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妥协了，把酒换成了蘑菇汤和木瓜汁。
不一会儿，鹅肝上来了。这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吃。我扎了一块鹅肝放到嘴里嚼着，对四说：“好吃！确实比猪肝好吃多了！”
四也尝了一块，说：“这家的确实要好吃一些。”
我说：“虽然好吃，但是我这辈子只准备吃这一次。以后就算我有钱了，我也不会再吃这个东西？”
“为什么？”四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鹅肝是怎么来的吗？正常的鹅，肝其实是很小的。但是人类为了让鹅的肝大一些，再大一些，在喂食的时候采用了残忍的“填鸭式”的喂养。填喂时非常残忍的直接将细钢管，从嘴巴里直接插入到胃里，将至少一公斤的玉米等食物等饲料注入动物体内。喂养时间长达至少四周，鹅每天都要被折磨好几次，直到鹅的肝被撑大为止。这么做主要只是为了取它的那一副肝而已。这美味是建立在鹅的痛苦之上的。。
四皱着眉头，说：“你是从哪儿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我说：“网上看的。这可是事实，不信你问这里的厨师去。”
“真的又怎么样？这是鹅的命运啊。你又不是鹅，管那么多干啥！这世界上那么多苦难，你管得过来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管不了，我不吃可以了吧？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四说：“我可不像你，一边可怜着鹅，一边吃着由痛苦演化而来的美味。你这叫伪善！”
“我说了，我这辈子只吃这一次。只是尝尝味道而已。”我说着，一边继续吃。
四点的牛排来了。
四说：“这就是最后的晚餐了。你知道那副画吗？《最后的晚餐》，犹大出卖了耶稣。我现在也想说一句：你背叛了我！”
“是你逼我的，是你以小人之心度了我的君子之腹。离开你我不后悔，我甚至有一种即将要解脱的快感，感觉浑身很自由。”
餐厅弹钢琴的女孩走了，估计是下班了。餐厅寂静下来，人很少，我视野所到之处只有另外一桌男女。我对四说：“X哥，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四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会弹钢琴？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我来到钢琴边，坐到凳子上。弹了那首给老八弹过的《梦中的婚礼。》四来到我的旁边，注视着我。等我弹完，四的手扶上了我的肩，说：“真不错。没想到你这么多才多艺。”
我扭头看着四赞赏的目光，问了句：“你知道我弹的是什么曲子吗？”
“知道，《梦中的婚礼》。如果你不离开我。等以后我们真正结婚的时候，我会给你个像样的婚礼的。”
另外一个桌子上的男女朝我们这边看来。
四牵着我的手回到桌子上。
我说：“其实我只会弹这一首曲子。我上过钢琴速成班，学了一个月。”
四结了账。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
四目视前方的路，认真地看着车。虽然已经晚上十点了，C城的大街上还是热闹非凡。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你再考虑一下吧。我舍不得让你走。真的。”四忽然说了一句。
我心里有点得意，问：“你是在挽留我吗？”
“是的。我很有诚意。”四依然注视着前方的路，如是说。
我说：“那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好，你问！”四坦然地说。
“你在C城有房子吗？”
四沉默了几秒钟，说：“有啊。”
我问：“那你为什么不去你自己的房子里住，要我给你租房子。”
“那是写字楼和商铺，都租出去了。不是住宅。”四看了我一眼，一脸的真诚和坦然。
我心想着四还算坦率，又提出要求：“我可以不跟你分手，但我有个要求，把我写的保证书撕了！让它作废！”
四的车速慢下来，扭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路。四一脸不悦地说：“SXX，你仔细想想你在保证书上写了什么？不准欺骗我！不准偷看我手机！未经允许不能回前夫的家！你觉得哪条过分了？哪条是不合理的？你说！”四的口气越来越恼怒。我能感觉到他在尽力压着怒火。
我仿佛失去了理智，继续挑衅着四，肆无忌惮地碰触四的底线，不示弱地说：“好啊！那你也得给我写保证书，保证不再找其他女人，保证这辈子都只跟我在一起……”没等我说完，四猛的踩了一脚急刹。我猛的往前扑去，要不是系了安全带，我肯定要撞到车上了。
发动机停止了工作，车熄火了。后面一声声尖锐的喇叭声和刹车声。
四死死侧着身朝向我，死死盯着我，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
