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用情至深》 正文 001前度 我和余天的久别重逢是因为一场婚礼，婚礼的主角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曾经我们四个形影不离，而现在，淳子和google的爱情段位升到王者，我和余天却在彼此身上贴着前度的标签，带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踏入了分手后的第四个年头。 也许时间真的能带走一些东西，这一次的见面我们都很平静。余天甚至在和我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继续去听电话了，我偷偷看着他的表情，是我没见过的温和。可他对我笑的时候，却带着陌生的礼貌和疏远。 从那一刻起我就颓了，像个碉堡一样心不在焉。 婚礼结束后我跑到化妆间对淳子和google兴师问罪，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伴郎就是余天，偏偏我是伴娘。 我以为我能若无其事，可当余天真的握着我的手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他的那双手，可能已经在这四年里搂过无数姑娘的腰了，又或者，他只对一个姑娘情有独钟从一而终，而那姑娘不是我。 第二种猜测，让我更开心不起来。 google和我道歉，解释说原定的伴郎并不是余天，只是那人突然迟到了才不得不换人。 淳子说，四年了，司喜，你们也差不多该一笑泯恩仇了。 点头的同时，我从眼前一对瓶瓶罐罐里随手拿了一个朝着门口扔过去。 却没有听到玻璃容器砸碎的声音。 几乎在我松开手的同时余天已经推门进来顺便接住了那个瓶子。 他径直朝我走来，目光揣测，把瓶子放好后在我旁边坐下，“闹够了？” “偷听够了？” 我早就知道余天从我离开的时候就跟了过来，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走进来。 还带着这样若无其事的表情。 可是我，早在四年前就被失恋的挫败感折磨成傻逼了。 *** 淳子被google拉着走出去，化妆间里剩下了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的我以及一动不动的旁观者余天。 我被自己气的七荤八素，虽然没幻想过再见他的时候能有什么风度，但是我有意无意听说过的都是我们分手后余天颓废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可事实上，他现在还能挑着嘴角冲我笑，无懈可击的漂亮皮囊下带着点冠冕堂皇。 反而我才像个大病未愈的病人，奄奄一息，垂死挣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脑袋里面琢磨着措辞，想着该怎么把自己这四年随波逐流的生活重新包装一下，谈了几场恋爱，出入多少名流会所，又或者在大街上遇到过什么星探，跟哪些小明星在夜店里交换过wechat。 我为自己的强大的想象力感到狂喜。 余天看着我，一开口就打乱了我的计划。 “听说你过的不错？” “是——啊——”我长篇大论的腹稿已经被他几个字概括，再深度解释也没必要，只好转过身假模假样的对着镜子补妆。 第二人格却偷偷回忆起那些我天天用微博小号去打听他消息的日子。 我那时候一定是脑子抽筋了。 蹭的一下，由于分心我不止拿错了姨妈色的唇膏还特豪迈的从唇角一下划到了脸颊，脸上就像多了道血印儿格外狰狞，仔细看又像马戏团的小丑，尤其是配上明显抑郁挫败的眼神之后。 我再看镜子，里面的余天只剩下个背影了。回过头去，还是一样，他都走到门口了，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背后有好戏看，扭开门把手的同时善意的转过身来。 “其实我刚刚在外面接电话，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所以你放心，你们说的话我都没听到。” “那最好！”我扯着嗓门装作趾高气扬。 回答我的，就只是一声冷清清的，毫无情绪的关门声。 那一刻我竟然觉得睡意盎然，整个人又像被抽了魂儿一样，大概我的第三人格已经追出的化妆间正揪着余天的衣领抽他巴掌，而第二人格又哭哭啼啼的扯他衣角唱着好久不见。 我只剩下一个躯壳，一具用孙悟空的毛变出来的行尸走肉。而这个躯壳又不得不用冷水去洗掉脸颊上的唇膏，顺便晕染了整个妆面，一张脸湿漉漉的透着狼狈和滑稽。 所有回忆、重逢、怀念、炙热、痛恨、割舍、爱情，都在那一刻，匆忙的相忘于现实的江湖中。 正文 002小鲜肉 我反锁房门躲在化妆间里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已经暮色四合。重新化了个淡妆后我才开门走出去，只是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年轻男孩子拦住了去路。 “你是司喜？跟我走吧，大家都等你呢。” “嗯？”我打量着面前这个俗称小鲜肉，皮肤光洁眼睛明亮的男孩子，心中的疑虑已经消除了99.999%，就算被劫色也算不上吃亏。 “google让我来带你去酒店。” 他一边说又指着我的手机，我一看上面果然有未读信息——我让林竟来接你去酒店。发信人大帅比google。 林竟？我想起google之前和我道歉时候提过的一个名字，原来他就是那个因为通宵游戏临时缺席的伴郎。 我横了他一眼，目光犀利到足够另他毛骨悚然。可惜他没察觉，还在自言自语的说，“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们开了包间准备闹个昏天黑地，你不能临阵脱逃吧？” 举办婚礼的度假村距离市区太远，google给来参加的宾客都订了房间，我打开钱包确定之前淳子亲手放进去还千叮万嘱我不要弄丢的房卡依旧安然躺在那里才放心的回了林竟个ok。 看着我大义凛然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林竟突然转过脸来特激动的握住我的手，“他们要是提前给我看了伴娘的照片我就算不睡也要连夜赶过来。” 他的话让我很受用，阴霾的心情一扫而散，顺便喜极而病，打了个喷嚏震的自己天旋地转。 而同时，林竟已经解开了身上的格子衬衫披在我身上，见我愣神他又冷静从容的指挥我抬手仰头，系好全部扣子后才轻轻在我头顶拍了下，“小丫头害羞了？” “你叫谁小丫头啊，你看起来才是个未成年呢！” 我和林竟一路打闹且和谐着终于到了包间里，被大大咧咧的搂着肩膀打开大门后，我才意识到什么叫冤家路窄。 余天正低着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看手机，脸上露出温和又锐利的神情。林竟大声喊着我的名字介绍时，余天终于放下手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高深的看着我。 以及，搭在我肩膀上的，林竟的手。 我装作看不到他，还特豪迈的拿了听青啤，“我来晚了，给大家赔罪。”灌进喉咙的感觉却像干了一杯水泥一样又辣又疼的。 林竟好像挺生气的，全场也就他知道我感冒头疼了，他抢过易拉罐连着我的口水把剩下的啤酒都喝了，帅的惨绝人寰。 这时传来关门声，我在包厢里看了一圈，余天不见了。 在酒劲蔓延开之前，我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林竟说要送我，我摆摆手说千万别，就是衣服先借我穿一天。 出了包间我才松了一口气，可一转头又看到一片烟雾缭绕，余天正倚墙站着呢。 他骨节纤长的手指还夹着一个打火机。火光幽幽的。 我没和他打招呼，飞快的朝着电梯跑过去，下电梯后我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对照着上面的数字找到房间。关上门就开始脱衣服。 正文 003咬舌头 衬衫，礼服，甚至代替bra的那两片饱满的硅胶。 一直到走进浴室我都不觉得哪里不对。 *** 站在莲蓬头下面，我满脑子都是余天。 似乎只要几秒钟就足够概括我们之间的起承转合，然而顺着水滴，那些遗憾快乐又在某个停顿处戛然而止，滚烫的砸在身上。 于是那张我曾经爱慕的脸突然变得面目可憎。被鲜红的雕刻上欺骗背叛的字眼。 我仰着脖子，眼角很干涩，表情僵硬的裹好浴巾走出去。 毫无顾忌的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我顺手拉过羽绒被躲在里面扯掉潮湿的浴巾，一气呵成的扔在地毯上。 可是，我揉着眼睛再三确认，衣服呢？ 地毯上除了刚被我扔下去的白色浴巾外，只有两双拖鞋。 果然，我战战兢兢的转过头的时候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那是个年轻男人。再详细一点，那是余天。 我不确定我自己的样子是苟延残喘多一点，还是直接已经涅磐了。 如果不是衣不蔽体，我保证我已经一脚把余天踢出去了。而真实的状况，余天正不知死活的靠近我，嘴巴里一股子来自轩尼诗的奢侈味儿。 “臭流氓！你怎么进来的？我的衣服呢？” 丘吉尔曾经说过，语速在口才艺术的四大要素中占第一位。然而事实证明，过快的语速只不过把我的紧张完全暴露。 余天继续漫不经心的听着我的指控，顺便用目光扫向我身后床头柜上的硅胶。 “其他的我让客房服务拿去干洗了，至于这两片……” “你！” 我抓过那两片东西，突然觉得特烫手，就丢在了地上，它们竟然还弹跳了两下。 余天依旧很坦然，“你的房卡是从衬衫口袋里拿出来的。” 我看着墙壁上插着的房卡，又看着自己的包。几个小时前我信誓旦旦的对淳子保证不会出错。 可是这么巧我拿错了林竟的房卡，又这么巧，余天和林竟一个房间。 我们并排躺在一米二的单人床上，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我不时盯着余天身上的白衬衣跃跃欲试，只要他稍微大方一点把衬衣脱下来借给我，我就能顺利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 而至少，他是可以选择躺到隔壁那张床上的。 可他两个都没选，只是点了支烟沉默着继续和我僵持在这里，任由烟圈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尴尬又寂寞的轨迹。 很快，余天发现我在看他，他熄灭烟，“司喜，你在暗示我？” 他再一次靠近，甚至把手臂撑在我肩膀两边，浓郁的酒气伴随着一股热浪在我鼻子周围横冲直撞的 余天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或者，他一直都是个衣冠禽兽。 可他的眼神还是和四年前一样，那么会骗人，看起来真诚又专注，心里确是淬着黑色毒药的年轻妖怪。我没能禁住诱惑开始和他对视，我们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开口说什么，最后却默契的陷入沉默。 余天翻过身躺回自己的位置，又过了一会儿，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在google那见过你男朋友的照片。” “是吗，呵呵。”我还在思考怎么能让余天帮我把衣服拿回来。 “没想到你眼光变得这么差。” “过奖了，我眼光一直都这么……” 最后那个差字竟然没机会说出来了，这混蛋还是这么锱铢必较，甚至报复的手段也越来越下流无耻。 我却有充足的时间在思考中唾骂他，一直到，他咬到了我的舌头。 正文 004经验丰富 “神经病啊！” 我手脚并用的把余天从我身上推下去，趁机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当做报复。 余天笑了下依旧躺在我旁边，一边用手背蹭着嘴角的伤口，不忘讽刺几句，“几年不见，还是没长进。” “你说谁没长进呢！余天你听着，我——经——验——丰——富——着——呢！” 我想我那句话可能说的不太合适，因为他的表情突然凝固起来，我还记得他每次生气的时候都特认真。 战斗力，绝对飙升。 果不其然，他再次靠过来的时候已经动了真格，轻而易举就把被子扯开了一半，我犹豫着是不是先给他两下，手脚却完全不听指挥。 我们俩，体力相距甚远，智商，我更是从来不敢和余天比。 那一瞬间，恐慌和期待正矛盾且痛苦的在我心中交递着。 余天单手按着我从额头一直亲到肩膀，动作似乎之前温柔多了。实际上我根本挣脱不开，竟然也被蛊惑着闭上眼睛挺着脖子配合。而他的另一只手，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差不多把自己剥干净了。 “混——”我突然睁开眼睛瞪着余天。 他也眯缝着眼睛看我，轮廓分明的脸被台灯照耀着包裹上一层暖色暧昧的光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丰富经验？” 时间就像绷紧的皮筋，紧张又缓慢。我们谁都不肯让步持续僵持着，直到门口传来短促匆忙的敲门声。 “天哥快给我开门。刚把衣服借给那丫头，结果房卡也在口袋里面了。” 声音好像是林竟，我倒吸一口凉气狠狠的踢了余天一脚，“现在怎么办？” “怕了？”余天轻轻捏着我的耳朵，问的漫不经心。 我打掉他的手，“我才不怕。” “那就继续。” 余天低头，我用手挡在他的嘴唇上。“别闹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心底一颤，手就下意识的垂了下来。我抱着被子侧过身去背对着余天。他大概是站起来了，又走到门前只开了很细的一个缝几句话就把林竟打发走了。 这些都是我从他们的对话中猜测出来的。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我也在被子里重新裹好了浴巾。 过了很久，我始终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余天也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想到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我突然很委屈，于是拼命咬着自己的手腕阻止视线变模糊。接着我听到很愤怒的声音。 余天从被子里把我的手拽出去，眼神像是要杀人。 “这就是你的经验？” 我的声音和感冒一样朦朦胧胧的，“我想走了。” “如果你希望明天一大早成为你未来朋友圈里的头条。” “你这是威胁！”我坐起来，狠狠的看着余天。 余天也不理会，突然手上一用力又把我按在墙壁上了，我愣了几秒猛然弹开，还是没能阻挡这个吻。 我们又接吻了，局外人的眼里这只是一场甜蜜的汗涔涔的充满荷尔蒙的纠缠，说的低俗点就是旧情人间的久别重逢炮，说的清新点就是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这才叫威胁。”余天看着我，笑的很复杂，甚至有讥讽。 我想起一句话——tooyoungtoonaive，在余天面前，我永远都被贴着这样的标签，他继续吻我，我木讷的配合，他在我耳边认真的说，“我没喝醉。” 而我几乎气若游丝，只剩下口腔里唾液交换的声音产生出的低沉且浓郁的共鸣。 正文 005你把我的天荒地老给了谁 这个吻终究不得善终。 第二次被打断，是因为手机震动声。余天很快放开我，他确实一点都没醉。我整理着胡乱搭在肩膀上的被子，看着他拿起手机眉心逐渐褶皱。 他接电话的样子很好看，不知道听见了什么表情又轻松下来，甚至展露出笑容。他很少这样笑的，我今天却看到好多次，每一次都是对着手机。 我也假装忙碌的也看着自己的手机，手指在上面胡乱点着，心里更乱。我听不清余天都说了什么，唯独最后一句特清晰。 他说，乖，宝贝早点睡。我爱你。 以及，肉麻的，一个吻，能听到声音的那种。 余天走回床边的时候我还在看手机，他从我身边绕过去，躺在了另一张床上随手关了灯。瞬间袭来的浓黑色吞噬了宽敞的房间。 “林竟他们还在外面，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送你回家。”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你的衣服在门口的柜子里。” “嗯。”我小声回答着，闭上眼把头埋在被子里，再次咬住自己的手腕，比刚才还用力。 意思就是我随时可以自己换好衣服离开。 这一夜依旧过的很漫长，没多久我就听到余天平稳的呼吸声，我却惯性的失眠了。四年来我不知道失眠过多少次，因为他。 现在，余天就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我什么都不敢做。 他的生活里早就出现了其他人，他们或者早就同进同出同床共枕。 淳子告诉我余天退学的时候我就订了回国的机票。只是最后我没回去，在那段青黄不接的日子里我努力让自己活的更加五彩斑斓。我总告诉自己，那是在惩罚余天的背叛，我也胡乱的猜测过在没有我的日子他得多颓废。 现实又抽了我一巴掌。他都有宝贝儿了。 我摸着发疼的脸颊和心脏连夜离开，在那之前我一直看着手机，制造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以及刺眼的屏幕白光，最后手机没电了，我走到门前确定走廊上也没有打闹的年轻人后，就拿出自己的衣服换好。 “我走了，昨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了，再见，再也不见！” 我知道余天已经醒了，他却不肯睁开眼睛，我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告诉自己这是在报复他。 这个酒店离市区确实挺远了，我走了好久才打到车，我没直接回家，让司机送我去以前高中附近的河边上。 下车时司机看我的眼神特诡异，我咧着嘴笑，“大叔您放心，我男朋友在那等我呢，我不是来跳河的。” 那条河我们以前确实经常一起去，有一次我和余天吵架了就真的一气之下跳了下去。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余天宿舍的床上，他拿着不知从哪儿借来的吹风机给我吹头发。 他好像生气了，最后还是拍着我的头顶说，“以后别胡闹了，刚才吓死我了。” 我趁机搂着他的腰，很用力的往他怀里钻。宿舍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后来吹风机被宿管没收了，我也成了余天三好学生记录上的第一个意外。 以前，我们在一起动不动就说什么地老天荒。而现在，爱情究竟是什么？ 余天，你他妈的到底把我的地老天荒给了谁？ 正文 006吹过的牛逼 这几年城市规划的进展特快，校园小卖部早就变成了7-11，大饼夹一切的继承人是赛百味（面包加一切），所以余天变得面目全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我买了一打啤酒晃晃悠悠的走到河边坐下。 以前我还有一个毛病，总是把打开的啤酒倒进河里，等余天来了的时候就猛的灌一口，红着眼圈说我再也不理你，我再也不喜欢你了。那招其实没什么用，余天吃软不吃硬，他总是淡淡的点头说好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后来我就改掉了。 说起来，和余天在一起那一年我改掉了不少毛病。 比如，亲嘴时不能伸舌头，那种主动的事儿得留给男生做。 在余天的循循善诱下，我再也不是那个看见帅哥就呼吸短促，眼神凌乱，好像随时都准备好一见钟情的小女生了。 想到这，我又拿着小票厚着脸皮回到便利店把啤酒都退掉了。毕竟我一大好青年，干嘛为了朝三暮四的渣前度酗酒伤身啊？ 我在天亮之前回到家，开门的时候我特小心，我妈睡觉轻我怕吵到她。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揪着耳朵从被子里拽出去。 这些，我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亲妈和亲爸自从离婚就水火不容，他们唯一默契的地方就是互相指责对方的基因制造出我这个没良心的女儿。 而现在，是四年来我妈第一次顺利的面对面的揪着我的耳朵。揪着揪着她就哭了，特伤感，我也使劲儿想哭，但是挤不出眼泪，我就偷偷掐自己一下，这被我妈发现了，她就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个傻孩子都大学毕业了还是小时候那样。 回家的第一关好像过的很顺利，接下来我在我妈的监督下换了衣服洗漱好一起到餐厅吃早餐。我后爸也就是林叔叔正拿着一份某某早报看的津津有味，他是个学问人，白天晚上都特儒雅，一见到我就问，“司喜啊，毕业了，学习怎么样？” 我暂停和油条的热吻，仰起头，“喜大普奔，我大学毕业了，中文专业。” 我在日本的大学学了四年中文，据淳子说，教材难度和国内的高中语文有一拼。文艺到骨子里的愿望终究落空，就连我妈也差点被小米稀饭呛到。 “你说什么司喜？司大同不是说你读的法律吗？” “对，”我极其认真的点头，“大三那年我才知道外国人不能在日本执业，就算是回国我学个倭国法也没用不是吗，所以就转专业了，更何况我们家不是已经有个大律师了吗。” 我指的是林悦，林叔叔的亲儿子我的后哥哥。他应该不在家，不然这个时候他早就一边吃吐司一边一目十行的看书了。 林叔叔尴尬的给我夹菜，我到是觉得无所谓继续嬉皮笑脸的盘点着晚餐菜谱。 我妈当然看不下去，不过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她只好瞪了我一眼就过去接电话了。又过了几分钟吧，伴随我和油条缠绵的结束，正准备着溜之大吉的时候，我妈回来了。 笑容灿烂且坚定。 “妈，浪子回头千金不换！” “司喜，你赵阿姨说有个不错的小伙子，我替你答应了，这礼拜六就去见见。” 什么赵钱孙李啊。 正文 007我的流川枫 在淳子和google那对没良心的合法夫妻已经飞赴西班牙度蜜月的情况下，我一个人痛苦的等待着相亲的日子，活在一种有苦难言的水深火热之中。 这几天我都呆在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把衣柜书桌各个角落里搜罗出来的关于余天的点点滴滴都重新整理到两个巨大的牛皮纸箱里。 那是他大二那年打篮球时候用过的护腕，黑色的，和流川枫的一样，是我送的。 那是他大一那年用过的圆珠笔，我特崇拜能把圆珠笔的油墨用尽的人，所以我偷偷把这支写不出字的笔收起来了。 还有他高三那年用过的全套的五三，上面的笔记特详细，他毕业时好多女生都挤破了头去抢，结果他送给了我。他是那么说的，司喜脑子笨，希望能帮她顺利毕业。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我一直以为余天很讨厌我。 它们都是青春的符号，既腐朽，又金光闪闪。 出国的时候太匆忙了，这些东西根本来不及收拾。最后那两个大箱子被我搬进了储物间，准备择一个黄道吉日送到居委会捐给希望工程。 到了相亲的当天，我开始期待约定的时间能晚点儿来。 可结果，我还是被貌美如花的老太太给用心打扮了一番。 “乖宝贝，别丢了妈妈的脸啊。” 宝贝这两个字真是让我一阵恶寒，可我还是听从我妈的吩咐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见面的地方。一幢很高很高的写字楼的地下一层的星巴克。 相亲对象是个戴眼镜的it男，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不便宜，一水儿的奢侈品牌特有逼格，但是我不喜欢。 我开始怀疑我妈的眼光，同时不断搅拌着手边的榛果咖啡，听着it男无聊的长篇大论。 “司小姐？” 我回过神来笑的特尴尬，“呵呵，有点儿困。” cbd里的星巴克一向比马路边上的小吃摊更拥挤，尤其是晚上八九点点钟这个时段，聚集着各种准备加班或者刚刚加班结束的年轻人。 it男也是其中一员，他说工作太忙，特地约在晚上见面。 于是他又就加班这件事开始滔滔不绝，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报复社会。我继续四处观望，刚好我们隔壁桌的人离开，我歪着头又看到两个正在低头谈事的男人走过来。 那身形，真熟悉。 果然是冤家路窄，他们在隔壁桌坐下的时候我才看清其中一个人是余天。余天也看到了我，他只是随意扫了那么一眼，表情有点鄙夷，还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很明显，it男无论外在内在都被余天秒杀成渣渣，而我们俩的交谈方式几乎就是被大黄纸贴上了相亲的标签。 余天对我们这桌根本不在意，反而是我一边走神就顺便去看看他专注工作的模样。还是那个死样子，抿着嘴，思考的时候就皱着眉转笔。 他转笔的样子都该死的特帅。也不知道这几年又谋杀了多少无辜少女心。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恩行。”我回答的特爽快，这简直是我期待了一晚上的话。临走时我还不忘看余天一眼，那混蛋连头都没抬。 我跟着it男到了地下停车场，越往里面走越黑，为了节能灯管都是隔着几个才亮一个。 “要不我在外面等你……”我话都没说完竟然被抱住了。 “出来玩儿，有什么好假矜持的？” 果然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奇葩，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意外。 正文 008捏干脆面 玩儿？矜持？ 这是八点档的泡沫剧吧。 可我不得不承认，it男拽着我往里走的时候我分神了，他那句台词太天方夜谭了，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甚至有那么几秒钟我在猜测是不是自己把相亲搞砸了，心情瞬间崩溃下来，被冷水塞牙缝儿的感觉真难受。 我抬着头，特深沉又迷茫的看着it男，他表情挺得意，估计以为我已经被他洗了脑。 只是，就在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瞬间，天雷勾动地火，我一抬脚踢在了it男的膝盖上。 ka-ci一声脆响，我像是回到了小学时代找回了那种在超市捏干脆面的感觉，只不过这次碎的应该是某人的膝盖骨了。 我努力的安慰自己，司喜你还是那个善良又弱不禁风的少女。于是，我蹲下去忧伤的看着it男，又从他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特大度的按上了拨号键。 “帮我，帮我叫救护车。” “嗯，你千万别怕。” 我一脸歉意，拨通号码后十分伤感的询问，“喂？是114吗？我朋友想咨询殡仪馆的联系方式，对，是的，我把手机给他。” 我就这样豁达的饶过了这个人渣，准备撤离作案现场的时候我突然看见转角处一辆黑色凌志正开着大灯照着我这边，特晃眼。 我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寻找电梯，可那辆车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直到方向感不好的我在地下车库迷路后，黑色凌志终于停在我身边，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余天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侧脸。 他特随意的命令着，“上车。” 我继续走，他继续跟。 “烦不烦啊？极品变态痴汉跟踪狂啊？” 余天不说话，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真有点吓人，算了，反正我自己也找不到路。我打开车门在副驾驶的位置做好，谨慎的扣上安全带。 “开车。”这次换做我命令，余大帅哥这么诚恳的要做司机我必须成全他，鬼使神差间，我又多了一个想法，“我饿了，请我吃饭吧。” 这真的不是想叙旧，更多的是我不想让余天看出来我怕他才刻意伪装出的无所谓。没想到余天很配合，开车带我到了一家火锅店。 我看着周围的环境，有点熟悉又算不上太熟，直到老板拿着菜单走过来对着余天说，“小伙子，好久没见你带女朋友来了啊，说起来有几年没见过她了……” 我尴尬的想解释，却被余天松松的搂了一下，转过头就看到他的手搭在我肩膀上。 “汤底就要红油的，可以吧？” 余天侧着脸问我，他明明不吃辣。 那时候余天刚考上医大上大一，google是他的同班同学。而淳子其实是余天的高中同学。他们两个就是通过余天认识并且开始地下恋情的，淳子怕被发现，所以每次来医大都要带上我做掩护。久而久之，我们四个就经常一起出入这间火锅店。 我和google都特爱吃辣，所以每次我们俩都为了抢红油锅里的一片嫩牛肉翻脸。余天则是面无表情的在菌汤锅里涮青菜。我总觉得是因为我和google抢吃的样子太不淑女才让余天不想理我。 后来余天命令禁止我吃辣，他以医科高材生的身份列举了很多种吃辣对身体不好的理由给我。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其实都是他用来骗我的借口。 我还真傻。 “怎么不吃，不是说饿吗，还发呆？” 原来汤底已经沸腾了，我拿着筷子好不容易夹住一快嫩牛肉，抬手却发现有些困难。 而余天正孩子气的夹着牛肉的另一边和我争抢起来。 正文 009我不喜欢你了 我手一抖，筷子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余天及时握住了我的手，还把牛肉放进我的碗里。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只是冷着一张脸吩咐着，“吃吧。” “……” 于是我不再客气专注地吃起来，偶尔抬头也看见余天正捞着一块滴着红油就像写着变态辣的豆腐往自己嘴里送。 我突然就纳闷了，丫转型的也太无迹可寻了吧？ 余天顺着我怪异的目光抬起头，他眼睛里好像蒙着两团白色雾气，像是刚从哪片回忆之海里游泳出来一样特沉郁。 不过，也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不是有人能用眼睛吹气球吗？那余天眼睛冒水汽又有什么好新鲜的。 我不再看他，低下头继续夹牛肉。 “女生吃太辣不好。” “嗯？”我半抬着头，莫名其妙。 “容易上火，脾气暴躁。” 我被余天这一句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他却解了外套披在我身上。说实话，我非常非常不适应余天对我的突然关心。 这绝对不是受宠若惊，即使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都没这么温柔过，每次我撒娇要他抱抱我，他都板着脸教训，“司喜你能像个女孩子吗？” 我怎么就不像了？想着就来气，我加了一块姜有样学样的放在余天碗里。 “天冷，吃点姜好，各种补！” 余天笑了下，嘴唇不薄不厚，唇形特好看。 这一切的粉色气息突然被一阵怪异的手机铃声打破。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有一群蓝精灵 他们活泼又聪明 他们调皮又灵敏 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 那绿色的大森林… 我差点噎死自己，这是余天的手机铃声？新换的？莫非他那个宝贝儿还是个未成年。 余天却从容的接了电话，只是他拿着手机走到门外，留给我一个笼罩着白色光晕的挺拔背影。 过了几分钟他回来告诉我已经结完帐可以走了，我不甘心的丢下一桌美食，凑到余天耳边怪着调唱了一句——他们善良勇敢相互关心。 看着余天突然黯淡下去的眼神我竟然不那么躁狂了，心情好起来顺带着连街边的风景都觉得格外顺眼。 我没打招呼就特自觉又坐上余天的车，他也不说什么，开着车子就朝我家方向走。 “行啊你，还记着我们家呢。” 余天没说话，我一个人再怎样也是热闹不起来的，索性就开了电台调到最大声。 “刚才你可真不仗义。” 余天依旧没说话。 我越发的沉不住气，最后直接嚷嚷起来，“停车！我要下车！” 这种精神凌迟简直不是人受的。 他看了看我，突然一个急转弯加快了车速，我拽着安全带分分钟都有了准备见上帝的觉悟，愣是瞠目结舌的说不出一个字儿来，这招绝了。 车子终于停在我家楼下，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断了。 面对我惊魂未定的脸和呆滞的表情，余天终于笑着拍拍我的头，顺便抬手细致的擦掉我嘴角的油渍。 我一直在愣神，眼珠子顺着他的指尖迟钝的打转。 “刚刚那个低扫腿不错。” “这个你都记得。”我的声音都变得充满了机械感，余天知道我练过几年泰拳，所以他才只在远处旁观。 可是，如果完全没有担心他也不会跟着我出来。 “你刚走那会儿淳子不放心，她以为你是离家出走就整天拉着我去找你。她还说你会不会去地下拳场。”余天顿了顿，一只手停在我的脸颊上，“你怎么可能去打黑拳呢？她太蠢了。” 而我明白，真正蠢的那个人是余天才对。他会那么拼命的找我可能是出于愧疚，也可能因为他那一贯的超负荷的责任感。 我推开余天的手，很郑重很真诚的说，“其实有句话，四年前我就应该和你说了。但我觉得现在也不晚。” 余天垂下眼。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正文 010怪我咯 回到家后我却失眠了，打开cd，里面传出一句特熟悉的歌词——时光真疯狂，我一路执迷与匆忙，依稀悲伤，来不及遗忘，只有待风将她埋葬。 我一直觉得一个人的性格命运都和名字有关。比如朴树再比如韩寒，骨子里就透着文艺范。 那司喜呢？ 我揉着太阳穴，脑子里出现一个捧着面包渴望爱情，一脸憨直模样乐天知足的傻瓜形象。 而且，她还不是个爱哭鬼。谁让她有个这么喜庆的名字呢？ 于是我又想起二十分钟前，当我准备下车时余天递过来的，后来被我撕成碎纸的那张名片。我甚至来不及看清楚上面的哪怕半个字，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号码。 可不管后不后悔，我的眼睛永远像持续干旱的沙漠，它们不舍得下雨。 我缩在床上裹紧了被子开始给自己催眠，数羊数猩猩仿佛置身在动物园。 还是，睡不着。 最后我在跑步机上足足跑了五公里，终于气喘吁吁的睡死过去。不对，不是睡死，因为我又做梦了。 经常做梦也是这几年才开始的，而且梦到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所以我从最开始的恐慌不安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人，是我的前闺蜜，小星。 这个年代闺密撕逼已经和汪峰一样根本不期待能上微博热搜头条了，可小星还是有点不一样。因为我甚至忘记了她的长相模样，只是记得别人总说我们两个很像，蜜月期更是经常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在校园里大摇大摆的牵手，招摇过市。 只是那件事后，我们就形同陌路了。我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了出国手续。不久后小星也跟着转学和以前的同学都断了联系。 出现在我梦里的小星只是个模糊的人影，我还看到了我自己，是我很用力很用力的把她推开，下一个画面就是整片的红色。 就像是鲜血。 因为这样诡异的梦境，所以每次惊醒时我都会打开她的博客，然后按着胸口深深呼吸。这些年她去了很多地方，就像她从前说过的那样，她的愿望就是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最近更新日期在一周前，定位地点是奥地利的萨尔茨堡，她发了几张照片，深夜却依旧灯火辉煌的小镇。 下面还附了一句话——imustdreamofthethingsiamseeking（我必须梦想我所追求的事物） 是《音乐之声》里她最喜欢的一句台词。即使我的梦境每一次都变得更加真实清晰，那都只不过是荒唐的幻想。 小星过的很好，她实现了那些辗转在旅途中，无拘无束的梦想。只是我们到现在都不肯原谅对方。 我合上笔电，对着镜子做了个特牛逼的表情，所有的前度都应该在思想里被人道毁灭，无论前男友或者前闺蜜。 就这样后半夜我睡的格外香甜，顺便在梦里拒绝了余天的求婚，还认了淳子和google的爱情结晶当干儿子。 第二天我也惯例的睡到自然醒——下午两点半。 果然一出房间我就被我妈狠狠瞪了一眼，我马上娇嗔着捂着胸口活脱脱一个盗版林妹妹。老太太没了脾气就边盛饭给我边问，“昨天那男孩子怎么样？” “嗯？”我恍然大悟，脑子里出现一堆骨头渣，“挺好的，不过他说最近得出差，2019年就能回来吧？” 老太太火气又上来了，正准备过来揪我耳朵，而我指着厨房磨砂门里除了林叔叔外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影尖叫，“妈！咱家怎么多了个人！” 尖叫的余音还在绕梁，厨房门已经被拉开了。 林悦一边脱掉刷碗用的塑胶手套一边半抬着眼睛看着大惊小怪的我。 我用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喊，“哥。” 正文 011高冷的哥哥 我和林悦的关系其实算不上水火不容，因为我并不讨厌他，反而身为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我单方面的很满意这个有点高冷有点傲娇的哥哥。 而林悦，他大概是懒得讨厌我。 我记得我妈说过林悦的亲妈是中德混血，所以他继承了那么一点点日耳曼人的样子，比如深邃的灰褐色眼睛，再比如高挺的鼻梁，以及秒杀无数超级男模的瘦长身材。 可惜他是个头脑刻板的书呆子，不然也不会拿着头等奖学金去读什么法律，这么多年来甚至没听说过他谈恋爱。 莫非……我脑子里出现两个男小人儿，他们正在亲吻，亲吻，亲吻，摩擦，摩擦，再摩擦。其中一个男小人儿转过脸来，是林悦。 另一个男小人儿也跟着看向我，而他，竟然是余天！ 我被自己恐怖的想象力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根本不敢直视林悦。如果他知道我敢这么偷偷摸摸的编排他，说不定拿出什么汉谟拉比法典活生生的砸死我。 从此司喜两个字就和楔形文字一样永垂不朽了。 带着这种恐慌我一整个下午都小心翼翼的和林悦保持着距离，用老太太的话来说，上帝给了我世界上最好的两样东西，足够安全的长相和智慧。 红颜容易薄命，太聪明的人也死的早。 所以，我特安全。那么林悦的人生就注定如履薄冰，所以他选择了清心寡欲。 我偷偷看了眼林悦，为他捏了把汗，心有旁骛又不着边际的度过了一整个散漫午后，一直到脑内剧场的那个小导演捏着草烟喊了句卡。 而林悦的视线只不过是在他手中厚厚的资料纸上规律的往返着，折成一道道恼人的直线。 我想，我仍然是有底线的，不然我不会这么执着的在林悦面前既恭维又不忘时刻拿着架子，我也在关注着他对我的态度会不会有什么零星转变。 当然，那些都太远了。 我暂且塞上耳机开始听小田和正，反复品味着东爱里丸子和莉香间的种种虐心，不过这种平衡并没维持很久，音乐声突然头重脚轻起来，我转过头，林悦正拉着我其中一只耳机，表情无奈的提醒着，“吃饭了。” 他好像很严肃的在说话，我却没有很认真的在听，反而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莉香还是里美呢？” 林悦理所应当的没有回答，我啧啧嘴巴跟在他身后走到餐桌旁，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有时候我会想，有林悦在的时候，时间似乎被人偷偷按了快进键，每一秒都珍贵的很奢侈。为了避免这种奢侈，或者说接下来的洗碗任务，我第一个从餐桌上站起来说了句我吃饱了就冲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啤酒。 我拎着半打啤酒上了天台。 这叫年轻，这叫潇洒，这叫颓废，这也叫放肆。总之，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坐在天台上当啷着两只退晃晃悠悠的又恐惧着背后会不会突然出现一双恶意的黑手。 还好手上的啤酒足够麻痹那一丝慌乱的神经。 我告诉自己，我不怕，我也不是无聊更不会因为寂寞，当然也不是为了逃避想起某个人的心情。你看，我不是已经好久没提起他的名字了吗？ 只是我的视线仿佛能聚集成一小点，用力的凝视着十几米以下，好像能反射出他当时苍白垂下的指尖，还有那些没有规则散落的纸屑。 很想捡起来，只是不知道丢失回忆和时间是不是也能那么简单轻易的得到拼凑，拼凑出的未来又能不能算得上完整。 正文 012天台 打乱我思绪的人是林悦。 他的出现也许是出其不意的，往深处想也说不定是早有预谋。 林悦走到我身后，我转过头意外的看见他，然后我假装毫不在意的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显然林悦没有我这么爱胡闹，他没回答，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顺便递过来一张纸巾。 是来看风景的吗？我胡乱想着，抬头却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这一个模糊的被层层包裹起来的几乎窒息的世界。 我拿了一罐啤酒，拉开易拉罐的拉环递给林悦，“给。” 他接过去，仰着头。我欣赏的关注起他正剧烈的上下翻滚着的喉结，我觉得他像沼泽，他的眼睛闪着冷光。 而我把纸巾折成小小的一块在已经干涸出两道泪痕的眼角用力的摩擦着，喉咙绞痛着一阵阵辛辣。 “你跟着我上天台，又走过来，该不会是担心我想跳下去吧。” 没有回答，我继续自说自话。 “跟你说一个秘密吧，我是有点儿难过，我失恋了，时隔四年，不对，应该是失恋了整整四年，最近得到证实好像更难受了。 我回国，是为了参加我好朋友的婚礼。那天我第一次当伴娘。我应该想到会在婚礼上见到他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看我的眼神那么陌生，而且忍让。我宁可他对我有点脾气，或者我们还可以互相仇恨，可他没有。 后来…… 也许他过的挺好的吧，我猜的。可那时候我特不开心，凭什么啊？可事后想想，那都是应该的吧，他又凭什么要记着我四年为了我吃苦受罪自虐自罚的当个苦行僧呢？ 我记得你高一时得奖的那篇作文里有一句话，再美好的事情都会在时光里腐朽。 可原来，不美好的也会。 我最难过的是，一直到刚才，我才知道，我对他真的走心了。没心没肺的。刚才，也是我这几年来头一次哭。 特丑吧？ 其实这几年我过的都不好，特不好。我也没有什么男朋友，发在微博上的照片就是一追我未遂的男同学，我根本没喜欢过别人。 我还经常做噩梦，梦到我以前最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可惜你不认识她，她叫小星。我想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恨她。 但我希望她能过的比我好。 四年前我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所以我变得怕死，我是不会跳下去的。 我还是一个大好青年，我会振作起来的，也必须振作。我觉得你也是的，刚刚发现的。 哦对了，其实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不讨厌你，只是我觉得你不爱和我说话。 可是你不能总是那么封锁着自己啊，真的，我觉得你活的有点儿拧巴，有点儿累，让我特心疼，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的。真的，林……” 我转过头，突然说不出话了，身后空空如也，几米之外连接顶层楼梯和天台的旧铁门的摆动幅度已经降到最小。 来不及喝的那几罐啤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悦走开有一会儿了。 不过他依然带走了我前一刻巨大的沮丧和失望。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被月光拉长的身影，以及透明的叹息，也许无论是谁，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安静听我说话的人。 因为无论是谁，都不是余天。 如果不是他，那么就无所谓是谁。 正文 013伪装 在我教育着林悦不要继续拧巴的同时，我渐渐发现自己也拧巴了起来。 我仰着头，看着昏暗的天空变得更加昏暗，黑色的云层沉甸甸的聚积在头顶上空，逐渐吞噬下微渺的一切。 我躲在那一片阴霾的笼罩下，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沉默的湿嗒嗒的叹息。 离开天台重新站在家门前，我却发现虚掩着的门缝里两个对立着的身影。我终于明白之前发生一切的真实含义。 林叔叔还在责怪着林悦，用着我一句都听不懂的上海话。而被林悦带回来的那些啤酒正毫无生气的站立在桌子上，他背对着我，沉默的接受一切指控。然后用很冷淡很沉闷的语气说，“我没兴趣去照顾一个不相干的人。” 啪哒—— 我手上的，并没有派上用场的钥匙砸在地板上。林悦转过身来有些皱眉的看着我，他没有解释，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一刻，我攥紧了拳头，表面上却嬉皮笑脸的说，“林叔叔，我就知道是您让我哥上去找我的，他陪我坐了好久呢。” 在尴尬被真实透彻的搬上台面之前，我躲进了林悦隔壁的，我自己的房间。 就像他们窃窃私语时仍旧用着我琢磨不透的家乡话一样，我和林悦，最多只算同住过几年的陌生人，不相干。 我开心又沮丧，积极又难过。在这个时候，我最想的就是给司大同打一个电话。而他也和我期待的一样并没让我听太久的忙音。 我习惯撒娇的喊着他亲爸，有别于一般家庭的称呼，就好像时刻都要提醒着他有疼我宠我养我惯着我的义务，而事实上，司大同的确是这么做的。只需要三言两语，他就猜透了我的近况。 他说，“司喜不然你回来吧，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工作的事也不用你担心。” 我对着手机摇头，然后又很郑重的通知他，“我突然很想留下来。严谨点说，我已经决定我要留下来了。” 接下来我认真的解释了一系列我准备留在国内的原因和理由，而最重要的一条是我突然顿悟的想要多陪陪我妈了。就是这一点打动了他。 他不再纠结于从我每句话里去伪存真，只是叹息了一声，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他给我讲了很多道理，归结成一句话，就是他相信了他女儿终于不再是那个随随便便就感情泛滥的少女了。 我现在，只在值得的，相干的人身上感情泛滥。 “亲爸，你目前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男人，没有之一。 我特幸福世界上有手机这东西，这样我永远都不怕自己走丢，我不怕自己找不到家。真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你，然后你会为我披荆斩棘。 我简直太爱你了。” 完成了那一段煽情却又实实在在发自肺腑的告白后，我挂断了电话，缩在被子里。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没过一会儿雨势渐大，大风声轰隆隆的弹出的恼人的节奏，天空被闪电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然而它们习以为常的飞快的愈合着。 我想醒来后一定是个大晴天，足够烘干我暂时腐朽潮湿心情的，大晴天。 正文 014学长 司大同办事很有效率，那个电话之后不过一个星期我就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包裹。里面是我喜欢的衣服和包，还有一些我平时用惯了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我搬着箱子经过储物间的时候看到那天整理出的放着余天东西的箱子，刚好林悦也从他房间走出来。他看着我发呆有一会儿才问要不要帮忙。 我突然因为他肤浅又表面的客套感觉生气，第一次语气强硬的顶撞了他。 “不用你管不相干人的事！” 而事实上，我也明白，这无非是为了掩饰我看到那两箱东西时胸腔内忽然放肆起的伤感。 林悦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却是我最最厌恶的同情。我把三个箱子摞在一起，费力的抱起来又假装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经过。 关门时我还横了他一眼。只不过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彻底把我们隔离开两个空间后，我的胳膊就麻了，把箱子丢在地上，我由衷的嫌弃起自己。 我靠，司喜你矫情给谁看呢？ 再回头看看身后那两箱已经腾起灰尘的回忆，我突然觉得整个房间又变得乌烟瘴气，就连自己也忘记了为什么要把决定丢掉的东西又原封不动的搬回来。 既然这样就暂时留下，省得再被林悦看一次笑话。 我灰头土脸的把回忆们放在房间的角落，继续深度细致的研究司大同寄来的惊喜。果不其然，当我翻到箱子最底的时候整个人都碉堡了。 阴霾了几天的心情就像是被太上老君收进了玉净瓶，唰的一下子就放晴了，精神也立马变好了。那是一张额度不明但足够令人兴奋的副卡。 我沉醉在摇身一变成暴发户的兴奋中，手舞足蹈的给司大同去了一个电话。这次他到是没那么快接，甚至过了一会儿就按了挂断。 大概十分钟后，他打电话回来。 我接电话的时候特不乐意，就差把小时候怪罪他的那套搬上台面，司大同也难得的批评了我几句。 其实我还是挺虚伪的，我最擅长在司大同跟前耍大牌，可他百年难得一见的发起脾气我就没招了，马上隔空点头哈腰的道歉，却没像计划的那样顺利把他收拾的服服贴贴。 他在电话里叹了好几口气，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想感慨他老了，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变的太快我压根儿没反应过来，也理所当然的省略了一些该有的关心。 挂电话前司大同又告诉我一件事儿，原来他不止给我寄来这么一箱东西，连我在国内的工作都解决了。大老板是他一生意伙伴，而我的顶头上司据说和我高中一学校的，我得叫人家学长。 听着学长这俩字儿我心里就发毛。 推门出去的时候我意外发现林悦还在刚才那地儿站着呢，一动不动跟块望夫石一样。不对，我仔细一看原来他换了身西装。 剪裁的真合体，简直一刚从burberry橱窗里跑出来的超模，新鲜诱人。 林悦看到我没头苍蝇一样的冲出去到不怎么意外，他眯缝着眼睛看我，突然笑了下，特干净，跟学长似的。 呸，什么学长。 我一激动脑袋磕门框上了。林悦匆忙的放下公事包朝着我走过来。 不知道他之前究竟为了什么要出门，总之现在林悦正专心致志的往我脑门儿上擦紫药水，擦着擦着他突然出其不意的给了我温柔一刀。 “上次的事，对不起。” “嗯？” 我再一抬头，林悦和他的公事包早就闪现到门外了。 正文 015你怎么在这？ 这之后的几天我都过的特欢快，每天都游走在兴奋和更兴奋之间，虽然林悦对我还是阴阳怪气的，但至少手上那张卡是真的。 为了上班我给自己弄了几套新装备，淳子和我逛街的时候都对我的出手豪迈瞠目结舌，不过她后面跟着google那个人肉提款机还是让我从脚面酸到了头顶。 爱情就真的那么美妙吗？或者花钱才是过滤掉忧伤的直接方式。 我更倾向于后者。 三天后，我头上的伤正式痊愈，也刚好是和司大同约定好开启我阳光小白领生活的日子。我妈和林叔叔都对这件事喜闻乐见，林悦保持着传统不发表任何意见。 正式报道的第一天我就被虐心又虐身了，传说中的学长出差不在，临时的负责人是个叫vivian的小妖精，不，应该是个老妖兽。 老妖兽其实不老，但是她在公司的年资高，虽然只是个特助但差不多也是二把手了，她看我的第一眼就不满意，特嫌弃的挑着兰花指挑剔我新买的versace连衣裙，“别让我第二次看见你把自己打扮的跟个万花筒一样。” 我脑门的神经剧烈的跳了两下，“这是新款！versace！欧洲雕塑风格！” “嗯。”vivian挑挑眉，扬着嘴角的模样特嚣张，“那就请你去欧洲搬砖，噢不，雕塑！” 会议室外窄小的过道内充满了此起彼伏的细密的衣服摩擦声，vivian拉开门，几个偷听的小姑娘吓的差点涅槃。 “不想干的现在就去找财务结算你们的违约赔偿金！” 合着被开除还得倒贴钱，司大同这次真把我送进了法西斯统治下毫无人权的黑心公司。 我偷笑的时候被vivian发现了，她黑着脸停止aoe准备对我展开第二波攻击时，口袋里精巧的vertu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我的神，老妖兽来头不小。 “是。”vivian斜了我一眼，又看了下手上的档案，很郑重的对着手机点了个头，“我明白了，我会让她进总务部。”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得罪了素未谋面的学长上司，正式报道的第一天就被打入冷宫。 总务部俗称后勤部，我唯一的同事是一个年近四旬的大姐，刚进办公室就看到她正郁郁寡欢的拧开更年安的药瓶子。 我其实不是在恐惧她的早衰，我恐惧的是这公司令人早衰的魔力。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还完全没有开始了解自己工作内容的时候，四旬大姐已经潇洒的拿着辞职信和一打钞票进了vivian的办公室。 她辞职了，只留给我半瓶更年安，剧情比咒怨更加不可思议。从此之后我是总务部的唯一员工。 我对总务部工作的理解很简单，千篇一律，没创意。说详细点就是外面那一大帮子人的保姆，司机，保镖，保洁，保安，简直就是七十二合一，时时刻刻候命就好。这个职位的好处就是基本上不用动脑子，也就没什么出错的机会。可是看着那半瓶已经被vivian无情丢进垃圾箱的更年安，我还是不敢轻易怠慢。 我正咬着笔头准备上公司内网偷偷看看那个学长上司照片的时候，办公室里突然进来一特虎背熊腰的小青年。 “你去休息室换桶水！” 我跟着他去了休息室，咧着嘴看看饮水机旁边的大水桶，又看了看镜子里的无助少女。 一般情况下那桶水是难不倒我的，可我从早上就有点不舒服，刚抱着水桶勉强站起来眼前就犯晕，我腿一软，把桶又放回去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儿。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把我拉起来。 “司喜，你怎么在这？” 正文 016林竟 我转过头，竟然是林竟。 我还没缓过来劲儿，林竟已经替我上了水，顺便给那个虎背熊腰小青年上了一课，小青年有个秀气的名字叫李小明。 “行啊你，”趁着李小明从休息室里出去，我拍了拍林竟的肩膀投过去格外赞赏的目光，“可是你怎么跑这来了。” 林竟仗着身高优势在反手在我头顶敲了一下，“这不是刚才我问你的吗？你没事吧？就一桶水怎么嘴唇都白了。” 我摆摆手，“没事儿就有点头晕，我在这儿上班儿，第一天。”说完我指了下刚领来的临时通行证。 上面印着几个大字儿——行政专员，特大气，不知道的真以为是气质非凡的小白领呢。 林竟捂着肚子差点笑岔气儿，“你来这当保姆了啊？” “你才保姆呢！” “嗯，对。”林竟笑的时候像狐狸，特狡猾，“咱俩还挺配的，你是保姆，我是保安。” “噢，未成年勤工俭学呢。” 林竟就笑笑，也没否认。 又过了几天我才知道林竟其实就一大一的学生，还是个根正苗红的富二代。他的工作就是维护公司的内网和服务器，比我这总务部打杂的高大上多了，而且他特闲，所以整天在我身边打转。 不过林竟很仗义，有了他的保驾护航其他同事也就放弃了gank我这个职场新人的想法，我在办公室里逐渐混得顺风顺水起来。 但他还羞涩委婉的向我传达了另外一个讯息。 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据说是总经理定下的规矩。否则的话，他举着爪子摆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我让他放心，我对他没企图。只是这句话之后林竟就不乐意了，他硬是厚着脸皮把我逼到了墙角，假装要亲我。 我当然明白，也就跟着一脸贼兮兮表情假模假样的配合着。 可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了，vivian站在门口，我亲眼目睹她的脸色由青变紫，再由紫变黑。她颤抖着指着我和林竟，愣是牙齿哆嗦的说不出半个字。 我哭的心情都有了，捂着脸想怎么解释，到是林竟还不知死活的冲我笑，特阴险，一脸的不怀好意。 最后这个小插曲不了了之，老妖兽竟然没再追究，甚至其他同事传林竟在追我这件事儿都被她压下去了。 为了在vivian面前刷表现分我也变得更加热情洋溢，整个人都像被拧上发条一样，不管是冲咖啡还是买各种奇怪口味的三明治我都随叫随到。 我就像被超度到异次元时空的office小女侠，大大小小的工作已经得心应手，并且拥有前所未有的积极状态。 终于vivian懒得挑我毛病了。 她却依旧看不上林竟，从她眼神里透露出的鄙夷深刻的告诉我，是林竟的智商拉低了整个公司的层次水平。 一个外表欺人的大好青少年偏偏长了个类人猿大脑，这的确值得扼腕叹息。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我进公司小半个月始终没见过正牌的总经理，本以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学长能照顾我，结果他除了第一天电话遥控vivian把我派到总务部外就再没有音讯了。 听说他一直在出差。我心里盘算着这算哪门子出差，该不会是公费出去花天酒地乐不思蜀了吧？ 我也跟林竟打听过关于总经理的事儿，可他特神秘，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就是不肯跟我透露半个字儿。 我正冥思苦想呢，林竟走过来，顺便拿着两个杯面在我眼前晃悠。 正文 017有点儿崇拜 “走，爷请你吃大餐。” 我不情不愿的被他拽着到了茶水间，结果一开门我们俩都惊呆了。vivian的那个价值四位数的限量版咖啡杯正被一新来的实习生拿在手里当成作案工具。 我和林竟亲眼目睹她把几个小药片丢进去。 我在边上笑的肚子疼，林竟已经大义凛然的冲上去了。 “你干嘛呢！”林竟把杯子抢过来，用勺子舀出好几个还没来得及融化小药片。表情特别一丝不苟。 实习生一边哆嗦一边说明了自己的作案动机，一脸请求原谅的表情。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她被vivian骂了几句就怀恨在心，不知道是不是人也被骂傻了就跑去买了几片泻药偷偷放在vivian的咖啡里，她保证没下次了。 不过林竟还了她一不可原谅的眼神。 实习生走了之后，林竟又拿着那杯子里里外外的刷了好几遍，捧着跟个珍宝似的。 口水都快滴上去了。 他可能察觉到有点不对，就转过头来特心虚的看着我，“我就是，对她有点崇拜。” 嗯对，崇拜。敢情这小子身上真带着姐弟恋的基因，不过目标不是我，而是老妖兽，这太惊世骇俗了。 现在想想vivian除了脾气火山点，只看外表也的确是个尤物，尤其是胸前破涛汹涌的。原来林竟还是个直男癌晚期，看人的眼光真肤浅。 而且他追女生的手段也太含蓄太迂回了吧，先是故意在vivian面前和我打情骂俏，确定她对自己关注度直线上升后又走起了暖男攻略。偏偏行动上足够墨迹，如果我是vivian再过几十年也猜不透林竟的类人猿思维。 不过我也算抓住他的小辫子了。 林竟被拆穿后的表情特羞涩，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用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真诚的看着我，“这事儿你一定得给我保密。” 我却记恨着他前几天还拿我当枪使的事儿，故意拿话噎他。 “这事儿我必须得劝你，有童年吗？看过小说没？电视剧总看过吧，像老妖兽这样才貌双全的小助理一定早早就被那什么总经理的给收服了。就算没被收服也是正渴望被收服的将来进行时。你啊，没戏！” 我以为林竟肯定会特不服输的和我斗嘴，结果他突然两只手垂下去，眼神黯淡又涣散。他盯着地板，一字一句的说，“我初一时她高三，我十二岁就喜欢她了。” 这次我伤感了，因为我想起余天。他高三时我高一，我和林竟算得上殊途同归，都有过那么一些青涩又生动的单恋回忆。 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惯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那些回忆碎片中挑选出一些来东拼西凑，继而触景伤情。 “其实我高中那会儿也崇拜过一人。” 我们同时叹息，茶水间里的空气也压抑起来。 接着林竟就去找vivian打小报告了，其实那也不算小报告，严格来说应该是为民除害。万一那实习生下次倒进去的是砒霜或者除草剂呢？从林竟那角度，他肯定不能让这么一号危险人物留在老妖兽身边。虽然老妖兽本身就是一百毒不侵的毒物。 第二天我一大早来到公司，办公室里却一整片的窃窃私语，我瞄了一眼林竟的位置，空的。于是我随手抓了经过的李小明问林竟人呢。 李小明清清嗓子小声的说，“他一大早就被叫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你知道那个谁吧，就昨天被老妖兽开除的那女大学生，听说是她在内网留言版上说了你和林竟谈恋爱这事儿，你们俩也太不小心了。” 我马上开了电脑找到那段话，剧情也被修改的太邪乎了。 故事里的我和林竟特苦情，当然最后还是苦情成了变态，开始到处谋害祖国的花朵。被开的实习生就是其中之一，她因为撞破了我和林竟的奸情才被诬陷在vivian的咖啡里下药。 我转过头去问李小明，“真谈恋爱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还能把林竟就地正法了？” 他不解的摸着脑袋，“我也觉得不会，可今天早上余总那脸色绝对够难看了，我估计林竟凶多吉少，工作大概保不住了。” 我忽略了李小明话里余总那两个字，满脑子都沉浸在想到林竟被开除后他和vivian就真没未来的悲愤中。 况且他还是个积极分子大忠臣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三分钟后我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为接下来的辩解措辞，却听到里面传来一特熟悉的声音，“我警告你多少次了还胡来？” 正文 018学长是余天 我脑子一热没分析出声音的来源就推门冲了进去。 “我们来工作又不是出家的，您当这是少林寺还是峨眉山啊，真以为自己是男版灭绝师太啊，vivian都不带这么内分泌失调的！” 我不顾林竟的眼神儿暗示愣是说完了整句话，结果灭绝师太转过身来，我真想掐死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姓余的学长就是余天呢。 然后门也开了，vivian走进来，看我的眼神充满母性光辉，“谢谢你给我的高评价了。” “司喜，你先出去。”余天说完就低下头开始看文件。 林竟反应过来拽着我往外走，“那我也先出去了。” ***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去后，林竟把我拉进了茶水间特诚恳的跟我承认错误。他说没告诉我总经理是余天是准备给我的惊喜。 我已经没心情就关心余天和这家公司的前世今生了。 “这意思我得谢谢你的惊喜了，”我斜了一眼他那白皙的小胳膊，“要不我就成全你当个独臂神尼好让你也上峨眉山。” 林竟把我上下左右的扫视了半天，“你刚对着天哥的表情怎么有点怪呢？google结婚那天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房卡走错了房间？”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基本上就是变相承认了。 果然林竟下一句话让我特想捏死他，他说，“你刚刚告诉我的。” 几个字，云淡风轻还飘飘然，我就跟个笑话似的被认识几天就当成哥们儿的人给出卖了。可能林竟没觉得他有什么过分的，还嬉皮笑脸的继续找死，“你喜欢天哥对吧？” “你有病吧林竟？” “我这不帮你分析吗。” “我用你分析啊？有时间好好去研究你们家那老妖兽去啊，你看她刚才看余天那眼神儿了吗？要多斑斓有多斑斓，眼眶子里跟镶着宝石一样。这些天我就没看她画过这么复杂的妆，连美瞳都带上了，你别看她长的挺风和日丽的，内心就是个动物世界，里面什么 毒蛇食人兽都有！” 我吐出一口浊气，vivian对余天那小心思也太明目张胆了，也就林竟还跟个忠诚护卫一样对她深信不疑。 甚至，对我发起了脾气。 林竟手一扬，之前我们一起集了好久超市印花换的马克杯被摔在了地上。那些碎片噼里啪啦的在我脚边炸开，失落感劈头盖脸的袭过来。 他摔门离开时还给我留下了一句话，“你他妈的爱吃醋自己吃去，vivian是个好女孩儿，我不许你说她。” 看着晃晃荡荡的门，我真后悔没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一掌劈死林竟。 我想起刚刚我和他出来时，vivian在我耳边特小声说的那句只有我们俩人说的话，她说，“我要是你现在就辞职，倒贴来公司了还被发配到总务部。” 老妖兽不简单，不知道她私底下做了多少功课才这么精准无误的把倒贴这俩字按在我身上。余天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就连我自己，都有点儿相信了。 我实在撑不住了，整个人晒在沙发上，脸色尤其凝重。翻了下口袋又发现药没带，心情更加阴霾，接着赌气的倒了一杯开水放在眼前，看着杯子里噌噌的冒热气想像把vivian丢进去涮熟的模样，一个人傻笑，笑得比哭都扭曲。 背后传来一声很轻的咳嗽声。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转过头去看。余天站在那，表情不算尴尬。我灰溜溜的站起来清理了林竟的破杯子。 余天在一边给自己倒水，根本没有来帮忙的意思。 把碎片扔进垃圾桶后，我转过头看了看正专注盯着水杯发呆的余天，“辞职信我明天早上给你。” “等一下。” 正文 019闯祸了 他把手上那杯鼓捣了半天的东西递给我，“辞职信用英文写，直接交给人事部。” 余天比我还先离开茶水间，一根烟的时间内，我第二次被扔在这，感觉非常撕心裂肺。 我低头看着那杯一直都最喜欢的抹茶拿铁，已经变凉了。再喝也不是滋味儿，就像感情，热烈到冰冷都是一瞬间的事儿，一旦变了，还真有点儿难以下咽。 于是，我没再出去，整个下午都浑浑噩噩的在茶水间发呆，这屋子就好像被人隔离或者封印了一样，余天出去后就再没人进来了，我找了个特拧巴的姿势坐着，心情也特拧巴。 我回忆起高一那会儿倒追余天的样子，还有我们俩短暂到能数的清的在一起的日子。久违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一阵遥远的风，隔空而来吹的我全身上下都凉飕飕的。 整个房间被黑暗吞噬的时候，林竟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皱着眉打开灯，手上拿着一包纸巾。 “对不起，我刚不应该说那么重的话。” “没事儿。” 我摆摆手，软绵绵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林竟推门离开。 打卡，下班。 *** 晚上我又失眠了，盯着天花板做眼睛保健操，也不时听到隔壁的林悦敲击的他的青轴机械键盘的声音。 于是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出去倒水，在经过林悦房间的时候我侧过头去，门缝里透出淡淡的光以及微弱的音乐声。 我突然吸了下鼻子，特夸张，动静跟嚎啕大哭似的。 林悦开门出来特诧异的看着正簌簌发抖的我，他上前一步，我飞快的转身逃回了自己的小房间里继续失眠大业。 只是那之后再也听不到机械键盘咔嚓咔嚓的声音了，其实这样也挺寂寞的。 *** 十几个小时后，我再一次被自己的第二人格挟持着准时到了公司。 隔壁林竟的位置却空荡荡的，李小明经过时善解人意的看了看我，“林竟今天请假，你小心上网的话一定别连公司的服务器，他早上打电话来的时候好像说有什么问题。” 我闷闷的点头，只听进去十分之一。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用“等等”“马上”“知道了”这样千篇一律却又单调万用的词汇搪塞了其他部门交代下来的事情。 我窝在自己那个距离余天办公室最远的小格子间里，一遍又一遍的套着英文辞职信的模板把自己的名字信息以及辞职理由填写上去。 我魂不守舍的揉着因为睡眠不足而肿胀起的眼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紧闭的余天办公室的门，然后开始很漫长的自我嫌弃，整个思绪的转变过程像被泼了一杯新鲜狗血一样荡气回肠。 终于，敲好了辞职信的最后一行字，我认为人生又开始明媚起来，我看着闪闪发亮的显示屏满怀激动的点下word上的打印按钮。 可当我走到那台巨大的多合一的打印机前的时候，我重新沮丧起来。 它吐出的是一张又一张的白纸。 我重新回到电脑前面，屏幕突然闪烁着变成一片漆黑，周围陆续传来吱吱啦啦的声音，身边所有人都特茫然的站起来，而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和我的一样的屏幕漆黑的电脑。 张三问，“怎么回事？” 李四答，“公司的内网系统好像被入侵了。还好等下要用的会议资料已经打印出来了。” 我顺着聚集在我身上的目光垂下头，看到显示器上密密麻麻贴着的提醒便签，“对不起，你们要用的文件我忘了打印，也没有备份。” 正文 020你和林竟很熟？ 十分钟后，我被当做活祭品送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推门进去后我看到vivian刻薄的眼神。 耳边突然嗡的一声，头疼的更加明显，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怎样的一场精神折磨。 我彻底颓了，当我站在余天面前，被他用力瞪着的那一瞬间。 就那一瞬间我心里风起云涌，憋闷的几乎窒息。我甚至忘记我的黑眼圈和快要当机的大脑，拼命的让自己站的笔直。 我不想被他看轻。 可我全身上下压根儿就没什么值得他看重的地方。 余天终于让我坐下了，不过他开始埋头看桌子上那一大堆文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样子。 我愣着神，之前那些关于解释的措辞统统被pass掉。 在被晒成一张咸鱼干之前我说，“等事情解决后我辞职，至于违约金还有这次事故的赔偿，你直接开个数，我赔的起。”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拿钱来压余天，因为我从来都舍不得让他受稍微那么一丁点儿的质疑，那比我自己委屈更加让我难受。 所以在说出那一句话之后我飞快的后悔了，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恨着自己。 可余天却笑了，他抬眼看了看我。 我幼稚的想着接下来的剧情会不会是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然后特温柔又和蔼的抚摸着我的头顶，语气暖暖的说，“小东西又把事情搞砸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善后？” 余天这个人，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冷冷清清或者沉默着的，然而我记忆中的他却格外鲜活，每一个笑容或者皱眉的动作都带着淡淡的光彩。 于是我抬起头，满怀期待却对上了余天锋利的几乎把我穿透的眼神，它们正精确的清晰的聚焦着，不带丝毫的色彩和温度。 幻想出的剧情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变成一枚庞大的泡沫，它义无反顾且满怀悲壮，最终被难过彻底吞噬干净。 “你为什么来这里？” 余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或者这也是正困扰着他的问题，他说出口的时候声音干干的，大概是喉咙发紧的样子。 而我只有在紧张又期待的时候才会这样。 我又愣了一下，大概几秒钟，突然鼻子发酸的回答，“嘿，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你在这儿，打死我也不来。” 脸上是嬉皮笑脸的表情，有点儿突兀，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挺欠揍的。 我可能觉得自己回答的挺好，结果余天的眼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变幻莫测，他看着我，瞳孔的颜色特深，像是在分辨我话的真假，手指捏着签字笔的力度也在不声不响的加大着，发出闷闷的声响。 他又问，“你和林竟很熟？” “嗯，算是吧。你别为难他。” 说完我侧过头，看着狭窄的天空颜色逐渐浓郁。 我以为自己挺厉害的，因为余天的眼神终于停留在的挺忧愁的那一种属性上，他看着我，深深的带着不舍却又很平静。我决定不去解释这个误会。 可我又错了，我一转头，看到旁边书柜上放着的一个巨大的，装着硬币的玻璃瓶。 像是一堆坚硬的碎玻璃，深深浅浅的插在心脏上，带着柔软的疼痛感。 落地窗外的一整个黄昏已经被消磨掉了。路灯暖色的光线从不同的角度折射进来，不怀好意的刺进眼睛里。 正文 021回忆 vivian推开办公室门进来的时候表情特复杂，因为她看着余天的时候是娇弱的焦急的，看着我的时候却是凶猛的，像是想要把我即刻处决的。 而最后，她职业性的恢复到面无表情，“余总。” 接下来的话，她是凑到余天耳朵边上说的，我只注意到余天忧愁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恢复冷静甚至压抑着的愤怒。 他再次瞪着我的眼神几乎把我凌迟。 在他们离开前，vivian走到我身边动作敏捷的把我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并且大声的说，“事情解决之前你哪儿都不准去！” 余天就站在一边，沉默代表了认同，他和vivian只靠着眼神交流，而vivian最后还不忘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我就这样被关在了里面，心里浮现出四个大字——莫名其妙。 在他们出去后，我的视线又光明正大的回到那个玻璃瓶上，那不是个普通的玻璃瓶，对于我和余天来说，那里面的每一枚硬币都意义非常。 关于这个瓶子的来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我和余天刚刚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惊天动地。 那时我也经常和淳子一起偷溜进医大的男生寝室里，而我第一次发现这个瓶子的时候余天正在往里面扔硬币，手臂扬起落下动作精准无误，硬币在空气里划出一个利落的弧线后问问的落尽玻璃瓶里 google在一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号。 他说余天每天晚上都会往瓶子里放一枚一块钱的硬币，大概是存钱等毕业之后娶我。 我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七年乘以三百六十五天，那个数字绝对不够庞大。 于是在日本重播《星之金币》并且发行了限量金币的时候，我让司大同买了一枚寄回来给我。然后，我把那枚金币放进了余天的玻璃瓶里。 可第二天余天就很生气的找到我，他掰开我是手什么也不说，硬是把金币还给了我。 我大哭一场之后就当着他的面把金币丢进了医大的造景池里。 那是我和余天的第一次冷战，几天后，就在我以为我们就这样无疾而终了的时候，余天第一次去我们学校门口接我放学。他一出现就被认出来是刚毕业几个月的前任校草，我一直以为他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他却特张扬的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了。 他还跟经过的教导主任说我是他女朋友，要是我敢在学校和别的男生早恋就让主任必须严惩我。 我特痴呆的看着他，笑的跟个傻逼一样。 那一整个下午我都坐立难安，我特怕他突然反悔。晚上余天送我回家，在我家楼下他又掰开我的手，被丢进池子的金币失而复得。 我眼圈刚要泛红他就板着脸说，“不许哭。” 可话刚说完他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跟我一样红着眼圈了。一直被压抑着的眼泪终于特汹涌的泛滥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是冬天，造景池的水虽然不深，但是特凉。 也是从那时起，我对余天爱我这件事，坚信不移。 我看着这个玻璃瓶，好像都能看见当初他站在水池里帮我找金币的样子，他肯定被冻的都皱眉头了。 爱情真的是件特悲壮的事儿，永远没有势均力敌的两个人。总得有个人先停止供应自己的爱情，而另一个，就要面对一场一个人的生离，甚至死别。 正文 022碎了 大概过了一小时，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我看着余天，突然有种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那段关于玻璃瓶子的记忆已经成功的调动起我大脑里的多巴胺，压抑不住的狂喜正兴奋的从身体的各处散发出来，它们带着浓郁的二百五气质，坦率且粗暴的过滤掉了余天脸上并不愉悦的神色。 可惜我走过去，迎接我的却是虽然被放大了无数倍却依旧精致的vivian的脸。 余天绕过我走到落地窗前坐下，他双手撑着头，样子很疲惫。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正在朝着惊悚两个字驷马难追的发展，vivian已经叫来两个保安站在我身边了。 她拿着一张列印出的电脑操作记录，上面用马克笔做了一些标注。 “木马文件就是通过你的电脑接收的，还需要我给你一些解释的时间吗？别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vivian瞪着我的同时扬起手，意外的碰到了刚刚被我挪到外面的玻璃瓶子。瓶子摔在地上碎成一地残渣。 里面的硬币一枚一枚的蹦出来，沉重平稳的砸在地上。 我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想蹲下去捡却被保安拦住了，手腕被捏的生疼，我又颓了。 我转过头去看余天，他依旧低着头，模糊了的身体轮廓沉默着随波逐流的被吸纳进窗外的世界里。他不开口，不关心也不责备。 “我不知道。”重新面对vivian，我的解释听起来特虚弱，那种没底气的程度几乎等于承认。 然而这种不够悲壮的虚弱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对这个严肃且惨烈场面的亵渎，我抿紧了嘴唇似乎在准备着看到vivian的脸扭曲成一部惊世骇俗的恐怖片。 实际上，她的脸只是更加苍白了，甚至她控诉的口气都听不出刻薄了。 “你暂时不用来上班了，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等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会电话通知你。” vivian说完后推门出去了，关门声很凝重。 而我在两个保安的注视或者监视下心情复杂的准备向外走。走到门前，我僵硬的转过身，余天也同样抬起了头，视线的空气中相撞。 我轻轻的摇头，眼眶沉甸甸的，眼神涣散到无法聚焦，“真的不是我。”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明显力度很重，林竟带着一脸不忿走到我身边，我以为他会和vivian站在同一阵线指控我，可是他却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挡在了身后面。 林竟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和两个长相并不温柔的保安，我知道他可能误会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这事儿我担保了，和司喜没关系。” 我想摇头，却被林竟按着肩膀问，“你哭了？” “没有，其实……” 余天已经走到我们身边，他对着那两个保安说，“你们出去吧，等下叫保洁来打扫下这里。” “余天。”我走到他面前，“那个瓶子……” “扔掉就好了。” 我抬头想拉住他的袖口，最后只捏住空气，视线里是他越来越小的背影。 在保安也出去之后我想去捡那些碎片，却被林竟拽着往外走，有一刻我突然顿悟，其实那就是一地被主人抛弃了的记忆。 于是我放弃去解释其中的缘由，只是沉默着去消化所谓的事实。 我和林竟一起离开了余天的办公室，最后一眼看过去，是虚掩着的门缝投射出的狭长的阴影。 正文 023他有女朋友 “你还好吧？” 从写字楼出去又走了很久林竟才开口问我。 我勉强笑了下说，“没事，公司的服务器要怎么办？你还是先回去吧。” 林竟突然沮丧的低下头。 “很严重对吗？” 林竟点头，“电脑我已经带出来了，今天通宵看看能不能恢复，希望只是普通的木马程式。” “vivian说，如果是被同行恶意攻击的话，公司的全部资料都会被窃取。”我轻轻闭上眼睛，手背逐渐潮湿，“我刚看到他那个样子，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我一下子就什么脾气都没了。不是我做的，可就算他相信我了又能怎么样？” 我把手垂下去，心里不断起伏着就像一场巨大的潮汐。 林竟突然搂了搂我，我彻底的恍惚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推开他的手，特茫然的吸着凉气，被忽视了一整天的胃咕噜了一声。 “陪本大爷去吃个饭，剩下的事儿我搞定。嗯？” 林竟看我没反应，干脆直接拉着我进了一家湘菜馆。 我们在二楼有落地窗的位子前坐下，脚下也是能看到一层模糊光晕的钢化玻璃，像被投掷进一个虚空的境界里，头重脚轻。 服务生在一边眉飞色舞的推荐着招牌菜，我低着头，又抬头，“剁椒鱼头，两碗米饭。”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阴森了，服务生看着我的神情并不嫌弃，而是浓浓的恐惧，她飞快的点好菜然后仓皇而逃。 林竟看了看我，带着复杂又亮闪闪的目光。发现我也同样在看着他后，他飞快的扭过头，换回以往嬉皮笑脸的表情。 “其实我留了一手，连天哥都不知道，昨天我就发现公司系统出了问题，重要的文件我已经都转移到自己的电脑上了。” 我愣了一下才狠狠咽了一口气。 “你说真的？” “大爷能骗你这个小丫头么，就是一些日常文件恢复起来比较麻烦。我本来想把内鬼抓出来再告诉你的。” 看到我重新生动起来的表情，林竟笑了下，带着20岁男孩子独有的清爽。 “看来下次请你吃饭都得先把你弄哭，以前哪次不是拿着菜单就跟吃公款一样。” “你说谁呢！”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又把已经垂头丧气的服务生叫回来追加了几个菜，连甜品都是双份的。 林竟也跟着附和，“再给她三碗米饭。” ***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问题，就很郑重的问林竟，“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在吃东西的时候和女生夹着一块肉抢？” 