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幽州平寇【求月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卢明月冷冷打量魏刀儿,眼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虽然老山林是他和王拔须约好会军之处,但魏刀儿并没有去燕山,便直接来到这里,这不就意味着他提前出兵的意图被识破了吗?
卢明月眼中闪一道杀机,他决不能让这个魏刀儿离开。
魏刀儿躬身道:“一瓮之米,岂容他人分享,时天王去找王拔须,我便猜到,时天王只是想利用王拔须来吸引幽州军,那么时天王现在就应该在这里。”
卢明月听他叫自己时天王,又直呼王拔须之名,心中便明白了几分,他知道魏刀儿和宋金刚有仇,此人武艺高强,又如此有眼光,倒是一个人才,卢明月便有了爱才之心,笑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回去了,我让你做我军中三当家,如何?”
魏刀儿大喜,立刻跪下抱拳,“愿为时天王效劳!”
卢明月呵呵大笑,连忙扶起他道:“你此时到我这里来,就是天意,来!给我说说王拔须和上谷郡的情况。””“
魏刀儿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前坐下,卢明月在石头上摊开一张地图,魏刀儿凑上前指着五回岭以东道:“本来约好是三月二十日双方同时下山,但不知什么原因,隋军一支三千人的军队突然出现在易县,封住了王拔须前往幽州之路,而且有很多隋军斥候在五回岭以东活动,使王拔须不敢轻举妄动,王拔须便派我来紧急和卢大哥商议,将这次行动向后延迟。”
卢明月心中有些奇怪,便沉吟片刻问:“你是说王拔须还没有下山,隋军便到了吗?”
“正是如此,不仅是三千隋军,昨天我在路上遇到一支隋军,也是开往上谷郡,约七八千人,我怀疑隋军正好也要清剿王拔须,正好是巧合。”
“一定是这样!”
卢明月脸上露出懊恼之色,早知道隋军要攻打王拔须,他不用佯攻怀戎县了,白白使他损失三千人,而且怀戎县出事,会打乱杨元庆攻打王拔须的计划,对自己造成威胁。()
卢明月背着手走了几步,又回到地图前,目光注视着他的那座目标仓库,位于沽河西岸,有守军四百余人,距离他现在的位置约五十里,如果行军快速的话,半天便可以到。
卢明月又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中午,如果赶到仓库,正好是天黑,卢明月毅然下定了决心,对魏刀儿道:“我给你五百人,你去佯攻幽州城,也不要真的攻城,只要在外围造出声势,逼幽州关闭城门便可,然后你到雍奴县与我汇合。”
卢明月又拍了拍魏刀儿肩膀,“我们兄弟一起干,将来推翻隋朝,我为皇帝,我封你为魏王。”
魏刀儿默默点头,他心中想到的却不是魏王,而是魏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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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的东北面是原来数百万民夫的驻地,也是一片百余里的田地,三百万民夫的驻扎同样使这片肥沃的田地荒芜了,变成一望无际的旷野,这是一片东西宽二十里,南北长百余里的狭长型地带,过了这片旷野地带,则是一片不大的森林,而森林的另一边便是沽河,卢明月要抢夺的仓库就位于沽河西岸。
黄昏来临,天空不再晴朗,日轮的光彩变得单薄一点,阳光依旧明媚,七千军队冲出一片丘陵,终于抵达了旷野。
这片原野是卢明月最担心之处,他的军队将暴露在原野之上,没有任何遮拦,一直拖到黄昏时分,卢明月才下令军队迅速越过旷野。
七千叛军在旷野里奔跑迅速,每个人拿着土制长矛和长刀,尽管他们装备简陋,但奔跑时队伍依然能保持阵型,不同于其他造反乱军的乌合之众,卢明月训练这支军队整整一年,使这支军队具备了初步战斗力,但装备差是他的心腹大患,这次夺取兵甲若成功,他很有信心,他的军队将横扫河北各郡县。
旷野宽约二十里,他们将用一个时辰穿越,当他们奔出十几里,黄昏已深,夕阳的金辉渐渐消失,被晚霞染红的天空已黯淡下来,逶迤不绝的山林成了一片暗黑色,天际像被长矛刺破,被染成了殷红的血色。
“天王,你看!”
一名士兵指着南方忽然大喊起来,卢明月也看见了,霎时间,他的心俨如坠下万丈寒窟,浑身都冰冻起来。
只见南方数里外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黑线上方尘土飞扬,大地开始微微震动,这是万马在奔腾。
卢明月脸色惨白,他担心的一幕终于发生了,隋军骑兵盯上了他,前方还是十里才到森林,后面离开丘陵已十余里,他们正要处于一片旷野之中。
“停止奔跑!”
