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贪恋欢喜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似是故人来
    电话“嘟”了两声就接通了,冷观嘴贱,下意识就要问秦时现在、此刻,精神有没有恢复正常。但瞥了一眼身旁的顾小白,他对着话筒那边,话却是对顾小白说的:“小白,能帮我把那瓶水拿过来吗?我有些口渴,想喝口水。”

    眼睛望着窗外等他打电话的顾小白听到他喊自己,忙回过头来,眼睛望到他放在一侧是水瓶,立刻点头,边答应边伸手去够水瓶,井盖子拧开:“给你,冷师兄。”

    “好,谢谢。”冷观微笑着接过,示意性的喝了一口,随手放到身侧。顾小白忙帮他将瓶盖拧上,又半侧了脸望向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象。

    如此一来,电话那头的秦时便知道此刻坐在冷观身旁的是谁。冷观边笑边说:“原本打算到你那儿去,怕你不在家,我就开车晃了一圈。现在碰到个朋友,我想我可能来不了了。你看这怎么办?”

    他边说边拿眼神去看身旁坐着的顾小白。可好,顾小白那样神经粗大的姑娘,愣是没有听出冷观这段话里的一丁点儿不对劲。电话那头的秦时已经解读出冷观所要传达的信息,沉眉思索。冷观所言的意思是:顾小白突然从国外回来,有事想要到他家里去,冷观不知秦时的意思如何,便打了这通电话来问他的意见。而秦时以为顾小白想要到他的家中,绝对不可能是要找他,除却段明月惹上官司的时候她有心要找他帮忙,最后却还是转向冷观求助来看,她找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此说来,便只有一个解释。她要到他这里来,想见的人是段明月。但是依照冷观的为人,他还不至于不经他的同意,随意就将人带到他的住处,何况他现在还留着一个段明月。那是顾小白所不愿意见到的。

    秦时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侧颜往段明月安睡的房间看了一眼。医生给她打了针,她暂时不会醒。他问:“知道她回来见明月做什么?”

    冷观一边开车一边偷眼注意顾小白的动静,思索着回道:“我的朋友啊?她有点私人的急事要找她的一个朋友,但联系不上对方,我帮着找找呢!”

    他说着顾小白听见提到自己,转过脸对他笑了笑,冷观也皮笑肉不笑的掩饰,待她一转过去,又说:“挺着急的。人家专为这事儿飞回来,还得飞回去,也是受人之托,我不帮忙不好,要不你看,我们改天再约?”

    从往来时间推算,秦时便道:“她从新加坡过来?”

    冷观脸一沉:“是。”

    秦时心中的猜测便得到证实:“和欧阳进有关?”

    冷观仍回:“是。”

    秦时想了想,断然道:“带她过来。”

    冷观便将手机挂断,方向盘一绕,将车子绕回到原来的那条路上去了。

    顾小白对这座城市道路完全不通,虽觉得好似哪里不对,却也没有觉察出来,侧头看冷观开车认真严肃的模样,她便觉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又转头看了外面。

    冷观察觉到他的每一个小动作,他对她欺瞒心中有愧,但也是不得不为之,因此抿了下唇,还是没有说什么。

    车子开得很平稳,彼此都不开口,一时就没了话说了。

    顾小白从自己一双手看到自己的脚背上,再看到冷观的脚背上去,感觉很尴尬。他看起来倒还好,很自然的样子。幸好这尴尬持续的时间也不常,很快他们就来到一带公寓楼下面。冷观在离公寓进门处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突然踩下刹车,将车子往后倒。绕了一圈到貌似是紧急通道的地方开进去。小白觉得挺奇怪的,刚想开口问,冷观像是猜到她想问什么,先说:“前门有人盯着,走这里比较方便。”

    他对这里很熟,边说边盘着方向盘。顾小白张了张嘴巴,想要问什么,看到他皱着脸一本正经的应付开车,就没好说出来,坐在旁边未出声。

    下了车,冷观带着顾小白上楼,小白跟在他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冷观便将楼层的数字键按下,看到电梯门关上,从电梯壁上照出她沉默的一张脸。冷观就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既然他这么说,顾小白想了一下,就问:“我们这是去见明月?”

    冷观点头:“没错。”

    顾小白又问:“你刚才在车上打的电话,是给谁的?”

