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一爱成魔 > 正文 chapter 122 我站在爱情的身后(四)
    我们曾经信以为真的都是虚幻,曾经爱到心扉的都是伤痛。

    苏米低低叹息,她看向叶拓,目光中曾有的天真、光彩、自信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沉静的深海和一丝的凉薄之意。

    “米米,以后你会去哪里?”叶拓攥住她的手,低低地问道。

    事情发生到如今这地步,早就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他们都无能为力了。

    苏米微微闭眼,将满眼的疲倦稍微地掩饰,她开口,声音很是淡然。

    “不知道,随遇而安吧。”她睁眼,看着叶拓,问道,“什么时候出结果?”

    “估计要判几年。”叶拓回答,他说的缓慢,全然没有将那即将到来的折磨与监禁的生活放在眼中。

    苏米微微动容,她从叶拓的双眼中看到了一种悲悯的神色,那种情绪她从那些苦行僧的眼中看到过,她忽而能体会他内心所承受的巨大痛苦,肉体的苦楚能减轻他精神上背负的重担,所以他以这种自毁的方式来赎罪。

    苏米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站起身来,挺着肚子,转过身去,低低地说道:“把这一切都忘了,然后重新开始生活,阿拓,忘了你年少时遭受的那些痛苦,忘了这几年你所拥有的浮华,然后好好生活。”

    “所以,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来看我?”叶拓听她喊他阿拓,心中一悲,想伸手抓住她,却是缩回了手,看着苏米的背影。

    “你出庭的那天我会来看你。”苏米垂眼低低地说道,“再见,阿拓。”

    年少时,她总会在开心的时候大声地喊着阿拓,阿拓,却不想如今却是在分离时才能喊出那一声“阿拓”。

    苏米的心堵得慌,黯然神伤。她没有回头看叶拓,缓慢地走了出去。司漠一直站在门口处等她,她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下来。

    苏米看着暗下来的天光以及亮起来的霓虹灯,低低地说道:“天黑了。”

    司漠见她脸色不太好,走过来,一言不发地攫住了她的胳膊,说道:“走吧,我们回家,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问我。”

    苏米看着他抓着的胳膊,抬眼,不悲不喜地说道:“你陪我去医院看爸爸的时候,看着他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你会有内疚感吗?”

    司漠的手如同被针刺般猛地松开苏米,他看着苏米,目光透出一丝的悲伤,随即又被强制地压抑了下去,低沉沙哑地说道:“我们回家吧,米米。”

    他所能重复的便是这样一句话,我们回家吧,再多的恩怨情仇终究只能演变成这一句话,他什么都不求,只求她能跟他一起回家。

    苏米偏过了头,没有说话,脸色毫无生气。

    回到小别墅,苏米什么都没有说,关门进了卧室,她呆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沉重得令她无法呼吸,头昏沉沉的,什么都不能思考,她呆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

    司漠坐在客厅,点了一支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侧耳听着卧室里的动静,可是什么都听不见,房间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等了许久,一点声音都没有,司漠开始焦虑,前去敲门,没有回应。恐慌一点一点地占据他的内心,他开始急促地敲门。

    司漠撞开门时,苏米听到巨大的声响这才慢反射地回头看去,看着司漠脸色阴霾地进来,双手颤抖地握住她的手,俯身将头埋在她的膝盖上,说不出话来。

    苏米见他这般神情,不知为何心尖泛起一丝怪异的情绪,淡漠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双手被人大力地抓住,司漠抬起头来,双眼透出一丝的猩红和愤怒。

    “你就什么都不问,打算以后的生活就这样下去?”他低声吼道。

    苏米以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点了点,道:“原本便是如此。”

    她已疲倦,不需要问什么,人与人之间本就是这般的凉薄,感情那东西太过脆弱,抓的越紧,失去的越快。她抓不住的,她在很多年前就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司漠见她如此,眼中最后的一丝希翼破灭,他努力站起身子,看着她,指尖毫无意识地轻颤着。他所有的解释话语都在苏米冷漠的表情中被冻结,化成飞灰。

    他一贯知道她是这种性格的,绝不原谅伤害过她的人。

    他想转身,却终究低低沙哑地说道:“苏家是我和叶玉松联手设计吞下的,商场本是如此,若是你父亲站在我的位置也会做同样的事情。苏米,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谁是清白的,只是有人笑的时间长,有人笑的时间短而已。”

    当年的事情他没有错,唯一错的便是爱上了苏家的女儿。

    苏米听他这般说来,站起身,摸了摸他的脸,她的个子虽然高,但是只能到司漠的眉峰处,她摸了摸他高挺的鼻子,顺着鼻子往下是薄情的双唇,往上是深沉的无光的双眼。

    “我带你去看爸爸的时候,满心的欢喜,当年我想嫁给阿拓,爸爸坚决反对,那时我在爸爸的床前将你介绍给爸爸,原以为他会很开心的。”苏米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和悲哀,她一次一次地做着错误的选择,阿拓是个错误,如今司漠也是错误,连带这个孩子也是个错误。

    “我是一个不适合婚姻的女人,司先生,我们离婚吧。孩子归我,你会有温柔贤惠的妻子,会有可爱的儿女,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她拿开手,看着司漠平静地说道,声音很是轻柔,轻忽的没有任何的重量。

    她如今的神经极其的脆弱,任何过重的东西都会将她紧绷的那根弦压断,从而令她崩溃。

    司漠抿紧了薄唇,什么都没有说,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卧室,他走的慢,步伐有些不稳。

    出了卧室,他站在客厅,在黑暗中点上一支烟,然后打开手机,给司家拨了一个电话。

    他拨的是老爷子的专线,老爷子这会儿还没有休息,接到电话便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司漠听着老爷子健朗的声音,顿了半响,说道:“爷爷,我跟苏米结婚了,她的孩子会是我唯一的孩子。”

    他们站在悬崖上,一不小心便会摔得粉身碎骨,可他近三十年的岁月里,第一次想要紧紧抓住一些什么,不顾一切的抓住,为此,他愿意做一切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