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妻,不可欺》 正文 第一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凝歌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红木床,床上的碧罗纱帐内,清晰可见两具不着寸缕的身躯正在抵死缠绵。而自己手脚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歪在离床不远处的地上…… “嗯……呃……皇上……您别……下面还有人看着呢……”床上的柳妃,声若莺啼,婉转动听,如今承欢在皇帝凤于飞的身下,运动进行了一半,声音里待带着微微的喘息,呵气如兰,平添了几分妖媚。 凝歌暗笑,这话说得害羞,但那女子的一双凤眼,只是轻蔑的向自己瞥了一眼,里面尽是风情,惹得凝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奈何自己凝歌嘴巴上被结结实实塞了一大块的布,否则,真是想说连续几天这样那样的,你们真是够了。 “爱妃难道不觉得,这样更有情趣些……” 那柳妃婉转一笑,笑靥生花,满足闭上了眼睛,把一双修长的玉腿,更加急切的缠上,“皇上若是觉得好……臣妾……嗯……便觉的是好的……” 凝歌留意到,凤于飞的手,很是清瘦,修长洁白,骨节分明,指甲留的极为好看,一下抓在身下的柳妃莹白的身子上,手指过处,都留下一片青红,好似皑皑白雪上的红梅点点。 凤于飞眼里的yuwang深沉,空气里都是暧昧的气息,眼神沉了沉,腰也沉了沉…… 房间里安静的很,只听到柳妃一声高过一声的**,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疼痛,凝歌见床上的柳妃满身的青青紫紫,看着就一阵恶寒,只是那灵活摆动的腰,似拒还迎,每次都恰到好处的扭转到最合适的位置,适合凤于飞进攻,柳妃朱红色的指甲,掐进床上的被单之中。 凝歌暗笑……唱的好一曲,欲拒还迎…… 凝歌看着凤于飞麦色的皮肤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对着他的动作,聚成大颗大颗的砸下来,砸在身下的女人的身上,说不出来的魅惑妖娆。 这样的身材,要是在现代,做个模特怕是都可惜了。 “嗯哼……”凝歌正在昏昏欲睡,就听到男人的一声低吼,瞬间就来了精神,抬眼继续看着床上,只见床上的男人已然结束了需要,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躺在踏上喘着粗气,眼神依旧是邪魅 的笑意,只是看着凝歌的表情不说话。 凝歌被这样的眼神盯的有些奇怪,想想幸亏此刻自己没有躺在那张大床上,否则,三人行啊,这古代还真是重口味…… 那柳妃似乎已经经不住折腾,晕了过去,莹白雪嫩的身上,都是青紫,凝歌看着那垂在床边上的藕臂,就有好几处淤青,暗骂凤于飞禽兽,虽然自己也确实不喜欢柳妃,但是男欢女爱,没道理激烈到要互掐的地步吧,不,准确的说,只有凤于飞在掐人而已。 两天前,凝歌还是在21世纪,是个国际杀手联盟的御用高级狙击手。如今却是沦落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成了一个连丫鬟都不如的妃子。一想起这里,凝歌就无比沉痛,记忆似乎的在回笼,倒回到两天前的傍晚…… 正文 第二章 这是哪里 组织里刚派下来一个任务——狙杀一个国际贩毒组织的头领。 那贩毒阻止凝歌会过不少次,上面有身份的头领都是死在凝歌的枪口下,可以算是老熟人了。凝歌无比有信心,何况这次执行任务的是凝歌和她的男朋友李平,两人各自占据了那头领毕竟路线的制高点,在马路两边只有八层楼的楼顶上各守一边。 凝歌想着她和李平在一起已经有四年了,两人从相识到相爱马上都要结婚了。中间合作了无数次都是天衣无缝从来没有过意外。她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男朋友而无比的骄傲。他是组织里的精英是不可多得人才,是凝歌的心之向往。 今天是凝歌的生日,李平答应过她会给她一个别开生面的生日party。真好,这二十多年,为了瞒着父母做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次生日,总算是别开生面的过一次生日了。 