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地最大“鬼王洞”中,朱永盛、胡大明、何小武、老郑聚在一起,召开紧急小会。
朱永盛道:“大家看得很清楚,鬼子撤退到千米之外,并没有逃走。我预判,鬼子肯定再派飞机轰炸。这一回,他们的眼睛不会瞎,一定轰炸小高地。”
老郑脸色一变,问:“怎么办?难道我们撤出小高地?”
胡大明摇摇头:“小高地是秘密小路最后一道关卡,绝对不能退,一退,这对鬼子就像一把尖刀,刺向我们的心脏。”
老郑道:“鬼子的航空弹很厉害,‘鬼王洞’是临时挖掘的,我怕顶不住。人要是死光了,阵地再好也没用。”
何小武没有出声,沉思着,认真地听着众人争辩。
朱永盛断然道:“我们不怕掷弹筒,不怕迫击炮,就怕航空弹。不过,团长说过,办法总比困难多,一定有办法的。”
老郑看向何小武:“何长官,你一直不出声,是不是有办法?”
何小武笑道:“轰炸机在空中,我们在地下,他们观察不易。想办法让他们变瞎,问题就解决了。”
朱永盛得到启发,眼睛一亮:“烟,烟雾。我们在假战壕、小高地四周烧半湿的草,让浓烟直升空中。”
何小武笑道:“同时,在假战壕上插上旗帜。如此一来,他们在空中,隐隐约约看到旗帜,说不定会往那里扔航空弹。”
老郑一喜,随即摇摇头:“怎么知道轰炸机什么时候来?”
朱永盛笑道:“我是顶硬侦察连的连长,这种事情拿手。派四名好手,爬到高树上,用望远镜观察,就能提前发现飞机。”
老郑一拍双手:“就这么干!护国上校真是太厉害了,调教出如此厉害的徒弟,国之大幸,百姓之大幸啊!”
何小武摇摇头:“团长说,我们不是他的徒弟。”
老郑不解:“学生?部下?”
何小武笑道:“是兄弟!”
老郑羡慕地说:“你们真是太幸福了,嫉妒啊!”
这时,众人听到君山正面阵地上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抓起望远镜观察,只见二十架轰炸机不断地扔航空弹,另外五架战机,不断扫射。
胡大明担心地说:“犬养强是铁了心要攻破君山阵地,不知道霍师长能不能顶得住。”
朱永盛果断地说:“何上尉,这里有我、老郑及胡大个,你还是回到霍师长身边,暂时充当参谋吧。”
何小武想了想,道:“刚才你的指挥相当优秀,我放心。可是,我预判,鬼子还可能增加两千精兵,要特别小心。”
朱永盛哈哈大笑:“团长说过,人多,子弹更多。我们缴获鬼子的弹药很多,足有几十万发,正想全部还给他们。”
胡大明说:“这里是喇叭口,他们硬冲的话,只能送死。”
何小武提醒道:“鬼子没那么傻,他们精着呢。当然,团长说过,到了最后关头,鬼子进行‘板载进攻’是有可能的。到那个时候,必须拼命。”
且说君山主阵地上,轰炸机不断狂轰滥炸,鬼子分成七路猛攻。其中六路是佯攻,朝着三号阵地的六千鬼子是主攻。
当然,六路佯攻如果发现守军顶不住,就会坚决突上去,打穿阵地,一样能攻下君山阵地。
有时候,佯攻与主攻是可以变化的。
正因为如此,112师兵力十分吃紧,虽然知道秘密小路那天打得热火朝天,但不敢随意分兵。
九六式轰炸机重点轰炸的是三号阵地,二十架中,有十五架是往三号阵地俯冲扔炸弹的,直炸得三号阵地变得酥软,伤亡惨重,直接减员四分之一。
本来,三号阵地有“鬼王洞”,而且特别用木头加固。如果鬼子只轰炸一两轮,问题不大。但鬼子发了疯,连续轰炸五六轮,用的是航空弹。
结果,“鬼王洞”变得酥软,陆续崩塌,六七百战士被埋在里面,为国长眠。
在指挥部,霍守义看着三号阵地的惨状,心急如焚,但急切间,没有什么办法。
他不由怒吼:“我上前线,亲自指挥。”
参谋连忙说:“师长,不行啊,护国上校特别叮嘱,不能让你上前线,坚决不行。”
霍守义怒道:“这种情况,我不上,兄弟们怎么看我?他们会说,师长是贪生怕死之辈,只知道躲在指挥部,让他们当炮灰。”
他抓起一把冲锋枪,大步向外走。
参谋大吃一惊,急忙将霍守义搂住:“师长,别人的话你可以不听,可是,护国上校的话一定要听。”
霍守义喝道:“事情紧急,我一定要去前线。”
参谋豁出去了,道:“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能去。护国上校是什么人,他会胡乱说话吗?我觉得,他每说一句话,都是正确的。所以,你绝对不能去前线。”
霍守义怒道:“你不让开,我毙了你。”
参谋叫道:“毙了我,也不能让。‘雄起团’有这么一句话,铁天柱上校的命令重如泰山,必须一丝不苟地执行,违者杀无赦!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上校说的话,总是对的。”
霍守义吼道:“上校说的话自然对,可是,他现在不在这里,不知道敌情变化,更不知道情况紧急。”
这时,何小武走了进来,道:“师长,发生了什么事?”
霍守义愕然:“何上尉,你怎么回来了?秘密小路守住了吗?”
何小武道:“打退鬼子一次进攻,消灭他们七百多人。他们还剩下两千六百人,退出喇叭口范围。”
参谋惊叹道:“我们正担心呢,原来将鬼子打退了。”
何小武道:“鬼子没死心,估计他们等支援,想一举突破。不过,我认为朱连长的指挥相当优秀,就回来看看。”
霍守义把冲锋枪扔到一边,道:“鬼子对三号阵地狂轰滥炸,兄弟们死伤惨重,连鬼子的面都没见到,就损失六七百人。”
参谋急忙问:“何上尉,你可有办法?”
何小武严肃地说:“我看到了,鬼子的轰炸机相当厉害。我的意见是,将通知三号阵地的兄弟们,通过交通壕,迅速转移到四号、五号阵地。”
霍守义脸色一变:“什么,放弃三号阵地?”
何小武果断地说:“与其白白牺牲,不如主动放弃。”
参谋连连摇头:“不,三号阵地太重要了,坚决不能放弃。”
霍守义决绝地说:“人在,阵地在,人与阵地共存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