林竟思考了1秒钟，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我喜欢她。” 啪哒一声，我的筷子摔在地上。 林竟帮我换了双筷子，他说，“你说的是天哥，对吧？” 我没回答，转过头去叼着吸管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高中时我特热衷看一些感觉很文艺的电影，其中一部是《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在那个时候，我认为自己整个世界的中心，都是以余天这两个字展开的。 因为他就是全世界的中心，所以无论偏离了多远多久，都会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向，不断的被吸引。 林竟说，“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天哥有女朋友。” 我的表情特镇定，只是突然拿着二锅头对着喉咙拼命灌了进去。 “你别闹啊司喜，这可不是纯净水。” “我当然知道……”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窗外的那些小小的人影依旧在来回移动着，我突然抱住林竟的脖子，用湿漉漉的脸蹭在他干净柔软的毛衣上。 很小声的喊着那两个字。 余天。 正文 024他吃醋了？ 疲惫的感觉肆无忌惮。 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软塌塌的躺在一陌生的床上，床单是纯白的，我拿眼神儿扫了一圈觉得这儿是应该是个酒店，环境配置应该在五星以上。 而林竟在我旁边一动不动的坐着，模样特忠犬。 “早啊。”我咧着嘴打了一个特无所谓的招呼。 林竟揉揉黑眼圈，“你喝趴下的时候特吓人特粗鲁，怎么问都不说你住哪儿。” 我歪着脖子往外看，天已经亮了。 林竟开始整理手提电脑，他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被清楚温柔又寂寞的光线包裹住，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资料已经恢复好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我摇头，用力的揉着太阳穴，“该去上班了。” “其实你可以先休息几天……” “我去把东西先整理好。” “那走吧。” 林竟朝着我伸出手，又突然收了回去，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半小时后我和林竟一起出现在公司门前，用他的卡片开门走进去。经过余天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那一地的碎片早就被清理好了，只剩下角落里不起眼的残渣被阳光映射着折射出一丁点的光。 我让林竟先去把资料重新上传到服务器，一个人开始整理东西，整理好后，我又回到了余天的办公室，弯下身子开始找那枚金币。 硬币都已经被放到桌子上了，唯独金币不见了。 用手指在地毯上摸索着的时候不小心被玻璃渣刺到了，我疼的皱眉，用手一捏，指尖渗出一颗血珠。 站起来的时候我撞上了余天的眼神，全身都麻木了，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把我的手拉过去细细的检查，那种温和的气流再一次出现了。 就连那几秒钟的时间都变得有点儿惬意。 我猛然把手抽回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覆盖住一层茫然。 “你在找这个？” 余天摊开手掌，我看到那枚金币。 “不是。”我板着脸生硬的回答，“我的通行证不见了，可能落在这里了。” 说完，我朝着余天的办公桌看过去，果然印着我照片的通行证就摆在那里，我走过去把它拿起来攥在手里。 “找到了，我先走了。” “我知道系统被入侵的事和你没关系。” “那你还认vivian那么劈头盖脸的数落我啊？”我知道这种质疑的角度实在过于剑走偏锋，转念一想，余天也没有什么要维护我的立场。 “我们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 现在的我和余天，除了互为彼此的前度外，我们之间扯不上半点的关系。我也不想和他扯上任何不道德的关系。 我咬着牙齿低下头，匆忙的去拧门把手，怕再多留一秒钟都会迎接更加嘲讽更加撕心裂肺的抨击，余天在我身后轻轻的说，“我进来时把门锁住了。” 他的脸上被蒙着某种悲伤的叫做物是人非的色调。 我转开门锁，这一次门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林竟站在门外，带着一脸陌生的关心。 “你没事吧？” 他拉着我的胳膊，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余天。余天也凝视着我们俩个，墨色的瞳孔特深邃，带着揣测，以及轻轻的愠怒。 而这时候，李小明身姿轻盈的飘到我和林竟中间，特三八的说，“你们俩都没换衣服，招了吧，昨天去哪儿鬼混了？”他又凑到林竟身边用力的闻了一下，用带着浓郁色情味儿的嗓音阴阳怪气儿的说，“这种葡萄柚味儿的洗头水只在xx酒店才有。” 正文 025影子 李小明一边说着神色开始意味深长起来，看着他五官都纠结在一起的模样我真怕他把五脏六腑都憋坏了。 林竟扭过头无视着李小明，看着我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我送你回家吧。” 伴随着以vivian为代表的一群女同事的出现，我和林竟的绯闻又接受了另一轮洗礼，而余天早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顺便关上们。 我尴尬的抱着牛皮纸箱逃出观光大队的视线，凌波微步般的快速移动到电梯门口。液晶板上的数字还在缓慢的闪烁着，33，34，35，分明是上升的趋势。 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林竟再次走到我旁边，我们并肩站着。我斜了他一眼。 “怎么着？” 林竟拼命的咽下一口气，“里面就跟一千沟万壑的战场似的。” “嗯？”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玻璃门的另一边，vivian正把她的vertu当做惊堂木一样用力的拍在桌子上。 “有何感想？”林竟问我。 我摇摇头，“有点儿奢侈。” 以老妖兽对工作丧心病狂的程度，即使有一天她在办公室里得道成仙了我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是林竟，他竟然眯缝着样子盯着电梯，而不是崇拜的仰视vivian。 “走。” “嗯？” “刚不是说了送你回家吗？” “我没当真啊。” “废话什么。” 在电梯门合上之前林竟果断的拽着我挤了进去，视线范围是越来越窄，整个办公间弥漫着一种湿漉漉的血腥味儿。 电梯缓慢的下降，心情越来越潦草。 *** 写字楼外等着打车的人排成了一长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边出租车正在搞限时免费的活动来回报社会。 我和林竟对望一眼，默契的决定下楼去坐地铁。 很快，我们被更加壮观也更加气味浓郁的人山人海包围住，我捏着鼻子站在林竟自觉用胳膊围成的一个小圈里，他一只手还抱着我的牛皮纸盒。 我突然情不自禁的笑起来，特欢快。 “怎么了？”林竟看着我，有点儿不解。 我用手指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圈儿，咧嘴笑起来，“嘿嘿，我就是想到了孙悟空。” 笑着笑着，心脏里突然膨胀起另外一份沸腾着的惆怅。其实那些事儿都是余天做过的，只不过在我说出同样的话后，林竟会假装生气的冲我做鬼脸。 余天的话，他会真的生气，他对任何事都带着专注又严谨的态度，他会在生气的同时继续板着脸把我圈在那个小圈圈里。 如果我突然踮起脚尖来亲他的下巴，他也会生气。气的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 我回过神来，林竟正特别迷惘的看着我，表情皱巴巴的，“其实四大名著里我就看过西游记。可是，我长的像猴子吗？” 我突然觉得他的智商应该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绑架了。 然后地铁到站，我在林竟依旧周全的护卫下走出去，鼻子已经适应了车厢里的混浊空气，一旦回到地面就会非常不适应。 视线也是个问题，冬天的阳光太刺眼了。 而我的身边，在强烈日光的暴晒下，林竟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很快又被冷风吹的透出淡淡的红，我忍不住想逗逗他，就连哄带骗的让他跟着我一起回家，顺便上了楼。 我们开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林悦拿着厚厚的书本准备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看到林竟，于是停下脚步，一秒钟后，又转身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正文 026体贴 林悦天生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可惜这点没能打动到智商被绑架了的林竟，林竟把东西放下，大大咧咧的走回我旁边。 “这是你哥吧？” “你怎么知道？” “昨天你喝醉了自己说的。” 我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即使我说了有这么一怪咖后哥，也不可能拿着他的照片在林竟眼前晃悠啊，更何况，我压根儿就没有林悦的照片。 林竟善解人意的提醒着，“你说他长的生人勿近。” 这句话分贝有点儿高，林悦已经合上书抬头看我们了。我缩缩脖子，反应特心虚，于是溜进厨房倒了两杯柠檬水，一杯给林悦，另外一杯给林竟。 林竟问我，“你不喝啊？” 我皱着眉摆摆手，“我不渴。” 其实我是有点儿胃疼，一整个早上都忙忙碌碌的没察觉到，反而现在变的清晰起来。 林悦无论是喝水还是放下杯子的动作都特轻，和只喝了一半就打着哈欠说要回家睡觉的林竟形成了反差鲜明的对比。 林竟临走前还嘱咐我再睡一会儿，昨晚太累了。 他那句话多少有点儿意味不明，分明是富二代的气质腔调，言语间含糊的带着点娇嗔呆傻。不过林悦好像并不关注，在林竟离开后，林悦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同时轻轻的关上门。 只留下我一个人，翻找着药箱想起最后一粒胃药已经再两天前被吃掉了。 我突然觉得累，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结果就真的像林竟说的那样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已经又天黑了。 从房间里出去时我看到我妈正端着一锅白米稀饭放在桌子上，菜色也特清淡。 “今天吃斋啊？” 我妈瞪了我一眼，“你哥胃不舒服。对了，你昨天一晚上去哪儿了？不回家也不打个电话。” 我一边慢吞吞的喝着稀饭，顺便抬头看着我妈，“您才想起来啊，我以为您压根儿没注意呢。” 林叔叔放下筷子，表情挺严肃的，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和蔼一些。 林悦也放慢了动作。 我只好解释着，“天地可鉴，昨天我和同事一起通宵加班，绝对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又看看我妈，继续说，“我要是交了男朋友肯定第一时间带回来给您老人家详细的剖析鉴定。” “就你最会说了！” 老太太终于笑出来，连林叔叔也恢复平常的样子开始给我科普起国内外的新闻大事。唯独林悦还是那么不紧不慢的往嘴里送着青菜。 这样看来，这个角度，他长的也挺温和的。 晚饭过后林悦直接回了房间，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不像平常一样留下帮忙刷碗。我妈看了一眼没有筋骨一样挂在沙发上的我，决定亲自去完成这个任务，然后和林叔叔一起下楼散步。 最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打开电视机准备迎接八点档的泡沫剧，顺便把林悦刚刚吃过一粒放在茶几上的胃药拿起来。 当我一手拿着药片，一手举着水杯无比悲壮的时候，林悦竟然又推门出来了，他径直朝着我走过来，弯下身子去拿忘在客厅的手机。 同时用视线扫过我拿着药的手，表情喜怒不掺。 我幼稚的想，林悦该不会以为我连药都偷吃吧。希望他不要误解我有什么特殊癖好。 为了避免类似的乌龙再次发生，喝完药之后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拉上窗帘时，我看到楼下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远远的朝着我的窗子看过来，表情看不清，大概是在皱眉。 我想喊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而他也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远离我，最终只留下路灯映射下，一个漆黑的剪影。 正文 027林竟失恋 被停职的第七天，我做了一梦。 林悦正细心的护理着一盆从买回来就被我随手扔在窗台上的蕨类植物，带着清晨白露的笑。我悄悄的走过去，他转过身来，笑和温柔都无可避免的蔓延到我的眼睛上，肩膀上。我踮着脚尖等待接吻，身体却像失去了重心一样跌进了一个巨大的黑窟窿里。 猛然睁开眼，我正躺在浴缸里，窗外阳光刺眼。 七天前我在看到余天之后就连夜抱着那两个关于他的大纸箱子放在教堂门前。 六天前淳子在电话里第一次拒绝了我一起去逛街的邀请，她大概是生病了，声音含含糊糊的特虚弱。 五天前林竟发来一段视频给我。画面里的他对着电脑显示器指点江山，原来这小子高中时就是个职业电竞选手。林竟还邀请我一起玩游戏，说要让我体会下什么叫被大神手把手带着飞的快感。尾音的那两个字他咬的格外清晰。 四天前下了一场大雪，我站在窗子前低头看下去，特有画面感。 三天前google完成神经外科的出科考后发了一条微博，下面是他们那一届学生的各种欢呼和吐槽，不知道谁提起了余天，接下来就有些特小女生的头像幽幽叹息怀念着。 嘿，就跟追悼似的。 我想回复点儿什么，结果脖子一僵，就再也动不了了。大概是前一晚的睡姿太拧巴，我落枕了。于是最后的这两天我都执着的卧床不起，精神孱弱且苍白。 假期就这样仓促着刻薄的结束了。 而一个小时前，我接到vivian通知我回去上班的电话，所以扑进浴缸里准备洗掉一身晦气，却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做个以上的那个，嗯，程度还算不上春梦的梦。 *** 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却发现办公间里一片沉默，李小明娇弱的站在人群中间，就和那天的我一样，他身旁是两个长相耿直的保安。 “是我，我就是那个内鬼。” 我从远远的距离看到他攥着手指，和女生一样修剪整齐甚至涂了指甲油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手掌里，应该会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而后，他小心翼翼的垂下头，离开中心位置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气氛一阵沉默。 vivian却突然站起来，从她精致的限量款fendi里取出一小叠薄薄的白色卡片分发给每一个人，甚至是正低着头收拾自己桌子的李小明以及一直就没说话甚至没怎么抬过头的余天。 如果没有她接下来的那句话，我会以为她发的只是一张迷你体检表。可是。 “我要结婚了。”她说，脸上如少女般细腻的淡粉光晕让她看起来随和多了，“我还会离职一段时间，因为我怀孕了。” 她低下头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而婚礼请柬上的名字既不是林竟，也更不可能是余天。 短短几分钟，这个办公间的气氛在凝重和莫名其妙间虚弱的发生了转换。 当人群散开之后，我找到躲在茶水间角落里吸烟的林竟，他的眼圈被烟雾熏的微微泛红，脸颊上的浅浅的水雾轻轻的蒸发着。看到我进去后，他咧着嘴笑了下。 那个小小的短暂的瞬间就像宇宙，浩瀚又微渺，里面随便一颗石子都能轻易的左右甚至撕裂我们的生活，又或者，整个宇宙都不过是一个静置在上帝瞳孔下的透明容器。 正文 028他找我 李小明因为盗窃公司资料被炒鱿鱼后成了办公室的头条热门。 我也想起一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儿，高中同桌因为失恋为情自杀后就再也不用fb推特微博之类的东西，和人间蒸发一样，当然也和自杀成功一样。两年后依然有自称是她幼稚园同学的大学室友的初中校友的邻居家的亲戚的朋友的女孩子特地加了wechat来问我，“我听说xxx，嗯，她那什么了是吗？” “什么？你说明白点。” “她是去世了吗。”婉转而悲伤的语调，却带着淡淡的猎奇色彩。 尤其是当我回答，“哦，是有这么件事儿。”的时候，对话框里一直在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我能感觉到她焦急又怅然，难过却又期待的心情。于是我掐准了时间，在她把长篇大论的疑惑发送过来之前追加了一句，“但是未遂。她现在正和未婚夫参加米兰时装周呢。” 事情就这样没了下文，并不是幸福太过千篇一律，而是很多人更需要一种比下有余的安慰感。 另一个案例就是李小明。 李小明的故事在他离职后的第二天就成了我们公司的反面典型，而其流传版本之多形式之花样百出更让人叹为观止。 其中比较夸张的是说他准备出柜去拉斯维加斯结婚。 也有人说他女朋友得了白血病，要换肾。 终极版本是，他想整容，当超模。他要去泰国做个手术，理由是李小明在进公司前曾经给吉米当过几天助手。 只有vivian这一型的老妖兽不会成为被讨论对象，ta们的气场太强大，几乎能透过脑电波麻醉一大群自以为咬牙切齿其实又带着深刻敬仰情结的弱小信徒。 人情冷暖在这些时候总是被无情的放大再放大，所以说，合理程度上的变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伪装以及洗脑方式。 办公室的另一角，我和林竟端着水杯倚着墙站着，我突然问他，“你说要是我那天真的辞职了，她们现在会不会说我要去韩国追星啊？” 林竟摇头，“我觉得她们会以为你被选中进入火星研究所。” “嘿嘿，我有那么厉害吗？” 林竟翻了个如沐春风的白眼，“当研究对象。” 我对他拳打脚踢，林竟侧过脸痞痞的吐了一口气儿，修长的手臂撑在我背后的墙上，“司喜，我有一事儿想和你说。” “嘛？”我配合的做了个娇羞的小女生倾听状，等待他完成这个蹩脚的玩笑。 林竟另一只手特正经的摸着后脑勺，表情很端庄又透着某种青涩，俨然一三道杠的迷人少年，而我在准备聆听的途中被一小妖精劫持住。 “司喜，余总让你去趟他办公室。”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气氛发生微妙又深刻的变化。 我顺着小妖精的离开的方向扭过头，看到总经理办公室的百叶窗被余天用手指拔开了两片。 “林竟，你认识余天多久了？” “三年吧大概，怎么了？”林竟愣了会儿，恍然大悟，“你就那个突然出国害的他退学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在那段时间里是不是也有一些平时根本不联系甚至关系生疏到从未见面的人对着余天指手画脚。我也不知道我们的故事会不会同样被衍生出许多庸俗版本。我就是有一丁点儿的难过。 可难过这东西往往一丁点的才可怕，因为它是针，直直的刺进心脏里，永远都拔不出来。 正文 029我爱他我爱他 余天的办公室就像整间公司的禁地，我相信除了vivian之外没有人能完整的，开朗向上的走出来。而我，虽然有幸进去过几次，留下的情绪也无非惊悚和哀怨。在我即将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规律的脚步声，我转过身，果然林竟也跟着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只手挠着头发，另一只揣在口袋里，跟个犯了错的高中生一样。 我大手一挥，把林竟那只不安分的小爪子揪下来，“干嘛啊？还不放心想跟我一起去啊，余天又不能吃了我。” 林竟仔细想了想，然后开口，“刚不是有事和你说吗，我在外面等你。” “嗯……”我看着林竟一度泛红的脸颊，心里有了一个自大且桃色的假想，“那你就等着吧。” 果然，林竟依旧乐呵呵的跟着我一路走到了余天办公室的门口，当然，我也不小心的看到余天始终在拨开窗帘看着我们。 可当我走进去后，余天已经坐在椅子上，还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他果然还是在乎我的，这样的想法让我在自卑中又夹带了一丝庆幸，只是我很快想起林竟的那句话，余天有女朋友了，我也想起他接的那几通电话，那个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咬牙切齿的吻。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结果，余天成了我生命里的这个坎，用那句庸俗的话来说，我对他，已经是想爱而不敢爱了。 收拾好情绪，我恭恭敬敬的喊了声余总，这一种疏远，竟然最先让我自己的心情灰了几度。 余天缓缓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他抬眼看看我，又低下头来在一堆文件上签名。 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是僵持着的姿态，我们俩个就像在比拼着忍耐度一样，谁都不肯退一步，或者进一步。 一直到我不小心扯到落枕的脖子，骨节间嘎吱的响了一声之后，余天脸色一僵，之前那些比拼或者焦躁着的情绪似乎一扫而尽，在我大脑做出躲避反应之前，他已经走到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在椅子上坐好，接下来，他的手指竟然贴到我的脖子上，轻轻按摩了起来。 脖子，应该也算是一个敏感点吧，尤其是被这样一个我根本就没办法忽视着的人做出如此亲热的举动之后，我下意识的躲闪，却被他更强硬的按在椅子上。 “你那天，为什么不下来？” “啊？哪天？”我故意装傻。 余天加大手指上的力度，跟故意惩罚一样，“别跟我装傻，说吧，是谁借你的胆子让你把我的东西扔掉的？林竟？还是你那个居心不良的哥？” “你才居心不良吧！”我用力甩开余天的手，想起那两大箱被我丢掉的东西不由的有点儿心虚，“那些东西我出国之前就没带走，现在放着更碍眼。” 余天的表情彻底黯淡下来。 我想反悔，可好像已经错过了时机。我以为他会生气或者失望，可结果，余天只是带着一种特忧伤的眼神看我。 那种忧伤太过惊世骇俗，虽然我已经见过几次了，可还是没能免疫，我只能带着一个空壳的大脑看着余天一点点靠近，而他瞳孔里的我的脸，也分明写着我爱他我爱他。 爱的撕心裂肺。 正文 030有个恋爱想和你谈谈 我一直以为爱情这个词儿无论搭配上怎样的修辞都逃不过假大空的命运定数，可当我再一次在余天身上找到这种感觉的时候，所有一切的假想都像被用镭射枪扫射过一样，通通溃败。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余天那样看了我一小会儿之后淡淡的笑出来，他好像有什么想说的，思考之后还是决定不说。 我又开始焦躁，一股莫名愁苦的情绪翻江倒海而来，“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别这么，这么神经兮兮的！” 我大概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余天又笑了，这次笑的有点儿狠，他一边笑一边开始瞪着我，我几乎被他瞪出了幻觉。 “不应该是我问你的吗。一声不吭的走了四年，现在回来，你是什么意思？嗯？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既然说了辞职为什么还回来？司喜，是你一直在欲擒故纵吧，你以为那些小把戏过了四年还对我有用吗？” 我匪夷所思的盯着余天，他那一大串的质问让我应接不暇。下一秒我就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从度假村的酒店，到火锅店，再到这间办公室，我家，余天对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那种失落的表情都是骗人的。他自始至终都是在试探，反而是我，特入戏。 “你觉得我在骗你，你觉得故意接近你。” 余天垂着眼，不回答。 我攥着手指，咬着嘴唇，眼泪差一点就涌出来了，只听到他一声特轻蔑的冷哼。我很难形容出自己的情绪有多复杂，有失望，有愤恨。换做从前，我可能早就用力摔门走了，留给他一句我不干了，至少够潇洒。可现在我不想逃，虽然尴尬，我还是露出一挺虚伪的笑，“我不会辞职，不过你放心，就算我决定留在这儿，也未必是因为你。” 其实这句话我也是说的狠狠的，带着情绪的，哪怕一丁点，我也想打击一下他。 结果余天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平淡多了，他低着头继续处理文件。我在他面前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走到门前的时候我回过头，视线刚好撞上同时抬起头的余天。 我呆滞的看着他，然后很郑重的微笑了下，“代我向你女朋友问好，我承认这些天我确实有过一些过分的奢望，但现在开始，我会看清自己的位置。” 余天沉默的点点头，那一刻他的表情似乎有点愧疚，也有惊讶，他也许没想到我已经知道他有女朋友这件事。 推开门，外面的空气明显轻松多了，林竟看了看我，在察觉到我情绪不对的时候飞快的拉住我的手腕。我被他一路拽到了茶水间，再被推进去，接着是厚重的关门声，不知道余天又会不会注意到这些。 林竟松开我，我立刻没了力气，整个人软软的摊在沙发上。他倒了一杯温水给我，又过了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在我面前蹲下来。 “司喜，你能不能过来一点儿？” “嗯？” 林竟大大咧咧的笑了，仿佛真的在开玩笑，“司喜，你过来一点儿，我有个恋爱想和你谈谈。” 正文 031惩罚 我咯咯笑了两声后把林竟漂亮的小脑袋推开，说实话，他还真有拯救我心情的奇妙能力。这种似是而非的拒绝好像也没有影响到林竟，他站起来，又坐到我身边，一脸淡然分寸完全没乱。 “心情好点儿了吧？” “就好像我刚才有多苦大仇深一样。”我低头玩着手机，完全不看他。 林竟摇摇头，故意装作生气，“你还真是把忘恩负义这四个字儿演绎到极致了！” “你想让我哭给你看？”我一本正经的说着，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不是真的了，那一刻我心里是酸了那么一下的。 林竟表情一凝，充满歉意的看着我。 我也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开的过于逼真有点儿过分了，一边默默的谴责着自己同时想要快点站起来逃离突然转变成尴尬的气氛。 不巧的是，我没能站稳，摇摇欲坠的那一秒我试图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落地姿势，结果还是结结实实的挂在了林竟身上，他也挺配合的接住我，两人一起倒在沙发上，身体贴的严丝合缝。 我大脑麻痹了一下，整个思维昏昏沉沉，以至于接下来的反应动作都慢了好几个拍子。更不巧的开门声钻进了耳朵里，我一边努力站好一边在心里祈祷，上帝保佑，千万别是他。 而现实是，我转过身就看到幽魂一般直立在门口的余天。他没说话，从我和林竟面前绕过直接走到咖啡机前面。 我攥着衣角向林竟投去一点求救的目光，只见到他那张特无害的脸上填满了尴尬，视线再下移，非常非常非常不巧的看到他那条不够宽松的裤子上莫名其妙的搭起了一鼓囊囊的小帐篷，不可小觑，生机勃勃。 林竟一愣，马上伸手挡住，脸色也跟着瞬息万变。 我在心里呐喊着，疯狂的逃离休息室。 再见到林竟，是五分钟之后，他端着杯咖啡从我面前经过，我的脑子里还是刚刚那个触目惊心的画面，显然有点儿心不在焉。 林竟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我面前，撂下咖啡，“天哥让我给你捎句话。” “嗯？”我捏着笔头，说不想听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在找到新助理之前，你暂时代替vivian之前的工作。” 我仰起头，吭吭哧哧的问，“你没逗我？” “哼。”林竟冷哼的模样倒是和余天如出一辙，“还有一句，他让你以后离我远点儿。” “哦。”我点点头，又是一激灵，“他这话什么意思啊？” “字面儿的意思呗。司喜，我还得跟你说句话，这句就代表我自己，刚我没和你开玩笑，完全不。我就是想和你谈……” “等一下！”我及时的打断林竟。 不管他后来是不是继续说下去，我都完全没有听进去。因为就在那一刻，口干舌燥的我端起林竟那杯咖啡灌了自己一大口，紧接着，一种奇特的酸苦到极致的味道轰炸了我的味觉。 “这个，不会也是他要你带给我的吧？” 林竟特茫然的摇摇头，然后露出一脸幸免于难的欠揍表情。 正文 032劈腿 我没再去追问余天关于咖啡的事儿，他也在下午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里彻底把我当成空气。 而林竟，很不情愿的把我的东西搬到离余天办公室最近的那个位置上，关于我的工作状态，他是那么形容的：跟个宿醉未醒的长颈鹿一样。 后面那个名词当然是源于我始终僵硬的脖子，我摸了下，因为想起几小时前余天也摸过那里很快就像触电一样闪开手，心情特崩溃。 在表面的风平浪静下，我们和谐共处着，只是我下班时，一向松散的林竟却被留下加班了。 临走时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好像在用眼神说等我，可我笑嘻嘻的摇了下头，以光速撤离。 回到家，我才把余天重新给我的那张名片拿出来，那张名片在包里躺了几个小时，我捏着它的时候都在警惕周围会不会有什么隐形的摄像头，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名片上印着的那串数字是我特熟悉的。 四年了，原来余天连手机号都没换过，但我只是模糊的认出来。如果没看到，我是记不起来的。 为了这串数字，我连吃晚饭时都心不在焉。 *** 这一夜，我又梦见小星了，梦里的她还是老样子，皮肤白白的，下巴很尖，头发比我长一点。风起时，她的白裙子被吹起来蹭在我的小腿上，而我正拿着手机专注的看余天发来的短信，他有好久没找过我了，一直说很忙。小星抢过我的手机，“你又不专心听我讲话。” 我伸出手想拿回手机，“再等一下，就一下。” “你来抢啊。”她一边说着，朝着马路另一边跑过去。 我追上去，路的转角处突然冲出来一辆汽车，还好小星及时跑过来拉开了我，我们气喘吁吁的坐在树荫下，小星拉了拉我的手，凑在我耳边，用很软很软的声音说，“司喜，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男朋友。” 我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笑着说，“行啊，我正想见见他什么样子呢。” “其实他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余天，你还记得吗？” 凌晨三点，我挣扎着醒过来，背后一片凉意，手心已经湿透了。我睁着眼睛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看了半天，最后找到角落里的那张名片，把号码存进了手机。 后来我依旧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我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我把房门推开了一条缝。这几天林悦一直早出晚归，只是我没想到他能把晚归表现的这么淋漓尽致。我推门出去和他打了个招呼，我知道上次林悦是故意把胃药留给我的，所以关于天台那事儿我已经原谅他了。 林悦很意外我还没睡，他皱着眉，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第二天，我和我的两枚黑眼圈一起去上班。刚进办公室就被余天劫持下来，他递给我一特大的纸袋，里面除了一双高跟鞋，还有一件有点小性感的露肩连衣裙。 “把这个换上，等下和我去谈合同。” 我咽咽口水，他即使想找个人出卖色相，也应该找个身高170的34d啊，那多摇曳。 正文 033变故 即使不需要摇曳，也应该带一个头脑清晰的。而余天和我自己都明白，我的脑袋，顶多算了个还不算难看的空壳，里面什么内涵都没有。 关于这一点，林竟和我的意见是一致的，只不过再他才露出反对的表情，就被余天安排了一大堆工作。我实在不忍心看着林竟那苦难的模样，只好一溜烟的跑了。 中午十二点，我和余天准时到了约定的会所，包间并不算小，但是大门刚一关上，我就觉得特别扭，我们俩又共处一室了，我仰着头四处看着房间布置来分散注意，余天就一边翻着资料一边和我讲解一些要注意的事儿。 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代理国外一些品牌在中国网络市场的销售，从品牌和电商之间或者一定的利益，而这次的谈判对象就是国内数一数二的b2c电商之一，今天的目的就是把下一年度的合同签下来。 我装模作样的听着，也大概明白了今天的谈判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也没什么难度，余天需要的就是一摆设，而我是整间公司里唯一一个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的人，带我出来，刚好不影响其他的日常运作。 可当对方的人推门进来时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了，余天带来的是个胸无点墨的小助理，对方却带着一个法务。而我之所以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个人是法务是因为，他是林悦。 林悦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我，我表情有点儿尴尬，不知道这声哥应不应该喊。还好林悦先跟他们头儿说，“周总，这是我妹妹，司喜。” 那个被称作周总的男人朝着我伸出手，被余天不动声色的挡了过去，周总只好尴尬笑着说，“都是自己人啊，那接下来就好谈了。” 我趁机躲到林悦旁边。 余天的视线也跟着转移到我和林悦身上。事实上，他们两个是没有正式认识过的，但我肯定他们一定见过面，我记得以前有几次周末余天送我回家时我都会刚好碰到放假回家的林悦。只不过林悦连我都懒得搭理，更何况是余天。 我想到对方带着林悦来，可能事情有变故，就急忙的拿出合同来，“周总，我们先来确认……” 包间里前一刻还算愉悦的气氛戛然而止，我相信余天也看出有问题，但他若无其事的帮周总拉了椅子，然后拿过菜单开始介绍，直到桌子上上满了菜，他都对合同的事只字不提。 我几次用眼神暗示林悦，希望他能透露点什么给我，可他和余天一样，看起来都特淡定，也把我无视的彻彻底底。 饭吃了一半儿我开始觉得不对劲儿，胃又开始疼，一下一下的，我这人不擅长忍耐，而且余天给我的这条裙子太节省布料。我不止不舒服还觉得冷，很快额头就渗出一层冷汗。 坐在我对面的林悦首先察觉到，他放下筷子紧张的看着我，“司喜，你怎么了？” 余天也跟着转过脸来。 “没事儿，我还好……”我一边摆着手，明显有气无力，表情也是痛苦中带着扭曲和一点儿无辜。 正文 034冷血动物 林悦站起来，“周总，我妹妹最近几天身体都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去医院，您和余总先谈。” “不用了。”余天抢先一步把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搂着我的肩膀一起站起来，“抱歉了周总，我想合同的事我们要改天再约了。” “那也只能这样了。”这周总真的太好说话我，我不禁怀疑他的存在和我一样，都只是充当摆设的。 我们维持着这样亲密的姿态离开，事实上，被余天这么搂着，我的脚真有点儿发软了。 一出包间余天就放开了我，还好我早有准备自己站好了。 “喂！” 我一边喊着，可余天根本不管我，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前走，差不多快到会所门口的时候，他回头说了句，“你自己回公司，回家也行。” 我在心里默默的恨着他，虽然装病这事儿挺矫情的，但我真的全都是为了余天。可事实上，他也真的一点儿不在乎我，万一我是真的不舒服呢。 果然男人开始无所谓开始狠心的时候，就是个彻底的冷血动物。 我一个人慢慢的往外走，其实刚刚那状况，有七分是装，另外三分却是真的，但后面那三分开始无限的扩展开，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真的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体验了一次举步维艰的感觉。 更悲壮的是，那一刻，天空突然黑了一下，然后轰隆隆的响了几声，接着开始下起暴雨，我来不及躲，没力气躲，整个人被雨淋的通透。 我在外面游荡了几小时，买了新的衣服，买了胃药，也弄干净了头发，可即使这样，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失魂落魄的少了点儿生气。 我又想起余天，于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接的很快，但问话也很直接，“有事吗？” “没什么。” “明天到公司再说，记住，不管林悦问你什么都别和他说。” “恩，我明白了，那……”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天已经切断了电话，我低下头看着手里那件在大雨里我都没用来遮雨而是抱在怀里的他的西装外套，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瞧不起自己。 逛到商场都关门后，我还是回了公司，顺便把那件有些潮湿的西装外套丢进余天的办公室。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从前不敢细细看的地方现在都可以特肆无忌惮的参观，他的书架上又多了一个崭新的玻璃瓶，里面零散的堆着几枚硬币。 “你怎么回来了？” 在晚上八点多，一片漆黑的办公室里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我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慢慢的转过头，接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才看清林竟的脸。 林竟做了件挺感人的事儿，他把自己手里的杯面递给我，“刚泡的，还没吃呢。” 我接过来开始狼吞虎咽，林竟就回到座位上继续忙。 吃完面，我特母性的看着林竟，“我陪你加班吧。” “嗯？”林竟一脸惊讶，又看了下时间，“我马上就完，弄好我送你回家。” 我点点头，虽然心情抑郁，还是勉强微笑了下。而下一秒，我整个人直直的摔倒在林竟面前。 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胃疼了，因为它的杀伤力几乎比中午时强大了十倍，疼的我睁不开眼睛。 正文 035陪床 我被送进了医院，醒来是身边围了一圈儿人，医生，护士，我妈和林叔叔，还有林悦和林竟。我勉强坐起来再看看，还是觉得有点儿失望。 医生说我确实不是普通的胃疼，而是急性盲肠炎，加上我自己乱吃了止疼药和杯面，情况更严重了，最好的解决方法是手术。 我急着摇头，声音微弱的申辩，“医生阿姨，我真没事儿，您多开点药给我，我不用手术。” 我这人天生就怕疼，更何况以后还要穿比基尼呢，肚子上留道疤多丑啊。我妈自然是顺着我的，林叔叔也不发表意见。 反而是林悦，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你现在不做手术，以后还是会发作。这个病如果不及时到医院，危险是很大的。” 我妈听了林悦的话明显开始动摇，我对林竟使了个眼神希望他能帮我说话，结果林竟也像被洗了脑一样站在林悦那一边，“你都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子，脸白的和纸一样，整个人就像从福尔马林里捞出来的。” “你胡说什么啊！” 我一抬手，马上又疼的皱起眉。林悦说的没错，这手术不做我也会被折腾没半条小命。 手术的是就这样确定了，林悦虽然最近一直工作很忙但好像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进手术是之前我妈和我说，“你哥也是为你好，刚刚你没醒的时候医生就建议手术，是你哥说了让你醒过来自己决定。” 我侧过头去看了看站在远处的林悦，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应该听不见也不会注意到我妈和我说的话。 手术大概两个小时，过程中我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大脑还是清醒的。我一直在思考着这段时间里生活发生的改变，我一直觉得难以相处的林悦原来也不是那么冷漠，而余天，我已经不想自己再去想他了。 伤口愈合需要住院一星期，第一天晚上可以留一个家属陪床。我妈和林叔叔都不年轻了，不适合熬夜，林竟更是不合适，医生看了看林悦就说，“你是她哥哥吧？就你留下吧。” 我没想到林悦答应的很爽快，还说反正也要通宵看合同，在医院看也是一样的。 凌晨的时候我醒了一次，麻药的药效过了，伤口开始疼，喉咙也发干。林悦就坐在我旁边，也许怕影响我，他只用手机屏幕的光线照着看手机。 我看着他，伸手拉着他的袖口，艰难的喊了一声哥。 林悦皱眉抬起头，“怎么醒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恩，有一点，我想喝点水。”我闷闷的点头，如果我面前的是我妈或者余天，我肯定会不管不顾钻进他们怀里，林悦虽然在关心我，但这种关心还是让我觉得生疏。 林悦看了看时间，又用手背试了下我额头的温度，“现在还不能喝水，你忍一下，先睡，早上醒了就好了。” 我虽然难得见到林悦这么温柔的一面，还是因为这一整天的事情忍不住的在心里觉得委屈。 “睡吧。”林悦把我的手放回被子里，轻轻在我头顶拍了两下。 正文 036两份早餐 林悦的这句话非但没能给我一夜好眠，反而成了失眠的催化剂。我闭着眼睛，大脑却在辗转反侧。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耳边传来很轻的纸张摩擦声后，开始偷偷眯缝着眼睛看林悦，就那么一丁点儿的幽幽的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勉强看到他纤细的手腕，骨骼明显，手指也是修长的。曾经有段时间我疯狂的迷恋着那些音乐少年的时候，也偷偷猜测过林悦如果弹着吉他钢琴会是什么样子。 不对，他应该站在树荫下，抱着一把小小的尤克里里。 也许是我偷窥的行为过于明目张胆，林悦突然抬起脸来看我，我迅速的闭上眼睛，可这已经逃不过他的视线。 林悦轻声说，“睡不着就别勉强了。” “真的？”我试探着睁开眼。 林悦点头，“不过医生临走前说如果你不好好休息会影响伤口愈合，疤痕也会更明显。” 我彻底颓了，如果不是林悦提醒，我已经忘了留疤这档子事儿，“肚子上有块疤，是不是挺难看的啊？” 林悦低着头淡淡的回答，“应该吧。” 我继续追问，“那是不是男的都不喜欢自己女朋友肚子上有块疤啊。” “应该不会。” “真的吗？”我心情又有了点儿缓和。 “嗯。”林悦抬起头看了看我，一本正经的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意外表。” 他真残忍，浪费了一张好看的脸，嘴巴还是那么刻薄，一点儿都不懂温柔。 “哥，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林悦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说，“一次。” “真可惜，我就说……” 我其实是想回敬几句刻薄话的，可看到林悦当时看我的眼神儿突然就说不出口了。那种目光并不算撩人心魄，倒像是有什么故事。我一直以为林悦是个情商差强人意的食草男，现在看起来，又不怎么像了。 林悦没再理我，又继续看文件，而我那姗姗来迟的睡意也终于占领了理智的制高点。 我刚想转过身去，余光又扫到了林悦旁边那一摞文件，想起了白天谈合同那事儿。 他这些天一直加班加点的，这些合同里一定大有文章，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藏了多少阴谋诡计，但我相信余天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摆平。关于这件事儿我有点儿自责，林悦是我的家人，我却胳膊肘往外拐的站在了余天那一边，不知道林悦会怎么想，如果他劝我弃暗投明，我还真有点儿心虚。 就这样虚着虚着，我还真的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沉。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我又做了一梦，一模糊的人影和我说了一大串话 可惜我记性不好，醒来的时候都忘了，只注意到面前小桌子上摆着的一小盒粥，甚至忽略到林悦没在病房里这件事。 我刚把饭盒的盖子打开林悦就进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我自热而然的认为眼前的粥是林悦买的，心里就有点儿疑惑，“哥，你干嘛买双份的早餐啊。” “那个凉了，喝这个吧。” 正文 037烂橘子 林悦一边说着已经把我眼前那一碗拿开换成他新买的了，而我的胃就像经历了一场洗劫一样，在完全丧失战斗力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那一碗我比较喜欢的小米粥扔进垃圾桶里，可怜兮兮的开始喝完全没味道的白粥。 “不喜欢这个？” “没，你吃了吗？我们一起吃吧。”我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林悦陪了我一整夜还一大早就出去给我买了两次早餐，我这颗情商也不怎么高的脑袋已经被他征服了三分之二了。 林悦没回答我，我又拽了拽他的袖子，因为不小心扯上伤口我用力的皱了下眉，林悦只好坐下。 我用纸杯分了一小半给林悦，他接过去，虽然没勺子喝粥的动作还是特斯文，反而我这个病人完全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 在我喝的正尽兴的时候，好像看到门外闪过了一人影。 “怎么了？”林悦放下杯子问我。 我摇摇头，“刚刚外面好像有人在看着我，我一抬头那人影就不见了。”我越说越惊悚，“哥，我听人说医院都阴气特重，该不会……” “该不会是闹鬼吧？” 我看到突然推门进来的google，差点被呛死，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穿着件白大褂，挂着听诊器，还真有那么点人模人样，人五人六的。 google拿着电视剧里医生都会拿着的病历夹和托盘走过来。 我接过林悦递过来的豆浆狠狠吸了两口才抬头继续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我进医院了啊？” “还不是……”google好像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说，“我一大早还上班就听说昨天来了一因为吃错药给自己弄成盲肠炎又哭着闹着不敢做手术的叫司喜的病人，不用想就知道是你了。”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什么时候哭着闹着了？” google笑了下，“那给你抽血你也能好好配合了？” 我看到托盘里的针筒才发觉大事不妙，又转头像林悦求助，可惜他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站起来说，“我先回公司了，阿姨中午来看你。” 林悦无视我求助的眼神，只留下一个特潇洒的背影。 抽完血量完体温我才知道google是刚好轮流到普外科实习，接下来我都是由他负责的。 其实我还是挺信任google的，他之所以叫google也是因为那颗和搜索引擎差不多的大脑，在大学里崇拜他的小女生一点儿都不比崇拜余天的少。接着我又问了他一大堆关于留疤的事儿，几乎就要让他给我介绍一整形医院了。 google走后又陆续来了一些人看望我。 先是特地翘班来的林竟，虽然他带着一大包零食，可明显是献错殷勤了，反而气的我把他轰走。 接下来是淳子，她看我没什么大问题就开始笑话我得的是老人病，年轻人很少得盲肠炎，淳子的下场和林竟差不多。 再之后是公司一挺文静的女同事，她扶扶眼镜，把一巨大的水果篮放在我面前，“我代表公司来探望你，注意休息。” 看吧，公司都特地派人来了，我这也算工伤了，不知道余天这会儿会不会特懊恼把我一人丢在那，如果他后悔了，我也肯定不原谅。 女同事走后，我就拆开了那果篮。 果然，外表光鲜的东西里面肯定藏着一个被拨了一半儿的橘子。这就和人一样，谁都愿意把比较愿意把美好的一面露在外面。 其实我也不想余天看见我病的跟个橘子似的模样。 正文 038林悦生气了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安心养病，林竟依旧三不五时的在我面前晃悠一下，顺便做一些特脑残又感人的事儿，比如亲手煮个粥，又或者送一大束娇艳无比玫瑰花。 我让我妈带来一花瓶，把花插在里面，林竟就顺理成章的每天来给花换水。 而我抓准时机向他打听了公司的事儿，考虑了几天，我还是不敢问林悦。林竟也很意外我竟然完全不知道，就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 原来上个月我们内网被入侵的事儿就是我们这次谈续约的这个周总找人做的，现在他手里有我们和各个品牌之间的底价，想借着续约压低价格。或者，甩掉我们这一环节，直接和品牌合作。 至于余天，他在我住院的第二天就出差亲自去每个合作的品牌谈新的合约了。余天在内网被入侵的时候就猜到客户资料可能泄露，之前几天他一直让林竟加班就是为了搭建一个全新的网络商城模型，这是他的第二手准备，和那个周总一样，余天也想减少一个环节来获得更大的利益。虽然在规模上没办法和那些成熟的电商相比，但只要我们把更多的利益给品牌方，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不止没有损失，还可以让布下圈套的电商公司直接出局。 我忍不住开始崇拜起余天，可林竟还告诉了我一件事，林悦很有可能参与策划了整件事。 其实这种可能，我比林竟更明白。 一个礼拜之后，我轰轰烈烈的出院了。我妈和林叔叔一起来接我，就连林悦也来了。可是我始终像个大爷一样坐在一边啃苹果，即使看着林悦忙前忙后的帮我办出院手续还是连一句谢谢都没和他说。 从医院出去我就找了个借口说想喝鱼汤就把我妈和林叔叔打发去了菜市场，林悦看了我一眼，明显察觉到我别有用意，但他只是配合的说先送我回家。 这是我第一次坐林悦的车，他的车和他的人一样，打理的特干净整齐，里面一粒灰都没有，我都担心踩上去会弄脏了脚垫，可是一想到之前林悦算计了余天还害得我无辜躺枪的事儿我心里就不爽，故意在花坛里踩了一脚泥才上车。 这一切林悦都看在眼里，可他就是不说话，就这样我憋了很久，终于在还有两条马路就到家的时候忍不住的发作了。我一连串的质问，林悦依旧不理我，结果我做了件特傻逼的事儿，去开车门。 其实我是不敢跳车的，我相信林悦也懂，但他还是因为我分心了，因此没有注意到对面一正在过马路的学生。 他险些撞到人，而我也终于安静下来。 我没昏菜，我知道林悦这次肯定生气，是真正的生气，他明显变得凌厉的表情就代表了一切，我乖乖闭上嘴老实的坐好。 回家后的一整个下午我都在找机会和林悦道歉，但他总是能精准无误的躲开我，甚至晚饭的时候，我刚夹了一块鱼准备放到他碗里，他就站起来说，“我吃饱了。” 正文 039讨好他 我那只停在半空里的手显得格外多余，它僵硬在林悦用过的那只碗的上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落不下去，又收不回来。 林叔叔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我连忙拉住他，“您别生气，今天的事儿是我不对。” 林悦停顿了一下，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当时特尴尬，而林叔叔大概也好像明白了什么，没再追问。 连续吃了几天清粥小菜，我现在看着这一桌子的东西也没什么胃口了，随便吃了几口就讪讪的回房间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就察觉这一天我又得失眠了，视线跟着时钟的分针转了好几个圈儿，知道它和时针重叠在12的位置上，我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开始为白天的事情懊恼。 我应该去和林悦道歉，不管他是不是算计了余天我都不应该在他开车的时候胡闹，万一他今天真撞上了那学生，就得是一辈子的阴影，换成我的话，即使没撞上都得阴影好几天。而且，我似乎不应该怀疑林悦，他那么拧巴又刻板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偷我们的客户资料，就算后面压价和联系品牌方的事儿他参与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那是林悦的工作，他既没违背道德，更没违背法律。 我彻彻底底的错怪他了，一阵愧疚感涌上心头，我被强烈的自责折磨的无地自容。 深刻的反省的一段儿时间之后，我想起来林悦今天晚上根本没吃多少东西，我决定做点儿吃的再去跟他负荆请罪。 其实我自己也挺饿的，厨房里剩下不少吃的，但不亲自做就没诚意，林悦还没吃我就自己偷吃更没诚意。我忍着肚子咕噜噜的叫又是洗菜又是切菜的给他做了一个海鲜炒饭，还用香肠做成了小章鱼。做饭这件事我本来没多少研究，但是因为当初没少给余天做爱心便当，至少这种简单的东西我都能靠卖相取胜。 我在林悦门前站了一会儿，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提起勇气去敲门，门缝里是有光线的，但是始终没人来开门，我以为林悦还在生气，就尝试着推了一下，结果房间里是空的，林悦不在。 上一次进林悦的房间还是他爸和我妈结婚后没多久的事儿，那时的林悦比现在还拧巴，从来都不对我笑，当时我就是偷偷溜进他房间从他背后蒙住他的眼睛想和他开个玩笑，结果他不止跟碰到病毒一样急着闪开，没过多久之后直接拎着行李箱搬到学校去住了。 对林悦的房间，我还是有点儿阴影的，更怕弄巧成拙。把饭放好我就想走了，但又怕林悦不知道我是特地给他道歉，就想再给他留个纸条。 拿笔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他放在桌子边上的一个文件盒碰掉了，里面都是些卡片和纸张。 我脑子里模拟了一下林悦知道我把他东西弄乱后的表情就吓的赶紧蹲下去捡。 原来那些都是旅行资料，还有林悦手写的简单攻略。奥地利，西班牙，新西兰……原来林悦去过好多地方，没想到他这么喜欢旅行。 我正收拾着，突然被人从后面用力扯着手腕拽了起来。 正文 040酒吧闹事 下一刻，我被扔到了房间外面，林悦的动作一点儿都不留情，我的肩膀被捏的很疼，再之后，是沉重的关门声。 也许是气氛太静谧了，我几乎能停在自己混乱的心跳，那种感觉很复杂，说不清是委屈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我实在不懂为什么林悦这人怎么可以这么阴晴不定。 我只是撞翻了他的东西。 理智回归的时候，我已经从家里跑出来了，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心情特凄凉的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拨了淳子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我就开始哭，哭的特大声。淳子被我吓坏了一直在电话里问我怎么了，我支支吾吾的完全说不清。然后我把电话挂了，发了条短信给她之后走到路边打车去了loft17，我们经常聚头的一小酒吧。 淳子和google赶到的时候我已经灌了自己两瓶啤酒，特颓废的挂在角落的卡座里，看见他们之后，我就把酒瓶放下，抱着脚继续哭。一边哭一边添油加醋的控诉着林悦的罪行。 最后，我把手伸出来，上面真有特明显的淤青。 google是和我一样情绪化的人，他听了之后就急了，站起来就说要给我报仇去。 这句话我特赞同，也跟着喊了一句报仇。 我的理智大概只剩下了0.001，被他们两个扶着往外走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林悦给我道歉的样子，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察觉事情不对，google和淳子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被我发现了。 我推开他们飞快的转身往回走，我才不回家呢，除非林悦亲自来请我。 正想着，我又发现了一新大陆，离我最近的一个卡座里坐着一群人，一看就知道是群小混混，为首的纹着花臂的秃头正按着一学生模样的小姑娘灌酒。 我用自以为挺小的声音骂了句人渣，结果那一桌子的人就转过头来看着我。 “看什么看啊，丑八怪！”我大声喊了。 google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和秃头那群人已经是剑拔弩张的状态了，我这人只要一喝酒就没分寸，再加上练过几年泰拳，以前也不是没跟人打起来过。 “走吧司喜。”淳子劝我。 “不走！”我指着那个被灌酒的小姑娘，“除非他们把她放了。” “放了？你来替她啊？”他们中的一个人那种一酒瓶子朝我走过来。 这倒是启发了我，我上前一步，从桌子上抄起一个酒瓶子，用力朝着桌子边缘砸下去，然后用只剩半截的酒瓶指着秃头的脑袋。 “你给我……放人……”酒劲儿上来了，我连话都说不清。 后面的情况特惨烈，我就看到他们也砸烂了几个酒瓶。然后google挡在了我前面，酒吧里人乱成了一团，满地都是玻璃碴子。 google被他们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我又捡起来那半截酒瓶子想过去，被一人很用力的拉住了，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余天。 当时我就蒙了，我看见余天也冲进那群人里，看见google从缝隙里露出来的一只手上都是血。 正文 041被打了 没多久那群黑压压的围观人群里冲进来几个警察，一人拿着一个警棍把我们全部制服了，酒吧外停着好几辆警车，秃头那群人正一个个被铐上手铐。 我突然看见旁边和我一样被按着肩膀贴墙站着的google，他手腕被玻璃割伤了，血蹭的整条胳膊都是。脸也苍白的跟张a4纸一样，额头上全是汗，即使这样他还在安慰我说没事儿，淳子被那群警察拦在外面也根本不能过来。 我扭头看着正按着我的那个中年警察，“警察叔叔，您能不能让我先送他去医院，我保证我待会儿自己去警局自首。或者，我跟您回去，你先放了他行不行？” 那个中年警察瞥了一眼google，冷哼了一声，“不是还没死吗？你们这群闹事儿的小崽子我见多了，我看他根本都是装的。”他一边说还狠狠在google肚子上踢了一脚。 google压抑着闷哼了一声，“你别管我司喜。” 可我看到google的样子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火一样用力推开那警察，顺便抢了他的警棍，指着他的脑袋，“你他妈的瞎啊，看不见那群人就打他一个啊，他这还叫没事儿我现在也让你没事儿一次！” 一边闹着我就抬起手，可我没想到余天从后面抓住了我。 “你放开我！” 我只顾着看余天，突然感觉脸色火辣辣的特别疼，耳边听见啪的一声，那警察又抽了我一巴掌，抽的我整个人都感觉天昏地转，余天只是拉着我小声的说，“你别再惹祸了。” 后来我们三个被带到了警局的看守所，锁在一个三面是墙，一面铁网的屋子里。 我跪在地上给google包扎伤口，一边包扎我一边哭，“如果你手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把我自己的手砍下了赔给你。” google特虚弱的笑了下，“我要你那只小爪子干嘛啊？煲汤都不好喝……” 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可我根本笑不出来，这一天我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祸，连累的全都是我身边的人。 余天走过来想帮忙被我推开了，“不用你！” 他最终也是垂着头走开没再说话。 “你别生他的气，刚才你要真把那警察打了就不是在这拘留几天能解决的了。” “我不用他管我。” 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再气余天什么，气他眼睁睁看着我被抽巴掌，还是气他之前骗了我。 这时铁门被打开了，一个警察走进来，“谁是司喜？” 我闷着头不说话，继续给google包扎，google推了我一下，“快去。” “有人来保释你。” 出去前我最后看了一眼google和坐在角落里的余天，“google你放心，我就算把这拆了也要带你出去。” “行，我等着女侠救命。” 我被带到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房间，眼睛适应了黑暗，突然被光照射着我觉得很不舒服。 来保释我的人竟然是林悦，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然后对着刚刚打了我的警察轻轻笑了下。 正文 042林悦安慰我 我绕过他们一个人往外走，林悦突然狠狠的捏着我的手腕，我疼的回头瞪他。 “回家。” 我怀疑他已经忘了之前把我赶出来那事儿，现在还敢跟个大爷似的命令我。我装作没听见林悦的话，把手抽出来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我就想起来还被关在里面的google。 我转过身去，特艰难的看着林悦，我知道现在他即使让我跪下来求他，我都特愿意。 “哥……” 林悦对我的表现似乎不怎么意外，他挑眉，“怎么？有事求我？” “嗯。”我重重的低下头，“我有两个朋友还在里面，你能不能……” “我知道了。” 林悦说完就转身回到那警察面前了，他们俩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那警察特奸诈的笑了下。 林悦告诉我，放人可以，但只能放一个，我们今天砸了酒吧打了人必须得留下个负责的。 其实我心里特明白，如果三个人得留下一个，那肯定应该是我，可林悦明显不想给我讨价还价的机会。 我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说出来google的名字，只要一想到他那只未来得拿着手术刀救死扶伤的手因为我被伤的都快见到骨头，我就恨不得把自己拖出去枪毙了。 至于余天，他只能暂时在这留两天，我发誓我不是那么会记仇的人，我也不想把余天扔这儿，但我真的无能为力。 林悦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怎么选，又或者他来保释我的时候就了解的事情的全部。不过五分钟google被人带出来了，淳子也过来了，我一看到她就跑过去抱住她，两个人一起蹲在地上特用力的哭，再之后救护车来把google和淳子都带走了。 离开警局前，我还是被林悦按着头跟那个抽了我两巴掌的警察说了句对不起。 一出去，我还是特忘恩负义的甩开了林悦的手，已经是凌晨了，风特别大，我觉得特别冷，整个人用力的想找个壳缩进去，可其实因为我是突然跑出来的，身上就穿着件家居服，上面的hellokitty还沾着血，格外阴森。 而这时我身上突然多了件衣服，我回过头去，我知道林悦一直跟着我，最终我还是投降了。我转过身，趴在林悦身上用力的哭，哭的惊天动地。 等到我哭累了的时候林悦拍拍我的背，“好了我知道你委屈了。” “不是。”我一个劲儿的摇头，“我是今天才发现我就是一祸害，下次要再有这事儿你就别管我。我说真的，我觉得我特该死。” 林悦捧起我的脸，用手指蹭我的眼泪。那一刻我们都有点失神，可结果，谁都没再说话，比之前更加沉默，只是林悦搭载我肩膀上的手再也没离开过。 我们出了警局的大院，对面的大马路上站着一女孩儿，她看到我就跑过来。 “对不起。” 我没明白情况，一脸茫然。 “刚才谢谢你们在酒吧救了我，是我连累了你们。” “没事儿，这么晚了你一直在这儿等我？”我这才认出她就是刚才被灌酒的那个女学生，说实话她长的挺好看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把她一人扔这马路上我还有点于心不忍。 我又扭过头去，“哥，要不我们先送她回家吧？” 林悦看了看那女孩儿，又问我，“你确定？” 正文 043不回家去酒店 我不懂林悦为什么那么问，就用力点了下头。 林悦把我丢进车里，亲手给我扣了安全带，我往后面倚着，特尴尬的看着林悦的头顶就在我胸前晃来晃去。喉咙都有点儿发紧。 那女孩儿也跟着坐上了后座。 林悦开车挺快的，我不知道他在急什么，但因为刚刚的尴尬，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车子里静谧的有点儿诡异，渐渐的我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家的。 车速越来越快，林悦目视着前方对我说，“刚刚警局打电话到家里，是我接的。去酒店吧，好好睡一觉，明早再回家。” 我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林悦说的话，但想到一回家说不定就被我妈撞见我这副好像刚杀完人的模样，我就开始头疼，其实我不是怕我妈说我，我就是怕她担心，我脑袋里的罪恶感已经饱和了再多一点都能爆炸。 我听了林悦的话，也同时飞快的忘记了我们的后座还坐着一人，刚刚说好要先送她回家的，可知道车子在酒店前面停下来，我才发现她已经斜斜的倚在那里，睫毛一抖一抖的好像睡着了。 我捂了捂胸口，比起那女孩儿睡着都那么优雅的样子，我其实有点儿晕车，再加上之前喝的那些酒，我推开车门跑道花坛旁边吐的天昏地暗，吐够了整个人也只剩下半条命晃晃荡荡的走回林悦身边。 林悦皱眉看着我，“你先上去开个套件，等下打电话告诉我房间号。” 我闷闷的点头，看看身旁的林悦，“那你叫醒她送她回去啊。” 不知道为什么，林悦带我来开房这事儿我还能忍耐，但要是多了另外一个女孩儿我就浑身不自在。 林悦对着我点头，样子有点儿温柔，我吓的急忙跑开。 拿到房卡后我又跑进电梯里，想起林悦刚刚说过的话，我就摸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林悦的手机号。 就这一刻，我有点儿沮丧，我和林悦就像同住在一起的陌生人，事实上我们没说过很多话。 进了房间，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刚下车的地方，林悦的车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蹲在地上，轻轻的叹气，然后我的手机响了。我跟见鬼似的突然跳起来，跑到床边拿起手机，接着林悦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房间号告诉我。” 我根本来不及想他怎么那么快就把那女孩儿送走了，只是跟个木偶一样被他操纵着说出了房间号。 几分钟后，我听见门铃声，打开门，我看到那女孩儿又跟在林悦后面了。 “对不起，宿舍这时候可能回不去了，所以……”她表情有点儿尴尬，可能看出我并不是特别想留她，就说，“不然我还是回去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狭隘，就摇头说，“没事儿，你先进来吧。” 其实我是想再去帮她开个房间，可我没想到林悦直接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送她进去。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女孩儿点着头，眼神特温顺。 正文 044他想亲我吗 “怎么了？” 林悦关上门，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然后转身把自己关进卫生间里。也是那一刻我才闻到自己身上浓烈混杂着的和好闻完全相反的味道。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天昏地暗，我从来没有过这样莫名其妙却又无比深刻的自卑。 镜子里的我，沮丧的像一个刚刚被马戏团仪器的小丑。 林悦在外面说，“你先洗个澡。” “嗯。” 我洗完澡换了干净的浴衣出来，林悦还在外面坐着，他看到我出来就招招手，“过来。” 我走过去，隔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乖乖的在他旁边坐下。 他把我的手拉过去，手掌摊开，刚刚被玻璃割伤的伤口已经被水泡的发白了。 而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林悦走过去开门从门外的服务生手里接过来一个托盘，又重新走到我身边坐下。 林悦帮我上了药，如果不是他说，我已经忘记了这些细小的伤口，之前完全完全可以忽视的疼痛现在却变得明显。我手一抖，下意识的往回抽，就被他更加用力的抓住，甚至上药的力度都大了一点。处理好手上的伤口他又站起来，重新俯视着我，然后叹了一口气继续把药膏涂在我脸上。 “不是很怕留疤吗？刚才你是怎么想的？” 我摇头，捧着一杯热水，看着上面的热气不断冒上来熏在我的脸和林悦的手上，“我也不知道。” 如果事情能重新开始一次，我想我肯定不愿意趟这个浑水，但我估计我拦不住自己的。 “算了，别想了。” 他把药放下，突然就抱了抱我，这应该是我认识林悦以来和他最亲密的接触，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好像注定要发生点儿暧昧的事。事实上，我整个人都僵硬住了，脑子里面全都是余天，他看到我被别人这样抱着，会不会生气呢？ 身为别人男朋友的余天，好像是我没有资格再去想他。 林悦把我搂的更紧了，我之前靠在他肩膀上的脸被捧了起来，“丫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他靠近时，我用力把他推开了，我的牙齿咬在一起，身上轻微的发抖。林悦垂着眼看我，好像有点儿失望。而我像逃一样的回到房间里，锁门的声音特刺耳。 我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然后给淳子打了一个电话。还好她告诉我google只是皮外伤，恢复之后不会留下后遗症。我稍微放心了一点，又继续想着余天，他还被关在那个小屋子里。他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呢？他是为了我去的吧，为我和那些人打架，为了我被抓进了警局。 那些关于余天对我好的记忆翻江倒海的涌出来，劈头盖脸的骂着我。 其实我是想回去找余天的，可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好像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我想到刚刚和林悦直接那些尴尬的事，又默默的重新躲藏进被子里。 我突然发现，在此时此刻，我最最最希望的，还是余天能在我的身边。 正文 045林悦和苏绿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十点了，窗外下着雨，而且越下越猛，我的心情就和那湿哒哒的街景一样彻底的忧愁。又过了会儿，我走到房间外，软塌塌的窝在套间客厅的沙发上，因为宿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大脑也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洗劫，昨晚的事情只记得支离破碎的几个片段。 我揉着太阳穴，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余天的号码，才拨通我就特心虚的挂断了，而这时对面那扇门里突然传来特轻快的笑声。再然后，门被打开，林悦和那个女孩走出来的样子就像昨天他们进门时一样。 她看着我的眼神儿依旧特别胆怯，好像我能跳起来吃了她一样。于是林悦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刚不是说饿了吗，我们下楼去吃饭。” 而我知道，这个我们里，是绝对不包括我的，因为林悦已经把我当成被污染的空气一样的过滤掉了。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也很想知道昨晚那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我认识的林悦，这个世界简直糟糕透了，荒唐透了。 而我能做的，只有尽快离开这里。可结果我依旧没能逃离，经过二楼餐厅的时候我被那个女孩喊住了，我想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可两只脚还是自动的走到他们那桌前，林悦低着头根本不看我，我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在他旁边坐下，甚至直接把他盘子里的烧麦拿起来吃。 也许因为我，这一桌的空气才变得格外诡异。终于那女孩儿受不了了，倒了一杯茶递给我，“姐，我叫苏绿。” 我闷着头继续吃，心里想的却是她叫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才不是她姐。可这个苏绿依旧不依不饶的，好像就非要我喝了那杯茶她才能满意。 没办法，我只好接过来一口气喝光了，而喝茶的时候我根本没注意到周围气氛的微妙转换。 苏绿看我放下杯子笑的更开心了，她看着林悦，“我就说吧，这次可是我赢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姐，我刚给你喝的是醒酒茶，林悦说你生他气了肯定不喝，我就说我有办法。你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我们送你回家吧。” 我听了这句话差点儿掀了桌子，这个苏绿，她叫我姐，叫林悦却直接是名字。而且又是我们两个字，明显比刚刚更刺耳，才几个小时，我就成了他们之间的局外人，顺便像个笑话一样的扮演了他们直接的一个打赌游戏。 估计林悦也猜出我会不高兴，他终于不再把我当成空气了。 “昨天晚上我回公司加班了。” “哦。” 我本来应该因为林悦的解释而释怀的，可说不上为什么，我始终开心不起来，余光也一直盯着桌上的手机看，直到它突然响起来。 上面清晰写着余天两个字，我看到了，林悦应该也看到了。我没再理会林悦突然转变的眼神，抓着手机匆忙的跑开了。 正文 046心结 我一边跑一边接了电话，可那边传来的竟然不是余天的声音，而是林竟。 他说，“司喜，你快来吧，天哥在医院。” 后面的话，不是他没有说清楚，而是我完全听不清了。我脑子特乱，其实我是个特别悲观主义的人，在听说他在医院的那一刻我就假想出无数可怕的可能。 为什么是林竟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给我。 我在林悦追上我之前上了出租车，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的样子一点点变小，可我根本顾及不了那些。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现在坐的是一火箭，蹭的一声就把我送到余天旁边。 车子终于冲上高架桥，携带着我濒死的心情，义无反顾的奔向余天身边。 下车时，我第一次特豪迈的不等找零直接塞给司机一百块钱，我按照林竟告诉我的房间号找到余天。 他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头上绑着几层绷带，从正面看没事儿，侧面看就渗出了血。我走到他面前，脚一软就摔了下去，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出来，有的砸在我自己的手背上，有的砸在余天的身上。可他就是不愿意醒，始终紧紧闭着眼，我越哭越大声，最后半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余天，你别死，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 “我怎么死了？” 我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勾着我的脖子，抬起头，我看到余天已经睁开眼，正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但他脸色非常不好，意识到是我压着他让他很难呼吸之后，我特愧疚的想站起来，可刚站了一半儿，就被余天拉住我的手。 他受伤了，整个人都特虚弱，拉着我的手的力气也不大。 “就这样待一会儿。” “恩。”我默默点着头，任凭余天拉着我的手。 “还疼吗？”余天摸着我脸上受伤的地方，他的手指凉凉的。 我扶着他的手贴在我脸上，然后笑着摇头说，“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疼了。” “对不起司喜。” 余天这样说，我又忍不住哭出来了，“你说什么对不起啊，都是我闯的祸，我还跟你发脾气。我真该死。” 他笑笑说，“你该死那我怎么办？” 我摇头，“我以后再也不惹祸了真的，就算有下次你也一定别管我。” “每次我都在想，下一次一定不管你了。”余天很认真的看着我，语气特平静，平静到我开始害怕，其实我只是说说，想到余天真的不再管我，我立刻怂了，我抓着他的手，好像怕他跑掉。 “但每次都做不到。” 余天笑着看我，他憔悴的不像样子，但依旧帅的一塌糊涂。 后来余天睡着了，我在他身边，贪心的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用毛巾一点点把他头上的汗水擦掉。 离开时，我碰到一直站在门外的林竟。 林竟告诉我，余天是在酒吧里受的伤，他猜余天是担心我害怕或者再闯祸才忍着不说的。可我把他一个人丢在了拘留所里，直到早上警察看到他在里面昏倒了才送来医院。余天在拘留所里昏迷了一夜，再晚一点儿送来医院，可能真的有危险。 林竟最后说，余天只有为了我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正文 047别人的男朋友 那天之后我就没再去看过余天，起初他给我打过几个电话，被我按掉后就再也没打来。 他又给我发了几条短信，看起来都是特别平常的问候，甚至聊聊天气，说自己的恢复进展，唯独不提那些我们都不愿意说的过去。我看了觉得心里特难受，又舍不得删。我猜他心里肯定也特难受，甚至比我还难受。 google出院的那天我终于又去了一次医院，其实他和余天的病房离的挺近，淳子问我要不要去看看余天。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淳子叹了一口气，特郁闷的说，“其实我准备好多话想教育你呢。你怎么现在这么有觉悟了啊？”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被淳子说的特伤感，我差点哭出来。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我假装在笑，笑的特难看，连google都看不下去了，他皱着眉看我，“余天知道你要回日本了吗？” 我摇头，“你们千万别告诉他。” 那天从医院回去之后，我就给司大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现在混的很不顺利，非常非常非常需要回到亲爸的怀抱里。司大同也没多问，就说了句随时欢迎。他好像最近一直都特别忙，不是我给他打电话我都觉得他忘了还有这么个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了。 这件事我连我妈都没敢说，更何况是对余天。 淳子走过来抱了抱我，我特豪迈的替她擦了眼泪，“都过去的事儿了，我早就不记得他了。” “你敢说你想走不是为了躲着他？我决定了，我还是得骂你，四年前你为了你为了余天就把我们都扔在这了，现在还是为了他，我和google加上你妈都比不上一个男人是吧？” 我想摇头，可根本找不到话反驳，跟一为情失落的傻逼女青年似的。 “要不这样，你别走了，我让google把他们医院那些男医生介绍给你。” “千万别！”说真的，经历过上次干脆面那事儿，我对相亲这俩字儿还真有点儿阴影。 “可我不想让你走。”淳子一本正经的说着，说的让我特惭愧。 “那我回家再想想行了吧。” google嘿嘿笑着说，“那你想好了什么要求就发给我，明天开始。” “要求不多，比余天高，比余天帅就行。” 前一刻google还笑着，下一刻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我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余天。他的样子显得特别憔悴，也特别愤怒。我明白，如果是余天这么对我，我现在肯定蹿起来给他两耳光。 可他是余天，所以他没那么做，在沉默气氛的表象下，他留给我一特讽刺的苦笑。而我看着他转身后的背影，竟然不知道谁更残忍了。 我忽然觉得特悲哀，以前我可能只是喜欢余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我才发现我是彻底的爱上他。可我不能选我爱的人，我也不能逼着他选我。 他是别人的男朋友。 正文 048林竟的阴谋 带着这种痛苦的觉悟，我又郁郁寡欢了过了两天，直到我接到林竟的电话。 他说，“司喜，我求你件事儿。” 我挺意外的，林竟会有什么事求我，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余天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可林竟告诉我不是。 