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唯你是图 > 正文 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打完点滴已经是凌晨,回到钟厉铭的公寓,程知瑜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她去厨房喝了一大杯水,接着随便洗了个澡就裹着被子睡觉。钟厉铭上来的时候,她差不多睡着了。

    大床十分宽敞,她却拽着丝被缩到一边,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她的长发散落,那张脸蛋看上去就没有他的一个巴掌那么大。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轻轻蹙起,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钟厉铭才将吸顶灯关掉。他和程知瑜偶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喜欢在漆黑的环境中入睡。他躺下来以后就将她拖到了自己胸前,她睡得迷糊,此时正软着身体缩在自己怀里。

    恍惚间,程知瑜觉得有条手臂正霸道地横在自己的腰间,她动了动,而他却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灼热的手掌在她的小腹间暧昧地滑行。她弯起了腰身想躲过那股搔痒,口中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嘤咛。

    钟厉铭知道她醒了,他收紧了手臂,贴在她耳边说:“你瘦了,现在抱起来真有点硌手。”

    低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垂上,程知瑜睁开眼睛,终于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她黏在他身上,动作亲昵地蹭着他的胸膛,手绕到他背后,轻轻地抱住他的腰。

    他们每次幽会做的都是同一件事。钟厉铭今晚有点反常,程知瑜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扫了他的兴,不然的话,他有朝一日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最近她实在是疲倦,根本经受不起他的折腾,于是干脆就反客为主。

    程知瑜的体温偏低,但钟厉铭却觉得多了几分燥热。他将她拉开,而她却仰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的眼睛本来就大,现在更是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对望,最终还是钟厉铭先挪开视线,他将她的脑袋压了下去,不冷不淡地说:“别乱动了,快点睡吧。”

    程知瑜向来习惯背对着他睡觉,奈何他没有松手,她也只好就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无梦,程知瑜醒来时倍觉神清气爽。昨晚睡在身边的人早已经不知所踪,她摊在床上舒展了下四肢,接着就起床走到浴室洗漱。

    浴室门口的洗衣篮里还放着他们换下来的衣服,程知瑜打算将身上的睡衣换下来以后再拿去洗衣机清洗。

    钟厉铭推开卧室房门的那会,程知瑜正跪坐在衣柜前乱翻着里头的衣服。进门以后,他的脚步便顿了顿,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一下。她身上只穿了一套白色的内衣,温润的肌肤在日光的浸染下显得晶莹剔透。

    听见了那方的动静,程知瑜回头,却见钟厉铭站在门边。她以为他已经出门,而他则连睡衣都还没换下,这让她十分惊讶,“你不用回公司吗?”

    反手将房门掩上,钟厉铭走到她跟前,“今天是星期六。”

    稍稍思索了一下,程知瑜才如梦初醒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回去继续翻着衣橱。

    睡衣被她扔在了脚边,钟厉铭扫过她的裸背纤腰以及胸前那片雪白的起伏,身体深处似乎有点异动。直至看见她手背上那块因打点滴而乌青的皮肤,他才收回了目光,多此一举地问:“你在找什么?”

    “找衣服,我记得我上次好像放在这层的。”程知瑜放在这里的衣服也不多,而且每次都放这个位置,她没想到会要穿的时候它居然失踪了。

    “哪一件?”钟厉铭问。

    卧室的暖气很足,程知瑜不觉得冷。她想了想,告诉他:“白色的衬衫,领子上有绣花的。你收拾衣服的时候有没有见过?”

    钟厉铭随手从衣架上取了件自己的白衬衣递了给她,“应该是扔了,穿这件吧。”

    经他这么一说,程知瑜又好像有点印象。在挺久之前的一个晚上,他确实损坏过她的一件衬衣。那晚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整个人都很躁暴,就连解开那些纽扣的耐心也没有。她的衣服自然抵不过他的蛮劲,在他的拉扯下,那菲薄的布料裂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只是过了这么久,她还真记不起他撕的是哪件衣服。

    接过衬衣后,程知瑜又开始犯难。他的身材比她高大得多,他的衬衣明显不适合自己穿。况且,她只穿过他的睡衣,却从来没有穿过其他的衣服,这让她无端地生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将衬衣穿在身上,她一边扣着纽扣一边对他说:“太大了吧。”

