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儿打了魏延之后就后悔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应该打魏延,而且自己在魏延面前一直就维持着自己温柔善解人意的形象,却被刚才的两巴掌给毁了。
尽管自己并不打算嫁给魏延,或者委身于魏延,可自己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现在把魏延惹生气了,就是娘亲也会不高兴,到时候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赵月儿越想这脸色就越是难看,眼中闪过焦急。
哈啾!
正焦急着突然就打了个喷嚏,赵月儿眸光一闪,终于找到了办法,湿透了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披着魏延的衣服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走了出去,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加憷憷动人,惹人怜爱。
魏延其实没有走远,这心里头不舒服着呢。
虽说家里头妻妾不少,可魏延还真是对赵月儿起了心思,并不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若不然也不会那么舍得给赵月儿花钱,这是打着将人娶回去当小妾呢。
可这钱花了,人却没有得到,魏延怎可能咽下这口气?
况且这女人虽然是表里不如一了点,可到底是长得怜人,只要对着自己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温柔,惹人怜爱就行了。
于是当赵月儿用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魏延的时候,魏延这心就软了下来,心里头哪里还有气啊。
“魏大哥,月儿不是故意的,月儿只是吓着了。”
赵月儿泫然欲泣,这么一副样子立马就将魏延的心给收买了。
真心喜欢这姑娘,到底舍不得让她受委曲了,赶紧就安慰了起来,让人给赵月儿送来衣服,又送姜汤啥的,伺候得好好的。
顾盼儿算到魏延对赵月儿有意思,却没算到魏延其实真心喜欢赵月儿,虽然没到非娶不可的地步,可也离那里不太远了。所以赵月儿被魏延救回去以后,不但没有受到委屈,反而被伺候得好好的,简直就成了大小姐一般。
就算赵月儿家境还算不错,可也没有丫环伺候的,这被人伺候着的滋味赵月儿一下子就上了瘾,恨不得继续享受这一切。
可惜这代价赵月儿却很不乐意,不由得又想起了司南与顾清。
三丫的确是赵月儿给推下水的,当时赵月儿也没想过这么做,事先看到的是司南,本来想要与司南打声招呼什么的,可不曾想喊了几声司南都没有听见,并且直接忽略掉迎上来的自己直奔三丫那里去。
自己这么叫喊司南都不曾理会一下,可司南与三丫说话时,三丫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赵月儿这心里一下里就不平衡起来,气得差点揉破了手上的丝帕。
这时刚好一大群人涌过来,赵月儿念头一生,也跟着凑了上去。
之后便是在人群中伸手推了三丫一把,然后又快速躲进了人群里面,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顾盼儿竟然这么霸道,哪怕没有确认是自己做的,也把自己给丢进了水里。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留在那看热闹,推完人就赶紧离开了。
赵月儿现在这么想着,却不知自己的动作被一个小童给看见,并且这小童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顾盼儿。
“我表姐她好狠心。”赵月儿轻泣了起来,样子显得越发怜人。
魏延心疼得边给赵月擦眼泪边点头应是。
赵月儿又道:“你帮我教训她好不好?”
