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瞬间跌入深不见底的沼泽，猝不及防。
阮小蓝挣脱不开，却是看见顾豫眼中那一抹清冷的失望神色。他偏过头，目光在门牌上停留片刻，随即冷笑一声：“小蓝，你果然住在这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进行交谈。
阮小蓝倒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是啊。”
“小蓝，他可是盛世集团的人啊，你跟着他，得不到一丁点的好处的。”她抬起头，顾豫正幽幽地开口说，“盛天意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盛世是怎么样爬到今天的位置的我也知道，小蓝，趁现在还有余地，离开盛天意吧。”
她注意到，在他说到盛天意的时候，顾豫脸部不自然的表情。
他了解盛天意？阮小蓝有些惊讶。
就算是她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盛天意许久，她也没能猜得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面上看着是统治一切的君王，骨子里却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她也无可奈何，看不穿他。
“顾豫。”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她淡然道，“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正如我跟你说过的，离开了你和姜颜的庇佑，我孑然一身，虽然很辛苦但并不痛苦。撇开盛天意的身份不说，在他身边，我觉得很满足。”
她又撒了谎，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在说谎。
那一句“在他身边，我觉得很满足”并不是空穴来风，那么自然地就说出了口，就像他和盛天意之间着实是存在着感情的。
什么感情？她也说不清楚。
“你知道姜颜和盛天意是什么关系么？”顾豫忽而问。
她一愣：“什么关系？生意上合作？”
“阮小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简单。姜颜是盛家看中的媳妇，换言之，姜颜是盛天意的未婚妻。”
“未婚妻？！”阮小蓝惊讶地叫道，“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姜颜没告诉我！而且，盛世也没有发声明出来。”
“你看看这几年姜家和盛家的合作就知道了，这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了。”
“不可能。既然如此，为什么姜颜还要相亲？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会跟盛天意结婚，为什么还要跟不同的男人相亲？”
顾豫顿了顿，解释说：“前几年盛天意一直在国外，他不愿回国，大概是因为和家里安排的婚事有关，之所以盛世和姜家都没有传出消息，就是因为盛天意一直没有拍手同意。姜家总不可能让女儿就这样晾着吧，所以才一直安排姜颜相亲。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盛天意回国了，而且是定居国内，他虽然没开金口，但大家都猜测，恐怕他算是默许了这桩婚事。”
阮小蓝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原来是这样。
顾豫的声音柔了下来：“小蓝，你觉得盛天意能给你什么？你离开了阮家，已经没有靠山了，盛天意那种商人，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如果你继续留在他身边，他甚至连名分都给不了你，你懂么？”
她很想开口告诉他，其实她和盛天意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可是她一开口，免不了顾豫会担心。只要等盛天意报复完唐梓炎就好，再一会就好。
阮小蓝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抬眸说：“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那你……”
“顾豫，你相信我。”相信我会保全好你们所有人，哪怕不能保全我自己。
“小蓝，如果你还坚持，那你和姜颜……”
“你不用担心。”她笑，“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