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恍惚中一个下午便过去了,舒依收拾了一下,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舒依没有看号码,那熟悉的铃声告诉她,是她老公的电话。
“我正准备下班,哦,没事,我自己坐车回去。”听说老公要来接她,舒依的心头荡起了一丝温暖的涟漪。他们是半年前结的婚,她老公叫耿柏林,在省委党校综合科工作,两人的感情很好,不过暂时还没打算要孩子。
放下电话,舒依收拾起心情,刚关上办公室的门,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边提着伞一边接听了电话,只听里面的声音道:“是舒依吗?我陆渐红。”
舒依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刚刚压下去的情感忽然间猛地窜上了心头,以至于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而沙哑,道:“陆……陆书记。”
陆渐红笑道:“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有啊,有啊。”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舒依顿时有些后悔,刚刚答应了老公回家吃饭的。
陆渐红笑着道:“那我让车过来接你,外面雨下得这么大。”
舒依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缓缓下楼梯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耿柏林,道:“柏林,我单位临时有点事,可能不回家吃饭了,你路上开车慢点。”
将电话装到包里,舒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到了办公室,她可不能站在门口去等,被人看到了还不知会说什么,尤其是那个阴竹鸿。
“小舒,还没下班啊。”说曹操曹操就到,阴竹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哦,阝月部长,马上就下班。”舒依强颜笑了一声,故意磨蹭地收拾着东西。
幸好阴竹鸿并没有多留,舒依这才松了口气,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陆渐红让她下来,在奔入雨幕的时候,舒依刹那间有些作贼般的心虚,只是她并没有看见在陆渐红那辆车的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
上了车,舒依不知道该说什么,副部级的领导气息让她有些压抑,陆渐红倒是没在意这些,笑着道:“舒依,咱们有不少年没见了吧?”
舒依强压着紧张,道:“不少年了。”
陆渐红看了舒依一眼,见其垂着头,还是那副羞羞怯怯的样子,不由笑道:“舒依,成家了吧?”
“嗯。”舒依轻应了一声,道,“他们要是知道陆书记回江东了,可能会开心死。”
陆渐红笑道:“有时间的话,还真得回去看看他们,毕竟都是在一起工作的战友啊,对了,柯一军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是湖城市委副书记了,李海涛去了下面做组织部长了,黄晓芸也调走了。”提到这些事,舒依的说话才自然了一些。
“还是你厉害啊,到省委组织了,以后很有前途啊。”陆渐红笑着说道。
舒依的脸红了一下,道:“我是个女人,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就满足了。”
说着,车已经到了预先订好的地方,随便点了几个菜,陆渐红并没有要求上酒,看着舒依略有些局促的样子,笑道:“舒依啊,你的性格还是没怎么变啊。”
舒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主要是看到领导有些发慌。”
陆渐红呵呵一笑,道:“在组织部干得怎么样?”
舒依淡然道:“还就是工作的事吧,其他的事我也不怎么过问,做好自己就行了。”
舒依说得淡然,不过隐隐中还是有些不舒服,陆渐红自然能听得出来,只是能在这里见到老部下,陆渐红不想多谈工作上的事,随便问了些家常事,得知舒依已经结婚了,陆渐红笑道:“谁娶了你,可算是他的福分啊。”
舒依笑了笑,其实对于陆渐红的情感,那只是一种美好的向往,陆渐红不知道,她也不想他知道,就让自己的内心里藏着一个美好的梦,一个人的时候翻起来,不管是酸还是甜,是苦还是辣,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这一晚自然不会发生什么,陆渐红本打算问问她组织部的情况的,不过见舒依这个样子,也不想给她过多的压力,她安于现状,这样也好,当然他更不会说出什么有机会让舒依动一动的话,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再说了,目前一切都没有定论,走一步算一步吧。
吃完饭,雨却下得更大了,陆渐红将舒依送了回去,临下车时只说了一句:“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打电话给他。”
舒依心头热了一下,留下的这个号码是陆渐红的私人号码,作为体制内的一员,她自然知道留下这个私密号码意味着什么。
没有道谢的话,舒依上了楼,在转弯的时候,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陆渐红开来的私家车已经没入了雨幕之中。
开了门,耿柏林并不在家,舒依略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多想什么,放下包,看了下厨房,并没有开火的痕迹,嘴角不由抹过一丝笑容,这人真是的,自己不回来吃饭,就自己开小灶去了。
正准备洗澡,传来了开门声,声音很大,舒依回过头去,只见耿柏林红着眼睛,浑身酒气地闯了进来。
舒依呆了一下,道:“柏林,你在哪喝这么多酒?”
“你还记得我啊。”耿柏林淡淡地回了一句,径直走向了卫生间,脚下却是有些踉跄。
耿柏林的酒量不大,三两白酒已经是极限了,不过看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止这个数,舒依被他阴阳怪气的话顶了一下,心里不好受,只是见耿柏林的身体歪歪斜斜,赶紧过去扶他,却被耿柏林一挥手攘了出去,跌倒在沙发上。
“柏林,你这是干什么?”结婚这半年多来,耿柏林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更别说有这么粗鲁的动作了。
“你问问你自己在干什么吧。”耿柏林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进了卫生间,轰的一声,反手将门关上了。
舒依有些不明所以,可是耿柏林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这让她委屈得很,坐在沙发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