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Chapter015
左亦只感觉浑身发冷，身体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寒冷令他的反应迟钝了许多，浑身僵硬而麻木，仿佛置身在冰冷的水中，渐渐恢复过来的神智让左亦疼的吸了口气。
之前受伤的手臂的灼热感也已经消失了，或许是这份寒冷将灼热给压制了下去，虽然疼，却好受了很多。
眼前模糊的事物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左亦浑身颤抖着，心脏也跟着一阵阵地抽痛。
“这真像是做梦一样，没想到我还能有机会在手术室里看着你。”说话的人声音很好听，却带着异样的兴奋。
这样的声音让左亦浑身不舒服，抬头看了过去，一个灰白了头发的男人正站在他左手边，男人虽然有着一头灰白的头发，年纪却并不老，他的长相很普通，左边眉毛上有着一道极深的疤痕，让那普通的长相显得狰狞了几分，他的脸上还有异样的红晕，似乎很是兴奋。
“洋……博士！”左亦的浑身打着颤，身体不自觉的抖动让水面晃动了起来，而水面上漂浮着的细小冰块跟着相互碰撞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整个身体好像除了意识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一般。他被束缚在一张椅子上，而椅子却是置于一个方形的容器之中，没过胸的冰水上悬浮着无数的冰块，左亦低头看，才发现自己竟是浑身赤|裸着，麻木的身体根本感觉不到身上是否有穿着衣服。受伤的手臂搭在玻璃的容器壁上。
“我好高兴，你居然还记得我。”洋博士声音拔高了许多，呼吸也因为兴奋而显得不顺畅，他双手放在胸前，他的表情，就像是终于得到了某种极为想要的事物，小心翼翼地却狂喜不已。
左亦脑袋一片混沌，这是一间极大的手术术，所有的一切不是透明便是雪白，这地方在左亦的记忆中，是无法抹去的熟悉。手术室很大，这里该说是一个包含手术床的研究室，很多仪器，是左亦曾经在莫奈的实验室见过，却一直没法叫出名字来的东西。
这间研究室的中央还摆放着好几个巨大的培养皿，里面全是淡蓝色的液体，细看下培养皿中培养着人。
那不是人……
左亦想起在失去意识前遇到的浑身鳞片的怪物，那培养皿中的东西，虽然是人身，却跟那怪物一样，身上奇形怪状，有些多了一条属于其他动物的腿，亦或是别的东西。
洋博士在做生物合成体，而且是在以人为实验的对象。
迟钝的意识中，左亦听见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地看向走进来的几人。敏言跟小吉都换上了雪白的袍子，两人将一个仪器推了进来，摆在了中央，那是可移动的手术床，小吉沉默地对仪器进行了了一些调试，接着便跟敏言站到了一边，两人甚至一眼都不曾看向左亦的方向。
“为……什么？”左亦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要发出声音很是艰难。
“为什么？你问的是什么？”洋博士用手指轻轻地碰触着左亦那只搭在容器壁上的手，他微微地弯着腰身，碰触的动作显得很小心：“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在F区的好友会在这里？还是为什么我会把你放在冰块里？”
左亦有很多话想说，但这样的寒冷让他连呼吸都成了困难，仅有的力气好像就是为了颤抖而已。
洋博士执起左亦受伤的手，他的身体超前靠了一些，将左亦的手臂抱在怀里，甚至用脸去蹭了蹭，左亦睁大了双眼，他不明白洋博士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那张脸上的表情让人嫌恶让人难以接受。洋博士左手的尾指指甲很长，尖锐得如同锋利的刀匕，他的指甲轻轻触到左亦伤口，接着指甲猛然用力插了进去。
“……”
寒冷的冰水让左亦周身的血液循环变得缓慢，但伤口还是开始渗出了血来，洋博士抽出指甲，伸出舌头，用力的舔舐着左亦伤口！
这些冰水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让痛觉也跟着迟钝了很多，这阵疼痛显得轻微了很多。
洋博士的样子激动兴奋，甚至疯狂，那布满红晕的脸上睁大的双眼盯着左亦，伸出的舌头卷着渗出伤口的血液含进嘴里然后吞掉，那模样就像是在享受难得一尝的美味。
流血渐渐停止，洋博士把左亦的手放了回去，双手顺着左亦裸|露的皮肤滑到左亦脸上，捧着左亦的脸庞，将鼻尖贴着左亦的鼻尖：“左左颤抖得这么厉害啊，还记得去年我给你做手术的时候也是，小身体一直在颤抖，可爱死了。”
“……”左亦记得，去年自己被大哥的仇家在家里暗杀，是洋博士给自己做了手术跟再生治疗，才拥有了第二次的生命，他一直很感谢洋博士，即便在那之后他也不曾再见过洋博士。
