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强压住自己的心头火,道:“既然我已经醒了,就把这个伙儿推了吧。”
潘金莲道:“那可是一贯钱的伙计,奴家自幼就学的一手好针法,正好用来贴补一下家用,岂不是好?”
武植哼了一声道:“我自会赚钱养家,又哪用到你个女子抛头露面?我堂堂男儿要不能养活妻儿,那活来何用?明日我自有计较,你就听我的吧。”语气甚是坚决。潘金莲看他的眼神不由有点变了,虽然样子有些不舍,还是点头答应了。
武植看她答应,心中畅快,又说了一会儿话,各自歇了。
武植躺在床上,心里就如同开了锅是的,想不到自己竟然来到了古代,还偏巧附在了这个有名的懦夫武大的身上,他妈的那些以前给自己起外号的是不是诸葛亮转世呢?自己还真的成了武大,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呢?唉,可惜自己向来对历史不感兴趣,只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应该是昏君奸臣当道的时候,除了有数的那几个人物,别的自己是一无所知。要不然找一个没得志但是未来会发达的大官笼络一下,自己不是就什么都不用愁了吗?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武植一阵感慨。远处的还是不要想了,先琢磨一下眼前的事吧?眼下自己真可以用内忧外患来形容啊,内忧家里穷徒四壁,眼看就揭不开锅了。外患西门庆那狗贼虎视眈眈,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自己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呢?自己除了打架还真没有一技之长,幸好刚才自己活动的时候感觉的到这还是自己那个还算强悍的身体,要是真把自己换做了武大那小子的身子板儿,那干脆自己一头撞死得了。不过说起来,自己可是连武大的炊饼都不会做啊。明天靠什么去赚钱呢?总不能和前生那样,去收保护费吧?刚刚自嘲的一笑,心里却猛的如同一道闪电闪过,对啊,收保护费!刚才听潘金莲所说,现在商业发达,阳谷又属于一个大县,比有的州府也不多让。阳谷城里就有几百户商家,每一户按大小不等一个月收上几十到几百文,加起来也有百多贯,嘿嘿,普通中等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如此。不过怎么去收这个保护费倒是要好好思量下。最难的就是开始,等打开了局面,给官府多点进贡,以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这边武植辗转反侧,那边潘金莲躺在床上,也是难以入睡,想着今天武大从清醒后的种种举动,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这还是平时那个对自己唯唯诺诺,经常一天也憋不出一句话的武大吗?今天的武大开始看自己那色色的眼神真是好讨厌,却也叫自己一阵得意,总比以前那种木头样子顺眼些。而后来他话语间的果断,眼里的神采更是和以前那个整日眼神昏昏噩噩的武大截然不同。虽然个子还是那么矮小,却自有一股男子威仪。难道真的有传说中开窍这么一说吗?武大被这一烧难道真的是被烧开了那未开的一窍?
两人各怀心事,渐渐进入了梦乡。
武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日头从纸窗的缝隙射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武植伸个懒腰,慢慢坐了起来。看对面床上已经没有了美人的踪迹。
武植忽然想到水浒中对武大的描写,我不会成了丑八怪吧?说起来武植虽然个子不高,对自己相貌还是比较满意的,现在想到自己可能成为那种脸皮皱成一团的猥琐人物。心中大急,几步来到那张破梳妆桌前,铜镜虽然很模糊,但还能看清嘴脸轮廓,恩?和自己没死亡前倒是一模一样。武植这才放下心来。
顺阁楼慢慢来到楼下,潘金莲正急匆匆进了厨房,似乎在做早饭。
武植会心一笑,封建糟粕害死人啊,谁把金莲妹妹写的那么不堪,又把武大写的这么猥琐。真是罪过啊。
看旁边凳子上放了半盆水,过去洗了把脸,又用盐水漱下口。心里在感叹以后没有牙膏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乱叫声,“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口里。”
“三寸丁谷树皮,有了娘子没人理。”
叫什么的都有,乱哄哄吵做一团。武植一皱眉,心说这不会就是书上说的那些泼皮无赖来胡闹的吧。
潘金莲从厨房出来,面带愠色,道:“这些泼皮又来吵闹了,真是可恨。”
武植虽然知道书上也是这般,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没人管吗?怎么不去报官?”
