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儿拿起来仔细看看是一个嵌着红玉的金镯子,这下杳儿终于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
刚想把玉镯捡起来就被羚昭先前塞过来的丫鬟给扯住:“人说杳儿姑娘偷拿了王妃的东西我还不信。”
随后就看到把杳儿锁起来的那个丫鬟走进来:“我家王妃好心赏绾香姑娘东西,你却行偷盗之事。把她带走!”
阮姑姑站在不远处看着,转身便朝佛堂的方向去了。
……
见着杳儿的时候,羚昭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转身拿起桌上镯子,晃了两下问杳儿:“你知道在王府偷盗下场会是怎样吗?”
杳儿仇视着这个口蜜腹剑的女人:“不知。”
“王爷先前驻守疆域,久不在府上,也就没立下过什么规矩。现如今我在,便由不得你这样的人放肆。偷盗者杖五十,赶出王府。”
“我和绾香姑娘一样,只听命于王爷。这五十杖,恕杳儿还受不得。若是王妃非要打,便叫王爷或者绾香姑娘来打。”
“……”羚昭紧紧捏着手上的镯子,心里气得很,却还是微笑着对她说:“你的确身份特殊,五十杖可以不打也可以不将你赶出府,但……”
羚昭刚想说些话,想劝杳儿为自己所有,结果绾香就抬脚踢开了门口的丫鬟闯进了门。
看到地上跪着的杳儿和准备好的家法,又看看坐在上面的羚昭,毕恭毕敬的行礼:“绾香见过王妃。”
“你……绾香来了,那正好。”羚昭的话说不出来,看着绾香的样子又想到了当初的听雨台。
就听绾香一点都不显惧怕的问:“属下一回院子就听说杳儿犯了错被王妃带走。”
“是呢,我好心捡了些南疆布料和发饰叫杳儿来拿,想着绾香你穿戴定好看。却不想杳儿留在我的库房迟迟不肯走,偷了我的镯子,人赃并获。”
“是吗?”绾香不显卑微的直视羚昭:“那王妃打算如何处置?杖五十,赶出王府吗?”
“算了,杳儿是绾香的人……”
“那怎么行?王妃刚立过家规,怎么能说算就算了?不过把杳儿赶出王府,需要和王爷知会一声。至于五十杖……属下替杳儿受了。”
“不,姑娘,我根本没有偷过什么镯子,是王妃自己塞进……”
“闭嘴!”绾香回头瞪着杳儿,示意她别再讲话。
正中羚昭下怀,但她却还是假意推辞:“这五十杖还是算了。人,绾香就带回去吧。”
“既然是王妃立的规矩,这五十杖咱们得受,以后好长长记性。”
说着绾香就自己趴在了受杖的条凳上,转头抬眼看着那个手持杖棍的南疆丫鬟:“打。”
她大抵是不知道该不该打:“王妃……”
“绾香,还是算了吧。”
“我让你打。”绾香的眼睛突然涨红回首盯着那个丫鬟,活像一头准备吃了人的狼,吓得那个丫鬟手突然抖了一下。
见到羚昭点点头,棍子才落到绾香的身上。说着不打,打的时候倒是当真一点不手软,一点都不比大阮姑姑侄女那几下轻。
一杖一杖落在绾香的身上,绾香宁是一声都没吭,咬着牙忍了五十杖。额头若不是她额头冒出的细汗,羚昭当真以为她是铁打的。
杳儿听着落杖的声音汗毛直立,生怕绾香一不小心昏了过去。
还剩最后一杖的时候,她抬头看着羚昭诡异的笑了下,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笑得羚昭一阵心悸。
打完了以后,绾香居然推开上来扶她的阮姑姑,自己从条凳上站了起来,再向羚昭行了礼:“五十杖已经受过了,至于杳儿的去留……属下会将此事如实禀明王爷。”
羚昭站起来,拿过早早叫丫鬟取来的药递给绾香:“我就说不该打,看看你那么执拗。这是我从南疆带来的药,治疗棒伤很有用,你拿回去赶紧用上。”
绾香接过羚昭手上的小罐子:“谢过王妃,属下能回去了吗?”
“快些回去吧。”
绾香就这样忍着疼直着身子,自己走回去,推开了上来搀扶她的杳儿。她的样子真是吓人,南疆的丫鬟止不住和羚昭说:“公主,咱们是不是……”
“是她自己要打的,怪不得咱们。”羚昭虽然这么说着,但紧握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的紧张。
……
回到房里绾香自己趴到床上,拿出羚昭给的药强忍着疼笑了下:“王妃给的药咱们可得好好收着。”
“还管什么王妃给的药。”杳儿紧抓绾香的手:“杳儿真的没偷他们的东西,素日姑娘有好东西就留着给杳儿,杳儿才不稀罕什么南疆的破镯子。
姑娘干嘛非叫他们打着一通?活活长了王妃的气势,咱们又不受她差遣。”
绾香艰难的动了下身子,杳儿赶紧帮忙推走一边的被子。
就听绾香回答:“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偷他们的东西,就因为咱们不受他们的差遣,所以才必须要挨这顿打。”
“杳儿不明白。”
“就是啊。”阮姑姑也附和:“王妃都说了,可以不受这五十杖,这伤好些日子都不能痊愈……”
“杳儿这事不明不白,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今日这打若是不挨,往后就算查的再真切,咱们也是平白受了她的恩惠。
就当我花五十杖买个清净,也叫这小公主痛快痛快,安静一日是一日。只要王爷心里清楚就行了。”
羚昭也不是没长脑子,她清楚自己打了绾香,萧怀瑾一定会去和她计较。但这是绾香自己讨的打,萧怀瑾想说也说不着。
但那晚萧怀瑾做了件比去找羚昭争执更叫羚昭伤心的事:听了阮姑姑和杳儿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萧怀瑾二话没说钻进绾香的屋子一夜没有出来。
羚昭觉得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居然就这样把萧怀瑾推到了绾香的床边。她却只能守着冰冷的床,叫人活看笑话。
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嘴里泛出血腥味,对着妆台问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我的模样真的很丑吗?”
“公主说的是哪里话?”
“我是王妃。”
“是,王妃。”
“那我是不是没有绾香生的俊俏啊?”
“没有的事,王妃的容貌在南疆数上第二,可无人敢数第一。”
“那为何中原的皇帝还没见到我就把我挡在宫门外,中原的王爷连盖头都不掀就跑到她人的床边……更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说着话,羚昭伸手扫掉了桌上的东西:“在南疆,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我又做错了什么?”
“王妃,王爷只是没有仔细瞧过你,如果他仔细瞧了,一定会怜惜你的。”
“是这样吗?”羚昭期盼的回头看着那个丫鬟,小丫鬟看了王妃一会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