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贪恋欢喜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风波又起时
    秦时从来都不会给她一道简单好选的题目,这是打她认识他的时候就有的觉悟。哪怕是让她做一道单项选择题,他也会将她刁难到不得不举手投降。不是他不给她生路走,而是他太知道她不被逼迫不会往前走的懒惰个性,与其要他推一步走一步,他干脆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让她无路可退,无立足之地。

    她入主镇远集团势必不能以一个毫无经验的陌生人姿态,欧阳进的意思,他签了授权书,又让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她,到时候她以他未婚妻的名义进入公司,虽然董事会有人质疑,但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立即就起来推翻她,哪怕是欧阳东,他也会顾忌她是欧阳进未婚妻的名字,采取一步一步的慢策略来撵走她。而秦时要她带上这枚戒指……这岂不是间接承认她和秦时的情侣关系?段明月当真无法,不知他究竟作何打算。

    不过短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招架不住,他实在太咄咄逼人了。

    秦时走后不久,刘剑就过来。明月因他未事前告知便带了秦时过来,心中不快,走过去就问:“刘律师,你和欧阳进到底算什么关系?朋友还是主雇?我有些不明白了。”

    刘剑看到他胡乱丢在一旁的文件纸张等,心知她所为何事。他礼貌的笑笑:“段小姐是在责怪我带秦时过来?既然我的做法你不认同,你完全可以请秦时出去,又何必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我和欧阳总经理虽然是主雇关系,更是朋友。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话,我都会想尽办法帮他,你也清楚,不是吗?”

    明月被他一阵抢白,闷了半口气有一会儿,才常常吐出那口闷气来。她无奈道:“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你会找人来帮忙,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可是,你为什么就非要去找他呢?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早就猜到秦芬芬在欧阳东的手里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他一定会帮住镇远?”

    刘剑盯着她的脸看:“欧阳总经理为什么被软禁,段小姐不清楚吗?”

    明月发怔,被他诡异的眼神看得起毛。她问:“这有什么关系?”

    刘剑突然咧嘴一笑,他说:“段小姐,我已告诉过你,我和欧阳经理不仅是主雇,还是朋友。我和秦时,也是同门师兄。”

    明月心上一凸,可秦时不是那般容易与人熟络的人,更何况是要熟络到将他们两人的往事告知的人。她话噎在嘴边,突然觉得刘剑紧盯的目光很是吓人。

    勉强保持镇定,她无论如何都不信欧阳和秦时会是那样的人。只说:“刘律师的打算我不清楚,我不过是照着自己想的去说,去做。也许整好顺了你的意思。这世上巧合的事也太多,没有什么稀奇的。”

    刘剑就道:“巧合的确多,这样巧的也不多见。不想说就不说了吧,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他既然知道段明月不愿多谈过往,便有意要将话题敷衍过去,只是段明月听了反而更加不是滋味,越是不问清楚说明白不肯罢休了。干脆单刀直入,她问:“你知道什么?”

    刘剑看她露出谨慎凝重至极的表情来,心中暗叹,果然如欧阳进所说,这件事对她而言是个禁忌。她自己都不肯去过多想起,何况是叫别人提及利用。倒是他太过草率了。

    喟叹出声,刘剑不得不坦白说道:“我十年之前和秦时在同一间事务所工作,他是整间事务所唯一一个我说得上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从不戴有色眼镜看我的人。也许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分神去看过身边任何一个人。”

    说到此处刘剑不禁摇头苦笑,“当时的我只是个突然闯进不属于自己世界的莽夫,一心想做出成绩来,急功近利得可怕。而秦时,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和我一样,我们是同一类人,不过,我更想赢得别人的认可,他却是另有目的。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直到那天通宵。那是个大案子,连续几天加班,我太困,撑不住睡了过去,起来时发现师傅交代我的工作都到了他的桌上,我过去一看,他已经做得差不多,只需最后简单校检就可。我很感激,想找他道谢,在茶水间相连的那段走廊窗户边见到了他,他手里有张年轻女子的照片,还穿着初中生的校服,笑得得意忘形。”

    明月已听不下去,针扎入心似的。她是有张照片在他手上,还是她强硬要他收下的。

    “够了,别说了。”