但也不完全不是。 因为余天住院，之前他在n市谈了一半的合同出了点儿问题，参与这件事儿的只有林竟，但是他一个人继续去谈肯定不够让人信服，而我现在是余天的助理，如果我们俩一起去，会顺利很多。 其实自从余天出事之后我也没去上过班，大概因为他不在，公司的人也特自觉的忽略了我，现在林竟突然这么说，我除了觉得茫然，也认为自己的确应该帮余天完成这件事。 林竟觉得我没反对，就说让我赶快准备下，两小时后在机场会和。没等我回答他就挂了电话。 我总觉得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但又想不通是什么，只能马上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时，我碰到刚好回来的林悦，这几天我们都没说过话，林悦和之前一样每天都早出晚归，而现在我们俩面对面站着，更加尴尬。 站了一会儿，林悦面无表情的问，“去哪儿？” 我抓进了拉杆箱，“要去n市几天，工作的事儿。” “哦。”林悦低下头，眼神突然特黯淡，跟两潭死水似的，“和余天？” “不是。” 我想快点绕过他，没想到林悦偏偏要挡在我前面。 “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好好休息。我走了，再见。” 我把林悦推开一点，从他和门之间的缝隙挤过去，特艰难，他有意想拦着我。 “我知道了。”林悦在我身后说。“你放心，那天酒店里的事不会再发生。”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向前走。心里却在想，他说的那件事，是他差点亲了我，还是和苏绿有关。 “咚”的一声，背后传来沉重的关门声。说完全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 半小时后我到了机场，林竟看到我之后就找我要了身份证打印登机牌，可我总觉得他今天特别反常，平常那么聒噪一人，今天竟然学起林悦那套惜字如金，刚刚在电话里也是，好像怕说错什么一样。 上了飞机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了，“林竟，我觉得你有阴谋，你现在告诉我，我答应留你个全尸。” 林竟把我们俩的行李放好，然后用特别坦诚的眼神儿看着我。 “我保证，没阴谋。你还怕我把你拐卖了啊？” “真的？”我还是不信。 “我发誓。我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有信仰的人，真的，我信教。” “那余天呢？他好点儿了吗，还有多久出院，你跟我出来了有没有找人去照顾他。” “天哥说了他的事儿不准告诉你。” “哦。”我点点头，心里特别难过。 后来我才知道，林竟信的那个教是睡觉的觉。一直到飞机降落在n市的机场，他再也没睁开眼。 正文 049被灌醉了 我长这么大谈合同的经历也就和余天那半次，而且根本就是还没开始就结束，可至少余天还大概跟我说了他要做什么。 现在，林竟就跟个大爷一样在我身边睡的特香甜。下飞机时我几乎想把他扔那，或者拖起来塞进行李舱去。林竟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特无害的看了我一眼，我顿时为自己差点扼杀了祖国未来花朵的行为有点儿惭愧自责，就催促着他快点儿。 我们到酒店的时候天都黑了，本来我以为要第二天才谈合约的事儿，结果我刚收拾好东西林竟就来按门铃了。 “你别告诉我现在就要去。”我特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完全装备好自己的林竟，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穿的这么正式，还真不赖，有那么一丁点儿小白领的气质了。 林竟也同样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以为我带你来睡觉的？” 我瞪了他一眼飞快的关上门换衣服。 十分钟后，我和林竟到了酒店楼下的会所，我一直以来的觉悟就是带一女的谈合同，那目的非常明显，就是出卖色相，所以我带来的衣服其实就是上次余天给我买的那件，该露的地儿一点儿都不包着。 其实我也好奇过，余天上次好像也没打算把我给卖了，怎么就买了这么一件衣服。但是对他们这行业的事儿我毕竟是个业余的，也只好跟在林竟后面。 包间里坐着几个男人，林竟给我找了个特清净的地方——墙角，他自己就坐我旁边。最开始就是一群人胡乱的寒暄了下，然后林竟拿出笔电开始讲解，他说的挺认真的，可对方完全不，一直给林竟倒酒，一杯接一杯的，转眼就只剩小半瓶了。 我不知道林竟酒量怎么样，开始有点儿担心。果然他也扭过来特艰难的看着我，“我不行了，再这么被灌下去待会儿签个卖身契都看不出不对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小声的问，就我这酒量，肯定比他倒下的更快。 “不是说有事儿求你吗，而且你一女的，他们肯定不能玩命灌你。” 我终于明白林竟求我的事儿了，他却的是个顶酒的。我想了下，还是决定帮他挡了，比起等一下再照顾一酒鬼，我宁可希望自己是那个被照顾的。 而且林竟现在这模样估计也干不出什么坏事儿来，我听说男的喝多了压根儿没性欲。 这场谈判的后半场就变成了林竟特别认真的讲解，然后我不动声色的把倒给他的酒都喝了，越喝我越迷糊。 渐渐的我觉得眼前特混乱，怎么就觉得给我倒酒的人直接变成林竟了呢。 “你干嘛呢！”我不满的嚷嚷直接把林竟的手推开，再一扭头，旁边摆着一大片的芝华士空瓶。 再后来我好像是被林竟背着出去的，他把我送到了楼上的房间。一摸到床我就觉得特别亲切。 林竟站在我旁边，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我看到他走了，背景模模糊糊的。 又过了一会儿，门又被开了，走进来一人。 正文 050洗澡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那人朝着我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住，变成一高瘦单薄的人影儿，他身上有淡淡的干净的肥皂泡的味儿，和我一身的酒气对比特明显。 我咳嗽了两声，咧着嘴，“林竟，你洗澡了啊。” 他没理我，突然转过身好像要往外走，我急得伸手去扯他的袖子，结果把自己摔到了地毯上。 “疼。”我揉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看的特努力，可能看见的就是一团模糊的影子，我又开始揉眼睛，“刚才不是说好的吗，我替你喝酒，你怎么不管我了。” 我喝的都快没知觉了，整个人都软塌塌的任由他又把我从地上搬到了床上，我好像还听见他呼吸的特大声，心里想着是不是我喝太多了他有点儿抬不动我了啊。 他把我放下之后好像又走了，我闭着眼睛也没力气再去管，又过了一会儿，我好像感觉他又回来了，还拿回来一块儿湿毛巾，特仔细的在我头上手上蹭来蹭去。 我躺在床上，咯咯的乐，也跟个大爷似的享受六星级的服务。 可他越擦我感觉越不对，我怎么觉得他要解我的衣服呢。我急了，本来余天买的这件衣服布料就不多，三两下我就得被剥光。 “你……你别动！”我急得坐起来，头依旧昏昏沉沉的，“行了你走吧，我没事儿了。” 我这么说着，他好像有点儿无动于衷，我就伸手去推他。结果人没推倒，把自己折腾的更难受了，我仰着脖子翻着白眼，然后一低头，吐了自己一身。 吐完我就哭了，哭的特郁闷特颓废，我怎么这么倒霉呢。而我脑子虽然不清楚，但我还是希望在我这么倒霉的时候能在我身边的人是余天，要是我们之间没那些破事儿多好，我永远都是十九岁，永远都把欺压他当成人生最大的幸福。 我一边吐一边哭，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肯定把身体最后那点儿力气都耗尽了。 所以当他又把我从床上抬到浴室的时候，我随时准备关机的大脑一直在发出反对信号，可就是使不出来一点儿劲儿，说不出话没办法反驳。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神智还是有最后一丝清醒的，我看到他在浴缸里放满了水，然后伸手试了试水温才把我放进去。我头靠在墙壁上，好几次都快滑下去把自己淹死了，他只能让我靠在他的身上，一边又继续拿着毛巾擦我的脸。 一边擦还一边说，“我怎么看你化妆这么不顺眼呢。” “恩？”我恢复了点儿力气，本来想反驳的，突然发现这声音不是林竟，我继续闭着眼，享受的靠在他身上，“你是余天吧？嘿嘿，看吧，你这点小把戏被我识破了，装不了吧？” “恩。”他答应了一声，好像是确定了我的想法，又继续说，“手抬起来，衣服都脏了。” 我老老实实的抬起手，心里想着这最多也就一春梦，而我做白日梦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少次想着余天脱我衣服呢，虽然有点儿不矜持，但我始终坚定的把这归为少女心的一种。 正文 051我想做个X梦 当我真正被剥光了的时候，我又觉得不对劲，确切点儿说我觉得不公平，我歪着头看余天，视线好像也清晰了一点儿，“你不能光让我脱，你也脱了。” 我一边说一边指着他，心里特别不服气。怎么在梦里都要我被他吃的死死的呢，反正是做梦又不用负责，我一边说一边就伸手去扒他的衣服，可他那皮带扣我怎么也弄不开，我特不耐烦的喊着，“你脱，自己脱，脱了再给大爷笑一个。” 余天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这混蛋怎么在我梦里都这么讨厌呢。我踹了他一脚，“你快点儿。” “你真要我脱？” “当然了，脱了给我看看啊，我告诉你，我早就想看了。”我一边说，心里开始郁闷起来，“可凭什么我还没看到你就先给别人看了呢？”我气的伸手去打他抓他，他也不躲，就由着我胡来。 我打了几下又开始不舍得，乖乖的在他身上趴好，早就忘了自己没穿衣服的事儿。 余天搂着我，有点儿紧，他又说，“那你呢？你给别人看过吗？” 我气的用力往他怀里钻，“我才没有呢。” 接下来余天还真按照我的吩咐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我坐在那眼巴巴的看着喉咙都快打结了，他平时那小体格原来脱了衣服也是块肉啊，而我就是一条狼，全称女色狼。可从根本上来说，我还是没有女色狼的技能的，所以我顶多也就是扑倒他身上对着他的嘴啃，一边啃着心里还觉得美滋滋的，这梦真好，简直释放了我压抑这么多年的荷尔蒙，我还想再多亲他一会儿。 可余天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心里始终把他妖魔化，他现在的举动也一点儿不像个单纯的小青年，从开始接吻他的手就摸到我胸部了，然后是大腿，揉啊揉啊捏啊捏的，把我当面团呢。但我心里其实一点儿都不气，甚至觉得有点儿乐于被他这么调教的。 反正这只是个春梦。 等我亲的没力气了，余天也差不多把该摸不该摸的地方都摸了个遍，他摇摇我的脑袋，“我们去床上。” “床啊？”我重重的点点头，然后搂着他的脖子，“累了，这梦真累，我要睡觉。” 余天就这么又把我抱了回去，这次真的温柔多了，动作轻轻的，我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被子抓过来想睡觉的时候，他竟然也跟着躺了过来。 “你压住我了。”我特不满的喊着，“不做了不做了，这梦太累。” “不是梦怎么办？”余天看着我，他声音低低沉沉的特别好听，轻轻刺激着我的耳膜，好像能钻进我心里一样。 他又说，“不是梦的话，你要不要和我……” 不是梦？怎么可能。余天还躺在医院里。我用力闭上眼，又睁开眼，再闭眼睁眼，反复了好几次，终于看清自己样子，也看清余天的样子，可发生的事好像都没变。 这如果不是梦，那一定就是个天大的噩梦。 正文 052叫余天的骗子 噩梦还在继续着，余天好像没打算放过我，他低下头深深浅浅的亲着我，变着方式的纠缠。 我被他吸的快没气儿了就一脚踹开他，这混蛋果真大病未愈，挨了我那一下脸就煞白了。可这一脚也没能解救我，我低下头就看见自己那清凉的模样，想起刚才被摸的过程就觉得特别委屈。 其实我明白，如果我不乐意余天也不能硬上了我，而且就算他真的硬上了我，我也未必是不乐意的。可这不代表我连最后那点儿廉耻心都没有了，我甚至都不想和再和他争论什么对错是非了。 我低下头，头一次在余天面前哭，也是头一次哭的这么撕心裂肺。余天手忙脚乱的像安慰我，可他稍微碰到我一点儿我就跟被马蜂蛰了一样躲的特快，那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一想到自己差点和余天变成一种肮脏的关系，我心里就特别挫败特别崩溃。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几年前司大同突然告诉我我竟然有个亲弟弟，并且只比我小半岁，显然那货不是我亲妈生的。 余天后来走了，他可能觉得这样的安慰也无济于事，可他没想到我更不愿意一个人在这。 余天走后我哭的更凶了，所有压抑着的负面情绪的前赴后继的找上我，他们扛着大炮带着机关枪，把我的心射的都是血窟窿。 再后来我就睡死过去了，特累，身心俱疲那种。我在梦里重温了我和余天的那点儿美好时光，他站在大树下等我，也是一内心纯洁的小鲜肉，接吻的时候比我都爱脸红。 我也梦见了小星告诉我她怀孕了，在那之前我还是个乐天知足的傻逼，整天告诉自己小星的余天和我的余天不是一个人。可结果呢，为什么让我亲眼看到他带着我给他织的围巾在我们的大树下面和别人亲嘴儿呢？ 我再也忍不住，从梦里哭醒过来，窗外天已经亮了，阳光特刺眼，不管是真的梦还是假的梦，都该清醒了。 准备去退房时我碰见了林竟，他就住我隔壁，一看见我就一脸笑的贼兮兮的，局外人根本猜不到他半个月之前还感天动地的要追我，半个月后就和余天合谋把我给坑了。 林竟看见我出来，就往房间里扒头儿，然后特疑惑的问我，“天哥呢？” 这不打自招的也太超节奏了，我白了林竟一眼，自己拖着行李往外走。 在一楼的大厅，我又碰见了余天，他也是去退房，但是因为没行李整个人就轻松了很多。我找了个沙发坐下，过一会儿余天也挪到我旁边，“你没睡好？” 我没理他，想再换个位置，而这时酒店的服务生走过来了。 “先生不好意思，因为您用了客房里的特殊用品，所以要从押金里扣除相应费用。” 余天一脸疑惑，我也跟着转过头。 他问，“是什么东西。” 服务生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您用了客房里的避孕套。” 正文 053我们俩用的？ 按照常理说，一身心健康的成年男人在酒店用个避孕套也没什么，但是这么件隐私的事儿被当着前女友的面抖落出来，余天肯定特郁闷。 他不止郁闷，还特严肃的否认。 我在一边看着余天和那服务生的辩论，心想着她就差把用过的那东西拿出来作证了，余天也真死心眼，撑死十几块钱的东西，要说面子，刚刚早就没了。 除非，我在心里假设了一下，他是怕我误会。 没错，我其实是相信余天的，第一他不像那么饥渴的人，第二昨天晚上我们俩那情况他要真饥渴也不至于给我扔那了。不过他们俩那辩论也实在没什么内涵，一个说用了，一个咬紧牙关说没用，听着听着我就腻了，退了保证金我拉着箱子准备走。 我这一要走，余天立马从战场上退下来拽住我。 “你干嘛去啊？” “松开！”我瞪了他一眼。 而这时候林竟也走过来，在我和余天中间看来看去的，我真怀疑他之前要追我是开玩笑的，现在怎么浑身上下没一点儿失恋的气息啊，人家vivian要结婚时他还躲着抽烟呢，我真郁闷。 很快，那个服务生也加入我们三个的目光交流中，她特无奈的说，“要不这样吧，您签个字，这个费用我可以给您免了。” 余天彻底无语了。 我也懒得陪他浪费时间，“就是，你就快点儿吧，挺大个人呢害什么骚。” 服务生马上跟腔，“是啊您看您女朋友都承认了……” 这次换我急了，什么叫女朋友啊，又承认什么啊，说的跟一偷鸡摸狗的事儿一样。 可余天好像还挺开心，“那可能是昨晚我们用的时候忘了。” 我还想否认就被余天拽着出去了，林竟一个人被留在那善后，我知道那服务生肯定又得把余天用的东西给他复述一遍，这次我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 这件事我一直记恨到登机之后，到了机场我撒丫子就跑，一个人换了登机牌把余天和林竟那个八卦鬼甩在后面，可登机没多久，余天就过来跟我旁边的人换了个座儿。 丫特恬不知耻的说我是他女朋友，因为点事儿闹别扭呢。 而我身为一淑女，我当然不能跟他发火，只好在心里恨的牙痒痒还是让他坐在我旁边了。 余天自打坐在我身边就开始不消停，一会儿要帮我检查安全带，一会儿又端茶倒水的给我照顾的特周到，我打了个喷嚏他就要了毯子给我盖上，还来回搓着我的手，连空姐都爱在他身边晃悠。我用余光看着他，还真是一特别体贴的男朋友。 如果这些事的前提是他没有女朋友，那我肯定得感动的投怀送抱。 可事实是相反的，我那颗矫情的心开始受不了这场面，表情顿时变得皱皱巴巴的。 余天很诧异，他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把他的手推开，“余天，老实告诉你，你现在对我好，就跟拿把刀子捅我一样，我特怕没两天就就说是和我开玩笑呢，你说，你是不是又骗我呢？” 正文 054我不是女主角 “你这么想我？”余天挺泄气的问我。 我有点心虚，歪过头去没回答。 后半程我们再无交流，派发饮料的时候他还是替我要了一杯温水，我又打了个喷嚏，他也依旧把我的手拿过去放在手心里搓。 我受不了鼻子一酸，他就顺势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这么简单温馨的举动，我真的没办法抗拒，但又按耐不住的有点儿失望。 下了飞机后，余天追上我，他说，“司喜，我们聊聊吧，从四年前说起。” 我楞了一下，然后点头。其实我的头特重。于是上了余天的车之后我又做了一件让他特糟心的事儿，我睡着了，睡的死死的，说好要好好聊聊的又平白无故的没了机会。 到了我家楼下的时候余天推了推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他看着我那模样挺好笑的，“睡够了？” “嗯。” 接着我两眼一白，因为余天又亲我了，和港剧里的桥段一样，男主角送女主角回家，在楼下，在下车前，男主角要和女主角接吻。 我记得接下来应该是女主角问，要不要上楼去喝个咖啡，吃点东西。 实质的内容就是，要不要上楼去滚个床单啊。 我没那么做，不是我矜持，而是我明白我不是那个女主角，受不了，我又开始郁闷了，郁闷的同时我深刻的鄙视着自己。余天这是把我当什么了，我怎么竟然就不生气呢。 下车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余天会不会稍微挽留我一下，可他说积累了太多工作，必须回公司一趟，而且下午就要出发去另一个城市谈合同。 我心里挺郁闷的，却谈不上委屈。我站在原地跟他挥手道别，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把不舍的情绪掩饰好。但余天临走前对我说，“等我回来。” 见我没有回答，他又说，“要是我回来没见到你，你就死定了。” “你能杀了我啊？” “我希望在我回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说我余天就启动车子走了，特潇洒，留给我两排尾气。 那之后，我还真没像原计划安排的回日本，因为我生病了，不严重就感冒，但每天都肿着两只眼睛像个幽魂一样的在家里晃晃荡荡，别说安检了，连我亲妈都躲得远远的，还说我是不是传染病。 我挺生气的，就逼着老太太来照顾我。 这一次生病我还有点儿孤单，因为除了我妈和林叔叔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我之外，就再没一个人来探望了。林悦好像也出差了，从前是早出晚归，这次压根就没人影儿了。淳子和google没来看我是因为淳子怀孕的，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喝水，差点被呛死。 但电话一放下我就蒙着被子好好的哭了一会儿，真的，我是为他们开心，相识相爱结婚生子，我也想要这种幸福。 差不多过了一礼拜我终于大病痊愈了，准备回公司办离职手续的时候我碰到了林竟，那小子一看见我就要躲，不过他还是被我揪回来了。 正文 055林悦躲着我 我把林竟揪到了茶水间，跟个女绑匪似的，办公室里那些娇滴滴的小妖精们没一个敢过跟来的，也就林竟张牙舞爪的喊着救命。 林竟很快就颓了，举双手投降。他和我坦白了出差那事儿其实是他一个人安排策划的，余天一开始是没参与的。 但至少吧，他反对的不彻底。如果他真没那点坏心眼儿，他就不会坐几个小时飞机去给我“解酒”了，分明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儿。 当然，我也不明白林竟为什么这么干，说他拿我当工具来贿赂上级也说不过去吧，更何况这小子是认认真真的追了我好几天啊。要不是立场足够坚定，我说不定早就妥协了。 关于这件事儿，林竟是这么说的，他是有点儿喜欢我，喜欢到什么地步呢，如果我现在勾引勾引他，他还是愿意当我男朋友的。 我一听就急了，怎么我就变倒贴了的呢。 但林竟这人大脑回路就是不一样，他虽然喜欢我，但没喜欢的那么彻底，更谈不上爱，所以余天为我受伤后，林竟就彻底改变阵营了。我甚至觉得林竟肯定也挺喜欢余天的，如果余天说喜欢他，说不定林竟还真能跟着摇摇摆摆的出柜。 不过现在也好，我彻底释然，林竟也释然了，我就当多个弟弟，虽然和我那亲弟弟一样只会给我添麻烦。 临走前我把辞职信交给林竟，让他替我转交余天。林竟挺不乐意的，但他留不住我，我放下东西就想走。可我没想到，我竟然看见一人，虽然算不上特熟悉，但见过一次我就忘不了了。 因为那人是苏绿，我们在酒吧救下来的那个小姑娘。苏绿从会议室走出来，好像是来面试的。 可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苏绿对林悦那点儿企图我看的清清楚楚的，现在林悦好几天不露面，这个苏绿竟然来我们公司面试了。难不成她是林悦派来的卧底？ 苏绿走了之后我才去找刚才送她出去的人问，和我想的一样，苏绿真的是来面试工作的，而且就是准备顶上vivian的职位，余天的贴身小助理。我心理挺不爽的，林竟问我要不要把简历退了。 我摆摆手说不用，顺便把苏绿的简历拿过来翻开，一看还真不得了，她的简历特五彩缤纷，什么获奖经历什么世界500强实习工作经验甚至连证件照都拍的特好看，关键人家才一大四学生，年纪都我比轻了那么一点儿。 在苏绿面前，我彻底被比没了。 为了弄清楚苏绿的情况，我回家后头一次破天荒的主动给林悦打了个电话。响第三声的时候他接的，接了之后还不说话。 我本来想直接问他关于苏绿的事儿，但怕太直接他不告诉我，就委婉的问他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工作太忙出差了。 结果我没想到，林悦告诉我他最近一直住在办公室里。 我问他为什么，他咳嗽了几声，然后那边传过来水杯摔倒的声音，林悦说，“你不是不愿意看见我吗？” 正文 056林悦是不是喜欢我啊 林悦那么一说，我顿时有点儿愧疚，作为一把没良心当标签贴身上还经常沾沾自喜的人，让我愧疚一次，还真的很难得。 林悦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嗯”了一声，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林悦也没有不耐烦，我能听到他一边拿着手机等我说话，一边叮叮当当的还是收拾刚刚被碰掉的那些东西。 我想起来他咳嗽了两声，就问，“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林悦说，“没什么，有点感冒。”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那话的时候嗓音特温柔，柔的我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怎么了，我随口就接了一句，“前几天我也病了，刚好一点儿。” 他说，“是吗？” “嗯，不过已经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回家住在公司里，就好像我故意挤兑你一样。” 我知道我有点儿贪了，但还是在心理遗憾着林悦也没有特别关心我，于是这句话说的多少有点儿撒娇的口气。 果然，电话的另一边，林悦也是轻轻的笑了下，但不轻浮，他说，“难道你没有？” “当然没有。”我义正言辞的回答，“你回来吧，我说真的，我保证以后不进你房间乱动你的东西。” 我一边说着就想起被那天被林悦赶出来的情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到那些，气氛突然变得特尴尬。 过了好久，林悦还是说，“早点休息吧。” 我觉得自己又闯祸了，刚刚那句话好像我在怪他一样。我还在内疚，林悦又说，“早点睡，明天早上我回去你帮我一起打扫房间。” “啊？” 我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林悦的意思是以后他的房间我可以进去了？但我最终没问出口。互相说了晚安之后我们就准备挂电话了，我这人有个习惯，不喜欢先挂电话，总怕有什么话没听到，就让林悦先挂，可林悦也没同意。 最后他说，“我数到三，我们一起挂。” 我“嗯”了一声，开始等他数。 可结果，林悦的电话刚挂没多久，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当时我已经闭上眼有点儿睡着了，我伸手把手机摸过来，跟个瞎子似的连眼睛都没睁就接了电话，“哥，又怎么了？” “哥？” 余天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我像做贼一样吓得一激灵就从床上坐起来，脑子立刻清醒了好多。这几天余天都在晚上给我打个电话，虽然也说不了几句话，但他还是特坚持，好像怕某种关联突然会断了一样。 因为我那一声“哥”，余天好像挺不高兴的，他说，“我刚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在通话中，差不多半小时吧，就是和你哥？” 我有点儿心虚，又说不清虚的原因，也是，余天现在正儿八经的一副打算跟我和好的姿态。 林悦，对我的态度好像也有那么点儿不一样。我总觉得，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又想什么呢？”余天有点儿不耐烦的问我。 我说，“没有。” 余天说，“林竟说你要辞职。” 他又说，“我周末就回去了。” “哦。” “你就不能和我多说几句话？算了，我回去之后再找你。” 正文 057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余天正说着我突然听到他那边传来一女人的声音，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到半分钟，余天的电话又打过来。 我没接，直接关机。 可那之后我的心情异常低落，我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才初三，余天高二。我记得那天我们在学校礼堂里开中考动员大会，我因为觉得无聊就偷偷溜了出来。 结果我看到在篮球场打球的余天，那时候的他也不是特别好看，特高特瘦，远看像个麻杆儿。他穿着校服和一双刷的白的不能再白的球鞋，乍一看又跟90年代初穿越来的一样。他还有点儿黑，以至于笑起来的时候那两排小白牙特明显。 可不知道为什么，余天笑的时候我也想跟着笑，我总觉得，他怎么能笑的那么幸福啊。 而那时候，我妈刚和我爸离婚，不到半年又给我找了个后爸，虽然后爸带着林悦这个长的非常非常非常好看的哥哥，可林悦又不爱搭理我。 后来我从班里经常去打球的那几个男生那里打听到他叫余天，这学期才从农村转学过来的。 他们说到农村俩字儿的时候满口的不屑，我听着特不乐意差点儿和他们打起来，从那之后，全学校都在传初三的司喜喜欢上了高中部的农村小子。 我第二次见到余天，已经是上高一之后的事儿了，我只是成绩刚好够升到高中本部的。那时候的余天好像变了一个人，皮肤变成柔和的小麦色，头发也长了点儿，虽然还是每天穿着校服，可是特帅，我当时觉得，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生啊。 我们学校追他的学姐学妹都能排成一条长队。 而我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可其实除了打听过他一次之外我真的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但我确实挺喜欢余天的，不过是那种默默的喜欢，顶多在他背后多看两眼，正儿八经的表白都没有过。 我也不知道余天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我追的他。 再后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还是余天先提出来的，可那已经是两三年之后的事儿了。现在想想，我和余天都在对方身上糟蹋了不少青春。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我妈从被窝儿里揪出来，原来淳子打我手机不通就打到了家里的电话，google早上要去观摩一手术，淳子让我陪她去产检。 我一听产检这俩字儿马上答应下来，就算不为自己以后累积经验，也能提前和干儿子见个面儿。 挂了电话我开了手机，有两条信息。 一条是余天发来的，他说昨天那女人声音是酒店来送也宵夜的，让我别误会。 另一条是林悦发的，林悦说要下午才能回来，让我等他，有话说。 我心里顿时就不淡定了。 见面后我把最近发生的这点儿事儿都原原本本的跟淳子交代了。淳子只是问我，就算余天把他那个传说中的女朋友解决了，再来找我，我能安心吗。 答案是否定的，我感觉到深刻且沉重的，来自我自己良心的责备。 正文 058分手的真相 说实话，我其实很认真想过如果余天再给我来一个感人泪下的告白，我是不是要答应他。 我不是没动心过，确切的说我是不敢。碰到关于余天的事儿我就怂了，我不乐意去当那个破坏他生活的坏人，不是因为我有多高尚，而是我怕有天自己会以同样的形式被出局。 更何况，我已经这样被出局一次了。 淳子可能看出来我心情也不怎么晴朗就没继续教育我，我陪她在医院排了一上午的号，又做了两个多小时的检查，别说干儿子了，在b超里我只看见特别小的一团黑影儿。 我一边看一边想，再过七个月，那就是一会哭会闹的孩子，真神奇。 其实当初我和余天分手的那么坚决，我走的那么坚决，是因为小星告诉我她怀孕了，她说的时候急得直哭，问我要不要把孩子打掉。 她把b超给我看，上面也是一小团儿黑影。 我也急得直哭，那是余天的孩子，我还没睡过的男朋友就要跟别人生孩子了。 第二天我就找到了余天，但关于小星的事儿我还是没挑明，我只是告诉他我高考分儿挺低的，我要去上国外的大学了，我要走了，就一个月之后。 余天当时也只是哦了一声，他并没有挽留我。 检查结束后我跟淳子到医院下面的餐厅吃了个午饭，google也抽了点时间出来，他手上还缠着纱布，看的我特愧疚。 和google一块儿过来的还有一个男医生，看起来挺年轻的，长的挺白净，说话还挺幽默。我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google前些日子策划的那件事儿，他和淳子是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呢。 我不好拆他们的台，只好端正的坐着，假装听的特仔细。还好这男的比上次那干脆面顺眼多了，不然我早就跑了。可听着听着我就开始走神儿，然后我手机响了，我也没顾忌还有别人就按了接听。 是林悦。 他问我怎么没在家。 我老实交代在医院呢。 他又问我怎么去医院了是不是生病了，他问的挺急的，我能感觉出来那是在担心。 所以我说我没事儿，来陪朋友看病的，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 林悦挺不高兴的，他问我为什么。 我看了眼对面那三个人，只好一五一十的回答，我朋友，介绍我认识一朋友。觉得这回答太拗口，我又重新说，我的一个朋友介绍我认识另一个朋友。 林悦很快明白过来，他说，“是不是给你介绍男朋友？” 我挺尴尬的，支支吾吾的回答，“算是吧。” “你在哪个医院具体在哪儿？” 这次我知道麻烦大了，林悦那脾气，我和余天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来没给过余天好脸色，我总觉得他要来了肯定没好事。 “你别来，我尽量早点儿回去。” 林悦后来也就没说什么了。 我抬头说了句，“我妈，让我晚上早点儿回家。” google这时候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等下还有个病人要做检查。” 而我忘记了，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挂断和林悦的电话。 正文 059林悦要亲我啊 林悦杀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托着下巴听那小医生讲他之前遇见的一奇葩病人，说实话，那小医生的性格真的挺好，刚我接电话的时候场面特尴尬，只有他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结果我就把答应林悦马上回家的事儿给忘了。可我也没想到林悦能找到医院来，余光看见他朝着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立马特装蒜的喊服务员过来结账。 拿了账单一摸口袋，我发现我出门时就没带钱包，身上只有几块钱顶多够坐个公交的。小医生马上站起来说，“这顿我请。” 我干干的笑着，特不好意思，而这时候林悦突然在那小医生的背后站住，“既然是我妹妹吃的，就算我的。” 林悦一边说着特潇洒的在桌子上放下几张毛爷爷，其实小医生只比林悦矮了一点点，但气势完全被比下去了。 淳子和小医生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被林悦拽到餐厅外面了，我能看出来他不怎么高兴。 我说，“哥你轻点儿，这么多人呢。” 林悦不听我的，不止攥着我手腕的力气变大了，还故意加快脚步。 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林悦说，“刚刚你那个做医生的朋友不是也在吗，我听他说要去看病人就猜到你在这儿了。” 没想到林悦还挺关心我，他连google在哪儿实习都知道。 可我心里挺郁闷的，我也没怎么惹他啊，而且我还是一大病初愈的病人，他就不能温柔点儿么。我这么想着，突然就撞在林悦身上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下的。 我垂头丧气的揉着脑门儿。 “手疼吗？” 算林悦还有良心，他看了看我被他攥的发红的手腕，改变主意决定握着我的手走了，我却觉得更奇怪，我想把手往外抽，他就变换了个手势直接跟我十指紧扣了。 我吞了下口水，脸立刻发烫，而林悦开始笑，声音挺小的还是被我发现了。 “笑什么呢你？”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林悦回答的挺神秘莫测的，他把我带到停车场，我上车后他又像上次那样弯着身子给我扣安全带，亲密的让我有点儿手不了，我拿手推了推林悦，他站起来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咧着嘴笑的特尴尬。 林悦在我头顶摸了一把就绕过去到驾驶座坐好。 林悦这次把车开的挺慢的，我在后视镜里看着林悦被反射出的脸，特小的一张脸，鼻子直挺眼神锐利，我看着看着发现林悦也抬起眼，我们就这么隔着一面镜子对视了，我觉得特尴尬。 后来林悦一边开车总是时不时的测过头来看我，而我还在想着刚刚被他拍在医院餐厅桌子上的那几张毛爷爷的，我真想告诉林悦，一张都能找钱的，他不用那么大方。 我正想着，车停了，我抬头看，原来已经到家了。 林悦突然转过头来很郑重的看着我，他伸手把我一边的头发撩到了耳后，然后一点点的把脸凑过来。 有了上一次和余天的经验，我明白了，林悦这是要亲我的架势啊。 正文 060林悦的前女友 可我能让他亲我吗？我在心里纠结了一下，答案是不能。 上一次和余天其实也是不能，可当时我连纠结的机会都没有，他目的明确根本不给我逃的机会。 这次我不能重蹈覆辙了，我躲开的时候林悦挺意外，他皱着眉头，“怎么了？” 我知道林悦肯定觉得我对他也一定有那么点儿意思，不然不可能一路上这么乖乖的让他摆布，还动不动的就脸红。 可其实林悦真的想多了，我这人一向就这么没数，如果说林竟那种清粥小菜我不当回事儿的话，林悦这level的糖衣炮弹我还真招架不住。 我觉得，稍微被迷惑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我这一愣神，林悦又凑过来了，这一次我表现的比较坚决，直接解了安全带跑路了。我家就住三楼，按理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路跑上去我还是免不了气喘吁吁的，我倚在门上想，我这么跑了林悦会是什么表情啊。 他是气的黑了脸还是笑着以为我跟他玩儿欲擒故纵呢？ 我在第二种可能上打了个大叉。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敲门声，我墨迹了半天才走过去，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儿，透着缝隙看林悦，明摆着不欢迎他进来。 林悦也不生气，他把手从门缝里伸过来，动作敏捷的贴在我脑门儿上。 “没发烧啊，脸红什么呢？” 我怕门夹到他的手，吓的马上把门打开了。 林悦嘿嘿笑了一声，一点儿都不像他，他拉着我的手把我从自己的房间里拽出来，又拽进了他的房间。 不过林悦并没打算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他在我脑门儿上敲了两下，“想什么呢？不是答应陪我一起整理房间了吗？” 我“哦”了一声，这段日子以来林悦的转变有点儿让我猝不及防，我在他房间里看了一圈儿，挺整齐，至少比我的房间干净多了，好像没什么好整理的。 就在我走神儿的功夫，林悦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两个牛皮纸箱，和我当初扔余天东西时候的纸箱一模一样，颇有点儿跟过去道别的意思。 我想缓解下气氛，就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干嘛啊？你也有个难忘的前女友？” 林悦表情一凝，还是没有明显的难过或者生气，他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地图一边说，“算是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闯祸了，但林悦还是把箱子放在我面前，“桌子上的这些都不要了，你帮我装进去。” “哦。”我僵硬的点点头，看着那些林悦亲手写的旅行攻略，真的觉得有点儿舍不得，要整理这些肯定得特费心。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一切计划都会输给变化，所以我从来不为未来做打算，在旅行这件事上也一样，一般都是带着随遇而安的想法。 我又看看林悦拍下的照片，收集的明信片，他写下的那些话，怎么都觉得这好像不是留作纪念，而是特地写给一个人看的。 正文 061这算表白吗？ 当我把那些东西整理打包成两个大箱子后，我在林悦眼里看出了淡淡的不舍，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自己来做这件事了。 就好像我当初决心把关于余天的一切都封存了一样，其实对自己真的挺残忍。 但很快，我又在林悦眼里找到了另一种坚定。 他说，“这些都随你处置。” 我低头看着那两个大箱子，很明显那些都是关于他从前女朋友的东西，他现在交给我，这其中的意思太明显。可故意装作不明白的说，“怎么好像是你给我的恩典一样啊？” 林悦笑笑，“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随便回答了一句，“至少也是以身相许那级别的啊。” 我没想到我这句话给自己带来了麻烦，我已经把刚刚在车上林悦差点儿亲我那事儿给忘了。可能有了上次被拒绝的经验，林悦这一次要果断多了。 他直接凑过来，我们俩的嘴就贴在一起了，我想动才发现胳膊也被他轻易的按住了。接下来是一连串的攻击，我能清晰感觉到林悦的舌头在我嘴巴里扫了一圈儿，然后很认真的去勾住我的舌头。 天啊，我受不了。我脑子特别清醒，身体却被完全控制住。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林悦亲了我大概半分钟，他松开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没劲儿了，甩开他的手，我倚着墙大口的喘气。 林悦走过来好像想抱抱我，被我躲开了，我们之间彻底冷场。 我从林悦的房间跑出去，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一边又一边的漱口，嘴唇都被自己搓的有点儿肿了，可我还是觉得里面有他遗留下来的味道。我突然特难过，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委屈，林悦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亲了我。 晚饭时林悦没有出现，很显然他白天回家的时候是有和我妈打过招呼的，于是我妈看到我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问我是不是和林悦吵架了。 我闷着头继续吃。 老太太急了，她说，“司喜，你以后别惹你哥。” 我也急了，“凭什么就是我惹他不是他惹的我呢。” 我心里还因为被亲的事儿觉得委屈，撂下筷子就上了天台。刚上去我就看到上面烟雾缭绕的，坐在前面的人转过头来，竟然是林悦。 在我的印象里，林悦这人是不抽烟的。他这么拧巴的一性格，肯定特惜命，怎么可能做这么危害健康的事儿。 林悦见我要走就追了上来，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顺便站在楼梯前面堵住了我的退路。 我总觉得林悦现在是不是也恨不得把我当烟头踩啊，结果林悦说了一句特别惊世骇俗的话，至少是我意料之外的。 他说，“丫头，我喜欢你好多年了。” 这个好多年，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睁大了眼睛看林悦，显然他这次没有打算突然亲我的想法了，他只是拉了拉我的手，又很郑重了问了一次，“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看？” 正文 062余天要住我家 我没答应林悦，当然也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恋爱是件大事儿，更何况对象是林悦，我必须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想随便给一个答案，因为我怕我后后悔，我的心，是动摇过的。 我决定仔细斟酌一下，也许用不了太久，但我一定得真诚面对。 林悦脸上有一点儿不明显的落寞，他淡淡笑了下，然后伸手把我的头发彻底揉乱。 我瞪了他一眼，暗示他的举动有点儿欠揍。 林悦不以为然，他又摸了摸我之前脸上的伤，“还疼吗？真的留疤了。” 我摇头，“不疼了。” 那道疤其实很浅的，不贴着镜子都看不出来，想到林悦肯定是贴的我特近的时候才发现的那道疤，我有点儿脸红。 我推了他一下，“去吃饭。” 林悦点了点头，把路让开又跟在我身后和我一起下楼，我走的快一点，他也跟的快一点，我走慢，他也慢，一直保持着很小的一段距离，他的呼吸全都贴着我的脖子，温温的痒痒的，并没有不舒服。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终于转过身去，林悦竟然直接拉了我的手。 他想就这样回家吗？这太快了，我担心我家的老太太林悦刻板的老爸都不能接受这件事儿，甚至连我自己都没考虑好要不要接受。 偏偏在这个时候门开了，我吓的想推开林悦，他却硬是搂住了我的肩膀。这次更说不清了。 只是我没想到，门彻底打开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余天。 当然，余天也把我和林悦那种亲密又别扭的姿势看了个完整，他原本还算柔和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我猜林悦也差不多。 我妈在屋里问，“怎么还不进来啊？” 我一愣神，余天已经直接把我给抢了过去，真的是抢，我怀疑他挺生气的，因为我的胳膊被抓的特别疼，而林悦因为毫无准备，他看着身边突然空了的位置也是一愣。 就这样，我变成被余天领着手走进家门，虽然我挺不乐意的，但是我不想在我妈面前表现出来。林悦跟在后面，脸色特难看。 我早就猜到余天这人很会讨长辈欢心，一进门我妈就问我，“怎么有男朋友不早点带回家？” 我看了眼余天，原来他是用这种方法进来的，在看地上摆着那三两盒营养品和果篮，心里更明白了。 我另一只手在余天腰上用力掐了一下，趁机躲开他，“妈，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又转过头去看余天，“还不走？” 我妈不乐意了，“司喜你干嘛呢？” 余天笑笑又搂住我的肩膀，“阿姨对不起，前段时间我们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吵架了，我又受伤住了院，所以现在才来。” 我马上捂住余天的嘴，完全没考虑到这动作在别人眼里会显得特别亲密，我只是怕余天再说下去就得把我在酒吧打架那事儿完全抖出来。 林悦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的走到餐桌边上坐下，我看到他眼神儿挺失望的。 诚然，我也是内疚的。我有点儿心疼林悦，但是我更怕我妈知道我在外面闯的那些货，余天这事儿办的真不地道，他诚心逼我呢。 看我彻底泄气妥协了，余天就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到林悦对面坐好，顺便和我妈说是前不久在健身房运动的时候受的伤，我妈这才没追问下去，可她马上又数落起我不懂照顾男朋友了。 天地作证，我哪来的男朋友啊，这次彻底洗不清了，我不知道余天还抓了我多少小辫子，但他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我决定吃完饭再跟他彻底说清楚。 这顿饭是我吃的最长的一次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就好像在故意装淑女一样，其实是我脑子里事儿太多，余天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还时不时的往我碗里夹菜，林悦虽然黑着一张脸但也不动声色的留在那里。 每次我一抬头就看到余天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带着一脸特做作的宠溺和温柔，我就生气的用力瞪回去，他更加含情脉脉的看我，一定是故意的，我被他看的完全不敢抬头了。 我妈和林叔叔特开心，一个劲儿的夸余天是个好孩子会照顾人。我妈还特地瞪了我一眼，“你也给小天儿加点儿菜。” 这都小天儿了！我在心里呕了一下，还是特不情愿的夹了一大块青椒给他。余天竟然很配合的吃完，一点儿都没有嫌弃的意思。 他不吃青椒，我知道的。 当这顿漫长的鸿门宴结束之后，余天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帮我妈刷碗，又亲自切了个果盘，西瓜都切的和开了花一样，很小的一粒葡萄上面也刻着字，特专业。 我妈又把余天夸了一顿，余天笑了下说以前在ktv里打工练出来的。 可我并不知道余天什么时候去那里打过工，我还记得他虽然在农村长大但明显也没干过什么累活儿，他的手指细长细长的，手心也特别软，而这次见面之后每一次有意无意的被余天用手拉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他的手心变硬了，有一些薄薄的茧，仔细看上面还有一小道一小道的伤痕。 也许，就是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留下的吧，我终于确定了，那时候他过的并不好。可我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我愣神儿的时候林悦一直在看我，我抬头就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我挺不自在的，林悦继续看我，他眼神里的意思我明白。 他是在说我不能这么浑水摸鱼，跟林悦的事儿我可以慢慢考虑，但余天我不能和他牵扯的不清不楚的，可我还是开不了口。 林悦挺不开心的，一晚上他的表情都算不上愉快，但除了我和余天之外别人都看不出来，因为我妈和林叔叔的注意点全部集中在余天身上。林悦默默的起身默默的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的声音都特小。 这一边我妈和林叔叔还热切对余天问长问短。 余天一一的回答，这也让我了解他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的。从医大退学，白天去做销售，晚上到夜场打工，熬了两年终于签了一笔大单子被老板赏识有了一出头的机会，直接当上了区域总经理。 可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我总觉得余天还有瞒着我的地方，比如说他是不是出卖色相才换来了机会。或者说他背后会不会有意富二代的女朋友。 我问不出口，心情越来越糟糕，意外的有点儿酸酸的感觉，为我自己，更为余天。 外面开始下雨了，暴雨，砸的玻璃都噼里啪啦的响。 时间不早了，余天起身说他要走了。 我看到雨那么大，他现在开车视线肯定不好，就随口说了一句，“要不你再坐会儿吧。等雨停了。” 余天看看我，然后轻轻的点头。他挺开心的，虽然开心的不明显但我知道，因为在桌子下面，余天偷偷拉了我的手。 这样的小举动让我心里震撼了一小下，此时的我和余天，就像一对特平凡的小情侣，他偷偷拉着我的手，我偷偷的害羞。 有一种很矫情但甜蜜的错觉。 我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说的话给自己找了麻烦，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而这时候我妈特开明的说了一句，“要不今天小天儿就留下吧。” 我甩开被余天拉了半天的手，有点儿回过神来，可很显然我的反对无效。 连一向刻板的林叔叔都没说什么。 可是我们家就一普通家庭，哪有什么客房给余天住啊，林悦的房间倒是双人床，可我不敢想像他们俩睡在一床上的情形。 我甚至觉得，万一余天和林悦搞上了，嗯对，就是那种不正当的男男关系，好像最吃亏的是我。 最终的决定是，余天睡在客厅里。 我妈和林叔叔早早的回了房间，好像要给我和余天留点儿二人世界，我甚至觉得老太太已经默许了余天直接睡进我的房间了。 显然，余天也有点儿动机不纯，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余天就凑过来，把我搂进了怀里。我不知所措，他立刻按住我的头不让我躲开，我拿手抓他，用膝盖踢他，他把我抱的更紧了。 他说，“我好想你。” 正文 063不想让他走 余天说他想我了，这句话我暂时还分辨不出真假，但我很明确的知道我喜欢听，因为好听。他声音好听，说出来的话也好听，最关键的是我乐意听。 我想，他即使说一句他爱我他喜欢我，我肯定也是乐意听的。当然，要不要接受得另说。就好像林悦问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由衷的开心，女孩儿这点儿小心思，就是虚荣吧。 余天抱了我一会儿就把我松开了，我猜他是累了，之前伤的不算轻大病未愈的又急着去找我，接着又出了几天差。 他的脸好像瘦了点儿，但还是挺好看的。 不过很快，我又发现余天开始盯着我的嘴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盯着看，看着看着好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一样，我特心虚。林悦亲了我，我难过了一会儿也就没什么了，可被余天看出来，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光彩，迫切的想逃。 “我睡觉去了。” “等一下。” 他也没有特别强硬的口气，还是带着点儿商量的。我犹豫了一下走回去。 我说，“你上次不是说要好好谈谈吗，其实我也有点儿事要和你说清楚。”余天看着我，我继续说，“你明白吧，说清楚就不用再见面了。” 余天点了点头，我明白他那一个小动作也是挺为难的，还没开始我已经明确给了他答案。就像一场考试，明知道即使得了一百分还要被淘汰，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考场。 我在心里骂，司喜你真作。 关于谈谈那件事儿，我和余天是准备出去说的，在家里不合适，进去我的房间更不合适，我还真有点儿怕他突然兽性大发，余天也挺默契的给了我个眼神表示同意出去说，就好像默认了他一进我房间就真能克制不住一样。 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事儿，该发的时候在哪儿都是发啊。 我从壁橱里拿了两把伞，余天走过来挺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其中一把放回去，于是我们俩就这样撑着一把伞出去了。 外面的雨还是挺大的，为了不被淋湿我就得忘余天身边靠，越贴越近他干脆直接搂住了我，还笑了出声。 这才是他拿一把伞的目的，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乐意说。 我捅了余天的肚子一下，特嫌弃的说，“真鸡贼！” 余天继续笑，“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当然喜欢了，有什么好不喜欢的，就算余天在这发了那啥把我就地那啥了我还是喜欢，人有时候就是挺贱的，这病不好治，但我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不喜欢。 我们找了一个小亭子坐下，余天把外衣脱下来垫在石凳子上才让我坐。他真的挺细心的，当初我和余天在一起之后他就没让我喝过生水，没淋过雨，凉的地方也不让直接坐，因为我的生理期不算太正常，他经常给我带点儿红糖水，还帮我记了日期，当时我特嫌弃的说是不是怕我将来不能给他生孩子啊。 余天思考了一下，还真的认真的点了点头。 现在想想，当初那种有点儿婆妈的小幸福还真难得。 真正坐下之后，我们直接的话题反而有点儿不好展开了，我想问余天，但又觉得有点儿像审问犯人，而且该从哪儿审起呢，应该是小星吧。 那个孩子呢，应该也没有生下来吧，想到这，我觉得自己不算厚道。这几年我无数次的想过，有一天我见到一个长的像余天的小孩子，我该怎么办，答案是我肯定不会喜欢的。 他和别人生的，我凭什么喜欢。 结果是余天先开口问的我，他的第一个问题，我就觉得很难回答，他问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余天的问题对我来说简直是当头棒喝，我一直以为他说的谈谈是他对我道歉或者解释，没想到一开口，原来那个被审问的其实是我。 我不乐意了，不顾在余天手里的雨伞就往外跑。 余天拉住我，他急了，“你干嘛啊？” 我更急，“你说我干嘛啊，你脚踩两条船，现在还来审我！” “我什么时候脚踩两条船了？” 余天把我往回拉，接着直接按着我让我坐好，他眼神挺无辜的，可我不信，杀人犯也没有几个直接认罪的，他当初也是瞒着我的啊，我突然觉得很失望。 我想说出来，但又觉得难以启齿，我该怎么说，光明正大的对他喊，余天你不要脸，你睡了我最好的朋友，还把她的肚子睡大了吗？我说不出口，有些话，真的挑明了好像就我们就真的回不到过去，如果余天现在没有女朋友，如果他和小星也成了过去，也许，也许我正的能骗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毕竟是爱着余天的，这种感觉，四年来有增无减，在恨的同时始终没有停止爱。如果他真欠了我什么，他用下半辈子来还就足够了。 而我最想要的，其实也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同时又深爱我，只爱我的余天。 我最后还是没开口，但余天从我的眼神里好像看出来什么，他在我面前蹲下，用手指蹭着我有点儿潮湿的眼角。 “司喜，你告诉我，四年前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才一定要和我分手？” 我抬头看了看他，误会，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出现在我和余天之间。我还是把小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对余天说了，包括我看见的，我听过的一切，完完整整的告诉他，我一边说一边难受，那种难受从心底来，这么多年我都不愿意回忆的事儿经常变成噩梦，但现在，我自己把它说了出来。余天始终握着我的手，他只是安静的听着，直到我说完，他问我，“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认识她，你信吗？” 我摇头，我不信，我明明看见他们在大树下面接吻，在圣诞节后的第二天，他的脖子上还围着我给他织的围巾，我不会认错的。 余天见我没有再和他说的意思，就握着我的手。 他说，“四年前，其实我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你突然说要走，我以为你只是去读书，我想留你，但我不能那么做。我也以为你会回来，后来你走了一个月，就发了一条信息和我说分手。那是你走之后和给我发的第一条信息。” 我看着余天的眼睛，他的样子真的不像在说谎，他的眼睛里跟蒙着一层大雾一样。 “后来我发了很多信息给你，你都没回过。” 刚出国的时候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司大同甚至给我找了心理医生，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我才恢复过来，我发信息告诉余天要分手，然后就扔了那张手机卡。 甚至切断了我们之间一切能联系的方式，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和余天就已经结束了，我以为我成全了他。 “两年前，我去找过你。google他们说你有男朋友了，我不信，可我到了东京之后才发现那那么大我怎么可能找到你。我在那住了一个月，去每个大学问有没有人认识你，后来因为公司的事情我不得不回来。可是你知道吗，回国那天我在机场看见你了。你真的和一个男孩子挽着手走出来，我想追过去，最后我怕了。我站在那看你们一起离开。” 我听着余天讲，就好像一个特遥远的故事，他讲的很认真，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很认真。他和我一样，都不得不把最难过的记忆挖出来摆在台面上。 后面的事，余天不说我也知道了，他回国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就像林竟说的，余天有女朋友，这两年他不止有过一个女朋友，说的直白一点，他开始了完全不同的一种生活，跟他说不清楚的女孩儿不止一两个，但这样的生活又维持了多久，是不是到现在还是这样，我不清楚。 他现在的那个女朋友，又是哪一种关系，我也不知道。 雨停了，可我和余天之间的气氛突然变的很微妙，他除了用误会两个字解释了关于小星的事之外并没有告诉我他现在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而我也没有告诉他，他看到的那个和我挽着手的男孩子其实是我弟弟司辰，和林悦不一样，司辰是司大同给我生的亲弟弟。 回去的路变得有些不够长，余天始终拉着我的手，我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在想，他还要不要进去呢，是不是真的像我开始说的那样这一次说清楚了就可以不用在见面了。 打开门，余天把我往里推了推，自己却没跟着进来，他笑着看我，“早点休息，我走了。” 我愣在那，一瞬间有点儿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伸手拉住了他。 正文 064处男情结（推荐票300加更） 余天却好像完全不意外，他像知道我会拉住他一样。我们就那么默默的对视了几秒钟，然后我受不了了，转过身关上门。 我知道余天走了，门外传来他的脚步声，轻轻的慢慢的，好像没了力气一样。我倚着们在心里骂自己，余天在选择的权利放在我的手里，为什么我愿意相信别人就不愿意相信他。 万一，他对我是真的呢。 我明白，哪怕真的是万一的机会，比起伤害别人，我更不愿意伤害余天。 我一抬头，窗外又开始下雨了，比刚才的还大。我骂了句什么鬼天气就拿着伞出去了。 余天刚才好像走的挺慢的，可我一出去就找不到他了，我站在楼道口看了半天，他的车子还停在我家楼下，人却不见了。 我有点儿担心，他头上的伤不知道有没有完全好，一沾水会不会在外面就晕倒了啊。一想到他还是个病号，现在淋雨说不定翘辫子了都没人知道我就开始着急，急得我不管不顾就冲进雨里。视线模模糊糊的，我更看不清了，急得大喊余天的名字。 然后我摔倒了，地太滑，我跑的太急，标准的狗吃屎的姿势，脑门儿磕的特别疼。 “司喜……” 我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余天，他本来拿着外衣遮着头，一看到我就把衣服盖在我身上，我被他半拽半搂的带回楼道里，擦干净眼睛我笑出来，余天和我一样变成落汤鸡了。我踮着脚，两只手勾在他脖子上，离得不更更近的和他贴在一起，“真好，你没死。” 余天笑了下，明显有点儿无奈的那种，“我怎么就死了啊？” “我怕你想不开啊，在说你脑子不是有问题么。” “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余天在我头上戳了一下，“告诉我，你追出来干什么？” “给你送伞啊。” “伞呢？” 我扬扬手，折叠的好好的一把伞，比我身上还干净。 余天哭笑不得的把伞接过去，“你傻啊。” “我乐意，就许你一个人苦肉计啊。” 其实我和余天都知道他没有，后来余天告诉我，他看见我之前就在对面的楼道里躲雨呢，因为从那抬头看看到我房间的窗户，所以他没注意到我跑出来了。 我们俩悄悄的回了家，真的是悄悄的，甚至我心里按耐不住的那点小兴奋都被余天用手捂住了，本来我挺不乐意他捂着我的嘴的，但我突然在他手心舔了一下。 余天忍着小，特别小声的说，“司喜你怎么这么色？” “那还不是只色过你一个人啊。”我也同样小声的说，但心里很得意。 洗澡这件事儿，我们又面临一重大选择，余天的意思是一起洗，反着不是没洗过。我不同意啊，我还是非常害羞的。最后争论的结果是余天先洗，他洗的快我也不用等太久。 余天洗澡的时候我就坐在客厅里，眼睛时不时瞄着浴室的半透明磨砂门，余天说的没错，我是有点儿色，我真后悔没在里面放一监控摄像头啊。 不到十分钟余天就出来了，我在储物间里找了林悦的一身旧衣服给他，余天不乐意，他宁可围着我的hellokitty的浴巾也不肯穿林悦的衣服。 “待会儿搂你的时候我不想让别人的衣服隔在我们中间。” “真事儿！”我由衷的鄙视余天，但心里竟然也有点儿赞同，余天搂着我，中间隔着一件充满林悦味道的衣服，怎么想都觉得怪。 准备洗澡的时候我把余天湿透了的衣服丢进洗衣机转了几圈，正要脱衣服呢，余天把门开了个缝，头探进来，“我去哪儿啊？” 这问题真不要脸，不过他现在这样子我还真不放心把他搁客厅里。 “你先去我房间。” 余天笑了下，特鸡贼，在我用毛巾抽他之前他就跑进了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句话让余天会错了意，等我洗完澡出去回到房间的时候，我看就躺在我的床上，盖着我的被，光明正大的，跟一等待侍寝的小白脸儿似的。 “谁让你躺那儿啊，地上去。”我瞪了余天一眼，我的床是单人床，两个人睡肯定特别挤，挤着挤着挤到一块儿去那事情就不单纯了。 余天特无辜的看着我，“我还是个病人呢。” “装蒜。” “真的。”余天把我的手拉过去放在他头上，果然还能摸到一个小包，头被打了这种事儿我没经历过，但电视里见的挺多。 我心软的答应余天睡在床上，但他得保证不做坏事儿，余天答应的很诚恳，而我虽然知道他正一点点儿的瓦解我的心理防线，还是欣然接受了。 我的床比酒店的单人床还窄一点，我和余天并排躺着实在有点儿靠的太近了。 我说，“你再往外挪点。” 余天听话的挪了一点儿，有过了一会儿，我们俩又贴了。 我又说，“往外点。” “再外就掉下去了。”余天可怜兮兮的回答。 我往外看，结果被余天一拉，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被他抱着，余天把嘴凑过来亲了我一口，就轻轻的，我来不及生气他就把头转过去了。 可我还是被他按着，被迫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他装死装睡，唯独手上的力气一点儿都不小。而我这样被他欺压着，突然也有点儿时光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但真的能安稳吗？余天差不多睡着的时候我开始用力摇他，把他摇醒了我就问。 “你还有一事儿没说呢？” “嗯？”余天迷迷糊糊还不忘在我腰上摸了一把，“明天再说。” “不行，必须现在说，要不你现在立刻走。你告诉我，林竟他们都说你有女朋友……还有，酒店那次的电话……” 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余天突然睁开眼。 我明白，这是心虚的表现，被说中了的表现，我有点儿难过失望，开心幸福后的失望都是加了码的，但我没办法真把余天撵走。 余天笑笑，但是笑的挺勉强，明显有心事的那种，他摸摸我的脸，“司喜，相信我，我现在只有你一个。至于电话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个误会，你就当我故意气你的吧。” “真的？” “嗯。” “那之前有过别人对不对？” 余天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从他身上挪下去，慢慢的躺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其实我一直明白的，即使没有小星也会有个小月亮小太阳的。 可他承认的时候，我就是接受不了。 “余天，你再告诉我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没骗我，你现在只有我一个，是真正的只有我一个。你为了我把别人甩了也不行，我不当三儿。” 余天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很郑重的那种，虽然犹豫过，但有不像撒谎。而我虽然怀疑着，却愿意相信。 可我终究忘了，是人终究会说谎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而余天，也是一平凡人，他现在在我们中间埋的这颗炸弹，早晚会把我的生活炸的鸡飞狗跳。 我突然把余天的胳膊扯过来，很用力的咬下去，他总说我的牙特尖，那是因为我咬过他好多次，但他没对我认真的生气过。 咬够了我就重新趴到他身上，开始很认真的亲他，默默的从头顶到脖子，我学着小电影儿里的动作轻轻咬着他的喉结，终于把余天折磨的受不住了。 他翻过身，把我压在下面。 我意识到事情的发展逃离了我的控制，我又颓了，余天开始解我扣子的时候我把他拦住了。 “不行。” 余天茫然的看着我，都到这地步了，他可能不知道我还抗拒什么，但他没勉强我，只是从我身上翻过去重新躺好，然后把我的头按在他肩膀那里，轻轻的说，“睡吧。”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根本睡不着。我不愿意和余天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们家房子小，林悦的房间就在隔壁，我妈和林叔叔的房间也不远，万一他们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那太尴尬了。第二是我真的没准备好，虽然我对余天挺色的，但说到底，我在那方面的经验为零，而且一想到余天的经验说不定有两三位数了，我就更不开心。 我没告诉他，其实我有很严重的处男情结，他怎么可以让别的坏女人给开发了呢。我真难过。 余天也和我一样难过，我知道他也睡不着，他身上某个和我不一样的部位一直是一种待命的状态，时不时的蹭到我。我在心里说他活该，还是继续在身上乱蹭。 余天余天余天，活该活该活该。 正文 065余天被林悦打了 半睡半醒的时候我感觉嘴巴那里滑滑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该不会是做梦流口水呢吧。 结果，睁开眼我看见的是正趴在我身上啃的余天。说是啃，但他的动作其实一点儿都不粗鲁难看，我想他应该积累了不少经验，才能把这么色情的事儿办的跟个艺术片儿似的。 可我不开心，我始终没过去那道坎儿，所以我伸手把他推开了，不大的力气，还好余天本来就没打算干什么，不然我推不开。 余天看着我笑，“醒啦？” 我半睁着眼睛“嗯”了一声，再看看余天，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但还是不难看。我发现了，他这人就没有难看的时候，这事儿不公平，我猜我早上醒来的时候肯定不好看，可即使这么不好看，余天还是捧着我的脸，又啃了一遍。 啃完他还挺嫌弃的说，“刷牙去。” “不去。”我扭过头去不看他。 我都没来得及嫌弃他，因为被他啃着的时候，我压根儿没心思想别的事儿，这是我们中间的又一个不公平，他身经百战，我初出茅庐。 快到夏天了，再加上我和余天挤在这张小床上，我觉得热，就开了空调。开空调之后又冷，余天自觉的把我搂进他怀里，他身上那块hellokitty早就没影儿了，我们这么贴着我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存在的。但余天也不再做什么，就是安安静静的从我背后搂着我。 我又把小星的事儿问了一边，他也一一回答着，其实也没什么好回答的，余天很肯定的说不认识小星。他最后问我，为什么不觉得是小星骗了我，或者我们一起去找她问清楚。 我说算了。余天的这种假设，我从来没想过。但他这么说了，我就信了，哪怕是假的，既然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也姑且当成是真的。 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里，我始终没有察觉到，余天一直把诱导着我去认清一件事，那就是我对他的不信任，甚至没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一个人走了。而他也确实因为我，受了一些挫折，改变了原本四平八稳的人生。 说白了，他设了个圈套给我，故意让我去愧疚。我难过了他就哄我，很温柔的哄，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说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的。 于是，我最后那点儿心理防线也被余天拿下了，我眼睛酸酸的看着他，重重的点头，对于自己被洗脑了的事儿全然不知。 顺其自然的，我们又接吻了，相当绵长，亲到最后我都不会呼吸了余天才放开我。余天这次没嫌弃的催我去刷牙，他只是坏笑着问，“我是你什么人？” 我往他怀里钻，特小声特害羞的说，“男朋友。” 这时候也差不多天亮了，我把余天的手拍开，从床上下去看昨天给他洗的衣服，用手摸摸还是觉得有点儿潮。我从抽屉里拿了吹风机对着衣服吹，也忘记了去想这东西会不会噪音太大了。 余天就坐在床上看我，一边看又似笑非笑的，两只眼睛弯弯的，我不敢看他，转过身去专心的把他的衣服都吹干了。 之后，余天也真的配合着把那两件皱皱巴巴的衣服给穿上了。 我们俩又悄悄的往客厅转移，我觉得这事儿我办的挺天衣无缝的，早上大家一起来看到余天在客厅里，肯定不会怀疑我们俩有什么事儿。 可结果，我们一出去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林悦。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晚上的衣服，我脑子里出现一特可怕的假设，林悦一夜没睡。 我往前走，被余天挡在了身后，我喉咙跟打结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是余天先开口的，他对林悦说，“我们出去谈。” 林悦没回答，只是起身往门外走，余天跟在后面。 直到他们俩的身影都在我眼前消失了，我才明白过来也跟着跑出去，楼下没人，我想到了天台，林悦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那儿。 而且，在天台，说话没人打扰，打架，也没人管。 我活了二十三年，在以往二十二年人生里都没体验过的事情终于成了现实，俩男生为我打架，俩长的特别让人想犯罪的男生为我打架。这要是初中高中的时候，我说不定会偷着笑。 可当我跑到天台上的时候，看着余天被林悦揪着脖领子左一拳右一脚的时候，我深切的感觉到，我就是不断闯祸闯祸再给身边人带来麻烦的傻逼。 我不确定林悦的身手怎么样，但我能看出来余天摆明了没打算反抗，眼前的情况发展下去，我一点儿也不怀疑林悦随时能把余天从天台上扔下去。 我慌了，我不能让我哥当杀人犯，也不能让我男朋友被打死。在这时候我对他们俩还是很平等的，可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林悦刚好抬手给了余天一巴掌。 特响，余天就站在原地，不躲不闪，甚至头都没有歪一下。然后他脸上飞快的显现出五个手指印。林悦还要揪住余天，这次我看不下去了，就那一瞬间，我跳起来给了林悦一巴掌。 打完我就后悔了。 林悦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目光躲闪的根本不敢看他，只好回过头去看余天，他被打成这样，我特心疼，我问他，“你还好吗？” 余天笑着说没事儿。 我扶着余天绕过林悦往外走，过程中我仍然不看看林悦。林悦还是从我背后拉了我一下，他的手凉凉的，我被他攥着，整个人冷的打了一个激灵。 林悦说，“跟我回家。” 语气还算是平静的，我能感觉到他在生气，但还是按耐着不对我发火，连眼神也都还是包容的。 “我……” 余天在我身后咳嗽了两声，很压抑的那种。 我转过头去问他，“你没事儿吧？” 余天摇摇头。 我对林悦说，“我先送他回家。” 说完，头了不回的跟着余天走了，我不是不想回头，是不敢。面对林悦的时候我很心虚，甚至我明白这说不定又是余天的一苦肉计，但我愿意上钩，所以我更对不起林悦了。 毕竟爱情这东西是很难理智的，即使我对林悦好，对余天坏。我爱的，还是会欺负我会骗我的余天。这种犯贱的心理，有个好听的别名儿叫心甘情愿。 我和余天到楼下，我拿了他的钥匙，把他塞进副驾驶准备去看车。余天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你有驾照？” 我点头，但不乐意说话，余天明显是觉得气氛太尴尬了，但我认为尴尬点儿好。前一分钟我才为了他打了林悦一耳光，现在我们俩有什么资格打情骂俏啊。 一路上我把车当飞机开，也没注意余天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脸，他头上的伤没好，禁不起这么折腾，不过他忍着没说。 而下车后我看到了他的样子，也忍着当没看出来。 我按照余天说的地址把他送回了家，这是我第一次到余天住的地方，挺高档的一小区，但房子不大，一室一厅。我把余天扶到床上让他躺好，然后去找了药箱，顺便把整个屋子仔仔细细的看了。 确实没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我稍微释怀了一点儿。 上药的时候余天很配合，疼也忍着不说，渐渐的我也不故意用力去戳他了。 余天说，“刚才我如果动手了，你肯定就不管我了吧？”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余天把我的头按在他怀里，“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 我受不了了，我趴在余天的怀里，没哭，但是眼睛酸了半天。 后来余天还是跟我问了林悦的事儿，他问我林悦除了亲了我还有没有做别的，我说没有，我能看出来，余天还是挺在意的，一不懂洁身自好的人却爱在我身上吃醋，我的心情也特复杂。 还有林悦说要和我在一起的那句话，我想现在不用考虑了，答案他已经知道了，就是这方式有点儿惨烈，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林悦。 但换一种想法。 林悦是我的不算很熟的哥哥，他对我好也只好了几天。 余天是我的初恋，我喜欢了他快十年，他对我好了一年多，他为了我消沉了一年多，他又找了我两年多。甚至我们打算把后半辈子也绑定在一起。 那我是不是可以问心无愧的向着他？ 正文 066他还没放弃 我在余天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他也完全不嫌弃我，就跟赎罪似的，不管我怎么胡闹他都由着我来。腻歪够了我就从他身上爬起来，可我一看，余天这脸色不对啊。 煞白煞白的。 我急得摇晃余天的脑袋，“你又怎么啦？” “别摇我。”余天说的有气无力的。 我第一想法是赶紧把他弄医院去，但余天说没事儿坚持不去医院，就是之前的伤没好。我这才明白，他之前受伤脑震荡了，刚又被林悦打了，再加上被迫跟着我飙车，现在肯定特难受。 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我又不怪你，去给我弄点儿吃的，然后快回家，别让你妈担心了。” 余天一边说着还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把把我往厨房方向推，这孩子生病了都这么没节操。 我在余天的冰箱里翻了半天，很明显他平时不自己做饭，在加上他有食物敏感症什么鸡蛋啊牛奶啊统统没有，只有几根儿打蔫儿了的青菜和一小罐金枪鱼罐头。 我用这点儿东西给他煮了一锅粥，一边拿勺子在那搅啊搅啊，一边心不在焉的想着余天和我说的那些事儿，从他的立场看，我也是个混蛋。而余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了，他从后面搂着我，撒娇的把头搁在我颈窝儿上，“别想了，总想着过去还怎么过日子？” “嗯。”我听余天的，那些糟心事儿以后都不想了。 吃饭的时候余天开始装大爷，靠在床上非要我喂他，喂就喂，结果我把这头小色狼喂饱了之后又被他啃了好几回。当然只是啃，滚床单那种事儿讲究个水到渠成，我没那想法，余天也就不勉强我，趁着还没啃出感觉他就让我回家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余天在我后面问了一句，“要不要搬过来？” 我明白他那意思，搬过来也不是非要做点儿什么，他大概不想我和林悦朝夕相对，可我还是没答应，我说，“老实呆着，明天再来看你。” 余天笑着问，“怎么来？你会穿墙？” 我说，“用你管。” 说完我就出去了，余天住的这小区都是指纹加密码门，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按的密码是我生日，为此我挺开心的，但我没告诉他。 当然我也明白，他故意在我面前用秘密开不按指纹，也是诚心要给我看的。 我在余天那待了一整天，回家的时候也差不多天黑了，一开门正好赶上开饭。 我妈说，“约会回来了？” 我有点儿尴尬，因为林悦也在，以往的经验是这时候林悦肯定要玩儿几天失踪，结果他不止没失踪，还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虽然尴尬，我也不能不理我妈啊，只好小声的嗯了一下。果然，林悦默默的攥了下手指，刚好被我看到了。 这顿饭吃的很尴尬，我妈和林叔叔都觉得我是在害羞，因为余天是头一个以我男朋友身份出现在我们家的人。之前我妈一直说我长的也不是特别报复社会，怎么就没一男的能看上，现在终于有人看上了她应该还是挺开心的。 而我闷头不说话的主要原因是林悦，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眼神一直在我身上飘来飘去的，我真庆幸没和余天干什么坏事儿，要不林悦这种心思细腻的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吃完饭我妈和林叔叔出门散步，我乖乖的躲进厨房刷盘子，顺便接了余天的电话，无非是腻歪几句，但我特小声，余天又提了一次让我搬过去的事儿，我说我要好好考虑。 余天可能听出我的郁闷了，又稍微哄了我一会儿，把我逗乐了才挂掉电话。 而我洗完晚又按照余天的吩咐乖乖回自己的房间，结果我前脚一进门，林悦后脚就跟进来了，顺便把门反锁了。 天地良心，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 我有点儿怕，林悦也是一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啊，我们都差不说明白了，他现在这举动让我特别不心安。 我看着林悦，一个劲儿的往后退，他还没怎么样的，我就把自己逼到墙角了。然后林悦跟我来，抿着嘴把我的手拽过去，我看着早上刚刚给过他一耳光的小爪子更心虚了。 林悦问，“疼吗？” 能不疼吗，我那下其实挺黑的，再加上拳拳脚脚的好几年，一般人都受不住我那下，当然更疼的肯定是林悦的脸。我抬头看看，他半边脸肿的还不算很明显，但是有一个小口子，估计是被我的指甲弄的。 我说，“哥对不起。” 林悦不怎么满意，继续不理我，可他在这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过一会儿我妈和林叔叔回来看见我和林悦在屋里锁个门算什么。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悦，其实最近我明白他这人挺容易心软的，我也不是第一次得罪他了，虽然这回得罪的比较彻底，我还是相信他能原谅我。 结果，林悦真的没把我怎么样，他也就吓唬吓唬我，顺便又在我身上看了好几圈，确定我和余天真没做坏事儿之后就开门出去了。 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我又开始和余天发短信，也不是有什么要说的，无非还是腻歪，和刚开始谈恋爱一样，恨不得喝一口水都和对方汇报一下是甜的还是咸的，余天也乐意和我腻歪，但他无非就是说饿了渴了没人照顾，要么就是被子太冷却个暖床的，绕老绕去就是像把我糊弄过去，我才不吃这套呢。 