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瑞希很是无辜,指了指上官悠蜜跑远的方向,很无辜的询问自家老婆,“我好像与你这个朋友第一次见面吧?我哪里得罪她了?”他还非常有心眼的看了看一旁,很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所以她指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准保没错。
花惜雾异常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也没说。
易醉好心的解释,“她一向很记仇。”
“记我什么仇?”
“与我离婚。”
裴瑞希一窒,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最最后悔的决定,“所以呢?”
“若是她真的回Z国了,你就多多担待点。”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好苦逼,没有想到这样也能稀里糊涂的得罪人。
此时有人来报,说是两天前打捞上来一具腐烂的尸体,经过DNA比对,可以确定就是汉斯的尸体。
想到最后那一幕,裴瑞希看向了科林,张了张嘴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裴瑞希摇摇头,“容我想想怎么和你说。”
“好,我先去忙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全部交给我好了,这几天从陈放那里我也了解了不少,写报告的事情也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在外这么久了,你爸爸妈妈肯定很担心,先报平安再说归队的事情。”
裴瑞希颔首,“科林辛苦你了。”
他拍着好友的肩膀,“莱恩,好好保重。”
“嗯。”算是简单的小告别,科林带着中情局的兄弟姐妹们走了,临走时,大家的眼神很有默契得看了一眼,膜拜一下传说中的天才,哪怕现在国际上很排斥FK学院,可是在他们的眼里看来,那依旧是个神秘的存在。
易醉很自然的与他们挥挥手,算是告别了。
至于陈放的归来,恐怕唯一高兴的人就是大卫了,看见他回来的那一刻,差一点就要喜极而泣了。
大卫看见易醉的那一刻,心情很是激动,正愁着找人,却不想竟然在这里撞见了易醉。
陈放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当大卫刚刚张嘴的那一刻,他就直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将他用力的拖走了,“易醉,我们……”还不等他的话说完,易醉挽着裴瑞希的手臂扭头就走,他看着那对璧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她终究是无法原谅自己曾经对裴沁儿所做的事情。
大卫好不容易挣开了他的束缚,看着他一副痴傻的模样,不禁心头一震怒火,“早知如此,当初我劝你别对裴沁儿下手,你想什么了呢?”
陈放苦涩一笑,“大卫,我一直以为,KY—33才会是我的全部,是我无法毕生都想要完成的实验,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与她多年相处,早已经融入了日常,看似很平常的每一天,才是最幸福的,我想我终究是失去了她。”
大卫看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最关键的是,你的重点并没有表达,裴沁儿复制的血样已经不多,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剩下的血样不足以溶解你的癌细胞,你知不知道你可能真的要死了?”
死?
听起来多么解脱的一个词,当时选择裴沁儿下手,不过是拿捏住易醉最在乎的人,如果当时的那个人是裴瑞希,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拿裴瑞希做实验,可是偏偏那个丫头对裴瑞希并未动情。
如今才不过短短几年的功夫,她却是真的爱上了裴瑞希,得了胃癌,发病的时候疼到恨不能撞墙,那种疼痛的滋味儿都不如想起她爱上别人时的滋味儿难受。
“就到这里吧!”
“什么叫就到这里吧?”大卫心中隐隐透着几分不好的感觉。
“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就别再去打扰她的生活,生死有命,与裴沁儿无关。”
大卫死活都不能接受他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明明是有希望的,只要裴沁儿肯捐献出一点血液,他就能活蹦乱跳的活到七老八十,难道这样不好吗?又不是去要裴沁儿的命,只要一点点血而已。
大卫的想法,陈放都知道,可是他却不想这么做,对于裴沁儿他始终存着几分愧疚。
“布鲁特,你不该放弃生的可能。”
“没放弃,我会找别的办法。”说罢便搂着大卫的脖颈,然后说道,“我与她终究不是一路人,你也别再打着裴沁儿的注意,小心惹恼了易醉,连我也保不住你。”
“可是我……”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触怒了她,得来了裴沁儿的血液,让她恨我一辈子,我活下去也无法开心。”
命都没有了,谁还能管开心与不开心?
*
回程的路上,易醉见他有些心事不宁的,“你怎么了?”语气清淡,却是不乏关切之情。
她能够看出自己有心事,甚至懂得关心他的感受,裴瑞希简直太吃惊了,眨了眨眼睛,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的老婆,他不由得心里犯嘀咕了,“老婆,你怎么了?”突然变得好关心他,他都快有几分不适应了。
“我?”她摸着自己的脸,蹙眉问道,“我没怎么啊,我是问你怎么了?”
“你突然这么关心我,我有点不适应。”甚至是受宠若惊。
易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直接扭头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
裴瑞希深深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拉着她柔软的小手道歉,“老婆,别生气,我这不是心里有事儿,把脑子想坏了吗?你平常对我关心甚少,所以我这一下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我觉得有些话,你还不如不说。”
“我……”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老婆也有别的女人一样的潜质,胡搅蛮缠,他怎么说怎么错?
见她真的不再搭理自己,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出了他在红海所经历的事情,以至于最后,他被汉斯扑下了直升飞机后的事情,“若不是他最后一刻紧紧的抱住我,替我垫了底,拿他自己身体给我做了屏障,我想我可能根本无法活下来。”
易醉睁开眼睛,又恢复了最初湛蓝无比的颜色,纤纤食指指着他的心脏,“你的心已经告诉你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