后面的差点追尾的那辆车开到四左边。那司机打开车窗，大声地骂着四：“X你妈！你会不会开车啊！X你妈！”虽然隔着玻璃，骂声还是清晰地传进了车里。四没理那司机，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司机骂骂咧咧了几句就走了。
四压着怒火，黑着脸说：“SXX，我是有底线的！你闹一闹就差不多了。今天怎么作个没完没了的！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已经不再怕四了，说：“我也是有底线的。那个保证书就是我们不平等关系的见证。你凭什么要求我那么多？我只要求你一条不找别的女人，不出轨。很过分吗？”
四说：“SXX，你要记着，你是没有资本，也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的。想走就走！我不拦你。”
我随即把手上的戒指往下摘，有点紧，摘得很费劲。四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摘戒指，语气软下来：“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能走到一起有多不容易。你舍得离开我吗？”
我没有动。
四松了安全带，侧身抱住了我，柔情地说：“妹。我希望我们的感情是纯洁的。我希望你对我的爱是纯洁的，不希望我们的感情跟钱扯在一起。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我被四抱着，在四耳边说：“既然你爱我，我爱你。我们都是单身，那我要求跟你领证！你不想让我们的感情跟钱扯在一起。我们可以做婚前财产公证。”
四松开了我，冷冷地说了句：“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我打开车门跳到了马路上，大步走向了非机动车道。
我没走几步，四从后面追上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挣扎着。四把我拖回去，打开后车门，把我往里塞。我上身倒在宽阔的座椅上，用脚胡乱在四身上瞪着，嘴里骂着：“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这个老变态，你要干什么？”大概是有几脚把四踢疼了。四生气了，三下五除二控制住了我：四把我掀翻过来，让我趴在座椅上，又用膝盖压着我的大腿，同时把我的胳膊拧到了身后。我的脸侧贴在座椅上。我扭动身体，已经动不了了，四压得很紧。四把我的胳膊朝身后掰去，我觉得胳膊快要断了，疼得嘶嘶吸着冷气。我的大腿后面，也被四的膝盖压得生疼。这次，我没有求饶，而是大喊着：“救命啊！救……”
第二句救命还没喊完，四快速腾出一只手，抓住我的头发，让我的脸朝下，使劲压到了座椅上。我顿时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喊了。我发不出声，竭尽全力抬着头，想呼吸。四却死死按着我的头。就这样几十秒，渐渐的，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就加速了，耳朵出现了轰鸣声，大脑也有些迟钝了，意识逐渐模糊。我的身体本能地挣扎着，却只能做些小幅度的耸动。就在我感觉快死的时候。四松开了按我头的手，我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我不敢再喊救命。
四依旧控制着我的身体。我的胳膊和腿仍然疼得厉害。
四说：“你求饶，求饶我就放开你。”
“做梦！”我喘着粗气说：“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
四沉默了一会，忽然松开了我，说：“你走吧！”
我爬起身，拿了包，说：“让开！”。四把车门打开。在路灯的照耀下，我看到四身上好几个被我瞪出的脏脚印。我使劲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到了四上衣的口袋里。
这次，四没有再追我。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一会，拦了个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
我一定要离开四。真像他说的，说不定我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四的动作这么娴熟，会不会真的杀过人？我越想越害怕，更坚定了离开四的念头。我想起来，明天前夫就要出国了，要去接儿子。我赶忙给前夫打电话。
我打的是家里的座机，响了好几声，前夫才接了电话。前夫说：“我今天一直等你的电话，怎么现在才打来？”
我说：“工作忙，事情多。本来想早点给你打电话的。”
“明天早上你来接儿子吧。我把他的衣服，玩具，书都整理好了。”
“你让睿睿（儿子小名）接电话吧。”
“他已经睡着了。”
“那明天上午见，我8点半钟过去吧。”
“好，小区门口见。”
挂了电话，我睡不着，还在回味刚才的濒死体验的感觉。
四真的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