正在凝歌甜蜜的时候,就听见无限耳麦里传来一阵机械冷漠的声音:“01、02号准备。目标已经进入射程,无比最快时间完成任务脱身。” 01、02是凝歌和李平的代号,这次来执行任务的是01凝歌,02李平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的。 凝歌凛神端了端卡在脖子上的枪托,就想着瞄准镜里看去。此时的街道上已经清了街,秋风四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经过。 下面几辆纯黑的悍马穿过街道就显得尤为瞩目,此时一溜停在斜对面的酒店门口,哗啦啦就下来了一大群身穿黑衣单手插着口袋的保镖。 凝歌知道,那些人那看着是在插口袋其实都是摸在枪支上,心里不由就冷笑了一声。 等你枪拿出来,那人就死了。 正想着,就见那最中间的悍马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衣的白胖子,背对着凝歌而立。下了车警戒的看了看刚好就瞄到了凝歌的方向,凝歌却是动也不动,那白胖子果真就转了头去和身边的保镖说了两句。 再转向凝歌的时候,甚至还诡异的勾唇笑了一下。 凝歌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扣住扳机的手微微一顿。眼睛稍稍后退了一点,就向着对面的李平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却见李平埋伏的位置那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的不是下面的白胖子,而是自己! 凝歌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就漏掉了一拍,一种不安的感觉汹涌而来,下意识到道:“李平你干什么?” “砰!”的一声枪响。凝歌再也不能思考,只感觉眉心一阵酥麻身子就侧翻过去,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空。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02号报告,任务执行完毕。”无线麦里传来李平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那是凝歌迷恋许久的声音。当初甚至是因为这个声音才会答应李平的追求,如今却变成了一把杀人的钢刀。 不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次任务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那白胖子而是自己! 所以她是被阻止可悲的出卖了么?那所谓的生日party就是一颗枪子吧…… 凝歌感觉意识已经一片模糊,只是却忍不住想要勾唇冷笑。 早该想到的那大毒枭势力巨大,那么多得力的手下都死在凝歌手上,几乎是和凝歌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会不找机会来杀了她? 看来不是不找,而是在找合适的人罢了…… 李平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那是凝歌心里的希望啊,如今却生生的碎裂了,成了凝歌的噩梦。 这些个男人可恨,可是那可怖的本领却更加的可恨。若是有来世就做个普通人也是好的。 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只是凝歌还没说话呢,就被捆绑了手脚丢上了床。 “公主,你一定要争气啊。”凝歌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那天送自己进来的那个小姑娘,眼泪汪汪的对被绑在床上的凝歌说。 凝歌动动手脚,连嘴巴都是被捂起来的,终究是没有问明白是争气什么。 很快凝歌就知道自己要争气什么了,一个英俊的男人拥着一个衣衫半褪的女人热吻着进来了,还顺势把那女人抱上了床放在了凝歌身边,凝歌用力挣扎,但是那对不停亲吻抚摸的情侣,似乎看不见凝歌一般,吻得咂咂有声。 凝歌恼急了旋即就转了身子,用被绑的结实的两只脚,一下就把那男人踹到地上去了。凝歌毕竟是练家子,这一脚的力道出奇的大,但是那男人一个骨碌就地一滚就迅速的站了起来,眯眼瞪着凝歌。 