魏延闻言僵了一下,那折扇被捏碎的一幕还仿若昨日,不是傻子的话自然不会去惹这等狠人。可看到赵月儿一脸泪水的样子,魏延又有些犹豫了。
或许那妇人只是力气大了点,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好好好,魏大哥一定替你教训那个恶妇,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
不过魏延是个生意人自然比一般人要谨慎的多,嘴里头虽然点头应了赵月儿,心里头却不会轻易答应赵月儿这个要求。若然一时脑子发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还需先查探一番再作决定。
赵月儿到底是年轻了一些,没有听出魏延嘴里头的敷衍,立马就高兴了起来,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娇笑道:“魏大哥真好。”
魏延听在耳朵里,整个都酥酥麻麻的,恨不得将赵月儿摁倒了。
不过到底是心里头喜欢,不想唐突了佳人,心里头惦记着将人娶回来,再好好地一亲芳泽。
相比起渐渐有些生病迹象的赵月儿来说,三丫的却好上许多,看起来并无半点生病的迹象,等换了衣服再喝过姜汤以后,整个人就跟活过来了似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司南就嘀咕了,还以为三丫会生病,都打算好各种嘘寒问暖了。
可转眼间三丫就生龙活虎的,司南这算盘算是彻底打错了。
“行了,我没事了,一会我要去找大姐,还有我爹娘他们!”三丫换上衣服后就在擦着头发,现在头发已经差不多要干了,便打算出去找人去。活了这么大可是第一次出来看花灯,三丫半点也不想错过,而且还看到别人放花灯了,也想去放一个来玩玩。
司南满脸纠结,自己不该盼着三丫生病的,可是这不生病自己就没机会了。
“你头发还没干呢,等干透了再说。”司南心里头纠结着该用什么办法把三丫留下来,这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拐回家,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人给跑了呢。
不说是司南,就是司淮山听到三丫来了,这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位看似严肃的大汉不回州城也不去京城,故意猫在这个小地方,就是惦记着把这小丫头给拐到自家来,这听到三丫来了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就跑了出来。
“三丫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既然进了我们司家,哪有直接就离开的道理,就先在这里住上几天,让南小子带你好好游玩一下,也不枉来这里一趟不是?这事就这么定了,南小子你让管家安排一下,爹就不方便露面了。”司淮山一脸严肃地走来,之后又一脸严肃地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等三丫有半点反应,又一脸严肃的离开。
司南心中一喜,立马应声:“是的,爹,我现在就去安排!”
那罐蜂蜜总算没白亏了!
三丫感觉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人给定下了往后几天的行程。
错愕过后,三丫沉下脸:“那人是你爹?”
司南咧开的嘴还来不及合拢,赶紧点头:“是啊,那是我爹!”
三丫面色阴沉地盯着地面想到:果然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一大一小的,俩都是蛇精病!
又不是自己家,再好玩又如何?还不如回家养小牛去。
可是对方毕竟是眼前这蛇精病的爹,也算得上是一长辈,自己到底该不该拒绝?三丫心中不无遗憾地想到,如果大姐在的话就好了。
这样自己就可以问一下大姐,这是该去还是该留下。
“我想看花灯!”三丫最终是没能决定下来,于是便找了个出去的理由。这是真正的理由,而不是什么借口,毕竟三丫是真的想看。
“这花灯有啥好看的?我每年都看,也没看出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就待在里面。你若想要灯笼的话,就让家丁们去买几个回来就行了。”可司南却纠结了,担心三丫会一去不复返,以他对三丫的了解,这种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并且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
三丫擦头发的动作顿住,盯着司南一字一顿道:“我要去看花灯!”
司南被盯着看了一会儿,实在是招架不住,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只得答应陪三丫去看花灯。
可这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看在三丫眼内却不怎么好,便皱眉头:“若不想去就别去了。”
司南闻言眼睛一亮,立马道:“对,咱们都不去了,我带你去看别的去!”
三丫闻言古怪地看了司南一眼,道:“我是说你若不想去就别去了,我还是得去!”
司南:“……”
在司家待了一阵子后,直到头发全干了重新扎起来,司南才一脸不情愿地陪着三丫去找顾盼儿去了。看着才十二岁,还是那么小点个子的三丫,司南觉得自己可能是上辈子欠了三丫的,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一个豆芽菜。
三丫始终不拿正眼看司南,并且莫明地有些排斥对方。
那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三丫自己也很是莫明,却也尊从了自己的内心。
这个时候灯会已经接近尾声,三丫先是在司南的陪同之下去买了个花灯,点燃放了出去以后才去找顾盼儿等人。
而顾盼儿与小娘子找来的时候,顾清猜灯谜猜了不少,不过倒是没那个能耐全猜对了,对对子也是如此,终是学问差了些,也没能全对了。相对起来孙言也没好哪去,甚至在对对子的时候,还略逊顾清一些。
这猜灯谜或者对对子,只是一种娱乐,没有夺得头筹的话是没有什么奖励的,顾清虽然也很厉害了,可也毕竟学问有限,还没有那个能力得第一,所以只得到了一对灯笼,不过饶是如此顾清还是十分的高兴,将其中的一个灯笼给了顾盼儿。
顾盼儿提着灯笼看了一下,是只老虎灯笼,于是笑眯眯地接纳了。
之后四人便结伴去找顾大河他们,找了一会儿便在河边找到了几人,这几个人正在找三丫,听说之前有人被推进水里,后来来了一个力气很大的小娘子,将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扔进了水里,说是那姑娘给推的,众人就有些怀疑那丢人的是不是顾盼儿。
如果是顾盼儿的话,那掉水里去的很有可能就是三丫,这让他们十分着急。
一向不喜与人打交道的安氏也详细地问起了旁边的人,得出的结论是那两人很有可能就是顾盼儿与三丫,大伙这一心急就跑河边来找人了。
不想从河那头跑到这一头,都没有找到人。
这正着急着呢,顾盼儿四人就出现了。
顾盼儿不知他们是在找人,还没走近就嚷嚷了一声:“你们在这干嘛?也打算放花灯?”
