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该叫你萧安琪还是该叫你萧雨馨?”楚一寒云淡风轻的声音萦绕耳畔。
安琪蓦地一窒,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楚一寒终究是知道了六年前的事,那么她在他面前也将变得一文不值。
车厢里只剩发动机的低鸣,沉默是逃避的良药,安琪缄默着望向窗外,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她连六年前的一个秘密都藏不住。
车窗上映着她黯然的面容,她看了一会就又转过头来,手指僵硬收紧,心被撕成一瓣一瓣。
楚一寒也始终没说话,只是用余光睨着她,看她的反应,她是萧雨馨绝不会错的。
可是,为什么提起这三个字,她却是这样一幅绝望的悲伤神情?
“小黑”开上了仙岳山,直接驶入楚家别墅。
“萧雨馨,下车!”
听到那刺耳的三个字,心跳又漏了一拍,安琪恍过神,对上楚一寒探究的黑瞳,他试图看透她,却发现原来自己对面前这个女人一无所知。
“楚一寒,我不是萧雨馨。”
安琪打开车门,转身离开,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楚一寒到底是多危险的人物啊!
可一抹浅色的身影压了上来,安琪感觉手腕被擒住,身子不听使唤地往后退去,鼻尖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哼,落入了狼窝还想全身而退,这个女人也太天真了。
“你就是萧雨馨,萧天应的孙女,萧震霆的女儿!”
楚一寒的低吼贯、穿了安琪的心,听见爷爷和爸爸的名字,她几乎快要崩溃。
“楚一寒,你是疯子!疯子!”
安琪的泪水突然决堤,她不明白为什么楚一寒要探究她的过去,她已经不是ROSE的代言人,而他也要订婚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七七是你的女儿!?”
对于楚一寒这样的情感高手来说,安琪根本听不出他的语气是质问还是疑问,可是他既然已经知道她是萧雨馨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七七的事?
她又能回答什么呢?只能沉默。
“很好,我明白了。”
楚一寒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进、入别墅里,“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终于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今天,他要弄清楚,他一定要弄清楚萧安琪六年前的那夜到底在哪里,他更要弄清楚萧七七是她和谁孩子。
他有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的期望。
即便,林梓熙拿出了那张字条,安琪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是六年前的那个女孩,他也想亲口听她不是他找的人,让他完完全全死了这条心。
可此刻,安琪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光芒,她无神地聚焦在沙发上,好像那沙发是一幅神秘的图画,让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萧雨馨,看着我!”
楚一寒掰过她的脸,修长的食指顺势攫住她削尖的下颌,逼得她不得不与他直视,他终于问出了那个折磨了他许久的问题--
“萧七七的父亲是谁?”
闻言,安琪嗤笑,似自嘲,似麻木。
“七七没有父亲。”
七七没有父亲?楚一寒蹙眉,这个女人是在耍他吗?
“萧雨馨!”凌厉地吼声让客厅里的家具都颤抖着,安琪依然淡淡地笑着,她不知道她这副又哭又笑的样子实在太撩人,楚一寒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
贴近,
阖眸,
轻触,
深吻。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品尝过她的美好,楚一寒发觉他就像一个毒瘾患者,而安琪是最昂贵而最美味的毒品。
他是楚一寒,是盛元集团的总裁,他一个人裁决着几千人的去留,动辄就是几亿的资金流转,可是他对怀里的这个女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吻一吻她都像是上帝奢侈的恩赐。
他不想管她是萧雨馨,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他只想她做他的女人。
嘴里再度氤氲着血腥味,萧安琪那么狠地又咬了他一次。
“楚一寒,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沾染着鲜血的红唇更加妩媚妖娆,可安琪的眼里却已透着疲惫。
“我想知道2008年9月23日,你爷爷生日那一天,你在哪?”
楚一寒拭去唇际的血迹,才发现不仅他的唇破了,安琪的唇也破了……她竟然咬了自己!
很认真地思量着楚一寒的问话,安琪美目流转,“是,那天我是在悦泉酒店,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
楚一寒长吁出一口气,他觉得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她终于承认那天她在悦泉酒店,“萧雨馨,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进了一个男人的房间?”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进了一个男人的房间……
泪水还挂在安琪的脸上,时空却已经转换,她整个人瘫在楚一寒的怀里,即便于她来说,现在的楚一寒就是撒旦。
他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揭开她的伤口,这样若无其事的把她拖进地狱!
楚一寒看不懂安琪眼里的震惊和决绝,更想象不到此刻她心里的煎熬,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试图用体温去温暖她,而她的手突然变得那么冰冷……
“萧安琪,你说话!”
安琪只是木然地抽泣,泪水浸透了楚一寒的衬衫,流入他心底。
到底六年前她发生了什么,直到今日仍让她这样痛苦?楚一寒如果她是六年前的那个女孩,那么她一定是在恨他夺取了她的贞洁。
可是,他现在找到了她,他再也不会放开她!
“萧雨馨,你说话啊!”
只要她说,她是六年前的那个女孩,他会立刻和林梓熙解除婚约,然后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楚家。
“不要叫我萧雨馨。”安琪轻喘着,艰难言语,“楚一寒,是不是我把六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你就会放过我?”
“是。”
楚一寒抚去她的泪水,可是马上又有新的泪水流出来。
“那你听好,那天晚上我的确进了一个男人的房间,然后我被那个男人强、奸了!七七就是这样生下来的,可以了吗?你可以放过我们母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