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四周,所有人都戴着面具,盛装出席,独独那个男人,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信步走进来,气魄从容,不像来参加舞会,更像是领导莅临视察。
他出现不过片刻工夫,身边已经围满了上前打招呼的人。
那些人纷纷摘了面具,只为在他面前混个脸熟。
权御泰然应对,握手寒暄,游刃有余。
“妈呀,二表舅怎么来了?”黎漾提着裙摆跑回宁归晚身边,抬手遮在额前,好似这样就不会被那人发现。
“他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我就跳了两支舞,可什么也没干啊!”
黎漾吓得不行。
宁归晚收回视线,微笑:“也许他是来参加舞会的呢。”
“他像是会参加这种无聊活动的人?他就算要参加活动,也是跟那些商场大佬们打打高尔夫,聊聊生意经……”
宁归晚看她:“觉得无聊,还兴匆匆过来做什么?”
“我意思是在他看来这种活动无聊。”黎漾撇撇嘴,“这活动是年轻人的,他那么大岁数,肯定不感兴趣。”
宁归晚想到权御的年纪,刚过而立,其实也算不得多老。
“不行,你陪我去下洗手间,没准等回来他就走了。”黎漾拉着宁归晚,赶紧从另一个门溜出去。
……
“你看什么?”乔屹深懒懒地靠着沙发,见好友总看向别处,顺着他的视线,并没瞧见什么特别的。
权御收回目光,将高脚杯送至唇边,没开口。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场合有兴趣了?”乔屹深看了眼戴着面具搂在一起扭来扭去的男女,虽然在笑着,俊朗的眉间却写满了‘没意思’。
甘醇的红酒入喉,权御微微眯了眯眼眸,很享受的样子。
“你家里的小妹不总嫌你思想老派?多接触点年轻人,沾沾他们的朝气。”
乔屹深略带惊奇地看向权御,“这话说得,可不是你的风格。”
权御神情显得有些敷衍,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乔屹深觉得他有事,再次顺着他的视线,这回瞧见了个人。
苏粱。
“三棱重工的少东家真有闲情逸致,厂子都快破产了,还有心思出来玩,看他刚才跟你握手的那股殷勤劲儿,可别是盘算着从你这弄投资。”
这话刚说完,苏粱竟真的端着酒杯走过来。
乔屹深轻笑,“来了。”
权御小口酌酒,神情莫测。
……
黎漾拉着宁归晚在外面磨蹭了许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回去,却在门口遇到了匆匆走出来的苏粱。
“你这是要走了?”黎漾问。
“有点急事。”苏粱脸上确有急色,但更多的,是喜色。
“下次有空再约。”
厂子资金问题有了转圜的余地,他哪里还顾得上眼前的美人。
苏粱说完,绕过宁归晚和黎漾,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走出别墅。
回到舞会现场,权御和乔屹深都已经不在此地。
黎漾松了口气,却也忽然没了继续的情致,脑袋蔫蔫地靠在宁归晚肩上,“不想玩了,回去吧?”
宁归晚没反对。
两人又转身往外走。
“去吃宵夜吧,我饿了。”黎漾为了穿礼服好看,晚饭一口没吃,“好久没吃火锅了,我们……”
冷不丁看见前方景观灯下伫立一道修长人影。
特别像二表舅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吧?
他老人家不是走了么……
黎漾后面要说什么已经忘了,整个人下意识往宁归晚身后躲了躲,随着走近,站在景观灯下背对着这边抽烟的男人,就更像二表舅了。
“怎么办?小晚?他真是来抓我的。”从别墅出来时,她嫌碍事,把面具扔垃圾桶了。
去停车场必经前面那条路,她低头捂脸一口气跑过去,能不能躲过一劫?
宁归晚右手食指勾着红色面具的松紧绳,视线落在那道挺拔伟岸的背影上。
路灯将男人的剪影在地上拉得很长,慢条斯理抽烟的模样,透着股清闲。
“你又没做错事,干嘛这么心虚?”
黎漾:⊙.⊙?
是啊,她又没犯错,干嘛这么心虚?
直了直腰杆,黎漾笑得甜丝丝,远远就喊了声:“二表舅!”
前面那人听见了,转身,看过来的目光,极淡。
黎漾拽着宁归晚跑过去,“二表舅是在等我吗?”
------题外话------
某漾:二表舅是在等我吗?
某叔: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