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嫡女庶嫁 > 正文 259 追命之人
    云歌心中悚然,想要躲避,想要抬手阻挡,却发现身子被层层束缚一般,用尽了全身气力,也丝毫也动弹不得。

    她的身子酸软无力,胸口沉抑麻木,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重石在身上。

    浑浑噩噩的仿佛坠入了梦境之中的梦境,云歌从前也有过这种现象,只当这次也是鬼压床了,吸了一大口气,用力的张口嘶喊起来——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身子不听使唤,脑子却慢慢的清醒了一些,心中还安慰自己这其实就是鬼压床,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可是身边却有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的细碎声响清楚的传过来,云歌猛然意识到这床榻旁边还有别人,心里瞬间漫起无边的恐惧!

    ——怕是招人暗算了!

    云歌艰难的扭动脖子,努力的撑开眼睫,迷迷糊糊的只看得见旁边半块衣裳,黑色的布料,半新半旧的显得格外熨贴,黑色的底纹上面,有银线绣了奇怪的花纹……

    视线只能聚焦在这半块衣裳的上面,云歌困倦麻木得连视线都移动不了了。

    眼前突然一黑,天昏地暗之间,她的眼耳口鼻被强行关闭压制,整张脸被什么东西死死闷住,胸腔当中气血翻涌,双耳发出嗡嗡嗡的鸣叫……

    有人想要用软枕捂死她!

    手法利落狠辣,毫不拖泥带水,意在最短的时间内,夺了她的性命。

    耳边隐约传来这人森然透骨的声音,慌乱惊恐之中,云歌却是听不真切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口气就这样生生被憋在了胸肺之间,整个身子都好像要爆裂炸开一般,疼得她死去活来,意识也跟着渐渐模糊起来。

    双手本能的在旁胡乱摆动,指尖突然一疼,被冰冷坚硬的东西刺破了指尖!

    混沌的意识也因为这点疼痛变得暂时清醒起来,手边这冰冷坚硬之物,正是昨夜和贺兰子彻痴缠的时候,落在床上的金簪。

    云歌握紧金簪,拼尽身上全部的力量,对着压在身上的人狠狠刺去,嗤的一声金簪没入身体,身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手下的软枕也跟着松了一松。

    云歌借着这点流泻进来的空气和光亮,心一狠,拔了金簪再刺。

    混乱当中,也不知道金簪是刺中了身上这人的什么位置,云歌只感觉到金簪落处鲜血喷溅,将她的手打湿润滑,竟是连金簪都拔不出来了。

    “贱人……”身上的人哼哼一声,手中软枕松落下来。

    光亮和新鲜的空气猛然涌入,云歌虽然暂时清醒过来,可是身子依旧酸软无力,眼前是大团大团的黑暗挥之不去。

    本能的推了一把面前行凶之人,云歌摸索着从床上滑下来,绕过前面的人,跌跌撞撞往外面扑腾过去:“……子,子彻……”

    迷糊之间也看不清眼前事物,没走几步,面部好像撞到了什么硬物上面,钝痛从眼睛部位往整张脸扩散开去,云歌换了一个方向,又往自以为的门口扑去。

    脚下慌乱,心中更是惊骇不已。

    虽然当下皇宫刚刚经历过一场变故,管理方面肯定会有疏漏,可是这大白天的,就被刺客潜进寝宫,且她在房中折腾这半响光景,也不见婢女太监听闻动静前来询问……今日之事,只怕是经过了周密计划的。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面闪过了无数念头,心中的惊骇更是成倍的增加。

    “子彻……救,救我……”云歌看见面前有大片无遮拦的光亮,猜着那定是房门,急忙往那边扑。

    身后行凶之人虽是被刺中了两下,却并没有打算收手放过她,跟着她过来,手臂一伸就要勾住她的脖子,意欲生生将她勒死。

    云歌心头大恨,抄起旁边一个瓷瓶,转身对着身后追命之人狠狠砸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非常近,瓷瓶在那人脑袋上面开花,瓷片碎裂四溅,云歌感到本来就肿痛酸麻的脸颊又是一阵刺痛,似是被什么东西割伤,紧接着,脸颊上面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了下来。

    这追命行凶之人头顶上瓷瓶开花,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沐云歌,愕然的伸手抚摸了一下顺着额头不断流下的血,咬牙恨道:“贱人……”

    然后身子一个摇晃,往后面趔趄了好几步。

    云歌急忙转身,往外面跑去。

    眼睛有些发痛,不知道是哪里的血流下来糊住了眼睛,面前的事物蒙上了鲜红,被施了魔咒一般,地面和眼前树木都在疯狂的起伏和旋转,云歌虽是竭力平衡自己的身子,可是还是在经过门前花坛的时候,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子,子彻……”

    段无涯小朋友这几日受了惊吓,昨天晚上哭闹不已,司春哄了半夜,才带着无涯睡了过去。

    清早醒过来的时候,见无涯还没有醒,她也就贪睡了一会儿。

    直到听见云歌这边传来瓷瓶碎裂的声音,她才猛然惊醒,急忙穿了衣服,一边拢因睡觉而散乱的头发,一边出门往云歌这边过来。

    刚刚下了屋檐,便看见满脸是血的云歌,一头栽倒在花坛旁边。

    司春急忙跑过去,将云歌从地上扶起来,尖声大叫:“来人呀,快来人呀……”

    宫中所有的太监和宫娥,在司春尖声大叫之前,都没有发现一点儿异样。

    他们既没有被什么药物迷晕,也没有听见什么不对的动静,沐云歌自己感觉是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凶险,却只不过是一场无声无息的哑剧而已。

    最后一丝丝残存的意识里,云歌听见司春尖利如磨刀的声音,惊恐的在耳边响起:“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你的脸……你的眼……,啊——来人呀!”

    ……

    听见外面有珠帘轻触的声音,云歌在枕上扭头过来:“谁?”

    “是我!”贺兰子彻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过来:“云歌你可好了些?”

    身边床榻微微一沉,云歌想着子彻定是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便伸出手去寻摸:“子彻,好黑,可以让她们把窗户打开么?我想看看月亮!”

    贺兰子彻在身边沉默了一会儿,将她的手紧紧一握,柔声道:“云歌,现在是白天!……没有月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