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工匠大眼瞪小眼:铁钎的尖部真锋利,可是太容易折断了吧?这可怎么用啊?
李涛洋搔头:“估计是放多啦!等我把炉子改造一下,把学院运来的焦炭用上,再制几个上好的鼓风机,逐渐试验,我就不相信此物不能用!”
李丛嘉无所谓的摇头:想依靠神兵利器战胜敌人,永远是弱者的想像!真正的胜利,应该还是人起主要因素。
周仑笑了:“这东西效果如此之好,应该可以炼制成千上万柄神兵。这是一个必须保守的秘密。六殿下,立即通知陛下,调派工部军械司的人过来帮忙!这里的工匠最好别让他们知道!”
众人点头:军械司的那些铁匠是没有人身自由的。他们的一生都交给了大唐的冶炼事业。虽然收入不错,但根本没有叛变的可能——他们是“军工”部门的人,看管得极严!
李丛嘉点头:“我看咱们也别回去啦!把兴唐学院那六百名参加对抗赛的禁军调过来,适应重盾和陌刀,演练各种情况,也可以随时调整刀具!”
大家点头称赞。
不过,李涛洋提出一点异议:他认为此次炼制兵器,应该培养一批自己的工匠。别到时候军械司的工匠一走,数十个建好的熔炉就闲弃起来。
众人点头,不过还是细细研究了如何保密,如何试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琐碎的细节一会儿就让李丛嘉头疼了!
他干脆溜到外面,提起一把厚背陌刀,耍了几下,却被周仑直接喝止:李丛嘉学的是枪术,别的兵器基本不让他碰!
用周仑的话讲:样样学,样样松!一器不精勿动他器,一艺不精勿学他艺!
二人一追一赶,一前一后围着大山上下飞奔,李丛嘉继续练习长枪的“挑”势。长枪忽如钩,带起一片泥石;忽如剑,刺开前边的树枝;忽如掌,拨开眼前的落叶……
渐渐的,李丛嘉忘记了竹杆抽在身上的巨痛,忘记了手中的长枪,忘记了奔跑的劳累,整个人的心思完全集中在前方,但有一物挡在前路上,必然一枪挑过去:或者从上向下,或者从左至右,或者从下斜上……
看着李丛嘉如疯魔一般冲刺着,周仑得意地笑着。
远处,李涛洋斜掠而来,瞪了周仑一眼:“六殿下还小,这种悟道之法不宜久练,别伤了筋骨!”
周仑得意地盯着他:“你是他师傅吗?我才是!我比你了解他的身体。这小子被你们贯输了真气后,竟然在渐渐合九为一。如果真让他在成年之前完成融合,恐怕身材魁梧、力拔山河!这种练武的奇材我只听说过,却第一次见到!”
“噢,这么说来,你老周捡了一个宝贝徒弟?别说我没提醒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可要看好他!还有,周宗快回来啦,你们兄弟也好多年没见过面了,你不准备看看他去?”
“不去!人家是当朝一品武将,我是什么?再说了,当初他非得抢着入世辅佐李存勖那个异族,说他有中兴大唐的能力,百战百胜;可最终如何,昙花一现,白瞎了我周家积攒数百年的那点力量!”
李存勖本是沙陀族人,李克用长子。沙陀部出自西突厥,唐末居代北神武川。唐中和元年,唐僖宗宣召李克用镇压黄巢起义军。后李存勖凭借山西之地,如战神一般,横扫中原,建立后唐。
可以说,李存勖虽然不是正统李氏后裔,却让中原人看到了一线重振大唐的希望。要不是石敬塘借契丹人之力灭了后唐,恐怕天下早就一统。
周家是大唐隐宗的重要力量,周仑、周宗二人是亲兄弟。周仑认为李存勖虽然英勇善谋,却刚愎自用、偏信谗言,致使后宫的宦官、优伶等人胡作非为,错杀罗贯、丧失军心,才有了后晋石敬塘的趁虚而入。
周宗那时已经被胜利冲错头脑,执意出山入世,二兄弟因此反目。
一面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周仑一面长吁短叹。听着他讲述那过去的恩恩怨怨,李涛洋长叹一声:“说起来话就长啦!我老李家也是光王后裔,却落得种田打铁,真是天意弄人啊!”
什么?面前这个打铁的老汉竟然是唐朝光王的后代?
看周仑质疑的眼神,李涛洋笑笑:“无所谓的,过去的事情我早就不想再提啦!当初六殿下李煜长江遇险,被王老太太、我弟弟李长瑞救下,想来也是天意啊!王家是‘存亡会’的存堂一脉,那王老太太早年在江湖上响当当。就是她,一眼认准了六殿下必有后福!”
周仑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那个老太太是武林强者?不会吧?我去过李家,也看过王老太太,普通人一个啊!”
“不相信不要紧,你可以去试试!警告你,她女儿王一笑就是存堂现任堂主,已经去了北方整顿存堂势力。还有,我弟弟是普通人,你不要告诉他江湖和朝堂上的恩恩怨怨。”
李涛洋看着远方早就没了踪影的李丛嘉,轻声道:“咱们追上去看看,别让他累坏啦!这种天人合一之境,一旦悟了,今后再进入这种境界就容易啦!”
越过山头,二人看到山谷中躺在地上的李丛嘉,对视一眼,笑得花开灿烂。
这是最好的结局:天人合一之境,如果被别人叫醒,不是最好办法。像李丛嘉这样累得不行啦,自然睡着,才是绝妙之道。
周仑盯着地上的李丛嘉:“有人说李煜这小子是你们光王一脉,有没有这种可能?”
“我查了一下宗谱,确实有一支流落到了北方,不好说是不是他们!另外,从大唐内外传说中,普遍认可的说法是太宗年间就留下了伏笔。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不好确定啦!其实血脉这东西,有什么用?”
“不然,正本溯源,才能名正言顺。当初李存勖如果不是异族,是纯正的李唐后代,我周家会争论不休?那些隐藏起来的大唐隐宗、存亡会成员,会继续袖手旁观吗?”
李涛洋站起来,向北方一拱手:“王候将相,宁有种乎?李唐血脉再高贵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六殿下说得最对,名望、血统、军队、坚城、利器都不是最主要的,只有人才是改变世界的最主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