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整理了衣服,为了坐船方便,她穿的是男装,站起来感觉到微微的黏腻,想来做梦的时候已经动情。
打开门,他看到小马带着保镖站在外面,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昨天在港口上来了一帮流民,现在整艘船都搞的很乱,您一定要小心。”
雪苼出门没看黄历,一上船不久就遇到了这种事,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帮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是很邪乎,您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自己轻易行动。”
“我明白了,现在我有点饿,我们去吃饭吧。”
去餐厅的路上,真的不如往日宁静,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她正要往外看。
“小姐别看。”小马挡住了她,“那是上来卖的,自愿的。”
雪苼心里堵着喘不上气,她对小马说:“还是叫点简单的,我们回去吃。”
小马应了一声,雪苼便坐下等着。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闯进了餐厅,她看着雪苼手里的三明治流口水。
雪苼把三明治递给其中一个小女孩,“拿去吧。”
小孩似乎很羞涩,不敢上前。
雪苼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刚要过去却被小马拦住,“小姐,别过去。”
那个小孩对小马狠狠的瞪了一眼,抬腿就跑了。
雪苼不解,“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小马却不解释,立刻拉着她往回走,“小姐,有一种拆白党专门用小孩子做诱饵,你过去递面包,她们会一拥而上抢走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雪苼摇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我又不是没做过船。”
“这帮人身份可疑,一不知道船长为什么要让他们上船,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雪苼给他说的心里毛毛的,感觉此时沪上之行充满了凶险。
餐厅经理带着警卫把孩子赶走,那帮孩子果然凶悍,冲上来又咬又撕,有个船警的耳朵都给撕裂了。
小马三个人把雪苼紧紧护在身后,他们手里有枪,小孩们不敢上去,但是餐厅里有个年轻的姑娘就没有幸免,给一个男孩抢走了手提包,拽她脖子项链的时候给勒出了血痕。
船警开了枪,这帮孩子才一哄而散,那个被抢的女孩呜呜的哭,样子很可怜。
小马立刻带着雪苼回到自己的房间,几个人轮班在门口守着她。
吃完饭,雪苼照常在房间里呆着,没带着小喜出来就是有很多不方便,但是她有伤在身,而雪苼也不喜欢带别的丫头,只好将就。
半夜的时候,她听到门有动静,她紧紧抓住手里的枪躺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
果然。门被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她每根毛孔都要竖起来,咬着后槽牙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把手指扣在扳机上。
那人已经走到了床边,刚要伸手她却早了一步把枪顶在那人腰间,“不许动,再动我打死你。”
黑暗里的男人气息平稳。并没有害怕的表现,他不怕死的倾身,雪苼低吼,“我开枪了。”
“雪苼,是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是赫连曜。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雪苼紧绷的神经就像被拉扯过度的橡皮筋一下就松下来,她扔了手里的枪一下抱紧了他,“赫连曜。”
赫连曜怎么都没有想到雪苼会投怀送抱,其实他不知道雪苼给吓糊涂了,她以为还是跟刚才一样做梦,所以什么都不顾的就抱住了他。
赫连曜拍着她的后背。“傻丫头,怎么坐了这么倒霉的一班船,要不是我紧追还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儿呢。”
雪苼把他抱的紧紧的,“赫连曜,你陪着我,不准走。”
赫连曜脱鞋上去。“好,我陪着你,乖。”
雪苼自然不乖,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真的存在自己的梦里,她扑上去亲他的嘴巴。
赫连曜真没想到小野猫今天如此热情,被亲的同时他也搂住她的身体不让乱动,“雪苼,外面都是人,别勾我。”
她不听,使劲儿的亲着,就在赫连曜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要爆发的时候,她从他身上爬下来,喃喃的说着,“果然是梦,梦里他都不会亲了。”
说完,她窝在他怀里竟然睡着了。
赫连曜去嗅了嗅她身上的衣服,果然是中了迷药,原来她给小女孩拿面包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已经把药抹在了手上,雪苼已经嗅进去一些,要不是小马阻挡的及时,她就着道了。
现在少量的迷药让她神志不清,弄不太明白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第二天,太阳从海上升起。
