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贪恋欢喜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最后的警告
    秦芬芬真想不到欧阳进那么一人模狗样的居然回没脸没皮到她上厕所都要跟着。要不是她严词警告,要不是那女厕所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恐怕他是连女厕也要进的了!万分鄙视恶心厌恶,心理到生理厌恶。不秦芬芬得不妥协,火速回家翻找,将那一件破斗篷还了他一了百了。至于其中再三再四的烦人事儿,真是千万个不说也罢,她只想说,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姓欧阳的人,如果非要给这个“以后”加上一个期限,她希望是一万年。

    相较于秦芬芬的愤恨不堪,欧阳进显得轻松许多。他拿到斗篷后立刻拆开了内里,找出缝制在内的一串数字,差刘剑找了人,翻译过来内容地址,立刻就给正在新加坡的秦时发了过去。前后不到三个小时。之后他在办公室休息了不到十分钟,原定于下午三点的董事会被要求提前召开,欧阳东带了一帮人便先行过来。在他休息之时未通知,径自便进了他的办公室。父子俩自回国后第一次见面,欧阳进在惊愕之外无话可说,欧阳东则是瞪着他,万言千语都嫌少,也就干脆不说了。

    刘剑本在外联络段明月,见到欧阳东过来,挂了电话跟脚往办公室内走,才到门前,被随欧阳东来的几个保镖给拦住了。他虽想要去,也是不得不止步的了。料想欧阳东也不可能在公司内部乱来,再者董事会就要召开,也就没有强要进去。房里欧阳进从沙发强站起来,倒了杯水放到欧阳东面前。父子二人生分得还不如外人。在欧阳东,这怒气是忍了又忍。若他不是他的儿子,他一早已下手,让他再阻碍不了他的计划。可就是他惦记着父子之情一再给他机会,可他还是一意孤行。欧阳东火气上来,把个茶杯随手挥落在地板上。发出几声闷绝声响。所幸地板上有厚厚地毯,那从紫砂产地带回的茶杯免于碎裂难全的下场,滚了了两圈在欧阳进脚边停下,蔫儿蔫儿的挨着他的裤脚管。欧阳进望了老父亲怒形于色的面孔,没说什么,弯腰去捡。单手将杯子稳当当搁在配套茶壶边上,欧阳进顿觉得怠慢。怠慢了这样一套圆润纯真从茶具,原不该用它来做无谓之事的。他嘴角扯了扯,拉出异常苦涩的痕迹,直起身来站了,恰在那欧阳东的正面。

    他看着那张脸,那双眼,无形的压力重重压过来,要他即刻缴械投降。胸口闷得很,肩负似千钧。如何?他要再往前走,前面绝对绝对是悬崖。这是最后的警告,也是最后的仁慈。欧阳进极淡的哼了笑,看了看表,他垂下手,脚步坚定的往门边走。

    “你这是下定决心要跟我对着干?”

    欧阳进站住,回过来看了自己父亲:“我相信做的已经足够明显。”

    “你是我的儿子!为了那个小贱人,你真要连自己父母都不理?”

    “父亲!”欧阳进蓦的起火,他强压着怒气,尽量冷静道:“您是我的父亲,永远都是我的父亲,没有谁能够改变这个事实。哪怕我深恶痛绝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您!您说是我抛弃你们,可究竟是谁先不顾后果把我和我妈逼到悬崖上没有选择?是您!不是我要抛弃你们,而是打从一开始您就丢弃了我。”

    欧阳东脸色极度难看,嘴唇紧抿出白色边纹,皱纹深刻,眼里的光似绝地之光,死死盯着欧阳进:“你说什么?我丢弃你?我不把你当我的儿子,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大放厥词?”

    “所以,依照你的意思,我还应该反过来感谢您的不杀之恩?”欧阳进有些艰难的笑起来,脚跟往后,他往后退了两步,后背贴在门板上,嘲弄般望着眼前的老人。他的头发已花白,面部表情却异常阴沉坚毅。怒气毫不掩饰。或许其中还夹杂着身为父亲的痛心……他有为人父而生的痛心?还是,只有因为他的反骨才生的怒不可遏?欧阳进不知道,他从很早的时候知道他父亲的为人,他一直再自欺欺人,也昧着良心欺骗明月,只因为他以为他懂自己的父亲。他相信他的父亲只是一时糊涂,他不会是真存着那样歹毒心思的人。欧阳进以为他自己知道的,了解的。可现实总喜欢出人意料,甩自以为是的一个大耳光。到他回到新加坡被骗予高琳订婚的时候他就该醒悟了,可他还是一意孤行的宁可用明月的不被喜欢来替他的父母掩饰他们真正的意图。到最后无可隐瞒了,到明月出事,欧阳进才真正醒悟过来,才肯去正视。他的父亲便是那样的人,不择手段,出卖、背叛,只要是于他有利,他会毫不犹豫去做。