和余天对话的时候我把自己装饰的特淡定，淡定到跟一性冷淡似的，任由他怎么挑逗我我就是装不懂，其实心里早和开了花一样。 我喜欢被余天调戏来调戏去的，嘿嘿，谁让我喜欢他呢。 我和余天正聊着，突然收到条短信让我快睡觉，我一看，是林悦，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愣了几分钟。那边余天连着给我发了好几个问号，可能她以为我睡着了，最后一条发的是：在梦里等你。 我回了句：春梦吧！ 他没回，大概真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的挺早的，不是我勤快，是有人敲门。我觉得也就我妈会敲门就没想什么，穿着吊带裙就去开门了，里面是真空的，结果门一开，外面站的是林悦。 我着凸点的造型彻底暴露在他面前，林悦一笑，我马上关上门换好衣服才又把门开了个缝，只把脑袋探出去，“哥。” 林悦让我出去，我也就跟着他出去。结果林悦把我带到楼下，我看到他那两个纸箱子，原来他是让我看着他卖废品呢。 废品就是他那些旅行攻略和纪念。 之前我也问过他打算怎么处理，烧了吧太不环保，捐了吧，别人也用不到。最好的方法还是废品回收，说不定以后还能变成再生纸。 可这东西毕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我不懂林悦怎么就那么坚决，也许他是真的想放下过去吧。关键是，他还要让我知道。 我渐渐明白过来，在我给了林悦那巴掌之后，他并没有死心，依旧默默的等着我。也许是等着我回头，也许是等着我后悔，或者，他只是想告诉我，万一我有一天狼狈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个依靠的。我被打动了，只是没到以身相许的那个程度。 林悦的东西卖完了，换了几块钱，他请我喝了瓶汽水，我喝了几口他就拿过去自己也喝了几口。还给我的时候我却喝不下去了，跟间接接吻似的，林悦到不介意的把汽水瓶子拿过去，一口气全喝了。我在旁边看着，有点儿心疼他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 林悦去上班之后，我一个人无所事事的逛了菜市场，买了写余天能吃的东西就到了他家。我也没敲门，按了密码就进门了。 余天可能因为头受伤了大多是时间还是觉得晕，所以我到的似乎他还没醒，我把煮粥的材料放到电饭煲里设定好时间就轻手轻脚的钻进他被子里了。 余天可能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搂了我一把，继续睡。 正文 067第一次吵架（推荐票500加更） 我不知道余天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反着他捏着我耳垂的时候轻轻喊出来的是我的名字，这样的小细节让我窃喜了很久。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余天都是这么腻歪过来的，每天我一起床就去他家煮饭做卫生，然后一起吃饭，吃够了互相啃一会儿抱一会儿，然后看电影，后天，2012，日本沉没，一水儿的灾难片儿。 我喜欢看灾难片，这大概和我天生的悲观主义有关系，不然我也不会因为小星的几句话连问都不敢问余天就自己跑了。 骨子里的悲观和自卑，真是个烦人的玩意儿。 看完灾难片儿就开始看韩剧，不是男主挂了就是女主翘了。基本上我不会哭，但眼睛肯定要酸一会儿了，余天时不时的给我揉揉眼睛，然后递过来一瓶儿眼药水儿。 他唯一一次不乐意是我看蓝色生死恋的时候，我正攥着被子角儿呢一脸苦大仇深呢，余天突然来了句“什么哥哥妹妹的真变态”，我瞪了他一眼，他就自己躲到阳台上抽闷烟去了。 我也生了会儿闷气，然后还是去找他，“行了行了我不看了。” 余天这才把烟掐了，不过当做补偿，我得陪他看一个片儿，等他弄好之后我才知道他下的是一h漫！我知道余天的其实想看的就是我害羞的样子，这种幼稚事儿应该早几年做的，现在补上也不算晚。 回家之后我们继续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我每天都有十分之一的时间是对着手机傻乐的。 当然，林悦也每天按时回家，他没再早出晚归过，我总觉得他像是在监督我一样，因为林悦每天按时回家，我也不会在余天那留到太晚。 余天的伤好的差不多之后，我们开始手拉手的逛菜市场，压马路，互相选选衣服，我问余天上次为什么给我买那么暴露的裙子，余天说，“真想知道？”，我点头，然后他告诉我，是他自己想看的。余天也送了我几个小礼物，太贵的我不乐意手，鲜花什么的又觉得太浮夸。每次我带着礼物回家都逃不过林悦的眼睛，他也没表现出明显的不满意，甚至过来问问我更喜欢哪个。 就我一个人瞎尴尬。 又过了几天，余天开始忙碌，虽然还在康复期不用去公司，但已经在家里开始办公了，而我就负责端茶倒水，再整理整理文件。 我们腻歪的时间变少了，从余天那我知道林悦升职了，以前两个公司是合作关系，现在余天的网站办了起来，就彻底变成对立关系，他做什么，林悦肯定是和他对着干的。关键林悦还有个律师执照，比余天更会钻法律空子。 后面那些事都是林竟告诉我，余天从来没跟我提过，我不知道他是怕我误会他在抱怨什么还是压根儿不希望林悦这个准情敌的名字出现在我们中间。 有时候，有些事儿明明知道还要忍着装作不知道也挺辛苦的。 忍到了某一天，我忍不住了，对余天发了脾气。那天上午我又从林竟那知道余天被林悦抢了一个生意，还因为没拿到某些许可有可能要被起诉。我知道这事儿我应该去和林悦吵，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和余天发了脾气，导火线是我提他接了一电话，本来余天让我随便玩他手机这件事儿我是挺开心的，但偏偏那电话是一年轻女孩儿打过来的，我猜那是余天泡过的，甚至说，炮过的。 那女孩儿的目的很直接，借钱。 余天的处理方法一样直接，给！ 可我不乐意了，我头一次知道余天是这么大方一人，往小处说以后等着我吃的醋多着呢，往大处说，他不会过日子，未来我们这小家庭不知道要充当他多少前女友们的atm机。 在此之前，我也因为拿着余天手机接到一些暧昧信息和他拌过嘴，但每次余天都马上过来哄我。但我忘记了，男人这种生物最不喜欢的就是无理取闹的异性，这一次他没主动来哄我。 我闹了之后，余天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埋头工作，懒得解释。 他的反应，让我有一种他已经对我腻了的感觉，这么多天，床单还没滚成，他可能觉得用在我身上的时间多了，而且我后面还有一会找他麻烦的哥哥，所以他腻了。 我矫情的滚去厨房做饭，菜切到一般的时候，切在了指甲上，也许因为之前太不专心突然那一下疼的我直接喊出来。 我不敢看。 余天听见我的声音马上跑过来了，我扑在他的怀里，紧闭着眼睛。余天送我去医院，为了能抱着我他没开车我们坐了出租车。我一直觉得疼，但忍着没哭，稍微清醒点儿的时候我开口问，“余天，我的手指还在不在啊？” 余天说，“想什么呢，没那么严重。” “真的？你别骗我。”我声音特虚弱，一边说一边往他怀里靠，“你把我手指带出来了吗？” 余天没再说话，他把我的头又用力按了按，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眼泪砸在我脸上了。 都说十指连心，手指上那种疼是不会因为过了一会儿就觉得麻木的，到医院的时候我觉得我嘴唇都冰凉了，其实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在急诊室里，我第一次看了那根遭罪的手指，还好，手指还在，但指甲从中间被分成了两半，中间一条血缝，里面的肉也被切到了。 余天一边抱着我一边问医生怎么办？ 我们俩都以为最多是打一针，然后包扎处理一下，结果那一声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能怎么办，拔掉呗。” 我吓的把手抽回来，还好余天及时按住了。 我看着他，用特破碎的声音说我怕，然后小声的哭出来。 余天也哭出来，我知道他在心疼，也在自责。所以我咬了咬牙，又说我不怕。我催他去交钱，我在这儿等他。 余天开始不愿意，他说要么带着我一起去，要么让护士帮着交。可医院里那么多病人，哪有护士有空去帮我们排队交费，我又说我不想动，余天只好自己去了。 我知道这个队要排很久，余天走了之后我就和医生说，“您能现在就帮我处理了吗？”我说不出来拔那个字，光是想都觉得疼。 医生可能觉得我们也不像那种交不上钱的人，再加上我这样忍着也确实不是个事儿就答应我了。过程很简单，在手指上打了针麻药，大概过了几分钟就让我转过头去，其实麻药还没完全起作用，好在那医生动作挺快的，我疼了一下也就忍过去了。我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又哭又叫的。 而那之后的感觉也没比拔之前的好，我之所以不等余天回来，是不想他看着我心疼。 医生提醒我回来复诊，以后可能还要做些小修正，不然长出来的指甲会很丑，即使修了也肯定和原来的不一样。 余天交费回来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上药包扎好了，他远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泛滥出比之前更多倍的心疼。 我笑了下说没事儿了不疼了，汗却一直往下掉，跟下雨一样。 余天也陪着我笑，他轻轻的搂着我，一下一下的哄着，不疼了不疼了。然后，真的不那么疼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在余天的小房子里留宿，他也不顾我的反对把所有工作的事都搁浅了，他说没办法专心，而且我比他的工作更重要，他这么说的时候，特坚定，那样子有点儿帅的让人想哭。 感觉稍微好点儿了的时候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我不回去了。 老太太明显听出我声音不对劲就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闷闷的说我感冒了，确实，难受了那么久，声音很像感冒的。我妈没再问就让我早点休息。 这一天的晚饭是余天做的，做好他就端到我面前一勺一勺的喂我吃。其实我真的不那么疼了，大概是习惯了，或者愈合能力惊人，反而余天的动作更加苍白，但他这时候又必须给我一个依靠，所以他不能把那种疼挂在我看的见的地方。 而我也是第一次这么真真正正的想要依靠他。 我说，“下次我等你来陪着我，再让医生下手。”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你敢有下次。” 正文 068我的矫情与伟大 因为我那根遭罪的手指，我和余天的第一次吵架不了了之，他事后和我解释过，也保证不会再管别人的事，但我那点儿悲观主义和自卑感却没有减少半分，我不爱碰他的手机了。 这样的情绪，余天也有。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骨子里是很像的两个人，深爱着又缺乏安全感。我明白在这种关系不冷不热的情况下，其实如果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也许我们又能回到几天前的甜蜜，而这个进一步，其实还是滚床单那回事儿。 有点儿俗，但我们就是俗人。 在余天看来，我们只有发生了什么，他才会更有安全感，我却把拒绝发生当做对自己的最后一层保护。我手指受伤的这几天，他也诱惑过，开过玩笑，但每一次快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我还是不行。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甚至不像之前那样每天和我在床上腻歪好久，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工作上，也不让我煮饭做家务了，每天都是叫了外卖，我们俩面对面的吃，表面上看起来还挺愉快的，吃完饭他继续忙他的，我就在一边看言情小说。 看的悲春伤秋，余天偶尔注意到会过来哄哄我，语气柔柔的。然后他走开，我继续悲。 我知道余天是真的很忙，如果不是为了等我手指完全恢复，他已经回公司了，他对我的照顾也完全不是敷衍，那种真真切切的疼爱我比谁都清楚。 但我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恶劣了。 我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却不懂该怎么爱他，我明白谈恋爱这个名词，可我好像并不会谈恋爱。有时我在想，如果余天永远都这么忙，他身边需要的是不是就只是一个会说话会走会笑的人偶，无聊了可以说说话，心情好了可以逗一逗，晚上还能那个啥。最好那人偶是带开关的，不开心见到她的时候就关掉，锁进柜子里。 只是不能给别人罢了。 于是，在我手指上的纱布拆下去的第二天我就不再去余天的小房子了，他也开始回到公司办公。当然，我是个不用上班的大闲人，我开始整天呆在家里，我和淳子一起去逛街，买了一大包零食。 淳子问我是不是有心事，我说没。我和余天的事儿，暂时还只是地下情，是我不让他公开的，就好像刚怀孕的时候大家都比较担心一样，我总怕这事儿一说出去就黄了。 我不知道淳子为什么这么年轻就要生孩子，我也听人说过孩子也是用来维系两个人的感情的。也是，一开始一对儿什么都不懂的小情侣，第一次吵架就拉个手，第二次就抱一抱，第三次就亲亲嘴儿，然后滚床单，每一次感情都能得到一不小的升华。 再接下来，滚床单这个技能又能升级好几次，当床单也滚不出新花样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要个孩子了。未来的日子，两个人养一个小祖宗，哪还有精力吵架闹分手。 或者一辈子，真能这么凑合的很完美。 我这么说的时候，淳子特鄙视的瞪着我，“想什么呢！” 想余天呢呗。这两天，我们的联系变的特公式化，每天准时三个电话，分布在早午饭之后，说着再甜的情话，心里总是空荡荡的，这种空荡的另一个别名就叫做想念，我有点儿后悔不去找他了，在我开始后湖的时候我又抹不开面儿了。 和淳子分手后我拎着我的零食回家，继续和灾难片儿约会，自从我把自己闷在家里之后，和林悦碰面的机会也变多。 这天他又提前下班，换了拖鞋直接坐到我旁边。我挪开，他跟上，我再挪，他继续跟着我。直到我们俩快贴到一块儿的时候，我突然站起来，林悦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差点儿倒在他身上。 我恶劣的心情又被激发出来，“你有完吗！” 林悦被我闹了一下不止不生气，反而笑了一下。说真的，我觉得他那个笑特腹黑，他说，“司喜，你看，你不幸福。” 这句话害我郁郁寡欢一下午，又一晚上，晚饭后我拒接了余天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很想把这种情绪传达顺便传染给他。 这几天，虽然算不上冷战，但却让我很不舒服，我甚至希望我可以和余天再热热烈烈的吵一架，当然这次我不会让自己那么倒霉的受伤了，吵架之后哪怕他拉着我陪他去滚床单我也绝对不反抗。 我，想通了。 临睡前，我决定给余天发一条短信，删删改改的好几行，最后只留下四个字。 “我想你了。” 过了快十分钟，他才回复，竟然只有特欠揍的一个字。 “嗯？” 我气的不行，但还是重新编辑，“我想你啦！” “那你现在来我这。” 不去！一定不能去，我凭什么这么听他的啊，我回复，“我不去。” “哦，那我睡了。” “唉！你等我，半小时。” 我发完短信就急着起床去找衣服，然后手机响了，是余天，我急着去接，电话一通我就说，“你不许睡，等我！” 余天在那边忍着笑，但还是让我听了出来。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你从窗子往外看。” 我听话的走过去，一低头，余天就在我面前，虽然隔着几层楼的距离，他仰着头冲我笑，路灯昏昏暗暗的，但我好像特别能看清他那张脸。 真的好好看，我也，好喜欢好喜欢。 当时我有一特冲动的想法，我想立刻扑进余天的怀里，哪怕用跳楼这种脑残的形式。还好余天提前制止了我。 他在电话里说，“换好衣服等着我。” “嗯。”我低声答应着，特娇羞，自己都难以直视那种。 又过了半分钟，余天让我去开门，然后他挂断电话。我轻声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开门，门一开就被余天直接拉进怀里，搂着我，紧的我快不能呼吸。 我们俩手拉手的下楼，我问他怎么会在我家楼下。 余天装生气的说他在了好几天，我怎么就从来不知道低下头看看。 我问他为什么。 他很认真的说。“我在等你。” 说那句话的时候，余天的眼神很深情，他是在等我，在我心情恶劣的不想理他，也自以为是的觉得他对我厌倦的时候他就那么默默的等着我。 我想，如果不是我忍不住告诉他我想他，或者余天会那么一直等下去，他比我更擅长等待，而他的唯一一次主动，就换来失望和绝望。 我突然很心疼他，我告诉余天，其实他日本看到的那个男孩子是我弟弟司辰，之前不愿意解释清楚，是我幼稚的想留给他一些危机感，但我现在不舍得了。 余天听着我说，也只是笑笑，他问怎么证明。 我贴在他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嗯，意思就是我今天要和他回去，去把升级我们爱情的那件事儿办了。 余天最开始的回答是他并不想勉强我，再然后还是同意了，这可能是他身为一成年男人的天性。当然，我们之间前所未有的甜蜜。 一起回了他的小房子，我先去洗澡，然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等他，他洗澡，出来后直接压在我身上。我抬手去关灯，还是不太习惯被他那么看着。 就要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余天停下了，他突然开了灯，我揉着眼睛有点儿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慢慢的抬起手指，上面，有血。 明明还没开始啊，很快我们一起明白过来，我忍不住笑起来。余天假装生气，“好啊，你故意骗我！” 我一边笑一边多，“真不是故意的。” 打打闹闹之间我又被余天吃了好几次豆腐，他突然起来穿衣服，我不太好意思看他。临出门前余天让我去洗澡。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带着一包abc回来。 那一晚我们是紧紧抱在一起睡的，最多玩一下亲亲，我能感觉到他的克制，更能透过那种克制感觉到真正的爱。 我搂着他的脖子说，“我会学着自信，还有相信你。” 余天什么都没说，只是凑过来把我嘴巴仔仔细细的啃了一遍，但我明白他想的和我都一样。而我不能明白，也不能预想到的是，在这一次滚床单失败之后，我和余天面前的路还有更多的坎儿，错失了这次机会，他或者又会被别的姑娘装进被窝儿里。 正文 069绿茶婊的绿 接到林竟电话的时候，我和余天正在厨房一起准备晚餐，自从手指受伤后余天进禁止我碰刀剪了，可我就喜欢在他周围晃来晃去的，顺便刷刷存在感，对此余天也表示挺喜欢看着我这副烦人样儿的。 当然，林竟的声音从我手机里穿出来之后，周围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余天把刀放下，走到我身后抱着我，特无赖的贴着我的脸明目张胆的偷听电话内容。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林竟说了几句之后终于支支吾吾的切入正题。那就是这段时间我们的都忽略的一事儿，vivian婚礼的日子终于快到了，就在这周六。 林竟的意思是让我和他一起去，虽然我们也不讲究什么带女伴儿的，但林竟面对vivian的时候多少有点儿不是滋味儿，身边有个人可能会稍微好一点儿，而我是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这通电话之后，余天也知道林竟“崇拜”vivian的事儿了。 我看看余天有口型问他，“可以吗？” 他瞪我一眼，直接用行动表示，这边我被余天啃着嘴巴，那边林竟听出了什么不对劲，“司喜你怎么了？你边儿上有人？” 我连忙推开余天，他有点儿不乐意，松开我扭头走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我没能拒绝林竟。挂断电话我去找余天，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吞云吐雾的，我走过去，“嘿，吃醋啦？” 余天不理我。 “喂！” 余天瞪了我一眼，还是无可奈何的腾出一只手来抱抱我，我知道他在吃醋，他吃醋的样子真可爱，可爱的一塌糊涂。 和林竟一起去参加vivian的婚礼，余天和我有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喝酒，第二不能让林竟吃豆腐，第三婚礼一结束马上跟他回家。 这不难，我答应的很爽快，但余天还是不爽，嘟囔了一句，“我发现姓林的都够烦人。” 自从上次我决心和余天滚床单之后，我就从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常驻在他的小房子里了，这样余天的小房子就变成我们俩的小房子，我们的小家。 关于我搬出来这事儿，我妈也没什么意见，那天余天是和我一起回去的，除了说要让我去他那住之外，还委婉的表示了只要我点头他马上能和我结婚。 哎，这算不算求婚啊，肯定不算，但我当时听着心里特美，他都愿意对我托付终身了，我也一定会对他负责，一辈子。 这些，林悦也听到了，他是故意在场的，我猜这一次他真的死心了，我在林悦眼里重新变成了空气，考虑到余天的心情，我连失落都没有失落。 晚上我和余天依旧搂在一起睡觉，以前我觉得大夏天的开着空调裹着棉被就是最享受，现在我发现，开着空调再被自己的男人搂着才是真正的美好。 哎，生活好幸福，我在余天怀里蹭了几下，然后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好爱你。” 余天低下头，把我嘴堵上了，用嘴。 周六那天我醒的很早，前一天晚上我上了5个闹钟，隔十分钟响一次，而每个闹钟如果不按掉，又会隔三分钟响一次，无奈我睡的和僵尸一样，余天被吵醒之后就趴在我身上折腾我。 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听见他在叹气。 我无奈的摸摸他受伤的小脸儿，“余天你真堕落了，一大早就想这么龌龊的事儿。” “龌龊？”余天继续瞪我。 这次的大姨妈也不知道是在帮我还是有意为难余天，已经一礼拜了，还对我依依不舍的，有几次我都决定献身陪余天闯个红灯了，可他不乐意，余天说我这肚子将来还得给他生儿子呢，不许我乱糟蹋。 我听着心里真甜啊，想着过几天一定要陪他多滚几回。 最后一个闹钟开始响的时候，我和余天一起起床，他当着我的面儿换衣服，我原本打算抱着一对衣服躲进浴室，却蓦地想起余天前两天说了一句话，他说他现在看着我就跟有透视眼一样。算了，当着他的面儿换！ 因为换衣服的事儿，我和余天又迟到了半小时，我和林竟约好在酒店外面的见面的，之前也是计划和余天分头行动，结果因为迟到，我只能和余天一起去见林竟。余天顺便提前给林竟上了一课。 林竟心领神会，余天一走就贼笑着问我，“昨天没睡好吧？” “想什么呢！”我戳在林竟肚子上，要不是这孩子比我高太多，我肯定敲他后脑勺儿。 不过这样，我和余天的地下情就又多了一知情者了，还好林竟也算自己人，当初要不是他胡乱的撮合了一下，我和余天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天各一方了。 林竟这孩子话多，我们俩往里走的时候他就不停问我，和余天怎么好上的，好上多久了，又发展到了哪儿。前两个问题好回答，至于最后一嘛，我没搭理他，在心里的定位也是挺尴尬的。 发展到了哪儿？ 感情上不分你我，责任上谈婚论嫁，身体上嘛，还在意淫的阶段，囧。 vivian宣布结婚之前我们都没听说过关于她男朋友的事儿，这次看选的酒店和布置，看来她嫁的挺好。林竟在我身边，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傻笑。 这么一个失恋小男孩儿真让人心疼。 我们公司的人被单独安排在两个桌上，原本是男一桌女一桌的，结果我和林竟一起来，就自然一块儿坐到男的那桌去了。余天比我们早一点儿到，我一坐下他就开始瞪我，简直是在警告我别多搭理林竟。可别人不知道，在他们看来，我和林竟一起出现，还一起迟到出现，摆明了已经在友达以上的境界了，很快我们俩就成了这一桌的调侃对象。 林竟也不解释，他们灌酒，林竟就喝，一杯接一杯的。给我倒的林竟也喝了，婚礼还没开始他都快不省人事了。 我看不下去了只能帮他挡，顺便就把余天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那边余天黑着脸说了一句，“明天不上班了是吗？这桌酒都撤了！”吼完他顺便瞪了我一眼。 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帅。 婚礼开始了，vivian和新郎挽着手出来，我不禁有点儿遗憾，老妖兽的老公一点儿都不帅，尤其和林竟余天这帮人一比，简直被比到地缝儿里去了，让我想起了什么来着？噢对，葫芦娃里的蛇精和蝎子精。但从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我能看出来他对vivian挺细心的。林竟在我身边，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桌子底下的手却偷偷的攥成了拳头。 我挺替他难过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可周围人多啊，我们这点儿小动作马上被揭发了，林竟毕竟是个颜值爆表的小鲜肉，这边桌子的人拿他起哄，隔壁女生桌的人也都过来凑热闹了。 他们来了不要紧，关键的是我在人群里看到了苏绿。 如果不是这么一眼我估计都忘了这人，之前还想去问林悦的，可我们现在这种尴尬关系，我哪问的出口。我也不知道苏绿怎么回来，vivian离职的时候苏绿还没来面试，她怎么这么厚脸皮的跟来混吃混喝呢。 趁着他们这边一堆女的把林竟围住拷问，余天把我扯到他旁边儿去了，我还在看苏绿，眼神十分不怀好意。 余天问，“怎么了？你认识？” 我点头，“你忘了那天在loft17被灌酒的小妖精了？” 余天笑了会儿，“救人的时候怎么不嫌她是小妖精？她现在做vivian以前的工作，挺能干的。” “我乐意！”想不到余天也这么庸俗，我开始担心他这些天有没有被苏绿的美色迷惑过了。 其实我这种想法的确算是多虑了，余天虽然爱和我斗嘴，但骨子里的立场是很坚定的，只要是我不喜欢的人，他基本上都不问理由的和我同仇敌忾。 余天说，“其实这位子也不一定非用她，你不喜欢我就把她辞了。” “别。”趁着没人看这边，我往余天的肩膀上靠了靠，“我能当你的红颜祸水吗，我相信你立场够坚定啊。” 我们正腻歪着，vivian和蝎子精过来敬酒了，我又回到林竟旁边，远远的看着余天，哎这是我们一起参加的第二场婚礼了。 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是我们俩的呢？ 正文 070你不要和别人结婚（推荐票600加更） vivian本来是要给余天敬酒的，他是她的头儿，虽然是以前的吧。但她走了一半儿被林竟截住了，林竟直接把酒杯拿过来，我想拦也来不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林竟把那杯五粮液给干了。 借用以前林竟跟我说的一句话，我由衷的感叹，弟弟喂！那是五粮液，可不是纯净水。 酒喝完，林竟把杯子放下，依旧站的挺直，顺便不要脸的把我往怀里一搂，“我祝你幸福。” 真帅，我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又扭头给了余天一个别在意的眼神儿。他当然不在意了，一转身已经和小绿绿搭上话了，真不要脸。 vivian怀孕不能喝酒，蝎子精就回了一杯，他说，“兄弟，结婚记得请我。” 呵呵，呵呵呵，这蝎子精真不会说话啊，正常脑子的一般也不这么回话，说句谢谢不就得了呗。更何况眼不瞎的都看出来林竟这举动有问题。 我也挺无奈的，看来林竟在公司里也没少给vivian当过小跟班，大家虽然不挑明，但林竟这点小心思还真未必就我和余天知道。我又成众人的焦点了，被同情的那个。 另一边，余天还和小绿绿有说有笑的呢，我怎么这么想杀人。 蝎子精敬完酒就搂着vivian已经不再性感迷人的小腰走了，留给我们一对特别不和谐的背影，我往林竟肩膀上靠靠，安慰他，“没事儿，别在意。” “能不在意么。”林竟歪过头来看我，他笑了，笑中带泪，却说了一句特别欠揍的话，“你说要是天哥和别人结婚，那女的连杯酒都不让你们俩喝，你难受吗？” 难受，肯定难受。可弟弟，你不能这么乌鸦嘴，不然我会在杀小绿绿的同时把你也解决了的。 可林竟说的话，还是让我陷入了沉思，余天和别人结婚，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啊，千万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万一被我知道了，我大概要去抢亲，抢成功也就罢了，如果失败，我大概会熬不住的。 婚礼的后半场变得很乏味，小绿绿她们也回到自己那桌去了，我们这边的人就不要好看的吃吃喝喝，林竟没胃口，但他喝了那么多酒，我只好一点一点的给他夹菜啊，他不爱吃的要分开，虾子要剥皮，鱼要去骨，我把林竟照顾的周周到到的，对面的余天虽然吃醋，但还是偷着给我发了条短信，“别多想，好好看着他。” 我又没出息的快热泪盈眶了，有个这么体贴的男朋友，我才不想他和别人结婚的事儿呢。 婚礼结束后我们这一行人例行去续摊，余天本来不去的，但我要跟着林竟，那他不放心也只好一起去。我们去了酒店附近的的一个ktv，人太多，直接开了个大包，里面挺宽敞，但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肯定还是乐意凑在一起呗，我和林竟还是紧挨着的，余天虽然不怎么高兴，但还是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着去了。 在这地方看文件也不合适啊。 我也注意了一下小绿绿，她没跟着余天，我也就放心了。这边又有人起哄要我和林竟唱歌，情歌对唱。林竟心里不好受，强颜欢笑的样子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可他把我拦住了。 “唱呗。” 但是林竟没和我一起唱，他把我推出去给他点歌，大包里有两个点歌机器，一个已经被霸占了，另一个在余天旁边，我当然往余天那边儿走啊。 我点了林竟要唱的歌，顺便在余天旁边坐下了。 林竟开始唱，声音挺伤感，歌词也挺伤感。我估计他那点儿事儿也不用保密了，自己全给抖出来了。 歌词里有两句我听着很难过，我也曾经做梦过，后来更寂寞，我们能留下的其实都没有。 我难过的去看余天，只用小小的声音和余天说，如果我们现在在梦里，那我愿意当一辈子睡美人。余天笑了，头一次没调侃我，我能看出他笑的也挺无奈。 表面上我们飞快的和好了，实际上，那四年之中的煎熬只有他懂我懂，我们相爱也同病相怜。 林竟的歌唱完了，我又溜回到他旁边坐下，余天不时的往余天那看，他也看着我，眼神特温柔。 我们这些年纪的人，已经对新歌不感冒了，后来又陆续有几个人点歌来唱，都是五六年前的老歌，我一边儿听着，回忆层出不穷，我知道余天也是，甚至林竟都差不多。只不过这时候的林竟就只会重复两个动作，倒酒，喝酒。我也不再拦着他啊，又不是假酒，顶多喝成胃出血，他趴着我就给他送医院，挂了我就去找vivian算账，无论怎么样，都比心里难受着强一些。这也是我给我自己的安排，万一我也碰上这种事儿。 林竟还是喝趴了，最后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林竟开始自言自语，他这点儿最让人心疼，我以为他的性格差不多要撒酒疯了，结果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懂事儿。 林竟无非是讲他和vivian的那些算不上过去的过去，我听过一些，余天完全没听过，我们俩仔细的听着，时不时叹气，时不时心酸。 vivian比林竟大了七岁，基本上就是她上小学的时候他还没断奶，她上初中了他还在学加减法，她早恋了他连a片儿是什么都不懂。等到林竟发现自己喜欢上vivian的时候，她已经清心寡欲的不谈感情了。vivian经历过什么，我们不懂也没办法评价，但林竟的感情线确实够曲折。 林竟上了大学后开始打lol的职业联赛，有个机会就跟着出国培训了一年多，当他觉得自己也算有了一些成绩的时候曾经偷偷对vivian暗示过自己的感情。 至于结果，我和余天没忍心问，林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彻底醉成僵尸了。 我和余天商量怎么把林竟弄回家，因为要喝酒，所以早上我们就没开车出来，这时间在马路上拦车也挺麻烦的了，我们等了好久终于有辆车停了，还是辆没亮着空车的。 我正纳闷，车窗落下来，小绿绿温柔的和我们打招呼，“余总，司喜姐，你们怎么还没回去啊。” 这边林竟稍微清醒的一点，他揉揉眼睛又看看我和余天，那表情有点儿愧疚。 林竟说，“天哥我自己回去了，不用你们送。” 说完他一股烟儿的跑到出租车旁边，把自己装进了副驾驶，司机也还没反应过来呢，林竟喊了声开车啊叔。 然后车走了，那司机估计没见过林竟这么奇葩的，所以也跟着忘了后座还有个小绿绿。 车走之后我才回过神来开始担心林竟，他那小模样，被男的戒色我也不意外啊，而且车里还有个小绿绿，我一想起来就烦。 余天搂着我压马路，当醒酒了，他说你担心什么啊，还怕林竟被人上了啊。 我回答当然怕啊，林竟又不是你。 我发誓我就随便一说，完全没酸余天的意思，但还是把余天搞的有点儿不开心，我只好主动拉拉他的手，“好啦好啦，亲爱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哎，但是你说，万一我也和林竟碰到一样的情况，我可能真受不了。” “说什么呢！”余天摆明不乐意听，他捏着我的脸幽幽的叹气。 “余天，你答应我，万一你以后结婚的人不是我，你一定不要通知我，我会很难过。” “噢。” “余天，你告诉我，不会有那天的对不对？”我又开始矫情了。 余天闷闷的点头，把我往怀里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他说，“不会的，不会的。” 余天，余天，请你一定不要和别人结婚。好不好？ 正文 071林竟被小绿绿睡了 那天晚上我和余天的心情多少都有点儿低落，睡前余天让我喝了一碗小米粥，说是暖胃。我一边喝粥，余天在我旁边三言两语的安慰着，无非是让我不要再多想了，他又给林竟打了个电话，是苏绿接的。 小绿绿这人我实在打不了高分，她在我面前的时候总能说出些让人吐血的话，对着余天就特正常，正常的让一般人讨厌不起来。 小绿绿说林竟有她照顾，还说不会把这事儿跟别人说。 呵，就好像她知道了什么似的。我依旧很讨厌很讨厌这种莫名被局外人挤进我生活的感觉。我觉得这个小绿绿就像一种病毒，正在不断的渗入扩散，我很担心哪一天她会突然爆发。 这一通电话让我本来就低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姨妈走了，我却没了做那种事儿的心情。余天看出来，就亲了我几下然后把我搂在怀里哄我睡觉。 那时我才明白，余天之前那么迫切的想睡我真的也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而现在我们都想通了，自然不需要再用这种方式证明。就这样吧，顺其自然。我也想过，哪怕余天今天是个东方不败我也依旧爱他，不会嫌弃他更不会离开，那么他对我，一定一定也是这样的。 睡到一半的时候我醒了，其实也不是醒，我只是眯缝着眼睛继续装睡，余天却没睡，他坐在我身边，手指轻轻蹭着我的脸，然后特幸福的笑了一下。 我这人其实特别能装蒜，也爱演，好多事明明是很清楚的但偏偏就爱装糊涂。余天和我不同，他看起来心思很重，总是爱皱眉，但接触久了就发现，他对身边的人，尤其是有感情牵扯的都特单纯，心思也变成一根直线，差不多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心里面，最深最深的地儿。 我继续装睡，嘴里咕哝了一声。余天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他把被子掖好，又把空调调低了两度，接着一个人走到书桌旁边看文件了。 这几天他都是这样的，平日里已经早出晚归了，回到家他就一直陪着我，等我睡着了他再起来继续工作。当然，他会这么忙还是因为林悦，林悦和他过不去也是光明正大的竞争，至于其中是不是还有我的原因就不知道了。余天说我比工作更重要，这一点我信他说的，但是好比在他心里我的重要是五颗星的话，那么工作也有四颗半，那个第二位，其实他也是不可能放下的。 我这样偷偷看着他，那一小盏灯下的他好看的脸，特认真特迷人。 第二天是周末，余天陪我一起回家，我们先去超市扫了一圈儿货，那架势好像回娘家一样，余天也乐意看着我这么大手大脚的花他钱，总之我随便拿，他在后面结账。买到拿不动了我们才走，在我家门口我问他怎么这么大方啊，他坏笑着说钱债肉偿呗。 正说着门开了，林悦走出来，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上一次的面对面，还是余天和我一起回来收拾东西搬出去。林悦也看到了我和余天，他皱了一下眉，然后低下头快速走开。 我们擦肩而过，那一瞬间我很想转过头看看他，随便说一句话也好，但我没有，我只是把和余天连在一起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反而是林悦在我身后开了口，他说，“瘦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觉得很感慨，我也在想林悦有没有听到余天说的那句话，我有点儿心疼他。林悦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对我真的是真的，走心那种，和林竟那种小孩子游戏完全不同。想到这儿，我实在没办法若无其事的跟余天晒恩爱了。我悄悄把手抽出来，余天一怔，也没说什么。 但他心里是不痛快的，我懂。换成我，我更不痛快。 我们俩没再牵手，就那么一前一后的进门，看着有点儿尴尬，我妈也问是不是吵架了。 我撇撇嘴，往余天身边儿靠了靠，哪能啊。 老太太这才放心点儿，现在她种了二十多年的大白菜被移植到别人的院儿里了，虽然没领证儿，那心情也和嫁女儿差不多。余天也懂，所以他对我格外照顾，吃饭时也一直充当一夹菜专员，给我夹，给我妈夹，给林叔叔夹。 一顿饭下来，余天没吃多少，而我就时不时看看空下来的林悦平时坐的位子，周末他不用去公司，现在特地在我和余天来之前走。 越想，心里依旧不是滋味儿。 吃完饭我带余天去我的房间，这次打算把上次没带走的东西也彻底的收拾一下，一进门我就小心翼翼的拉住了余天的手，我还是藏不住秘密的，就一五一十的把心里那点儿事儿都跟余天说了。 余天看看我，又把嘴巴往我脸上贴了贴，那感觉很舒服，他有点儿无奈的说，“司喜，从我认识你我就知道，你心里的事儿太多，我总怕最后也会是我留不住你。” 那天下午余天第一次和我提出想要结婚的想法，当然，这个结婚对象是我。 而我也不止一次想像过余天向我求婚的场景，浪漫的或不浪漫的，我一直觉得我是愿意和他一辈子都绑在一起的，那么结婚，应该是一件让我幸福的快要死掉的事情吧。可结果，当他把我的衣服一件一件装进箱子，很轻松的说了一句，“我们结婚吧。”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很紧张。 再接下来，就是很茫然的看着他，我说，“余天，我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他没说什么，很宠溺的抱了抱我。 我心里明白，我会那么说是因为，我暂时还不想结婚。我竟然不想和余天结婚，这种想法太可怕了。晚饭我们是回到自己的小家吃的，和前几天一样，余天在厨房里忙碌，我就给他帮忙，其实也和捣乱差不多，想着前几天他都熬夜看文件的事儿，我试探着问，“我可不可以回去上班啊？” “怎么了？”余天放下筷子，笑着看我。 其实我就是不想他每天都那么熬夜不注意休息，一起上班我也完全没打算粘着他，就是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也不用回到家这样陪着我了。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苏绿，把她放在余天身边我一点儿都不舒服。 “当然是为了看着你呗。” “明天早点起床。” “嗯。” 每一次我以为事情走上正轨的时候，身边都会出现很多麻烦，如果人生是一部几百集的电视剧的话，确实需要多来几次的跌宕起伏。 而这一集的主角依旧是林竟。 当他和苏绿并肩上了电梯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和余天在后面，没赶上那趟电梯。余天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安慰着说，“别想太多了，他也不是个孩子。” 我闷闷的点头。 我猜的没错，一进办公室林竟就贼兮兮的走过来跟我老实交待了，虽然我开心他把事情第一个告诉我，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他和苏绿在一起这件事。 这太快了，快的我根本招架不住。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天苏绿把林竟弄到了酒店。林竟的态度就是要对苏绿负责，可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啊，他那天都喝的不省人事了，怎么可能和苏绿怎么样，即使真的怎么样了，也一定是那个小绿绿主动的。 结果林竟的话更让我不可思议。他说他这两天一直和苏绿在一起，也就是包括了昨天，他酒劲儿过去了之后，至于那件要负责的事儿，就是昨天做的了呗。 当然，前提也是两厢情愿的都来了感觉。 小绿绿是个标准的美女，有长相有身材，林竟是个超绝对意义上的小鲜肉，又高又帅，他们俩个站在一起也确实很般配。加上之前vivian结婚那件事，我想是不是他们在一起也挺好的，或者真的是我想多了。 再自私一点想，小绿绿勾搭上了林竟，我也不用担心她再去招惹余天了。 唉，我的思想有狭隘了很多很多的一点点。 中午我把这事儿又告诉了余天，余天不发表意见，他和我一样都把林竟当弟弟看，也信林竟不是真的不懂事，他有分寸，我们就该尊重。 说这些事儿的时候我和余天在茶水间，本来想再腻歪一会儿的，结果有人开门进来了，这个不速之客，当然还是小绿绿。 小绿绿走到我身边，“司喜姐，你第一天上班，我请你吃饭。” 去！凭什么不去，我才不怂呢。 正文 072闪分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正文 073他不想要孩子 林竟突然沉默了，我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说的话真的太过份，我看着他有点犹豫，最后还是说，“我去和她道歉！” 或者真的像林竟和余天说的那样吧，苏绿真的没做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以为是的直觉和对她的妒忌心在作祟，我习惯了被人当做中心的感觉，所以我会没办法接受她突然闯进我生活，一点点的剥夺我曾经以为最重要，也永远不会失去的东西。 也许爱情真的是应该凌驾于友情之上的。 临走前我转身看了看林竟，他也在默默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有淡淡的歉意，他说，“对不起。” 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一刻我觉得，我曾经珍视过的一些东西原来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我在余天的办公室门外找到苏绿，她手上拿着一个信封。我把她手上的信封抢过来，“如果真是我误会了你什么，那么我和你道歉。” “是吗？”苏绿笑着看我，看来她对我会来和她道歉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你真的相信只是误会吗？” “我希望是。”尽管我很希望这个女人从来没出现过，但当一切已经真实发生了的时候，我根本无力抵抗，“林竟对你是真心的。” “我当然知道。” 我不想再多看苏绿一眼了，在把那个装着辞职信的信封撕碎扔进垃圾桶之后，我飞快的逃掉了。如果那注定是一场撕心裂肺的争斗，那么我怂了，我选择在开始前就退出游戏。 可惜我不知道，苏绿并不是那么想的。 我在地下停车场找到在那里等我的余天，我朝着他跑过去，他皱了皱眉，然后在我靠近前张开手，轻轻抱着我。 我把头贴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当我抬起头之后，他看着我，用淡淡的很温柔的嗓音问，“休息几天，我带你去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嗯。”我仰着头看他。 因为公司的事情余天并不能离开太久，我们计划加上周末的时间只去三天。 余天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我们所在城市附近的一个小村子，从地图上看是很近的距离，但因为山路曲折，我们在下班后直接开车过去，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车子停下后，余天才叫醒了我。 “司喜，醒醒，我们到了。” 听到余天的声音，我有了些安心，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到他正笑着看我。 车子停在一条小河边上，背后是一片玉米田地，特空旷，但也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 余天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不像城市里的男孩子那样娇生惯养，他打开车门，三两下就爬到的车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也站在下面看他，“你干嘛啊？” “上来啊。”余天朝着我伸出手。 我在下面笑话他怎么一百多万的车子就用来踩的啊，余天不理我，直接用行动表示，他跳下来然后直接拉着我一起回去。 我们并肩的坐在车顶上，我仰着头，发现这里的星空真的很好看，有点像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或者是科教杂志里的星空，每一颗都很清晰，就是不会闪。 这也是我第一次到余天长大的地方，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之间一定一定会发生一些变化。果然，余天给我讲了他小时候的故事。 他是被外婆带大的，就在这个村子里。因为他从生下来就有食物敏感症，所以很多东西都不能吃，连医生都说这样的孩子很难养活。可他活下来了，虽然从小就比其他孩子瘦弱，但是他很努力，生活也是，读书也是。外婆去世后他才被阿姨接到城市里，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时候，那时候他还黑黑瘦瘦的。 我问余天他的爸爸妈妈呢。 他低下头，露出一个苦笑，然后轻轻握着我的手，“司喜你知道吗，我很怕被遗弃的感觉。” 从小，因为那个病被遗弃，其实他一直都是很介意的。而我，是第二个遗弃他的人。 我突然被一种强大的自责感包围起来，我对余天说对不起。第一次这样的发自肺腑，他笑着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我摇摇头，我真的好心疼他，余天和我提起了他的小时候，但却始终没有告诉我，在我离开的那段日子他究竟是怎么过的。我甚至觉得哪怕这几年他完全变成我认不出的样子，也还是我的错。 我不敢问他，我怕我会不小心撕开他阔别已久的伤口。 那天晚上，我做了这辈子最疯狂的事情。 天气变的太快了，前一分钟还能清晰的看见每一颗星星，下一刻就乌云密布，我和余天在暴雨来临之前躲回了车子里。他的头发已经有点湿漉漉的了，我们很近很近的贴在一起，我觉得我甚至能闻到他呼吸的味道，如果呼吸是有味道的话。然后我笑着扯他的衣服，我说用来帮他擦头发啊。他也同样来扯我的衣服，只是开玩笑的那种。当然，这种玩笑到后来就会变了味道。 我们的嘴巴贴在一起，然后是呼吸，所有的束缚都在一一的剥离，身上的或者心里的。 中途我的手机开始响，一次又一次，按掉了还是会重新开始发出剧烈的铃声。我拧着眉看余天，然后关机。我们继续。 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上的开关被他打开了一样，很陌生，有一点胆怯和想要逃避，最终却完全抵挡不住他的坚持。 就和我猜想的一样，余天不是第一次，他有太多的技巧，也许他只是不想让我觉得不舒服，他用所有的体贴和温柔来对待我，他看着我的眼神总像是一种征求，我只好笑着看他，然后忽视身体上隐约的痛感更用力的抱紧他。 我不知道他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我只能透过他的瞳孔看见我被缩小了很多被了脸，我极力去阻挡那种想要皱眉的心情，我闭着眼睛，和他接吻。 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结束的时候车外的雨仍旧没停，余天抱着我，用纸巾很细心的帮我擦拭，我突然觉得害羞，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以前从没经历过的事情突然变得很清晰，那种感觉在我脑子里根本散不开，我偷偷的看着余天，想象着他的第一次会不会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情。 还是痛苦或难过。 在他转过头之前，我低下偷偷隐藏起自己的失落感。 我们在车里过了一夜，直到天亮，余天始终抱着我，他的一直手臂垫在我的脖子下面，怕吵醒他，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余光看到了掉在一边的手机。 我把手机拿过来，按了开机。通话记录里有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其中也包括一条接通的，大概是之前按错了，而打来电话的人，是林悦。 一想到他可能听到的内容我觉得很难为情，但是又不知道他在那个时间突然打这么多电话是为什么，我担心家里出事，只好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有事吗？ 大概过了两分钟，我收到林悦的回复，只有一个字：没。 我拿着手机看的失神，我想再问他些什么，可好像突然就失去了一些勇气。而这个时候余天已经醒过来，他用另一只手贴上我的额头。 “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我不太敢看余天，只要和他对视，我就会想起之前疯狂的样子，天已经亮了，他赤裸的上身上有斑斑点点的痕迹，我看的很清楚。 余天笑着在我嘴上亲了一下，然后起身穿好衣服走到了驾驶席。我们开车到了村子里。 让我意料之外的是，余天很受小孩子欢迎，他看起来也很喜欢孩子，车子刚一停下就有很多在路边玩耍的孩子跑过来，余天一下车就被他围住。 我看着他笑着去摸他们的头，说着这个长高了，那个胖了。然后他又绕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礼物分给他们。 我坐在车子里有点不知所措，直到余天敲着车窗喊我出去。 在我长大后就从来没有过和这么多小孩子在一起的经验了，其实我并不是太喜欢孩子，总觉得那些小东西太调皮，要吵要闹，让我完全理不清和他们相处的头绪。哪怕余天就在我旁边，我还是有点尴尬，整个人都僵硬了。我看着余天，向他投过去求救的眼神，他只好笑笑对那群孩子说，“我先带姐姐回家，晚上再来找你们玩。” 说完余天就拉着我往里走，看到他脸上也有些不舍的情绪我开始自责，“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 余天一边摇头顺便在我脸上捏了一下，“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呆几天就熟了。” “嗯。”我点着头，原来余天真的这么喜欢孩子，“余天，我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我，“你喜欢吗？” 我有点犹豫。 “不喜欢的话不要也没关系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我确实没做好那种准备，甚至在前几年，我甚至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生孩子，也许我天生没有那种母性吧。但听到余天和我说没有孩子也没关系的时候。 我还是莫名的有些失落感。 正文 074她四年前就死了 余天的外婆家在村子边缘处，只有一个小院子和三间平房，他带我走进去，虽然很久没人住过，但能看出经常会有人打扫。 而我对他小时候的生活还是充满好奇的，比如他睡过的床，又比如他是不是也喜欢在墙上涂鸦。我记得我小时候就喜欢在墙上画很多小女孩儿，但每个脸上都挂着两串眼泪，我妈问我为什么，我就说好画呗。 笑容多难啊，哪怕嘴巴弯弯的也看不出是开心，相比之下，眼泪明显多了。 我也始终觉得，比起那种模棱两可难辨真假的幸福，可能难过这件事儿来的更纯粹一点。 余天见我发呆，就推了推我的肩膀，“怎么啦？” 我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我小时候很不一样，我以为这里能留下很多痕迹呢。” 余天只是淡淡的笑笑，好像有些遗憾，但也有一点怀念。他说，“其实外婆很凶。因为我身体不好，小时候她都管的我很严，有一次过年我吃了隔壁一个女孩子给我的奶糖发病差点死了，从那之后外婆就天天看着我，不让我出这个院子。直到我上小学，基本就没离开过她身边，也很少从这里走出去。” 我有点迷惘，印象里的他也只是个会笑的很开朗的男孩子，原来我曾经那些自以为是的了解根本不值一提。 “好了，告诉你这些又不是让你难过的，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我抬头看着余天，在他的眼睛里有一整片的温柔，又有我看不清的深邃，我问他，“那我还有不知道的吗？可不可以把你所有事都告诉我。” 余天抿着嘴，用手轻轻整理着我头顶被风吹乱的头发，“好啦，带你来这里是散心的。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在出去逛逛。” “嗯。”我对着他点头，根本没有再追问的心情。 我和余天一起简单把房子打扫了一边，他说这两年他也很少回来这里了，小时候虽然没有爸爸妈妈，但和外婆相依为命的日子其实一点都没有不开心，至少还是有一个家的感觉的，外婆走了之后他每次回到这里都觉得少了什么。我又问他那他的阿姨呢，外婆走了之后，余天就是被他阿姨接走的，可余天什么都没说。 下午余天带着我去拜访了村子里住的一些老人，其实整个村子也只有老人和孩子，而余天也算是这些老人看着长大的，当然，这些老人们也都很喜欢余天，每一家都要我们留下吃饭，虽然还没能见到余天的阿姨，我也有了一种见到他家里长辈的感觉。 我们去的最后一家，也是村子边缘的一个小院子，看起来比其他院子更破旧一些，大门也是紧闭着的，而其他家都是开着院子的门的。余天一手拉着我，另一手稍微用力的敲门，“安奶奶，我是小天，我来看您了。” 等了好久，还是没有动静，余天又喊了一次，才有一个老人慢慢的走过来开门。 只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并没有看到余天，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她用两只手很用力的抓着我的手，“小安，小安，你回来了。” “奶奶您认错了，她不是小安。” 余天皱着眉看我，但他没办法去扯掉安奶奶抓着我的手，我也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甚至觉得有点儿怕。 “小安，小安。”老奶奶直接把我抱住了，而且很用力很大声的哭。 村子并不大，院子都是挨着的，这边安奶奶的哭声很快传到了隔壁几家，有人走出来把我们分开。 “安奶奶您认错了，这是小天带回来的女朋友，不是小安。” “不，她就是小安。” 余天没办法，只能让人先送我回去，他说，“你等等我，我陪安奶奶呆一会儿就回去。” 我点点头，“我没事的。” 临走前我回过头看着被拉住的安奶奶，她脸上都是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也有一种很莫名的熟悉感。 我刚回到余天外婆的老房子里外面就下雨了，不大，但是整个天空迅速的阴沉下来。我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能把灯打开，风吹的窗子门都在哗啦哗啦的响，我有点怕，干脆跑出去躲进了车子里。 余天的车子里也很整洁，干净的一丝不苟，甚至我想找点儿什么打发时间的玩意儿都没有，很不巧手机也没电了。我在车里等着他回来，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说真的，我感觉很无助，我在心里埋怨为什么这时候余天不在我身边。 带着这种负面情绪，我睡的并不安慰。 我又做梦了，很可怕的噩梦。来的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惨烈一些，有时候我会觉得那些模糊的梦境连在一起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事情，只是我把他们忘记了，所以他们千方百计的钻进我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演，每一次都在推进，每一次都更清晰。 在梦里，也是一个雨夜，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好像是冬天，但我穿的很少，全身都特别特别凉，我在哭，眼泪干涸在脸颊上，视线一点点模糊。 我听到有一个人一直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她说，司喜，你放过我和余天吧。 我不能。 我闭上眼睛，用力的踩下油门，再一睁眼，眼前一片鲜艳的红色。 我全身都在发抖，我走下车去，看到那个被我撞倒的身影缓慢的站起来，她转过身，笑着看我，她竟然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尖叫着醒来，用力的睁大眼，不再是鲜红，而是整片的暖黄色。 “司喜，司喜，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余天用力的摇着我，我渐渐恢复精神，目光涣散的看着他，我用力的点头又摇头，眼泪疯狂的涌出来。 那天晚上我睡的不好，确切的说，是一整夜都睡不着，我睁着眼睛看着陈旧的房顶，我知道余天也没睡着，虽然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但是他紧握着我的手心布满了汗水，他担心我会再次尖叫着醒来，时不时的在我耳边安慰着，“别怕了，雨停了我们就回去。” “嗯。”我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余天，小安是谁？” “怎么突然问这个？”余天皱着眉，好像不想说。 “我只是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深深叹息了一声，然后说，“小安就是我小时候给我奶糖的那个女孩子。” “那她，是不是和我长的很像。” 余天摇摇头，“我不记得了，那时候我才七岁，她也只有四五岁，第二年她就被家人接走了，后来我们没见过面。” “可是安奶奶为什么会以为我是小安，难道她也没回来过吗？” “没有，别再想这些了。” “你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可能她和你一样到国外去了吧，这些年我也很少回来。乖，别想那些吧，睡吧，如果你不喜欢这以后我们都不来了。” 我再想问什么，可余天笃定的样子告诉我他根本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我只好放弃。 第二天我比余天醒的要早一些，我悄悄的从他身边走开，好在村子里的人都很早起床，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昨天帮忙拉开安奶奶的一个人阿姨。 她看到我时也愣了一下，然后和我说，我确实和小安长的有些像。我问她为什么小安不回来，她低着头犹豫很久才告诉我，小安死了，四年前。 我心里就像被人用重锤砸过一样。 “你说，她是在四年前死的？” “嗯，那孩子之前经常回来，只是上了高中之后几个月都不回来一次，有一次连着一年都没回来，我们帮着安奶奶打听，才知道她……” “那她，是怎么……是不是生病，还是？”我不敢看她了，心里的假设正在一点点完整。 “听说是车祸，哎，那个司机到现在也没找到。小安没了之后，安奶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小安，应该和你年纪也差不都吧。这件事小天之前也不知道，他回来的少，我们也不敢在安奶奶面前提，我想他应该也挺难受吧，那两个孩子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我摇头，不是，不是，一定不是这样，小星不姓安，我也从来没听她说过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而且，我明明看到她的博客一直在更新，她是出国了才对。 余天，也说过他根本不认识小星，他不会骗我的。他们不是一个人，小星一定还活着我，是我想太多才会做了那样的梦。 “司喜，你醒了怎么不喊我。” 我回过头，余天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他看着我，很心疼的样子，“脸色怎么还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把他的手推开，“我没事。” 余天看着被我推开的手，脸色一僵，还是轻声的询问，“不然我们就回去吧，我怕等下天气又不好。” “嗯。”我重重的点头，我一分钟都不想留在这里了。 回去的路上，我怎么样都睡不着，也不敢睡，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前面，我怕一分神，又会想到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画面，余天很担心，他一边开车还腾出一只手来握着我的手。 “能不能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 “没有，就是噩梦，可能恐怖片看多了。”我转过头去，怕余天看到我的表情会怀疑些什么。 正文 075又是车祸 路上又下了一场大雨，我们被困在高速上几个小时，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车子快要开进停车场的时候余天接到了一个电话。 过了几分钟，他转过脸来对我说，“公司有个项目要提前签约，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大概要三天。” 我说，“要我陪你去吗？” 余天看着我，眉头轻轻拧了一下，“不用了，已经安排好人了。” “苏绿？”我不想让余天认为我是个小心眼的人，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大概我一辈子都装不出那种大度。 余天轻轻笑了下，然后伸手搂住我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乖，在家等着我，后天早上我就回来了。答应我别想那么多好吗？” “嗯，那你什么时候走？” 余天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很为难的样子。 “好了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回家住吧。”我推开余天的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打开车门后我转过头去对他说，“路上小心些，还有注意休息。我没有不高兴，你也不要想那么多。” 我拼命让自己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然后凑过去很仔细的亲着余天的嘴巴，从主动变成被动。我们吻了很久，最后我推开他，一个人跑开。 确定自己已经离开余天的视线范围后，我才蹲在地上，很用力的哭出来，我想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大概是因为那些我想要丢弃的回忆正在一点点的复原，我很害怕。 转过身去，看着余天的车子重新启动，一点点的远离我，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回到家时，我已经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敲了很久门都没人答应之后，我才从包里翻出了钥匙。打开门，果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把已经关机很久的手机冲上电之后我才一个人钻进了房间。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可怎么都睡不着，最后，我打开电脑，找到了小星的博客。 最后一次的更新还是我上次看到的那篇，在奥地利。我想了很久，然后注册了了一个帐号，准备在下面留言。 我想留下手机号码，希望她看到的时候会联系我。可犹豫了好久，我还是打下了一行字。 小星，你现在还好吗？好久没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见一面，我是司喜，可能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我正要点发送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我警惕的转过身，才发现开门进来的人是林悦。 他微微皱眉，然后走近我，视线从电脑屏幕扫过之后他问我，“这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合上电脑，“是我一个朋友，呵呵，很老土吧，现在还有人用博客。” 林悦好像还想追问，可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凝。 “你怎么啦？”我仔细的看着他，才发现林悦的两只眼睛都是通红的，甚至有一点刚刚冒出来的胡渣，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悦再走近一点，他看着我说，“你要做好心里准备，阿姨出事了。” 林悦告诉我的事，是我妈出车祸了。因为我的手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关机，所以他们没能联系上我，事情就是昨晚发生的，林悦和林叔叔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到现在我妈还躺在医院的icu病房里昏迷不醒，他是回来收拾一些贴身衣服的。 我哭了很久，歇斯底里的，那是一种很想要逃避的心情，在我心里，也许用力哭过了就能把这场噩梦哭醒。林悦开始没说什么，只是弯下身子来抱住我，抱得紧紧的，我感觉到依靠于是哭的更放肆。 后来他对我说，“司喜，哭够了就去帮阿姨收拾几件衣服，她在等你，我想现在只有你能让她醒过来。” 他的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一点责备。 我突然清醒过来，用力的蹭干净脸上的泪水，跑到我妈的房间里。 赶到医院之前，我都觉得发生过的一切都是一梦，我也希望这些都是梦。我实在觉得太措手不及，太无能为力了。 而林悦对我的安慰是有限的，他不会像余天那样永远都宠着我，当我在他车上又要哭出来的时候，他直接把车子停在路边。 “如果你不想去，现在就下车。” 我不敢看他，还是擦干眼泪说，“对不起。” 我听到他小声叹息了一声，然后递给我一张纸巾，重新启动车子。 我在病房外面见到林叔叔，他的样子和林悦差不多，红着两只眼睛，胡子拉碴的，一点都不像平常那么刻板又严谨的一个人了。 林叔叔朝着我们走过来，在看到我和林悦紧紧连在一起的手的时候愣了一下，我也马上反应过来用力把手抽出来。 从下车后我就一只手拎着我妈的衣服，另一只手用力的攥着，指甲都快扣进手心里，林悦没办法，只好握住我一只手。 林叔叔说，“医生在里面检查，还没醒。” 我点头，脑子里好像被扫荡过一样。 过了十几分钟，医生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医生说我妈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但具体要多久才能醒他们也没有把握，不过她会醒过来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那么，那另一部分很小的可能呢？我根本不敢想，转过身又开始哭，我真的坚强不起来，林悦也不再责备我，他只是让我靠在他身上，小声的说，“这一次哭够了就不许再哭了。”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在我妈的病房里等着，想要等她醒过来，可她一点都不配合，我看着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脸上还有一些小伤口。 老太太平时那么爱漂亮，她肯定会很快醒过来，不好好照顾这些以后都要留疤的。 我握着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林悦在一旁安慰我，“阿姨会醒过来的。” 后来护士来说只能留下一个人陪床，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林叔叔留下，那个护士又和林悦单独说了些什么，我只看到林悦和她走到一边，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片。 那个护士摇头，林悦又转身看了看我，只好和护士一起走开。 我追上去问怎么了？护士说我妈这两天在医院里做了几个手术，还有病房的钱，以及后面几天要用的钱都要预先交了。 我知道我妈和林叔叔没什么积蓄，可是这份钱也不应该让林悦出。我掏出钱包想拿司大同给我的那张卡，可怎么都找不到，最近这段日子太依赖余天了，连卡片丢了都没发现。 我为难的看着林悦，他说，“你现在就别和我计较了。” 我只好点头和他一起去缴费。 林悦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他这个钱我一定还给他，我想起余天，于是就播了他的电话，可打了好几次，他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 大概，他还在飞机上。 我又打电话给司大同，他听到我妈出车祸的事之后就说尽快赶过来，他在电话里说，“司喜你别怕，爸爸会陪着你，你妈妈也会没事的。” 我拿着手机用力点头，林悦走过来轻轻把我搂进怀里。 那一刻，我其实还是很想哭，可是看着林悦，我哭不出来。他很为难又心疼的看着我，“想哭就哭吧，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摇头，“我没事了。” 为了方便来医院，我和林悦没有回家，而是在医院隔壁的一个快捷酒店开了房间。林悦坚持只开一个房间，我有点犹豫但也明白他是担心我，最后只好同意。 我们开的只是普通的双床房，进了房间就只有两张陈旧甚至有点简陋的床。林悦让我先去洗澡，他出去一会儿。 临走前他看我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又说，“你现在不好好照顾自己，明天怎么照顾阿姨。你没事她才会没事。” “嗯。”我只好点头。 天气依旧阴阴沉沉的，林悦出去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大雨，而我在洗澡时根本不敢闭上眼睛，每一次我闭上眼睛，看到的都只有一张脸，不是小星的，而是我自己。因为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正文 076我们完了 我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刚好林悦开门回来，因为身上只围着浴巾我觉得很尴尬。 林悦皱了一下眉，然后把手上拿着的两个袋子放在床上。 “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几天，我买了床单，还有两件衣服。你先换上，明天我陪你去拿几件过来。” 我点头，林悦说完就转身进了浴室，直到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才走过去打开那两个袋子。把两张床的床单和被子套好之后我才换上他买来的衣服，样式很简单，甚至有点保守，并不像余天会特地花心思挑一件很漂亮的。 想起余天，我又拿起手机播了一次他的号码，还是关机。 而这时候林悦出来了，我没敢看他，钻进被子转过身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我听到他很轻的一声叹息，他在另一张床上躺下之后关上了灯。 可我是不可能睡着的，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车祸，又是车祸。 我根本来不及去证实小星和小安根本不是一个人，来不及证实小星其实还好好的活着，就又被上帝开了这样的一个玩笑。 我妈现在也因为车祸躺在医院里。 我多希望这些都只是个玩笑，然后当操纵这一切的人觉得其实这并不好笑的时候，反手过来，把发生的事情都用橡皮擦擦掉。 然而我知道，在这里空想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停的给自己催眠，就像林悦说的那样，如果我不好好休息，我是没办法照顾我妈的，我也不想她一醒来就要为我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睡着了，但是就和我之前想过的一样，等待着我的又是一个噩梦。当我慢慢的走向那个被我撞倒的人之后，她也缓慢的站起来，转过身来对着我笑。 而这一次，我看到的竟然是我妈。 我尖叫一声醒过来，想要站起来却摔在了地上，两只手用力的抓着，终于抓到了一个人。 林悦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打开灯，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我没事。” “你做噩梦了是不是？”林悦轻轻问着，把我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我不敢看他，轻轻的点头。 他用手摸着我的头顶，“不用怕，梦里的东西都是相反的。” “真的吗？” 林悦点点头，“司喜，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因为担心我，林悦又陪我说了一会儿话，他把医生和他讲的我妈的情况全部告诉我，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如果没有意外我妈是可以醒过来的，只是可能要用多一点的时间。 林悦还说，无论多久，他都会陪着我一起等的。 有一瞬间我明白我是不应该接受林悦的温柔的，但是我好像没办法独自去面对那些，后来我睡着，躺在林悦的怀里。而这一次我没在做噩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我揉着眼睛，看到身边躺着的林悦时愣了一下才想起之前的事情，他的一只手还垫在我脖子下面，另一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推了他一下，可是他还没醒。只能很尴尬的喊他，“哥，醒一醒。” 林悦这才醒过来，他看着我，笑了下。 我更加尴尬，林悦这才意识过来把手松开，我从床上下去，一个人躲进了浴室里。 洗漱过后我们一起去了医院，林悦刮了胡子，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眼睛里还是有浓浓的化不开的疲惫。 我妈也还是和昨晚一样，安安静静的躺着，脸色也并没有很憔悴，甚至手心都变暖了一点。林悦让我先陪着我妈，他送林叔叔回酒店。 林悦走后我坐在我妈身边，握着她的手一直和她说话，虽然大家都说她会醒过来，可我还是很怕，她身上连接着七八根管子，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器，我不敢动她，很怕出一点差错。 从小我都觉得她和司大同都是不会离开我的，一辈子那么长，我根本不考虑他们有一天也会变老，或者发生什么意外。哪怕他们离婚的时候，我都只是难过了几天就又振作过来。 可现在我真的很怕，我开始后悔以前为什么不多听她的话呢，又为什么整整四年都不肯回国。 我又给余天打了几次电话，可还是和之前一样关机。我又打了苏绿的电话，她说余天现在很忙，等他事情处理好之后会打电话给我的。 也许因为前一晚没休息好，我趴在我妈身上睡着了。 林悦来的时候并没有喊醒我，我醒过来就看见他在我对面，不像上次我生病是他一直在看文件，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带，只是拿了一条毛巾很专心的帮我妈擦手，时不时的去看一下那些仪器上的数据。 “哥，其实不用耽误你工作上的事。” 林悦抬起头来看我，“你真的希望我不管？希望我不来？” 我急的摇头，其实，在这个时候我好像真的不想林悦离开。 林悦板着的脸又舒展来，他冲着我笑了笑，“我说了会陪着你，阿姨也一定会没事的。” 林叔叔休息了一天之后晚上又到了医院，我和林悦都劝他先回去，白天再过来，可是他不放心，说什么都不肯走。我和林悦只好离开，而且我也需要去余天那儿收拾几件衣服。 我和林悦说我自己去就可以，可是他不同意，他担心我现在精神不好在路上出什么状况。我说不过他，也只好答应。 林悦开车送我到余天家，我一个人上去，他在外面等我。 按了密码走进房间，以前余天即使不是一直陪着我，但天黑之前他都会回来，这是第一次我一个人在晚上回来，突然觉得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又要几天才回来。 我打开衣柜，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下楼了。 回酒店的路上，因为一直想着余天，我有些心不在焉。林悦和我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清，又转过头去皱着眉问他说了什么。 他只是摇摇头，没再重复，又过了一会儿，他问，“前一段时间，你过的好不好？” 我低着头不回答。 “是不是我都不能关心你了呢？就把我当成哥哥，一个哥哥也可以关心下妹妹吧？” “我……” “算了，不想说就不要说。” 林悦抿着嘴，加快了车速，也不过一分钟，他又叹了一口气，车速也重新降下来。 林悦说，“对不起。” 我摇头，林悦真的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可我也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到酒店时又下起了雨，因为停车场都是露天的，走进去又需要一段路，林悦一直用身体遮着我。进了房间，他身上差不多都湿透了，而我要好很多。我让他先去洗澡，然后打电话叫了外卖。 不到五分钟，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我没想什么就走过去开门，可是，当我打开门才看到，站在外面的人竟然是余天。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视线从我身上，又转移到墙边的行李箱上。 “余天，你怎么……” 他没理我，走过去打开箱子，然后苦笑了一下转过脸来看着我，“你又打算要走了吗？” “不是。”我一边摇头一边解释，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余天把衣服扔在地上狠狠的盯着我看，他捏着我的肩膀。 “你听我说，是……” “怎么了？” 浴室里的水流声停下来，因为林悦已经走出来了，他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余天看着林悦又看着我，最终还是跑了出去。 我追出去的时候余天已经在车子上了，雨还是很大，我其实很想向他解释，可他只是摇开车窗对我说，“你觉得我愿意被同一个人耍两次吗？我们完了。” 正文 077我们分手了 “嗯。” 我低下头，松开一直拉着他车门的手。 一恍神间，余天的车子已经开的很远消失在雨里了，我在心里和自己说，我只等他一百秒，如果他不回来的话，那我也再也不想要去找他，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完了。 虽然这个想法挺幼稚的，我还是站在原地，在心里数了不止一百，到最后，我几乎有意的延长每个数字之间的间隙，一直到那种叫做绝望的感觉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底融化了每一寸神经。 我狼狈的跑回了酒店。 林悦开门的时候很诧异的看着我，他让我进去后又往我身后看，甚至朝着走廊走过去。 “不用看了，只有我自己。” 林悦皱皱眉走回我身边，他看到我全身淋湿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先去洗澡。” 我干笑了两声，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没走几步就摔在了地上。 林悦走过来把我拎起来，有点生气的说，“你这样子是给谁看？” 我不回答，但是明白了林悦的意思，他最不喜欢那种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拍开了林悦的手，我一个人跑进了浴室。 出来时他还在外面等我，桌子上却多了些东西，一边是两大啤酒，另一边是清粥小菜。 “你自己选。” 我一边擦着头发，看着林悦比小时候锐利了很多的脸，从前总是反复无常的性格也变得收敛了很多。我把啤酒推开，乖乖的坐下喝粥，林悦的脸色才变得柔和。 他在我对面坐下，时不时的往我碗里夹几块青菜。 “为什么不和他解释清楚？” 我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胡乱在碗里搅动着。 林悦可能想不到，余天根本没给我解释的时间，而我在看着他那么走了之后，也彻底放弃了。