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休息,下周电影开机。
余安打算逛街买裙子,前脚刚踏入商场大门,周明谦的夺命连环Call进来。
让她去做饭,他不想吃外卖。
周明谦没固定时间住在家,家里就没请做饭的阿姨。
这个活基本由她代劳。
余安只好回去当厨师。到了车里,她下意识拿出化妆镜看了看妆容,没什么不妥,她发动车子前往公寓。
这辆越野车也是周明谦的,平时基本她开,出入公寓方便。
到了公寓,余安熟稔地输入指纹开门。
周明谦在家,抬眸搭了她一眼,视线停顿时间略久。她身上的裙子,之前没见她穿过。
“今天倒是快。”
余安没说自己要逛街,从商场赶来,她扯谎,“路上没堵。”
她放包、换鞋、边走向厨房,边用手腕上一根黑色发圈将头发简单挽成一个发髻。
到了厨房,她系上围裙,打开冰箱看里头有什么食材可做。
厨房是开放式,余安站在中岛台旁,抬头就能看到客厅那边,周明谦慵懒地陷在沙发里玩手机,跟工作时,判若两人。
这套公寓,除了没有她的房间,处处都有她的生活痕迹。
余安顿下手上的动作,恍惚了一瞬间。有种想法差点呼之欲出,又被她狠狠压下去。
忽的,周明谦朝这边看,“晚上吃什么?”
余安慌忙收了视线,装作在配菜,她头也没抬,“吃素。”
周明谦:“你这就不厚道了,典型地过河拆桥。刚官宣了演员,你就开始敷衍。”说着,他搁下手机,晃晃悠悠踱到厨房。
余安看向他:“我只答应了给您做宵夜。”她的视线只落在周明谦脸上不到一秒,下一刻,转向别处。
周明谦靠在中岛台,双腿随意交叠。
余安不习惯这样,平时她在厨房忙,他不是工作就是打游戏,从来没踏入过厨房半步。
周明谦一直看她洗菜、切菜。
被他盯着看,余安感觉不会拿刀了,她暂停,“周导,您今天不忙?”
周明谦:“很闲。”
余安:“...您在这儿,我紧张,干不好活。”她怕切到自己手指,只好实话实说。
周明谦的视线从她手上挪到她脸上,“我拍戏时,你不也天天站旁边儿?习惯就行了。”
余安一时语塞,找不到说辞反驳。
他不走,她只能放慢切菜速度。
周明谦怕明早都吃不到饭,抬步去了书房。
余安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总感觉哪里不对。
周明谦没事干,开始整理书架。三十多年来,头一次这么勤快。
这几天他给自己放假休息,快三天没见到余安。屋子冷冷清清,没有丁点生机。他想,余安一个人在家应该也无聊,就临时决定让她来做饭。
刚整理几本书,母亲打来电话,说她闲得无聊,问他忙什么。
“整理书架。”
搁以前,他休假会喊上朋友到家里玩,这回没了那个闲情逸致。
母亲说起父亲,“你爸又带英布去玩儿了。”
“那您怎么不跟去?”周明谦把手机开了外音放书架上,继续整理。
母亲:“坚决不去,他眼里没我,成天逗英布。我要冷落冷落他。”
英布,他们家的黑背,是只网红犬,还拍过广告。
父亲对英布的感情,应该比对他还深。为了英布能全世界旅游,父亲买了架私人飞机。
他都没这个待遇。
“对了,你有女朋友了没?长得什么样?”
周明谦:“妈,成熟稳重的男人,都不喜欢女人八卦。”
“呵,你爸成熟稳重?”
“...他不是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努力吗?也快了吧。”
周明谦:“我忙了。”他刚要切断电话,母亲急吼吼的声音又传来,“那我不问了,我问别的。你跟余安怎么样了呀?”
周明谦顿了几秒,“她工作挺认真。”不等母亲说话,“妈,我有电话进来,挂了啊。”
他切断通话。
周明谦对着黑色手机屏看了好一会儿。他有多久没找女朋友了?
自打余安做了他助理,他为了树立一个好老板的形象,为了给余安塑造她还未成熟的三观,他就再也没有流连情场。
晚饭很快做好,一荤一素一汤。
余安喊周明谦过去吃饭,她把米饭盛好。
余安减肥,晚上只吃一点水果。
餐桌的盘子里,有几粒樱桃,还有半个奇异果。
周明谦瞅着她:“你再减就要成排骨。”
余安:“我都快一百斤。那些女星,人家比我高,都没我重。”
周明谦反问:“怎么,你还要拍戏?”