床上的女人毫不犹豫的回身,啪的一巴掌就甩在了凝歌脸上,长这么大,凝歌还真没有被人打过巴掌,生气的挣扎坐起来,顾不得自己手脚不能用,“呜呜呜……”的对那衣服都没穿的女人叫嚣。 结果就是那个男人走过来提起凝歌一下就丢到了地下,再也不看凝歌一眼,仿佛根本就没有凝歌这个人一样继续和那女人恩爱。 凝歌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巴掌的力道,那双手的主人可不就是现在已经昏厥在凤于飞旁边的柳妃?那该死的男人可不就是这个凤于飞? 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天了,自己每日就是在这里,看着凤于飞整日和柳妃欢爱,凝歌从柳妃字里行间的讽刺中,除了知道自己是和亲的公主,不受宠,陪侍几个微薄的信息以外,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正文 第三章 都是风情 凝歌脑子清醒了许多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会比当时埋伏在六楼时候的她好上多好。感觉就是处在一个完全未知的阴谋里面却如何都不能脱身罢了。 凝歌晃神间,穿上的男人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走到凝歌眼前坐下。 凝歌的意识迅速回归,从回忆里,硬生生的把自己拉拔出来,专心的看着眼前的凤于飞,经验告诉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得罪眼前这个种马,每日除了播种就是多人播种,难道古代的皇帝,附加功能就是播种机么? “呵呵……还不会害羞呢……”凤于飞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倔强盯着自己眼睛的凝歌,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就是放空的,根本就没有凤于飞的影子,还是那么倔强的看着,连眨眼都不眨。 有趣。 凝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凤于飞的意思,这男人把自己关在这里三天,看了他玩转了七十二个科教姿势,就是因为自己不会害羞? 真是可笑,凝歌虽未经人事总算是在现代里和李平也有激情难耐的时候,不过是不曾突破过最后一层界限罢了。 凝歌恨不能痛骂凤于飞一顿,但是想想自己嘴巴上的这块破布,却只能恨恨的盯着凤于飞。 凤于飞好心情的拿了凝歌嘴巴上的布,凝歌的嘴巴被撑久了,一时回不过来,张了好大一会,才慢慢的闭上,脸颊上的肌肉酸的难受极了,这时候所有的逻辑理论伶牙俐齿,全部都见鬼去了,一个也用不上。 “你什么都不想说?”凤于飞挑眉。 凝歌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凤于飞,“你累不累?” “什么?” 凤于飞没想到,三天折腾过来了,只是让她看着自己和别人欢爱偏偏不让她侍寝,她起码会觉得屈辱。 毕竟这个凝妃还是玉珑国尊贵的公主呢,谁知道凝歌一开口却是问他累不累。 难道费尽一切功夫求太后来给自己侍寝不是为了自己的***愉? 凤于飞想起很久之前,凝歌刚嫁过来的时候的洞房花烛夜,自己还没碰她就哭的肝肠寸断,之后见到自己在她面前宽衣就掉眼泪,几次之后凤于飞就随凝歌没有了兴趣,懒得接近她半分。 三天前,太后忽然说凝歌贵为公主三年无所出就要被送去寺庙了。何况是她自己腆着脸去求太后,让凤于飞赐自己一个孩子,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第一次看见凝歌的样子暗笑凝歌真是下了血本,为了宠爱尽然让人把自己绑起来送进来。 凤于飞看见这样的凝歌却更加没有兴趣。 但是凝歌这次却没有掉眼泪,反而直勾勾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和柳妃欢爱,眼睛里都是惊奇…… “你……不害怕?”凤于飞试探的问。 他低低的声音窝在喉咙里震得凝歌心发痒,看着凤于飞说话时候的平淡戏谑表情竟然好似之前三天让自己看活春宫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他根本就是路过打酱油的? 