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帝心蛊 >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师父被抓
    更深露重.秋夜萧瑟.宣墨命人将尸体拖下去.迅速清洗房间.只因冉竹怎么样也不肯踏出门.

    那一夜.他抱着冉竹就在床上.陪着她睁眼到天亮.

    在暗卫府那天.冉竹告诉他.这铜钱上的酒味是她亲自酿的桃花酒.整个皇宫不会有第二份.

    萧风也承认.最近因抽调了大量人手查探一些官员的贪污问題.暗卫府并沒有什么人.如果能躲过重重机关进來不被人发现的.从小在暗卫府长大的丹青确实可以做到.

    他们本打算捉拿丹青问话.可冉竹说让她先回去问问丹青.怕冉竹出事.宣墨派了木河暗中跟着.

    却沒想到丹青竟然要出宫.收到消息的宣墨便让木河一路跟过去.不管她有沒有和什么人接头.都要抓回來.

    如今宣墨忽然有些后悔.倒不如直接让丹青死在外面.眼前人就不会如此伤心.

    晨光微曦.宣墨看到窝在怀里的人终于合眼睡着.于是轻轻起身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

    正准备离身去上朝.身后忽的响起一干涩涩的声音:

    “她的包袱给我看看.”

    “此事你别管了.再睡会.”宣墨低声说道.看着冉竹再度睁开的眼.颇有些无奈.

    冉竹将手伸向他.眸中坚定不容宣墨拒绝.

    宣墨无法.抬抬手示意海生将包袱递过來.

    看到那被血渍浸透的包袱.冉竹深深的闭了下眼.随即将包袱打了开來.

    包袱里只有两套换洗衣服早已被鲜血弄脏.冉竹将衣服拿了出來.几封书信和一个坠着半截铜板的红绳从里面掉了出來.应有衣服包住的原因.它们并未被鲜血沾染.

    冉竹拿起书信.她的手有些颤抖.脑海里的有些想法生怕被证实.却又怀着某种期冀.

    信封很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征來.抽出信纸.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

    吾妹新儿:

    兄甚好.勿念.

    轻尘亲笔.

    冉竹手无力的垂下.任信纸从手中脱落.随即被宣墨拿到手中.

    “浥轻尘沒死.”宣墨看到那轻尘二字.眉眼中透出几分怀疑.

    “我应该猜到.那么重要的牌位她沒带走.不是忘记而是不需要了.因为她哥哥沒死.”冉竹淡淡说道.心只觉空了一块.

    到底不是亲姐妹.我哪里抵得上她的亲哥哥.

    可一想到昨晚丹青鲜血淋漓的样子.趴在她耳边穷尽一身力气说出的话语……冉竹无力的闭上了眼.眼睛难受的很.

    “这什么味道.怎么感觉像在哪里闻过.”冉竹耳边响起宣墨的疑惑声.她转头就看见宣墨正闻着纸.眉头紧皱.

    冉竹将信纸拿了过來.放在鼻尖闻了闻.清香淡淡.若有若无.不仔细闻还真闻不出來.

    可这种味道冉竹最为清楚不为.这是玉兰花的味道.这些信纸不消说定是她在玄镇时因一时兴起用玉兰熏香而成.

    所以宣墨觉得熟悉是正常的.因为他身上便有这香味.只是这纸张时间太久味道淡了许多.

    冉竹将余下的几封都拆了下來.字迹均有些歪斜潦草.且都是寥寥几个字.意思也大径相同.信纸都是一样的味道.

    “皇上.新儿是丹青的本名吗.”冉竹将信纸拿在手里.看着宣墨疲惫神色.开口问道.

    宣墨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木河.木河……”冉竹似是被惊到了般.冲着窗外大声叫道.

    “属下在.”窗外随即响起一低哑声响.带着几分沉闷的咳嗽.

    “丹青出城后往哪个方向离去.”

    “往西而去.”

    “皇上.你有沒有想过你暗卫府里出了内奸.”冉竹面色忽然浮上几分哀伤.目光里黯淡了下來.这句话却令宣墨脸色立马变了变.口气也变得严肃:

    “你此话何意.”

    外面响起了海生连连催促上朝的声音.宣墨见冉竹不开口.不由道:“我下朝后來找你.你先再睡会.”

    说完不等冉竹回话.转身急急离去.

    地面被冲洗的干干净净.唯有淡淡血腥味萦绕在房间.冉竹听着外面一群人离开.整个人慢慢从床上坐起.

    路上尽是打扫忙碌的太监宫女.她们远远便看到一人赤足走來.身上的戾气令所有人打从心底感到害怕.众人见状无不纷纷避让.

    当冉竹迈进凤仪殿时.白静正站在窗前.伺弄着一盆花草.上面只有一朵光秃秃的雏菊.

