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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地方法院,第二裁判庭。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是一名科学家,目前是世界公认的输血治疗领域的权威,还拥有盐酸吗啡、二乙X吗啡、盐酸小檗碱、硫化橡胶等四项发明专利权,而且还将他所拥有的另一项发明专利,可吸收手术缝合线的专利公开。这些发现和发明足以让我的当事人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而他同皇家医学会的分歧,完全属于学术之争,主要是双方对于疾病产生和传播的方式存在不同看法,就好象乔尔丹诺.布鲁诺先生同罗马公教会在‘日心说’和‘地心说’问题上的对立……”
说话的正是安德鲁.琼斯律师,这些日子,‘杰森.朱诽谤案’已经在伦敦地方法院开庭审判,今天是第一次过堂。这位初出茅庐的菜鸟律师现在头戴假发身披黑袍,在法**侃侃而谈,倒是颇有一点大律师的风范。
不过他的对手们也不是吃素的,皇家医学会为这场诽谤官司聘请的都是穿着特别设计的丝质外衣的御用大律师(大英帝国的律师封号,按照英文字面翻译的意思是女王的法律顾问)。他们当然是坚决否认什么学术之争的,而是以朱济世在所发表文章中所提出英国的医院和医生“把灾难带给了产妇”这一观点为依据,认为朱济世侮辱了全体英国医生的人格,因此已经构成了诽谤。
说实话这样的观点并没有错,朱济世的文章的确是在猛踩英国的医学精英,说是侮辱也不为过。当然那帮英国医学精英的文章比朱济世更加尖酸刻薄,都快把朱济世骂成野蛮人了,还给他起了“开膛手杰森”和“嗜血兽医杰森”的绰号,差不多也能够上诽谤的标准。更加过分的是,这些英国医生还因为朱济世的肤色,对整个黄种人展开攻击,全然都是种族歧视的言论。不过那些皇家医学会的会员,甚至整个英国的绅士精英阶层,都不认为那些歧视污蔑黄种人的言论有什么不对。
毕竟一群捐班出身的英国军官,刚刚领着一万多“双枪兵”(鸦片是英国陆军配给给官兵的军需品)把一个拥有一百多万大军的黄种人的大国满清帝国揍得满地找牙,还割了香港岛,索了700万英镑的巨款,又拿到了协定关税、治外法权、五口通商、片面最惠国待遇等等一大堆的利益。这两日《南京条约》签署的消息已经传回了英国,结果自然是让英伦三岛的中上阶层小小的欢腾了一番,各种各样瓜分吞并中国的言论也时常出现在英国的主流报纸上面,基本上都将煌煌大清视为印度第二了。
至于朱济世在听到《南京条约》签署的消息之后,则在心里面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段历史是注定要发生的,事实上朱济世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候,鸦片战争已经结束,《南京条约》也已经签署,只是英国本土还没有得到消息而已。就算自己搭乘最快的帆船返回中国,也不可能改变历史,还不如老老实实留在英国做H洛因生意。
可是他也知道第一次鸦片战争只是一个开始,H洛因、黄连素、吗啡还有橡胶的买卖再赚钱,能把大清朝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赔出去的700万英镑赚回来就已经逆天了,如果想要把大清朝直到辛亥革命前累计赔给列强的十几亿两银子都赚回来,绝对是痴心妄想,如果再考虑到大清朝割出去的地盘,还有协定关税给中国民族工商业带来的损失,真不知道要卖多少万吨H洛因才够数了,可问题是西方国家哪儿来那么多瘾君子呢?
想到这里,朱济世也只有一声长叹了。
“杰森,杰森……”柔媚的女声把走神的朱济世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拖了出来,说话的自然是坐在他身旁的杜兰夫人。“杰森,该你上去作证了。”
看来琼斯大律师的发言还是没有能说服法官,法庭采信了英国皇家医学会的观点,不认为朱济世和皇家医学会的争论是学术之争,不过这也正是朱济世想要的结果。
坐上了证人席,将右手按在圣经上面宣誓的时候,朱济世的目光在法庭里面环视了一圈,伊莎贝尔和布隆施泰因父子都没有出现在旁听席上,不过那个当日那个在决斗中被威尔.海明打伤的丘胖子倒穿着笔挺的红色军服出现在法庭里面,他在开庭前的几日曾经找过朱济世,暗示朱济世可以离开伦敦,免得在民事的诽谤诉讼败诉后面对刑事追究,不过却被朱济世拒绝。
另外,恩格斯和威尔.海明也并排坐在法庭里面,还拿着笔记本和钢笔不停记录着什么。估计准备把法**发生的一切,都及时刊登到《北极星报》上去。
“朱先生,”一个头戴假发,身披丝袍的上了些岁数的御用大律师走了过来,轻蔑地看了朱济世一眼,“你是不是在1842年11月26日、11月28日、11月30日和12月1日,向《北极星报》、《观察家》、《伦敦快讯》等非法出版的报纸投稿,宣称由于英国医学界的失误造成了大量病人及产妇死亡?”
“许多病人的确是由于他们的失误而遭受到了灾难……”
“请回答是或不是!”这个御用大律师提高嗓音打断朱济世道。按照他和几个同为皇家医学会代理律师的几个御用大律师商议出来的方案,想要赢得这场官司其实非常简单,只需要让朱济世承认曾经在非法报纸上刊登过“诽谤性言论”,然后再由皇家医学会出面证明这些言论都是无稽之谈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在法**面讨论学术问题,以免让法官认为这场庭审在裁决学术观点的对错。
“病菌是存在的,是可以通过显微镜清楚地观察到的,当然需要使用某些特殊的方法进行仔细观察!比如使用染色法和培养法——这两种研究病菌的办法是我发明的,并且已经给《柳叶刀》杂志投稿,不过却没有被刊登出来。”朱济世当然不理睬这个御用大律师了,而是自说自话起来。
“朱先生,请不要说和本案无关的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裁判席上的法官微微皱了下眉,对于是否受理“杰森.朱诽谤案”,伦敦地方法院也进行了一番辩论,其中的重点就是这个案件的关键是“诽谤”还是“学术分歧”,或者说应该如何将“诽谤”和“学术分歧”区别对待。前者可以在法**进行审理,而后者不是法官可以判定的。
“法官大人,这不是同本案无关的事情,而是关键性证据。”琼斯律师起立发言道,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法官,加重语气道:“阁下,我希望提醒您一点,由于朱先生最新的科学发现,这一场庭审必然会被后世所铭记,如果您做出错误的选择,那么所能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让大英帝国的法律制度蒙羞!”
这时,朱济世忽然接过话题,面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看着何伯爵士和里德爵士,笑道:“两位爵士,听说你们是英国乃至欧洲医学界的权威,你们的证词在今天的法**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你们不代表真理,现在整个欧洲的医学界和科学界都已经知道了这一场荒唐的审判。如果今天你们赢得了审判,而不久之后,我提出的病菌说得到欧洲其他科学家的证实,我很难想象全欧洲的科学家会怎么看待你们和英国皇家医学会?”
何伯爵士和里德爵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的确给《柳叶刀》杂志打了招呼,不许再刊登朱济世的文章。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后来被人们称为“朱氏染色法”和“朱氏固体培养基”这两种细菌观察的重要方法,这会儿更是无从判断朱济世所言的真伪。
就在两个英国皇家医学会的掌门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裁判席上的那位铁面无私的法官却又一次沉声说道:“被告,请你不要说任何同本次审判无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