难道这些个男人都是这么可恨?李平…… 凝歌猛然摇了摇头,就晃去了脑中李平的影子,不耐烦的把手伸到凤于飞面前,“把绳子解开。” 凤于飞不动,凝歌就有些恼火。大声的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要求:“解开!” 凤于飞皱眉,盯着凝歌瞪着自己的大眼,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三年不见什么都没长,居然是长了胆量,不禁挑眉笑道:“你在和孤说话?” 凝歌真的是火了,这里除了自己和他,就还有一个昏死在床上的人,不是和他说话,难道还是和鬼说话? “你们有完没完啊,刚到这里,被一群丫鬟莫名其妙绑在你床上,看了你演了三天的A片,你不累,我都累了,老子连个上厕所的时间都得找有人在的时候,你们古人是不是都有病?” 凝歌是用吼的,没错,是用吼的。 吼完了顿觉心里的气舒缓了不少。 但是凤于飞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听不懂这女人在讲什么不说,居然还说她是被绑过来的,如此颠倒黑白,难道当自己是瞎子? “来人。” 凤于飞沉声对着门外唤道,门口立刻有两个侍卫推门而入。恭敬的对着凤于飞行礼。 “在。” “把凝贵妃,给孤送回长歌殿里去。” 凤于飞站起来,露出了锁骨,居高临下的斜睨着眼前的凝歌。 凝歌倔强的抬头,“我自己会走。” 凤于飞身形一顿,然后拂袖而去…… 凝歌确实是自己走了,面前是一条似乎怎么走都走不完的小路,用精致的鹅卵石铺就,各色的鹅卵石拼凑成形形**的图案,凝歌无心去看那图案上画的什么,开始后悔自己瞎逞什么强…… 她生前作狙击手的时候身上总是有追踪器或者是导航仪一类的,即便是组织上不曾提供但是凝歌随便动动手也是有的。 现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哪里却找什么会说话的导航仪和无线电? 凝歌一路想着现世里此时此刻的情景,不知不觉就顺着路走了下去。 走着走着,凝歌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没有了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放眼出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假山,地上是光滑的大理石,上面积了水,倒影出凝歌的模样。 凝歌蹲下来,看着一汪平静的水里面的自己,面容只能算得上是清秀隽美,那些冠绝天下,艳美无双的美好词汇,基本和眼前的这张脸不搭边,两边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嘴巴一鼓起来,脸白的像刚出笼的包子,唯有那一双大眼,好像是灌满了水一样的清澈灵动,一转一动间,都是风情。 正文 第四章 温泉乡 凝歌对这穿越过来的容貌有些失望,起码这样的容貌,要想有番作为,必定是要依靠着自己了。 凝歌伸手在那大理石上和了一和,那水面上的脸,瞬间就碎成千万片,好看不好看,都看不见。 凝歌站起身来,看见前面假山 云集的地方,有一块巨石做的横梁,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温泉乡”三个篆体大字。 凝歌在空气中,嗅到了浓厚的硫磺味道,还有前方那哗啦啦的水声,无一不再勾动凝歌瘙痒的皮肤,凝歌雀跃无比的跑了进去。 里面果然是几处天然的温泉池,水质浑浊,看不到底,但是还是能从水流的空隙间隐约看见谁水底的彩色鹅卵石。 凝歌却不顾不得那么多,飞快的把自己脱的只剩下褒衣褒裤,跳进温泉池里。 规矩什么的,都先去死一会儿吧。 凝歌坐在温泉池边享受着温泉水冲刷在身上的感觉,水温刚好,水面上结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让凝歌在池中若隐若现,凝歌仰面在水面上,让长长的头发披散在水面上,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 凤于飞来到温泉乡,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美景,凝歌仰面躺在水上,黑色的发丝纠缠在身上,随着流动的泉水上下翻滚,远远看去,好像凝歌被包在那发丝之中。 