大伙一见是顾盼儿赶紧就跑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起事情来。
顾盼儿也没打算隐瞒,将事情给说了出来,听得顾大河夫妇二人直乍舌。
“这月儿咋能这么干呢?”张氏还真是不敢相信,这还是亲表姐妹呢,这赵月儿就能下这么狠的手,这大冷天的得多冷啊,掉水里头不得生病嘛?
顾大河也不乐意相信那外甥女心那么毒,可又觉得自家大闺女不会骗自己。
顾盼儿便道:“人家有人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了?况且就算不是她干的那又怎样?自家表妹掉水里去了,她在一旁得意洋洋的,满脸的幸灾乐祸,还一副没淹死了太可惜了的样子,换作是谁见了都想抽她一嘴巴子。我这还算好的呢,至少没抽她!”
你是没抽她,可你把人给丢水里去了啊!
顾清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自己猜灯谜那会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都一块走了这么长时间,这疯婆娘也不跟自己说说,整得自己现在才知道这事。
而顾大河夫妇虽然觉得这把人扔水里头不妥,可这不扔都已经扔了,也不好多说点什么。何况这事要是真的,那赵月儿真心那么毒,故意把三丫给推河里去,那顾盼儿把人扔下去也没什么不妥的。
“那望儿她现在咋样了?”张氏最关心的是这个。
顾盼儿说道:“放心吧,她没事,去司南家换衣服去了。估计以前也没少天冷的时候下水里游,所以她这掉水里反应也挺快的,自己的就游了上来,除了有点冻着以外,就没别的事情了,估计喝一碗姜汤,整个人就缓过来了。”
张氏听着总算是放心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顾大河却在一边嘀咕起来:“以前还觉得这孩子在河里游水抓鱼不好呢,毕竟是个姑娘家,让人看着就不好了。可现在看来,这姑娘家学会游水也是一件好事,要不然也不会反应那么快。这身上还穿着棉衣服呢,泡了水那得多重……”
顾盼儿不由得斜眼,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顾大河。
顾大河正好瞧了个正着,讷讷地闭上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个大老爷们吞吞吐吐的,想说啥?痛快点说!”顾盼儿没好气地说道。
于是顾大河赶紧问道:“三丫跟那司公子去了司家,不会有什么事吧?”
顾盼儿奇怪道:“这能有什么事?”
顾大河这心里头就泛了嘀咕,心想你们这些身为女子的可能看不出来,可老子一个大老爷们可是瞅出来的,那司南就不安什么好心,整天肖想咱们家三丫头呢!也不看看自个年纪多大了,咱们家三丫才多大点……
正想着要不要委婉地说说,那边司南就陪着三丫走了过来。
因为是迎面走来,张氏第一个眼尖发现了三丫,赶紧就跑了过去,刚跑到跟前就伸手将三丫拽了过来,好生瞧了瞧,瞧着没问题才再次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可吓死娘了,咋那么不小心呢?”张氏虽心知三丫是被人推水里的,但难免还是有些责怪三丫的不小心,嘴里叨念道:“下次可别离河边那么近了,有人走过的时候可得小心,有些人看着好好的,可这心里头可憋着坏呢。”
张氏这说的是赵月儿,心里头膈应着呢,更何况还有上一次的事情呢。
明明就是这赵月儿自己的手帕,愣是说成三丫的,害得三丫差点让人给毁了名声。这一次又把人给推到水里头去,这人心那是多黑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情?反正张氏是怎么也不待见那赵月儿了。
三丫一愣:“大姐跟你说了?”