也许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但在看到他的不信任之后，一切都变的没有意义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和林悦都不出声，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动作大概是想抱我，我推开他，刚好碰到了之前受伤的手指，疼的皱了一下眉。 那根手指的指甲已经快要完整的长出来了，所以平时我只是贴着一块胶布，和肤色很接近，林悦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不顾我的抵抗直接把我的手拉过去，被雨水浸湿过的胶布轻轻一拉就松开了，原本快要复原的伤口又渗出来一点血。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照着林悦发白的脸，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把手抽回来，眨巴着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弄的，已经快好了。” 林悦依旧盯着我看，下一刻，他直接把我抱住了我，很用力的。我整个人被迫缩在他的怀里，也许他之前都对我太客气了，这时候我才发现，当林悦认真起来的时候，我是根本没机会挣脱开他的。 他用很低很低又好像很难过的声音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林悦看着我，因为连续几天没有休息好，他的眼睛还是有点泛红，我试着推开他，结果只是被抱的更紧。 “你别这样。” “我很后悔。” 我是明白林悦这句后悔的含义的，但很明显，他现在这样说确实很不是时候，我妈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而我，又刚刚和余天分手。 分手，想到这两个字，我用力的皱着眉，这样就算分手了吗？以后都不会再想见面，偶尔碰到也会互相躲开，像淳子婚礼那天一样。还是，比那时候更疏远。 我不想在继续想下去。 而林悦也好像恍然大悟似的松开我，他带着歉意看着我，“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我笑了笑，又坐下继续把嘴巴里扒菜。感觉头顶实在太安静了，我抬起头看着林悦，“你又没说什么。” 林悦冲着我安慰的笑笑，“阿姨会醒过来的。” “嗯。”我用力点头。其实林悦真的很好看，比其他男孩子甚至女孩子都要精致很多的眉眼，挺拔的身材。 只是性格有点拧巴。 然而当那种拧巴完全被温柔，细致，体贴，专注所取代之后，我也同样感觉到一种不知所措。 这顿饭磨磨蹭蹭的吃了好久，当我面前的碗已经干干净净之后，林悦假装很嫌弃的笑话我，“真能吃。” 说完他还是打发我去刷牙睡觉，一个人收拾桌子。 临睡前我接到林竟的电话，听得出来，他那里挺吵的，大概是夜店酒吧之类的地方，我皱着眉说，“我现在没空。” 刚准备挂断电话，林竟在那边大声喊了一句，“天哥比等下我，别走……” 我愣了一下，忘记挂断电话。 “司喜，你知不知道天哥怎么了？他今天一回来就喊我出来陪他喝酒，他……” “他现在走了是吧？是不是还和哪个女的一起？”电视剧里经常有的桥段一点都不难猜，林竟没出声音，大概是默认了。 “我和他分手了！以后他有什么事不用告诉我。还有如果你再打电话过来我就关机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我转过头，发现林悦一直在看着我，他的脸上，好像有一点隐约的欢喜。 是因为我说和余天分手了吗？ 我用枕头扔他，连续扔了三个。然后趴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哭，只是很难过，也有失望吧。就像林悦很讨厌女孩子哭哭啼啼一样，我也不喜欢那种买醉甚至找各种借口去放纵自己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林悦走过来，用手轻轻托着我的脖子，把枕头塞进来。 “转过身来，好好睡。” 我“嗯”了一声，在林悦关上灯之后才躺好。 这一晚上手机又连续响了几次，我看到余天的名字后就按掉了。最后一次我听到林悦的声音，他说，“你应该解释清楚的。” 我转过身去看他，其实整个房间黑洞洞的，我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脸，但我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失望真的只需要一瞬间，更何况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或者说，我现在，其实一点都不想见到余天了。 很难过，很痛，但并不是他走过来抱抱我，说一句对不起或者其他什么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我接到司大同的电话，他正在办签证，回国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他拜托国内的朋友在我卡上打了一笔钱。 icu病房每天的开销就要两万多，在加上之前的几场手术，我知道林悦那张卡也支撑不到几天。去缴费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林悦，问他之前付了多少钱，又说我爸已经打钱给我了，林悦想了一下说好。 一分钟后，我收到他发来的信息，除了一串数字之外，他说，阿姨的费用我们分摊。 我按照林悦说的，只转了一半的钱给他。 中午我们一起坐在病房里，医生来检查说我妈的情况又有了很大的好转，只是收拾的是头部，完全苏醒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我放心了一些，也开始去想一些别的事情。 我问林悦，“你知不知道，我妈是怎么出的车祸？” 林悦皱了一下眉，好像也想到了一些什么，大概他之前和我一样都太紧张我妈的情况而忽略了一些事情。 林悦说，“那天晚饭的时候，阿姨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说有事要出去。我说我送她，但是她坚决一个人走。过了两个小时我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才知道阿姨出车祸的，车祸的地方正在修路，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录像。我觉得……” “你的意思是，我妈的车祸不是意外？” “你别想那么多，我想是因为那段路没有路灯才会出事。我们先等阿姨醒过来，其他的事警察会处理。” 听了林悦的话我依旧没办法安静下来，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怎么可能有人故意去害我妈。我看着她逐渐恢复的气色，现在只希望她能快一点醒过来。 正文 078他想挽回吗？ 一个星期后，医生宣布我妈的情况稳定下来，已经可以搬到普通病房了。 我和林悦也退了酒店的房间，退房时他故意露出一个很遗憾的表情，“暂时又不能和你住一个房间了。” 我看了看他，明白他真正的意思后有点哭笑不得，“你也会开玩笑啊？” “不是开玩笑的。”林悦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然后又笑着问，“喜欢吗？” 我没回答，在思考会不会喜欢林悦的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余天。 也许因为有司大同那种不正经的爸，我一直对我和林悦的关系以及他对我的感情并不觉得尴尬，甚至在他第一次问我要不要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准备认真去考虑的。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前几天忙着我妈的事才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余天，现在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好像失恋了。 这几天林竟也给我打过电话，我一次都没接过，信息也是不看就直接删掉。我和余天在一起的事，除了家里就只有林竟知道。淳子和google也来看望过我妈，不过他们不知道我和余天的关系，也一定不会把我妈车祸的事告诉他。 渐渐的我觉得这样误会着也挺好，不堪一击的感情也没什么可惜的。 因为要搬回家，我想起大多数的衣服都还在余天那，就要林悦陪我一起去拿，林悦愣了一下，他很意外，但还是答应了。 这一次我没让林悦在下面等我，而是让他和我一起上去了。 开门的时候我习惯的按了自己生日的密码，可门却没打开。 我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我们都分手了，他确实没有理由继续用我的生日做秘密。 我正自嘲的想着，门打开了，是余天。他样子没怎么变，还是和几天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气色很好，反而我和林悦，把疲惫完全写在了脸上。 余天看到我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当他看到我身后还站着林悦的时候，嘴巴很用力的抿起来。 “现在就想带着男朋友来我这里炫耀了？” 我笑了下，没回答，直接从余天身边绕过去走到衣柜旁，林悦也跟着我进来。之前带过来的衣服大多都没穿过，要整理也很简单，只需要几分钟。 而我也知道，余天始终站在我身后。 看到他送我的那条裙子时，我愣了一下，上次和林竟去出差，那条裙子已经被我吐脏了，没想到余天还是带了回来。我原本已经拿了那条裙子，想了想还是放回去。 我不知道余天又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我转过身的时候他突然用力的把我按在衣柜上，林悦皱着眉过来把他推开。 余天问，“既然要走，为什么上次不全带走？” 我笑了下，也没打算故意去隐瞒什么，“上次没打算走，这次才是真的要走。” “和他？”余天看着林悦。 “随便你怎么想。” 我刚要走又被余天挡住，他把衣柜里那条裙子拿过来给我，“还有一件。” “那是你买的，不是我的。” “你不要？” 我把箱子合上，朝着门外走去。耳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转过身就看到半敞着的窗子，余天手里的裙子已经不见了。 “其实你说一声我可以带下去顺便扔掉。” 说完我继续向前走，并没有躲开林悦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一直到停车场，我才说，“豆腐吃够了？” 林悦看着我笑了下，“带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林悦的话，我没办法否认，那种幼稚的想法我的确有。 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后，林悦问我，“那件裙子怎么办？要去捡吗？” 我转过头去看他，“去捡了还不是要挨你骂，一件衣服而已。” “嗯。”林悦点头，“那件裙子你穿着丑死了。” “你！”我扬手装作要打林悦，他敏捷的躲开，朝着我笑了下。我也跟着笑起来，然后林悦靠过来，在我躲开之前，他扳过我的脸，亲了我。 只是嘴唇贴在一起，在我做出发应之前林悦就移开了嘴巴，他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说，“我怕你会躲开。” 而我被他手心贴的脸，还在持续发烫。 “司喜。” 我刚要推开林悦，就听到有人喊我名字，转过身后，果然又是一个不速之客，林竟正一脸不快的看着我。 “你和天哥分手，和他在一起？” “你别胡说。我要走了。” 我刚要上车就被林竟拉住，林悦推开林竟挡在我前面。 林竟被推开后朝着我大喊，“司喜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是你哥，你们这是luan伦你知道吗！” “我看你才是脑子坏了。” 我上了车，可林竟还是不依不饶的追过来。 而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医院的人打来的，我以为我妈出了什么事，很紧张的接了电话。 听到医生的话之后，我重复了一遍，“您的意思是，我妈醒过来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医院。” 我的话也被林竟听到了，他问，“你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关你的事。” 我甩下一句话，林悦已经上了车，车子启动后，林竟被丢在了后面。 林悦开车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过了很久，他还是说，“他应该知道了。” 我明白林悦的那个他指的是余天，如果余天知道当时我妈出了车祸在医院昏迷不醒，他肯定就会明白在酒店的事只是误会。 我说，“你觉得我是那么怂的人吗？” 林悦低声笑了下，“如果我说是呢。如果他道歉，你也会原谅的吧。” 我竟然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有点伤感，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我和林悦赶到医院的时候林叔叔也已经到了，他正坐在我妈旁边说着什么，可我妈一直看着前方，我走过去，轻轻了喊了句“妈”，她也只是麻木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头转过去。 林叔叔说，“医生说她头部受了重击，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点点头，其实我妈能醒过来就好了，我相信老太太比我坚强一百倍的性格，肯定能完全恢复的。 林悦拍了拍我的肩膀，而这个动作，刚好被林叔叔看到。这段日子我和林悦好像真的有些过分亲密，而林叔叔之前一直专心照顾我妈，所以现在才发觉。 他板着脸说，“林悦，你和我出去一下。” 林悦之前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握成拳，他临走前对我说，“等我。” 这句话被林叔叔听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林悦和林叔叔出去后，我走到我妈旁边坐下，我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本来想要问她车祸之前的事，可看到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也不能和我说什么，还是把那句话吞了回去。 我手机又响了几次，是余天，我没接。就像林悦说的那样，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妈车祸的事了。后来，他果然发了一条信息，虽然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又过了几天，余天一直给我打电话，有时候是林竟，也有时候是陌生的号码，可一接通就是余天的声音。他发来的信息我也从来没看过，最后我索性把手机卡丢掉了。 接到司大同的电话那天，已经是五月底了，夏天真的要来了，天气越来越炎热，可我妈还是每天只会看着窗子发呆，有时候我们说话她会点点头。但又不像真的醒来。 司大同在知道我妈已经苏醒后就说暂时不回国了。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他和我妈离婚后就一直在国外，这一点其实我很像他，但是又比不上他，真的有躲一个人躲一辈子的勇气。 自从那次林叔叔找林悦谈过之后，他也刻意不让林悦和我接近，另一方面林悦公司的事情也不能一直放着不管。不过林叔叔不在的时候，林悦还是会尽量抽时间来陪我。 我说不用，他也不理，依旧每天按时出现。 渐渐的，我开始习惯和林悦同进同出。那天我们离开医院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车子刚在楼下我就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 只要一眼我就能认出那是余天。 这样看着，他好像瘦了点，头发也有点乱糟糟的，他是在等我。我本来想绕过他的，可他偏偏就挡在楼道口，没办法，我只好从他身边经过。 而余天也在我经过的时候立刻拦住了我的去路。 正文 079他来了又走了 余天看到我好像很开心，他低下头想要咧开嘴对我笑笑，干裂的嘴唇立刻撕开一道血缝。 我被他身上浓郁的烟酒气味呛的皱起了眉，谁知道他刚从哪儿鬼混过来，我干笑，“麻烦让让。” “司喜……” “你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余天还来不及回答就被我用手推了一下，其实我没觉得自己有多用力，他还是被我推了一个踉跄。 我挺嫌弃的，他一男人，虽然这两天又瘦了点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弱不禁风的，显得我特粗鲁。因为这种嫌弃，我更加不想理他了，余天要追过来，我直接跑了，把林悦扔在那断后。 显然，关于断后这件事儿林悦还是挺在行的，我上了楼就趴在窗子边上看，林悦走过去不知道和余天说了什么，然后余天垂着头，就把路让开了。 “没看够？” 听到林悦的声音，我立刻把头缩回来，转过身去做贼心虚的看着他，“你踩风火轮上来的啊，这么快！” 林悦笑笑，走过来很自然的揉我头发，“让你猜对了。” 我把林悦的手推开，其实我不喜欢他总是揉我头发，这种桥段在漫画里看到就觉得挺浪漫，搁在现实里，我的头发每次都被他揉的乱糟糟的，不需要照镜子都知道很难看，和可爱两个字一点儿都不搭边。 被推开的林悦完全没有挫败感，他一边把我的行李箱搬进房间，随口说了句，“抽空把头发剪了去。” 瞧，他的目的暴露了。 我一度怀疑过林悦是个食草男，也怀疑过他的性取向。而他说剪头发这句好像让我明白了什么，从小到大，我只有在我妈和林叔叔结婚时剪了一次短发。 有多短呢，配合我14岁时候的搓衣板身材，走到大街上随时会被女生捏住脸说“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那种。 我第一次见林悦，就是那么个形象，气的我妈不知道该说这是妹妹还是弟弟了。 而当时林悦看我的眼神儿明明很敷衍啊。 林悦放好行李箱就被我打发出去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大大方方的进了我的房间喊我出去吃饭。 林悦说的饭，其实就是两碗康师傅，他是不可能像余天会把人捧在手心宠的，能在我不舒服的时候去买碗粥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余天的宠，也只局限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心情不好，他会直接找条地缝把人塞进去，还会用力的踩几脚。 我胡思乱想着，在经过窗子的时候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路灯下那个修长的身影，和我猜的一样，余天没有走。从上往下看，他是仰着头的，目光锁定在我房间的方向，又好像微微驼着背，像一只受伤的虾米。 林悦捏着筷子的手指关节泛着白色，他仰头冲我笑笑，“不下去看看？或者邀请他上来吃饭。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 我用筷子在林悦手上敲了一下，很嫌弃的说，“我不喜欢你这么虚伪的样子。” 林悦又重新笑了一次，看起来真诚好多，他说，“丫头，你最近不喊我哥了？” 我愣了一下，其实我在心里一直都对他直呼名字的，无奈我妈和林叔叔都向往着那种兄友弟恭的感觉，无奈我也不是真的男孩子啊，让我喊林悦哥，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挺别扭的，就像韩剧里的欧巴，这么喊着反而特暧昧。当然，这种暧昧他们上一辈人看不懂，林悦也好像看不懂，就我一个人瞎尴尬。 另外一件事是，林悦喊我丫头，我同样觉得尴尬，林竟也有这个臭毛病，不过他会喊小丫头，只是多了一个字却摆明了是开玩笑调戏的口气，我也容易反击。林悦的这种叫法，让我很想钻进地缝里。 于是我也没再理林悦，一个人低下头滋溜滋溜的跟康师傅作战。 有一句话是那样说的，吃泡面不搭配香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潜台词也就是，一碗泡面根本吃不饱。我吃完自己的，就开始对林悦那碗蠢蠢欲动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吃，从我出来就没见他吃过一口，我已经吃完了，他那碗还是完全没动过。 林悦善解人意的把他那碗推过来。我不客气的又吃了几口，饱了，还剩下很多。 “不吃了？” “嗯。”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林悦其实一直在看我，有点儿不自在。 他抽了一张纸巾，把手探过来，自然而然在我嘴巴上蹭了几下，我突然觉得他这个动作很熟练，是因为经常帮别人擦嘴吗？ 林悦突然说，“我刚才和他说，我在追你。” 我还来不及惊讶，林悦竟然直接把我吃剩的那碗面拉过去，低下头，一丝不苟的吃起来。 我看不下去了，选择不看，用手合上自己因为吃惊快要脱臼的下班，闷过头准备滚回房间，关门之前林悦在我背后很嫌弃很嫌弃的说，“你真能吃。” 我咬咬牙，同样嫌弃，“又不用你养！” “噢，其实你希望我养你的话，我可以考虑的。” “……” 我关上门想起林竟说过的一句话，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神经病，林竟是，林悦好像也差不多。那余天呢？我一边敲着自己的头懊恼的想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他，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透过窗子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余天也看到我，嘴角动了动，大约在笑。 而我看见的只是一只可怜兮兮的虾米，一只受伤了的神经病。 我关了灯，顺便拉上窗帘。 趴在床上给自己催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林悦说的那句话，今晚有雨今晚有雨今晚有雨。可外面好像又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就是偶尔吹过一阵风，呼啦呼啦的，还有几声蝉鸣，搅得我根本睡不着。 后来我勉强睡着了，但是并不安稳，开始打雷的时候我蹭的从床上坐起来，好像之前都一直在候命一样，接着我听见哗啦哗啦的雨声轰隆轰隆的雷声。我从床上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没敢开灯，做贼心虚的溜到窗子边上，只把窗帘拉开了一个小缝隙。 我偷偷的看过去，我是想看那只虾米了，但又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关心他。 可很不巧，那只虾米不见了，之前的猜测瞬间变成一个很拙劣的冷笑话。我只看到余天的车子正快速的移动，渐渐的远离我的视线。就和他那天坚决的告诉我我们完了的时候一样，在我全然没雨准备的情况下，留下一特潇洒漂亮的背影。 我盯着那盏路灯，恍惚间好像余天还站在那里，带着满分的诚意等待我的心软原谅，而一眨眼，眼前空空如也。 我知道，余天从来不是那种人。 我干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做出嘶吼的表情，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样的心情是该叫遗憾还是失望？ 其实我的心里还是很怪余天的，也从来没思考过原谅这个问题，什么时候原谅，在怎么样的情况条件下原谅，我一概没有想过，甚至在断定自己和余天已经分手的时候，我甚至没考虑过这种分手是不是真的就是下半辈子的永远决裂。现在我妈醒过来了，我好像也有时间去理清这些问题了，但有些事过了那个时间段，似乎就没了开始时候的悸动。 源于余天不信任的那种气愤似乎不再明显，热切的想要在一起甚至想要搭上下半辈子的心情，好像在这场大雨里真正被浇熄了。 我对余天的爱情，进入了冬眠期。 那么余天对我的爱情，大约一直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品。 转过头，我看到床边那个小闹钟的时针已经走到四的位置，拉开窗帘暴雨也有了变小的趋势，虽然是阴天，但天空还是渐渐从深黑变成了灰色。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个世界并没有人会因为我突然的伤感而喊一声ng。 我垂下头，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正文 080草草结束 林悦见到我开门的时候好像很惊讶，他皱着眉，“你没睡？” 我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睡了你还来敲门？” 正说着窗外又轰隆了一声，我扭过头，灰色的天空就好像被割开一道伤口一样。 林悦又问，“你不怕打雷？” “啊？”这个问题让我很意外，应该怕吗？也许有很多小姑娘怕，但是我不怕，由此可以推论出，我并不算一个特别合格的小姑娘。 我对着林悦摇摇头，“就是有点吵。” 林悦笑了下，转身准备走。 “喂！你把我吵醒就过来问一句话啊？” 我敞开门，林悦犹豫了一下，他似乎在思考是不是要进来，结果直接挨了我一个手刀。 “想什么呢？！” 十分钟后，我和林悦撑着一把大黑伞，拎着一打啤酒上了天台，作为影响我睡眠的惩罚，我逼迫林悦上来陪我喝酒。他倒是没有了之前那种嫌弃，很爽快的答应了。 到了天台，看到湿漉漉的地面我有点犹豫，上一次在小亭子里余天是把石凳子擦干净又垫上衣服才让我坐的。 我转头看了看林悦，他还给我一个请自便的欠揍表情。 其实林悦这点挺好的，该殷勤的时候无比殷勤，不那么需要的时候，也不会热情到让你招架不住。当然，即使他这时候不表现的十分体贴，也还是不会让人感觉难过的。 林悦的终极意图很明显，不想坐在一摊水里就不要上来作。对于我这种作的行为，林悦始终是不欣赏的，哪怕他答应了上来陪我喝酒，也要买一送一的带上一次教训的。 当我真的打算坐在那滩水里的时候，林悦还是把我揪了起来。 经常有人上天台来烧烤，所以边上都放着几个小凳子，林悦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拉着我去找凳子。我想这就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找到凳子之后，我自觉的掏出来几张纸巾把它擦干净，顺便帮林悦也擦了擦。 我们挤在一起坐下，头顶的黑伞把我们两个遮的严严实实的，空间有点儿小。林悦开了一听啤酒往喉咙里灌，我侧过脸看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性感滚动的喉结，哎，真好看。看着看着我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想喝酒，只不过想上来透透气，单纯坐着又很无聊。原来，这样看着林悦喝也不错，这样就不无聊了。 我欣赏的很入神，林悦一听啤酒喝完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视力一直很好，两只眼睛都5.3，所以那种近视眼才有的特殊朦胧感我从来没在林悦的眼睛里找到过，可他喝了酒就不一样了，真的，这时候的林悦，特朦胧，不只是眼睛，整个人都好像多了点什么气质。 严谨点说，叫诱人。 我有一种美色当前的感觉。， 是谁说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余天这颗萝卜走了，我是不是应该趁着天气还好赶紧给自己这个坑再换一颗新的萝卜啊。想着想着我觉得这种说法太容易让人想歪，想到色情的层面上去。 那么换一种说法，忘记旧爱需要的就是时间和新欢。我猜林悦是一个很好的新欢，但是我不确定他在已经知道我被余天那颗坏萝卜变成一破土坑的时候，还愿不愿意当一个接盘侠。 而且是在他本身就很有资质和资本当一颗坏萝卜的前提下。 “想什么呢？” 林悦推了推我，我低头看，眼前已经有三四个空的易拉罐了。林悦嘛，除了脸上多了淡粉色的光彩外，神志比我正常清晰多了。 我摇摇头，连忙收起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特别装腔作势的去开啤酒，结果和我猜的一样，被林悦拦住了。 他很嫌弃很嫌弃的瞪我一眼，“你还真敢喝啊？” 看吧，林悦除了没想到我不怕打雷之外还是挺了解我的，从他答应陪我上天台来喝酒开始，他就猜到我最多是无聊而不是真的想喝。 从根本上来说，他还是不想让我喝酒，管的真宽。可被人管着的感觉也真好，从小司大同就对我彻底放养，而我妈年轻那几年把青春全部耗在和司大同的小三儿小四儿们作战这件事上，也自然没多少时间管我。 那时候我就整天混在道馆里，嫌跆拳道太文雅，我直接找了个师傅学泰拳。这其中有个特庸俗也特奇葩的想法，因为那时候我听说练泰拳的人命都不长。瞬间我就觉得这事儿真伟大，为了练拳连命都不要了，这是多么纯粹的理想啊啊，而且也刚好和我那几年对颓废青年无比崇拜的想法完全吻合。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好非主流，万一过几年我真因为练过拳英年早逝，那我肯定死不瞑目。 林悦在听完我长篇阔论的想法后笑着摇摇头，他认真的看着我，“原来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我急着追问他，“那你以前觉得我是什么样啊？你喜欢我哪儿呢？” 林悦想了想，“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你很好看。” 看吧，林悦真的是弯的，原来他喜欢的就是那种“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眼睛弯弯的，笑的很勉强。你那天脸上还青了一块儿，阿姨问了之后你说是摔的，可我一眼就看出来是被人打了。说完你就往房间里跑，书包后面挂着两个拳击手套。” “所以你就喜欢我了？”我眨巴着眼睛问，林悦的口味好特殊。 “没。”林悦摇头，“我觉得你就是个草包，然后很讨厌你。” 我泄气了，原来那几年林悦一直挺讨厌我是真的，在他刚刚说觉得我好看的时候，我还偷偷假设过他会不会因为很久之前就喜欢我，才会总是故意躲开我。 毕竟林悦那么拧巴的性格，如果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一定特纠结。 结果林悦的话直接否定了我的想法。 他又说，“我不喜欢自暴自弃的人。” “噢。” 我低下头。 林悦在我脑袋上推了一把，我瞪他，“以后不许碰我头发。” 他说，“那你剪不剪？” 我想了下，很郑重的回答，“不剪，麻烦。” 剪短了头发就要定期去剪，有段时间不去都会觉得特难受，就跟谈了恋爱一样，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之前就觉得单着也挺好了，爱过一次，就容易忍不住寂寞。 “你以前那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记得林悦和我说过他谈过恋爱，而我很笃定的觉得，他只谈过一次。 林悦愣了一下，然后眼睛里弥补起一层忧伤，我不爱看，扭过头去望天。 “柔柔弱弱的，怕打雷，爱哭，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很听话……” “够了够了。”我打断林悦，不然不知道他会说出多少个词，就这些我就明白了，林悦谈过的那个女朋友，和我完全不是一种人。 这样看来，他是失恋后受打击变了口味。 我继续看着他，忽然很不忍心去问他怎么分手的了，我怕他眼睛里那团雾气会随时凝结成水珠涌出来。于是我特八卦的问，“那你们又没有那个过啊？” “嗯？” 我贼兮兮的看着他，“别装蒜！” 那个，就是滚床单呗，林悦都快27了，我才不信他听不懂呢。 林悦垂着眼睛，也没有否认，还好他不是流露出一种特怀念的表情，这样我才觉得林悦还是那个林悦，包括滚床单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都一点儿不色情。 说不定他哪天去拍个a片儿，都是文艺版的。 至于林悦和人滚过这件事儿，我还是觉得有点儿遗憾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种在自己旁边的萝卜被人拔了一样。 我幽幽的叹气，但很明显，这和我知道余天跟人滚过时候的心情是很不一样的。主角变成余天的时候，我真的有种特别想哭的心情，不是遗憾而是由衷的难过。 这就是人生啊，这就是恋爱啊，来不及挥手就草草结束。 来不及挥手就草草结束。 唉，真的是草草就结束了，真混蛋。 正文 081我被跟踪了 这场雨下了很久，林悦眯缝着眼睛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我就像个小跟班一样在他身后捡酒瓶。 带上来的啤酒，他全喝了，一口都没让我沾。 我想起那次和林竟去出差，他故意灌我，余天知道后也默许了。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林悦是一个很靠谱的人，我配不上他。 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林悦还是要去上班，我跟着他下楼，看着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开车门。 我追过去，“林悦你没睡醒啊！” “嗯？” “……” 我们俩同时愣住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用老太太的话来说，这事儿太大逆不道啊，现在想想，也没什么。 可林悦不那么认为。 8点多，阳光已经有点儿刺眼了，林悦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我，我被他看的直缩脖子。 他托着我的头，把我的脖子拔出来，跟拽王八似的。我气愤的要打他手，结果他脸凑过来，我稀里糊涂的又被亲了一次。 我开始后悔自己滴酒未沾了，林悦脑子不清醒，但我很清醒，他亲我的时候用了很大力气托着我的脖子让我躲不掉，然后嘴唇贴在我的眼皮上，我下意识的配合着闭上眼睛。 要做到这种动作，首先那男生一定要很高，如果从远处看，我和林悦应该是道很不错的风景。 好不容易被松开，林悦又去开车门。 我拦住他，“还律师呢，你当你之前喝的那几瓶都是白开水啊。” 林悦被我一吼，恍然大悟的垂下手，他转过脸冲着我笑笑，“那你送我？” 我朝着他手上的钥匙看了一眼，然后摇头，“你去打车吧。” “嗯。” 很失望的样子。 林悦转身往外走，我转身回家，距离越拉越远，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在中途回头看看我，我直接跑进了楼道里免得尴尬。 上次余天被林悦打了，我开车送余天回家，而这次我不愿意送林悦去上班。不是因为我小气，其实我只是因为记得那个噩梦，我有点怕碰到车 林悦走了之后我再无睡意，简单收拾下换了件衣服就去医院报道了。 这几天林叔叔还是坚持要陪床，他怕我妈半夜醒了发现自己在医院害怕。我觉得这老两口也挺温馨，老太太也比我这个做女儿的更像个柔柔弱弱怕打雷的小姑娘。 林叔叔看到我的时候皱了下眉，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他朝着我走过来，我怕会像林悦那样被叫出去谈话，所以就装着接电话。 林叔叔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捂着手机说，“您回家休息吧，我来照顾我妈。” 他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我和林悦也没真的怎么样，或者他可以去告诉自己的儿子多注意一点，但对我，林叔叔一直也就是个不管不问的状态，关心也都是看在我妈面子上的，所谓爱屋及乌真正体现出来，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过关的时候，林叔叔突然又折回来，“对了司喜，小天儿昨天来过。” “噢。”小天儿，就是余天呗。林叔叔和我妈眼里的准女婿，他们还不知道我和余天已经分手这件事儿。 余天知道我妈出车祸，会找到这来我也不惊讶。但是，他该不会说了什么吧。 “我看他精神不太好，你们……” “我们挺好的。”我笑嘻嘻的回答，“他之前一直在外地出差，我怕他分心所以就没和他说我妈的事儿。” “哦，那等你妈出院，喊他来家里吃饭吧。” 嗯，我点头。看到林叔叔上了电梯我才进病房。 我妈苏醒之后恢复的速度就快了很多，而且是那种每过一天就进展很大那种。她现在除了手脚都有地方骨折外，就只是会说说头痛，然后特别爱睡觉，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后遗症。但我们都觉得让我妈多住几天，等头上的伤彻底恢复了再回家比较好。 我进去的时候，我妈还睡着。 我在她旁边坐下，心里想司大同不回来也好，被他看到我妈被林叔叔照顾的这么周全，他肯定也挺受打击。我以前问过他为嘛不和我妈和好，他也挺无奈的，就说，我想等等过一段时间她就能原谅我的，结果就等到一张请柬。 呵呵呵。 我有点明白我妈了，等我结婚的时候，我也肯定给余天送一张请柬。就算打击不到他，也能混个大红包，而且一定要赶在他给我请柬之前。 转念一想，我又有点儿难过。原来我一直都觉得，会和余天结婚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妈的病床边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康乃馨，淡粉色的，我猜是余天带来的，因为旁边还有一些水果，西瓜雕刻的很可爱，我猜是他为了哄老太太开心。 果然，我妈一醒就开始炫耀她的好女婿，我在心里苦笑，老太太您的好女婿早就跑了。 在医院陪床挺无聊的，尤其是老太太一会儿睡一会儿醒，醒着的时候也大多是拿着手机给临床的老太太看他女婿的照片。 嘴里一直夸，真帅啊，工作也好，孝敬长辈。 总之各种能把人夸上天的词儿层出不穷，要不是我妈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余天有这么多好的地方。可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走了。 如果余天能多等我一会儿，我可能，就心软了。 而他少等的那一会儿，也许就是对我失望了吧。 诚然，余天误会了我，把我丢在大雨里是他的不对。而我不对他解释，动不动就要分手的铁石心肠肯定也会让他难过。更何况，我身边还跟着个他一直不喜欢的林悦，也许在余天的眼里，我这个分手还没分彻底就急着炫耀幸福的人也挺可耻。 但细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我并没有真正感觉过幸福。 刚喂我妈吃完午饭，病房里又来了一天外来客，林竟，余天都来过了，林竟能找到这儿我完全不意外。 “阿姨您好，我是司喜的同事，不好意思现在才来看您。”林竟和我妈打完招呼，把水果放下就走到我身边了，他可能出门前忘记吃药，35度的高温天气竟然穿着一身西装，脖领那还是系的领结。 “哟，刚结婚回来啊？”我瞪他一眼，虽然林竟是余天那边的人，但现在他们对我也没什么威胁，再说他专门来看我妈，让我把他踹出去，这么缺德的事儿我干不了，但嘴巴上肯定得欺负欺负他。 林竟听我说这话也挺不乐意的，他虽然有了个小绿绿但还是没彻底从vivian那打击中走出来。 林竟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朋友结婚，我去当个伴郎团。” “哦，我听说当三次伴郎就嫁不出去了，你第几回啦？” 当着我妈面林竟再怎么被我欺负也不敢反抗，反而是我们家老太太看不下去了。林竟毕竟长的好啊，虽然比我小两岁，但穿上西装完全看不出来，绝对是个优秀的适婚男青年。 还一个人来，来看望女同事生病的妈，不仔细说以为又是一女婿呢，隔壁床的老太太也乐呵呵的往我们这边看。 我妈看看我。 我说，“就一同事，您闺女行为作风很端正。” 我又白了林竟一眼，“怎么一个人来啊，参加婚礼也不带上你们家小绿绿？把她一个人扔家里怪寂寞的。” 林竟抿抿嘴，我其实知道他想做个咬牙的动作，他一直觉得我喊苏绿叫小绿绿，带着很深刻的讽刺和贬低意味。 管他呢，我的确就是在讽刺和贬低。 “苏绿去公司了。” “今天不周六吗？” “加班。” 噢，她一个人总经理助理能一个人加班嘛，肯定是陪着余天一起呗。 我妈吃完饭我去刷饭盒，林竟跟在我后面，我挺嫌弃的躲开他，“去公司陪你女朋友去。” “司喜你想什么呢！” 天地作证，我真没想什么，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小绿绿这人。 “天哥前几天生病了。” “关我什么事儿，再说他现在不好了吗，都能和小助理一起加班了。” 林竟急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就不想和你说！” “你跟你那个哥不清不楚的算什么，是个人看到你们俩开房都不可能当没事儿吧！” 我瞪着林竟，“你说什么？” 他可能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分的，说了句对不起。 “你告诉我，谁跟你说我和林悦去开房了。” 这事儿余天肯定不能说，他不是那种性格。那林竟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余天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去酒店找我，难道说，我被跟踪了？我想到一人。 很明显，林竟也是恍然大悟。他攥了下手指，“我先回去了。” 正文 082林悦的表白 林竟还是溜了，我能看出来他那是心虚，他是挺喜欢苏绿的，但也对苏绿的人品作风不敢全部苟同吧。 毕竟他们俩在一起之前，林竟被我洗脑加载了很多小绿绿不是好人的讯息。 不过人家最终的选择还是护犊子。 关于这些，我完全不生气，反而有点羡慕。哪怕余天对我有林竟对小绿绿十分之一的偏爱。 算了，不想他。 林竟走了我又回到病房继续陪着老太太，她往外看了一眼表情还是挺遗憾的，大概她觉得挺好一小伙子呆在这养养眼也挺不错，我看穿她的心思就说别急，明天给你带一车来。 老太太笑了，特少女。医生说毕竟是经过撞击的头，肯定和之前有点儿不一样，这不么，我们家老太太经此一劫，思想上年轻了二十岁。 我把这件事儿跟司大同汇报的时候，他也跟着笑，隐约能听出一种宠溺和爱意，好像真把四十多岁的老太太当成一少女了。后来司大同给我讲了当初他和老太太的那点儿事儿，还挺浪漫的，也有虐心的部分。 只是再浪漫最后还不是桥归桥路归路，我明白，司大同就不是一过日子的人。 而我司喜，现在看看也不是一过日子的人。 司大同也察觉出我心情不好，试探着问了几句，然后我就把回国以来这些破事儿都给交代了，包括余天，也包括林悦，甚至还有那个小绿绿。 我以为他听完能给我什么长篇大论的意见，结果他只笑话我小孩子气。还说了一句要是我真喜欢林悦，他给我做主。 看吧，上梁不正，我这个下梁还真的挺难不歪。 不过我也能感觉到，他不赞成我和余天在一起。怎么说呢，余天从小的背景和司大同也有些相似，所以他觉得余天这人不简单，凭借我一浑身都散发二百五气质的草包少女，是完全不能降伏他的。 我说那如果真的特别喜欢，喜欢，或者说爱呢。 司大同说，“那你觉得你妈不爱我吗？” 这话说的，我彻底没了底气。甚至原本想找苏绿算账的心情都没了，就算是她算计了我又怎么样，重点还是余天。 余天不是不爱我，但真的不够爱。当我决定对他掏心掏肺的时候，他始终是防着我的，他防的是我的背叛和离开，我一有前科的人给不了他一受过伤人需要的安全感，虽然我也挺无辜。 综上所述，我们不合适。那么，就因为理解而分开吧。 老太太出院那天也是办了大排场的，她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我和林叔叔林悦也提心吊胆了十多天。要知道现在的小说电视多夸张，要不是林悦很确定的告诉我我妈一定能醒，我恐怕在就崩溃了，现在看着她一点事儿都没有了。 我由衷的感动，感动的想哭。 我哭的时候，林悦递过来一张纸巾，这个小动作被林叔叔发现了，他问，“小天儿怎么还没来啊？” 这句话，淳子和google也听见了，我知道，我那段儿没见光就死翘翘的地下情是彻底瞒不住了。 我坦白，“我和他早就分手了。在我妈车祸之前。” 我不能说时候，说实话他们都得觉得余天混蛋，虽然我也觉得他就是个混蛋。但我也和林竟一样，心软的时候，还是会护犊子的。 林悦什么都没说。 淳子看了看我，我想我和余天又混到一起这件事儿她和google都不回意外，混了没几天就分，他们可能暂时接受不了。 淳子说，“这刚好啊，忘了和你说了，我还约了宋清来，他前些日子到国外的医学院去交流，今天才回来。” 宋清，就是淳子和google给我介绍过的那个小医生。 林悦皱了皱眉，我咧着嘴陪笑，“行，行。” 总不能让我大模大样的宣布我这个哥哥也在追我，而且我正在慎重的考虑考察期吧。 而这个宋清也是有备而来的，虽然是刚下飞机，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但他完全没有那种风尘仆仆的样子，反而精神状态很好，而且他捧了一大束鲜花。 我正尴尬着要怎么收呢，人家直接把花送到我妈手里了，“阿姨，恭喜您出院。” 可惜时机不对，一整个屋子除了宋清之外都知道我刚和余天分手，他表现的再好，也没人有心情欣赏。 后来又来了些亲戚长辈什么的，人一多我们几个就不显眼了，林悦趁机把我叫了出去， 说实话，和林悦单独出来，我是很做贼心虚的，尤其是当着林叔叔的面，万一被他看见了，我和司大同两根房梁就不是歪的问题了，肯定得断。毕竟草包天生就怕文化人。 但林悦不同，他青出于蓝，不止没遗传到林叔叔那老一代的迂腐，还比我们这些草包在做事方面更加果敢。 我自作聪明的把林悦拉到楼梯间，我觉得这地儿隐蔽，林叔叔看不见。 结果一进去就被林悦按墙上了，肩膀好疼。 他把脸凑过来，匆忙的在我嘴巴上亲了几下，然后勾引着把舌头纠缠到一起。亲了一分钟，我气喘吁吁的和他分开。 林悦面不改色。 “喜欢吗？” 我怎么回答？被突然按着亲的时候我脑子都停电了，林悦也是那种会突然兽化的人嘛，这里没人，我真有点儿怕。 至于喜不喜欢，他这个人我肯定是喜欢的，不过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种喜欢，但也不妨碍以后或者可能的发展。 而他三番两次亲我的这件事儿，我从一开始就是很坚决的不喜欢的。到现在也是。 当然，也讨厌不起来。如果他长的不是这么的好看这事儿就难说了。我是练过拳的，他怎么亲的我，我能怎么把他的牙打掉。 林悦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很轻松的笑了下开始解释。 他说，“既然你和他分开了，那我可以追你了吧。” 很笃定坚决的语气。 “怎么追啊？”我咧着嘴，说实话，没被人追过，这方面经验为零也挺尴尬的。 林悦笑笑，也许他还没有计划，也许他的计划要保密，他拉拉我的手，“司喜，我喜欢你。” 我有点儿石化。 “我喜欢你，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你，不用急着回答。” 真的是很标准的告白，出自林悦的口，就不一样了。而我也真的准备考虑了，比较之前那么多次可以拒绝的机会，我都没拒绝，现在才说不好也好像有点儿不地道。 我从没想过拿林悦当备胎，他那么优秀根本不是备胎的材料。甚至被林悦表白，要比被余天表白的时候更激动一些。 林悦在我心里，仍旧是一高高在上的人。 为了不被发现，我和林悦分头回病房，宋清看到我就走过来，很殷勤的样子，也很绅士。却搞的我特别尴尬。 我有意的疏远宋清，他很聪明也看得出来，但他们这种聪明人，向来是越挫越勇的。我们这一屋子人，人多车少，宋清主动提出送我们回家。 那我也无可避免的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林悦的车紧随其后。我不时的看看后视镜，很怕看到他板着脸瞪我的样子。 淳子和google也坐的宋清的车，我看出来她想问我和余天的事儿，但因为宋清在，实在不方便。可我真的对宋清没什么想法，就主动说了。 当然分手的原因省略了很多，不过之前的事也一点没隐藏，我们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我偷偷看了宋清的表情，还是挺挫败的。 但下车后他还是说，“下次请你吃饭。” 我点点头，见面两次而已，他会有多喜欢我。还不是觉得面子受挫了。虽然这件事儿上我是个混蛋，但我这个混蛋仍旧有不喜欢的权利。而我没意识到，我办的最错的一件事儿就是让宋清知道我家住哪儿了。 到家后我陪着老太太回房间，林叔叔要请其他亲戚们吃饭，我借口要照顾我妈就留下了，林悦也说还有几个合同没做好。 林叔叔临走时很不放心的看过来，林悦笑着看回去，摆明了不想藏什么。 林悦这一点让我很感动，他能把喜欢上我这件大逆不道的事儿放在太阳下，毫不隐瞒。 正文 083余天最狼狈的样子 可我不能，我缩缩脖子，扶着我妈进了房间。 这样也挺好，就像司大同之前劝我的那句，我就是一浑身都散发着二百五气质的草包，既然草包了那么就再搭配一些鸵鸟精神，至少不闯祸。 关门前我看了眼同样朝着自己房间走过去的林悦，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在那瞬间转过身来，他对着我笑了下。 没有客套没有勉强也没有十足的宠爱，就是那种让人看了觉得很舒服的笑。 林悦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一直以来，只要我在他身边，所有的情绪都是被他操控的，也许他是无心，但他不爱理我的时候我就一样不爱理他，他忽然说喜欢我了，我就只能把自己摆在那里被他喜欢着。 老太太虽说是出院了，但精神状态也和之前差不多，就是待一会儿就有点儿小头痛什么的，前一分钟还问我余天的事儿，下一分钟就摆摆手说自己困了要睡觉。 而林悦也确实和他说的那样，有几个合同没做完，他一直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忙碌，我无所事事的准备晚饭，然后犹豫着是不是敲门喊他出来一起吃。手悬在空气中的时候林悦开门出来了，不巧的是门板砸在我的头上，还好他开门动作轻，我自己揉了几下就没什么感觉了。 可林悦一边吃着我做的炸酱面一边笑嘻嘻的说，“铁头功。” 他难得开玩笑，我也不爱跟他顶嘴，人家一大律师我肯定说不过，于是就跟着嘿嘿笑了两下。 林悦把头贴在我头上，轻轻碰了几下，确认没磕坏后轻轻叹息了一下，“怎么这么乖。” 乖也有人不喜欢，简直天理不容。 不过林悦那么说是对的，经历过最近的这些破事儿，我觉得我的火气没了。我不再是那么风风火火的喜欢惹事了。 同时也少了点儿生气，我看的出来，林悦的眼底有一点点遗憾，他喜欢的大概是那个爱闯祸的草包，即使在他没说喜欢我的时候，也默默的帮我善了不少后，我不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林悦对我说喜欢的时机不对，但已经说了，就要硬着头皮的去试试，也许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都能找到最好的状态。 也许，比以前离的更远。 吃完饭，林悦继续去做合同，我进房间看了下老太太，还在睡，样子挺好特文静。 其实时间也还早，林叔叔请那一大群亲戚朋友吃的是晚饭，这个点儿估计刚开席，吃完得十点以后了。我一个人无聊，就继续翻出那些灾难片。 看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林竟的电话，心里到不怎么觉得意外，本来换手机号就是一时冲动，还能真不跟这些人联系啊，倒是余天，我相信他就算知道了我的新号码也不会打过来了。 我一边嚼着薯片一边接了电话，“干嘛啊？” “司喜你快来，天哥出事儿了……” 话说了一半儿对面又是一阵特混乱的声音，混合着一些俗气的音乐，大概是在酒吧，还是那种挺俗的没品的酒吧。林竟好像喊着什么我听的不太清。 我继续嚼薯片，默默的感受着电话另一边的人仰马翻，大概是有人动手了，也大概就是余天。后来又陆陆续续的传过来玻璃瓶敲碎的声音。 林竟依旧在嚷嚷，我也依旧听不清他说的。我猜是余天在酒吧喝多了和人打起来了，据我的经验，能在酒吧打架八成是为了妞儿，那关我什么事，我又管不了。 挂断电话，我继续看我的灾难片，却有点儿看不进去了。 剧情被放空了十多分钟之后，我重新拿起手机，播了林竟的电话，占线。又播了余天的，没人接。google和淳子估计还和我爸在饭桌上，余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也不可能参与，但眼下我也没有别人可问了。 果然，google接了电话之后就告诉我，他们正赶去警察局呢。 余天又进了局子，我在心里默默的鄙视了他一下。不过想起来余天和google上次伤的那么重都被弄进去了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就问了google是哪个局子。 结果，还是上次那一个，google顺便说了一句，余天这回是喝多了，而且他不是和一般人打架，是袭警了。 我有点儿意外，忽然想起了点事儿就问google那警察叫什么，他说他也不清楚，大概是姓赵。 赵……我是记得的，就是上次抽了我两巴掌的那警察，林悦带着我去认错的时候我看了眼他的胸卡，是叫赵xx。 虽然不能肯定，但我觉得，余天袭的这个警就是那人，我还觉得，这事儿跟我有关系。 挂了电话我就去敲林悦的门，他开门时也挺惊讶的，看我脸上那表情就很担心的问怎么了。 我把余天的事儿说了，林悦表情有点儿冷，我明白他是不想管的。但我能想到能管这事儿的人应该就只有林悦，经过上一次我相信他和那个赵警官是有点儿交情的，袭警不是件小事儿，这个交情不得不用。 好在林悦也没让我为难，虽然不愿意，他还是拿了钥匙带我出去了。在路上他又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已经让他一个同学先过去了。 林悦的同学，就一定是律师，他会为一关系不太好的人考虑这么周全我有点儿感动，差点儿哭。 “你要在我面前为他哭就下车。” 我摇头，不敢了。这都被林悦看出来了，我确实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对余天的担心。 过了一会儿林悦接到一个电话，然后改变方向，我们没去警局，而是去了医院。 说实话，那个赵警官真的伤的不重，至少比余天上次好多了，但眼角还是缝了几针，要是真想找余天麻烦，我们恐怕也招架不住。 而且余天和林悦性格上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从来不会刻意去维持什么人脉，虽然不至于独来独往，但他现在真出了事儿也确实找不到能出面帮忙的。林悦告诉我，这个赵警官刚好是他还在做实习律师的时候就打过交道的，所以上次几句话就把我和google给捞出来了，但这次有点儿麻烦。 好在天大的麻烦还是可以用毛爷爷解决的。 林悦给他打钱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那一串零，比我想的多了一个。那个赵警官收到短信后表情就平和多了，跟身边的同事使了个眼神，那同事就去打电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林悦接到一电话，然后告诉我，“没事儿了。” 我说，“这钱我还你。” 林悦挺生气的瞪了我一眼，“还轮到你给他花钱了？” 轮不到，可能我太久时间就把自己和余天归位一个个体，我觉得给余天花钱的事儿是我该做的，但事实上，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个钱，现在的余天也是给的起的。 因为这么件事儿，林悦好像有点儿不高兴，直到离开医院都不和我说话，我偷偷看他，想着要怎么说，道歉也不对，我又没做错什么。总不能让我凑过去亲他吧，虽然肯定有用，但我做不到。 违背原则的事儿我不干。 绕了一圈，我们还是回了警局，这事儿林悦的同学也帮忙了，他说要请人吃顿饭，我就只能跟着，毕竟刚得罪过他。 而且，我也想顺便看看余天，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虽然没人对我说，但我就觉得余天会打这个赵警官是为我报仇，前提可能是他确实喝多了，激动了。但说到底，这个人心里有我。那我对他，也要有起码的关心。 我和林悦到警局的时候林竟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有些手续没办完。打了招呼之后，林悦带着我去见他同学。 我说，“今天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这是？”林悦的同学看看我，又转过头去对林悦使了个眼神，大概是觉得万年食草男带来个异性也挺值得惊讶的。 林悦笑笑，顺便搂着我的肩膀，“我女朋友。” 额，他这么说，但提前也没给我个心理准备啊。我不能拆林悦的抬，只好跟着笑笑，然后感觉脖子被推了一下，我直接靠在林悦肩膀上了。 不巧的是，余天刚好在这个时候被人带出来。 头发凌乱，衣服上蹭着血，嘴角青了，手上还带着手铐。 这大概是余天这辈子最狼狈的模样，而林悦转过脸去笑着看他。 正文 084我们见一面 在林悦对我爱搭不理的那些日子里我也是真心欣赏他的，因为我一直觉得他这人特坦荡。虽然也心思很细，虽然会一步一步为自己铺排好人生，但他一直走的都是一条特别直特别正的道路，旁门左道的他看不上。 可这一次，我发现林悦其实也是个有坏心眼的人，或者说他是腹黑的。 当余天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林悦把我带到警局来就是要让我看到余天狼狈的样子，也要让余天看到我和林悦亲密的样子。 这不是林悦一贯的作风，在我看来，他做了一件他自己都看不上的事儿。但我仍旧没办法拆他的台，他帮了我一大忙。 我只看了余天一眼就被林悦带出去了，不同的是他的手直接从我的肩膀移动到腰上，夏天穿的薄，他手心的温度很自然很完整的传递到我身上，我没好意思抬头。 我没能和余天说上话，还好他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 淳子他们也没和我说上话，因为我一直没抬头。 这样匆忙的见面，让我感觉很难过。 林悦带着我和他同学去了一大排档，折腾到半夜了，除了大排档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这次林悦没喝酒，只是把袖子卷起来吃烤串。 我在一边坐着有点心不在焉，还要不时接受林悦同学的问题。当然，也顺便听说一点林悦的事儿，比如他都几年没恋爱啦，比如当初的系花也是追过他的。 再后来，就是那个同学喝高了开始感叹人生。 我也终于找了个机会躲开林悦的手，他就这么搂着我一晚上，不知道他累不累，但我很不自在。如果他只是在同学面前说我是他女朋友的话，我可能不会很在意，但在余天面前这么说我就会很不舒服。 不是我向着余天，而是我觉得林悦改变了自己的原则，这是我不想看到的。即使这样，我也不敢对林悦发脾气，我只能默默的低着头，用沉默来表示我心情不好。 林悦的心情也没有很好，他那个同学喝蒙过去之后，林悦就把脸上的笑完全收起来了，换上一特冰冷的面孔，但我挺熟悉的。 熟悉归熟悉，也挺不喜欢的。 送了林悦的同学回家之后，我和林悦展开了新的一轮不说话，区别是这次是我不理他了。路上林悦也找过几个话题，甚至是笑着对我说的。 我都只是说了一句困了就垂下头。 我是真的困了，而且喝了点酒，很容易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林悦把我从车上抱下来，然后他背着我上楼，再开门，我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当报复。 屋子里是亮的，我听到有人说话，但是没听清。接着林悦又把我弄到我自己的房间，拿毛巾在我脸上擦了擦，最后给我盖上被子。 他临走前我揉着头说了一句，“林悦你今天真混蛋。” 我听见一声笑，然后嘴巴明显被人亲了一下，带着烤串味道的吻，只是实在太困了我没能反抗。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在床上磨蹭了好久，然后在脑子里大概勾勒出前一晚的画面，林悦背着我回来的时候应该是碰到了林叔叔，他这么晚不睡应该是在等我们。 林叔叔应该是生气了，林悦应该是坚持把我弄回了房间。而我，应该去和林叔叔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但是我怂了。 我从房间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林叔叔，他在陪着我妈看电视。果然林叔叔看到我也是欲言又止的，但每次他想开口我妈都刚好说句话扰乱了他的节奏。 我在心里大呼还好还好，顺便去厨房找了点吃的就对我妈和林叔叔说和朋友约好逛街。 我跑了。 出门之后我才给淳子打了电话，她怀孕快五个月了，现在虽然还上着班，但也是半个闲人，一接到电话就和我敲定了地点。 其实约淳子见面之前我就做好了要接受她连环追问的心里准备，就算她不问，我也真的太需要一个倾诉的机会了。 上次交代的是和余天的那点儿破事儿，这次我是想说关于林悦。 我以为经过昨天那一幕淳子他们对林悦应该要投反对票，结果听我说了几句之后，她直接问我，“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假话！”我咬着吸管回答，一般情况下她这么问我就意味着假话更好接受一些，我自己在心里加上个负号也能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淳子笑了下，很母性，快当妈的人就是不一样看起来成熟好多，“你那个哥不怎么样啊，我不喜欢，他不靠谱，不如余天靠谱。” 那她的真正意思就是。 林悦挺好，她觉得不错，林悦很靠谱，比余天靠谱多了。 我继续咬着吸管，“那你的意思是？” “妹妹你傻啊，眼前摆着那么一个人，你要喜欢就上啊，不喜欢就想办法让自己喜欢。我不觉得以后你能碰见更好的，即使碰见了，你觉得有几个条件那么好的人能一心一意的对你？见好就收吧。” 那余天就不好吗？我猜淳子觉得余天也是很好的，可终究比不过林悦，哪一方面都差一些，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更早喜欢我，我也更早喜欢他。 而且我和余天是彼此有心结的，我猜这也是淳子不赞成我们在一起的原因。 “我们结婚那天余天当伴郎真的是个意外，当时我就觉得你们俩可能得有点儿什么，但我也真的不赞成。你不了解他，这几年余天变了很多变得我们这些老朋友有时候都看不清他，归根结底也是你把他变成这样的，但做人就要有自私的时候，除非你觉得你能和他真的回到从前那样，不然你就没必要再招惹他。” 我说，“你也觉得我们回不去吗？” 淳子说，“难。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没必要，你不觉得你没有他也能过的挺好吗？这些年你不回来，我们都觉得余天也已经适应了。打破平衡就是两败俱伤。他这两次又是受伤又是打人的，也都是为了你吧？余天不是一不成熟的人，但他碰到你的时候就成熟不起来。不说这次，上一次也是你错怪了他，他拦着你是怕你吃亏，他自己伤的那么重都不说是不想你害怕。你又能理解他多少呢？还不是仗着他喜欢你就可劲儿的作可劲儿的欺负。你这个哥哥我不了解，但我觉得这人能降的住你，你就缺一个人管着你的人，而不是一味的宠。” 我点点头，明白淳子的意思了，她没有偏袒我和余天中的任何一个，她只是说了自己的看法。 而我和余天现在的状况，好像也真的是两败俱伤，好在伤的不重，不至于无可救药。 我约淳子出来，还有另外的一个事儿，就是昨天林悦给赵警官打的那笔钱，六万，说实话，我觉得这点事儿六千就能解决，但淳子听我说了之后就笑我还是天真。 要没林悦帮忙，余天真的就能进去，还至少得判个几年。 我问，“有那么严重吗？” 淳子说，“上次要不是他差点死里面，恐怕咱们早就得去探监了。” 这样说来，真的要谢谢林悦，还有那钱必须得还给他。我来还不合适，那这钱就得找余天要，我的意思是让淳子转达一下我的意思，然后直接把林悦的卡号给他，我不参与。 淳子当着我的面给余天打了个电话，然后皱皱眉，最后摇摇头。 “什么意思？” 淳子摇头。 “他不给？不至于吧。” 余天不应该拿不出这六万的，唯一的解释是他不愿意，不愿意去干这件折损他自尊的事儿，或者不愿意接受林悦的帮忙。 我想算了，大不了这笔钱我出，但是告诉林悦是余天给的，就算被拆穿了林悦也不能真的怎么样，大不了我道歉。 淳子也表示赞成我。 只是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余天，他还真有我的号码，也真的忍着这么久没给我打电话。 接还是不接？淳子看不下去我那犹豫的模样，直接替我按了免提。 “我们见一面，我把钱给你。” 去，还是不去？ 正文 085余天的真面目 挂断电话，我面前那一份抹茶蛋糕已经经历了一番千刀万剐，它那萎靡的样子到是跟我差不多。 其实在余天声音传出来之后我就紧张的把手机拿过来改回了听筒模式。 余天说的是，回家等我，我还在开会。 家。 曾经有那么一丢丢的时间里，我自以为是的认同着的我和余天共同的那个“家”，因为我一直没有回答，他又补充道，“密码我改回去了。” 我终于屏住呼吸，挖了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 “怎么？余天说什么了？” “没。” 我低下头，以我们多年的默契，淳子轻易看穿了我的动摇，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摇摇头，“算了，你们的事儿我管不了。” 一阵沉默过后，我的手机又拼命的响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我皱着眉按了接听。 林悦的声音像是刻意压低的，“在哪？” 我悄悄抬起头看着淳子已经离去的背影，“和淳子在一起，我们晚上要一起吃饭。” “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捏着勺子，有意的在已经空掉的盘子上制造出一些敲击的声音，“不知道要多久呢。” “那好吧，自己小心点，有事打我电话。” “嗯。”我准备挂断，又想起了什么，无意的说了句，“昨天的事，谢谢你。” 电话那一边只是安静了片刻，然后匆忙的响起挂断的忙音，大概他想听的不是那句。 离开咖啡店，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感觉脑子里一片凌乱。 是的，我的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又迫不及待的开始叫嚣了，它们舌尖嘴利的攻击着对方，一个流露出无限悲伤，而另一个尖酸刻薄的好像要揪住谁的脖领子。 直白的说，关于要不要去找余天这件事，我很纠结。然而在纠结出一个结果之前，我的一双脚已经把我带到他家楼下。 我皱着眉，怎么这么近。 按着密码锁开门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充满了罪恶感，眼前仿佛就能看到林悦那张万年的冰块脸，最终取得胜利的依旧是我的第二人格，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再一次走进了余天的小房子。 诺，还是那个老样子，和我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变化，甚至厨房也是，冰箱空荡荡的，他好久没有自己煮饭吃了。 时间还早，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就在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余天有两部电脑，一个随身带着，另外这一个就放在家里备用，我也经常会用这部电脑。 翻开屏幕，他并没有关机，而chrome却停留在一个我很熟悉的页面上。 不，并不算是我熟悉的。因为每一次我看到的都只是一个普通的页面，在余天电脑上的，是一个正在编辑的页面。 是小星的博客。编辑了一半的内容上已经上传了几张照片，是北海道的花海。 我轻轻合上电脑的屏幕，拨了林竟的电话，他接的很快，那边传来键盘鼠标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游戏的背景音乐。 “喂？司喜，怎么啦？” 我问，“你没在开会吗？” “没啊，今天本来是有一个会议的，但是天哥临时取消了。” “嗯。他回去了？” “是啊，怎么了？” “没事。你知道余天上次临时出差是去哪里吗？” “哦，好像是日本吧……” 我挂断了电话，看到沙发上我们一起挑选的靠垫公仔，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我把所有靠垫都扔在地上，而这个时候门开了。 余天走进来，皱着眉看我，他一步一步走近，像是极力克制着情绪，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问我，“等太久生气了？” 余天一边说着，自然而然的握住我的一只手，拉到他那边。 我笑了下，看着他闪动着的目光轻轻摇头，“会议还顺利吗？” 余天疑惑着看看我，“还好，我买了菜回来，我们一起做饭吧？” “我不饿。” “那你陪我吃一点，嗯？” 余天一边说着，露出淡淡的笑，他另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低下头逐渐的向我靠近，他灼热的目光正在炙烤着我，带着撩人的气息。然而我能够感觉到的只是驱散不尽的冰凉，好像只要一瞬间就能把我完全包裹住。 顺便也扑灭了我对他最后的那一点期待。 在他的嘴唇贴上我之前，我挣脱开，然后用力扬起手。 余天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不知道那一下疼不疼，但我看着他脸上五根鲜明的指印，依旧觉得心疼，混杂在恶心里，那种感觉就快要疯了。 一直以来，我都自以为是的觉得我能看懂他，能看透他，我以为我真的明白余天的一切，以为他从来不会欺骗我。我甚至无数次的自责我竟然会错怪他误会他，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成天大的嘲讽。 离开前我打烂了这个屋子里所有能被打烂的东西，他的电脑，液晶电视机，玻璃的茶几，水杯，我们一起买过的碗碟。 我知道这是一种特别没品的发泄，但这种时候我已经做不到有品了。 “够了？”余天拧着眉看我。 意外的，他的神情里竟然没有责怪，反而有一种疼惜，可我看了依旧觉得恶心。 我想他也是生气的，也是愤怒的。最终余天选择用行动来释放自己的不满，我被他压在墙上，然后他俯下身来狠狠的咬住了我的嘴唇，不顾我的反抗一双手在我身上游走寻找了。 我想起在村子里的那天，下了大雨，在车上…… 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流到我们嘴唇相接的地方，余天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我。我给了他第二个巴掌。 我说，“我们两清了。” “为什么？” 我拿着自己的包往外走，“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余天跟过来拉住我，“林悦？” 我推开他，“是。” 这一次，余天没在追上来，我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沉重的关门声，然后是比之前更加剧烈的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我始终舍不得当面拆穿他的欺骗，也许我们有过一段很好的日子，我还是相信他曾经是真心对过我的，然而现在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我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照片下面的一行话。 ——四年了，你和我们的孩子在天堂还好吗？ 四年，他们的孩子，天堂。 我从来都没想过小星的博客其实是另外一个人在更新，我从来也没有疑惑过为什么那么多风景的照片里却从来没有过她的影子。 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那句话我明白，四年前，小星和她的孩子就不在了。 四年后，余天依然用这样的方式纪念着她们，欺骗着我。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大楼，眼前只有模糊一片，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是什么时候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我皱着眉想道歉，看到的确是林悦的脸。 他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也许因为天已经黑了，灯光又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模糊的看出嘴角是向下的。 “跟我走。”他捏着我的手一点点收紧。 我上了林悦的车，然后看到余天追出来。 “你可不可以吻我？” “嗯？” “可以吗？” 林悦没回答，直接用行动表示了。这是我经历过的最苍白的一个吻，无论是我还是林悦，好像都不带任何温度。我闭上眼睛，伸出双手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身上，感受着他年轻的躯体和有力的心跳。虽然，这些都化解不了我心里的疼。 分开时，已经看不到余天了，林悦也没再看我，直接启动了车子。 车快开到家的时候，林悦突然调转了方向。我转过脸去看他，“去哪？” “开房。” “停车。”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解安全带。 林悦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车速。 我大声喊，“林悦你停车！” “不怕死你就跳下去。” 正文 086为了我不要命 我松开手转过头去用力的瞪着林悦，“我不想陪你疯！” 林悦抿着嘴停下车，“是我在陪你疯。” 我垂下头，眼泪往下掉。 “是怎么回事？” 尽管林悦尽量压下怒气，但我还能感觉到他的询问并不是一种温柔，而是责备，甚至失望。只不过，他还打算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摇摇头，看来只能让他彻底失望了。 果然，我听到一声轻笑，然后林悦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下车。” 我推开车门下车，可以想像到，在林悦的眼前只有我的背影，我一点点走远，大概他是不会追上来的。 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我也看不见挡风玻璃后面的林悦又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他是不是真的不想再管我了呢？ 我笑了下，可林悦的车子突然朝着我开过来，从我身边绕过去，形成一道弧形的轨迹。在我不清楚他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听到那边传来的一声巨响。 只需要一秒钟就够了，我堕入了无尽的恐惧里。 我没办法想像车祸这个遥远的词在几天内就一而再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呆住了，像个雕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移动。我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把全身是血的林悦从车子里拖出来。 林悦还睁着眼睛，他很努力的把头转向我这边，很努力的看着我，在确定我安然无恙的时候，虚弱的笑了下。 接着，他的眼皮重重的落了下去。 有人尖叫着喊死人了，有人开始打电话。我终于清醒过来，跑到林悦旁边，我不敢碰他，现在的林悦看起来特脆弱。 我怕他真的会醒不过来。我甚至忘记了要怎么哭。如果不是林悦开车挡住了我，那辆卡车一定会撞在我的身上。 在救护车上的十几分钟里林悦始终没有醒来过，我看着医生护士忙碌的绕在他身边，听着他们说一些我完全不懂的术语。 看到他们摇头的时候我就用力哭，可想到林悦不喜欢我哭的时候我就擦干眼泪直直的看着他。 到了医院，林悦被推进手术室里，我被关在外面。我才想起来给林叔叔打了电话，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久之后我才听到他发抖的声音。 我想，在林叔叔的心里林悦和我妈的地位是一样重要的，甚至，林悦可能要更重要一些。所以即使当他赶到医院后只是狠狠看了我一眼之后就不再说话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我告诉他，林悦是为了救我才出车祸的。 google和淳子也赶了过来，google换了手术服进去，过一会儿他出来告诉我主刀的医生是他的老师，让我们不用担心。 可我问他林悦是不是没事的时候他却答不上来。 淳子在安慰我，她看着我好像有什么想说，过了一会儿还是低下头把话咽了回去。 我把头埋在双手之间，这些天以来，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的生活里按了一下快进键，又莫名其妙的插进来许多荒唐的剧情。 好像身边的坏事情就没有停下来。 林悦被退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他逼着眼睛，头上缠着纱布，脸和嘴唇都是苍白的。但他的样子很安静，眉头舒展开，看不出有什么痛苦。 医生说林悦的情况还好，只是皮外伤，大概有几个小时就能醒过来。 我在他身边蹲下，想握一下他的手，却被林叔叔挡住了。 “你们是司喜的朋友吧？麻烦你们先送她回家。” “林叔叔……” “这里有我就够了，你哥的事也不要告诉你妈，这几天你好好照顾她。医院就不用来了。” “可是……”我看着林悦，他还没醒，我不想走，至少我想看到他醒过来告诉我没事，告诉我他在生我气也好。“我想……” 淳子在后面拉了我一下，“走吧。” google也拍拍我的肩膀，他小声说，“你们先回去，医院有我，我找机会让你来看他。” 我知道也只能这样了，即使没有这次的事，林叔叔对我也始终是那种带些疏远和客套的，甚至他察觉到我和林悦有什么异样的时候已经很不满了，现在，恐怕他希望的不止是我不来医院，而是永远都不出现在林悦面前。 淳子送我回家，在路上，她还是把那句之前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告诉我了。 她说，“其实我从咖啡厅出去的时候看到他了。” “嗯？” “你哥。”淳子看了看我，“那时候你们在讲电话？” 原来是这样，所以说，从那时候林悦就一直跟着我，他跟着我到余天家，看着我上楼，又在下面等我。 其实，他可以拦着我不让我去的，但他把选择的权利和机会都留给了我，却害了自己。 淳子问我，“如果他醒了你怎么办？” 我茫然的看着她，我要怎么办，和林悦道歉吗？但是我清楚林悦只是生气，他未必是怪我的，他也不需要道歉。 “司喜，你一直都要这么被动吗？当一个人主动多了的时候也会累，也会不想再主动了。” 我很认真的想着林悦的样子，他和我说的话。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林悦会喜欢我，但是他为我做的事情却这么清晰的摆在眼前。 从前我只是安心的做一只鸵鸟，对于他的好从不拒绝。 可现在，我想我必须做一个决定，我要弄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把林悦当成我的男朋友，如果可以，我会努力的爱他，像他对我好一样的对他好，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也不顾一切的去保护他。 如果我做不到，那么我走。至少我不应该在让他在我身上耗费时间耗费生命了。 我对着淳子点头，“我会想清楚的。” 我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接到了google的电话，他告诉我林悦刚刚醒过来了，他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google顿了一下又说，“他问你是不是没事。” 我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我想去看他。” “我看林叔叔是不打算走了，这样吧，早上你来医院，我想办法在他去检查的时候安排你们见面。” “谢谢。” 果然，林叔叔就像google说的那样一直没有回来，我一大早就赶去了医院，隔着病房的玻璃远远看了林悦一眼，他的精神并不是很好，一只手捂住头，眉头拧着，好像和林叔叔在争论着什么。 google走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疲惫。 “麻烦你了，你也一夜没休息吧？” google笑笑，“你跟我还客气？不过你这个林叔叔看来真的很坚持，我刚刚让护士去通知他回家收拾几件衣服他都不听。车祸的时候你怎么下车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你这个哥哥？嗯？” 林悦的事google还不知道，他只是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看到我沉默的样子之后他也不说话了。 “你和余天真的……” “别在和我提他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前两年可能确实过分了点儿，但最近也没怎么样啊。开始我和淳子不赞成你们也是怕你又动不动的走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不能真的怪你什么，但你想没想过四年前你说走就走的时候余天是怎么样的？你走了没多久就找个男朋友，你以为他就一点事都没有吗。现在不管你和你哥想怎么样，最好还是别告诉他。” “我知道。我不会再和他见面。” google皱着眉追问，“你们到底……” “我们没什么，只不过试试又发现是真的不合适。” “算了，我也不管。”google正说着林悦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护士用轮椅把他推了出去。 