此时的凝贵妃,身上并没有穿衣服,莹白的肌肤,在浑浊的泉水里,也是忽隐忽现,一双纤纤玉手,在水中来回滑动。 凤于飞眼神一沉,脸色瞬间就变得冰冷起来。 怎么?刚刚是求宠不成,现在到自己的温泉池中勾引来了,什么时候,这个凝贵妃,有了这样大的胆量? “洗得很舒服么?”凤于飞居高临下,眯着眼看着躺在水上的凝歌,实在不想承认,此刻的凝歌,实在是美的像那瑶池边上的荷仙,在水里摇曳着,妖娆着,无比的魅惑。 凝歌乍见凤于飞站在自己头顶的石头上,惊讶的差点就忘了自己是躺在水中的,脚下一滑头沉到滚热的泉水中,硬生生喝了一口水。 “唔……咳咳咳!”好在凝歌反应的快,飞快的站起身来,带起身边的水,哗啦啦的落了下来,搅得一个池子里,都是涟漪。 凝歌站起来,圆润的肩膀,细窄的长腰,修长的腿都白花花的露在了凤于飞面前,甚至,褒衣有些脱落,依稀能见一道若隐若现的深沟,一直蔓延进白色的衣衫内,凤于飞浑身一震燥热,拳头不由攥紧。 该死的,没想过这女人的身材,竟是这般的姣好,那小腹间,无一丝多余的肉,肌肤紧绷的泛出水光来,就算只穿了褒衣褒裤站在那,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感觉,美得不可方物。 凝歌浑然不知道自己点燃了凤于飞的**,还是站在那,咳嗽完理了下头发,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凤于飞,便向着温泉的另一边走去。 这么大的温泉池,更多的人一起来混浴都够了,两个人,总不至于还跟自己抢吧。走到边缘处,凝歌把自己大半的身子,都隐进水底。 “这是孤专用的温泉池,你也敢闯?” 凤于飞站在原地,看着只露了肩膀出来的凝歌,凝歌在水中慢慢的揉捏自己手腕和脚踝处的青紫,听见凤于飞的话,根本就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你的温泉?这温泉,哪里刻着你的名字了么?还是你叫这温泉水,这温泉就会哗啦啦的往你身上去?做人呢,不要那么自私,这么大的池子,我泡一会,又不会碍你的事,你若是想洗呢,就赶紧洗,我都不在意了,你若是嫌弃我碍眼呢,出门左转,谢谢。” 凝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刚刚脸沉进了水里,此刻脸上必然是红得像西红柿一样,还带着隐隐的疼,凝歌之祈祷,千万不要是被烫伤了吧,否则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破地方,找不到药,根本就只有毁容得分。 凤于飞见凝歌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样子,还邀请自己一同沐浴,眼光一闪,露出些许嘲讽的眼光,做这么多,不过是想要欲擒先纵,欲拒还迎的把戏。 正文 第五章 真是受够了你 凤于曳当下就开始伸手解衣衫,一双细长的凤眼盯着凝歌,面带笑意,“既然爱妃这么有雅兴,那么孤就陪你一起如何?” 凤于飞故意将话说的暧昧,嘴角的笑容勾得邪魅,凤于飞知道,这是自己最完美的武器,几乎没有女人能抗拒这样的笑容,像凝歌这样的小角色,自然也是不例外。 凝歌果然抬头看着凤于飞,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不过,入眼的就是凤于飞那让人脸红心跳的美好身材,那细窄的腰身上,腹部的六块腹肌清晰可见,长发一半在前一半在后,随着凤于飞下水的动作,拖曳在水面上,实在是一副很美好的美男入浴图。 不过,想起这具身体,前不久还和别的女人亲密过,身上那yinmi的味道甚至盖过了温泉的硫磺味清晰可闻。那些关于凤于飞和柳妃在床上抵死缠绵的场景,又呼啦啦的回到了凝歌的脑海,凝歌只觉得无比的厌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具美好身躯,准确的说是厌恶上面的不怎么美好的味道。 凤于飞见自己越走的近,凝歌的眉头和鼻子就皱的越紧,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 还以为凝歌真的变得有多镇定呢,如今看来还不是如从前那般的胆小怯懦,适才的那些想法大概根本就是他多想了吧。 凤于飞把自己身体隐进水里,面对着凝歌坐下,从水里伸手一把就握住了凝歌小巧的下巴。 凝歌被迫抬起头,眉头却皱的更紧,整个人,都处在爆发的边缘。