张氏点了点头:“可不是嘛,你大姐可都说了。”
三丫闻言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之后又听到张氏道:“就算你大姐她没说,咱也能猜到一点,这事情都传得遍了,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咱们开始的时候都没想到会是你,一打听就感觉像是你姐妹俩,没想到还真是你们俩,可把咱们给吓得够呛的。”
三丫点头:“我下次会小心。”
之后三丫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娘子,然后收回视线向顾盼儿走了过去。
也因为三丫的这一眼,张氏也看了过去,看到小娘子又是一愣。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张氏就越觉得这小娘子跟自己的娘亲何氏年轻的时候很像,并且靠近这小娘子的时候,心里头总有一种莫明的感觉,让张氏很是不习惯,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不过心里头却没有多想,以为是小娘子与何氏相似的原因,所以看到才觉得怪怪的,并且没多放在心头上,笑着朝小娘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朝三丫走了过去。
这闺女才掉水里,不好好盯着,总是有点不放心。
三丫走到顾盼儿那里,就说道:“蛇精病他爹让我在他们家住上几天,我本来想要拒绝的,可蛇精病他爹说完以后就走了,我什么都来不及说。”
顾盼儿闻言眉头一挑:“那你是怎么想的?”
三丫摇头:“不知道,只是觉得他是长辈,不好拒绝。”
顾盼儿便道:“他算哪门子的长辈?跟咱家又没半毛钱的关系!我这么跟你说吧,这样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决定,想留下来住几天就留下来住几天,要是不想留的话就直接跟咱们回去。”
三丫闻言皱起了眉头,微偏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到三丫连这种事情都还要考虑,顾盼儿这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若是换作是过去的自己,哪里容得三丫去考虑,直接就把人给揪回家去了。
毕竟自己虽然已经将司南当成朋友,可还是觉得司南不太合适三丫。
且不说三丫年纪还小,就说俩人身份的悬殊,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至于司南身上血液问题,顾盼儿就直接给忽略过去了。
毕竟服过蛇兰炼出来的药的三丫身体上的血液,也是能解百毒的,虽然不像司南的那般厉害,但也算得上是半斤八两,自然不能拿来当借口了。
反正在顾盼儿看来,忽略一切的问题,也要等三丫到了十五岁再说。
这才十二岁,忒小了!
“大姐,县城好玩吗?”三丫突然问道。
顾盼儿被问得怔了怔,才想起三丫似乎从来就没有进过县城,就连过年时买年货,大伙也没有将三丫带来逛过,一时间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或许应该让三丫在司南那里待上几天,让司南带她在县城好好看看?
这时四丫突然幽幽开口:“三姐,我想在县城玩。”
三丫本来还在犹豫,听到四丫这么一说,立马就下了决心,对顾盼儿道:“我要在县城玩几天,把留儿带上。”
司南连连点头:“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到时候我带你们逛去!”
顾盼儿斜了眼,看司南更加的不顺眼,手痒得想要揍人。
顾大河有些尴尬地开口:“这,这不太好吧?你姐妹俩要是想逛县城,等爹什么时候有空,就带你们一块来逛。就,就不要打扰别人了吧?”
三丫扭头看向顾大河,四丫也木木地看着顾大河。
俩人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不信’两个大字。
显然顾大河在姐妹俩心底下的信任度不足,甚至有可能还是呈负数状态。这话若是换作是张氏来说的话,姐妹俩还有可能会信那么一点点。
况且就算是相信了又如何?三丫已经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轻易改变。
顾盼儿沉默了一下,点头:“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不用跟这蛇精病客气,他欠你大姐我不少钱呢!所以不管想买什么就直接买,那花的都是大姐我的钱,跟这蛇精病没半个铜板的关系,知道么?”