我们绕路也到了检查事。google开门让我进去。 我慢慢走过去，嘴巴动了动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就那样站在原地两分钟。 林悦背对着我问，“司喜，是不是你？” “我……” “你过来，我现在头都转不了，过来。” 我绕过去在林悦面前，他坐在轮椅上，我只好蹲下，伸出手去又缩回来。 “谁让你把手缩回去了？” “嗯……” “你没事就好……”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1） “诺，这个给你。” 余天放下圆珠笔，抬头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程佳佳，她手上拿着一盒牛奶，是那种在热水里温过很久的，纸盒外面还挂着一层水珠，有些滴到他的作业本上，程佳佳急着用手去擦。 余天淡淡笑着把作业本合上，“谢谢。” 程佳佳深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可余天还是没有收下她送的牛奶，他说，“我不能喝这个。” 不是不要，不是不喜欢，不是不能收，而是不能喝，这个问题让程佳佳烦恼了一个上午，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总是盯着他的座位看。 “他是真的不能喝。”赵淳子摘下耳机顺便合上手里那本《easy》，她在程佳佳的胳膊上戳了一下，程佳佳把牛奶递给余天的时候，赵淳子一直都在旁边。 “嗯？” “就是，他好像有敏感症啊，他和我说过，我记不清了就是很多东西吃了会过敏，好像有牛奶吧。” 噢，是这样啊。 程佳佳看着赵淳子，她比自己更了解余天。 那种沮丧的表情很容易就浮现在脸上。 “你不要想多噢，我可是只喜欢小红的。”赵淳子指了指杂志上那个日本男明星，“我之前想借他作业抄的时候要请他吃可爱多的时候才知道的，班长，你是不是喜欢余天啊？” 程佳佳觉得脸上很烫，她拍开赵淳子的手，低下头不说话了，上周老师让她安排轮换座位的时候，程佳佳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余天旁边。 余天在赵淳子回到自己座位之后才走进教室，她们说的话，其实他听到了。余天在程佳佳旁边坐下，打开作业本，之前那几页有点皱皱的，用手抚平之后继续写。 其实，他觉得那些每天有说不完的小秘密的女生很可爱，比如整天喊着赤西仁好帅的赵淳子，比如每次成绩都和他不分上下的班长程佳佳。 还有初中部的那个女孩子，她，好像叫司喜。 余天用力捏了捏笔，只听过一次，怎么把她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他揉揉眼睛，可作业本上的数字怎么都看不下去了。 “余天，去打球啊！” 旁边的几个男生已经拿着篮球走到教室门口了。 “哦。” 余天匆匆合上本子，追上了他们。 *** 因为前一天陪道馆的朋友过生日喝了点酒，司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看了看手机，她心里叫一声糟了就匆忙换上衣服准备去学校。 经过客厅的时候，她看到茶几上摆着的一份演讲稿。 是什么来着？ 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昨晚回家的时候有听到林悦和林叔叔说，今天下午要参加市优干选举。司喜走过去拿起那份演讲稿，上面真的有林悦的名字。 他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但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林悦这个哥哥，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 走到楼下的时候，司喜又跑回去了，把林悦的演讲稿装进书包里，原本打算去学校和老师好好解释的，最后她骑着车子绕路去了高中部。 上一次去高中部还是参加中考动员大会，教学楼她没去过，进去之后就找不到方向了，演讲稿上写着林悦是高三一班的。 她一层一层的去找，经过一间教室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转过头去看到门上悬挂的小牌子上写的是高二一班就继续朝前走过去了。 *** 那，是她没看到他吗？ 余天和同学正要出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司喜从他们班门前跑过去。其中一个男生喊出了她的名字。余天愣了一下，假装不在意，却还是很想知道。 她是来找自己的吗？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2） 操场上，太阳很晒。 余天走在一群男孩子中间，偶尔转过头和同伴说些什么，然后抿着嘴笑的很腼腆。诺，他已经和几个月前不一样了，皮肤变成淡淡的麦色，渐渐成为男孩子中的焦点。 也陆续收过几个淡粉色的信封，只是没有她的。 经过跑道转弯的地方，余天不经意的往后看。怎么她没跟上来吗？刚刚明明听到他们说那个叫司喜的女孩子也跟着来了操场上啊。 明明才见第二次，怎么不止记住了她的名字，连样子好像都忘不了了。 他们都说她喜欢他。 “又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已经站在篮筐下的同伴转过身，把手中的篮球朝着余天抛过去。 余天回过神来，皱皱眉然后跳起来接住，顺便扬了扬手腕重新把球丢出去，划出一条抛物线，篮球从篮筐穿过去，漂亮的空心球。 周遭响起一片尖叫喝彩声。 那，她看到了吗？应该已经跟上来了吧。余天低着头想着，却没有转过头，好像有一团温热的气体在他的胸腔里流窜着，还是很希望被她看到的。 *** 高三一班的教室门前。 司喜送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她随便喊了一个站在教室门口的女生，“学姐，我找林悦。” “林悦啊？”女生转过头去往教室里看了看，“不在耶，你找他有事？” 女生打量着穿着初中校服的司喜以及她手上那些折好的白色纸张。啧啧，林大会长还真的很会招蜂引蝶，不过她也是承认的，林悦确实很好看，不过是冷淡了点，原本也有很多女生和林悦表白过，只是他每次收到的情书都是看都不看直接扔进垃圾桶。 司喜也往教室里看了看，果然没有林悦的身影，她看着手里的演讲稿，“学姐，能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吗？” 女生笑着看了司喜一眼，正准备接过去，司喜又把手缩了回去。 “对不起，我还是自己给他吧。” 司喜拿着演讲稿跑了，那个女生，怎么笑的那么怪啊。司喜喜欢胡思乱想，脑子里都是小说电视的情节，比如说，那个女生刚好就是林悦这次的竞争对手呢？算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要亲手给他比较好。 司喜拿出手机，很快就皱起眉，她又没有他的号码。其实她问过的，但是他没理她，这个林悦，真的好讨厌。 这个时间，也许在操场上吧，出门前她看到林悦的篮球没在房间里。 司喜朝着操场跑过去，脑子里一阵恍惚。凭什么，他不爱理她，她却还是想好好的相处。 篮球场分成两个半场，聚集了两群人，司喜在其中一群人里找到了林悦。 可是球飞来飞去的，他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她啊。要喊他吗？还是算了，上次因为那个高二男生已经被同学笑话好久了，她还想过几天安静日子。 司喜哪好演讲稿在篮球场的附近坐下。还是等他们结束吧，反正她不赶时间，等下单独给林悦就好了。 *** “你刚才很厉害。” “啊？” 余天看着面前站着的女生，虽然不觉得反感，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们。 “这个给你。” 只是一瓶矿泉水，瓶盖已经拧开了，他接过来喝了一口，“谢谢。” “还有……”女生的脸好像在发烫，她伸出藏在背后的一只手，把一个精致的小信封拿到余天面前。 只要他收下就好了。 “嗯？”接过来，只是最基本的尊重吧，不然她也会很伤心，余天一边想着，准备抬起手。 “唉，余天，又收情书呢？”同伴在身后喊着。 余天尴尬的笑了下，手又放下去，他别过头，刚好看见安静坐在球场旁边的司喜。 她低着头，用长袖的校服把自己裹住，好像很怕晒的样子。傻瓜，怕晒还坐在那里干什么。难道说，她是在等他吗？ 那么会不会被她看到自己喝了别的女生送来的水。 呃，余天懊恼的想着，怎么就轻易的把司喜之外的女生都定义为别的女生了。只有她，不是别的吗？“学长……”对面的女生又小声的喊了一句，捏着信封的手指开始发抖。 余天看着司喜，这才发现她的手上好像也捏着一张纸，难道说，也是要给他的吗？ 余天皱皱眉，把女生的手推回去，“对不起，我不能要。” “嗯。” 女生低下头飞快的跑开，余天看着她的背影，虽然觉得很抱歉，但是他还是不想让司喜看到他收了别的女生的信。 阳光越来越刺眼，女生经过的跑道上，被太远晒的褪色的塑胶跑道上留下一滴一滴的水迹。 “还不回来啊？”同伴吹了一剂口哨，看到对面司喜已经抬起头，余天转过身跑回原来的位置。 他是想过要不要去找她的，问问她是不是在等他，甚至问问她，是不是像传言说的喜欢自己。 可是，万一她等的不是他呢？ *** 她确实不是在等他。 听到对面一阵嘈杂声，司喜抬起头，只看到一个背影。好像有点眼熟？她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林悦的方向。 他人呢？ 一定是她一直低着头，才会没注意到他。 还好她找了两圈就看到林悦了，他们是高三的，肯定只能放松一下就要回教室继续自习，眼前林悦已经跟他的同学准备离开操场了。 司喜站起来追了过去。 林悦走在最后，她几步就追了上去。 “林悦。” 司喜喊的很小声，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周围人太注意到她，也许是因为她知道林悦不想这样。 可是林悦没回答，继续往前走。 他该不会是没听到吧？算了，司喜吸了一口气，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服。 林悦停下脚步，他确实听到了，也认出是司喜的声音。虽然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来找他的，但林悦还是决定当做没听见。 没有原因，就是不想看到她，不喜欢她，不想和她说话。 很讨厌她，如果生活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个人就好了。 只是这一次司喜拉住他的衣服。没办法，林悦只好转过身去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为什么一直以来的冷漠都不能让她远离自己。 林悦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讨厌这个妹妹。无数次的，想要永远摆脱掉这个不相干的人。 “林悦。”司喜又喊了他一次还是很小声的。 “有事？”林悦不耐烦的盯着司喜，忽然看到她手上捏着的白纸。 那是什么？想到其中可能的内容后，他的眼神更锐利了，直接用力把她推开。 “不要跟着我。” 司喜被林悦推了一下，因为完全没有准备，差点坐在地上。好不容稳住没有摔倒，林悦已经走开了。他是不是有病？她好心来给他送演讲稿，怕他不高兴又等了那么久，他竟然问都不问直接来推她。 本来想把那张纸撕了直接丢掉的。司喜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很大声的喊了林悦的名字。 很大声，好多人都听到了，然后无数的视线聚集到她和他之间。 *** 也包括余天的。 因为突然听到她的声音，余天忽略了同伴传过来的球，球直接砸到头上，余天揉着眼角，转过头去看司喜刚刚坐过的地方。 她走了？ 再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又找到了她。 只不过，她站在另一个男生面前。那个人，噢，是高三的林悦，学生会的会长。班里也有很多女生喜欢他的。 也有人用林悦来和余天作比较。 可是，为什么她也要去找他？ 余天攥着手指，莫名其妙的，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展开了一种没有缘由的焦躁。 不喜欢，很不喜欢她站在别的男生面前。她不是喜欢自己的吗？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3） 林悦想走，却被司喜抓住了校服的下摆，他气的瞪着她，她却笑了起来。 既然他讨厌她，不理她，那么她就要做他不喜欢的事，凭什么他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出丑，她也要耍耍他。 “那个。” 司喜突然仰着头，她上扬着嘴角，笑着看林悦。她不是太爱笑，总是皱着眉，笑起来的话牙齿尖尖的，其实很可爱。 林悦不耐烦的想甩开她，这一次却直接被司喜抓住了手腕。 她力气比其他女生大多了，从远处看大概是很亲密的样子吧，只有林悦感觉到她用力的指甲都快要陷进自己的皮肤里了。 司喜还在笑，阳光下她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她抿抿嘴，把手上折好的纸递过去。 “给你的。学长。” 没有喊哥哥，而是喊学长。她在搞什么鬼！林悦气急败坏的想再一次推开她，却被她率先跑掉了。而那张他并没有伸手去接的纸，竟然被她塞进了自己的领子里。 林悦觉得很尴尬，他拿出那张纸攥在手心里，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和司喜相反的方向跑开。 而这一切，完整的映入余天的瞳孔里，他扯了扯嘴，闷闷的感觉，好像笑不出来。 “怎么？失恋了？” “瞎说。” “那些小女生就是这样，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的。” “跟我没关系。” 余天接过球，却开始心不在焉了。她刚刚那样，应该是表白吧？他攥了攥手指，把头转向另一边，竟然不想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 *** 林悦捏着司喜递过来的纸，一直跑到了学校的花园里。树荫下有晃动的身影，这个时间，应该有很多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起过来。 其实也只是接吻而已。 但是竟然能把那么无聊的事情反复那么多次，浪费一整个中午的时间，林悦真的没办法理解。不过他只是不理解，却没有反感。 和他无关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淡淡的态度，不喜欢，也不讨厌。 唯独司喜，和他无关，但他很讨厌他。 林悦看着那张纸，捏在自己手里太久已经有点被汗浸湿了，扔掉吧。他走到垃圾桶旁边，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转过头仔细看确定身边并没有人看到他之后，他才把手收回来，慢慢的展开那张纸。 什么啊，原来是他的竞选演讲稿。可是，怎么会在司喜手里？一定又是她故意耍他。再往下看，上面有一行字，特地用铅笔写的，字迹很浅。 ——你肯定觉得是我拿了你的演讲稿故意耍你吧！早上我在茶几上看到的，不用谢。后面画着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脑子里顺其自然的浮现出司喜的样子，总是不屑的看着自己，又经常跟在他后面，问他要不要一起打游戏，被拒绝后就会做鬼脸。 林悦低下头抿着嘴，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嘴角淡淡的笑意。 *** 余天回教室的时候路过花园，刚好看到林悦站在垃圾桶前，他伸出手，又收回去，然后慢慢展开那张纸。 再然后，轻轻的笑了下，把纸折好装进了口袋里。 那么，他也是喜欢她的吧。 想到这，余天感觉到胸腔里憋闷起一种难以上下的情绪，匆忙的跑回了教室。 正准备去图书馆还书的程佳佳低着头走出教室，突然被人撞到。她抬起头，竟然是余天。 “对不起。”余天皱皱眉，打算绕开她。 “你怎么了？”程佳佳转过身，“你不舒服吗？” “没。”余天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打开做了一半的习题，那一页还是皱皱的，他烦躁的用手抚平。 程佳佳低下头，快步走出教室。还了书之后她买了一瓶运动饮料回去。 余天看到程佳佳把饮料放到他面前，皱着眉抬起头。 “这个应该可以喝了吧？” 可是他不想接受，不想一而再的接受别人的东西。 程佳佳笑了笑，“余天，我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嗯？”余天看着程佳佳，她很真诚的样子，“是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弟弟补习功课。”程佳佳说着把饮料的瓶子拧开，重新递给余天，“你一定要答应。” “可是你的成绩也很好啊？”余天犹豫着。 “你先拿着啊，我手都要酸了。”程佳佳撇撇嘴。 余天只好把饮料接过去。 程佳佳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聪明轻易就考第一名啊，我每天下课还要去外面上补习班呢，自己写完作业都十二点多，哪有空管我弟弟。” “那你们可以一起去啊。” “他太皮了，我妈说就要找个人专门盯住他，找大学生的话又太贵，所以就想来拜托你啦。” “那……” “就这样说定了，下课我们一起回去。” 余天没有什么考虑的机会，程佳佳已经替他决定了。 而事实上，这几天他确实在找地方打工，可是大多数的地方都不要高中生，有一些让他去，但是又要一整天的时间，帮人补习也好，自己也能温习一下。 余天不知道，那天他在餐馆门口抄下招工电话的时候，程佳佳刚好和家人从里面走出来，为了不让他尴尬，她挡着脸跑开了。 *** 司喜从高中部跑出来才发现自己的自行车不见了。看来扔在这还是不安全。她皱着眉，时间又不多了，只能跑着回学校。 在学校门口，司喜看到了自己的同桌。 “小星？”她追上去，“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也出来了？” 一般情况下学校是禁止中午离开学校的，小星转过脸，用手背在湿漉漉的脸上蹭了几下。 “你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司喜卷着袖子。 “没有，上午考试没考好。”小星一边说着垂下头，偷偷把手里的信封攥成纸团。 “这样啊。” 司喜这才放心了一点，马上又皱起了眉，她竟然把今天要考试这件事都忘了。 “我们进去吧？”小星拉了拉司喜的手。 “嗯，考不好没关系拉，反着还不是中考。” “嗯。” “你想去哪个学校？” “可以升到本部高中就好啦，你呢？” “我啊，”司喜抿着嘴，“去哪里都一样。” 反正司大同早就计划好要她高中毕业后到日本读大学。 *** 放学后余天跟着程佳佳一起到了她家，她一进门就把他一个人留在客厅，“你和我妈说就好啦，我还要去上课。” 果然，她进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就拿着书包跑了。 “快坐啊小天。” “阿姨好。” 余天和程佳佳的妈妈在家长会上就见过面，他是班里的第一名，程佳佳的妈妈一直很喜欢他。他们简单聊了几句就切入了正题。 每周一到周六，余天下课之后就到这里来给程磊补习，一天四小时，每小时十五块。 余天想了想答应了，每小时十五块并不算高，但是比餐馆的工作好很多，也不会影响学习。而且请个大学生家教的话也至少要30块了，他们并没有给他太高的价钱，这样他才不会为难。 他不想程佳佳有意的帮他。 第一天补课，余天在程佳佳家里呆到快十点才离开。出去后他就急着往学校跑，宿舍关门的话就麻烦了。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个女生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面。 余天走过去，认出那是司喜后竟然觉得有点开心，可是她这么晚在这干什么？ 司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猛的转过头，看到余天的脸。 她捂着胸口，脸上很苍白，“你站在我后面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余天皱眉，怎么好像她都不认识自己了。 “那你在这干什么？” 司喜深呼吸了几次才凑到他耳边，很小声的说，“我在抓偷车贼啊。” “啊？” 他刚一张口，就被司喜捂住嘴巴。她用的是西柚味道的护手霜，很好闻。可余天觉得脸上很烫，还好这里光线这么暗，她看不清他的脸。 “你别叫啊！看见那边没，我在那辆自行车上装着夹子了，只要那个偷车贼一碰到就会被夹到手。” “你就知道他会来？” “我从放学就开始准备了，我和人打听过，他每天中午晚上都会来这，然后把偷到的车子拿到市场里去卖。” “哦。”余天跟着点头。 过了几分钟，果然有个人朝着那辆自行车走过去。 “上啊！” 司喜在余天肩膀上拍了一下，没等他反应，她已经跑过去直接抓住偷车贼的肩膀了。 正文 087搅局的 我绕过去在林悦面前，他坐在轮椅上，我只好蹲下，伸出手去又缩回来。 “谁让你把手缩回去了？” “嗯……” “你没事就好……” 可是他有事，虽然google说只是皮外伤，但这个皮外伤很严重，脸上也有一些小伤口。 林悦看着我，“把手放过来。” “嗯？” “把你的手，放到我的手心里来。” 我迟迟没有动作，林悦皱皱眉，眼睛里的光彩又渐渐黯淡下去，“不愿意吗？” “没有。”我连忙摇头，把手伸过去，林悦的手骨折了，他只能勉强摊开手心，我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他拧着眉好像想把我的手握住，却用不上力气。 我再凑过去一点，用两只手握住林悦的手，把脸贴过去，握着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凉凉的触感。 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林悦说，也许只能借由这些亲密的动作告诉他，他是我生命里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不想骗他，那是因为我真的还没找好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可无论如何，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的心里一定有一个专属他的位置。 林悦低声问，“怎么变得爱哭了？” 我抬起头把眼泪擦干，“那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大一辆车，你知道你的车现在都什么样了吗，全都变形了。你被拉出来的时候，有人说你死了。” 我一边说，眼泪又忍不住跑出来，我知道林悦不喜欢我哭，我也很讨厌自己哭，可我没办法不哭，想到之前的样子我就很怕。 我没办法理解林悦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会为了我犯傻，换成是我的话，我的确没有信心会那样保护他。 “别那么大心理压力。” “那你别对我这么好。” 林悦皱着眉，“你不喜欢？” 我没办法回答林悦这个问题，也许人在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都会渴望着能有些依赖，连林悦都不例外。他一直看着我，嘴巴轻轻抿着，然后试图把手抽回去。 “不是。” “你走吧。” “林悦你能不能别这样。” 他抬起头看我，很艰难的样子，这是我第二次喊他的名字，就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我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就试着在一起。” “松开手。”林悦压低了声音，却没有掩盖住失望。 “我……” 我知道我还是让林悦讨厌我了，就像回到小时候一样，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变回陌生。我们没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google和一个护士走进来。 他问我，“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我先回去了。” 出门前我转过身去看了看林悦，“我明天来看你。” 他没有回答。 在那之后的几天，我还是每天都抽出一些时间去医院，但再也没有单独和林悦见面的机会，林叔叔有几次看到了我，就更加警惕。而我还要照顾我妈，肯定不能把全部的时间都放在这里。 最后，我也只能从google那里得到关于林悦的消息。 而我意外的是，在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宋清。 那天我和平常一样，一大早照顾我妈吃完饭就带着保温瓶去了医院。我把装着新熬的粥的保温瓶给google，然后从他手里接过昨天那个，我拧开盖子，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动过。 眼睛酸了酸，我透过玻璃看着林悦，他已经恢复了很多，头上的纱布拆下来了，只是两只胳膊上还固定着石膏板，林叔叔拿了很多法律方面的书籍给林悦看，他低着头，很认真的样子。 “那我回去了。” google问，“不等等？他今天还要去做个检查，我可以安排……” 我摇头，“不用了。其实我打算等我妈好了之后就回日本去了。” “司喜你脑子没事儿吧？出国几年都不记得自己家在哪儿了？” “随便你怎么说。” google叹了一口气，“算了，提前告诉我们，还有别和上次一样，抽空多回来。” “嗯。” 离开，大概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回到家之后，也和之前一样的忙碌。我妈虽然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但她最严重的是头，前几天还好一点，只是动不动就说累，这些天精神好多了就开始问我为什么林叔叔和林悦一直没回来。 这次我答不上来了，我只好编了个借口，林悦最近忙一直住公司，林叔叔到外地去参加一个交流项目。 老太太将信将疑的，却开始偷偷注意我。 看着她吃完午饭睡着后我就回了自己房间，回到日本也不能每天混日子，这些天我开始找一些大学院的资料，准备回去之后继续念书，之前也是因为一直找不到称心的工作想决定回国一阵。 在余天身边呆了一段时间之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真的还需要好好的修炼自己。 我正在填入学申请单的时候我妈进来了。 “司喜，你又要走？” 我急着把东西收起来，“没有妈，我就随便看看。你怎么醒了啊？” “你拿出来给我看。” “真没什么。” 可是老太太她不信，加上她还没完全恢复，心情很容易激动，就想推开我去看我到底藏了什么，“你林叔叔和你哥为什么一直不回来，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 我正想解释，我妈没站稳，头直接磕到桌角上。 “妈，妈，你没事吧？” 我把我妈扶起来，可她头上开始往外流血。我急着想打120，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另一边我妈还在问我林叔叔和林悦的事。 我脑子里很乱，跑过去开门，没想到站在外面的人竟然是宋清。 他手里拿着水果，看到我的样子也很意外，“你怎么了？” 我想起宋清是医生，就急着把他拉进了房间里，“我妈头磕到了。” “好，你先别急，我看看。” 宋清走到我妈身边蹲下，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回头和我说，“不用担心，伤口很浅，你家有药箱吧？” “嗯。”我点头，然后跑过去把药箱拿过来递给宋清。 处理好我妈的伤口后他转过头告诉我，“没事了。” “可是，我妈之前头受过伤，要不要去医院。” “没关系的，只是磕破了皮。” “司喜……”我妈又开始喊我的名字。 宋清走过去，“阿姨，是这样的，林悦出车祸受了点小伤，这几天在医院休息，林叔叔一直照顾他就没空回来。” 我妈听说林悦车祸了更急着想坐起来。 “阿姨您别担心，我让司喜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林悦真没事。” “嗯。”我拿着手机，播了林叔叔的电话，他过了很久才接，可能也是不想和我说话。 “有事吗？” “林叔叔，您您能不能回家一趟……这些天您一直不在家，我妈有点不放心。” 林叔叔这才恍然大悟，他在电话里答应了我。我妈听说林叔叔马上就回来才放心。她想起之前那个表格，又问我，“司喜，你是不是又想回你爸那？” 我皱着眉，答不上来。 “我不同意。” 宋清恐怕也听说过一些我的事，他劝我妈，“阿姨，您别想太多，我想司喜会有分寸的。” “嗯。”我顺着宋清的意思对我妈点点头。 宋清又陪老太太聊了一会儿，然后林叔叔回来了。他看到我和宋清都在，又开到我妈头上贴着胶布，就过去看她，林叔叔说自己这几天只顾着照顾林悦忽视了我妈，又和我妈说林悦的伤不重，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妈睡着之后，林叔叔从房间里走出来。 宋清说，“叔叔，能不能和您聊几句？” 林叔叔点点头，我只好进了房间陪我妈，他们说了很久的话。宋清临走之前来敲门，我送他下楼。 “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我应该的。” “……” 宋清笑了下，“我的意思是，做医生的照顾病人是应该的。” “谢谢你。” “你和google他们也这么客气？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宋清那么说的时候表情挺失落的，我开始觉得之前是我错怪他，把他想的太复杂了。 “你刚刚和林叔叔说了什么啊？” “想知道？” 我点头。 “我和他说你和你哥没什么。” 我很意外宋清怎么会知道我和林悦的事，他也看出我的想法，又继续说，“你以为医院里就google一个医生，每天去送饭，我也看到了。” “我没有……” “我又没说什么。” “宋清你……那你刚刚和林叔叔说的什么？” 已经到了楼下，宋清拿出车钥匙一个人往前走，“这个，先保密。” 正文 088他像狐狸一样 送走宋清后我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林悦，但想想林叔叔还在家，我现在走他肯定又会不高兴。 而且，林悦也未必想见我。 想起林悦，我的心情就很不好。那种不好不是因为林悦不见我，也不是因为他那天和我生气。而是他为了我受了伤，有时候发个烧感个冒都会觉得很痛苦，更何况是经历了一场车祸。林悦正承受着原本属于我的伤痛，这件事，才是我心情不好的原因。 上一次我住院林悦也是陪了我一整夜，而我那个只是个小手术，可林悦在医院里躺了这么多天，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现在的他，一定是从身体到心情，都感觉很差很差吧。 回到家，林叔叔已经在做饭了，我妈在客厅里坐着，不时朝着厨房看。林叔叔出来后她就一直在问林悦怎么样了，很显然，她还是不放心。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女人很容易爱屋及乌，而男人最终也只会觉得那是潜在对手留下的一颗定时炸弹。 林叔叔和我妈解释林悦伤的不重。但其实，林悦还是需要人照顾的，他的手骨折了。 而我妈的车祸后遗症也只是爱头疼，至少脑子还是清楚的，她说，“司喜你等下去医院看看你哥吧。” “啊？”我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林叔叔。 “你现在不是不用上班吗，去照顾你哥几天。” “哦。” 我点点头，林叔叔没说话，大概也是默许了。毕竟过去了几天，总不能永远不让我和林悦见面，而且宋清来过之后，林叔叔好像对我也不那么戒备了。 怕林叔叔改变注意，答应了我妈之后我就直接出门了。在路上我还是有点担心，林悦不会还不想见我吧。 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人在病房里饿肚子。 我在医院前一站下车，买了奶茶和馄饨面准备带过去，这个时间堵车，再加上面凉了会不好吃，我之后跑车去医院，到住院楼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好不容易快到林悦的病房，我站在外面把吃的放好，又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才进去。 可进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挺多余的。 林悦倚在枕头上，显然他的手还是很不方便，但是病房里不止他一个人。在林悦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护士，她正一勺一勺的把汤送到林悦的嘴边。 然后林悦轻轻低下头，张开嘴巴，两个人都是很温柔的样子，以至于我彻底石化，直到被他们发现。先是护士妹妹注意到了我，她的手抖了一下，于是汤洒到林悦的身上。我这才回过神来，丢下手里的东西去看林悦，可是我忘了他手还有伤啊。我只担心他会不会被烫到。 结果我刚抓住林悦的胳膊，他就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护士妹妹急着说，“你不能碰他啊。” 我心里想的只是，我为什么不能碰他啊。 护士妹妹说，“他手还骨折呢。”一边说，她皱着眉看我，眼睛里都是心疼，好像盛着一碗水，马上要洒出来一样。 我慌忙松开手退到一边，看着护士妹妹仔细的帮林悦检查，然后问他还要不要继续喝。 “你先回去吧，不是还要照顾其他的病人吗。” “嗯，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的话按这个铃就可以。” 林悦笑着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 我看着林悦，虽然知道他肯定不会赶我走，可还是和刚来时的心情不一样了。在护士妹妹依依不舍的和林悦道别的时候，我走回到门口，把掉在地上的奶茶和馄饨面捡起来，还好没有洒，也还是热的。可无论是这些，还是我每天带来的粥，都比不上人家亲手煲的汤。 突然有一种被人抢了什么的感觉，虽然从来没有真切的拥有过。也许淳子说的对，林悦不会等我很久，我还没想清楚，就快要把他弄丢了。 但我没有明确的后不后悔的，哪怕林悦说过喜欢我，我也从没有要霸着他的意思。只是眼前的情况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 我想，适应适应就好。 护士妹妹出去之后，我才走回到林悦身边，把东西放下。 林悦抬抬眼皮看着我，他确实长的很好看，也许因为太瘦了，脸上的线条也很明显。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给我的感觉，甚至林悦偶尔的笑容都是带着些刻薄的样子。可能刻薄这个词也不对，因为那不是一种让人不喜欢的样子，只是觉得有些距离感。好像他心里藏了什么我永远都猜不到，而他却很明确的知道我所想的。 我的脑子，就像被抽空了一样。 “还是热的，你饿的话就吃吧。” 说完，我急着往外跑。 林悦在我背后喊我，“等一下。” 我装作没听见，准备开门。 “司喜你别跟我装傻。我让你回来。” 这一次的语气强硬了一些，我想这是多年相处后我身体里被林悦安装下了一个程式，尽管我也很大声的说过我才不会听他的，也很勇敢的以各种方式和他作对。但他一旦发出命令，我至少会用几分钟去分析一下，然后彻底暴露出自己在装傻的这个试试。 我泄气的走回去。 “坐下。”林悦继续命令。 我坐下。 林悦瞪我一眼，“喊你来坐着发呆？” 我瞪回去，“不然你让我干什么？” 林悦又瞪了我一会儿，我也不甘示弱，好像谁先动就会输了一样。结果林悦率先笑起来，这一次的笑要柔和很多，又不想对着护士妹妹那种极其温柔的，就是很简单很简单的笑，简单到让人根本不会去猜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开心的时候才会那样笑。 林悦这样看着我笑，我反而在发呆。 “喂我吃饭。” “我为什么要听你命令？！” “噢。”林悦侧过脸，看了看床头的按铃。 “张嘴！” 我打开馄饨面的盖子，夹了一个馄饨往他嘴巴里塞。 林悦勉强吃下去之后才皱眉看我，“你这是照顾病人的态度？” “你又没有撞坏牙齿。” “那好吧。” 毕竟现在的林悦在我面前不占优势，我这样欺负着他，竟然觉得很得意。 他吃了一半的时候，我想起我那些被原封不动退回来的粥。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喝我送来的粥。” 林悦看看我，“想听实话？” “嗯。” 他突然露出很为难的表情，“太难喝了。” “怎么会啊，我查了食谱，都是很适合病人。” 林悦有点无奈，“我只是出车祸，不用忌口的，你的那些。胡萝卜粥，白菜豆腐粥，不太合我的口味，比较适合喂兔子。” “那你就不喝？”我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可电视小说里，一般女生亲自做的吃的，男生不是全部都吃光吗，无论多难吃。 林悦看出我的想法就开始笑话我，“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一直无条件迁就你的吗？是不是我把那些都喝了你会心情好一点？” 我想了下，点点头。 “所以啊。”林悦笑的很狡猾。 我不想理他，把云吞面放在一边，去拆奶茶的盖子。林悦看我喝的时候又开始皱眉。 “这个不是给我的吗？” 不是啊，确实是给我自己买的。 “我以为你不能喝这些啊。” “我想喝。” “那我明天给你带。” 林悦一本正经的说，“现在就很想喝怎么办？” 我皱着眉，他也不至于这样啊，最多我分一半给他就好了。 但林悦似乎不是这样打算的，他看着我，眼睛亮亮的，闪着我不懂的光泽。下一刻，林悦整个身体探过来，嘴唇轻轻贴上我的。 我脑子空白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手上有伤，我又把手缩回去。我能感觉到林悦贴着我的嘴角上扬了一下，然后他轻轻的在我嘴唇上咬了一下，试探的用舌头勾住我的。 喂喂喂，我完全没准备啊。林悦是是不是属狐狸的。 正文 089哪个才是真相 事实上，我长这么大只被两个人亲过，一个是余天，另一个就是林悦。 而这两个人，带给我的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我记得第一次和余天接吻是在我对他表白那天。我说我喜欢他，他问哪种喜欢，我就说想抱着你，想和你接吻的那种啊。 然后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余天点点头。接下来，我就跳起来啃他嘴巴了。接吻这件事，我实际经验不足，但理论知识很丰富。 自从我发现我喜欢上余天开始，无论看电视还是小说，每当有吻戏我都会觉得脸特烫，然后很仔细的去观察，去揣摩，去想像。 第一次和余天接吻的时候，我带着一种虔诚的心情，就好像在进行一场伟大的仪式一样。后来，余天就习惯掌握主动权了，他很聪明，包括接吻这件事，两三次之后就会很上手，每一次我都被他亲的几乎喘不过气。 那是一直很深刻的，被人拥有着的感觉，只要被动的去承受就好。 和林悦接吻却是另外一种感觉。他同样聪明，却不会像余天那样很直白的表露出自己，他会轻轻勾住我的舌头，然后把我带入到一个并不太舒服的状态下，我被迫的回应他。明明是他主动的事情，最后却变成了一种互动。 而我每一次，都被他带上这条贼船。 也许是因为想起了余天，我有点心不在焉的，林悦在我舌头上咬了一下，我疼的皱眉，我们的脸贴的太近了，同时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他灰褐色的瞳孔映出我很茫然的眼神。 我忘了动，林悦也不动。我们保持这个姿势很久，我脖子都要僵了，林悦这才重新倚在枕头上，很温柔的看着我。 那种眼神，也不全是温柔，又像是一种享受，像在欣赏自己的所有物。 我面红耳赤的看着林悦，“你不是受伤了吗？” 林悦很无辜的笑笑，“只是手。” 我盯着林悦被我啃的发红的嘴唇，脸好像比之前更烫了。 林悦皱皱眉，用很平静的语气问我，“你该不会在想什么下流的事情吧？” “你才下流！” 我瞪着林悦，他一病人，我实在没办法使用暴力。 林悦也依旧在看着我，用一种望穿秋水的眼神，大概从我坐下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我，而现在这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好像包含着某种期盼，他突然问，“你喜欢我吗？” 毫无预兆的。 这不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果林悦问的是你爱我吗，我一定答不上来。但喜欢，是可以包容很多的，喜欢有太多种，就好像我可以喜欢林竟也可以喜欢淳子和google一样。 没有等到我的回答，林悦笑笑，“如果有一天，你会像我喜欢你这样的喜欢上我，我会很开心。” 我想，我彻底被打垮了。即使分不清楚这么复杂的情感，但我想，像林悦这样的人，大概是没有人能完全免疫的。 我对林悦，就好像有一种人质情节，在港剧里经常提到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当然，林悦不是绑匪，我也不是人质。只是一个从来都没有义务，也没有原因对我好的人，突然温柔了一下，那么我会顺其自然的难以自拔，甚至对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依赖心里。 我看着林悦，林悦也看着我。关于这段感情心照不宣，也许已经开始了，也许还在潜移默化的酝酿着，那么就慢慢体会吧。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追求爱情，爱，不是因为害怕寂寞，爱情本身就是一种让人上瘾着迷的东西。从前我只爱余天一个人，而现在我觉得人的一辈子，真的有很多种可能，我不该为他放弃自己，辜负别人。 看着林悦把一整碗的馄饨面吃完后，我还是要走的，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陪他。林悦也没说什么，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然后一直用一种很柔软的不舍的目光看着我。 那晚回家后，林叔叔没有问我什么，像是一种默契，我也回避的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后面的几天，我的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偶尔在google的帮助下和林悦见一小会儿面，他只是看着我笑笑，然后各种挑剔我亲手准备的食物，每一次的分别，他也都是静静的看着我。 闲下来之后我继续准备大学院的入学材料，我想我不能堵上自己所有的后路，而同时，我想起小星。 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理由再欺骗自己了。从我第一次做那样的梦，我就开始怀疑小星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些年，我虽然没有和任何人问起她的事，却还是尝试了很多种方法去找她。 而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这四年来小星博客上的内容一直都是余天在记录的。 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嫉妒。不单单是被欺骗背叛了的感觉，而是嫉妒。他可以为她做这么多，替她完成未完的理想，他也一定是很爱她的吧。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 而同时，我也记得村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我在抽屉底层找到了初中的照片，这些，也是很久很久都没有打开过的了。那时候的照片大多也都是存在手机里的，我唯一找到的小星照片，就只有我们的毕业合影。 全年级几百个人，而我已经有些忘记小星的样子了，只记得我们很像。我一个人一个人的看，终于在其中一排找到了和我站在一起的小星。 真的很像，只不过她是长头发，而我那时候还是短发。第一眼或者感觉不出来，熟悉的人，都以为我们姐妹。 当时也是因为长的像，我才和小星变成了朋友。 “司喜，你在干什么？” 我转过头去，“妈，你怎么还没睡？有事吗？” “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把照片收好，“初中时的毕业照。” 我妈皱着眉，“有什么好看的，早点睡吧。” “嗯。”我忽然想起以前有一组和小星一起照过的写真照，“妈，我初中毕业照的写真照是不是在你那？” “嗯，怎么了？” “能不能拿给我看看，我有几张是和一个朋友照的，我想看。” 我妈突然愣住了，她说，“你先睡，明天我再拿给你。” “那好，你也早休息。” 第二天，老太太把写真照找出来给我，我翻了很久，可全都是我一个人的照片。 “只有这些吗？我记得有几张是和我朋友一起照的。” “全都在这里了，可能放了太久了吧，或者你记错了。” “嗯。” 我拿着相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那天上午我和林悦约好去医院看他，下午我准备再去余天住过的小村子里问一下住在那里的人，小星到底是不是小安，我记得上次安奶奶一直把我当做小安。虽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但我直觉里，她们之间一定有一些联系。如果小星真的是小安，那么余天应该从小就认识她了，可是他告诉我他不认识小星，这是为什么？ 我带着照片去了医院。 在我下定决心去弄清这些事情之后，心情反而轻松了很多。 毕业照都是很长的一张，我把它弯曲起来装在包里，林悦看到了就问我是什么。 我把照片拿出来给他看，“我的初中毕业照。” “哪个是你？” “你自己找啊。” 林悦很嫌弃的看着我，“这么多人，你在里面根本不显眼。” “不是你说的那时候就觉得我很好看吗？” 林悦笑笑，“我说过？” 我气的打算把照片拿回来，“这么快就不认帐啊，你别看！” 林悦最后还是败给了我，他拿着照片，像我之前那样一个一个的去找。 “这个，对不对？”林悦笑着问我。 “算你聪明。不过现在看看，好像和那时候很不一样了，我好像从那之后就没留过短发，你上次说让我剪短头发……” 我说了很久，转过头却看到林悦好像根本没在听我说话，“你在想什么？” 林悦眼帘半垂着，阳光把他的皮肤照的好像透明一样，而他的脸上却没有我已经习惯了的那种笑容。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4） 夏天的夜晚其实是很吵的，知了会一直叫，街上也坐着一群乘凉的人。司喜趴在余天背上，几乎就要睡着了。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人。拼命的想了很久，然后她试探着问，“你叫余天，对不对？” “嗯？”余天低着头，不缓不急的向前走，听到她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欣喜，可是，“你怎么知道？” 他装作不认识她。 “噢。”司喜想起之前和班里男生吵架的事，事后有人在学校论坛贴吧里发帖说初三的司喜暗恋高二的余天。 好像闹的沸沸扬扬呢，他怎么都不知道她吗？ 她把发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看到你的胸卡了，我累啦。” 说完，她好像真的睡着了，一声一声浅浅的呼吸声传进余天的耳朵里，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挂在脖子上的胸卡，她没骗他，大概真的是因为看到胸卡才知道他的名字。 又有些失望。 刚才，要不是他愣在那里没有拦住她，她也不会被那个偷车贼推在地上摔伤了腿。 她要他送她回家，他只要答应。 她说没办法走路了，他说不然我背你吧，于是她答应了。可背着她的时候，余天还是觉得很不自在，从来没有和女孩子靠的这么近过，她是第一个。可是她让自己背着她，她不怕吗？还是换成任何一个人，她会都这样。 余天用力的闭着嘴巴摇头，还好刚刚在她身边的是自己，她怎么可以胆子这么大？ 司喜睡着了，余天只好按着她刚刚说着地址一点点的找她家。 也不是没有人指指点点的，这时候抱着一半西瓜坐在路边的中年女人们总会发出啧啧的声音，然后视线随着他们移动，最后再发出另外一声冷哼。 “现在的女孩子唷。” “不知道会被人带到哪儿。” 听到这些，余天下意识的加快了胶布，他转过头去看司喜，她还在睡着，嘴巴抿的很紧，眉头也是，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她抓着自己的衣领，过了很久，竟然喊了一声爸爸。 像是被自己喊醒了一样，司喜突然抬起头，嘴巴不小心蹭在正转过头看着她的余天的脸上。 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 只有余天紧张的转过头，却看到路灯下站着的男孩子，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手指攥的很紧。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盯着余天背上的司喜看。 “她怎么了？”很轻的语气。 余天皱起眉，林悦怎么会在这里，他是在这里等她？ 想要装作没听到绕路过去，却因为突然醒来的司喜不得不停下。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到面前没什么表情的林悦，接着又停下来，重新在余天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别理他。” “……”余天犹豫着。 “算了。”司喜还是睁开眼睛，“你放我下来吧。” “噢。” 余天松开手，看着司喜从自己的身上离开，扶着墙壁，慢慢的向前移动。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始终无法移开视线，一直到她的身影彻底被夜色吞噬。 余天抬起头又低下，好像路灯都变成灰色了，为什么不能照的远一点，不知道她是不是能自己回家，也许应该坚持一点的。 但却少了一些勇气。 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林悦也转过身，朝着和司喜一样的方向走过去了，他走的很快，也许马上就会追上她。 在转弯的地方，林悦侧过脸，目光和余天的交错在一起，他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也没说出什么。 只有林悦知道，当他看到司喜被别的男孩子背着回家的时候他心情很不好。因为他讨厌她，所以，他不允许有别人喜欢她。最好全世界的人都远离她。 讨厌她，不想看到她幸福。 在林悦的身影也消失后，余天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身往学校跑。可还是晚了，他弯着腰站在刚刚司喜摔倒的地方，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刚刚她故意放在这里的那辆自行车也不见了，不过地上还留着一个小夹子。余天露出牙齿笑起来。 这是刚刚她说要对付偷车贼用的？ 余天想捡起来，却被夹住了手指，他皱着眉把夹子掰开。 林悦已经看着司喜给他的情书了，那么，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呢？那他也会背着她走吧，会抱着她，会亲她。会一起做很多自己不敢想也没经历过的事情。 余天觉得心情不太好，也许是因为手被夹到了，他不想想那么多。只是一个学校的而已，他和司喜，好像都算不上认识。 他干什么一直想着她？ *** 司喜在前面走的很慢，林悦跟在她后面，也刻意放慢了脚步。 她扭过头去看着他，“林叔叔让你来找我的？” 林悦低着头继续走，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看着她泄气的瞪着他，他才觉得心情好点。 林悦问，“你干什么去了？” 司喜继续走，随口说了一句，“约会，你看不出来？” “噢。” 他们一前一后的回到家，司喜的妈妈和林悦的爸爸都坐在客厅里，但是她没说一句话，甚至忍着脚上的疼走的很快，她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顺便反锁了房门。 跟着进门的林悦也只是皱着眉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喜倚在墙角坐着，把头埋进两只手之间。已经一年了，从她第一次看到司大同搂着陌生女人开始，她就告诉自己，当做没看到就好了。 可最终，他们还是离婚了。也许他们都觉得她的性格应该很坚强，但看到那个只比自己小半岁的男孩子叫司大同爸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难过。从前的邻居是个话很多的女人，她站在司喜旁边双手环着胸，“真不知道你这个爸爸在外面还给你生了多少兄弟姐妹呢。” 像电影里出现过的狗血情节一样，她慢慢蹲下去，很小声的哭。尽管司大同依旧对她很好，也提出要接她走，但司喜始终觉得，自己终于被抛弃了。妈妈也和别人结婚了，还有不喜欢自己的哥哥，很生疏很客套的叔叔，其实她也不喜欢，却强迫着自己去接受，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最后一点点，是不是努力就能抓住呢？ 许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在身体里冲撞着，闷住喉咙，最后变成一声又一声，没有人在意的哽咽。 为什么，人的感情不能长久一些呢，喜欢很多个人难道不会觉得累吗？ 为什么，不可以用一生，只好好的爱一个人。 爱一次，就够了。 *** 第二天早上，司喜醒来的时候发现脸上湿了一片，她倚着墙角就睡着了，原本受伤的脚腕似乎疼的更明显了，尝试着站起来，却好像很难办到。再努力一点，又重新摔倒了。 很疼，比之前还疼。 她喊了一声妈妈，等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回答，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走到客厅里才发现家里根本没人，他们上班的时间总是很早，林悦也会很早就到学校上自习。 只有她一个人，就像前一天一样，也许睡到中午不去学校都不会有人发现。也许有一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发现。 算了，她拿出手机，“喂，小星，帮我请假吧。” “嗯，我不是不想去啦。脚崴了，你呢？你还还好吗，考试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加油就好啦。” “只是想告诉你，我会关心你。” “嗯，我妈喊我去吃饭啦，明天我会去学校的，明天见。” 大概就是这样吧，像是孤零零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个体，如果没有人关心困在房间里的她的话，那么她也可以找一个人来关心的。 顺便假装着，也有人在关心着自己。 往房间走的时候，司喜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瓶药酒，包装很新，应该是新买的。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是给她的吗？ 正文 090被抢劫了？ 很多时候，我们没办法完全去理解一个人的心情，是因为我们永远没有机会去站在他的位置上去经历他所经历过的一切。 那些我们好像在一起，却又各自进行着的人生，像两道平行线，因为一次意外的转折而相遇。 那么之后呢，会不会再次奔向各自的未来。 面对这一种空泛而未知的恐惧感，我深深的感觉到无能为力。 当我用手去推林悦的肩膀时，他侧过脸来看着我，然后指着照片上的小星，笑着说，“她和你很像？” “嗯，以前我们是一个班的。” 我开始纠结于如何去形容我和小星的关系。曾经最好的朋友？同桌？闺密？还是睡了我男朋友又差点给她生了儿子的情敌。 原本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恨她，但当我知道她生死未明的时候，那种恨意似乎被稀释了很多，早已丢失的友情却又找不回来。有的感情，淡了就是淡了，从她告诉我她一直都知道余天是我男朋友还要和他在一起开始，很多事情就注定没办法挽回了。 林悦没再追问我关于小星的事情，也许他只是看到一个长的和我这么像的人才会觉得惊讶，他对于无关自己的事情永远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我又陪林悦坐了一会儿，喂他吃饭的时候，他伸出一只手来捏着我的小手指，然后笑笑说，“很好玩儿。” “嗯？” 林悦没有回答我，继续自娱自乐的捏着我的手指，这些天他都没有再亲过我，只是偶尔做一些算不上亲热的小动作，大概是在刷存在感。而我被他那样捏着，竟然也没办法去忽略他的存在，大概人和人就是这样，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体接触，总会带来一些不同的感觉。 中途曾经给林悦送过汤的护士妹妹又来了一次，是给他送药，顺便问他一些身体状况的。林悦接过药放进嘴里，而我拿着杯子，递到他嘴巴前。 林悦仰起头，喉结滚动着。空气里多出一点点性感且清新的荷尔蒙气息。护士妹妹向他投去爱慕的目光。 而林悦侧过脸温柔的笑着对她说，“谢谢。” 我开始想，林悦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吗？我好像没见过他对着谁冷着一张脸，除了我之外。 还有苏绿，上次林悦对苏绿也很好的，虽然有些和我赌气的原因在。关于苏绿的事，我没在问林悦，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这个人彻底不存在，而自从我和余天分开，好像苏绿也从我的生活里蒸发了一样，这应该算一件好事吧。 那么坏事就是，我离开林悦的病房后遇见了余天，他和google在一起。我经过的时候刻意装作没看见他，他也一样。 倒是google直接喊了我的名字，我不得不转过头去和他打招呼，同时无视余天。 当然，余天也没理我。 只是我走出医院后，他又追上了我，并且直接抓住我的胳膊。 “去哪？” “松开。” “不舒服？怎么来医院了？还是阿姨……” “松开。” “我下午有空，送你。” 我瞪着余天，他怎么可以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用力的把手抽出来之后，我大声说，“别跟着我。” 余天真的没在追上来，我在路边随便拦了一辆车，又让出租车司机绕了几圈之后才和他说要去那个村子。 出租车司机开始嫌远不愿意去的，我只好给他加了钱，又因为道路不好耽误了一些时间，到村子里的时候和上次一样已经是晚上了。 不同的是，上次余天在我身边，而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我和司机说好让他在村口等我，我很快出来。 其实我只想确认一下小星和小安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虽然和小星认识很久，但是我没去过她家，也没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大概这是我唯一一个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方式了。 这个村子虽然离市区不远，但因为交通原因还是比较落后的，到了晚上，几乎是漆黑一片，我按照记忆摸黑找到了安奶奶家，她的门和上次一样关的很严，我想了想，还是去了她隔壁的一家。 这个时间去敲门，对方也很不满意，尤其是我拿出照片给她看的时候。 她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的脸，表情像见鬼一样，大声喊，“搞什么嘛！” 直觉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似乎得到了某种答案，却又不敢完全确定。第二次敲门的时候，我直接解释清楚自己的来意。开门的女人看了看我，大概觉得我不像坏人，就喊我进屋再说。 而后面我所听到的，就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样，小星和小安，的确是一个人。只凭着几年前的照片是不能确定的。但是她记得我们的学校，我们学校在市里也算很好的学校了，她说安奶奶当时到处和人说她孙女上了重点学校。 还有就是，小安的下巴上有一道疤，是小时候摔伤的。而我记得，小星在同样的位置上，也的确有那么一道疤痕。 而她从来没说过不喜欢那道疤，只和我说过摔伤的时候她奶奶很心疼，抱着她去找医生。 也许因为之前都是猜测，我对小星的感觉还是气愤和不原谅更多一些，当事实摆在我眼前，告诉我四年前小星就已经不在了的时候，我连最后一丝侥幸都把握不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很难过的，难过到眼泪已经掉出来。 大概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记恨小星一辈子，毕竟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分享过很多，我一直想的都是，有一天或者我们可以看透一些什么，然后重新找回失去的东西。 临走前，我想找她要小星家人的联系方式。 无论是什么样的形式，四年了，我想我们真的应该见一面。 可是安奶奶的邻居告诉我她没有，我又问安奶奶会不会有呢？结果还是一样的。她还告诉我另外一件事，其实小星不是安奶奶的亲生孙女，她是被人贩子拐来的，但是原本的买家后悔不想要女孩子，小星就被丢在了村口。是安奶奶好心收养了她，又到处去找小星的家人，找到后，小星的家人不止接走了小星，还搬了家，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大概是怕安奶奶舍不得小星再去找她。 又或者是怀疑安奶奶和人贩子有什么关系。 后来小星长大了一点才自己找回这个村子，找到了安奶奶。 我想起那时小星每个周末都要我帮她撒谎说学校加课，原来是这个原因。小星出了车祸，安奶奶也是几个月之后才知道的。 有个年轻的男孩子带着小星之前准备给安奶奶的东西来看她，但是他没有说小星的事。后来也是被其他人问才不小心被安奶奶听到了。 后来那个男孩子也经常来看安奶奶。 可是，我问她，那个男孩子不是余天吗？ 她说不是。 如果是余天的话，村子里的人都应该认识他才对。为什么，代替小星来照顾安奶奶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我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 接了电话，是之前我找的那个司机。他在电话里很急的说家里有事要走了，不管我怎么说都不肯等我。我只好先和安奶奶的邻居道别跑到村子外，可那辆车已经不在了。 我站在原地，突然觉得特无助，我要怎么回去？整个村子好像都没有一个像样的交通工具。 而这时不远处开过来一辆面包车，我跑过去想拦车。我没想到的是，车子在离我几米外的地方就停下来，从车子里跳出几个人，他们互相说了几句话之后朝着我走过来。 我感觉事情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遇到抢劫了？这种事我早几年我也遇到过，不过都是些小混混，又是在市区里，他们不敢做什么。 可现在，我刚准备跑就被抓住了，虽然离着村子不算很远，但是里面的住家原本就不密集，再加上地方很空旷，我再怎么大声喊里面的人都未必能听到。 而且，抓住我的那几个人直接用布条绑住我的手脚和嘴巴，眼睛也被蒙上了。 我被塞进了车里，出于本能的对黑暗的恐惧感，我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了，接着我感觉到车子启动了，他们要带我去哪儿？ 正文 091我男朋友在等我 我被那群开着面包车的人丢在河边的草地上，四周是彻底的漆黑，即使绕在眼睛上的布条被扯开我也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拿着刀威胁我，然后我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其中一个人拿着手机对我拍，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一直咬着嘴唇，渐渐品尝到血腥的味道。 后来他们放开了我，也许觉得我已经不敢动了，几个人商量了什么之后重新朝着我走过来，在看清其中一个人脱裤子的动作后，我一边哭一边往后挪，直到碰到了树干，我倚着树干站起来，在那群人反应过来之前拼命的朝河边跑，我摔进了河水里，当被淹没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手脚都被束缚住，感受着身体正在冰冷的河水里不断的下沉。 我大概要死了。 当我放弃的闭上眼睛之后，我脑子里出现了很多人的脸，我妈的，司大同的，余天的，甚至是小星的。 我没想到，我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才想起小星的脸，她还是十九岁时候的样子，拉着我的手，眼泪开始往下掉。她和我说了很多，但我听不清。我皱着眉看她，然后她用力的推开我。 她说对不起，她说司喜你快点醒醒别睡了。 我睁开眼睛，开始用力的挣开绑在手上的布条，还好他们绑的不是很紧。当我回到岸边的时候，那群人已经不在了。 我找到被撕碎的衣服，钱包手机都被拿走了。我抱着一堆碎布很想哭，又不敢哭，我怕他们会回来。后来我在河边捡到了一个手机，大概是他们其中一个人不小心丢下的。我拿着手机躲到了草丛后面，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直到余天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我才知道自己无意中播的是他的号码。 除了他，我也不记得别人的号码。 我小声的问，“余天，是你吗？” 声音都哭哑了，我很怕他认不出我，我又开始哭，很小声的，咬着嘴唇，“余天，我在村子里……” “司喜？你怎么了？你等着我，我来找你。你现在在哪儿，别怕我很快来。” “我不知道，后面有一条河……” 我还想说什么，但已经听不到余天的声音了，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余天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我一直躲在草丛后面，我不敢出去，也不敢出声音，我怕那群人会回来也怕又有其他人经过。 过了很久，我终于看到远处有一点亮，车子一点点靠近，我把头埋的更低。一直到我再次听见余天的声音。 “司喜，你在哪儿？” 余天从车上跑下来，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不敢站起来，只有抱着被撕碎的衣服喊他的名字。余天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我被他抱起来，我终于敢很大声的哭了，一边哭一边紧紧的抱着他。 “余天，你别走。” “我带你回家。”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知道他一定也哭了，他抱着我的手一直在抖，而我低着头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我不敢看他。 余天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套在我的身上，然后把我抱进了车里。他一直在安慰我说没事了，他让我不要怕。 我在余天的怀里睡着了，我又梦见了小星，这一次她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我们并肩走着，在路口的时候她转过身，我想追上去她却对着我摆了摆手。 “你该回去了。” “小星……” “回家吧。” “那你呢？” “我也要回去了啊，你以后不要再把我忘了。” “嗯。” 再一次醒来，我们已经回到了余天家，他抱着我到浴室，我坐在一边。他在浴缸里放满了水，然后用手试了水温之后才重新走到我身边。 他动手脱我的衣服的时候我一直在发抖，我攥着身上的衣服不让他碰。然后我看到余天通红的眼睛里落出一大滴眼泪。 我还是松开了手，余天抱着我，小心翼翼的把我的衣服脱掉，然后把我放进浴缸里。他看着我的时候眉头皱的很紧，在灯光下我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快淤青，有的地方破皮了，带着一点点血丝。 我看着余天，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余天也没有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勉强自己笑，虽然笑的很难看。他问我想吃什么，又说我搬走了之后他每天都在家里看我留下的那些韩剧，他还说林竟在公司里的糗事。 说着说着，他闭上眼，很用力的抱住我，“对不起，我不应该看着你一个人走的。” 洗完澡后，余天帮我擦干净身体，又拿了一件他的衣服给我换上。他抱着我把我放到我们曾经睡过的床上，他一直在笑，带着淡淡的苦涩。 帮我盖好被子后，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就转身准备走出去了。 而我突然觉得很怕。我喊了他的名字，余天愣了一下回头看我，“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我点点头，可无论如何我都睡不着，几乎每隔几秒我都要睁开眼睛一次，确认余天还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的闭上眼。然后再睁开，再闭上，周而复始。 最后我从床上坐起来抱住了余天。 他低下头看我，眼神很复杂，有痛苦，有心疼，有愤怒。 “余天，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嗯。” 余天摸着我的头发，他脱下衣服躺在我的旁边，我缩在他的怀里，然后顺其自然的抬头和他接吻。他吻的很轻也很小心，好像怕会伤到我一样。 而我闭着眼睛，只想抓紧他。 接下来，我们又发生了。他抱住我的时候明显在克制，我趴在他的肩膀上，鬼使神差的在他耳边说可以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二次，也是我的第二次。他很小心的一点点挤进来，我还是觉得疼，身体像是被撑开了一样。我皱着眉用力抱着他的脖子。可好像只有这样的疼我才能确信他还是在我身边的。 余天退出去，我们分开了一点，他用手指摸着我的脸颊，“还是不要了吧。” 我的眼泪又开始掉，肩膀也开始抖。 余天又抱住我，我主动去亲他，我的眼泪全都蹭在他的嘴边了。 我们吻了很久，身体一点点变柔软，最后还是做了，他比之前的动作更轻，抱着我很温柔的动作着，我渐渐的适应了，也重新闭上眼睛搂住他。我能感觉到他存在在我的身体里，那是种很奇妙的事情，是我们之间最近最近最近的距离。 我们做了很多次，一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竭的睡去，睡前我还听到余天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他说，我们结婚好不好？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余天的脸，他就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他闭着眼睛，眉头皱的紧紧的，大概睡的很熟，也许是因为太累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拿开，从床上走下去。 我在衣柜里找到了之前余天送我又被他丢掉的那件衣服，原来他又捡回来了。我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换好衣服。 出去的时候，余天已经醒了，他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笑着问我，“怎么把这件衣服找出来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摇摇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余天又开始紧张起来，他拉住我的手，“司喜，别去想昨天的事了。还是等下我陪你去报警。” “不用。”我用力推开他的手。 “司喜……”余天垂下头，又重新抬起来，温柔的笑着看我，“那还是想想要吃什么吧？” “我不饿。” 我知道我的语气很冰冷，余天也一定听的出来，但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温柔。 我没在回答他，只是直接回到了客厅里，从茶几上余天的钱夹里拿了一百块，往门外走。 “怎么了？”余天追出来。 “算我找你借的。” 余天拉住我的手腕，“你要去哪儿？” “松开。” “吃完早饭我陪你去。” “我该回去了。我要回家。”我抬起头看着余天，一字一句的说。 “那我送你。”余天一边说着，准备去拿车钥匙。 “不用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我不想他误会。” 正文 092分手，你不要后悔 “你什么意思？”余天看着我，嘴角勉强维持着上扬，表情既不像哭也不像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拖过我的手，“好了乖，别开玩笑了，先吃点东西。” “我没开玩笑，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我问你，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点都不开心，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而且我也答应了林悦，我不能再让他失望。” “为了他？你怕他伤心？” “还有……” “还有什么？” “没什么。” 我打开门，余天堵在门口，“你怕他失望，那我呢？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怎么样就无所谓？还是你觉得我就不会失望不会难过不会伤心？” “难道你就一直在乎我的感受吗？余天，你敢和我说你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我，没有骗过我吗？” 余天看着我，很久，他什么都没说，我们两个沉默的站在门口，然后他侧过身。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他会用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看我的背影，那一刻，我们之间最后一点的牵扯都被彻底冲垮，就像站在尽头的两个人，连说再见的意义都没有。 他已经默默接受了我全部的指控。 走上电梯时，我听到了余天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司喜，我们的真的分手了。你不要后悔。 他还说，祝你幸福。 后面的我已经听不到了，电梯迅速的下降，越来越小的哽咽声传到我耳边，我甚至怀疑，这只是我的幻觉。 而我也变成一个漂浮着的幽灵，我完全不知道我是怎么从余天家飘到了淳子家。淳子打开门看到我的时候也很惊讶，她捂住嘴，“你又和人打架了？” 我笑笑，“没，遇到抢劫的了。” “司喜……” “我没事儿。” 我把遇到的事情告诉淳子，当然，只说了一半。省略掉的是我去了那个村子，我被人拍了裸照，还有余天找到了我。 我只是说钱包手机都被抢了，身上也有点轻伤。为了不让老太太担心，我打电话回家告诉她我和淳子要出去旅行几天。 淳子和google都劝我去报警，我说算了，这种事能找到那群人的几率几乎为零，更何况我根本没看清他们的长相和面包车的车牌号。就连那个捡到的手机都不知道丢在哪儿了。 我在淳子家住了三天，这也是我最消沉的三天，手机卡没有补办，我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每天淳子陪着我一起看我最爱的灾难片。 我和她说不要看了，再有几个月她的宝宝就要出生了，看灾难片，也太违背胎教的理论了。google虽然每天都很忙。但他只要不需要值班的日子都会留在家陪着淳子一整天，我看着他们坐在一起，看着他们一起煮饭，也看着他们为了宝宝的名字争论很久。 在那些时候，我往往更加消沉。因为我会想起余天，想起我们也有过这样简单美好的时光。 于是我从他们背后站起来，一个人抱着被子去天台上晒，被太阳晒过的被子味道很好闻，我把脸贴在被子上，想起也曾经和余天一起晒被子。 很多时候，我都一个人完全沉浸在关于余天的记忆里，四年前，四年后，大概我把全部关于他的事情想过一遍之后，一切就过去了。 像是走马灯，想到这些，我自然而然的沮丧。 晚上我和淳子挤在他们的大床上，开着空调，裹着棉被，我们在被子下面相互偷袭，然后听到google的鬼叫：司喜你不准欺负我老婆儿子！ 淳子说，“你女儿就可以欺负吗？” google说，“老婆生的我都爱。” 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刻意的想要忘记余天，而是拼命的去想起他。 也许再过不久，我们就彻底失去了互相想念的资格。 那件事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封邮件，附件里有几张照片。看到那些照片之后，我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比我看过的灾难片都要可怕很多。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回了几个字过去。“开个价，我不会报警的。” 对方没有回应，但我清楚，这件事已经注定是埋在我身上的定时炸弹了。在事情的发生的时候我就有想过，这并不像一个意外，而我收到的这封邮件就证明，所有的一切真的是有人安排的。 我开始后悔没有收好那个手机，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当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从来也没想过去报警，我只是想拿回那些照片。我还是一个悲观的人，我又重新陷入了噩梦的循环里，我梦见那些照片被张贴的到处都是，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 我爱的，爱我的人都为我痛心流泪。最后我站在悬崖边，绝望的把自己扔下去。 摔的粉身碎骨。 不久之后，我收到了第二封邮件，是来自余天的。他在车里看见我之前捡到的那部手机，通过手机的通话记录找到了抢劫我的那伙人。 最终证实，抢劫我的人就是那次我们在酒吧遇见的那一群，他们已经被警察抓了，作案动机是寻仇，指使他们的人就是酒吧里的秃头，似乎找不到什么破绽。余天还说，照片已经全部删掉了，我可以不用担心。 我说谢谢。又盯着电脑看很久。 他再没有回复。 然而我并不觉得这就是结束，这些噩梦依旧纠缠着我，很多时候我在和淳子打闹后都是一个人睁着眼睛到天亮。 我觉得事情或者不这么简单，也许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恶毒的黑手。当然，更多的时候我都劝自己不要多想。 身上的淤青消退后，我也不得不回家了，回家那天，我顺便去补办了手机卡，买了新手机。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来自林悦的。 看着那串数字我很陌生，前几次都是直接按掉的。后来我想起新手机没有通讯录，才接通了电话。 林悦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大概有点急，他问，“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直不开机？” “和淳子去旅行了，手机丢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不能说我忘记了，或者说我脑子太乱了，才没时间想起他。 又过了一会儿，林悦说，“我很担心你。” “那我现在就去医院。” “不用了。”林悦说，“我已经回家了。” “噢。” 半小时后，我站在家门前，摸着空荡荡的口袋，才想起钥匙也丢了这件事。我敲敲门，很快，几乎不到一秒门就开了。 林悦站在门前，他的一只手还扶在门把手上，另外一只受伤的手吊在脖子上。他安静的看着我，眼神特别温暖，像四月的阳光一样。 下一刻，林悦抱住了我，他身上好闻的肥皂泡味填充了我身边的空气。我闭着眼睛，眼泪好像随时都要掉出来一样。 林悦说，“刚刚在电话里还有一句话没和你说。” “嗯？”我想抬头看看他，却被他按进了怀里，他说，“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我很想你。还有，我爱你。” 要怎样去定义我爱你这三个字，也许我经常说我爱xx，我爱oo，我还爱着很多人，但我几乎不会对着谁去说爱你三个字。 在我的思维里，这三个字更像一句台词，摸不到，有些空虚感。 所以在林悦对我说了着三个字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很不真实，很遥远。那种空洞的感觉甚至超越了感动。 我没能回应了，我甚至沉默了。于是林悦了沉默了。 当然，在很久很久之后我会明白，这些不真实和遥远并不是以为林悦，而是因为我。他的话和他的心都很真诚，但我丧失了那种被爱的能力。 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林悦才告诉我，他也只对一个人说过这三个字。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5） 林悦的竞选很顺利，一个星期后，司喜在学校的公布栏看到了他的照片。 五官深邃的男孩子，即使只是穿着校服拍的证件照片都显得很好看。 司喜站在原地，仔细的看了很久后做了个鬼脸。什么嘛，还以为他不会笑呢，拍照时不是笑的很开心吗？ 