余安摇摇头,从没想过。就她的颜值,分分钟被那些美女碾压。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减肥。希望自己更瘦一点,更漂亮一点,气质更好一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周明谦以前很少跟余安闲聊,即便两人坐一块吃饭,大多沉默。他不觉得自己跟余安有什么共同话题。
聊导演,她不懂。
圈里八卦,他不感兴趣。
他的朋友圈,对她来说太遥远。
说说某个好玩地方,她又没去过。
余安心不在焉吃着樱桃,只有几颗,她省着吃。
“周导,”她看向他,“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周明谦:“说。”
余安抿抿唇,“您怎么没找女朋友呀?那么多美女追你。”做他助理快两年,这期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问她打听周明谦的私人联系方式。
周明谦蹙眉:“我妈又跟你说了什么?”
余安微怔,赶紧摇头,“伯母最近没跟我联系。”是真没联系。
周明谦暂且信了她,叮嘱:“你是我助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他这个话的重点:你是我的助理,不是别人的。她无需跟他母亲汇报情况。
可这话落在余安耳朵里,却是:她只是个助理而已,做好她分内的事,老板的私人感情,不是她这个助理该过问。
周明谦盛了半碗汤,清淡又爽口。
“你做菜手艺跟谁学的?”
吃了一年多,他才想起来问。
余安:“无师自通。”
周明谦觑了她一眼,显然不信。
余安:“以前我还跟武杨在一起时,”说到武杨,原来她已经能这么平静面对,再无以前心里发疼的那种感觉。
她接着道:“他请我吃饭都是去贵的地方,再加上红酒,差不多是我一个月工资。我没钱请他,就琢磨着自己做菜,这样能省钱。”
她咬了一颗樱桃。酸酸的。
周明谦瞬间没了食欲,汤喝了一半,碗放下,又象征性吃了几口菜,阁下筷子,“收了吧。”
余安没看周明谦,没注意他表情不对。她把厨房和餐桌收拾干净,摘下围裙,“周导,明天您想吃什么?我把菜买好。”
周明谦:“这几天你都不用来,我朋友过来。”
余安:“哦,好的。”
她干巴巴站了半分钟,周明谦始终没抬头,在看手机,她告辞离开。
路过商场,余安没停,直接回家。
她在官网看中了一条裙子,打算到店里买。一条对她来说有点奢侈的裙子,快两千块,要是买下来,会是她最贵的一件衣服。
最终,还是作罢。
从周明谦公寓出来,她清醒许多,一下回到现实。
她跟周明谦说话,大多都是称呼您,偶尔夹带一个你,她都感觉自己逾越。
可能这段时间北京天热,燥得慌,她头脑发晕,一不留神,给自己编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
裙子,还是不买了,以后化妆品也要省着点。
做周明谦助理快两年,她攒了二十一万。这笔钱对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大多人来说,太少,只够买两三平的房子。
于她而言,就是巨款。
等周明谦有了女朋友,她就辞职,去个小城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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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那天,余安才见到周明谦,距上次在公寓做饭,过去五天。
今天周明谦穿了黑色西裤,白色衬衫,站在人群里,余安一眼就看到了他,她小跑着过去。
“周导。”她收着呼吸。昨晚失眠,起来迟,她这个助理比老板来得还晚。
周明谦扫了她一眼,今天她穿了长裤,简单的体恤,妆也不如之前那么精致。半晌,他‘嗯’了声。
之后忙起来,余安心底那点小悲伤,很快被冲淡。
叶秋今天也进组,余安又是好久没看到她。
休息间隙,余安给叶秋榨了果汁,“叶秋姐,这里面有柠檬,不会长胖。”
叶秋浅笑,“谢谢小可爱。”她是沾了奚嘉的光。
“你昨晚没睡好?”叶秋看着她的眼,“有点黑眼圈。”
何止是没睡好,压根就没怎么睡。
五天没见到周明谦,这是她自工作以来,跟他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想到今天碰面,她竟莫名忐忑。
还有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越想越清醒,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余安只好说谎:“昨晚追剧追到凌晨,后来回味剧情,失眠了。”
叶秋半开玩笑:“看你们周导拍的剧?”