三丫点头,四丫木木地看了一眼黑了脸的司南,也点了点头。
顾盼儿见这俩妹妹点头,便大方说道:“记得不用省,大姐有的是银子,就这蛇精病那么有钱,欠大姐的都还不清,所以你们一点都不用担心,知道不?”
小姐妹俩继续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司南都郁闷得快要吐血了,被顾盼儿这么一搅合,不管这姐妹俩买什么东西都与自己无关,那么自己就算是想要送点东西给三丫似乎都不可能了。
这黑妇还真是黑得不行了,黑心黑肺黑肝的,指不定连肠子都是黑的。
张氏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顾大河乐呵了起来,本还担心俩闺女住这臭小子家里头不好,毕竟这等于是欠了这臭小子的人情,可听到大闺女这么一说,顾大河算是放心下来了,这再欠也是欠自家大闺女的,不是欠这臭小子的。
只要不是欠这臭小子的人情,那就恁好的。
“爹这也有点银子,你们拿着花,毕竟好不容意在县城里玩一趟,不用忒省了。”顾大河从怀里掏出个银袋,很是小心地塞到三丫的手上,一副担心别人瞧到的样子。
三丫握着银袋点了点头,然后将银袋塞进了怀里面,牵着四丫走到司南的身旁。
这灯会也到了尾声,大伙也该回去了。
顾盼儿还有点看不上顾大河那银袋,看起来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鬼才知道那里面有多少银子,说不定还是铜板呢!
顾大河可不知顾盼儿心中所想,想到那银袋里头有二两银子,肯定够这俩闺女花了,这心里头就感觉舒坦多了。
分家好长一段时间,自家都是从三丫那里拿银子花,也不知道三丫这银子是打哪来的,还以为是是大闺女给的。后来才知道是闺女替别人洗衣服赚的,还是洗的这臭小子的衣服,顾大河当时那心里头就各种不是滋味。
这会自己赚钱了,终于让闺女花上自己赚的银子,顾大河别提多舒畅了。
三丫决定带着四丫留下来以后,大伙送姐妹俩去了司家后,便取了牛车踏上了回程的路。
此时已经挺晚了的,小豆芽甚至在路上就已经睡着了。
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而张氏时不时看一眼小娘子,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心里头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让张氏很是慌乱,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不止是张氏,小娘子也蹙起了眉头,总觉得张氏与顾大河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小娘子也与张氏一般,并没有多想,将心底下的怪异之感压下。
因为挺晚的了,所以顾盼儿将牛车赶得挺快的,虽然颠簸了一点,可一直用着这种速度,只用了一柱香多点的时间就回到了村里,之后大伙分别各回各家。
顾盼儿家里没有别人,帮工们都回了家,院门与屋大门都是锁着的。
可是当顾盼儿打开屋大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屋里头的情况不对,似乎有人来过,这种情况与上次很是相似,顾盼儿瞬间沉下了脸,快速向二楼走了上去。
“疯婆娘,你还没洗脚呢!”顾清在身后叫了起来。
顾盼儿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还是没有停下来,回了一声道:“我上去看看,马上就下来,你先去烧点水!”
顾清磨牙:“我还等着你烧水呢!”
安氏蹙眉想了一下,说道:“你们都累了,先歇一会吧,娘亲去烧水。”说完之后安氏丝毫不理会顾清那错愕的表情,向厨房走了去。
顾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心底下难免嘀咕。
娘亲都快半年没烧火了,说不定烧个热水能把房子给烧了,还是看着点比较好。
顾盼儿上到二楼,立马就发现屋里头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不止是自己的房间,就连对门安氏的房间似乎也有人进去过。
这是遭贼了?
什么贼那么厉害,能翻过一丈高墙,还是扎了瓷片的。
顾盼儿皱起了眉头,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房间,没有发现有任何东西丢失。越是这样才越是让人不放心,这打哪来的毛贼,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却没有偷东西,又是何种目的?
顾盼儿不免沉思,却依旧是百思不得解。
又过了一会儿,顾清在楼下吼了起来:“疯婆娘,你还要不要洗脚了!”