潘金莲看着他,眼睛带着蔑视,道:“人善被人欺,武大官人你是认得县太爷呢?还是和县丞、主簿有交情,人家自喊人家的,又不曾犯了王法。报官又有谁理会?”本来潘金莲对他的印象略有好转,但是今天看到他又是一副懵懂样,以为还是和以前那样胆小懦弱,忍不住讥讽起他来。
武植听的一句“人家又不曾犯了王法”,心中却是一亮,困扰一晚上的问题迎刃而解,忍不住笑道:“好一个不曾犯了王法。”
潘金莲见他开心的样子,真觉得他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忍不住又想讥讽他,却见武植一边笑着一边顺手从旁边拣起块垫桌的砖头就开门走了出去。潘金莲吃了一惊,不知道武大发什么疯。急忙偷偷从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
武植走出门后,脸色就沉了下来,看着对面这十几个泼皮,心里一阵恼火,这就是每天来骚扰我们的无赖吗?就是这些小流氓也敢看不起我武大吗?又看看四周街邻都门窗紧闭,有几个还偷偷从门窗缝隙里看着热闹。心里一阵火大。
泼皮见他出来,虽然觉得和平时看到的那个武大有点不一样,却也不在意,一起哄笑起来;“三寸丁,今天怎么出来了?是不是你媳妇儿不要你了?”
“武大,赶紧进去搂着你媳妇儿热乎去吧……”
“三寸丁,是不是不行了想叫小爷传你几手啊……”
污言秽语,说什么的都有。武植慢慢道:“你们这里谁说了算?”声音冷静的可怕。
众泼皮又是一阵哄笑,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泼皮走出来道:“大爷们全都是说了算的,怎么着?想叫大爷进去陪你那小美人……”话音未落,头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眼前金星乱冒,软软倒了下去。
众泼皮一下都呆了,看着武植手里还沾着血迹的砖头都有点发蒙,而屋里的潘金莲更是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武植冷笑道:“还有谁不服?”
其中一个赤膀上纹了一只老虎的泼皮叫了声:“大家并肩子上。”说着就率先扑了上去,武植当头又是一下,纹身泼皮仰天栽倒,接着武植扑入这群人中,拳打脚踢,没一会儿又打倒几个,泼皮见他凶猛,发身喊,就想四散跑开,却不想武植跳在道中间,手中砖头高举,恶狠狠道:“谁敢跑?”说着顺手拍翻一个跑过来的泼皮。
这些泼皮不过是些破落户,整日游手好闲,欺压良善,和后代社会热血沸腾的古惑一代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他们又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纷纷停下来,略带畏惧的看着武植。
其中一个白脸泼皮想是怕的极了,色厉内荏道:“武大你纵器行凶,小心我们去官府告你。”
武植仰天打个哈哈,道:“好啊,那你就去官府告我吧,看官府治不治我的罪。”说着朝前走了一步。白脸泼皮吓的连连后退。
武植看白脸泼皮脓包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道:“说我持械伤人?不知道大宋的律法里的这个械字包不包括砖头呢?”心里暗暗好笑,以几百年后的法律严谨程度黑社会都能找出其中的纰漏,拿出应对的办法,更别说在法制不严谨的古代了。泼皮们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武植看着他们只是冷笑。
这个时候被砖头拍倒的泼皮也纷纷站了起来,原来武植并没下狠手,只是把他们暂时打晕,毕竟要真用力打死或者打成重伤的话也很麻烦。以他丰富的打架经验拿捏这个分寸就和理发师做发型一样熟练。
武植目光慢慢从众泼皮身上扫过,看的众泼皮心里七上八下。纹身泼皮很有点光棍儿,他摸着头上的伤口,一边道:“武大,以前是我们看走了眼,不该老上门欺你,今天你打也打了,以后我们见到你武大叫声好汉就是。”
武植有点喜欢这个泼皮的豪爽,也就不再难为他们,道:“好,我武大也不要你们见了我叫好汉,以后只要都叫我声大哥就成。”看众泼皮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武植道:“简单点说吧,我要做你们的头头……”话还没完呢,纹身泼皮首先叫道:“武大哥,你不是疯了吧?我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你小日子过的好好的?难道好日子不过来和我们胡混?”
旁边最先挨砖头的那个獐头鼠目的泼皮拉了下纹身泼皮,道:“武大哥带我们有什么不好?以后有武大哥在,谁还敢欺负咱们?去年去聊城观灯,反被那儿的鸡鸣狗盗之辈欺辱,想想真令人气闷。”其余泼皮也被武植的话弄的晕晕忽忽,不知道如何是好。要知道他们虽然看起来威风,其实在百姓的眼里不过是无赖而已,能正经过日子的谁会瞧的起他们。大多也不过是抱着惹不起躲的起的态度对他们。而这些人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都被武植弄的搞不清状况,不知道武植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