    “从你派人对明月下手的那天起,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爸,”欧阳进万分认真的喊了他一声,眼里露出悲哀,“你对段叔叔一家所做的事,我没办法不内疚,我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明月,别再为难明月,她是为了我才没有追究你做的那些事,你当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知道又怎样?关月英也奈何我不得,她还能翻得了身?”欧阳东怒急,双目圆瞪,额伤青筋毕现,眼角纹路条条深刻。他不屑冷哼,将个下巴高高昂起:“你以为她是真因为你才不声不响?她真早为你好早该把手上那些东西给毁了,她不,她留着,她一步一步引着你跟我作对!让你有家归不得,让你我们欧阳家家宅不宁,她安的什么心你看不明白,我一清二楚!想报仇,她还嫩得很!”他声沉字笃,一句一句都在明月身上,欧阳进听着,已是无言以对。不是不想说而是他再说什么也都是毫无意义。在他的父亲眼里,一切都是明月的错,她不该知晓她父母车祸的真相,她不该清楚段氏崩乱的内幕,她更不该还留着她母亲的遗物,她不该……还活着。欧阳进觉血管里的血都是冷的,冰凉透骨。他不想再想,他想要出去透透气。脑子里像有什么在深钻猛凿,他愧疚愈深,自疚愈折磨得心焦难耐。他起步往外面走,他不愿再停留哪怕一分钟。

    “你去哪儿?”

    “会议室。”

    “你真要跟我作对?”

    欧阳东的忍耐已然到了极限边缘。

    “公司的事不是你我两人能够决定的,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各位董事会有最好的判断。”

    “欧阳进!你真要为了那个女人从此以后都跟我不相往来,连你母亲也不再见了?”

    欧阳进深吸口气,他转过来,一副平静面容正对他的父亲,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翻江倒海的情绪,这强硬克制下的愤怒、羞耻、难堪、愧疚,到底是以温网凶猛的姿态冲击着他的胸膛。他几乎快要支持不住,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是他的父亲?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会变成如今这样的面目?可欧阳进还是冷静着,至少表面上仍旧镇定如常着。他用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进公司时欧阳东曾对他说的话回他,他说:“在公司,请分清主次关系,如果不是公事,我拒绝再回答。”

    说罢开门出去,欧阳东一口气回上来,喉口腥甜。他身体绷得笔直,双拳握拳紧贴在身侧,硬是将那口腥甜逼了回去,看着欧阳进头也不回的离开。

    刘剑被拦在外面等了许久,见到欧阳进开门出来,他推开阻拦的保镖,忙迎上前去:“没事吧?”欧阳进没回,只问:“找人去接明月了?”“去了,怕路上有危险,请小陆走了一趟。”欧阳进停下来看了看他:“你把瞿警官的事告诉他了?”刘剑点了下头,神色变得凝重:“说了。小陆还是不错的,只是顾虑太多。经过这一回,我想他已经知道今后自己会走什么样的路。”欧阳进脸上的紧张之气也松弛了许多,他对刘剑说:“虽说究竟怎样还没有结论,恐怕也十之八九,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也好。你多注意秦时在新加坡的安全,他虽伸手不错,可始终双拳难敌四手。”刘剑答应着,两人往会议室走过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员工,因许久不见欧阳进,个个都是面上问好,私底下猜测着。欧阳进问:“散股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段小姐出现。”欧阳进脚下步子慢了一点:“她这一路过来不容易,我本想让她躲开这些,秦时的顾虑却也不无道理。在这里,无论如何还算是有邱尊的势力在,再加上秦时这几年的人脉,尚且有胜算。若是去新加坡,倘若秦时与那高邑谈不拢,真是毫无办法了。”“秦时考虑事情总是算到最坏。”“嗯。”欧阳进停下脚步,他们已站在了会议室门口。

    对面站着的人不无意外,欧阳进伸手过去:“欢迎加入。”邱尊抿唇露出聊胜于无的笑痕,将他手握住:“不知道会不会气坏某人。”欧阳进抽手,微微一笑,随即变得严肃:“商场如战场,这个道理是他教的。”

    言下之意,战场无父子。邱尊不置可否,先他一步进了会议室。其他几位较大的股东也已列席在位。欧阳进一一喊了“uncle”,都是自小见着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