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没有关系。”
她忍不住指正道。
“没有关系,你们偷偷去实验楼做什么?”林知夏却浑然不信,笑眯眯地说道,“怕不是在幽会吧。”
“你胡说什么呢。”步妍溪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时候,一声尖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谭黯!你这个疯子!”
谭黯?
熟悉的名字令她为之侧目。
林知夏和方落落也闻声望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单双杠旁,三班的几个女生花容失色地尖叫逃窜,她们的身后,一个手持步甲虫的女生面色沉静地大步追赶,颇有几分誓不罢休的意味。
“我去,这谁啊,太彪悍了吧……”
“她你都不认识?三班的谭黯啊!”
“谭黯?谁啊?真没听说过……”
“三班的一个学霸,人缘极差,听说还有暴力倾向!”
“难怪这么猛,连虫子都敢抓,好同情他们班的人……”
隔壁班两个女生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步妍溪不由多看了那个叫谭黯的女生一眼。
那天校门口的初次碰面,她便觉得这个女生身上有种奇妙的特质。
仿佛是碧海蓝天下,隐匿在阴湿石缝里的水晶兰,美丽又危险,孤僻又唯独,如果非要寻找一个恰当的词语,只能用“空灵的绝望”来形容吧。
是的,绝望。
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上感受到绝望的气息呢?
明明是再美好不过的年纪,生机蓬勃,充斥着青春洋溢的活力,可她却好像生长在阴暗冷僻的腐叶之下,不爱阳光,不喜人烟,又暗自好强。
真是个奇怪的女生呢。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恶意的捉弄一件接一件地接踵而来,作业本被撕成两半丢进垃圾桶、课本上画满了狰狞的骷髅头、桌板里粘着恶心的鼻涕……
而这一次,那几个女生又试图把死虫子放进她的笔袋里。
可惜,被她逮了个正着。
于是有了体育课上发生的那一幕——
她从草坛里扒出了一只肥大的步甲虫,作势要塞进她们的衣领里。
她们果然惊慌失措地抱头鼠窜。
一群只敢在背后搞鬼的小人,简直把吃软怕硬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谭黯的人生信条就是——从不吃亏。
接近傍晚,阳光倾斜透明。
厌恶手上残留的步甲虫的气味,谭黯来到盥洗室,高高地卷起袖子,认真清洗自己的十指。
空气里散发出洗手液的清香。
泡沫顺着水流,一点一点地卷入下水器。
忽然,盥洗室外传来几阵急促的脚步声。
难道是邵云笛和高芙露她们贼心不死,又来找她的麻烦?
谭黯迅速一甩手,闪身躲到了盥洗室的门后。
“明哥,你听我们解释……那个卢昊上学期开始就跟我们作对,上回王哥被没收的那个篮球,就是他告的状,我们……”
“少废话!我懒得听你们解释。”
随之传来的却是两道强弱分明的男声。
几乎是措手不及间,盥洗室的大门被人狠狠地推开。
“砰”的一声。
谭黯的鼻子与坚实的掩门来了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