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翰闻到了似有似无的香气,他还以为是哪里有熏香,心说赫连曜兵痞子还懂这情趣。
又溜达了两圈儿,他躺在床上,觉出了不对劲儿。
小腹处火热,身体里的血放出来直接可以泡茶,而且身体里还有个地方……
余思翰绮念连连,特别是知道赫连曜和尹雪苼可能在隔壁干不可描述的事情后,他更兴奋的异常。
余小八嘴头上说的厉害,其实还就是一个雏儿,那点子本事不过是从画册书本儿上看来的,现在中了迷药儿就跟抽去了骨头一样,嘤嘤叫着到处翻滚。
就在他最难受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
他的大手轻轻放在余思翰脸上,很是温柔的抚摸他。
余思翰并不感激这样的温柔相待,他此刻需要的是狂风暴雨,循着那只手看过去。笔挺的军装刀刻一般的五官,他肉嘟嘟的唇瓣动了动,“阿曜。”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一顿,随即眉头蹙起。
余思翰并不知情,他还在进行着鸳鸯蝴蝶派的表白,“阿曜,我爱你就像蝴蝶恋着花朵,白云恋着蓝天……”
男人痛苦的握紧了他的手,“小八,你真傻,我却比你更傻。”
此时吗,余小八喊得阿曜也在犯傻。
雪苼被赫连曜逼到门边,火气全爆发出来。
她指着那扇关闭的墙,“赫连曜,你别不要脸,你的夫人在那边,你要洞房找他去。我说祝福的词怎么了,我送你钻戒怎么了?要成亲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凭什么反过来指责我?”
说完了,雪苼等着他解释,但是赫连曜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
雪苼气的浑身哆嗦,她推了赫连曜一把,手指点着他的胸膛继续说:“赫连曜,沪上之行,我以为和你推心置腹,可是你跟白长卿余思翰定了婚约却瞒着我。”
“那是权益之计。”
“权益之计?我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为了你们所谓的权势拿着一个女孩子的终身幸福开玩笑。那个余思翰,他就凭着比七个姐姐多长了一点肉就那么嚣张,在人家六小姐的家里耀武扬威还不算,把七小姐的终身幸福都给算计了,就算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有必要这么狠吗?女人在你们手里都是玩物和筹码,想必赫连少帅也是这么看我的,对吗?”
“雪苼,你和她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比她们更可悲吗?赫连曜,我承认关于长安那件事我不够信任你是我的不对,为了这事儿我日夜难安盼着早日能见到你跟你道歉,可是等来却是你跟别人成婚的消息。想来你觉得我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只要我尹雪苼是你赫连曜的就成了,对吗?”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你能在我身边答应迎娶别人,那以后也有可能把我当成筹码送出去,我不要成为你的工具。赫连曜,今天白天我在仰视你的时候已经想的很清楚,这份不平等的感情我不要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跟不相干。”
他忽然把她给抱起来。
雪苼吓得尖叫,“你要干什么?”
赫连曜把她给放在椅子上站着,然后自己仰起头看着她,“那我仰视你,还不行吗?”
雪苼一顿,满腔的怒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充满了无力感,她咬着唇,站在高高的椅子上,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为什么,这段感情这么辛苦还是要纠缠不休。
他双手握着她的小腿,仰头看着她美丽的脸,“雪苼,我只想和你做梁上燕。”
这样的高度,她缩小的影子盛在他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她。可是她知道这都是假象,只要这个男人一转头,他所看到的就是权利和地盘。
垂下长睫挡住眼睛里的悲痛,她手扶着椅背微微蹲下身子,想从椅子上下来。
“小心。”赫连曜伸手想要去扶她。
“你走开。”雪苼推了他一把,却没有想到椅子往一边儿歪倒,眼看她就要跌在地上。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关键时候赫连曜一脚踢飞了椅子把她给抱在怀里。
出于恐惧,她的腿跟爬树一样紧紧缠在赫连曜腰上,让素了这些日子的赫连曜顿时血往下三路涌。
雪苼自然是觉察到了,她扭着想下去,“你放开我。”
他跟端花盆儿一样端着她往喜床那边走,同时咬着她的耳朵说:“嘘,不要说话。”
外面似有脚步声,应该是有人来了。
雪苼紧张的就跟炸了毛的猫,整个后脊梁骨都绷紧。因为赫连家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一来就给软禁,已经成阴影了。
他似乎也很紧张,但并不影响他想洞房的强烈需要,而且这股子需要因为走路时候的摩擦,越来越强烈。
终于走到了床边,他把雪苼放下,大红喜服往她身上随便一套,就给盖上了红盖头。他离开床铺。随手把红绡帐子给放下。
这一切刚做完,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把军装又给扣好,挡住了身体的张扬,沉声说:“进来。”
这个时间,来的人竟然是傅雅珺。
她手里捧着一个红漆托盘,里面放着俩碗汤,“阿曜,娘让我把合欢汤给送过来。”
赫连曜微微抬起眼帘,“怎么让你来送。下人呢?”