    冷观倒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份细心。一直以为她是马虎大意的,却没想到她也不是事事皆马虎大意。因此一时没有接上茬,便将一抹笑拉出来应付。他双手放到口袋里,往顾小白对面的电梯壁上倚了,问:“你说是谁?”

    “除了秦时还有谁?”她不客气的说道,也学冷观在另一侧的电梯壁上反抱了双手看着他,“冷师兄,你说话那么古里古怪的,真当我看不出来?”

    顾小白想说,要是在以前,恐怕她还真是看不出来。只是这段时间经常观察邱尊的一举一动,让她变得非常敏感。她总觉得自己那样观察邱尊,就好像结婚的妻子在寻找着丈夫出轨的蛛丝马迹。顾小白当然清楚邱尊不会出轨,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旅行就该陪着她一心一意的旅行。要是真的有事情要做,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们完全可以先回来,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出去玩的。但是他不,非要瞒着她偷偷摸摸的忙。多少次顾小白听到他半夜爬起来到书房去的声音。幸亏订的房间都是含着书房的套间,否则,否则他时要多到厕所里去,当真的和在外面偷情的丈夫一样了么?想到这里就有气,她低垂了眼睛,脸上也露出不甘不愿来,脚尖蹭着脚底下的地毯,泄着私愤。

    冷观见她说话略冲,又说了两句就兀自在发泄自己的小脾气。只需要稍稍一想,就能猜到她近来和邱尊必定有小矛盾。冷观当然没有那么蠢,去就着她刚才的问题往下聊,再让自己直接暴露出来。于是,他很有心机的转移了话题。冷观笑眯眯望着顾小白,声音也变得温柔,他说:“我怎么会那么想?我刚才的确是打给秦时了,段明月现在在他那里也没有错。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也就是想要替你制造个惊喜,同时也给你一个惊喜。你想想,你一走这么多天,段明月要见到你,还不知道多高兴!而你,你找了段明月这么久没见到,突然见到真人,是不是也会很高兴?”

    顾小白听到“惊喜”这两个字就想起邱尊答应过要补上一个求婚的惊喜之夜。他们结婚结得实在很草率,对于一个满心满脑都是粉红色泡泡的顾小白同志来说,当真不能心甘情愿的从此以后跨入已婚妇女的行列。结果这么多天,他自己就忙的晕头转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惊喜之夜?想一开始发觉邱尊有偷摸行为的时候,顾小白还以为他就是在准备“惊喜”的,结果现在“惊喜”,大半夜的爬起来去书房,一次又一次的“惊吓”!

    顾小白嘴一扁,眼皮压着,从下往上看冷观。那眼神幽怨得,看得冷观后脊背上立马蹿上一层汗。他寒津津的僵着笑纹:“怎么了?这主意你不喜欢?不喜欢咱就改嘛,一早我也告诉你是来找段明月的,其实也没差儿是不是?”

    冷观真想打自己一耳光。最近越来越有被吓大的趋势。到警察局的时候听到瞿警官徒弟不在,他就想会不会被警局上头那人知道他在让瞿警官的徒弟查一些内部资料,把人给处理了;到看守所见到传话的监狱长出来绷着那张猪肝脸,就担心林窍是不是又拒绝他的探视了;再到接秦时的电话,每次接每次都觉心有余悸。秦时和崔鹏不一样,崔鹏打电话有时是会提醒某些事的隐患、埋线,让他早作准备,而秦时不同,如果他打电话,要么有事要立刻去办,要么有事注定翻不了天……总而言之,完全不像是一个身经百战,有足够社会经验的一代律政人员。倒还不如了那刚刚跨出校门,做事只凭着一股蛮劲儿,猛打猛冲的小年轻。

    小年轻,抹一把疏离得顺溜的头发,冷观暗想,他也到了叫被人小年轻的年纪了啊。

    “这个世界上,欺瞒别人的人最可恶!我真是受够了!”

    小白忽然咬牙切齿的冒出来这么一句,把正在兀自从社会角度转移到个人生活的冷观吓了一条。他瞪眼望向对面的顾小白,小白还是低着头,好像脚下地毯上有谁的脸,她一脚踩在上面不肯放,还用力的来回碾动,颇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意思在里面,冷观瞧着不对,忙过去关心道“小白?小白?你还好?”

    翻着烦心事儿的顾小白忽然听到耳朵边有人在喊自己,她呆了一呆,视线在两只鞋子中心停留一下,然后她抬了下头,看了看冷观,愣了三秒。“叮咚”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他们所要去的目的地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