轮流值日的小星刚好看到这一幕，她悄悄走到司喜背后，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唔，你吓死我啦。” “脚好些了吗？” “没呢。”司喜想起早上醒来后家里又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最后还是咬着牙来学校了，“好啦，不用担心了，我们去教室。” “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了，摔伤的是脚又不是脑袋，要是再缺课就不能和你考上一个高中了。” “那，这个呢？”小星指着林悦的照片，“你刚刚看的很入神呢，你喜欢他？” “才不会呢！这个人超级讨厌，我才不想看到他呢。我们快回教室吧。” 司喜拉着小星的手往教室跑，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 直到两个女孩子的身影都消失后，林悦才从布告栏一边的大树后转过身，他盯着司喜离开的方向，目光紧绷。 过了一会儿，林悦自嘲的笑笑，把捏在手里很久的扭伤药膏扔进了垃圾桶，顺便走到布告栏前，把自己的照片撕了下来。 拍照的时候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只是因为想起了一个人。 ——你喜欢他？ ——才不会呢！这个人超级讨厌，我才不想看到他呢。 那么刚好，他也很讨厌她，最好都不要见面。 *** 高考前的一个月，林悦搬到了学校宿舍，少了一个人的家突然变得空荡荡了。林叔叔依旧每天抱着厚厚的书籍，妈妈也还是和平常一样准备一大桌的饭菜。 司喜坐在从前的位置上，一抬头，却只看到空气。 就连他的房间也空掉了，但是他临走前还是上了锁。司喜走过去，盯着门上的锁眼看，真想撬开锁进去在他的墙上画一只乌龟！ 很快，中考也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月，为了实现和小星一起考上高中本部的诺言，司喜整天把自己埋在书本里，偶尔抬抬头打个瞌睡，然后和小星一起去把两条咖啡充成一小杯。 这样的咖啡，她一天要喝三杯。 浓缩的才是精华，司喜这样对小星说的，然后皱着眉把咖啡全部喝掉。结果，在中考结束后的很久一段时间里，她闻到咖啡的味道就会想吐。 而那几天，她在和司大同通电话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司辰的女朋友怀孕了，难怪前些日子司大同忙的连个电话都没空打给她。挂了电话，司喜想，那个弟弟不是比自己还小半岁吗？十五岁，就有女朋友了啊。 而且，还怀孕了。 挂断电话，刚好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林悦，他手上端着一杯咖啡。闻到那种浓郁的味道，司喜捂着嘴巴冲进了卫生间。 林悦站在门外，很想敲门问她怎样了，却听到一阵呕吐声。他想起刚刚听到她好像在和人讲电话，她好像在说，怀孕…… 装满咖啡的杯子落在地上摔成碎片，林悦弯下腰去捡，司喜走出来的时候皱了皱眉，想要帮他，可是闻到那种味道还是很不舒服，就捂着嘴跑回了房间里。 那天晚上，林悦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他翻身下床，打开电脑，在搜索框里打出一行字。 15岁……怀孕……堕胎……不损伤身体 林悦把头埋在两只手之间，竟然觉得眼角湿湿的，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第二天是公布高考成绩的日子，他却一大早就拿着列印出来的医院地址出门了。 医院的妇科门诊外也不是没有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但像林悦这样长相很突出的，还是轻易的吸引了很多关注。他皱着眉，尽量低头倚在墙边站着。一边是门诊，另一边是手术室，他犹豫了很久，然后看到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女孩子脸白的像纸一样。 她走了几步，然后捂着肚子在地上蹲下，周围很多护士经过，但没有人去管她。 林悦犹豫很久，还是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你还好吗？” 她咬着嘴唇摇头，“我没事。” 刚刚没注意到，离得很近林悦才发现，这个女孩子长的很像司喜，只不过她的头发要比司喜长很多。也许因为才做了手术，她看起来也更柔弱一些。 林悦问，“我帮你联系家人吧？” 她摇摇头，“我没事。” 刚说完她就晕了过去，林悦喊来医生护士把她送到了病房，他想了想，还是从她包里找出了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一个备注着妈妈的号码。 很快，一个中年女人赶到了医院，她看到林悦，先是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林悦捂着脸，来不及解释，中年女人已经跑到了病床前，她抓着还醒来的女孩子的手开始哭，“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家里说，这种手术做了以后不能生育怎么办？” 不能生？ 林悦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竟然很激动，他不顾身后的喊声急着跑出了医院。 回到家林悦才发现司喜的房间是空着的。他拿出手机，找到自己之前随手从校友通讯录上抄下来的司喜的手机号播过去。 关机。 打了很多次，都一样。 他连续发了几条信息出去。 “你别怕。” “还是生了吧。” “我会照顾你们。” 始终没有回应。 下午林悦接到班主任的电话，他高考的成绩很好，可林悦却没什么心情。 晚饭吃了一半司喜才回家，林悦听到开门声就抬起头，他看着司喜皱着眉慢慢走过来坐下，她的脸色和他之前看到的那个女孩子一样。 手背上还贴着输液后的胶布，她的手背都肿了。 司喜的妈妈问，“你怎么了？” 司喜摇头笑笑，“我没事，胃有点不舒服，去了医院。” “那我去熬粥给你。” “嗯。谢谢妈。” “好啦，自己小心点，有不舒服要和我说。” 林悦一直看着司喜，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想跟上去，又没什么理由。 司喜在床上趴了一会儿，然后皱着眉去翻书包。 原来手机没电了，难怪一整天都这么安静。开机后她连续收到三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什么意思啊？想到之前网上说的诈骗信息，司喜把短信全删了。 真的很难受，都是因为之前一直喝那么多咖啡，考试的几天太紧张都没有精力生病，考试后才胃疼了跑去医院。 以后再也不要喝咖啡了。 司喜想起好几天没联系的小星，想要给她发一条短信，刚编辑了一半就听到敲门声。 “司喜，出来喝粥啦。” “噢。”司喜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洗碗的时候林悦抢在了前面，司喜想去帮忙，他头都没回，很小声的说，你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 他开始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了，不是很讨厌吗？怎么会这样的。 第二天，林悦被手机铃声吵醒，可是这铃音明显是女孩子才会用的啊。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在昨天换下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一个手机。 原来昨天帮那个女孩子打电话之后把她的手机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不要被误会才好。 林悦接了电话，电话另一边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很小，有点虚弱，他想大概就是昨天的那个女孩子。 “抱歉，昨天忘了把手机还给你了。” “是我应该谢谢你。昨天……” “不用，我把手机给你寄回去吧？” “哦，好的，那我等下发地址给你。” 林悦挂断电话，过了一会儿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有地址，电话，还有她的名字。 她叫小星。 林悦觉得这个名字很特别。 不过还是司喜的名字最特别，司喜，司喜。是什么意思呢？要她一直都很欢喜吗？ 林悦发现，原来从前那些和她争锋相对的日子，回忆起来，倒是他先感觉欢喜了。 他一点都不介意的，就算她喜欢过别人，就算她怀孕过，就算她以后不能生孩子。他都不介意的。 他发现自己喜欢她。 希望不要太晚。 正文 093余天的新女朋友 我听说有的女孩子要男朋友求婚一百次才答应嫁给他，而截止到目前，林悦好像已经对我表白三次了。 我知道这种想法有点荒谬，但我还是要解释，在林悦的事情上我所表现出的态度绝对不等于矫情，而是我真的不能立刻给他一个答案。 大概就是那种还不敢接受，又舍不得拒绝的状态吧。 大一那年也曾经有个男孩子追了我整整半年，无论天气好坏，他永远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前，亲手帮我做便当，陪我去图书馆。余震不断的夜里陪我打了一整夜的电话，第二天还带着一大袋面包，矿泉水和纸巾告诉我交通中断了，要预备好食物和水。他还会给我唱歌，做许多浪漫的事情，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打动了，然而在那之前，他突然有一天告诉我他不会在为我做那些了。 因为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随后的日子里我也并没有沮丧过，我知道我还没动心。对林悦，我却拿捏不准，这大概就是一个错的时间，和不知道对错的人吧。 而林悦的人生法则很简单，争取却不强求。 我们依旧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每天朝夕相处，偶尔林悦会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拖拉着我的手，这种若有似无的接触我往往无法拒绝。 林悦手上的伤还没痊愈就要回到公司上班了，而我作为一个大闲人依旧把大把的时间丢在商场个各个专柜里，挥金如土的生活着。 另外一些时间，我会毫无预兆的闯入淳子和google家，四仰八叉的霸占他们的大床，一边欣赏着淳子的现场胎教一边嚼着薯片给我的干儿子取名字。 这样的时候多了，必然会发生一些我意料之外的事情，端午那天我和淳子在超市买了很多材料准备回去亲手包粽子，当然，google作为一专业的外科医生也参与进来，甚至不怎么会做饭的他包粽子的手艺已经让我目瞪口呆。 google解释说这是因为在医院绑过太多绷带，他还顺口说了一句，当时在学校余天包扎的手法是最好的，应该喊他来一起来。 这句话说完，我们三个人一起呵呵呵的干笑着避免冷场。只不过笑声还没散去，google的手机响了，我去帮他拿手机，刚好看到屏幕上余天的名字。 google接过手机，按了接听键，也许因为我们的距离并不算远，久违了的余天的声音还是一字不漏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他问google在哪儿？google看了我一眼，回答在家。余天说他马上到。google又看了我一眼，来不及拒绝，身后已经响起门铃声。 离着门最近的还是我，我硬着头皮去开门。 不用想，门外站着的人是余天，然而，余天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样子乖乖巧巧的，不像苏绿那样让人觉得做作，而是真的很讨人喜欢那种。 余天看到我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握住那个女孩子的手，并且郑重的像我们介绍。 “我女朋友。” 余天的新女朋友的确很乖巧，一进门就挽起袖子去洗手来帮我们忙，三十几度的天气，她还穿着长袖的棉麻衬衣和一条长裙，头发简单的扎个马尾，普通大学生的打扮。淳子因为怀孕所以也穿的很简单，只有我，穿着价钱是我一个月工资三倍的donnakaran，当我第一次穿着这条裙子在sesley的专柜为了一个试用装和ba讨价还价的时候，淳子一直在我旁边很鄙视的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怕别人不知道你正在被包养吗？ 的确，这条裙子是林悦买的，他随手交给我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不能退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和淳子对这条裙子的评价却不算很高，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眼光的区别。可事实是这条裙子真的退不了，所以我只好收下了。 然而我没想到，我会穿着这条裙子站在余天面前，而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看起来要比我简单多了年轻多了的女孩子。我还记得我当初用风尘两个字才评价苏绿。 现在看来，我应该也比对面的女孩子风尘很多。 就像google说的那样，余天也很会包粽子，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又灵巧，捏着粽叶的样子也好看极了。我就比较笨，每个粽子都包的歪歪扭扭的。这一点，余天的新女朋友到和我差不多，只不过她失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会明显的茫然，眉头拧的紧紧的，像是在用心的做一件事，不像我，单纯是玩和捣乱的心态，我在粽子里加了各种奇怪的东西，辣椒，胡椒，甚至姜片和洋葱。 google笑话我，“你的粽子这么丑，别人一眼就认出来才不会吃。” 我反驳，“也不止我的丑啊。” 还有余天的女朋友也包的不怎么好看。她听到我这么说，尴尬的笑了一下，我想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这时候余天放下手里的，转过身去开始手把手的教他的小女朋友包粽子。 他教的很耐心，她学的很仔细。粽子包好后，她笑了笑，样子特可爱，而余天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她抿着嘴巴去把他的手拿下来。 看到他们手指交叠在一起的样子，我低下头。 因为心不在焉，我不小心把热水洒在了手上，淳子要过来帮忙我说没事，就一个人跑到了厨房。余天以前和我说过，烫伤的话涂一点酱油会好很多，可事实是淳子和google这一对懒人夫妻很少做饭，更加不喜欢用酱油，当我找到放酱油的橱柜是才发现，他们把一瓶没开封的酱油横放在橱柜最顶层的隔板上，我踮着脚尖都够不着。 而这时余天走到我背后，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甚至他身体的温度都有意无意的影响到我，他的呼吸就在我耳边。 余天抬起手，轻而易举的把酱油拿了下来，他拧开瓶盖。 我下意识的把手伸过去，却看到余天转过身，对他的新女朋友说，“我找到酱油了。” 说完，他就走出了厨房，而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丢在那里，看着手指红肿的越来越明显，我把手放到水龙头下面用冷水冲，之前受过伤的手指重新长出来的指甲很薄，水流大一点都觉得疼。我咬着嘴唇，抬手把因为疼痛冒出来的汗擦掉。 吃粽子的时候我们也分为两个派系，我，google，淳子用糖蘸粽子吃。 余天和他的小女朋友用酱油蘸着吃，因为碗不够用，他们两个公用一只碗。 我没什么胃口，对面的两个人却好像很期待，我看到余天从锅里挑出来几个，然后笑着告诉她女朋友，“这些都是你包的。” “你怎么分的出来啊？”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事实上，余天的眼光真的很好，如果单纯从比较丑去分辨的话，我包的粽子也不太好看，但事实就是，他拿出去的那些，真的没有一个是我包的。 我也有意不去拿自己包的那些，因为我相信那些不是粽子而是炸弹，没有一个人会想吃姜片味道的粽子。原本节日的餐桌应该很热闹的，却因为我身边的两对情侣把我衬托的格外孤单。 于是，我又把那种心不在焉延续下来，也终于幸运的迟到了一个自己包的生姜粽子。咬到姜片的时候，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用手去蹭眼角，之前烫伤的灼热感也变得很明显。google看到我手上的伤皱了一下眉就去找药膏，他说，“你怎么烫的这么严重都不说。” 我咧着嘴扬着手笑了下，“小意思，上次指甲都切坏了呢。” 说到这的时候，余天的目光黯淡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回到之前的样子，侧过脸去看着她的小女朋友，“你以后用热水和刀子都要小心点。” 我怎么感觉比上次被拔指甲都疼呢？ 正文 094心里难受 我捂着手低下头，google和淳子也不是没看出我的反常，联系到余天刚刚说的那句话，他们应该猜到我手受伤是和他有关，但碍于余天身边那个毫不知情的小女朋友，我们三个默契的闷不做声。 只是这样反而让另一边余天的声音更加明显，我偷偷看着那个女孩子上仰着的嘴角，我发现我特别能理解她。大概在四五年前，我和余天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总是这样把别人当做例子来教训我，而我听着的时候也会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可还是有点不一样，余天教训我的时候始终都板着一张脸，可现在，他说完之后却温柔的对她笑笑。 晚饭后为了躲避客厅里的温馨画面，我跑到厨房里帮google洗碗，他看着我那只可怜的爪子，最终还是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八喜丢给我，“站一边观摩吧。” “嗯。”我毫不客气的点头。 google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我们？”我摇头，“没事啊。”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自然而然的把我们两个字带入我和余天了。google也没再追问，他只是叹了口气，“你要想好了，别再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他们一个个都要这么说，余天那天也告诉我不要后悔。原来他的意思就是他会这么快就有了一个女朋友。 我把吃剩一半的冰激凌放在桌子上，“我回家了。” “喂！” 临走前我用保鲜盒装了几个粽子。这几天我妈和林叔叔出去旅行，林悦又刚刚回去上班每天都加班到12点以后，端午节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才来这蹭饭，而这些粽子我是准备带回去给林悦的。 看我要走，余天也领着她的女朋友站了起来。 余天说，“反正我们也要走，顺便送你。” “不用了，就不麻烦你们了，我还想在待会儿呢。”说完我就走回淳子旁边坐下。 余天问google，“你刚刚不是说明早有手术吗？” 余天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google刚刚确实说过这么一句，那我现在还不走也不合适，我又重新站起来。 余天问，“一起走？” “嗯。” 我绕过他们，走在了最前面，背后是很小声的对话，我听不清也不想听，只是偶尔参杂进去的笑倒是让我觉得有点刺耳。 余天的车就停在楼下，他在后面开了锁之后我下意识的走到副驾驶旁边，刚开车门，我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两个人。 我尴尬的走到后排，自己打开门坐了进去。 副驾驶的位置，当然要给他女朋友坐的。余天帮他的小女朋友开门，看着她坐进去，又确认车门又没有关好。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也不算尴尬，我在后面玩手机，偶尔听到余天小声的说了些什么，然后他的小女朋友也很小声的笑。因为大学宿舍有门禁，余天先把车开到了学校。 他这个小女朋友，还真是个学生，而且学校很不错。临走前她和我道别，样子很乖巧，让人讨厌不起来。 余天停好车后转过身看我，“你先等一会儿，我送她进去。” 我继续玩手机，头都没抬的嗯了一声。 他们两个下车后我才把手机放下，眼前是成双的背影，看起来好般配。 过了很久余天才回来，他一声不吭的进了车子，目光直视着前方问我，“地址呢？” 我愣了一下，才几天，他故意装不知道的。 不过刚刚我也接到林悦的电话，我们家那一片今晚要停电，林悦让我等下去他那里。他也是前几天才搬出来的，一是怕回家太晚影响我妈和林叔叔休息，二是离着公司也比较近。 只不过布置和买家具的时候，林悦都是带着我一起去的，他虽然没说什么，却给了我一把钥匙。原本林悦这么晚让我过去等他我还觉得有点尴尬，但可能是被余天刺激到了，我直接把地址说了出来。 余天听后皱了下眉，“搬家了？” “嗯。” “那附近都是写字楼。” 他大概想问我是不是一个人搬出去的。 “嗯。”我始终看着手机，冷冷的敷衍着，余光看到后视镜里余天的眼神也冷了一下。 这又算什么？ 想着之前他进学校的那么长时间，应该是好好道别过了吧，不知道有没有看着她上楼，分开前又是不是有一个吻别。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没带着我这个电灯泡，他们这会儿就直接回余天家了？或者，也可以先把我送走再回去啊。 不过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复杂，人家那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在一起几天就和余天住在一起。 又不像我。 不像我这么主动的喜欢他，所以才会被珍惜吧？ 接下来，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这样是正常还是有谁在呕气，余天把车当飞机开，每次在红灯前就猛的刹车，又故意绕了几个路口，我看到了却不说，只是继续低头看手机，但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拉着车顶的把手，不然早就被他甩出去了。 余天看到我这样，又把车速放慢了一些，但是依旧在带着我兜圈。 他好像有什么想说的，但因为我的态度，每一次话到嘴边就又咽回去，样子看起来挺不爽。 其实刚一出门我就收到淳子发来的信息，她说余天一直是来和他们一起过节的。想想也是，余天没什么亲人，他会和淳子他们一起过节也不奇怪，所以他带着女朋友来，也是没想到会遇见我的。 那现在呢？他这样又代表着什么，总不能是怕我误会想解释，因为我根本就没什么可误会的。 车子又在路上绕了几圈，时间实在太晚了，我放下手机抬头看着余天的背影。 我说，“你要是找不到就停车，我自己回去。” 余天皱了皱眉。 现在这么晚，他大概不放心把我一人丢在这，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儿再赖上他，那么他得来不易的美好生活又得被我掺和一脚进去。 我继续说，“其实你不用觉得我会不自在，淳子和我说了你每次过节都会和他们一起，你那个女朋友挺好的，哪天结婚了别忘了通知我，人不到红包也会到。”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到结婚上了，也许因为之前我和他说过不要和别人结婚，也许我确实心里不太舒服，这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余天也终于不再带着我兜圈子了。 可能他觉得自己获得了理解，他和他的小女朋友可以爱的光明正大，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接受祝福了。 快到的时候我接到林悦的电话，他问我在哪儿，我说在路上。他又问我要不要来接我，我说不用了，很快就到了。他说小心点，他去楼下等我。 听筒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是车里没开音乐，我想林悦的话余天也应该听到了。 这会儿他应该是误会我和林悦同居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明显紧了紧。 而我觉得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话说的越多，也就越错。我更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余天的车最后还是开到了林悦的楼下，我开门下车的时候他连头都没回，我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然后他嗯了一下。 路灯不够亮，余天就开了大灯帮我照前面的路，可我刚走进步就看到对面有个人被灯照的捂着眼睛。走近一些，我才看清林悦的脸。 林悦拉住我的手腕，换做平常在余天那个位置肯定看不清我们这里的，可他开着大灯，那么我和林悦的动作，他大概看的一清二楚。 于是灯熄灭了，背后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 虽然我和很肯定林悦也一定看到了余天，但是他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只是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在看到我红肿的手背的时候，他皱眉问，“怎么又弄伤了？” 正文 095我不碰你 “没事啊，刚刚不小心。”我说着，把手抽出来。 林悦也没在问，只是接过了我手里的东西，“进去吧。” “嗯。” 走到楼口的时候我转过头，余天的车开了没多远又停下了，大概还是能看到我们的距离。 “怎么了？”林悦侧过脸来问我，手自然而然的搭上我的肩膀，“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脸色不好，大概是看到余天和他小女朋友的缘故。 秀恩爱，分的快。 呸呸，我乱想什么的，我不想做那么狭隘的人，可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确实嫉妒了。 而这一切，被林悦看在眼里，只是他很好的隐藏起来，只是把搂着我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和林悦这样紧紧的贴在一起，我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他这么晚喊我过来，该不会想做什么啊。 林悦租的公寓也很小，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客厅，打开门就摆着一张大床，我还记得陪他去逛宜家的时候我看到这张床就跳了上去，然后林悦也在我身边躺下，我脸烫的跟什么似的。 而他在我耳边轻轻说，“喜欢吗？” 语调很魅惑，我咽了咽口水，点头。 没想到，他真的买了回来，别人租这么小的公寓都会好好规划，尽量多摆一个沙发或者餐桌，林悦竟然直接放了一张大床。 因为没有沙发，我一进门也只好坐在了床上，但我不好意思，只敢坐一小角，手机玩的快没电了，我只好双手交叠的坐着。 过了一会儿林悦从厨房出来，他手上端了一个盘子，原来我带回来的粽子都被他切成小块，这样吃着方便一些，但就分辨不出来哪个是谁包的了。 其实我拿的时候，特地把自己的挑出了，余天女朋友包的，我也是看了看也挑出去，她的粽子里虽然没包着什么味道辣椒胡椒，但我就是觉得没什么胃口。这样看来，还是我们两个包的很有特点，google和余天包的就很难分辨了，我随便装了几个回来。 既然分不清，那就吃吧。 的确，刚刚在google的时候没什么胃口，我几乎没吃什么，后来又被余天带着在大半个城市里兜圈，胃都开始反对了。 我接着林悦递过来的筷子，开始把切成小块的粽子往嘴里送，蘸很多很多的糖，我想要吃甜的，很甜很甜的。 因为有人说，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 我正吃着，突然发现林悦眯着眼睛看我，像在笑，又摇头。 “真的很不一样。” “嗯？”我看着林悦，“你说什么呐？什么不一样。” 林悦垂下眼，“没什么。” 我继续吃，不知不觉，嘴角蹭到好多糖，林悦就一直看着我，突然他抬了抬手，手指贴在我的嘴角上，很仔细的把上面的糖渣蹭掉。 这样的动作其实很暧昧的，但我反射弧比较长，我愣住了，等我发觉事情不对的时候，林悦的手指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嘴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贴过来的。 温度凉凉，原本我嘴里已经没有东西了，可被他这么一亲，嘴角的糖都被带了进去，很甜，比刚刚吃粽子的时候还甜，而林悦的嘴巴，是淡淡的薄荷味道，他大概刚刚用了漱口液。 这，是早有预谋啊！ 我惊得睁大眼睛，却发现林悦亲我的时候一直是闭着眼睛的，眉头舒展开，自然而然的慢慢动作着，我又忘了阻止他。 不知不觉的，我好像被林悦亲了好多次了，但距离上一次还是有一段时间了，我以为他不会在这么莫名其妙的亲过来。 可结果他还是做了。 而我也和每一次一样，没怎么反抗。 至于原因，我不知道，大概因为林悦长的好看吧，或者他嘴巴的味道不错？而且林悦的习惯很好，我曾经听一同学抱怨他男朋友接吻的时候一直往她嘴巴里灌口水，她恶心的不行。林悦就不这样，被他亲，其实感觉和吃一块糖差不多。所以除了第一次被他亲我觉得很生气之外，其他时候我竟然完全不反感。 我劝自己，都有人谈情不说爱上床不走心了，那我和林悦接吻又算什么，说不定那个国家也把舌吻当成礼仪啊。 而且，我想起余天，不知怎么的，突然真的很想和林悦接吻了，我承认，我着想到不地道，但说白了我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我可以爱恨分明，却还是又自己的小心思，会在很多的时候做一些明知道很幼稚的事情。 我又想远了，甚至脸林悦下一步的行动我都没能提前察觉。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林悦按在了床上，他一只手从我面前跨过去，另一只手贴在我的肚子上，夏天穿是少，他很轻易就能把手直接滑进我的衣服里，然后…… 我睁大眼睛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林悦还是没有直接下手，他把手收回来，我恢复了自由却忘了应该快点坐起来，结果又被林悦亲了一下，这次只是轻轻的亲了亲嘴角，他笑着看我，问，“还想他吗？” 他，当然指的是余天，我和林悦心照不宣，原来这就是这段时间林悦不对我下手的原因。也许拿下我这个偶尔还会犯犯花痴的小姑娘不算难，但我心里还有余天，所以林悦不屑。 但林悦现在这么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还是不想？是想着，那个人还一直在我的脑子里，但又不想了，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确切的说，余天伤到我了，伤了的心，爱不起来。爱不了他，却也一直没有试着去爱林悦。 “想不想？嗯？”林悦摸着我的脸，语气竟然有些要挟的味道。 我想到余天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很想告诉林悦我不想了，不想余天，但也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发生什么。感情这种事要循序渐进的啊，即使我爱上了林悦，我也不可能马上就和他滚床单。 骨子里，我还不是那么开放的人。 可事实是，我只说了一句不想，林悦的嘴角就勾起来，他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俯下身来，把我的嘴巴堵住了。 特诱惑的一个吻，亲的我喘不过气儿来。 同时，林悦的手也轻易的钻进我的衣服里，他的手指经过我肚子上那块啊，轻轻刮着，有伤痕的地方就容易痒，我在他身下扭来扭去的。 这样一扭，林悦原本只想逗逗我的，却被我搞得动起了真格。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个部位啊，硬硬的已经顶在我腿上了。 可是我不要，我用手推林悦，但他明显不给我反悔的机会的。 林悦终于在我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放过了我的嘴巴，我深深地吸着气，不小心看到他接皮带扣的动作，耳边卡卡的响了两声。 林悦一边动作着，又低下头来吻我的脖子。 我说不要，他说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啊，我突然觉得，林悦这一次有点儿志在必得的意思，难不成他也看那些总裁小说，觉得我是个身体比嘴巴更诚实的磨人小妖精？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好吗！ 我是真的不想，我又重复了一次，林悦不理我，甚至手已经移动到我的背上。单手解bra的动作驾轻就熟，我一下子清醒起来，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要被林悦上了。 我推了林悦一下，他力气很大，按着我的动作还是不容反抗。 没办法，我闭上眼，咬了下嘴唇，然后小声说，“先……洗……澡……” 林悦抬眼看了看我，我都不敢再直视他了。 然后林悦真的翻身下去进了浴室，我这才看到他的裤子早就脱掉扔在地上了，身体上好像还带着他的温度。 慌忙的整理好衣服后，我跑了。 一路跑到楼下，在楼前面的台阶上坐下。我知道我怂，其实我可以直接反抗告诉林悦我不愿意，但我没那么做，大概我现在这样的做法会让他更伤心。 正想着，远处开过来一辆面包车，我想起上次那件事，整个人都麻木了，哆哆嗦嗦的躲进了楼里。 “你干什么呢？” “啊！”我尖叫出来。 声音太大，楼里的声控灯都亮了，我才看清林悦的脸。 “怎么哭了？”他伸出手指在我脸上蹭蹭，“是不是我刚才……” 林悦想抱我的，最后还是把手垂下去，“先上楼。” 我愣在原地，其实是因为想起那件事。林悦叹了口气，“我不碰你。”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6） 在确定了自己就是喜欢上司喜后，林悦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对她的关心也顺理成章了。 他试图去找让司喜怀孕的那个人，用了许多方法，得到的结果就是司喜根本没有男朋友。她没有男朋友，他倒是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他又去查了她正在吃的药，原来都是胃病的药。 最主要的是，他又不小心听到她讲电话了，这一次他听的认真些，才明白之前的事情完全是个乌龙。怀孕的是她弟弟的女朋友。 司喜挂断电话后，林悦在旁边说，“以后离你那个弟弟远点。” 司喜皱眉，她和司辰都没见过几面，想近也不行啊，可她不喜欢林悦这么命令自己。她说，“你什么意思啊？” 林悦板着脸，“不学好。” 他确实不会说太好听的话，但他觉得自己为她好，她应该明白。 可事实上司喜不明白，在她心里，林悦是跟她积怨已久的人，所以她冲他喊了一句，“那是我亲弟弟我凭什么离他远啊！又不像你！” 这一次算不上吵架的对话，又让两个人互相无视了几天。 司喜病好之后就天天跑去道馆，差不多早上出门，晚上十点多钟才回家。林悦习惯晚饭后出去跑步，就顺便跑到道馆那里，时间也刚好是司喜准备回家的时间，有时候一些男生习惯勾肩搭背的，司喜走在他们中间，难免也被趁机吃个豆腐开个玩笑。 还好她每次都闪开，林悦看到后，不自觉的笑。不过他还是和他们一群人保持一点距离，就跟在司喜后面，往往是她到家几分钟后，他也刚好跑步回来。 她一次都没发现过，倒是和她一起练拳的几个男生告诉她每天都有个男生跟在她后面让她小心点。司喜也没当做一回事，不过还是把回家的时间提前到下午四五点钟，就这样，林悦晚饭后也不出门跑步了。 到了填高考志愿那天，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林悦的爸爸到是个很民主的人，虽然给了很多意见，但决定权还是留给林悦自己。 这种事，林悦的爸爸都放宽态度，司喜的妈妈更不会给太多意见，倒是司喜，她这几天去道馆的时间少了就在家看看电视，中央台一直播一些高考志愿类的节目，她随便看了一些，也记住了几个重点学校的分数线。林悦的成绩，基本上是随便选学校，但要在最顶尖的学校选个最好的专业，还是得靠点运气，毕竟他们是小城市，分数线也高。 而林悦自己是打算报一个本地的学校，原因是他不想走。林悦觉得司喜还小，他现在去和她说喜欢她好像也不合适，所以他决定在她身边看着她，三年的时间，她也差不多该恋爱了，他在她身边多少能管着些，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 总之，就是不放心，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司喜觉得林悦选的学校很不合适，她觉得他成绩那么好，再怎么说也要去北京上海，平时他们两个关系再不好，这个时候她也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司喜把她之前关注过的那几个学校说出来之后，林悦的爸爸也表示很赞成。林悦只是意外，又觉得她竟然会关心他，他倒是觉得挺惊喜，但又不愿意表露出来，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你希望我去北京？” 司喜点头，“能选的话，当然去个更好的学校啊。” 林悦也觉得司喜说的对，其实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留在本市三年，等司喜考上大学，他再准备考研，以他的能力再去更好的学校也不是问题，但现在司喜这么说，林悦动摇了。如果他为了她留在这，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太不理智？ 学校的问题就这么决定了，去北京。至于专业，林悦想起前段时间司喜一直看的一《律政英雄》，她一直喊律师好帅。于是，他选了法学。 这也不全是为了她，原本林悦的生活也很简单，只是努力学习，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当真的面临选择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之前从来没考虑过学习之后的事情，他也是受了她的影响才去关注律师这一行，发现自己也的确很感兴趣。 高考志愿之后就是中考志愿了，相比高考，中考填志愿要简单多了，每个高中都直接给出计划录取和择校录取的分数线，只要拿着分数去学校咨询下，老师就会告诉你怎么填了。 司喜虽然平时成绩一般，中考前突袭了一段时间也达到高中本部的分数线了。 八月底，林悦去大学报道，出发前司喜给了他一个小纸袋，林悦打开看，里面是一瓶防晒霜。大学个高中开学前都是要军训一段时间的，司喜去买的时候就顺便帮林悦拿了一瓶。林悦收到的时候很意外，也有一点惊喜，大概她也和他一样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司喜并不讨厌他，林悦觉得很开心。 再过几年，等她长大一点就好了，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说喜欢她。 *** 余天再一次见到司喜，已经是高三的新学期了，如果不是在新生队伍里看到她，他大概也快要把她忘记了。 倒是他旁边的几个男生一看到司喜就开始吹口哨，然后推了推余天的肩膀，“这不是喜欢你的那个小学妹吗？” 几个人都挺默契的把之前看到司喜在操场上给林悦递“情书”的事情给忘了，倒是余天想了起来，也顺便想起来那天晚上林悦把司喜接走的情形，他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不想去看她了。 明明第一眼看到司喜也进了他们学校时候是很开心的，可一想到她喜欢的是别人，余天就转身走开了。 这一边，司喜也听到对面的口哨声，一扭过头就看到了余天，她喊了他一声，不知道是她声音不够大还是他没听清，反正他不止没理她，还直接走了。 不过她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余天旁边那几个人虽然没听清但至少看到她的样子也猜到了几成，司喜喜欢余天这件事，更被板上钉钉了。 高三的一年里，余天的变化也确实很多，皮肤变白了，头发也比之前长了一点。最主要的是，喜欢他的女生更多了。 司喜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她发现自己在学校里经常看到他，明明大家都穿着校服，但她每次都能一眼认出他，虽然他们再也没说过话，面对面也都是和不认识一样，但司喜会小心翼翼的多看他几眼。 她觉得，余天长的真好看。 其实司喜觉得林悦也很好看，甚至比余天更好看，但林悦的长相属于那种很精致的，大概和他是混血有关系，五官很深邃。司喜对林悦的样子，只是一种欣赏的态度，就和看明星一样。 对余天就不一样，上了高中，周围的很多同学都开始偷偷恋爱，也有人追司喜，但是她不喜欢。不喜欢又不代表她不想谈恋爱，她也会看偶像剧，然后习惯的把男主角的脸带入成余天的。 林悦那张脸，司喜觉得远远的看看就是种享受，余天呢，她会想像两个人拥抱的样子，甚至是接吻的样子。 每当想到这些，她就会脸红，然后很奇怪为什么会想起余天。久而久之，她承认自己是喜欢他了。 喜欢要怎么办，当然是表白了啊，司喜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反正大家都觉得她喜欢他，那她就去告诉他，她确实是喜欢他。 无论如何，也要知道他的答案。不过表白这件事，她还是决定在余天高考之后再说。 当然，她对余天的喜欢也不是藏着掖着，她也经常去看他打球，然后和其他女生一样买个矿泉水什么的等着给他，不过余天从来不收，以前只有一两个女生这样的时候余天也会勉强接受，可现在竟然围着好几个，他就觉得不习惯，甚至课间时间都躲在教室里看书了。 这样一来，反而是和程佳佳的接触变多了，程佳佳又不会的题也经常问余天。好几次司喜“不小心”路过他们教室门口的时候都看到余天很耐心的教程佳佳做题。 她看的很小心也很仔细，但脸上失望的神情也很明显。 这些，程佳佳和余天当然不知道，坐在他们前排的赵淳子倒是发现了，赵淳子喜欢逗司喜，这种时候总是到教室外面去问她，“又来看余天了？” 司喜就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赵淳子觉得她挺可爱，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扭捏做作的，连偷看都这么光明正大的，于是她直接把司喜领进教室了。 本来嘛，程佳佳喜欢余天，但余天是不是喜欢程佳佳却从来没表态，所以司喜喜欢余天也没什么不对的。这三个人里，赵淳子关系最好的也是余天，所以程佳佳和司喜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反而作为一损友，她挺喜欢看到余天看到司喜时候突然闷下头的样子。 一直到高考前的最后一礼拜，司喜和余天之间都没什么进展，反而她和赵淳子混的很熟了，学姐都不喊了，两个人直呼姓名。 高三年级最后上课的这一天，小星喊司喜一起去高三教室外的储物柜找资料。高三年级在高考前的最后一礼拜都是回家调整的，基本上也不会突击复习什么了，很多高考用的复习资料他们都是直接留在学校里，高二和高一的学生都会来储物柜里找一些有用的资料带回去用。 当然，也有的女生是专门去找他们喜欢男生的储物柜。 比如余天，刚一出教室就被几个女生围住了。他皱着眉去开储物箱，确实那些书没什么用了，但是被一群女生这么追着，他还是很不自在。 不过他刚打开柜子，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司喜了。 司喜虽然是和小星一起来的，但是她是来找赵淳子的，赵淳子也确实找了几本有用的资料给她，当然也顺便说了句，“你拿我的书最多也就省个买书的钱，我里面没什么笔记啊。真想要的话还是余天的那本好，他的笔记摘抄下来都够出几本书的了。” 司喜听到余天的名字就抿着嘴笑。 这个动作也被余天发现了。 余天打开储物柜，拿出里面一大摞书，是各科的五三，他直接走到司喜面前。 “给你。” “啊？”司喜听到余天的声音才转过身，这，他什么意思啊？ 余天皱着眉，又重复一遍，“你要不要？” “要！” 司喜这一次笑的比较明显，他给的，她当然要啊，虽然只是陪小星来的，但她也确实想要余天的复习资料，只不过看他被那么多女生围住她才走到一边去找淳子的。 赵淳子在旁边笑，“余天，你什么意思啊？那么多小学妹要，你真要给也公平点一人一本啊？” 余天抿抿嘴，“她这么笨，我怕她连大学都考不上。” 说完就转身回教室了，司喜想跟着进去和他道谢的，结果一走近就听到程佳佳对余天说，“这几天好好复习，晚上就不要去我家啦。” 司喜愣住了，虽然不确定，但也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她低着头走出来，赵淳子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她想找小星的时候才发现小星人已经不见了，不是小星喊她来拿资料的吗？ 回到教室，司喜心情不太好，她旁边的小星，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 看着小星空荡荡的桌面，司喜问，“你没有拿到复习资料吗？” “嗯。”小星低着头。 司喜看着眼前的书，本来想给小星的，但是又想到这些是余天亲手给自己的，她还是犹豫了，“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学姐，我让她帮你找成绩好的人要。” 正文 关于番外和更新速度。。 其实我也看到很多亲留言表示希望我专心点写主线内容，番外留在后面。 但是这几天实在太忙。。。大家也基本知道原因了吧t.t 所以统一回复下吧。 这个番外吧，其实很特别的。 原因就是我最开始想写这个文的时候，计划的就是一章主线，一章回忆这样的内容。而且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的-- 后来也听了一些意见，觉得一开始就分散开不太好，所以决定把这个计划延后。 而且我直接把回忆的内容改成了番外，也就是脱离这段内容，还是可以只看主线的。 那番外的意义呢？ 大概就是对主线里一些疑问的解答吧。 我为什么要把主线和番外穿插写? 这里也有个顺序问题，番外的开始两章不明显，但后面内容，都是番外和主线对应的。 比如主线里提到小星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子的时候，番外里就会讲，其实林悦也是在很久之前就认识小星的。 后面的番外，大概也是这种思路，比如余天的“未婚妻”正式出场的时候，番外里也会把余天和程佳佳的之间的事情讲清楚了。 当然，这些不看番外也一样能从主线里知道个大概，但是主线是司喜第一人称的视角，她的看法会很主观，并不能完全的还原真相。。。 所以，如果把番外完全独立出来写。。大概看的时候也会一头雾水--因为番外的内容本来即使断断续续的，虽然能连起来看，但基本上都是各种片段。 会这么写，是因为几年前看的一部港剧《女人俱乐部》，大概就是很多回忆的内容，比如在主线剧情里看到什么，就触发回忆了~基本上我也是想这样写的。 再举个例子，就是玩网游，在主线任务的时候偶尔也会触发支线任务，但一定是要在那里才会触发的啊，到了下一个图下一个npc就不会触发这个支线了。。 所以呢，大家对番外不敢兴趣，其实是可以跳过去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把他们叫番外，而不直接和正文一样顺序章节写下来了。。 至于速度这方面，我承认我更新不算快的，但基本上两更是达到了，这也是我的极限啦。。大家看两章大概用不了十分钟。。但我这种速度--写两章至少五个小时，这还是我不走神不卡文的情况下-- 当然了，我也得承认我写的慢不像其他作者那样是因为写的仔细注重文笔。。我得承认我就是个半文盲t.t很多时候我写一个词，我要去查字典啊（百度），我怕我词语用的都不对啊。 有多文盲呢，大概看别人小说的时候，有的词啥意思我都不懂甚至不会念。。看古言的话--更是超过三行我就晕菜。。 再有我也是还有一年大学毕业，现在在疯狂疯狂的实习期，每天回到家一般都是7点之后了，而且是口语老师，虽然是口语吧，除了在学校里，回家也是要备课的。。除了更文，我一天都必须抽出点时间来准备。这样我两更的情况下一半都是1点之后睡觉。。然后七八点起床。。有时候和朋友约好聚会。。就只能更晚睡。或者更早起床。。加更的时候就更t.t 所以我真的有尽力更新。有时候难免会欠更新。。比如今天应该加更的。我估计今天就来不及了--而且前几天还欠了一更。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补。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且很快要期末考试啦，还欠很多篇论文。。还要回学校，所以我一直都努力希望在六月底完结，现在不知道能不能，但我还是尽量尽量尽量-- 额。就先说这些吧。。我明白我这个公告也是乱七八糟的t.t 球谅解吧 正文 096林悦失踪了？ 五分钟后刷新看。。。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正文 097车祸的真相 林悦关机，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可能是没电了，也可能是工作太忙不想有人打扰。如果不是淳子提醒我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甚至我一共也没给林悦打过几次电话，平时都是他打给我。 把手机放在一边，我说，“可能他太忙吧。” 淳子点点头，继续陪我嚼薯片。 不知不觉，韩剧又演完一集，我抬头去看时间，淳子已经打折哈欠表示不能奉陪到底了，可林悦还是没来，打他手机也依旧关机。 最后，我在电视机里传来的特哀怨的哭声里睡着了，自己浑然不知。第二天早上，又在同样的哭声里醒来，这一次女主角还是趴在男二的怀里哭，但是有别上一次的哭声，比起哀怨，更多了那么点儿心碎。 演员演技很好的，单独看着这眼泪也让人跟着难受。上一次哭是发现自己被男一背叛了，这一次是发现男一根本没背叛自己，而是得了绝症，女主角知道的时候，男一已经翘辫子了，所以她哭，绝望，也自责。 绝症，车祸，兄妹，简直就是韩剧的三要素，我撇撇嘴说了一句狗血就从地上拍起来。睡在地上一夜，真的不舒服。 再看看电视，已经是片尾曲了，音乐倒是很好听。很多人都说韩剧狗血，但一边说着也一边看，比如我，图点儿什么呢？打发时间？也不是，大概真能在那些虐来虐去里找到点儿共鸣，至少这三要素，我已经亲身经历了两个了。 车祸，兄妹。 想想那个绝症，我用力的摇头，还是算了吧。 诚然，我的生活已经快要狗血成一部韩剧，但我还是希望结局能中国式大团圆一点，我宁可碰到的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渣男，也不想他是个为爱付出的病秧子。 就好比这个剧里最后自己默默翘辫子的男主，我一点儿也不同情，也不喜欢。而是真心的看不上。 关了电视我去淳子房间打算跟她说一声再走，结果她还睡着呢，肚子大了，侧身睡的时候就露出一片圆滚滚的肚皮，但她护理的好，所以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我看啊看，然后心里觉得有点儿闷。当初小星也是怀孕了，可她的肚皮都没来得及变这么大。 其实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就把小星车祸时候的情形想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这种算不算是失忆，但就是觉得怪，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出了事儿，我竟然四年之后都以为她还活着。 我做噩梦，梦里的情形却和我真正想起来的是相反的。 车祸那天，也就是我去找余天告诉他我要出国那一天，当时余天反应太平淡了，我心里难受就一个人在外面乱逛。于是就碰到了小星，我说我们谈谈。我是想和她摊牌的，小星有点儿不太敢看我，她大概是心虚了。 后来，小星说的就和我猜的一样，她一直都知道我和余天交往这件事，可我也不是有意瞒着她的，我不说，真的就是因为害羞，毕竟当初我也是初恋，和余天亲个嘴都够我脸红几天的好不好。 所以小星就钻了这个缝子，我不说她说，她直接告诉我余天是她男朋友了。 那一个月，她在我身边明示暗示好多次，甚至让我看到她和余天在我面前接吻，我都不信，最后小星给我看了医院的报告，她怀孕了。 这由不得我不信了，她自己能弄出一孩子么？ 和小星说完之后，我就一个人跑开了，当时下了大雨，路上滑，大概汽车里的视线也不好，我们当时在的那个地方也是条很窄很旧的路，路灯都是那种昏昏暗暗不起什么作用的。我跑了几步就摔在地上了，小星还在我后面追，她可能怕我出事。 结果就真的出事了，我前面开过来一辆小车，那一瞬间，估计小星和我想的一样，我就要被撞死了，所以她就跑过来想拉我。实际上，小星也没拉到我，即使拉到了，把我拉起来了也根本来不及。小星跑过来的时候，对面那辆车大概也看到我了，可是没想到路上又会突然冲出来一人，车子一转向，撞在了小星身上。 真的，那一下我觉得不是致命的，至少不像电视里那样被撞的飞出了几米，小星躺在地上，还能说话，她握着我的手说了句对不起。 我也慌了，那车里的人也慌了，我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去敲车窗，那时候当然不是为了找开车那人的麻烦，是要想办法送小星去医院啊，这么大的雨，我和小星在外面跑这么久，手机早就进水了，打120都不行，街边也没其他的人。 那车跑了。 后来小星被送到医院，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她也确实是怀孕了，十九岁，一尸两命。 我抱着她哭了好久，我说她醒过来我就原谅她祝福她，可都没用，蹭了我一身血。后来小星的家人来了，她妈给我一巴掌，我没站稳，头磕在桌角上就晕了过去。 出事后第二天司大同就回国了，还给我找了一个心理医生。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上被磕的那下，警察来问我话我什么都说不出来，真的不记得了。 其实不是不记得，而是我脑子里的画面，全都是我把小星推向了车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但我害怕，所以我装作不记得，什么也不敢说。 那一场车祸把我折磨成神经病了，是真的神经病，我还记得，当时我得了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一把一把的药往嘴巴的装，如果不是怕疼，我估计我会割脉跳楼。说起来挺惭愧了，一次失败的恋爱，就真的让我生无可恋了。 心理医生当时的建议就是让我换个环境，司大同也是这么想的，他虽然在国外呆了几年，国内还是有些人脉的，我就那么出国了，为了方便治疗，也带上了那个心理医生。 刚到日本的时候我又自杀了一次，那时候我已经忘了车祸的事儿了，也许因为自己主动的去逃避，我那时候不想活还是因为余天，我真的想他，特别想，每天都给他打电话，结果他都是直接挂断，他一次都没接过，我以为他不知道是我，就给他发信息，过了几天，那个号码就停机了。淳子和google也说联系不上他，我在想，他真的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想多了我就去喝酒，喝醉了就跑到公寓附近的多摩川跳河了。还好多摩川边上经常有慢跑的人，我刚跳下去就被人捞了上来。 那次之后，我的抑郁症反而好了。可能真的觉得自己死过一次又活了一次是件挺值得珍惜的事儿。在心理医生和司大同的照顾下，我过了一段特健康的日子，慢慢的之前不允许我做的事也允许了，我可以上网了，能上网的第一天我去看了很多人的博客，余天的没有更新过。 小星的更新，具体是什么内容我真的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我和司大同说，“爸，我做了一噩梦，我还以为她出事了。她没事就好。” 关于我误会小星还活着这件事，可能他们怕刺激到我，也就顺着我的想法没把真相说出来。而我虽然做了四年噩梦，除了对心理医生说，我也没告诉我妈和司大同。 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我当初到底是不是装坏了脑子，还是自己给自己编造了那么一个梦，只因为我不愿意承认小星是为了救我才会出事的事实。 那时的我们，也真的都还小，所以才会做那么多错事，可那些错，也真的不需要用生命当做代价。现在的我也真的完全不怪小星了，甚至觉得惋惜，难过，她曾经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可她已经不在了，她的孩子也不在了，那是小星和余天的孩子。 正文 098喜欢上林悦了？ 五分钟后刷新看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7） 五分钟后刷新看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正文 099被虐惨了 林悦失踪了七天，他是怎么回来的，我不知道。 因为他回来时我正在睡觉，确切的说是在做噩梦，而且我是躺在他的床上。这几天我太累了，连看韩剧和嚼薯片的心情都没有了，每天从睁开眼睛要闭上眼睛，我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找林悦这件事儿上。 仿佛他是真的失踪了，事实上，他那样，也的确算失踪。 而我找林悦的方法很笨，大概就和别人家丢了孩子一样，满大街的找，酒店找，医院找。再加上我爱胡思乱想，每次手机响我都不敢接，我怕像港剧里那样，一大活人失踪了几天，然后就接到电话去认尸了。 我知道这么想林悦不好，所以每次自己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就抽自己的脸，力气不断，但抽了七天不知道多少次之后，还真的有点儿肿。 林悦回来之前，我就在他房间里坐着，坐着闻他的味道，好多天了，那种专属他的味道也变得越来越淡，我心里很不舒服。这一种不舒服对我来说很陌生，哪怕余天不接我电话的时候，我都相信他是没事儿的，可对于林悦，我多了很多担心。 再后来，我就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儿，我勉强自己睁开眼，但是之前太累了，眼皮好重。我睁了好久才把眼睛睁开一半，灯是打开的，我的视线却模模糊糊的，林悦的枕头都被我哭湿了，大概我之前又做了噩梦，自己忘记了。 我把头稍微仰起来一点儿，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高高瘦瘦的，套着件白衬衣，衬衣看起来有点儿脏。我再揉揉眼睛，就看清林悦的脸了。 他看起来很不好，脸上都是青色了，也可能是一星期没好好收拾自己，冒出了一点胡渣，头发也很乱。但林悦这样子却一点儿都不难看，而且我觉得我好久没看到他了，我看的有点儿着迷。 可林悦一直没理我，我不懂，他也一直盯着我看，但看了好久都没开口说一句话，我猜不透他的情绪。 我很想开口说说话，但嘴巴特别干，我用力一张嘴，嘴唇就破了一股铁锈味儿钻进嘴巴里，一点儿也不舒服，而且疼。我皱着眉去看林悦，他为什么还是那副扑克牌表情，我从床上爬起来，两步走到林悦身边，我只是想离近一点仔细看看他，确定这孩子没被撞坏脑子。 “你去哪儿了？” “你怎么一直关机啊。”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我特别怕……” 我说了好几句，林悦不理我，我像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有那么一瞬间，我开始怀疑林悦站在我面前才是一梦，又说不定其实我眼前的是一鬼魂。我被自己不着边际的幻想能力折磨成傻逼了，我一急，直接抱住了林悦。 温的，虽然他身上比我身上要凉很多，但好歹还是温的，摸一摸，也是很弹性的一块块肌肉。 我把脸贴在他怀里，两只手搂着他的腰。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那样子，铁定特别丑。 林悦被我抱着哭了一会儿，然后伸出一手来把我的手拿开，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我甚至怀疑，我钥匙反抗一下，他能把我的手掰断。 我老实的松开手，后退几步和林悦隔开一段距离。 “你不会说话啊！”我小声的喊，这是我最后一点儿理智了，但埋怨的态度还是很明显。 林悦不回答，只是冷笑，他笑的我毛骨悚然。我基本上可以确定林悦失踪这七天是把脑子撞坏了。以前我觉得他讨厌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冷笑过。 我开门出去的时候林悦也没管我。 关门出去，我心情还是很复杂，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生气。我打了一盆水，又拿了林悦的毛巾，我想给他送过去的，但是一转把手，门被反锁了。 我敲门，他不理我。 大声喊的话就会吵到我妈和林叔叔，最后我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睡着了，还好这几天累的只剩半条命，不然被林悦一气，我估计会失眠的。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大家一起吃早餐，林悦还在，而且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我很放心。至于我们俩谁都不理谁这件事儿，我估计我妈和林叔叔都见怪不怪，也没问什么。 林悦留下吃饭主要是怕林叔叔担心，吃完饭他就要出门，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也跟出去。林悦去开车，我也追过去，他关车门的时候我就把手放在门框上挡着，车门差点夹到我的手，我知道，这一下真夹到一定会骨折。 还好林悦及时拉住了门，他早有准备的，只是等着我自己把手拿开，但我这么视死如归的，他也没办法。 最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别跟着我。”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啊，他不管是不是撞到脑子了，都真的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如果林悦一直讨厌我，一直不和我说话，也许现在我感觉没什么，可他曾经对我那么好过，我也担心了他很多天，现在他回来，就把一切都拉回到从前，甚至不如从前的状态，我就觉得很委屈。 趁着林悦不注意，我去开了后车门，然后坐进去。只是我没想到，我一坐进去，林悦就下车了，摆明了要躲我。 “林悦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犯什么病！” 林悦还是不理我，径直往前走，我下车跟上去。折腾了一上午，林悦还是没能甩掉我，我们回了他租的那个公寓，站在门前的时候，林悦终于转身和我说了一句话。 我当时的感觉，就和被皇上翻牌子的妃子一样，特荣幸。 林悦和我说，“钥匙给我。” 我不敢耽误一秒钟，马上把钥匙拿出来递给他，我以为林悦出去那么多天钥匙不在身上的，所以根本没想过他找我拿钥匙，是为了阻止我跟进去。 林悦拿到钥匙后就直接开了门，我没反应过来，连把手伸进去的机会都没有，门又关上了。 这次不是在家里，我也没什么估计就用力的敲门大声的喊，可林悦铁了心不想理我，不管我怎么喊他都不理，反而是隔壁的门都开了，一个个看着我，跟看神经病一样。 我又颓了，我还是要面子的。 最后，我在林悦门前坐下了，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开了，林悦挡在门前，扔出来一袋子，随便扫了一眼我就认出来里面都是我买来放在他那的东西。 林悦依旧没打算理我，但我这次有打算了，我直接把手伸了进去，打算故技重施。但林悦这一次也不再心软，他真的就用力关门，根本不管我，也可能是他觉得我会在最后一刻把手收回去。 我也确实收了，但是还是有点儿晚，门关上时蹭了一下，手指被夹到了，很不幸的，又是之前那根多灾多难的手指，新长出来的指甲很薄，被门挤了一下就肿起来特别疼。 我没说什么，抱着自己的东西在他门前坐下。我不懂林悦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但是他越这样我越不会走。 我等到他开门，我不信他真的就不管我了。 林悦租的这个公寓虽然地段好，但算不上什么高级社区，一层楼有几十户，楼道里通风不好，很潮湿，虽然是夏天，在楼道里的地面上坐了几个小时都觉得冷。 我从袋子里找了一个毯子裹在身上，抱着膝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着了，因为我堵在林悦门前，所以他开门的时候我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我觉得头特疼，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难受，没等林悦出来，我整个人朝着他倒过去。 林悦推了推我，我没反应，他可能知道我不是装的了。 正文 100到底怎么了 五分钟后刷新看。。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正文 101谁的阴谋 五分钟后刷新看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8） 五分钟后刷新看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正文 102余天一直都是个骗子 林竟当然不会答应，他猜到了，我要他帮我查余天。 我相信林竟是把我当朋友的，而且是很好的朋友，他甚至追过我那也是真心的喜欢我，但比起他亲爱的天哥，我始终是个外人。 这一种偏心是理所当然的，两个人相处久了就是这样，就像我也曾在余天和林悦之间毫不犹豫的偏心，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罪恶感。 不过林竟最后还是答应了我，因为我提到了苏绿，我的直觉告诉我，苏绿神神秘秘的递过去的那个u盘里一定有秘密，而牵扯到苏绿的事，林竟自然也更上心一点，最关键的是，我笃定的说，我相信林悦没做那事儿，如果查出来证据是伪造的，那么伪造那些东西的人肯定更麻烦。而我没兴趣去制造那些麻烦，我只有林悦没事。 和林竟分开后，我碰到了苏绿，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从电梯出来，而我准备进去，于是，苏绿又重新走到我身边，她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会见到我，语气自然的打招呼，“姐，怎么不上去坐坐？” 我无视她，透过镜子看到苏绿在笑，看着我笑，也许因为电梯里的镜子都比较扭曲，苏绿那张小脸儿显得特别狰狞。我干脆别过头不再看。 当然，我更不可能看到正在我身后冷笑着的她，也不可能猜到，其实苏绿早就知道我会来，所以她故意在我经过余天办公室的时候把那个u盘交给他，而我当时也没有想到，如果他们手里的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不可能被我轻易看到的。 从写字楼出去，我快步走开甩开苏绿，然后给林悦打了个电话，开机了，响了几声之后被拒接。我不甘心，再打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最后我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林悦，你再不接电话晚上我不去你那了。” 发送成功后我才觉得自己那句话有点儿不合适，我去他那儿干什么啊？大概我潜意识里认为现在的林悦需要一个人陪，需要一个人来安慰。 而我，刚刚好带着舍我其谁的决心。 不到两分钟，我接到来自林悦的电话，他声音淡淡的问，“有事？” “嗯，你在哪儿？”我问，其他想说的，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了。 “我回来了。” “哦。”我知道，林悦是回到那个小公寓了，也许这几天他都不用上班了，但是现在回家肯定会让林叔叔担心。 我说，“那你等我，我很快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和零食回去，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很喜欢吃零食，不知道林悦是不是也这样。想了想，又咬咬牙买了两打啤酒，林悦想喝的话，我就配他喝。 林悦看着我大袋小袋的回去也很意外，他挑挑眉，“你干什么？” 我故意若无其事的笑，“请你吃啊。” 林悦看了看我，竟然也笑出来，样子挺无奈的，却明显比之前柔软了很多。我终于放心了一点，我想林悦还是林悦，只要他不一直不理我就好。 最终林悦也没让我去做饭，他把我受伤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手指拉过去看，这一次情况要好很多了，只是微微的肿起来。林悦把我的手指拉到嘴边去，一下一下的吹。 我拧着眉，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悦不解的看着我，我说，“越吹越疼的。” 嘴巴里吐出来的气是温温的，而我被夹过的手指到现在都好像在发烫一样。 林悦皱眉，“不早说。” 我是不想说，大概觉得林悦这样对我的时候，是很值得珍惜的，也不想让他觉得我不知好歹，可结果他还是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但我觉得已经不是之前那种不想理我，而是单纯的嫌弃我不会照顾自己。 我被林悦命令在床上坐着，然后他找出来一个很小的笔记本支架摆在床上充当小桌子，再把我买的那些东西挑了一些出来。 我们俩就那样面对面的吃，没什么情调，也没什么品位，当然，酒还是喝了。喝了一半我迷迷糊糊的时候，胆子也大了很多，我问林悦，这次的事他会不会很麻烦。 林悦仰着头，他灌了一口啤酒，喉结一滚一滚的很好看，特性感，有点儿男人的味道了。我痴迷的看着他，很想大声说一句，我叫司喜，我很好色。 那一口酒喝下去，林悦才对着我，勉强做了个算是点头的动作。 我眯着眼睛看他，想起林竟那些话。 “那他们，会不会告你啊？”那个他们，我指的是余天。 林悦笑着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和之前一样，把我的头发揉的很乱才满意，他淡淡笑着说，“不用担心我。” “我不管！我会帮你的。”我抓着林悦的手，很自作多情的认为，如果余天要对付林悦，大概是有我的原因在，其实对余天喜欢我，甚至爱我的这件事儿我是不怀疑的，哪怕他现在抱着个小女朋友，我仍然有自信，他是在乎我的。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我做出那种事。 我看低了余天，自己却浑然不知。 林悦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一下一下的把我的小爪子掰开，“我没事的，你好好的就可以了。” “你什么意思啊？” 林悦还是那样淡淡的看着我，明明透露了很多，却不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他越这样我心里越乱。 他又重复了一边，“你没事就好。” 我更加不明白了，而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是林竟。 我放下酒瓶去接电话，声音很不稳，林竟先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说没事，他就告诉我，我让他找的东西他已经拿到了，直接打包发到我邮箱里了。 我在心里感叹，林竟这孩子真的是有两下子的，别人都以为他只有玩游戏一流，其实我觉得他比李小明什么的更适合做个商业间谍，才半天的时间，就把我要的东西都查出来了。 其实，我要的不是别的，也不是苏绿递过去的那个u盘，我知道u盘上的东西都不会存很久，我要的只是余天电脑上发送邮件的记录，而我记得当时李小明的事情他都是通过邮件和总公司沟通的，哪怕他删掉了，林竟还是有办法查出来。 我回头看看还在一个人喝闷酒的林悦，决定自己先把事情弄清楚才告诉他，我怕如果查不到什么，让他失望。 我把林悦的笔记本打开，他的桌面很干净，密码也是用的我的生日。林悦看着我动他的电脑，也没说什么。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果然收到林竟发来的打包文件，内容很多，大概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的了。 我发信息给林竟：你没看？ 林竟回：你也是，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 我明白让林竟这么背叛余天已经是很为难了，所以他不会去看那些内容。我回了句谢谢，林竟没再回复。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和林竟这段短暂的友情大概就要终结了，而终结掉我们友情的竟然不是苏绿，而是林悦和余天。 想想还是挺嘲讽的。 把手机放在一边，我开始翻余天的邮件记录，直接筛选最近半年的，剩下的还是很多，而且我发现，余天电脑登录过的有两个邮箱。 我没多想，只是先去查邮件往来比较少的那个邮箱，那一眼，我也没觉得那个帐号有多熟悉，可是我看到那个帐号最后一封发送记录的收件人，竟然就是我。 “怎么了？”林悦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没事。”我皱着眉合上屏幕，“我觉得无聊随便找电影看。” 林悦大概是怀疑我了，他把电脑拿过去，翻开屏幕。 “我真的没看什么。” 我伸手和林悦抢，不知道是谁碰到了键盘，那一封邮件的内容显示出来。 我攥紧了手指，眼泪也同时涌出来。林悦用力的合上屏幕，然后把电脑抬起来，又重重的砸在地上。 那一封邮件不是别的，就是我收到的，在那个村子里我被人拍的裸照。 正文 103报复 五分钟后刷新看。。。。。。。。。。。。。。。。。。。。。。。。。。。。。。。。。。。。。。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正文 104分别 二十分钟后刷新看。。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9） 五分钟后刷新看。。 苏绿把我带到公司楼下一挺高档的日本料亭，要脱了鞋子跪在榻榻米上那种。我没考虑那么多，一般中国人吃饭嘛，哪有几个真跪着的，脱了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苏绿在我后面，脱鞋，然后把鞋子摆放好，再慢慢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她还真当着我面儿跪下了，一板一眼的，特标准。 其实这么一个美人儿，摆在眼前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我还是打心里的不喜欢她。 她带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应该不是缺钱那种，那上次又怎么会和秃头那帮人混在一起？我开始觉得我可能真的多管闲事了，这个小绿绿说不定真和秃头他们就是一伙的，物以类聚比以貌取人靠谱多了。再仔细想，她上次那副柔弱的样子要多处女有多处女，而一个能被小流氓调戏到吓哭的小处女怎么可能说跟人上床就上床。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看苏绿，她也刚好在看我，嘴角上扬的勾勒出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笑，而我从中只看到了风尘，特别风尘。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于是，我们终于起了冲突。 那天我穿的是和余天一起逛街时候买的裙子，是他选的，我很喜欢，也有点儿不舍得穿。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刚好苏绿也在。因为余天的食物敏感症，咖啡里不能加牛奶，我就多加了几包糖，顺便挺无聊的拿之前在网上买的模具和糖霜在咖啡上画了一个心形。 苏绿看到了就问我，“这杯是给余总的吧？” “不是，自己喝。” 我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端着咖啡准备往外走。可苏绿走过来拦住我的路。 “让开一下好吗？” 她笑了笑，然后挪出一条路，可我刚走过去，她就靠过来，很不小心的把我手里的那杯咖啡撞洒了，一半洒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已经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剩下半杯泼在她脸上，可很不巧，我还来不起抬起手后面就传来开门声。 余天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忍住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脾气有多好，我只是不想给余天添麻烦。可结果这件事传到林竟那里，不知道苏绿是怎么和她说的，下班后林竟突然找到我，要和我谈谈。 自从他和苏绿在一起，我们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机会，二是我尽量的减少和他碰面，省得想起苏绿那张烦人的脸。 所以林竟的话我也拒绝，我不想听。 可林竟追上来，他说，“苏绿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再看他不顺眼也没说什么啊。 “她要和我分手，而且，要辞职。” “那就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气的不想搭理林竟，这才几天的时间啊，vivian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林竟竟然又为了别人来找我了。 我不爽，很不爽。谁知道她背后玩的什么把戏，简直莫名其妙。 我想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和她摊牌了，我想问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搅和进我们几个人之间，我是不怕闯祸的性格，更何况我坚信即使我闯了货，余天也肯定能帮我收拾了烂摊子，可就因为小绿绿的这个笑，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简直就一恐怖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感，真正的让我怂了。 苏绿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敌意，但她也完全没有表示出在意，甚至举止都不显得心虚。她拿着菜单问我，“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说话。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心情不好啊？” 哼，心情不好，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在心里把小绿绿谋杀了十多次，还是笑嘻嘻的对她说，“没事儿，你点菜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两份天妇罗和乌冬面吧。这里的天妇罗很有名，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再带一份回去给林竟和余总，他们两个也很喜欢。”苏绿笑着说完，顺便喊来了服务生。 我生了会儿闷气，林竟和余天喜欢吃天妇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苏绿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绿补充了一句，“有一天我和余总加班的太晚，他带我来的。” “是吗？”我确实不知道余天对日料也有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苏绿的这句话去怀疑余天什么，她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无非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有多熟悉，她以一个自己人的身份来告诉我那些我自以为很亲密的人，其实我并不了解，至少我不如她了解的多。 “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喜欢我呢。” “没啊。”我笑嘻嘻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你都人那么多，还缺我一个啊，再说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那就好，对了姐，婚礼那天我看到你和余总一块儿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没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家林竟，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出来。”我睁着眼睛对她撒谎，和余天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呢，这些天我经常看到他接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时中午也会提前出去，又到很晚才回来，应该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夹给我一块炸虾，笑容很温柔，演技很完美。 