傅雅珺把托盘放下,“都忙去了,前厅的喜宴还没结束呢,有她们忙的。”
“难为你了。”
雪苼在帐子里绞紧了手帕,这督军府还真有意思,小叔子大婚竟然让寡妇嫂子给送合欢汤到洞房,看来傅雅珺是对赫连曜还不死心的。
傅雅珺往帐子里看了一眼,“你怎么还没有掀盖头,我听说余家小姐很漂亮。还以为能看到新娘子呢。”
赫连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人家都二十了,跟你这十五六的孩子没什么好说的。”
雪苼心头蓦然一动,刚才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傅雅珺刚才说话的口气完全就是她刚认识时温婉样子,并不是在刚进督军府的天真样子。
说来,她被赫连夫人软禁,还是这位大少奶奶的功劳。
“那可不一定,余家妹妹。你说是不是?”
终于,傅雅珺憋不住了。
赫连曜状似顾忌的看了一眼帐子,那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新嫁娘总是羞娇的,这点倒是没毛病。傅雅珺伸手拿起一碗汤,走到帐子前,“弟妹,这是娘用莲子红枣熬得合欢汤,你和阿曜赶紧趁热喝。早生贵子”
赫连曜皱起眉。她今天的表现真是热心过头了。
可是没等他说话,傅雅珺已经掀开帘子把碗送进去。
赫连曜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到啊的一声,碗碎了。
合欢汤洒了傅雅珺一身,虽然不是特别热,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站在哪里,看着样子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我再去端一碗。”
新娘子端坐不动一言不发,显然十分的傲气。
赫连曜对傅雅珺说:“你快去换衣服吧,还有,剩下这一碗我们俩个分着喝,你不用再过来了。”
“是。”傅雅珺委屈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等确定人走了赫连曜才走过去,“你没事吧?”
雪苼掀了盖头,“她什么意思,刚才她摸我……这里。”
赫连曜眉目一沉,她这是想验证雪苼的身份,看来余思翰替嫁的事情暴露了,不过傅雅珺刚才这一试,倒是有点意思。
赫连曜低头给雪苼脱了鞋子。
雪苼想要逃却给她抓住了脚踝,“你放心,我今晚不在这里睡,一会儿我要出去,带人偷袭赫连洪德在狮子门的军队。”
“什么?”雪苼一听他要去打仗便紧张起来,“你的新婚夜要去打仗?”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要不你以为呢,我会跟那个八姑娘洞房?”
雪苼拍了一下他的手。“你们这样,岂不是把婚姻当儿戏?”
“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次回封平惊险万分。赫连洪德趁我出去打仗的这几年把封平的主要地方都换上了他的人,而跟我回来的三宝他们根本就进不了城,我先用和余家军联姻来震住他,然后趁着这个机会扫清他在城里的布防,杀他个措手不及。”
雪苼不由得担心。“他会没有防备吗?恐怕你一回城他就提高警惕了。”
赫连曜帮她脱下了刚才披上的嫁衣,又把那件碍眼的丫头衣服脱去,“你担心我。”
“我。我是怕受你牵连。”
“雪苼”赫连曜把她抱紧贴在心口的位置,“你来封平我又欢喜又害怕。欢喜是你终于肯相信莫长安不是我杀的,害怕是你出现在赫连洪德这老东西的眼皮子底下,他太坏了,我怕他拿你做文章。”
“所以你急着赶走我?”
“嗯,昀铭他明白,你一走他的人毕竟跟上,这还为了你和赫连洪德的人交了火,要不是有余小八的人协助。你恐怕会落在他手里。”
雪苼心情无比的复杂,她承认自己太冲动了,但是这事儿换做是谁听到自己的男人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也不能淡定。而且,这事儿从头到尾赫连曜都瞒着她,却和余思翰走的那么近。不得不说,雪苼是吃醋了,她嫉妒余思翰,即便他是那么的娘娘腔,只因为他那个少帅的身份。就有权利和赫连曜并肩战斗。而自己要不是因为偶然得到了这个消息,也许从头到尾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偶然?雪苼心里忽然打了个突,赫连曜要成亲的消息间接是傅雅珺告诉她的,而她来督军府也是被傅雅珺带进来,再加上刚才傅雅珺的态度……
如果说她是单纯的拈酸吃醋是可以说过去的,毕竟疯狂的女人为了争夺男人的宠幸什么都可以做,但她真的是吗?