“你是除了11号之外我最为得意的宝贝，你会超越11号，我会将你的数据交上去，他们一定会疯狂，我会得到他的称赞。”
你究竟在说什么？左亦想要后退，即便身体感觉再如何的迟钝，这人说话时口中的气味还是让他难以忍受。
洋博士的大指头摩擦着左亦的脸颊：“眼睛里面都是疑惑，太可爱了……记得我给你做手术的时候的情节吗？”
他怎么可能记得，他那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左亦觉得自己应该是皱了眉头，只是感觉不到罢了，听洋博士的话，笨蛋也知道，自己手术的时候，或许出了什么问题。
“给你换取心脏和浑身血液时，你的血液来自某个失败的生物合成体。”洋博士嘻嘻地笑了几声：“但没想到你还真能变废为宝，不但没死，还将一切融合得那么好。”
左亦睁大的了双眼。
换血？全身的血液替换，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他当时只是内脏被刺伤而已，根本用不着换血。
“你是11号之外最完美的合成体，原本以为你会变模样，可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可爱，就像11号一样，可惜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11号了，该死的那群家伙将我摒弃在我外围。哈哈哈哈，那群白痴，把93星搞成这样。”洋博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左亦的脸颊，说：“只要有了你，再做无数个11号也不是问题。”
洋博士是个坏人……
左亦混沌的脑子此刻除了给洋博士一个坏人的定义之外，无法再思考其他，他的意识再一次地渐渐消失，心脏的跳动似乎已经无法维持身体的颤动了，水面的轻响也渐渐没了。
“把我的宝贝抬出来，小心一点！”洋博士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敏言跟小吉，吩咐着，洋博士戴着笑意的眼睛里满是警告，他说：“以我现在这副样子接待我的宝贝，实在不好意思，我要去换一身正装。”
敏言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他抬脚跨进了冰冷的水中，解开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左亦，小心地将人抱了出来，放到之前推进来的移动手术床上。
“对不起，左左……”小吉拿了毛巾，给左亦擦拭着身上的水。
“为什么？”手术床的温度很低，跟在那水中并无太多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床能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身体的颤抖还是控制不住，左亦的声音很低，他只是嘴唇动了动。
小吉说：“他说他不会杀你，只是想要你的血液，所以……”小吉看向不远处的培养皿器具，左亦转过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兰斯，还有那边那个是露……在这之前我们都被抓了过来，我们有二十多个人，他在我们身上做实验，兰斯他们已经在中期，我跟敏言才刚开始，他查到了我们跟你的关系，所以，我们……”小吉说：“他说他只要你，有了你，就把大家都放了。”
左亦没再注意小吉的话，而是看着几个培养皿，洋博士在抓F区的孩子做人体合成的实验？只有F区，就算一天死了十个人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骚乱，何况只是丢失了一些人而已……
洋博士偷偷在自己身上做了合成体的实验，连哥哥都不知道，而哥哥和自己竟然将他当成救了自己的恩人……
“左左，原谅我们！”小吉小心地用毛巾擦着左亦的身体，轻轻地，一下接着一下：“你也一定很想救他们……”
左亦摇了摇头，他说不出话来。站着他们的角度，也只是为了救人，但为了救人就将自己交出去，救人有很多的方式，而他们选择了这种方式将自己抛弃的方式。他能理解敏言跟左亦，但不代表能去原谅……
不管这背后有着怎么样的无奈，自己是被摒弃在友谊之外了，如果一开始跟自己计划，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一切问题要一起商量的……他们为什么这么傻的认为洋博士只是要自己的血液？
大概从自己离开F区开始，所谓的友谊就已经有了变化。
“他还说，只要拿到你的血，就给我们新的身份，离开F区的新身份。这对敏言来说，太具有诱惑力。”小吉弯下腰身，附在左亦耳边：“敏言太喜欢你了，可是我们的身份连进入其他区都得申请，敏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