顾盼儿回过神来,快步走了下去:“来了,小管家公!”
“懒得管你,爱洗不洗的!”顾清没好气地瞪了顾盼儿一眼,要不是出去了一个晚上,想必这脚冻得冰凉,睡觉的时候会不太舒服,才懒得叫这疯婆娘下来泡脚呢!
顾盼儿立马道:“洗啊,当然要洗!”
泡完脚以后俩人就上床休息了,可能是很晚而且又很累的原因,小相公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顾盼儿却睁开了眼睛,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家中遭了贼,却没有丢失东西,这贼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贼是怎么引过来的?
因为司南,还是因为司淮他爹,又或者因为……
安氏?
若是司家父子还好说,可若是安氏的话,这问题就……
想来想去顾盼儿还是没想清楚,又不乐意去问安氏,最后还是闭上眼睛睡觉,刚一闭上眼睛,脑中又闪过一丝念头,猛地睁开眼睛。
那云娘有些可疑呀,会不会是那云娘?
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是不是还有待考究,毕竟自己也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云娘,只是因为对方身份不明,所以才有的怀疑。
或许以后可以注意一下,是不是云娘自然能看得出来。
之后顾盼儿又想起自己好像忘记跟司南说起小娘子的事情,于是乎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事等有空见了司南再说。
况且自己的另一个妹妹还等着司南给查消息呢……
夜渐深,顾盼儿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顾盼儿就进了山。
顾清醒来得有些晚,屋里屋外都没找到顾盼儿的影子,又去找了一下大黑牛,一样没有找到,不免嘀咕了起来。
“这疯婆娘不会是又进山了吧?”
顾盼儿还真是如顾清所料进山了,而且还是往很深里面去,因为顾盼儿突然想起顾清的生日快到了,却不知要送顾清点什么,便打算到山里头看看。
顾清的生日正好是二月二龙抬头那天,这日子还真是……
这日子按照习俗来说还真是不太好!
进到山里面,顾盼儿先是到蜂巢那里看了一眼,这些马蜂好像还认得她,居然没有蛰她。
靠近蜂巢的时候蜂皇又飞了出来,顾盼儿差点以为蜂皇又要向她讨药,没想蜂皇只是抱着她的手,一副傻傻的样子。
顾盼儿摸了摸蜂皇的脑袋,将蜂皇抓了下来,放到蜂巢上面,然后转身朝参地走去。
许久不来这里,参籽已经完全成熟。
顾盼儿犹豫了一下,拿出一只布袋开始摘了起来,不过摘的时候也没有忽略那条斑斓大蛇。
毕竟这条可能是森蚺的大蛇看着很可怕,饶是顾盼儿也不敢忽略了去。
大黑牛这没骨气的,刚看到参地的时候还乐得蹦了起来,等它发现不对的时候立马就小心翼翼了起来,又成了一副贼兮兮的样子,死活跟在顾盼儿身后半步不离了。
顾盼儿看得无语,这泼皮货可不是老实的,时不时拔一根老参吃着,嘴巴基本就没停过,简直没有比这更浪费的了!