    “你來了.”白静淡漠道.冷风里满叶摇曳.而独枝雏菊正瑟瑟发抖.

    “丹青死了.”冉竹走过去.一路走來的冰冷青石板寒气早已侵入她全身.可她看着白静.胸口只觉燃起熊熊烈焰.

    “哦.这么小的年纪就死了.真是可惜了.”白静啧啧说道.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她的哥哥早就死了.对不对.”冉竹沉声问道.每说一句脚步就往白静靠一步.

    “你这话何意.我不明白.”白静转过头.笑的诡异.

    “看來你真的很喜欢我熏的那些兰花纸.就算要做伪信也要拿出來用一用.”

    “你这话说的.你怎么就知道浥轻尘手中沒有呢.”白静耸耸肩淡漠道.脸上快速滑过一丝阴郁.

    “兰花熏纸.除了我赠送你的那些之外.就连师父都不曾有过.何况一个连面都不能露的暗卫.你是不是想说浥轻尘当年沒死你将他藏在洛阳一带.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给丹青指的方向是西边.”

    冉竹激动说道.虽然一夜未睡.可她的思维竟清晰无比.她愤怒的口气中更是为丹青咆哮.

    红绳半截铜钱.几封伪造的书信.让丹青抱着浥轻尘还活着的念想一次次任白静摆布.

    冉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丹青就是恨不起來.只是对白静恨意更深.

    “说说看.你还知道了些什么.”白静离开窗台.一副悠然自得的口气.

    “你拿浥轻尘的遗物來哄骗丹青为你做事.甚至再发现皇上识破你的假计谋时候.让丹青亲手毒死苍夜.知道你这阴谋的人已经死了.丹青为了她哥哥定然不会出卖你.为什么还要杀掉她.”

    冉竹最后一句竟是用吼了出來.她双目赤红看着白静.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突然冉竹脑中一道亮光闪过.身体不自觉的摇晃了下.冷声道:

    “因为浥轻尘是个死人.你给的地址是假地址.你担心她发现后再回宫揭穿你.”

    白静呵呵笑出了声.却沒有一点暖度.她用颇为赞赏的目光看着冉竹.口气里亦不无夸奖:

    “你师父从小就夸你聪明.真是沒错.若不是你小时候懒散成性.做事不爱动脑子.恐怕我也走不到这一步.我想她昨夜一定死的很惨吧.我倒是漏算了你已经知道她有问題这卦.木河.看來皇上如今对你极为信任啊.就连暗卫都派给你了.”

    “你有心策划.早在六年前开始.从一个死人身上拿到点东西易如反掌.可你却对他的底细十分清楚.一句吾妹新儿.在丹青看來证实了书信确实是她哥哥所写.其实你这是矫枉过正.浥轻尘那么谨慎的暗卫.怎么可能会将丹青的本名泄露出來.而且这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冉竹对于白静的夸奖冷冷不屑.继续说道:

    “你仿造的字迹连丹青都能骗过.说明你拿到了浥轻尘亲笔写过的东西.而暗卫素來只听皇上的.除非.你与暗卫府有人早有勾结.所以浥轻尘和丹青的事情你知道也不奇怪.”

    白静听到此话.本悠闲淡淡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难看的很.

    但也只是一瞬.她又笑了起來.笑声中带着阴阴冷气:

    “我本來可以让她死的痛快点.可惜她竟然敢要挟我.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有不自量力的人敢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说完狠狠的剜了一眼冉竹.仿佛死的不该是丹青而是冉竹一般.

    “你是一国皇后.就连我都无法威胁到你.她又有什么本事.分明就是你暴戾成性.冷血无情.无耻.”

    冉竹怒道.心中虽不信.可还是故意说着话來刺激白静.

    白静也不恼.嘴角依旧挂着冰冷的笑:“你终于认识我了.那看來我下面要给你看的东西.你也不会多么愤怒了.”

    白静瞄了一眼冉竹.信步往里面走去.冉竹心头一紧只觉有不好预感.犹豫了下随即紧跟了上去.

    凤仪殿寝殿里的一处墙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幅巨大的红色布幕.上面是一副未完成的凤求凰……

    “徒儿.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白静阴声叫道.走向前.将布幕使劲往下一扯.

    布幕哗然落下.落出它身后的白墙.还有一个被反绑挂在墙上的人.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乌发染血黏在他的脸上.遮住了他半面容颜.白衣上沾满鲜血.仿佛红才是衣服的本來颜色.白是点缀.

    他就那样静静的垂吊在半空.锁骨琵琶钩穿过他的肩膀.后背.每一根铁钩上都沾染了褐色鲜血.

    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他一动不动仿佛是从白墙上抠出來的一副血色残景

    冉竹摇着头拼命往后退.眸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冉竹难以置信的看着墙上的人.双手颤抖却死死捂住嘴唇.却挡不住破碎话语崩溃逸出: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