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里来回绕了几个圈,他决定下午去一趟湖海,可是刘得利的采石厂到底在什么位置他并不清楚,又怎么样才能找得他,这都是问题。这个时候,他想念起牛达了。可是他又担心把牛达叫过来,家里会出什么意外。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陆渐红两头为难。
思量良久,陆渐红还是决定先让牛达过来,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当前之急是刘得利无法联系得上。想到这里,陆渐红立即打电话给牛达,说:“牛达,大姐夫现在联系不上,我下午准备去湖海一趟,你现在立刻到湖城来接我。”
牛达二话不说,匆匆跟林雨告了别,开车来湖城。
半个多小时之后,安然打来了电话,说:“渐红,出什么事了?牛达昨天刚回来,你就把他叫回去了。”
陆渐红不想让她担心,说:“我打算去姐夫的采石厂看看,摸不着路。”
安然很了解陆渐红,这种理由太站不住脚了,道:“渐红,你不要骗我,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渐红知道安然聪慧,只好说:“大姐打电话给我,说联系不上姐夫,我怕他出事,过去看看。你别跟大姐说这个,我跟牛达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安然倒没把这事想得太严重,不过还是叮嘱道:“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点多的时候,牛达的电话打过来说他已经到了。
陆渐红让他在外面等着,走出办公室,正好遇上了舒依。
“陆部长,要出去?”舒依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陆渐红其实也有话要问她,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点了点头说:“有人问我就说我去省里开会了。”
上了牛达的车,陆渐红把情况说了,还告诉了牛达有人向自己示警的事,牛达不吭声,只是把车开得更快了。
路上经过一个路边饭店,两人草草吃了饭继续赶路。路上,牛达见陆渐红紧皱眉头,便说:“哥,嫂子那边我已经安排过了,你放心。”
“安排过了?”陆渐红有些不明白牛达所谓的安排是什么意思。
牛达说:“我从洪山调过来十几个人,要他们暗里二十四小时保护嫂子他们,都是可靠的人,没事的。”
陆渐红沉默半晌才说:“达子,你搞组织?”
牛达点了点头,说:“哥,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停车!”陆渐红沉声道。
牛达一脚踩在刹车上,道:“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陆渐红指着牛达骂道:“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屎?搞组织,你想死是不是?”
牛达给陆渐红递过去一根烟说:“哥,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不做违法的生意。”
陆渐红真想给他几巴掌,可是一想,牛达为自己鞍前马后明里暗里确实做了很多事,可是自己呢,并没有给他什么,心中的气也平了一些,接过牛达递过来的烟,说:“达子,组织再强大也要被专政的,你懂不懂?”
牛达点头说:“这个我知道,哥,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什么都不想,我还要为小雨和孩子考虑。”
“你能这么考虑就好,以后做什么事,都先跟我说一声,我就这个要求。”
“行。”牛达知道陆渐红是为他好,可是有些事,通过正当的手段是行不通的。
车进湖海境内,陆渐红心系刘得利,所以放弃了去医院看柯一军的打算,要牛达直接开车到采石厂去。
这是陆渐红第二次到湖海,上一次还是前一阵子来检查电教工作,陆渐红都是在车里闭目养神,并没有个具体的概念,晚上也是走马观花,此时在记路,所以看得比较仔细,这一看之下,陆渐红真是吃了一惊。路上开的名车很多,宝马、奔驰、凯迪拉克、悍马、法拉利……,而且都是本地牌照,看来这湖海的有钱人非常多呀。可是据市委的一些材料里显示,这湖海县不还是贫困县吗?哪来这么多的有钱人?
穿过湖海县城,开出七八十公里,沥青的路面变成了水泥路,到了一个乡镇,牛达说:“这里是莲塘乡,山很多,不少山都被采平了,刘哥的采石厂就在里面。”
过了莲塘乡的街道,车转入一条水泥路,来往的车辆多是一些拖石料的货车,由于超载,路面都压坏了,车子过往的时候,扬起一阵阵的尘土。
越向里开,路况越差,开了约莫二十分钟,远远看到一幢小楼,楼前是一排高大的院墙,透过大门,看到里面停着好几辆豪华轿车,陆渐红看了一下,三辆宝马,一辆奔驰,还有一辆悍马越野。
小楼的周围并没有房子,所以很显眼,陆渐红问道:“这是谁家的楼,怎么建在这里?”
牛达也只来过两次,对此并不清楚,继续向里开,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艰难历程,终于在一片石头前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车,朱达指着远处的一排小瓦房说:“办公室就在那边。”
“过去看看。”陆渐红当先走了过去。
门紧锁着,不见刘得利的人,更不见他的车。这几天没有下雨,陆渐红看了看门锁,有了些灰尘,显然有一阵子没开了,他很奇怪,刘得利不是说来搞石场的吗?怎么一直没在这里?
牛达也摇了摇头,眼见天色有些晚了,牛达说:“哥,要不先到街上去住一晚,明天再说。”
陆渐红想了想,从这里到省城也没多远了,就说:“也好,这样吧,我们沿路如果遇到人就问问,姐夫搞这么大动静,应该有人知道。”
回头上了车,车慢慢地向前开着,这里住家很少,偶尔遇见一两个人也不知道刘得利这个人。刘得利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让陆渐红和牛达两人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再次经过那幢小楼,发现楼前的车又多了几辆,并且前方还有一辆车开着大灯正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