余安下意识否定:“不是,一部校园剧。”
除了她是周明谦助理,这个没法改变,其他的,她一点都不想跟周明谦扯上关系。
周明谦在片场找了天半,才看到余安。她对着叶秋,有说有笑。她到底是有多喜欢武杨,爱屋及乌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因为奚嘉是武杨朋友,她就对奚嘉好,叶秋是奚嘉朋友,她接着对叶秋好。
开机第一天,就迎来了探班的不速之客。
余安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武杨。她跟他之间,没任何交集,这辈子见不到,仿佛也不奇怪。
上次见面,还是拍《余生》,一晃,一年半过去。
曾经以为可以爱一辈子的人,已经慢慢变淡,大多时候,处在遗忘状态。
余安不知道武杨此番目的,反正不是找她。去年春节,他就没再给她发生日祝福,那时,就彻底断了联系。
他不是放不下的人。
武杨是被季清时给叫上一块过来,说他跟叶秋算是朋友,这种探班,总算有个正当理由。
他原本不想来,会打扰了余安。
又没忍住,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武杨去找叶秋,季清时踱去了周明谦那边。
“杨杨。”叶秋警告的语气,眼神也是质问。
武杨靠叶秋旁边坐下,“我不想背叛你,你知道的,男人都不容易。”
“滚。”叶秋小声道。
武杨有错在先,叶秋说什么他就一笑置之,他不由寻找余安身影,她背对这个方向,正忙着榨果汁。
叶秋拿剧本拍他:“差不多得了,别打扰人家。”
武杨突然感慨:“要是当初奚嘉没失忆,她能骂醒我,及时把我从不归路上拉回来,现在我跟余安,可能孩子都生了两个。”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家,生两个孩子,把所有的爱都给孩子。
叶秋不傻,知道他在拿自己摆道理给她听:“下不为例,不然没法愉快玩耍。”
季清时跟周明谦没说几句,就来找武杨,视线却落在叶秋身上。
叶秋今天只有一场戏,还没到她,又不能离开片场。
武杨拿了烟出来:“我出去抽支烟。”
把空间留给两人。
季清时在武杨刚才坐的凳子坐下,离叶秋半米不到。他平时见不到她,只能来剧组找她。
碍着么多人在,她不会不给他留情面。
叶秋翻了一页剧本,眼前字迹模糊一片。缓了数秒,焦距才回到之前。
剧本背不进去,只能默读。
季清时没吱声,安静坐一旁,不时看看她的剧本。
以前在一起时,她会找他对台词,他不感兴趣,基本每次都拒绝,渐渐,她就很少再找他讨论剧本。
叶秋又翻了一页。
季清时看到她手腕的纹身,一枚沁绿的叶子。
“在那个地方弄纹身,不疼?”他问。
叶秋没应声,视线随着他那句话,看向纹身处。要不是离近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道疤。
这枚叶子,时刻提醒着她。
她想他的时候,他的心在别人那里。
季清时一直等叶秋说话,她一个表情都没给。怕打扰她,他没再追问。
叶秋怎么也静不下心,台词不时出现重影。
她没想过,在她让他滚之后,他还会来。
“你到底怎么想的?”这句话,她说的心平气和。
季清时答非所问,“我之前不是没想过,找个跟我差不多的女人,结婚生子,不用谈情说爱,不用谁哄着谁,这辈子或许过得也不错。”
说着,他声音低了不少,“又放不下你。”
叶秋:“会放下的。”她没再看他,看着空洞的前方,“你看,我不是都把你放下了么。”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手机震动声,两人都回神。
是叶秋的手机,有消息进来。
霍腾:【今晚几点收工?我找你吃饭。】
季清时无意间瞥到了那条消息,很快,他敛了眸光,余光一角,看到了叶秋在回复,回了什么内容,他不敢猜。
余安过来了,端来几杯果汁,她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但她站在很远处就感觉到了季清时的煎熬,趁着送果汁,给他们缓缓气氛。
武杨抽过烟,回到片场,恰好余安还没离开。她把果汁给了武杨一杯,再见面,一切风轻云淡。
武杨:“谢谢。”嗓子发涩,还是问了句:“工作还顺手吧?”
余安点头,“挺好的。你们聊。”她转身离开。
季清时把一杯果汁一气喝完,搁下杯子,跟武杨说:“回吧,我还要赶去公司开会。”
他看向叶秋,挤出一句:“照顾好自己。最近外面雾霾大,少出去。”
武杨:“?”
今天空气不要太好。
季清时和周明谦招呼一声,离开,武杨又回头看了眼余安,只看到一个侧脸。
剧组又忙碌起来。
今天所有人都感觉周导哪里不对劲,眼神凛冽,语气又拽又冲,跟谁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余安清洗好了榨汁机,过去找周明谦。周明谦的杯子里空着,她问:“周导,您喝咖啡还是茶?”
“随便。”
“咖啡?”
“喝了胃疼。”
“那茶?”
“苦。”
余安心中有数,他是要喝温水,她倒了半杯来。“周导,您的温水。”她又想起一事,“周导,晚上的...”聚餐。
才说几个字,周明谦不耐烦:“余安,你能不能少喊几遍周导?一天喊一百遍,你烦不烦!”
