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老婆,矜持点! > 正文 24车里
    那边毛豆刚走,这边路休休就哼哼唧唧,想吐又吐不出的样子,罗效想拉她起来,她偏偏不肯,嘴里还念念有词:“罗效你就是个大混蛋!混蛋!路休休是个大傻蛋!”

    路休休闭着眼睛,因醉酒,两脸颊红坨坨的,平添了一份可爱,罗效伸手摸摸她的脸,抿了抿嘴角,声音轻柔,“嗯,两个蛋。”

    “什么两个蛋,罗效就是个大坏蛋!我不要见到他,我不要回家!”

    罗效垂了垂眸,不管路休休想不想起来,使了力不让她再坐在健身器上。

    “休休,我们先回家再说,这里风大。”

    迷糊中的路休休完全没什么成人理智,旁人越拉她,越正常地和她说话,她就越不正常,感觉到有人在拉她,脾气一扭偏偏不让那人得逞,屁股拼命往下坠,那人用多大力,她也用多大力,力气不够就用两条腿交叉缠着健身器材,反正就是不起来!

    罗效看路休休扭得像条大麻花,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路休休,你这是什么动作?”

    路休休就是闭着眼睛,人东倒西歪,坐也坐不稳,但脾气就是不松一点,“我就要吹风,我要吹醒自己,我要吹醒自己!你别管我!”

    拉锯片刻,罗效终于认败,脱下外套,给她披在身上,侧身站在风口,让东倒西歪的路休休轻轻依着自己。

    路休休乖顺地靠在罗效身上,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罗效听不真切,偶尔听到的几个字,似乎也和自己有关,看到路休休这样,心里有点不是个滋味。

    他完全没想到,路休休的反应会这么大。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路休休再发出声音,罗效摸摸她的头,轻声道:“休休,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没想到路休休没睡着,迷迷糊糊应道:“我不要回家,回家了也没人欢迎我,家里没有人等我,罗效,罗效他喜欢……我们是假的!他不喜欢我的!”

    罗效的手一僵。

    路休休往他身上蹭了蹭,他才发现路休休在哭。

    “这是我们的秘密,何毕见,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罗效喜欢的是袁微啊,他不喜欢我的,回去了又怎么样呢,家里没有一个属于我的全心全意喜欢我的人在家等我,有没有我根本没有区别!他说我们可以试试,他说我们结婚吧,这样就可以满足父母的意愿,就没人催婚了,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人的,试什么试啊,大骗子!根本就没法试!我知道的……”

    罗效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唇煽动了几下,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路休休继续蹭蹭,声音哽咽:“一开始我就知道的,我还答应他,你说我是不是大傻蛋?我妈该骂我傻了,毛豆该揍我了,我不敢告诉他们实话,我不想挨揍,更不想让他们操心。”路休休越哭越厉害,“可,可是罗效,他就,他只会不许我这个,不许,不许我那,那个,脸色还那么,臭!”

    路休休哽咽得说说顿顿,一句话都不能完整,只是一张脸哭得凄惨无比,眼泪鼻涕全擦在罗效衣服上。

    罗效紧了紧手,搂住眼前瘫软的人,他蹲下,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望着前方的高楼,望着月光下的万家灯火,心绪复杂,他紧紧抱着路休休,手上轻轻宽慰似地拍打着,仿佛过了许久,他轻轻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因为什么,他不想去细想,也许是因为他白天语气不好地和她说话,也许是他强硬地阻止她和何毕见接触,也许是最初的……也许都是,他现在只想也只能说这三个字。

    “休休,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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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休休活了这么些年,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更多的是嘻嘻哈哈自娱自乐。

    以前受了委屈,有程琮可以欺负,有毛豆可以倾诉,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惯了,除了因为成绩被路妈揍过几巴掌之外,还真没受过什么实质性委屈。

    对于罗效,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瞪被他骂被他拽,就好像戳到了心里那个柔软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其实并没什么保护,前几分钟还被何毕见那个人用袁微和狗血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践踏过,虽然路休休也有路氏自我修复功能——不问不听式阿Q自我安慰技能。

    所以,当罗效用那样铁青的面孔、黑得跟口井似的眼睛看她时,当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她下大力拽她时,她就委屈了,很委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泛酸,涌向眼底,全夺眶而出。

    自然而然,撑过了下班后,她一点也不想回家,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叫罗效的人!

    一点也不想!

    当然,不要问下午她到底出了几次错,经理瞪了她几回训了她几次,这不重要!

    在毛豆那里,她望着一脸疑惑迷茫的女王同学,发现自己一肚子的话无处去说无从开始,只能一个劲地喝酒,用酒精麻痹自己壮硕而实际脆弱的神经,喝着喝着,她就收不住了,真的,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摸到了毛豆私藏的红酒。

    之后,她就有点神志不清了,脑海里罗效的影子一直在飘,飘啊飘的,分不清现实梦幻,真或假,反正也不管了,随便他飘吧,飘着的东西又不会上来揍她一拳。

    再后来,她就觉得眼皮子打架打得超凶猛,一闷头眼前便一黑。

    恍然间,只是觉得很舒服,就像是小时候跟着路妈去的澡堂子,四周烟雾腾绕,湿气扑面,温温暖暖的,她躺在澡堂子里的擦背床上,全身舒爽,爽完后,妈妈抱起了她,把她带回家,放她在阳台的风凉床上,在夏日夜晚的闷热里,给她扇风驱蚊。

    很温暖。

    仿佛有人和她说“对不起”,那人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吹来的,低沉空灵,磁性润泽,超级好听,她禁不住想多听听,听啊听的,她忽然觉得那声音好熟悉。

    谁呢?不知道,管他呢。

    那人问她:“休休,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擦,谁?!她她,她喜欢上谁了?哪有,胡说!哪个人脸皮那么厚!

    路休休可以控制思维,却无法控制脸颊,两边不由自主烧了,不确定有没有红了个通透无残留,因为她听见那个人在低低地笑。

    他还说:“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也从来没想过利用你,也许一开始……可我也在努力,我……。”

    一开始什么?她好像刚刚打了个嗝,那后面的字,她没听清啊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她好想让那个人再把话重复一遍让她听个仔细呀,但是她实在太困了,两片眼皮子一刻都不想分离,于是后来,真的彻底跌入黑暗,睡了个天昏地暗,暴雷不醒。

    路休休是被自己扭曲的脖子疼醒的,一个姿势保持太久,再不动一动,以后就要一辈子保持这个姿势了。

    醒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身在何方,神智归位,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车子里,车窗外的是黑得浓重的天,显然,黎明尚未来临。

    她……是在车子里睡死过去的?

    扭过后看向左边……罗效标志的小白脸竟然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