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含韵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在总结,在他看来,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畅的,只是在处理与鲁寒星的关系上,自己犯了些自我的错误,没有太考虑鲁寒星的感受,因此才把鲁寒星逼到对方的阵营中去。不过从目前来看,再让鲁寒星回头,难度不是一点半点,要命的是,鲁寒星的决定直接关乎到他与陆渐红之间的斗争。
于私,陆渐红上次的一手逼得他要了一条人命,这将是个永远难以挥却的心理阴影。于公,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挫折和打击,所以,在这个时候,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要与陆渐红搏下去。这个局势必将要因为某一方的失败才能解开,或许这便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一个显示吧。就好比战场上的战争一样,有的时候,对峙的双方并不像打,可是局势已不容他们停手,汪含韵现在就有这个感觉。
思绪又转到调查高兰的事上,当时在电话里听到方唐镜最后的惊呼时,他的心跳还是不由加快了,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方唐镜失去联络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因为他至今也没有联系过方唐镜,更不敢联系。
想了一阵子,汪含韵决定还要是从郭玉海那里再掏点什么东西来,他既然给自己点了路子,肯定是有所掌握的。
“梁秘书……”打电话给郭厅长,这句话到了嘴边已收了回来,自己有求于人,这个时候,为了达到目的,还是不要摆领导的谱了,所以变成了,“备车,去教育厅看看。”
一号车抵达省教育厅,郭玉海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消息。一丝冷笑挂在了郭玉海的嘴边,这个省委一把手简直是一坨烂泥,路子已经点得很明白了,居然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过这丝冷笑很快掩饰在了笑容之后,郭玉海春风满面地下楼迎接,握着汪含韵的手道:“不知道汪书记来视察工作,有失远迎。”
汪含韵笑道:“我也就是随便看看,没有什么远不远迎的。”
“汪书记请到楼上坐。”郭玉海心知汪含韵的到来,可真不是视察工作的,所以话说得也很有技巧,不是到会议室坐坐,只是到楼上。
楼上坐,当然是郭玉海的办公室,汪含韵坐到了沙发上,为了表示尊重,郭玉海自然不会坐到办公桌后,坐到了汪含韵的身边,试探着道:“汪书记,我向您汇报一下教育厅工作的开展情况。”
汪含韵摆了摆手道:“我不是来专程听取汇报的,如果是听汇报,自然会提前通知郭厅长。”
一听这话,随同进来的教育厅副厅长和郭玉海的秘书立刻便明白汪含韵是来谈一些私事。所谓的私事,就是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别人不能知道的事,所以唱了个肥诺后便离开了,秘书离开时,还特意从外面重重地关上了门,告诉老板和大老板,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了,你们可以放心地谈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汪含韵和郭玉海,郭玉海脸上的恭敬之色顿时有所有消减,淡淡道:“汪书记,不知道有什么指示。”
面对郭玉海语气间淡淡的变化,汪含韵心中很是不爽,不过有求于人,这份不爽只得压着,也淡淡道:“你上次提供的消息似乎有误啊。”
郭玉海垂着眼皮道:“那是汪书记所托非人。”
汪含韵微微一怔,这么说,郭玉海知道自己的动作了?看来这个郭玉海真的不简单,心中一动,道:“郭厅长还是坦诚布公吧。”
郭玉海淡淡一笑,道:“汪书记,我们之间似乎还没到坦诚布公的时候吧?”
汪含韵有些光火,却不得不压抑着,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够彻底打垮陆渐红的机会,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道:“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既然郭厅长手握铁证,为什么自己不出面呢?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郭玉海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汪含韵的这句话确实击中了他的内心,他确实有难言之隐,因为在这样的打击中他根本说不上什么话,虽然他的人脉很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帮着郭玉海做这些没有好处的事,当然,想要有好处,那自然会有,可是一个教育厅的厅长能给多少好处?杀人与救人,完全是两码事。出了一些小问题,这些人脉是可以帮忙的,但是像这种事,没有人会去出这个头。况且,这里面还涉及到他弟弟的死,那就更不能向外人道了。另一个更重要的是,关于陆渐红与高兰之间的事,也完全是捕风捉影,所谓的铁证根本就是空穴来风。说白了,郭玉海是想拿汪含韵当枪使,只是这把枪使得有些不大灵光。这倒不是因为汪含韵没用,而是有老爷子这把铁刷子在!
郭玉海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笑了笑道:“以汪书记都斗不倒某人,我这个下属自然更没有那个能耐了。”
汪含韵忽然道:“郭厅长,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毫无疑问,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既然这样,何不坦诚合作?”
郭玉海笑了笑道:“汪书记,您说的不错。这件事我会继续跟进。”
汪含韵心中有疑问,郭玉海要么就是没什么证据,要么就是没有再跟自己合作下去的意思,所以郭玉海的这句话,在他的眼里就有了敷衍的意思。
将汪含韵送下楼,郭玉海还是保持着恭敬之色,待见着汪含韵的车离开之后,原本的笑容已经凝固在了脸上,这一次,他还是要把他当作枪使上一回。
回到办公室,郭玉海的电脑开着,上面定格着一个画面,一个女孩赤果着被打上了马赛克的身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热,香港这几天居然一滴雨都没有下,所以一到晚上,陆渐红都会去游泳降暑——总是在空调房待着对身体也不好。
不过由于他的水平有限,他只能去游泳馆,大海那是绝对不敢去的,一来没那个时间,二来,安然也未必都有时间。
又是个周末,安然很忙,陆渐红已经习惯了安然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