凝歌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非常讨厌这个动作,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根本就不该属于凝歌。 但是面前的这个,毕竟是皇帝,皇帝毕竟还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 一个字,忍。 “爱妃,洗了鸳鸯浴,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有点浪费这一池好水?” 凤于飞凑近凝歌的耳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呵着气,满意的感觉到凝歌浑身一抖,招牌式的邪笑又爬上了脸庞。 “皇上,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么大的池子,大家一起分享,并没有什么不妥,干嘛非要抢我这点地方?”凝歌皮笑肉不笑,强忍住把凤于飞的手拍开的冲动,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现代,温泉池共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泳池里,也随手一打一打的只穿泳裤的男人,若是这样就要做点什么才算是不浪费水的话,那泳池成了什么了? 凤于飞毫不在意,手指爬上凝歌光滑圆润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指甲挂在皮肤上那种特有的感觉,让凝歌想起那柳妃身上的青紫,脸上瞬间都是汗水。 这男人是个变态。 “呵呵……你明知道这是孤专用的温泉乡还脱光了等在这里,难道为得不是这个?还是过去那三天,没有看够孤的能力?”凤于飞的手,猛地一下罩在了凝歌胸前,忽然抓过来的力道让凝歌痛呼出声,伸手就想去扯凤于飞抓在自己胸前的手,“混蛋……呜……” 凝歌为出口的怒骂,被凤于飞忽然压下来的唇,尽数堵在了嘴里,凝歌在水里奋力挣扎,拳打脚踢,但是被水化了力道,打在凤于飞身上,都不疼不痒,反而凤于飞好似恋上了凝歌的清新味道,将凝歌逼在身后的大石头上,动弹不得,一双手不安份的在凝歌身上游走,唇舌间一阵啃咬,差点就让凝歌背过气去。 凝歌的手被抓住,此刻的凤于飞半跪骑坐在自己身上,姿势暧昧的凝歌瞬间就察觉到了凤于飞身体的变化,凤于飞和凝歌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温泉水太热,还是彼此太过火热,总之只要凤于飞闭着眼睛,肆虐着凝歌柔软的唇,凝歌的唇,好像一块绵软的糕点一样,让凤于飞欲罢不能,光是小小的啃咬还不够,恨不能吞进肚子里去。 凝歌瞪着大眼,看着面前毫无瑕疵的俊脸……该死的…… 凝歌眸子一沉,水下的长腿膝盖一弯,向上一顶,恰好撞在了凤于飞半跪的双腿之间,这时候凝歌嘴上也捉到了凤于飞的舌头,便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了下去。 “唔!”凤于飞吃痛猛然推开凝歌,自己向后退了一退,将身体隐在了水里,恼怒的看着凝歌,脸憋的通红。 凝歌得以的咽下嘴里的腥甜,顺带妖媚的舔了一下嘴唇,看的凤于飞更加的恼怒,但是此刻身下实在是疼的紧,不便起身,只能愤怒得盯着凝歌。 凝歌看着凤于飞闷痛的样子,无比得意,笑道:“告诉你,本姑娘不稀罕你。”凝歌猛然站起来,身上的水再一次哗啦啦落下来,露出了姣好的身段,飞快的上岸,找了衣服披在身上,看着凤于飞不屑道:“洗个澡都不安生,真是受够了你。” 正文 第六章 说说体己话 凤于飞看着凝歌那睥睨天下的表情,仿佛她就是个女王一般的尊贵,谁知道凝歌转身只是犹豫了一下,跑过去抱起了凤于飞的衣服,飞快的就向门口奔去。 等凤于飞发现想阻止时,已然来不及。 凝歌跑到门口一处假山后面,喘着粗气,只听温泉乡里传来凤于飞忍无可忍的怒吼声:“凝!歌!” 凝歌哈哈大笑,像个得了糖的孩子,飞快的走开,继续找回去的路。 凝歌依然没有找到路,还是在找路的途中,遇到了那天送自己去凤于飞房间里的那个丫鬟,才被带回了长歌殿,凝歌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从长歌殿门口,经过了几次。