余安愣住,手里的杯子也忘了给他。
周边的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过来,他们很确定,今天周导心情真的不好,就连余安,都没能幸免他的暴脾气。
这两年,周导唯一没对余安发过脾气,甚至是纵容她。不管周导去哪儿,肯定是把余安带在身边。
周导好像单身了三年,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不见踪影,这不符合他情场浪子的名号。
剧组里的人私下不是没揣测过,周导大概是对余安上心了。
今天,周导竟也对着余安发起火,看来火气不小,余安都灭不了。
余安抿抿唇,“我以后会注意。”
周明谦喉间堵着一句话,最终,他一个字都没说,拿过水杯,就着温水,把那句歉意的话给吞了下去。
没多会儿,片场忙起来,这个小插曲很快被遗忘,跟周明谦合作过的演员,没几个没挨过骂,习以为常。
可周明谦那几句话,刻在了余安心里。
一整天,她尽量离周明谦远点,有她分内工作时,她才过去,也不敢多说话。
一天下来,余安把喊周明谦的次数控制在了五次内。
闲下来,余安想了想,她好像真的逾越太多,动不动就周导周导,屁大点事儿就找他。
她越想越远,又猛然想起,周明谦当初录用她的一个重要原因,她对他没想法,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这几天没让她过去,今天对她这样的态度,还说烦不烦,肯定是他窥探到了她心里的秘密。
她的确没有自知之明,竟然敢偷偷暗恋他。
这种情愫从哪天开始的,她记不得,两年多的相处,那些细枝末节早就模糊。她开始贪恋他对她的关心,无意间,就陷入了不自知的眷恋。
晚上聚餐,余安也去了。她没跟周明谦坐一桌,跟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坐一块。
周明谦找了一圈,才看到那个消瘦的身影。她脾气还不小,说她两句,就给他甩脸子。
他想,可能是他太好说话,太过纵容,她才得寸进尺,用他买给她的榨汁机,榨果汁给别人喝,却给他一杯白水。
这顿饭,周明谦吃得没滋没味,余安同样,味同嚼蜡。
饭局散了,余安没等周明谦一块,一人走回酒店。
周明谦还有个业务助理,用不着她在旁边一直跟着,省得让他烦心。
周明谦今晚喝了两杯酒,气现在都没消,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消消火,不跟她一般见识。
等他出来找人,结果他们说,余安早回去了。
有人打趣,“女人使小性子,那是有人惯。”
可不是。
敢给他脸色看的人,只有她。
周明谦回到酒店,路过余安房间门口,敲了两下,不过没停留,刷卡进了自己房间。
余安正坐在床沿发呆,听到有敲门声,反应比平时慢半拍,过去开门时,门口没人。
可能是自己刚才走神,幻听。
关好门,余安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上面平时用来记录周明谦吩咐她的事,还有些购物清单,也都是周明谦的用品。
余安小心翼翼撕下一张,酝酿好一会儿,才开始下笔写。
这短短的几行字,她写了划,划了写,半个小时才组织好语言。又撕下一张,把这段话抄下来。
抄完,她又打了一份电子版,发到周明谦邮箱。
周明谦很少看邮件,除非提前提醒他。
余安把这张纸用酒店的房卡信封装起来,拿着去找周明谦。
敲门前,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周明谦开门,看到是余安,脸色好了点儿。他侧身,让她进来。
余安进来,站在玄关处没往里走。
周明谦合上门,瞅瞅她。看在她登门道歉的份上,他暂且不跟她计较,“晚...”
刚说一个字,余安的话也出口,“周导,这个。”
周明谦看看那个信封,应该是道歉信。他接过来,下巴努了努,“过去坐。”
“不用。电子版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余安声音很低。
周明谦愣了愣,这话弄得他一头雾水,他打开信封,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他拇指用力,捻开。
‘辞职信’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周导,”余安两手不由紧攥一块,“很抱歉,我工作能力有限,总是给您添麻烦。感谢您这两年对我的照顾。”
她准备了不少感激他的话,关键时刻,想不起来。
声音也发哑。
周明谦看着她眼里的小心翼翼和局促不安,就像她第一次到他办公室面试时一样,生怕他不录用她。
他内心某处,募地钝疼。他把那张纸撕了两下,塞回信封,直接丢到旁边的垃圾桶。
“余安,你真是能耐了,我说你两句,你就给我脸色看,那你还拿我榨汁机给武杨榨果汁,你怎么不检讨自己?”
余安一时忘了难过,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明谦。
这话,什么意思?
后知后觉,周明谦感觉自己好像说了句没经过大脑的傻逼话。
他轻咳两声,掩饰这种争风吃醋的低级尴尬。
片刻后,他看着她,挣扎、纠结,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今天是我不对,不该当着那么多人面吼你。”
余安更加凌乱,他竟然,主动给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