    她快速转身背对了刘剑,不愿他看到她的一丝表情的泄露。刘剑亦不强求,望着她背影不动。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欧阳进只问过我,如果明知道一个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属于自己,是不是还有继续的理由?如果不该继续,那又有什么办法把长在心里的那颗芽彻底拔出。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我只能告诉他,我只见过两个人有那样牵绊沦陷的苍凉,一个是他一个是我很多年前的同事。虽然我没经历过,但也知道,这种无形的陷阱,除了自己,谁都没办法相助。”

    无形的陷阱,说得多么贴切?段明月双手往后撑在宽大桌沿上,凝着窗外茫茫天际,似哭还笑。她注定怎么做都是错了。所有人都觉得被亏欠的人可怜,亏欠者可恨,谁又知道想做做不了,想还却还不起的痛苦?她若能重来一次……重来一次又怎样?有些人注定一眼万年,有些事注定纠缠她一生。

    “为什么偏偏是秦时?找专业的经理人不是更好?他只是个律师而已。能怎么帮我们?”良久,她再度开口。已然有松动的迹象。刘剑还在她身后,闻言,不禁摇头露出非赞同的笑来,他问段明月:“你和秦时认识不短吧?应该是比我长。”

    如果是认识的时间长短,的确是。可要是问认识的深度,她起先以为自己对他好歹还是有三两分熟悉度和把握力的,可再三再四下来,段明月自己也已经糊涂。她对他,还能不能说得上“认识”。她微点了下头,又摇头。对刘剑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到现在也没必要打哑谜。该知道的你都猜到,猜不到的,我想你也应该让人去查了一清二楚。”

    闻言,刘剑抱歉:“对方虎视眈眈,我们不得不小心为上。”

    明月摆摆手,不愿听他说这些。刘剑便跳过这一茬不提,解释道:“秦时对人的把握度,他对各类事件的敏感力,以及他处理起来的完满精确都是我们目前急缺的。我曾经听冷观提过,秦时早在大学期间就拿到了工商管理学硕士学位,而他们的观鹏时更是他出道初期挖到的第一桶金。再有,照目前的情况,加上你们之间的关系,外聘的经理人无论如何则比不上他的相助。”

    听他说得井井有条,字字着力,显然是早就已经确定好了的。段明月不得不妥协,她又有什么办法能说“不”。她双手懒怠的一举,苦笑问:“照你的意思,我是必须使出浑身解数留下秦时了。”

    视线落在她放缎面小盒的抽屉上。刘剑未觉她目光异样,顺势回答:“镇远集团和欧阳经理,还有秦时的妹妹秦芬芬,他们都在你手上捏着。”

    段明月“嗤”了一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什么时候我成了拯救天下苍生的大英雄我自己却不知道。”

    刘剑知她的不愿,因此被说道几句也不急反驳辩解,只静听不言。

    她又斜着眼对刘剑说道:“我也希望能够保住镇远,不让欧阳东晚节不保。但是,我只尽量,一切不可抗因素都怪不了人,我做不了保证。”

    刘剑本也不要她的保证,她肯松口就不错了,忙点头回应道:“段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竭力帮助你。”

    竭力得连人多少年前的私事都翻找了出来,也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明月未理,手一抬,将那对面的百叶窗狠狠拉下。

    一句话也不说,从抽屉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握在手心半垂在身侧,绕过刘剑走了过去。

    刘剑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实在无甚可再说下去的,找了借口这就告辞。

    他一走,便只剩下明月一个人留在原地孤零零站着。面前的窗遮挡住一切光,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哪里看得到其他的颜色,她心口蓦痛,顿时一腔悲苦尽上心来。

    这一头刘剑点明段明月寻帮手,那一边秦时接到电话说温哥华警方查获了一批特大军火案。案子倒寻常,只是牵连的人不寻常。他挂了电话立刻赶到了事务所。事务所内告知仍旧没有冷观的消息。他不得不再度打电话给冷观,仍旧是不通,他亦发起火来,驱车直往崔鹏那儿过去。崔鹏虽然身体不便仍旧卧床养伤,但也开始渐渐恢复工作。秦时到的时候他正把手提电脑推到一边,负责照顾他的看护在唠唠叨叨的说着什么。见秦时开门进去,那年纪尚轻却行事利落的小姑娘往边上一站。伸手抢了崔鹏的电脑,从秦时身旁走过去。崔鹏竟也未说什么,看了秦时一眼,让他在床边位置上坐下。秦时有所醒悟的瞧了瞧崔鹏,未提这事,先问:“温哥华来消息了,你收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