卢明月大声命令,“全军列成方队,准备迎战!”
他已经没有第三条路可选,要么全军溃败逃散,要么就和隋军一战。
其实卢明月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包围,他们的前方、他们的后路都被隋军截断,他们现在看到的,是三千幽州铁骑,由幽州总管杨元庆亲自率领,他们就像猎食的狼群,静静等待着猎物来到猎场。
骑兵越来越近,速度放慢,在一里外停下,也开始列队,杨元庆冷冷地望着整列成方阵的七千燕山贼,长矛兵在外,刀兵在内,夕阳如血,他们仿佛浸泡在鲜血之中。
杨元庆轻蔑一笑,他抽出战刀,战刀在空中一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第一军,杀!”
一千骑兵骤然间发动,马蹄声如雷,骑兵狂飙如惊涛骇浪,仿佛汹涌的波涛向七千方阵军杀去。
“不要害怕,用长矛顶住!”
卢明月声嘶力竭大喊,他能感觉到士兵的恐惧,他身旁的每一个士兵都在发抖,但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拼死一战。
俨如排山倒海般的巨浪打下,一千骑兵瞬间冲进方阵军中,将前排的士兵吞噬了,马蹄在继续奔腾,战刀在劈砍,人头滚滚,血光喷溅,七千人的方阵瞬间被冲塌了两成,但毕竟是七比一,也经过一年的训练,一根根长矛组成一座森林,顶住了骑兵的冲击,双方在旷野中鏖战,刀光闪烁,兵器相击,人马嘶喊,惨叫声此起彼伏。
杨元庆并没有全部压上,他想看了一看,他想看一看卢明月训练的方阵军能坚持到什么程度,仅仅一刻钟,对方的阵脚便已经开始混乱。
杨元庆已经没有兴趣再鏖战下去,他下达了第二道命令,“第二军、第三军攻击方阵两侧。”
剩下的两千骑兵也发动了,一左一右如两条巨龙,直扑方阵两翼,这是所有方阵的弱点,两翼薄弱,一般都会用骑兵来防护,但卢明月没有骑兵,两翼的薄弱之处,便暴露在隋军骑兵的攻击面前。
两支骑兵猛烈杀入,就像两把巨刀同时砍入两腰,顿时死伤累累,一片惨叫之声,两支骑兵杀透了两腰,在阵中相会,迅猛的攻击和惨烈的杀戮使卢明月训练了一年的方阵瞬间崩溃了。
乱军扔下兵器四散奔逃,哭爹叫娘,在茫茫的旷野中狂奔,被围困在中间的乱军无路可逃,纷纷跪地投降,哀求饶命。
杨元庆高声喊道:“投降可免死,不投降者,就地格杀!”
“取卢明月人头者,赏黄金一千两!”
重赏之下,隋军骑兵人人争先,两千骑兵纵马奔驰,拉开一张巨大的网,将旷野中逃命的士兵团团包围。
“投降可免死,不投降者,就地格杀!”
四散逃亡的叛军纷纷跪地投降,也有数百名不肯投降者,企图冲破包围圈,被隋军士兵包围砍死。
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一队队投降的叛军被押解集中,隋军骑兵举着火把在他们中间辨认,寻找乱军首领卢明月,但无论怎么找,卢明月都踪迹全无,地上的尸体中也没有,他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禀报总管,斩杀燕山贼二千二百人,俘获四千五百余人,我军伤亡三百二十二人,战马损失一百八十匹。”一名军官在向杨元庆汇报战况。
“贼首卢明月呢?”
杨元庆对这群乌合之众不感兴趣,他更关心卢明月的下落。
“回禀总管,我们在战俘和尸体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杨元庆眉头一皱,难道被他逃走了吗?这时,校尉罗诚将一名身材高大贼兵带了上来,“杨总管,这是卢明月的执旗手,他知道贼首卢明月的下落。”
执旗手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小人一直跟随在天王身边,他在队伍最后,在第二次官兵冲击时,小人便发现他率领十几人骑马向北面逃去了。”
杨元庆哼了一声,“此人竟然临阵脱逃,我还高看了他。”
罗诚连忙道:“我率骑兵去追击他!”
“算了,此人不足为虑,不用管他,留五百弟兄打扫战场,其余骑兵将战俘押解回城。”
隋军骑兵将一队队战俘向幽州城方向押解而去,战场厮杀处点起了一堆堆熊熊烈火,这是隋军士兵在焚烧尸体,再挖深坑掩埋,夜幕中依然飘散着尚未散去的血腥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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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幽州地界有五名悍匪,卢明月、王拔须、宋金刚、魏刀儿、高开道,现已出场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