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了?”权御瞧见宁归晚捏了捏眉心,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嗯,喝了几杯。”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宁归晚双眼略显迷蒙,娇媚几乎要溢出眼眶,她仰着头,红唇明媚地笑着,“我能拿下这次项目,还要谢谢御叔叔。”
宁归晚所在的位置有灯光,她穿着黑色职业套裙,小西装里一件白衬衫,皮肤雪白,头发与眼瞳乌黑,从头到脚除了黑就是白,唯有鼻尖下那抹嫣红唇瓣,是这黑与白之间唯一的色彩,一开一合,勾人心魄。
“御叔叔什么时间有空,我请您吃饭吧。”宁归晚微微偏着头,像是征求意见,“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权御手指无意识地点着烟身,烟丝袅袅间,他看着她开口说:“明晚就有空。”
宁归晚没想到他答应得这样干脆,短暂的惊讶过后,笑着点头:“那就明晚,不过我可能要晚一点下班,御叔叔得等我一会儿。”
基建项目刚拿到手,后续还有很多事要做。
权御没有反对,宁归晚只当他是默认,“那我先回去,明晚见。”
说完,她转身离去,上台阶时不小心踩空,差点就摔了,权御扶了她一把,宁归晚低头吃吃一笑,“我真是醉了。”
“不行的话,我先送你回去。”宁归晚站好了之后,权御的手没有立刻从她腰上拿开。
宁归晚摆了摆手,笑说:“不用,没醉到那个程度,御叔叔去忙吧,不用管我。”
再次迈上台阶,宁归晚脚下稳当了许多。
女孩迎着光,发丝都被清晰地根根勾勒,权御静静看着这幅惊人心魄的画面,一直到她消失,也没有收回视线,直到香烟燃尽,烫到了手指,他才慢条斯理将烟蒂按进手边的落地烟灰缸。
“哟,舍得回神了?”池正郡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随着声音,他的身形也慢慢显露在权御面前,“你说有事,就是到这儿来跟我大外甥女约吃饭?”
权御重新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才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瞅向池正郡,“没想到池家三少还有听人墙角的癖好。”
“我可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觉得包厢里闷,出来透个气,谁想到会撞上堂堂权家二少、申城第一企业的掌舵人在这里跟小丫头卿卿我我。”
卿卿我我……
权御在心里回味这四个字,嘴角微勾,很淡,转瞬即逝。
池正郡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你给我个实话,是不是看上我那天仙似的大外甥女了?”
权御吐出一口烟圈,眼尾睨过来,“跟你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好歹叫我一声堂舅,你要是玩玩,我可是看不过眼的,虽说早年我们家跟二叔家闹过矛盾,但二叔二婶和堂姐相继过世,就留下这么个独苗,怎么说我也得照顾一二。”池正郡说着,瞅向权御,“你要是认真的……”
他故作玄虚,权御并不理会,只安静地抽着自己的烟。
良久,池正郡无趣地哼了一声,接着道:“不说你家老太太那里能不能接受,就说她本身,四年前那场风雨你都忘了?那时她才多大?不到十八岁,手段那样歹毒,还跟个陌生男人夜不归宿,国外风气开放,这些年估计她也是裙下臣无数。”
“你确定要娶这样劣迹斑斑的女人做你瑞银集团的女主人?”
池正郡这番话说得矛盾,既不愿看到外甥女被人戏弄,又瞧不上外甥女的不检点作风。
权御目光晦涩,落在宁归晚消失的方向,格外深远,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开腔:“耳听为虚。”
“那眼见总为实吧?”池正郡立刻接过话茬,“监控拍到她晚上跟个陌生男人从酒吧离开,第二天一身狼狈出现在宁家门口,多少媒体记者拍了下来,你要想看,我那儿还有当时的报纸。”
权御抽烟的动作顿了几秒,然后深深吸了一口,长长吐出来,弥漫开的烟雾,模糊了那双桃花琉璃目中骤然涌现的幽深。
“事情曝光出来后,在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她残害家里两个私生女的事,舆论发酵,她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那时候恰逢你家老头子病逝,老太太病危,你忙得焦头烂额,错过了这桩精彩的豪门伦理戏。”
池正郡是不屑的神情,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才又道:“我那堂姐也是那个时候因为她出车祸死了,别说,她还真担得起祸害两个字。”
……
第二天下午,宁归晚才从宿醉中醒来,收拾好到了公司,正好赶上下午的会议。
“三小姐能从瑞银手底下抢到项目,当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不是瑞银主动放弃了这次的项目吗?不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听说瑞银集团对这次项目很看重,谁知道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生意场那点事,不好说……”
最后一句说得微妙,宁归晚四年前的劣迹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
宁归晚没有一点被为难的难堪,浅浅地笑着,仿若一个局外人。
宁宏华朝宁归晚投过来一眼,而后开口:“不管什么手段,能从虎口夺食,就是本事,有本事就用本事说话,没本事就闭嘴。”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变了脸色。
宁归晚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父亲,会后,她敲开董经办的门。
“爸,会上的事,谢谢您。”
宁宏华抬眼看她,态度很淡地“嗯”了一声,又低头去看手头的文件。
宁归晚:“那我回去做事了。”
“嗯。”
宁归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父亲严峻的声音:“回来了就安心工作过日子,别再惹是生非。”
她回头,对上宁宏华威严的眼神,沉默了数秒,忽地笑起来,眸中竟带上了妩媚,红唇白齿,分外妖娆:“我知道了,爸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