这看了一会儿顾盼儿都看不过去了,担心自己再不阻止这泼皮货把这片参地都给祸害了。
“别吃了!”顾盼儿一巴掌拍了过去。
大黑牛一脸无辜,嘴里刚叼了一根,须还露在外面。
“这些才几年、几十年份的,你吃了也没啥用,想吃得话我一会……算了老娘跟你这笨牛说啥你也听不懂,简直就是浪费口水浪费表情!”顾盼儿取出一绳子,往大黑牛嘴巴上一捆,直接就完事了。
大黑牛下意识想要哞一声,却张不开嘴,顿时就换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顾盼儿。
又不是什么美男,充其量就一头公牛,顾盼儿半点没心软,转头看都懒得看大黑牛一眼,继续采集参籽。
大黑牛见自家主人没自己,歪着脑袋想了想,便偷偷抬起前蹄子去蹭绳子,想要把绳子蹭掉。
不想这蹄子刚抬起来,顾盼儿就冷冷地瞥了过来。
于是乎大黑牛蹄子放下,整个老实起来了。
那条斑斓大蛇仍然盘在那小土坡上,样子与当初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盘蛇中间那参花已经变成了参籽,看得顾盼儿十分的眼馋,很想跟这斑斓大蛇拼了。
大黑牛敏感知道自己打不过这条大蛇,一直老实跟在顾盼儿身旁,虽然吃不上人参了,却没舍得离开这里,时不时低下头去闻闻。
似乎这吃不上闻闻也是好的,端得是可怜。
顾盼儿终于采到有千年老参的地方,先是挖了几根放了起来,然后才又挖起来一根,解开了大黑牛嘴上的绳子,给大黑牛递了过去。
大黑牛看到这千年老参立马就兴奋起来,不料这一兴奋就坏了事。
哞哞哞……
一人一牛本就离那大蛇挺近的,大黑牛还如此洪亮地叫出声来,能不惊动那条大蛇?
除非那条大蛇是死的,只可惜……
大黑牛叫声刚落,大蛇就抬起了脑袋,朝这边阴冷地看了过来。
大黑牛(⊙o⊙)…
腿一哆嗦,大黑牛就想要溜,不过溜之前还不忘先把老参给咬到嘴里。
只是……
还剩半截在顾盼儿手里,顾盼儿却不松手了。
大黑牛竖起寒毛瞪大眼睛,主人别玩了好不好?
顾盼儿挑眉,惹出事来了还想跑?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敌不动我不动,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虽然那条大蛇立起了头,可看起来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样子,就这么一直阴冷地盯着这边。
可能是出于对野兽的敏感,大蛇盯得最多的就是大黑牛,似乎并没有将顾盼儿放在眼里,这也可能是视觉上的引导,毕竟大黑牛比较大块头。
大黑牛被盯得寒毛半天都没能平顺了,出于野兽的直觉,大黑牛觉得这条大蛇很危险,最好就远离,可是低眼看了看千年老参,还是很舍不得。
而就在此时,大黑牛突然发现大蛇那里有支更好的老参,于是立马就愤怒起来了!
牛眼立马回瞪了过去,目光凶狠。
老牛只是吃根这么一根你就瞪眼,你那还藏了根大的,老牛也生气!
这大黑牛不瞪还好,这一瞪大蛇又立高了一点,整个蛇头部分立起了三米多高,然后整个蛇头渐渐变大了起来,越来越有气势……
不,不是蛇头变大,而是变的扁宽了!
卧了个槽了,正是因为如此,顾盼儿才凌乱了。
这根本就不是森蚺,而是一条眼镜蛇!
至少森蚺没那么凶残,也没有毒,可眼镜蛇是有毒的啊!而且长得如此斑斓妖艳,这是什么品种的眼镜蛇啊啊啊!
害该死的泼皮牛还瞪还瞪,顾盼儿抬手就想给它一巴掌,只是刚抬起来顾盼儿也瞪大了眼睛。
哇塞,万年老参!
而且绝逼不止一万年了,都不是普通老参或者血参,而是金参嘿!
这玩意就算不吃,弄回去养在院子里也是受益匪浅啊吼吼,不管养不养得活,先弄到手再说啊,到时候就是养不活,看着不对就直接拔了呗!
再看那条大蛇,顾盼儿也瞪眼,看什么看,一会抄你老窝,活剥了你炖汤喝。
“好家伙,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快冲上去,周围那普通的万年老参你家主人我必赏你一根!”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是不知道这头牛勇不勇敢。
大黑牛甩甩被拍了的脖子,依旧凶狠地盯着大蛇,愣是没听着顾盼儿说话。
顾盼儿又怂恿道:“咱数一二三,你先上行不?一会等你踩住蛇七寸,将它死死压住,咱再冲上去。不用怕,死了咱绝对帮你收尸,反正咱都是百毒不侵,吃你的肉咱不中毒!”
一句吃你的肉将大黑牛视线拉了回来,疑惑地看着顾盼儿,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了。
似乎感觉到顾盼儿说话言词中,充满了深深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