雪苼忽然想起她在山洞里要雨苼要杀她的样子,不仅打了个寒颤。
见雪苼一直不说话,目光有些空茫。赫连曜不仅低头吻她,“小乖,想什么呢。”
“傅雅珺有问题,她的失忆可能是装的。”
赫连曜又亲了她一下,自觉是对她聪明的奖励,“你看出来了,她已经和你的好学长还有赫连洪德勾结一气,算作他们在督军府的内应。”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我们去港岛的时候,回来她就说自己失忆。那个时候她就想要报复我。”
雪苼没有想到女人狠起来是如此可怕,“她报复你?我怎么看她还是很依恋你呢?”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难道不是吗?她暂时还不能动,你要小心她。”
雪苼不解,“难道你不打算放我走?”
“现在哪里都不安全,你不如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说了,我的时间到了,你乖乖的睡觉。我走了。”
说完,赫连曜狠狠的亲了她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赫连曜”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赫连曜惊喜的回头,“嗯。”
雪苼咬着下唇有些虚弱的说:“那个,小喜和小马他们还在城里,麻烦你给留意一下。”
赫连曜有些失望,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让雪苼马上原谅他也不大可能,他点点头。“放心,这事儿张副官已经去做了,但是你们先不能见面。”
赫连曜一走,雪苼的心就揪起来,虽然看他的样子难度不应该太大,但是要打仗就会有死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红烛一直在燃烧,不断的流下晶莹的泪滴,雪苼给熏得眼睛疼,她躺在这张赫连曜和别人的婚床上,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真实,就像陷入到蜡烛那虚无的幻境里。
这一夜,被拉的格外漫长。
因为赫连曜的大婚,凡是有头有脸的军官都给请来喝酒,这个赫连洪德阻止不了,毕竟封平还不是他当家。当然,他也是有准备的,而且赫连曜入城带的那点人是万万不能跟他抗衡的。
但是,他并不知道,赫连曜最喜欢干的事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喝了点酒,没醉,他微醺。躺在卧室的床上他没有叫任何人来陪寝,脑子里却闪现着赫连曜在云州那个女人的样子,想着想着,他有点激动。
他赫连洪德再美的女人也见过,但还是一眼就给那个云州的小辣椒勾住了魂儿,也许女人就跟烈马一样,越烈越让男人想征服,他脑子里满满都是她甩戒指和长发时候的样子,太美!
而且他还有个怪癖,对于侄子的女人,他有种病态的喜欢。
这么想着,他浑身跟着了火一样,越发的睡不着,正在这个时候,忽然管家敲门。“二老爷,人来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让她进来。”
门口挤进来个女人,赫连洪德也不开灯,伸手就把人拽过来脱衣服。
“你,慢点儿。”
女人显然不愿意,挣扎着想拒绝。
一个耳光甩过去,赫连洪德抓着女人的头发就从后一楔而入,“送上门来你还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
“我是来跟你说事儿的。不是为了做这个。”
“一边说一边做,怎么样,我虽然年纪大点,可不比他赫连曜差吧。”
女人咬着唇把屈辱一点点咽下去,尹雪苼,这是你欠我的,以后我一定要你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赫连洪德没忘了正经事,“说,你的事。”
“是关于新娘子的。你的消息可能有误,新娘的确是个女人,我试过了。”
赫连洪德狞笑着,“你试哪里,这还是这儿?”
女人尖叫着,“上,上面。”
“看来你哥哥的消息也不准,宝贝儿,这次做的不错。二叔好好疼你。”
黑暗里的世界包裹住了他们的肮脏,但是他们却忘了,黑夜之后将是白天,他们的污秽终归会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黎明时分,赫连曜带着一身血气回到了卧房。
雪苼本来就一夜未眠,看到人回来立刻起来,“怎么样?”
赫连曜点点头,“成功了。”
“我是问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他摆摆手。把身上的白衬衣脱下来,拿起放在一边的白帕子给印上去,顿时染满了血迹。
雪苼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车里的白手套,不由得移开目光红了脸。
赫连曜把脏衣服脱下来扔了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神采奕奕,一点看不出疲态。
看来这次战斗非常顺利,以至于他精神大振。
抬腿上床,也不管雪苼是个什么情绪,低头直接含住了她的唇。
对于男人来说,大概鲜血和战斗是很能让他们身体的本能膨胀,他呼吸急促,垂眸看着雪苼的小脸儿。雪苼白瓷的脸蛋儿就跟剥壳的鸡蛋一样没有一点瑕疵,长长的睫毛总是很无辜的翕动,让人忍不住去触碰她,他吻着她,手指一寸寸划过她的脸颊,他现在胃口大开,想把她给吞到肚子里去。
雪苼给他忽然而来的吻化成了一滩春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而且雪苼在这方面一直是个被赫连曜用糖哄着的小孩儿,尝过了甜头就变得嘴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身体的反应很快就战胜了理智,她配合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们缠绵的正浓烈,并没有看到墙壁那侧余思翰走了出来。
他面若桃花眉飞色舞,刚要说话忽然看到了床榻上缠绵的俩个人,脱口而出的“阿曜”变得轻飘飘的,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