雪苼揉揉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赫连曜张开了眼睛。指指自己被咬破的唇角,“小野猫,早。”
雪苼啊的尖叫一声,一脚把赫连曜从床上蹬下来。
外面的众位听到了声音,李程第一个冲进来,可是看到眼前的画面……
赫连曜低吼。“滚出去。”
“少帅,我什么都没看到。”李程忙闭上眼睛退出去,给关好了门。
赫连曜撑着地站起来,摸着被摔疼的屁股,咬牙切齿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雪苼抓起枕头防卫,“不怪我。你自己跌下去的,还有,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赫连曜气的脑仁疼,“是你用力搂住我不让走的,你还压倒我亲我。”
雪苼气的咬牙,“你胡说。我问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这个问到点子上了,雪苼可不能把他从云州拉过来。
赫连曜言之凿凿,“这艘船混上了歹徒,我是上来收拾他们的。”
雪苼松了一口气,随即觉得不对劲儿,“这不是你的地盘呀。”
他看着她。忽然深情款款的说:“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得管。”
这时,李程冒死在外面敲门,“少帅,人都抓住了,船长已经在处理。现在应该安全了。”
“嗯,你们盯着点船长,他这次责任最大,别收了什么好处。”
“是。”
雪苼看着他,“你真的把那帮坏人都抓住了,那帮小孩子呢?”
“都给扔大海里淹死了。”
看着他恶狠狠的样子。她忽然笑了,“你才不会。”
“为什么不会?在雪苼小姐的心目中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杀,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雪苼正色的说:“我没说过你不会杀,但是要分情况。赫连曜,你不是个好人,这一点你洗白不了。
”
她盘腿坐在床上。虽然是衣着整齐,但是松散的领口露出白嫩的肌肤,红扑扑的小脸儿透着春情,一大清早的,她就这么让人有胃口。
赫连曜忽然倾身把她压住,“去沪上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就是我的事。”
“赫连曜”雪苼尽量忽视他那只在乱动的手,“我不能靠你一辈子,我得学会自己解决事情。”
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雪苼,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懂这个乱世,有些时候不是你有能力就能解决的,就像昨晚那些事,谁也保不齐发生什么,让我在你身边,看着你安全我才放心。”
他说的是一本正经的大事,可是他的手到底放在了哪里?
两个人磨叽了半天才一起出去在门口,李程小马都低着头很恭敬,但不知道是不是雪苼的错觉,她觉得他们都在笑。
过了一晚,果然船舱里又恢复了平静。
赫连曜带着去了甲板,“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很美?”
雪苼给憋了一天,吹到新鲜的海风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大海也很美。世界这么美,为什么人就这么丑恶?”
赫连曜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雪苼,给我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现世安稳的生活,给这个国家的人民一个现世安稳的生活。”
雪苼身体一僵。她从来都没有听赫连曜提过志向,不过作为军阀自然是为了地盘权利争斗,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想的是这整个天下。
“想要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就要结束军阀割据的场面,现在的中央政府昏聩无能,甚至还想着再复兴帝王制。所谓的新世界也就是先生的一个梦想罢了。他太温和,以为凭着道理能改变世界,我不一样,我要靠武力,任何政权都是从武力中夺来的。”
他说的先生是Miss庄死去的丈夫,这个国家的前总统。他领着大家推翻了帝王制,却造成了军阀割据的局面,现在赫连曜竟然有了比他更为高远的目标,想要统一整个国家。
她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但是却不知道这个认识是好是坏。
自古以来成大业者没有不是踏着鲜血和白骨一路走过去的,他既然有这么远大的志向。那宝藏肯定是必须得到的,他想要的这么多,那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雪苼忽然觉得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赫连曜抱紧了她,“冷吗?”
她忽然转过头,看着他俊美的脸,“赫连曜,我们一起出国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乱世。”
赫连曜低下头,用鼻尖磨蹭着她的鼻子,“雪苼,相信我,在国内一定也能保护你。”
雪苼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不相信自己能让这个男人放弃宏图大业,既然如此,也只能殊途同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