这顿饭吃的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我不知不觉的还是吃了不少，把这件事儿和余天汇报的时候，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苏绿吃穷啊。 我也笑着说，如果能的话，我愿意啊，特愿意。 苏绿也确实按她说的特地带了份外卖给林竟，给余天的这份余天没收，当着我的面，余天说他已经吃过了，直接回绝掉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心里暗爽，关上门就给余天一深吻。 吻够了我就放开他，“苏绿说你每天都要打一会儿电话，中午还要出去好久，说，你跟谁约会呢？我可从来没接到你电话也没在中午和你一起吃过饭。” 余天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中午去见客户。” “嗯。”我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也许因为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一刻余天的表情是有紧张过的。 他把我搂的更紧了，就好像怕会失去一样。 *** 回到公司半个多月之后，我渐渐熟悉了工作的节奏，余天经常会找些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亲自教我每一项工作应该怎么做，其实我的能力确实是不够当余天的助理的，所以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公司里也开始传我和余天的绯闻，当然，还是林竟和苏绿的更劲爆一些。他们在交往的事并没有隐瞒，两个人整天都如胶似漆的，甚至没几天苏绿就直接搬到林竟那里住了，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 余天觉得是不是我想的太多，苏绿来公司这段时间，工作方面从来也没出过问题，她会和林竟在一起也很正常。似乎我对她的敌意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那么认为，我相信直觉多过那些一条条的证据。 自从那天一起吃饭之后，苏绿也经常来找我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公司里都在传余天有一个交往几年的女朋友啊，又比如她知道林竟追过我，那我是不是也喜欢林竟。 我不知道她是在刷存在感还是有意让我不舒服，每次和她说完话我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10） 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大概就是想要一起做很多事，想接吻，想拥抱，迫切的想和他分享属于自己的一切。 司喜抓着余天衣服的下摆，只有脸凑过去，轻轻的亲着，其实也只是四片嘴唇贴在了一起，他紧紧闭着嘴，她也不知道下一步的动作该是怎样的。 冬天天黑的很早，刚刚屋子里还是有一点光亮的，突然就完整的暗下来，余天皱着眉侧过脸，身体也向后移动了一点。 突然失去了依靠，司喜的身体向前倾斜，还好她平衡感比较好才勉强站稳。眼前只有昏暗空间里一点点模糊的光晕，看不清他的脸，也许是因为闭着眼睛太久，突然睁开才觉得不适应。 余天转过身去开了灯，房间比刚刚更明亮了。司喜揉着眼睛，明明刚刚还有勇气说的话，现在却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余天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送你回去吧。” “哦。”司喜转过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着余天，“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我不来烦你了。” 其实是赌气说的一句话，但余天听着，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但他还是让她走了，不然又能怎么样，告诉她自己也也喜欢她吗？ 司喜刚走一会儿余天的手机就开始响了，他觉得烦直接按掉，不到一分钟，手机又开始响，连续这样几次之后，他接了电话，“有事吗？” google在电话另一边问，“该我问你有事吗？电话怎么不接？” “没事。”余天没好气的回答，突然听到google那边有女孩子的笑声，好像是两个人窃窃私语着什么，他才想起来google说过年要去旅行。 余天问，“刚才是谁在说话？你和谁在一起？” google看了看淳子，她用手比划了个不许说的姿势，google点头，“女朋友啊。” 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其实她也没做好公开关系的准备，所以才会经常把司喜当做挡箭牌。 余天皱眉，“谁女朋友？” google觉得自己遇到的都是怪人，他说，“还能是谁的，我的呗。” “你的？” 可是司喜不是刚刚还和他在一起吗？难道说google的女朋友不是她。 淳子已经受不了了，直接抢过来电话，“是我！” “你们……”余天回想之前四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原来是他误会了。他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往外跑。 司喜已经出去一会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想到刚刚的样子，余天觉得很懊恼。 他一路往外跑，直到看见她还坐在刚刚的那个位置才停下来，慢慢的走过去，脸也微微红起来。余天在司喜背后站住，呼吸平稳之后才说，“你怎么还不走？” 司喜听到身后的声音，急忙用手背蹭着眼泪，头都不回的向前走。他就这么不愿意看到她啊。 “等一下。”余天看着她好久，还好她走的很慢。 听到余天的声音，司喜犹豫了一下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差点就摔倒了，还好他追上来拉了她一把。 司喜看着余天，“又怎么了？” 余天低着头，声音也很低，“让你注意台阶。” “哦。”司喜想继续走，又看到余天还拉着她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余天，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不喜欢就是讨厌。” 余天觉得司喜的问题有点儿傻，怎么会不喜欢就是讨厌呢？而且，她说的那种喜欢，明明是只可以喜欢一个人的那一种。 “你快点说！”司喜又问了一次，语气有点儿急。 “算了。”余天尽量压低了声音，手却没松开，另一只手也抬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指尖蹭了蹭司喜的眼角，“你别哭了。” 司喜抬起头，看到余天脸上柔软的表情，还有他因为呼吸滚动着的喉结，她一直都觉得余天很好看，但现在好像比之前更加好看了。 司喜又问了一遍，“算了是什么意思？” 余天对她这种刨根问底的精神有点无奈，“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 余天皱眉，“哭的话就讨厌。” “那就不哭。” 只一秒，司喜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之前明明还是很委屈的样子，突然就笑起来。余天才发现，自己拿她真是没办法。 “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行！”司喜又停下来，“不是喜欢我吗？” “回家。” “不回，余天，我们约会吧。” “听话。”余天任由着司喜拉着他的袖口，语气也柔和了很多。 司喜说，“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今天是除夕。”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天的心里也是闷闷的，外婆过世后，他都是一个人来度过这个节日的，虽说小姨把他接了过来，但从两年前就开始住校，放假的时候也从来没问过他要不要去家里。 “走吧。”余天用了点力把手抽出来，他走在司喜的前面，怕她看清自己的表情。 “就因为是除夕才和你一起过啊，没有人陪你，所以我陪你。” “谁和你说我没人陪了。” 冷冷的口气，司喜听了头皮发麻，但她还是坚持走到他面前，想拉他的袖口，又怕他再次躲开，干脆直接拉手好了。 “那你来陪我。” 余天愣住了，当被司喜的手拉住他的手的时候，手心怎么这么愣，他侧过脸看她，眼圈还是红红的，鼻尖也是，但是他凭什么让她留下来陪他。 “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 司喜又重复了一次，声音很大，余天皱着眉，她到底要怎么样？ “除非你赶我走，除非你以后都不想见到我，不然我就要和你一起过除夕。” 又是这一套，她这么赖皮，他之前还真的没发现。 “余天，你快点说，你是不是讨厌啊？” “不是说了吗，不讨厌。” “那你让走还是留。” “回家。” “那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想见到我？” 明明可以直接肯定回答的，反正她的性格，还是会找上来，但是余天还是犹豫了，趁着他犹豫的这一会儿，司喜直接替他下了结论，“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们回去。” 回过神来的时候，余天已经被司喜拉着快要走回宿舍楼了。 他听着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安排，低着头，默默的笑了下。 回到宿舍，之前塑料盆里的水已经冷了，因为放假，暖气也停了，余天实在不知道该把司喜安顿在哪里。 “不然，我们出去吧，我请你吃饭。” 司喜眯着眼睛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想先睡一会儿。” 说着，她就自觉的脱掉外套，找了一张床就往上爬。余天皱着眉把她拉过来，“那是别人的。” “哦。”司喜换了个方向，“哪个是你的？” 余天指了指。 司喜走过去，脱掉鞋子往上爬，刚躺上去的时候，她低下头看他，“你刚刚是不是吃醋啊？” 余天说，“是不能动别人的东西。” 司喜了然的点点头，“噢，所以你就不是别人啦。” 她对他倒是很不见外。 余天想反驳，又觉得很喜欢她这样，他不需要她和他客气。 司喜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住，侧过脸说，“我先睡一会儿啊，晚饭我想吃火锅。”想了一下，她又补充，“菌汤的就好，不想吃辣的。” 余天还想问什么，一抬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明明没有怎么样，却又像被牢牢控制住了一样，每一个思想和动作都被她牵动了。 原来这种感觉很好。 余天看看时间，现在出去买材料，晚上吃完还是来得及送她回家的。出门前他回头说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宿舍里有电磁炉和锅，也有餐具，余天到学校外面的超市买了些材料，怕司喜等太久，他几乎是跑着回去的，又在门前站了很久，等呼吸平稳了才进去。 她还在睡着，他看看她，不自觉的笑出来。准备好东西才喊她，可是喊了几次，她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嘴里胡乱应了几句，又翻过身继续睡。 “司喜？” 余天不放心，凑过去推了推她，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温度很好，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司喜，醒一醒。” “嗯……再睡一会儿……” “你吃饭了吗？” “饿……冷……” “你先等一下。” 因为是上铺，所以要喂她吃东西只能也爬上去，余天刚上去，就被司喜抱住了，她自觉的窝在他怀里，不用他说就乖乖的张开嘴，他喂进去的东西和药她也都一点不剩的吃掉。 如果不是她身上这么烫，他都以为她是故意这样的，只是余天想下去的时候，却被司喜拉住了，力气不算很大，他可以轻易推开的，但是看着她闭着眼睛很难受的样子，他还是不舍得。 “难受……” “等一下就好了。”余天小声安慰着。 “抱抱……” 余天没回答，她又拉了他一下。 余天只好躺下去，司喜闭着眼睛笑了下，重新挂在他身上。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11） 司喜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余天一直没睡过，所以她睁开眼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尴尬的。 不过司喜很快笑了笑，又往他怀里钻，“你怎么不趁我睡着吃我豆腐啊？” 余天垂着眼，顿时有点儿无奈，她倒是真的有豆腐给他吃，两个人贴在一起的时候，余天也能感觉到身体有变化的，说不出来的燥热，而且她总是蹭来蹭去的。但更多还是担心她是不是不舒服，看着她睡着的时候都紧紧拧着眉，也很想走进她梦里，想知道她梦见了什么。 司喜这样抱着他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我睡了一年呢。” 刚说完，她又突然松开手坐起来，“惨了！” 原本打算打个电话回家编个借口，但现在明显太晚了。余天皱皱眉，也跟着坐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嗯。” 司喜怕被家里看到，没敢让余天送到楼下，在还有一个转弯的地方就让他回去了，余天点点头，还是躲在后面看到她进去才放心。 司喜进门之前也是先给他发了条短信，顺便看到调成静音的手机里多出来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和信息。 刚一进屋，果然大家都没睡，甚至包括林悦。 司喜咧着嘴笑了下，林悦已经站起来回了房间。 “打你电话这么多次怎么不接？” “嗯，我去小星家了，然后有点不舒服发烧了，睡了一会儿。醒了就过了十二点。不信你看。”司喜把头发撩起来。额头上被余天用手挤出来的一个个紫色的小星星，是她睡着的时候挤的，“我先去睡啦！” “司喜你等等！” “我困了啊，妈妈，林叔叔，新年快乐。” 说完司喜就跑进了房间，为了怕妈妈找小星问话，她先打了小星家的电话，和她交代清楚后，小星问，“所以你是去哪儿了？” “这个……开学之后再说啦，拜托，帮我个忙。” “嗯，那好吧，但是你下次要注意安全。” *** 挂断电话，小星总觉得司喜有什么瞒着她，原来的她们，总是无话不说的，而这一次…… 所以说，司喜是谈恋**了吗？听她的那种语气，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和男朋友在一起才会这么晚才回家吧。 司喜的男朋友，应该不是余天吧。她希望不是。 *** 新年的第一天，林悦失眠了，有些事或者只有带着特定情绪的人才看的出来，司喜进门时，他就看出来她很开心。 而他之前的那些担心，突然就变得很廉价。 或者说，之前告诉自己的，再等她长大一点也是毫无意义的错误决定。她哪还需要长大，已经懂得谈恋**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又不能在她身边。 林悦想，他现在还能做什么呢？告诉她自己也是喜欢她的吗？还是静静的旁观着，等她失恋，等到她难过的一天。 林悦觉得这种想法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是希望她幸福的，但一想到她的幸福不需要他参与，那一种遗憾的感觉还是被放大的很多倍。 让人窒息。 后面的几天，他都没什么心情，被迫跟着去亲戚家拜年，被迫被当成一个优秀的典型来来展示在同辈面前，那些时候，林悦都只能维持自己一贯的样子，毫无缺陷的，也少了一点点生气。而他也总是看到很快和其他年纪差不多的人打成一片的司喜，她对着谁都是有说有笑的。 只有对着他，除了做鬼脸，就是想各种方法躲开。 林悦开始后悔不该在一开始对她那么冷淡了，但后悔又有什么用？ 年后，林悦把实习的工作辞掉了，也不急着会学校，整天都呆在家里，而司喜却每天都往外跑，早出晚归的，他才不信她有那么多同学聚会，每次看到她带着路边摊的小吃回来，林悦都觉得司喜的男朋友不怎么样，如果是他，才不会让她吃那些东西。 他会把最好的都给她。 林悦在司喜回家必经的路上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余天。林悦没想到司喜的男朋友就是余天，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他还是把余天记得很清楚，那一次余天背着司喜回家，就让他不爽了很久。 确定司喜已经走远了之后，两个人默契的走到了一起。 是余天先开口的。 “你是司喜的哥哥？” 林悦没想到，司喜已经把他们的关系都告诉余天了。 余天笑笑，“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已经转身走了。 林悦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他原本也没打算和余天说什么，装作无所谓？那太容易被拆穿了，还是祝福，他办不到。 但那一刻，他心里还是挫败了。余天是司喜的男朋友。 而他呢，只是一个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哥哥”，也许再过几年，他们直接连这一层的关系都会不存在了。原本他以为余天并没有那么喜欢司喜，可他刚刚说话的那样子，那一种自信让林悦感觉很茫然。 那是他从来都没有的勇气，不需要解释什么，好像她原本就应该是属于余天的一样。 那天之后，林悦还是尽量避免在司喜面前出现了，他想，第一次恋**，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呢，与其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倒不如先放一放。 高中开学比大学要早，司喜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去校外学日语了，所以她不用去学校。而林悦趁着这几天，去了一趟高中学校，每次假期他都会回学校看看老师。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打个招呼，再带上一些水果就好。而之前，林悦回来的时候都会顺便去司喜的班级门前待一会儿，他忘了司喜根本没有来学校，还是走了过去，但她的位置是空的，所以他转身走了。 而那时，刚好小星侧过脸，看到林悦转身的样子。 她还记得他，他们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学校的公告栏，她看到司喜对着他的照片笑。而另一次，是在医院。 他也是来找司喜的吗？因为她不在，所以他的样子很失落。 小星闭上眼睛，不想再想下去了。原来命运真的不是公平的，从她开始失去，便是不停的失去，所有的美好都不属于她。 小星是换了衣服才离开学校的，她和老师请假说不舒服，然后从教室跑出去，看到林悦去了操场才放心，她从储物柜里拿了衣服换上，然后在学校外面等。 大概过了一小时林悦才出来，而她抱着几本书突然跑出去，刚好在他前面一点摔倒了。 林悦皱皱眉跑过来帮她捡书。 小星抬头和他说谢谢。 林悦愣了下，他是记得她的，因为她和司喜长的很像，所以才会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你还好吧？”林悦蹲下去问她。 小星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她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慢慢的站起来，才走了几步又差点摔倒。 林悦还是追上去，“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嗯。” *** 遇见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因为一次偶然的遇见，这一年冬天林悦恋**了。 或者他第一次见到小星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而这一次，他觉得小星和司喜真的很像，又不太像。小星不像司喜那么**和他对着干，也不像司喜那样喜欢把事情都藏在心里面。 她遇到事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找到他，她有点胆小，但又很依赖他。 她比司喜听话多了。 这些事情，原本都是林悦希望的，他希望司喜是这样的。直到遇见小星，他才发现，司喜一辈子都不可能变成他想像的那样子。 而林悦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小星，因为他发现，小星和司喜，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只有样子像，但时间久了，还是能区分出很多不同，甚至慢慢的觉得，连样子都不像了。 即使最开始是因为她长的像司喜才会每次在接到她电话的时候都立刻出现，渐渐的林悦还是习惯了小星的存在，会在她难过的时候担心，也会在她开心的时候陪她笑。 渐渐的，也就没有更多的时间和心思再去关心司喜，看到她和余天走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轻轻的侧过脸。 从冬天到夏天，林悦回家的次数比上个学期还要多了很多，而他每次都是为了和小星见面。 小星告诉林悦他们同岁，她在本地上大学，林悦没有怀疑过。 小星问林悦会不会介意她之前的事情，林悦皱着眉发觉他只会心疼她。 小星从来没有提过有关司喜的事情，但她开始害怕有一天谎言会被揭穿。 一些该来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小星的生日在暑假，林悦带她去海边，但是小星不会游泳，林悦也只好带着她，一点点教她。 她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泳衣，并没有很暴露，但两个人离得太近，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呼吸还是会变得很快。然而她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林悦还是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那天晚上台风登陆，所有的交通方式都暂停了。林悦原本打算开两个房间，但是小星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手说，“我怕。” 标准间已经没有了，最后也只好开了大床间。起初两个人都很尴尬，洗完澡之后分别躺在床的一边，林悦皱着眉，“不然我睡在地上吧？” 小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林悦真的要起来，她从背后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说一开始的接近只不过是一个恶作剧，时间久了，还是会有感情的。小星开始后悔自己欺骗了林悦那么多。 她也遗憾，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喜欢上他。 如果还来得及弥补的话，她还是想做喜欢最好的朋友，也想陪伴在林悦身边一辈子的那个人。 “林悦，抱我好不好？”小星把林悦的脸扳正，凑过去，很小心的亲他，好像怕他会拒绝一样。 也许是因为不忍心，林悦还是伸手抱了抱小星，淡淡的回应着她的吻。 她解开他的衣服，动作依旧小心翼翼的，小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获得一个人的**，如果可以，她也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是完完全全的属于她的就好。 只**她一个人的就好。 身体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她闭上眼静静的等待着。 林悦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一张熟悉的脸，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她。身体下沉的时候，她小声**了一下，然后紧紧皱着眉。 林悦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只好低下头和她接吻。这是他的第一次，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她适应了，他才开始缓慢的运动，他的动作很生涩也没有什么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在完成一件任务一样，从始至终他都很清醒，甚至之前迷茫过的事情，都变得清晰起来。 然而他已经不能后悔了。 “林悦，你**我吗？” 他垂着眼睛，“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正文 105 催眠 赵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和她在一起我从来都不会感觉到压力，再加上她曾经是我的心理医生，那些我没有和司大同以及我妈提起过的噩梦也都没有对她隐瞒过，可以说我对她曾经无话不说。 然而这一次，话到了嘴边我还是摇了摇头。 赵妍也只是笑笑，大概她已经在心里卸除了我们之间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所以不会坚持想得到一个答案，她依旧气定神闲的挑选婴儿服装，样子十分镇定。而我明显的心虚，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选择逃避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 我的心不在焉很快得到了验证，而且是一个十分危险的验证。从商场出去后我就闷着头朝前走，甚至忽略了红灯，直到刹车声让我清醒过来，当时那辆车距离我只有一米多一点，赵妍也同时把我往后拉了一点，我总觉得她在若有似无的看着我，她拉住我的时候，我已经从路边走出去几米了。 “你没事吧？”赵妍担心的看着我，而她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从百货商场里带出来的翻开一半的购物指南，很明显，她刚刚因为在看那份东西才没有注意到我。 我摇摇头，“没事。” 大概我最需要心理医生的地方，是应该治疗好我的胡思乱想。 有些事情不是不承认就不存在的，比如当我知道只比我大几岁的赵妍讲从我的朋友变成我的后妈开始，我心里对她已经建立起一层敌意。 甚至对于她肚子里的，我未来的弟弟或者妹妹，我也完全没有好感。 这些天以来，我能感觉到的大概就只有荒唐，和不得不接受，我也好奇风流了这么多年的司大同究竟是怎么被赵妍拿下的，我不相信只是因为她怀孕了，如果怀孕有用的话，只比我小半岁的司辰也不会定着私生子的头衔活了二十几年。 我怀疑赵妍就是传说中的小妖精，而在这一次错怪之后，我告诉自己，还是不要再多想了。 因为刚刚险些被车撞到，赵妍提议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东京街头其实有很多咖啡厅，但并不像国内的咖啡厅一样很清静，基本上都是人满为患不适合休息，反而是一些在白天营业的酒吧要安静很多。比如我和赵妍经常一起来的这一家，之前她帮我治疗的时候就很喜欢来这里，除了生啤外还提供果汁牛奶，夏威夷风情的酒吧不仅布置的很休闲，连服务员都穿着抹胸的长裙在桌椅间穿梭，赵妍觉得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而我再一次来到这里，也想起了很多我们共同经历过的回忆，那时的我动不动就哭哭闹闹，赵妍每一次都耐心的陪在我身边开导我。 我低下头，那些泉水一般的记忆匆匆从脑海中流淌而过。 我们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赵妍点了杯热牛奶，我和从前的每次一样，点了生啤。 而这一次，赵妍试探着询问我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时刻警惕戒备着了，当然，又很多东西我还是不愿意分享。我只是把关于余天的那一部分告诉了她，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应该相信还是怀疑余天。 一直到现在，余天从来没对我承认过什么，然而，面对那些指控，他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我知道他如果坦白的对我说的话，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选择相信，可事实上，他好像真的对我隐瞒了很多。 正是因为余天的沉默，让我连自己都没办法再相信了。 四年前的事情我早就对赵妍说过，所以这一次我把和余天重遇以来的经历讲给她听的时候，她也只是不时的点点头，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建议。 更多的时候，心理医生只是一个倾听者，她不会帮我做决定，只会引导着我让我自己来做出判断。 赵妍问我，“其实在你的心里，你还是希望他从来没有骗过你对吗？” 我点头。 “所以无论你和他说过什么，你其实只是想让他来否定你说过的那些话，一直以来，你都是在逼他给你一个答案对不对？有些事，你根本不相信是他做的，但你还是坚持把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你以为这样他就会否认，就会和你解释。可事实上，他并没有。” “是。” 赵妍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的转动着，而我的目光不自觉的跟随着她，她说，“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但是感情是会变的。” 我想起余天和我说过的那句话，他累了。 “那还能变回去吗？” 赵妍的手指停下，她用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 而这一瞬间，我就像被寒气包裹起来一样，再也没有开口的力气了，我双手撑着头，赵妍也不再说话。 我们都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她的手机响起来。 赵妍接了一个电话，用日语交流，大概内容就是确定和医院预约产检的时间，就在一个小时之后。我依旧低着头。 赵妍问我，“我先陪你回家吧？” 我摆摆手，这样时间就来不及了。我说，“我还想在这待一会儿。” 赵妍只好答应我，她临走前嘱咐我照顾好自己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想太多。 她出去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了，窗外的时间像是被雨水封印了一样，前一刻还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剩下三两个绽放开的透明雨伞，行人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了，我看着看着，竟然觉得头晕眼花，连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我觉得自己就快被这种莫名低沉的气氛吞噬了一样。 不顾赵妍临走前的嘱咐，我又点了两大杯啤酒，明明很不舒服，但好像就是想要把自己麻痹起来一样。 当最后一个杯子空掉的时候，我产生了幻觉。 我看到了“余天”，他打着一把伞从我面前跑过来，隔着一层玻璃，他敲打了几下，然后皱着眉进门。服务员走过去，然而他们之间并不能很好的交流，最后他把伞丢在一边，直接跑到我的面前。 我知道自己喝醉了，喝醉的人容易有幻觉，所以当他靠近我，抓住我的肩膀的时候，我还是不忘向他确认。 我问他我是谁，又问他我喜欢做什么。 他说，“你是司喜，你最喜欢给我找麻烦。” 我咧着嘴笑了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把手勾在他的脖子上，“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我靠上去，咬住了他的嘴唇，他轻轻推了推我，声音低低的，“出去再说。” “嗯。”我点头，脚底没什么力气，顺其自然的把自己挂在他身上。有他在，我是不怕摔倒的。 被雨打湿的地面很滑，他一只手要撑伞，另一只手又要扶着我，我们两个在路上都走的很艰难。 我问他怎么找到我的，他说刚刚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是我告诉他我在这里的，我很用力的想着，却想不出什么，实在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有接过电话。 我想告诉他司大同家的地址，但怎么都说不明白。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把我塞进了出租车里。我倚在他的身上，听他用英语和司机交流。 嘻嘻，他的英语很流利，发音也很好听。而司机是日本人，蹩脚的发音完全被他比进了地缝里。 我侧过身抱着他，奖励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好棒。” 司机大概从后视镜里看到我们的亲密动作，就问，“hotel？” 日语的发音和英文不完全一样的，“余天”大概没听懂，他没回答。我直接把头往前凑，回答「お願い」（拜托了）。 我承认我是个没节操的人，每一次只有在不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我才愿意承认我真的很喜欢余天，喜欢到想拥有他全部的一切，自然也包括肌肤之亲。 从我选择逃避开始，可能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真的在等他来找我，甚至什么解释都不重要了，如果他会来找我，不需要解释我仍然愿意相信。 大概在车子启动之后“余天”才明白我们刚刚说的什么，他把我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正准备开口，我直接侧过脸去封住了他的嘴巴，手也不老实的缠绕在他身上。 他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从咖啡厅到酒店大概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我们身体贴在一起去开房，和tvb的港剧一样，进了电梯我们就开始接吻，一直到房间里，连灯都来不及开，我用力的亲着他，然后被反客为主的按在墙壁上。 “司喜……” 他喊了我的名字，声音压的很低，有一点哑哑的。我紧紧闭着眼睛，耳朵像被海潮席卷过一样。 （很多小伙伴不看番外，但是建议前面几章最好还是看下~因为现在的番外和主线已经是互动了的~比如这里你们也许就猜到“余天”其实是林悦，但是要和上一章番外连在一起看才会觉得额，比较不一样，因为上一章也是林悦#￥#%#嘛~连在一起看会感觉比较深刻？？顶着锅盖跑掉） !! 正文 106 无论对错 这一股海潮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强烈。他轻轻咬着我的耳垂，双手把我的衣服卷起来，再探进去，探.索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样连番的轰炸的下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睛只能看到一团朦胧的光影。 我伸出手捧着他的脸，手指蹭到刚冒出来的胡渣上。是急着来找我，所以才会这么狼狈吗？ 嘴巴里还残留着浓浓的酒味，我推了推他， “我要去刷牙。” “不用了。” “有味道的。” “没关系。”他又吻住了我，直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拥抱着一起移动到床上，身体砸在柔软的床垫上，来不及弹起来就被他完整的覆盖住。 衣服一件一件的离开，我想把被子扯过来遮住却被他阻止了。 “冷……” “等下就不冷了。”直到听见皮带扣解开发出的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我终于闭上了眼睛。 身体交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在他耳边小声的说， “余天，我真的很爱你。”我们做了很久，不知道多少次，过程中我始终算不上清醒，意志昏昏沉沉的，哪怕他用低沉而宠溺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话，我都只能听到模糊的音节。 每一次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都被他更沉.重.的撞.击.拉.回来，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而我逐渐沉沦，耳朵嗡嗡作响。 最后，他紧紧抱住我，好像身体都会融化在一起一样。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深夜了，窗帘缝隙里的窄窄的街景已经变成大片的黑暗以及斑驳的霓虹。 我低着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身后是一具年轻而结实的身体，他的体温是没办法忽视的存在，甚至他修长的手指还轻轻的包裹着我。 我动了一下，他轻轻 “嗯”了一声，也许还没有醒，声音里带着疲惫，而我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托着疲累的身体，我在他怀里转过身。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一刻，剧烈的心跳声和我没办法控制的眼泪一起侵袭而来。 整个房间都变成一个令人窒息的冰窖。我哆哆嗦嗦的爬下床，把充满酒气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在我准备落荒而逃之前，林悦还是醒了过来。 或者，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欣赏的看我狼狈的样子，因为我在他眼里找到了一丝嘲讽。 强忍回去的眼泪渐渐蔓延到喉咙里，散发出一股又一股的咸涩。就像小时候每次犯了严重错误后，我都期待会发生更加糟糕的事情来掩盖住自己的错误。 和林悦对视的那一刻，我在心里祈祷着，地震吧，甚至，世界末日吧。 只要让我们都无暇顾及眼前的这一件事就好。然而毕竟发生了，林悦没有给我逃走的机会，他两步就走到我身边，用力的把我扯了回去。 我不敢看他赤..luo的身体，脑子里根本不能遗忘掉那些相连在一起时的触感。 “后悔了吗？”林悦在我耳边幽幽的说， “你一直喊他的名字。”我明白，那个 “他”就是余天，我也记得在是在他进...入到我身体之后我才喊了余天的名字，分明是混乱的记忆，偏偏有一些我却记得很清楚。 我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是余天，所以之前从来没有确认过。林悦把我拖回了床上，他只是用手脚把我困在怀里，我试图反抗却只换来更加绷紧的桎梏。 这一夜我们都没再说话，我小声的哭着，林悦侧过脸一点点吻掉我脸上的眼泪，他的动作很温柔，他的眼神也不再嘲讽，而像是受伤了一样。 最终，我也转过身，哆哆嗦嗦的抱住他。我小心翼翼的把脸贴在他赤..luo着的胸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无助之中。 ***其实我是一个很没有主见的人，我从来都没想过，我最后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和林悦在一起。 第二天中午离开酒店后，林悦送我回了司大同的家，赵妍来开门，问我林悦是谁，我愣了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林悦笑笑说是我的同学，我也跟着点头，然后他说还有急事，就匆忙的走了。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用了很长的时间试图洗掉自己身上的混合着林悦气息的味道。 我把自己浸泡在水里很久，直到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白色才听到敲门声。 我匆忙套上衣服去开门。赵妍皱着眉问我， “刚刚那个真的是你的同学？”我点头，头发上的水滴砸在地板上。 “他还在外面呢。” “嗯？”我不懂赵妍的意思，转过头去透过窗子看，东京还在梅雨季节，几乎每一天都像浸泡在一个巨大的水缸里一样，窗外是湿漉漉的街景，雨滴有力的砸下去，细密而沉重。 我跑到窗前，低下头看，林悦不止没有，也没雨打伞，他像个被寒雨包围的战士一样立在那里。 我看了很久，林悦依旧一动不动。我又转过身去看赵妍。她像是了然了我的心事一样，轻轻的说， “有的雨淋在身上，却不如砸在心里的痛。”我还是带着伞下楼了，林悦比我高太多，我要用力把伞举高才能遮住我。 可他不说话，也不理我，好像我是空气。过了很久，我说， “我的手要酸了。”其实，无法描述的是心酸。我不知道我这种仓促到自己都茫然的决定是对是错，这件事可以简单的解释成一次酒后乱性，然而对象是林悦，我就会觉得是我做错，是我伤害了他。 同时我也发现我一直忽视的是，林悦也是来找我的，也许从我走的那天起他就在准备了，在我准备逃避的时候他就在想法设法的来到我身边。 即使我等到的不是我想等的那个人，我还是没有办法忽视林悦带给我的一份纠结，以及感动。 也可能是身体已经有过了亲密的接触，林悦再一次用力抓着我的肩膀亲吻我的时候，我只是闭上眼睛，心里唰的一下空了，像是被洗劫过一样。 可能，真的应该搬进一些新的东西了。回到房间里，我才看清林悦发红的眼眶，不知道因为疲惫还是因为雨水，我让他去我的房间洗澡，然后从储物间里找到司辰之前留下的几件衣服。 站在浴室门前，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我和林悦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在这里我们之间甚至连那层兄妹的关系都没有了，我在司大同和赵妍面前介绍他，直接说是男朋友。 司大同让林悦退掉了在酒店的房间，又让他直接搬进了我的房间。有的时候我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过分开明的爸究竟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我和林悦，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即使交往的过程像是被人按了快进键，我们还是会牵着手去约会，我带他去我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 我带他去参加我的同学会，带他认识我的朋友。我们也一起，。享受最原始的来自身体的欢愉。 林悦是一个很拿得出手的男朋友，如果没有余天，或者他真的能满足我关于爱情一切的幻想。 而现实是，即使有过余天，和林悦在一起的默契依旧平稳的生长着，也许有一天，真的可以完整覆盖掉余天存在过的痕迹。 林悦没再回国，他找了一个语言学校，变更了留学签证，上午上课，下午就在便利店打工。 我经常偷偷去看他，看着曾经学业和事业都一帆风顺的人为了我卷起袖子研究要怎么摆货架。 虽然林悦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但我明白他为了我，重新把人生摆在最初的起点。 在那些日子里，我没再去纠结那一天为什么只喝了几杯酒就醉的那么严重，甚至把那一次的事情归结为命运，既然无法扭转，我告诉自己，或者这也是重新的洗牌和安排。 司大同和赵妍的婚礼如期举行，我和林悦成了伴娘伴郎。我妈在看到我传回去的照片后已经猜到了我和林悦的关系，那一张照片里，我和他是十指紧扣的。 自然，林叔叔也知道了，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有些事要和林悦单独说。后来我也问过林悦，林悦告诉我，林叔叔说如果我们要结婚，婚礼还是要回国办。 我笑了下，哪有这么快啊。林悦也笑笑把我抱在怀里， “你不想？” “暂时还不。”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林悦正要抱着我去浴室，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邮件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份邮件很重要，我推了推林悦。他皱眉看着我， “一定要看?” “就看一下下。”林悦松开我，我跑回去拿起手机，邮件是林竟发来的。 我回日本的事情没有和他说过，他自然也没有我在这里的号码。他是找到我家才知道我回来的事情，林竟在邮件里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让我马上打他电话。 而林悦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怎么了？”今天还是一更啊。。。。依旧被姨妈折磨的全身无力。。。 加上牙疼==（认识我久的都知道我每个月都有两三天嚷嚷着去拔牙。 。。简直是二姨妈一样的存在--）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13） 司喜很喜欢听歌，经常插着耳塞就能度过一整个下午，有时候会错过余天的电话，为此她总是时不时的拿起手机看。她报名的日语班也在大学城里，每天下课后就会跑到余天的学校拉着他一起吃晚饭，有时候也会喊上赵淳子和le。 她觉得，这样就是恋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拉着手，他也会主动亲她。 他打篮球的时候她就会在场下看，每次进球之后，他都会转过身在人群里找到她，然后眯着眼睛对她笑。 司喜喜欢靠在余天的怀里走路，两个人就像连在一起一样，偶尔她会突然抬头亲他的下巴，样子懒懒的，她也会问余天很幼稚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每天都要问很多次的。他只是笑笑，唇角的弧度很好看。 他说，“喜欢就一定要说出来吗？” 司喜说，“说出来的话，我会比较开心。” “那好吧。”余天把司喜的小脑袋按在怀里，微微用力，“我喜欢你。” “哎……”司喜叹气，“你该不会是为了我开心所以故意哄我的吧？” 头顶是大片泛白的天空，阳光猛烈，余天抬手遮住司喜的头顶，“就是哄你的。” “噢……” 她的手突然垂下去，余天不知所措，竟然忘记了动作，看到她一步一步走开。她的背影特别孤独。 余天还是追上去，“不开心了？” 司喜摇摇头，“如果你不喜欢我，不用勉强的。” 她抬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嘴角扯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 “我喜欢你。” “啊？” “喜欢你。” “你不要……” 算了吧，余天始终搞不懂司喜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他怎么会不喜欢她呢？她竟然感觉不到。 结束了一个吻，天也逐渐暗下来。司喜开始低着头，余天垂下眼看着她的头顶，“我送你回家。” “嗯。” 在一起几个月，见面的次数多的快要数不清，可司喜还是觉得余天离自己很远很远。 更何况，自己也有事瞒着他，准备出国的事，要不要说呢？又或者，已经和余天在一起了，是不是不应该出国了。 司喜很犹豫，一开始也没有故意隐瞒，但又觉得没什么说的必要，渐渐的，总是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不出国的话，恐怕也考不上好的大学了吧？ 一路上，司喜都心不在焉的。 余天偶尔侧过脸看着司喜，他觉得她有心事，又不知道应不应该问她。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吗？ 快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路上新换的路灯很亮，甚至亮的有些刺眼。司喜低着头，一不小心被路边的石头绊倒了，余天急着把她拉起来，“怎么摔倒了？没事吧？” “嗯。”司喜还是心不在焉的，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但她感觉不到什么疼，“我没事。” “上来。” “嗯？”司喜抬着头，不明白余天的意思。 “我背你。” “没那么严重啊。”她试着走了几步，也还好，只是有点用不上力气。 最后还是余天强行把司喜背了起来，她在他身后，两只手垂在他的肩膀上，想起那一次她也是摔伤了，然后他背着她回去。 余天转过头，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 他说，“对不起。” “什么？”司喜不太明白。 “笨蛋，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很喜欢。不喜欢就不会和你在一起，别想那么多了？以后走路给我小心点。” “噢。”司喜点点头。 “就噢一句？” “我知道了。” “不开心吗？”余天问。 “开心啊。” 司喜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余天转过头看着她，“怎么这么爱哭了。” “开心的。” 其实无论是谁，都会有胆怯的时候，司喜也一样，她发现自己突然陷进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余天在还有一层楼的时候把司喜放下来，看着她扶着栏杆一点点走上去进门他才放心离开。她还是太小了，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并没有和家里说，余天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司喜进门没多久林悦也回来了，他打开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精神不太好，一只脚翘起来正在给自己的膝盖上药。 棉棒碰到伤口的时候她会皱着眉。 林悦没说什么，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拉开抽屉找到一罐液体喷雾想拿给司喜，走到门口时手机响了下，是小星的短信。 林悦想起小星的那句话：你爱我吗？ 一边是不得不放弃的人，另一边是不得不承担的责任。林悦还是没出去，把喷雾放回了抽屉里，播通了小星的号码。 *** 这一天晚上司喜还是失眠了，她打电话给司大同，她说，“爸，我不想去日本了。”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把和余天的事告诉的司大同。从小到大，她在遇到自己解决不掉的问题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的想要问他。 可这一次，连司大同都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无论是哪个选择，都可能会后悔的。无论是为了喜欢的人放弃前途还是为了早就安排好的人生放弃那个计划之外的恋人。都可能会后悔的。 第二天日语班没课，司喜打算约小星一起吃午饭，她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接到电话时小星对她有点责怪，但还是说了一句，“司喜我想你了。” 只有两个月不见面都会想，那如果是四年呢？ 司喜决定不再想下去了，还有一年的时间，她还是找个机会问余天，要走要留，还是听他的吧。 司喜和小星约在学校的食堂见面，她很早就去占好了位置。小星来的时候正拿着手机，大概是在讲电话，她一直是笑着的，好像很开心。 小星刚坐下，司喜就把饮料递过去，很八卦的问，“恋爱啦？” “啊？”小星想回答，突然又想起林悦在教室门口的样子，她还是摇摇头，“以后再和你说。” “噢，好吧。” 原本很亲密的朋友，渐渐也会有不能分享的秘密，不过就连她自己也有没和小星说的事，司喜还是决定不追问了。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在校园里散步，就像初中时一样，手拉手的走在一起，经过公告栏的时候，司喜发现上面竟然还有林悦的照片，他都已经毕业三年了啊。也许真的是太优秀，所以照片留到现在。 小星也看到了，她笑的有定不自然，“你初三时喜欢的那个？” 司喜摇头，“怎么可能啊。”想了想她又问，“你怎么把林悦记得这么清楚啊？” 小星有点紧张，“因为他的照片一直在这里啊，我记得那次你也看的很仔细。” “噢。”司喜也想到了那时候的样子，那是林悦从来都不和她说话，其实现在也差不多，但总感觉他现在更加刻意的避开她了，司喜说，“他就是我哥啊。” “哥？” “嗯。”司喜点点头。 小星也记得司喜提过很多次的哥哥，没有血缘关系，司喜说他们关系不太好，他也不喜欢和她说话。但是司喜从来没有告诉小星，林悦就是她的哥哥。 如果不喜欢，会经常到教室门口看她吗？ 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从来只注意到司喜呢？ 那一刻小星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影子。 小星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不舒服就跑回了教室，司喜也没有追上去，她总觉得这一次见面小星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那天小星没有上晚自习，在下午两节课之后就请假离开了学校。她坐车到了大学城，赶在和林悦见面前从一所学校走出来，假装刚下课的样子。 林悦看到小星跑出来，他皱皱眉，走过去递上一张纸巾，“怎么跑的这么急？” 小星笑笑，“我怕你等太久就走了。” 林悦拉着小星的手，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不会的。” 他知道，如果是司喜的话是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的，至少是不会对他这么说的。原来被人需要是这样的感觉。 如果小星需要他，他会一直在的。 !! 正文 107 林竟出事了 86_86781我说，“是个朋友，让我给他回个电话。” 林悦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大概看到了林竟的名字，他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是……” 我刚想说又被林悦打断，“先去洗澡。” 我看了下时间，确实不早了，林竟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告诉我？就算很重要，一个电话也改变不了什么吧。我把手机放下进了浴室。 我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容易走神，以前的同学说我溜号儿，老师说我整天做白日梦。而这些天，我觉得我这个久违了的老毛病又开始发作，而且比从前明显了很多，时常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澡泡了一半，我闭上眼，在浴缸里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敲门声，然后林悦走进来。我感觉身上一轻，才发觉被他抱起来了。 “怎么又睡着了？”林悦在我耳边轻轻的问，他声音柔柔的，很好听。 我眯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什么都没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即使是白天也经常恍恍惚惚的。 林悦叹了口气，把我抱出去放在床上，他拿了一条毛巾仔细的帮我擦着，而我早就忘记了在他面前一丝不挂的羞耻感。 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我已经习惯了林悦，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的接受了他。 而一旦接受了，也注定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位置。 我很困，林悦也没有一定要喊醒我，他用吹风机帮我吹干头发，然后也躺下来，把我搂进了怀里。 其实和林悦在一起的感觉很好，简单而匆忙，每一天都很充实，我们都有属于自己不同忙碌的事情，然而在一天结束后又可以毫无顾忌的腻在一起，有他在的时候，我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第二天我醒的很晚，其实我每天都醒的很晚，可是很意外，这一次林悦竟然还在我身边，他正眯缝着眼睛看我，嘴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把被子拉了拉，遮住不小心露出的肩膀，“你怎么没去上课啊？” 林悦直接翻身跨在我身上，“今天周末。” “额。那你不用打工吗？” “时间还早，先做点儿别的？” 林悦笑的时候很好看，即使带着深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让人讨厌。他轻轻搂了搂我，嘴巴贴过来和我接吻。 我们又做了，以恋人的关系来说这件事情顺理成章，只是这一次是在白天。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我不好意思看着他，窗帘的遮光也不好，即使闭着眼睛还是觉得不一样的。 总之，过程很尴尬又很紧张。 结束后林悦释放在我的身体里，他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说了句抱歉。这样忘记安全措施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起床洗漱后林悦拿了药给我。 我接过去，就着温水把药片吞进肚子。 昨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虽然我已经接受和林悦在一起这件事情，而结婚也是真的从来没有思考过，所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生什么意外，林悦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每一次他都亲手把药递给我。 早饭林悦吃的很匆忙，他只随便吃了个饭团就进了厨房，我跟了进去。 我说，“我自己做就好了。” 林悦没回头，继续切菜，“我怕回来还要给你善后。” “你怎么这么小看我呢？” “那我要说你很棒？”林悦转过身，把我的手拉过来，看着我那根受伤了好几次的手指，知道现在那一片指甲都要比正常的指甲薄很多，用力碰就会觉得疼。 我把手抽回来，不是因为疼，而是我会在这时候想起余天。当我决定和林悦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余天了。 一旦觉得，从前的那些纠结好像都不足一提了。甚至连自己都会觉得很荒谬，当初为什么会牵扯着彼此都要那么难过呢，那些明明可以说清但他不愿意说我又敢问的事，忽然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林悦做的菜也很简单，大概他以前也不会特地的为谁做这些，一想到他为了我追到这里来，放弃在国内的一切，从零开始，甚至为我做这些琐碎的事情，我都觉得无以为报。 因为还要打工，林悦准备好饭菜之后就急着出门了，临走前他还嘱咐我有什么事要给他打电话。我笑笑说，“我能有什么事情啊。” “嗯。”林悦点头，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林悦走之后我回到客厅，这些天我也在忙着申请大学院的事情，大学的四年算是虚度了，这一次回来我还是打算把大学院读了，至少真正学到些什么，从前过惯了有人依赖的生活，最近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和人生。 我摇摇头，笑话自己成熟的太晚了，刚好余光看到躺在一边的手机。 我想起之前林竟发来的邮件，就把手机拿过来，打了电话过去。 响了好多声，但是一直没人接，我又打了座机过去，也还是一样。 林竟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很不靠谱，但他和我一样，属于离开手机就会觉得生存艰难的人，如果不是手机没电，他不可能不接电话啊。 我又打了几次，还是一直没人接，发邮件也没有恢复。 时间越久我越觉得不安，那种叫做直觉的可怕东西又开始提醒我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告诉自己不能胡思乱想了，可还是不放心。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google，还好他今天休息，接到我的电话后就答应去林竟家里看看。 其实我最开始担心的是，林竟自己在家心情不好喝多了。 我知道从苏绿走了之后林竟心情就美好过，虽然他一直不说什么，但我还是看的出来。他对苏绿，是真的走心了，所以关于苏绿的事，我还是对他隐瞒了很多。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google又打了电话过来。 电话的另一边，他的声音很低，语气也很低落。 他说，“司喜，你要有心里准备，林竟出事了。” 出事了？ 我攥紧了手，“什么事啊，一大早，你不要开玩笑。” 可google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他又说了一遍，“林竟受了重伤。” google又叹了口气，“我们刚到医院，还在抢救。” “怎么会这样……” 我已经急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才发现，我就算现在跑出去也没办法赶到医院。 原来那些直觉都不是假的都没有骗人。 google说，“警察还在林竟家里，应该是抢劫，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林竟身上中了几刀，头上也有伤。应该是昨天夜里的事，我去的太迟了。” 我声音发抖的问着，连自己都在心虚，“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过了很久google才说，“我们都要有心里准备，其实我去的时候他还活着已经是奇迹了，出血很严重，就算抢救回来，应该也不会醒了。” “还是有机会醒的是吗？” 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电视剧里也很多这样的情节，既然他能活下来有第一次奇迹，肯定也还有第二次。 可是google说，“不会。司喜，我们现在都要冷静下来，后面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也包括林竟的家人。” 没有一点的犹豫，大概他觉得即使在这个时候安慰欺骗了我也没有用，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接受这个现实。 甚至做好准备迎接更加残酷的答案。 我的手松了下，手机掉在地上。 在那之前林竟还给我发邮件，我应该回他电话的，如果当时我能给他打电话，至少可以早一点知道他出事了。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也许他就能早点被送到医院，或者我可以帮他报警，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可现在，前一天还活生生的人被下定论再也不会醒来。 那是林竟，一直被我当成小孩子的林竟。 google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我一句都听不清。。 正文 余天番外：许多年以前（14） 牵手，拥抱，接吻。 其实在林悦身边的每一分钟小星都觉得很美好，美好到她开始为从前的自己悔恨。也开始担心在这些美好的表象下隐藏住的那个早已被腐蚀掉的自己会有一天彻底暴露出来。 越来越担心，越来越害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仰起头，想让眼泪循序的倒流回去，然而还是滑到了眼角下。 林悦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侧过脸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皱皱眉把手指探过去，沿着小星的眼眶轻轻蹭着，“又怎么了？” “没。” 小星把被林悦握着的那只是抽回来，迅速的在自己脸上蹭着，眼泪干了之后，反而红红的眼圈看起来更加疲惫。 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她低下头，手指攥在一起很用力的样子。 林悦皱皱眉，他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做好像都不能给她安全感。即使他也怀疑过，而最终他还是决定更加用心对待她。 可是，究竟要怎样？ “我送你回去吧。” 很肯定的语气，原来打算要一起看电影的，已经快到影院了，林悦却突然这么说。小星抬起头，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然而她没说又低下头。 要不要告诉他？ 要不要告诉他，除了那些失败的过去外，她还骗了他呢？想起司喜的那句话，原来林悦就是司喜的哥哥，那么他也一定很喜欢她，表面不在意，其实是很在意吧。 那么，是不是谎言早晚都要揭穿。 林悦眯起眼睛看小星，他不明白她今天是怎么了，虽然平时也经常会慌张的突然走神，可从来不像这次。他伸出手，把小星拉进自己的怀里，松松的抱住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呢？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告诉我。” “我……” 小星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脸靠过去，贴在林悦的怀里，脸颊似乎能感受到他衬衣下年轻的肌肤。 “这两次成绩不太好，所以，很烦……” 林悦扬着嘴角笑了下，“我以为是什么事呢，下次带着书出来，哪里不会的话我……”林悦皱皱眉，“我都忘了我们可能学的不一样了，嗯，你是什么专业的？” “啊。”小星愣了下，飞快的说，“财管。” “那可能我也不会了，不过下次你可以带着书出来，我陪你去图书馆？” “嗯。”小星点点头，又说了一个谎，不知道将来又要多少的谎言才能覆盖住这些。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她又问，“你以前经常帮人补习吗？” 这一次换成林悦的眼神凝固住。 以前帮人补习，也算有过吧，司喜之前的成绩都不太好，他也经常被爸爸要求去帮她补习。虽然他是不太情愿的，但看着司喜认真做题的样子，看到她因为一道题解不出来皱着眉，因为成绩没有提高不开心的时候，他还是会挪出更多的时间来帮她。 只是她根本不记得，也不在意，她只记得他是怎么不喜欢和她说话。 林悦摇摇头，还是不自觉的笑出来，“算有吧。” 小星追问，“那，是谁啊？” “妹妹。” “你有妹妹？” “嗯。” 小星看着林悦那张带着淡淡笑容的脸，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神色里流转出的温柔样子是她从前没见过的，然而，仔细看着，又好像有种遗憾和自嘲。 “到了。” “啊？” 小星抬头看过去，原来已经到影院了。 “你先等一下，我去排队买票。”林悦看看旁边的沙发已经坐满了人，而隔壁新开的价格不算亲民的咖啡厅还空空荡荡的，他从钱夹里掏出钱递给小星，“去买两杯饮料，然后在里面等我吧。” 小星没有接，每一次见面林悦都是包揽一切开销，时间久了她还是觉得不自在。 “我有钱的。” 林悦笑了下，在影院里的灯光下，他那样笑起来特别好看，整个人都暖暖的，他拉过小星的手把钱塞过去，“听话。” 小星还愣在原地，林悦已经走开了，她抬头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背影。 三年了，小星想起第一次看到林悦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医院，而且是妇产科，但是她还记得他抱着她去找医生的样子，那一年他也只有十九岁。小星闭上眼，当初他看着自己那种紧张担心的神色又浅浅的浮现出来。 如果再早一点遇见就好了。 电影结束时时间还早，林悦想起快到小星生日了，打算买件礼物给她，但又不清楚她喜欢什么，还是决定带她去逛逛。 但是直接说的话，好像不太好。 林悦拉着小星的手往前走，随口问道，“去逛逛吧？” “嗯。”小星点头，“要买东西吗？”她记得林悦好像不太喜欢逛街。 “你帮我选？” “是什么啊？”小星很好奇，眼神里也充满期待。 “送给女孩子的。” 看到小星忽然失落的样子，其实林悦是想解释的，但觉得现在说了又不能给她惊喜，他觉得还是等到她生日时再说吧。 林悦和小星进了一家饰品店，里面的东西价格都不算昂贵，基本上都是一些银饰，但因为是手工做的，所以每种都只有一件。 林悦为小星喜欢哪个，她在橱窗里看了很久，然后看到一到一天细细的手链，上面点缀着一个锁头状的吊饰，看起来很可爱，又不会太夸张，她指了指，“这个怎么样？” 林悦看过去，确实很特别。 结账的时候店员看着小星问，“要不要试一下？” 林悦觉得小星的手那么细，应该不会不合适的，就说，“不用了。” 交完钱，林悦把装着手链的盒子装进口袋里，“走吧？” 小星告诉林悦自己住校，所以每次见面后，林悦都会送她回大学城，然后看到她走进去才离开。 而事实上，每次小星都要等林悦离开很久后才敢出来，搭最后一班公车回到学校。 因为第一次见面的那种情形……如果他觉得自己那时候已经十八岁了还好，而不是只有十五岁…… *** 其实司喜的生日就在第二天，但是日语班最近都没课，所以早上见面的时候那里的同学都提前把礼物交给她了。 和小星分开后她又一个人去了图书馆，不小心睡着了，直到闭馆的时候才被管理员叫醒。 回到家她走到沙发边，把用纸袋装着的礼物一件件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准备先去洗澡等下再拆。 而林悦也刚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他是直接进了房间的，换衣服时装着手链的盒子从口袋里掉出来，盒子摔开了一点。 他皱着眉看了看，拿着盒子出去准备找胶水沾一下，他随手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正拉开抽屉找胶水的时候，林悦听到手机响，又匆忙进了房间。 是小星，每天她睡前都要和他讲一会儿电话的。 林悦把沾盒子的事情忘记了。 司喜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桌面和之前的不同，她一件一件的拆着礼物，自然而然的也把林悦放在那里的盒子打开了。 其他的东西她都不太喜欢只有这条手链，司喜觉得很好看，她把手链拿出来戴在手上试了试就舍不得摘下来了。 可惜不记得是谁送的了。 林悦挂断电话走出来，刚好看着司喜带着他送的手链。 他皱皱眉，又看到茶几上拆开的很多包装盒，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司喜的生日了。虽然前几年他也是知道的，但是都会装作不知道。只有这一次，林悦真的忘记了。 司喜看到林悦在盯着她看，尴尬的笑了下，“对不起，我马上就收拾好。” 林悦也笑了下，有点无奈，她还是那个老样子，明明不喜欢他，却总在讨好，总要维持着一种平衡的样子吗？ 他没办法让她把手链摘下来。 林悦想起前几天司喜一直在放的一首歌的几句歌词。 你有那么长的睫毛 眨一眨眼泪就往下掉 我的心开始如刀绞 每一次我都罪责难逃 我这乖乖的坏坏的丫头 是我心上甜蜜的伤口 你是对的你是错的 反正规矩都是你定的 那一次也是，她看到他出来就突然关上的音乐，小心翼翼的问他是不是吵到他了。他想说没有，才想起来似乎自己之前对她真的少了太多温柔。 !! 正文 108 脑死亡 +``+ 正文 086 为了我不要命 我松开手转过头去用力的瞪着林悦，“我不想陪你疯！” 林悦抿着嘴停下车，“是我在陪你疯。” 我垂下头，眼泪往下掉。 “是怎么回事？” 尽管林悦尽量压下怒气，但我还能感觉到他的询问并不是一种温柔，而是责备，甚至失望。只不过，他还打算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摇摇头，看来只能让他彻底失望了。 果然，我听到一声轻笑，然后林悦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下车。” 我推开车门下车，可以想像到，在林悦的眼前只有我的背影，我一点点走远，大概他是不会追上来的。 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我也看不见挡风玻璃后面的林悦又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他是不是真的不想再管我了呢？ 我笑了下，可林悦的车子突然朝着我开过来，从我身边绕过去，形成一道弧形的轨迹。在我不清楚他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听到那边传来的一声巨响。 只需要一秒钟就够了，我堕入了无尽的恐惧里。 我没办法想像车祸这个遥远的词在几天内就一而再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呆住了，像个雕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移动。我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把全身是血的林悦从车子里拖出来。 林悦还睁着眼睛，他很努力的把头转向我这边，很努力的看着我，在确定我安然无恙的时候，虚弱的笑了下。 接着，他的眼皮重重的落了下去。 有人尖叫着喊死人了，有人开始打电话。我终于清醒过来，跑到林悦旁边，我不敢碰他，现在的林悦看起来特脆弱。 我怕他真的会醒不过来。我甚至忘记了要怎么哭。如果不是林悦开车挡住了我，那辆卡车一定会撞在我的身上。 在救护车上的十几分钟里林悦始终没有醒来过，我看着医生护士忙碌的绕在他身边，听着他们说一些我完全不懂的术语。 看到他们摇头的时候我就用力哭，可想到林悦不喜欢我哭的时候我就擦干眼泪直直的看着他。 到了医院，林悦被推进手术室里，我被关在外面。我才想起来给林叔叔打了电话，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久之后我才听到他发抖的声音。 我想，在林叔叔的心里林悦和我妈的地位是一样重要的，甚至，林悦可能要更重要一些。所以即使当他赶到医院后只是狠狠看了我一眼之后就不再说话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我告诉他，林悦是为了救我才出车祸的。 google和淳子也赶了过来，google换了手术服进去，过一会儿他出来告诉我主刀的医生是他的老师，让我们不用担心。 可我问他林悦是不是没事的时候他却答不上来。 淳子在安慰我，她看着我好像有什么想说，过了一会儿还是低下头把话咽了回去。 我把头埋在双手之间，这些天以来，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的生活里按了一下快进键，又莫名其妙的插进来许多荒唐的剧情。 好像身边的坏事情就没有停下来。 林悦被退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他逼着眼睛，头上缠着纱布，脸和嘴唇都是苍白的。但他的样子很安静，眉头舒展开，看不出有什么痛苦。 医生说林悦的情况还好，只是皮外伤，大概有几个小时就能醒过来。 我在他身边蹲下，想握一下他的手，却被林叔叔挡住了。 “你们是司喜的朋友吧？麻烦你们先送她回家。” “林叔叔……” “这里有我就够了，你哥的事也不要告诉你妈，这几天你好好照顾她。医院就不用来了。” “可是……”我看着林悦，他还没醒，我不想走，至少我想看到他醒过来告诉我没事，告诉我他在生我气也好。“我想……” 淳子在后面拉了我一下，“走吧。” google也拍拍我的肩膀，他小声说，“你们先回去，医院有我，我找机会让你来看他。” 我知道也只能这样了，即使没有这次的事，林叔叔对我也始终是那种带些疏远和客套的，甚至他察觉到我和林悦有什么异样的时候已经很不满了，现在，恐怕他希望的不止是我不来医院，而是永远都不出现在林悦面前。 淳子送我回家，在路上，她还是把那句之前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告诉我了。 她说，“其实我从咖啡厅出去的时候看到他了。” “嗯？” “你哥。”淳子看了看我，“那时候你们在讲电话？” 原来是这样，所以说，从那时候林悦就一直跟着我，他跟着我到余天家，看着我上楼，又在下面等我。 其实，他可以拦着我不让我去的，但他把选择的权利和机会都留给了我，却害了自己。 淳子问我，“如果他醒了你怎么办？” 我茫然的看着她，我要怎么办，和林悦道歉吗？但是我清楚林悦只是生气，他未必是怪我的，他也不需要道歉。 “司喜，你一直都要这么被动吗？当一个人主动多了的时候也会累，也会不想再主动了。” 我很认真的想着林悦的样子，他和我说的话。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林悦会喜欢我，但是他为我做的事情却这么清晰的摆在眼前。 从前我只是安心的做一只鸵鸟，对于他的好从不拒绝。 可现在，我想我必须做一个决定，我要弄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把林悦当成我的男朋友，如果可以，我会努力的爱他，像他对我好一样的对他好，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也不顾一切的去保护他。 如果我做不到，那么我走。至少我不应该在让他在我身上耗费时间耗费生命了。 我对着淳子点头，“我会想清楚的。” 我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接到了google的电话，他告诉我林悦刚刚醒过来了，他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google顿了一下又说，“他问你是不是没事。” 我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我想去看他。” “我看林叔叔是不打算走了，这样吧，早上你来医院，我想办法在他去检查的时候安排你们见面。” “谢谢。” 果然，林叔叔就像google说的那样一直没有回来，我一大早就赶去了医院，隔着病房的玻璃远远看了林悦一眼，他的精神并不是很好，一只手捂住头，眉头拧着，好像和林叔叔在争论着什么。 google走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疲惫。 “麻烦你了，你也一夜没休息吧？” google笑笑，“你跟我还客气？不过你这个林叔叔看来真的很坚持，我刚刚让护士去通知他回家收拾几件衣服他都不听。车祸的时候你怎么下车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你这个哥哥？嗯？” 林悦的事google还不知道，他只是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看到我沉默的样子之后他也不说话了。 “你和余天真的……” “别在和我提他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前两年可能确实过分了点儿，但最近也没怎么样啊。开始我和淳子不赞成你们也是怕你又动不动的走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不能真的怪你什么，但你想没想过四年前你说走就走的时候余天是怎么样的？你走了没多久就找个男朋友，你以为他就一点事都没有吗。现在不管你和你哥想怎么样，最好还是别告诉他。” “我知道。我不会再和他见面。” google皱着眉追问，“你们到底……” “我们没什么，只不过试试又发现是真的不合适。” “算了，我也不管。”google正说着林悦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护士用轮椅把他推了出去。 开门让我进去。 我慢慢走过去，嘴巴动了动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就那样站在原地两分钟。 林悦背对着我问，“司喜，是不是你？” “我……” “你过来，我现在头都转不了，过来。” 我绕过去在林悦面前，他坐在轮椅上，我只好蹲下，伸出手去又缩回来。 “谁让你把手缩回去了？” “嗯……” “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