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你们后路断绝,已成孤军。
太子仁义,允许尔等投降活命,望尔等抓住机会,莫要负隅顽抗。
否则,天威之下,皆成齑粉。”
郑天寿骑着白马,耀武扬威的叫喝着,好不快意。
解宝问邹渊道:“怎么办?”
凉拌咯!
邹渊、邹润、龚旺、丁得孙四人面面相觑,毫无办法。
其实,四万五千对两万五千,器械又是齐全,肯定是有一战之力的。
只是士卒没了心气,也就没法拼命。
而且,明军完全不用主动,只要保持阵型,等待宋军主动来攻就可以。
否则,僵持到粮草断绝,要被人轻松完成收割。
众军沉默中,孙安打马出阵。
郑天寿是知道孙安本事的,连忙退回阵中,对方天定说了详细。
还没说两句,只听孙安喝道:“出来个能打的,若是打赢了我,甘愿投降,若没能打得过我的……”
“好勇气!”大喝中,滕戡打马出阵,道:“来将通名!”
孙安道:“泾原孙安在此,尔乃何人?”
“明国统制官滕戡是也!”报了名,滕戡继续说道:“阁下轩昂魁伟,一表非俗,实乃好汉子,何必替宋江那虚伪小人效力。”
“呸~”孙安道:“若非卢员外义气,宋江何德何能得我卖力。”
滕戡道:“即如此,莫不如来我军中,为天下百姓谋些福祉,也不负男儿的一腔豪情!”
孙安喝道:“要我效力也可,只要能胜得过我手中剑!”
“好!”喝彩中,滕戡趋马向前,举起虎眼竹节鞭打向孙安。
孙安驱马迎上,一剑接住钢鞭,一剑刺向脖子。
滕戡不敢怠慢,钢鞭一拖,带偏了一剑,复又一转,荡开另一只剑。
你来我往,两人就在两军阵前斗了起来。
方天定领着滕戣、高可立出阵,为滕戡掠阵。
他看的明白,滕戡本事的确高强,但是比孙安还是多有不如。
果然,三十合后,滕戡已经落入了下风。
高可立手一探,握住了弓箭。
方天定戟杆倒转,压住了高可立的胳膊,道:“孙安并无杀意,滕戡落败,也无生命之忧,不需要冷箭伤人。”
闻言,高可立松开了弓箭。
高可立的射术虽然出众,却也比不上庞万春、花荣二人,然而,他的特长是放冷箭。
只要被他逮着机会,必有死伤,欧鹏、董平便是明证。
必然不能让他放箭。
杀了孙安,方天定心中不舍。
孙安生的身长九尺,腰大八围,颇知韬略,膂力过人,学得一身出色的好武艺,惯使两口镔铁剑。
宋江征讨田虎时,他先与秦明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负,后又与卢俊义斗了五十余合,虽未取胜,也未见败。
目下,滕戡只在遮掩,落败也是迟早的事,可见其本事不凡。
他之所以投靠田虎做贼,是为报父仇,杀死了二人,被官府追捕紧急才落草为寇。
可见其生性纯孝,却又不迂腐。
如此人才,方天定当然想收为己有。
哪怕不杀死,只射伤,也难以收得孙安的心。
孙安投降,是因为卢俊义让其换马再战,放了他一命,后又放他一人前去劝降,若非卢俊义给予了足够了尊重和信任,兼之田虎灭亡在即,他怕是不会投降。
场中,两人已经斗了七十合。
只听孙安大喝一声,一剑劈下,被滕戡挡住,另一剑横向拍出,只一下,把滕戡拍落马下。
“好~”
“将军威武~”
宋军纷纷喝彩,士气倒是提升了一些。
这明显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直接斩向脖子,滕戡必挂。
孙安看也不看翻落马下的滕戡,喝道:“来一个能打的,也好让我输的心服口服,不然,便拿我的尸体去领赏吧。”
此言一出,宋兵立刻鸦雀无声。
这么能打的主将,却一心只要投降,让做小兵的情何以堪?
滕戡回到阵中,拜道:“末将无能,有损我军威风,实在该死。”
方天定安慰道:“无妨,且归阵休息。”
说了一句,方天定打马出阵。
孙安本事高强,纵观明军,也就石宝、王寅、方杰、杜壆、刘子羽这等大将才能打。
想到杜壆,若非方天定拐骗,杜壆应该是死在孙安手里的。
现在猛将都不在,为了收复孙安这个猛将,太子只能亲自上阵咯。
整合太子的心意。
许久未曾出手,方天定正觉得闲的蛋疼,有高手在此,正好活动手脚。
打马到了阵前,照例废话两句。
方天定道:“孙安,河北降将除你、马灵和郑捷外,余者皆死于我军,你可有怨愤?”
孙安面露悲愤,道:“两国交战,各为其主,生死各凭手段,有甚好怨恨的。
恨只恨宋江那厮,直不把我等正眼来看,只要我等当炮灰。”
“不错。”方天定颌首,道:“此便是郑捷杀李忠转投我军的原因。
你能理解,何不直接投效?也免得伤了脸面。”
其中自信,溢于言表。
“我等降将,有何脸面?”孙安哂笑道。
方天定摇头道:“只要有本事,便有脸面!
我军之中,多有降将出身,可没有歧视与不公。”
孙安不耐烦,指向高可立,道:“若不能打赢我,莫要啰嗦,只令你那弓手射死我便罢。”
方天定哈哈大笑,道:“即如此,放马过来,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只望你不负诺言,输了便降!”
“看剑!”
大喝中,孙安举剑驱马冲来。
方天定画戟一挺,别开一剑,复一荡,又荡开另一只剑,接着方天画戟直直向着孙安胸口刺去。
孙安本事也是高强,向后一仰,避开了这一击,同时双剑对斩,齐取方天定腰间。
棋逢对手,方天定也是快意,专心孙安酣斗。
孙安也是用出平生本事,把双剑舞的飞起,努力应对着方天定攻击。
只是毕竟技不如人,二十合刚过,孙安就落入了下风。
又斗了十合,方天定觑准破绽,长戟横出,戟尖耳眼正好穿过铁剑,再一扭,此剑脱离孙安手中。
画戟去势不减,直直斩在孙安另一只剑上,铛地一声,这剑应声断为两截。
方天定也不追杀,喝道:“来人,送两只剑来。”
“不必了!太子武艺高强,我实在不如。”说了一句,孙安下马,拜了三拜,又道:“小人孙安,拜见太子殿下,愿为我朝一小卒!”
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扭捏。
方天定下马扶起孙安,道:“哈哈,得将军投效,我心甚慰,实在快意,且与我归阵,再来叙话。”
孙安垂首道:“小人只有一件事相求,望太子应诺。”
方天定道:“但说无妨,只要与大局无碍,尽可答应。”
虽然喜爱孙安的本事,方天定也没有大包大揽,给设定了前提。
孙安也明白,道:“小人所求,只是不与卢员外交锋,余者皆不足论。”
这样简单的要求,方天定怎么可能不答应。
孙安拜谢,捡起两只剑,牵着马随着方天定归阵。
这一切,都是在众军眼皮子底下完成,宋兵立刻士气全无。
大将阵前投敌,还指望小兵拼命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