，便轻易地将眼前这只鬼散发出来的戾气给化解了。
“老爷子，您这么大年纪了，可别着急上火啊！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本仙姑可担当不起啊！”
白胡子老头气结，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指着巫淼淼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却也没有能够说出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
要说起来，这也怪他从小接受的祭司的教育，竟然让他活了那么大年纪，愣是骂不出一句脏话来。最终，老头气急了，直接骂了一句，“无知妇孺！”
这也就是这位老祭司能够骂出的最过分的话了。
巫淼淼笑得更开心了。“嗯，是啊！淼淼无知，请前大祭司给淼淼答疑解惑，大祭司，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话说得是云里雾里。但是，眼前的白胡子老头却是听懂了。他，只是前任大祭司，而大祭司，是那个孩子。那个倒在神台前，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的孩子。
他培养了十八年，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最为优秀的孩子……
停下了所有的行动，他怔忡了一会儿，好半晌，才幽幽的看向了巫淼淼。那目光，倒看得巫淼淼有些背脊发凉。
“你说的，是水镜啊……”
像是勾起了什么回忆一般，老头的目光变得悠远深邃起来。像是透过巫淼淼，看到了某个不再存在的人，又像是穿越了时光的距离，思绪回到了许多许多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