    确实是大,那衬衣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衣服的下摆遮住了她的大腿,看着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她的声音很轻,听着就有几分抱怨的意味,但钟厉铭却满不在乎地说:“又没人看见。”

    将衬衣的最后一颗纽扣都扣紧后,程知瑜当着他的面将牛仔裤穿上,接着将衬衣的下摆全部塞在里面。那袖子长得厉害,她便挽了两层,接着便听见他说:“穿多点,等下去外面吃早餐。”

    程知瑜本来打算换好衣服就赶回钟家大宅的,但他现在开了口,意思就是不愿意放人。她有点无奈,出了卧室就打电话给曾莉宁交代一声。

    曾莉宁明显是不高兴了,程知瑜担心过分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她的病情,于是极力安抚她,并跟她撒娇,“我最近都很努力了,今天又是周六,你就当给我放个小假吧。”

    曾莉宁笑骂:“你呀,总是贪玩。”

    程知瑜没敢告诉曾莉宁自己昨晚进了医院的事,她们闲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钟厉铭带她到附近的一家茶楼吃粥,他并没有询问她的意见就帮她要了一锅小米粥。大清早的胃口不好,她向来都不喜欢吃这么清淡的东西,此时难禁地拉长了脸。

    其实钟厉铭的生活方式比她的要健康得多,她虽然比他整整年轻了十年,但她的体魄肯定不够他的健壮。她不情不愿地搅动着粘稠香软的白粥,用吃毒药的表情慢慢地吃着。

    明明是吃着同样的早餐,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那表情却全然不同。程知瑜看他慢条斯理地将白粥送进嘴里,心里不由得怀疑他们所吃的是否同一样东西。

    桌子上摆着一个特色餐点的推荐菜牌,那碗白粥吃得程知瑜越来越没胃口,因而只能看着菜牌上的点心来解解馋。钟厉铭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菜牌,他将它转向自己那方,看了半晌才问她:“你会包饺子吗?”

    餐牌上那盘煎饺确实十分诱人。那饺子只只饱满,外面的饺子皮金黄金黄的,上面还撒上少许葱花,外配一小碟辣椒酱,光是看看都觉得食指大动。

    “我妈妈会。”程知瑜有点怅然,下意识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哦?”钟厉铭眼带笑意,追问,“那你有偷师吗?”

    “我记得一点,但没有实践过。”程知瑜没想到他会感兴趣,于是便将大致的步骤告诉他。 她母亲生前很爱吃饺子,每每冬至之时,方璇也会亲自掐馅包饺子。方璇偶尔也会要求她来帮忙,但她却因懒惰而拒绝。她还以为她有很多机会吃母亲亲手包的饺子,奈何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分短暂,现在想来,她只觉得后悔。

    思绪有点飘,程知瑜想起曾莉宁的病情,她突然很想将这个事实告诉钟厉铭。上周她跟钟卓铭通电话,连他那样大大咧咧的人都察觉了曾莉宁最近的脸色不怎么好。她不清楚钟厉铭是否对母亲的病况毫不知情,但这样瞒着他终究是弊多于利。她突然为他感到悲哀,若他知道曾莉宁身患绝症,每天都顽强地与病魔争斗,或许就不会与她针锋相对。

    程知瑜见过曾莉宁房间的那堆药物和止痛剂,也曾问过曾莉宁为什么不积极接受治疗。当时曾莉宁只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她总觉得那只是借口,曾莉宁在人前风光美艳了大半辈子,她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受被放疗至不成人形的自己。她还说,这些年来她没有什么牵挂的事情,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而钟厉铭更是可以独当一面,或许让她放心不下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钟厉铭将她那复杂的神色收入眼底,他敏感地察觉到,除了流露出对离世父母的怀缅之情以外,她眼中还藏着让他无法参透的情绪。

    平时有心事或碰到无法解决的问题,程知瑜会向自己的弟弟求助,但从来不会主动找他解决。他们的亲密只限于在床上,她根本就不依赖他,不信任他。现在细细想来,除去了解她的身体以外,他对她的了解真的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