这长歌殿,根本就是在凤于飞住的宫殿的后面,也就隔了个温泉和御花园。 跟在凝歌身后的那个丫鬟,凝歌委实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只是那丫鬟眉眼间都是笑意,跟在凝歌身后十分的亲昵一般,进了长歌殿,就飞快的关上了大门,还煞有介事的点上了油灯。 “公主,成功了吗?”凝歌有些冷,还有些困,昏昏沉沉的想睡觉。那温泉池里泡过了,身上的力气,像似被尽数卸去一般,怎么都找不回来。 “成功什么?”凝歌看了看自己身上湿嗒嗒的衣服,把手上的凤于飞的衣服丢给了那丫鬟,又问道:“卧室在哪,我要换衣服。” 那丫鬟愣了愣,看了看怀里的衣服,明黄色的外衫上面绣着两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出神入化,看着就觉得无比的威严,这是……皇上的衣服? 那丫鬟皱眉,拉住欲往后面去的凝歌,今天的公主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公主,您怎么把皇上的衣服带回来了,要是被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知道,可是要……您让秋少如何对国主交代啊……” 凝歌回头,看着那个自称秋少的丫鬟,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国主,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明明是自己是主子没错吧,还是个公主,就算是个不受宠的公主,那也还是两国交好的证明,为什么要被捆得像猪一样的去侍寝? “你要是那么怕,尽可以不在我宫里啊。”凝歌心里有气,说话也带了几分冷意,瞥了一眼秋少,只见秋少的脸,瞬间就变得煞白煞白的。 这里面有事,而且自己还是个半路插进来的,坏了人家的好事。凝歌看着秋少的脸色,分析着。 秋少丢了那一堆明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咚咚”的不住的向凝歌磕头。 “公主,您就可怜可怜跟着您嫁过来的这些下人吧……奴婢知道公主为难,但是国主的意思不能违背,如果您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一个一个的没命的啊。公主,求您了,您用心点吧。” 凝歌的脚步停下,看着面前额头上都开始冒血丝的秋少,说话间已经是带着哭腔,眼泪砸在深色的地板上,在灯光的照耀下,十分的明亮。 凝歌思来想去,想起自己在水面上看到的那张脸,并不属于自己的,只是巧合的名字重复了,凝歌想起凤于飞孤身坐在温泉池中,咬牙切齿的叫自己名字的场景,哈哈,真是好笑。 凝歌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决定还是为这个身躯做点贡献吧,好在,自己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总不能够太无情无意。 凝歌拿起地上的衣服,随意的套在身上,看着秋少问道:“我这两天脑子乱的很,正好回来了你给我理理。你刚刚说国主,不,我父王什么个意思?” 凝歌斟酌着用词,生怕被秋少看出了破绽。 秋少一抬头就见凝歌身上套着皇上的衣服,吓得面色苍白了几分,赶紧上前一步:“我的公主您怎么能穿皇上的衣服,你这是大不敬啊……”秋少赶紧连拉带拽掉把衣服从凝歌身上拽了下拉,伸手从边上的架子上拿了件披风给凝歌披上,凝歌总算觉得温暖了许多,也就不再挣扎了。 秋少绕道凝歌面前又要跪下,凝歌一挥手不耐道:“行了行了,你跪着不嫌累得慌,坐着说吧。”说完看着秋少惊诧的脸庞又赶紧补了一句,“你这么跪着叫我看着不忍心,坐一坐吧,就当是自己人在说说体己话。” 秋少心中一暖连连点头,眼睛里迅速就有水汽在聚拢。凝歌却想着难怪古人都说女儿是水做的,诚不我欺也。只是可惜了这些个楚楚动人、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向来都不属于自己。若不能争取,就没有资格哭泣;若遭背叛,也不值得哭泣。 正文 第七章 不止这一个办法 “公主……您忘了,您嫁进凤翎国快三年了。”秋少绞着衣角思考着从何说起。 凝歌怔了一下,顿生一种无力的感觉。 三年?! 那为什么似乎是现在才开始侍寝的样子,还有这三年一个公主就落魄成在皇宫里也要被威胁的地步? 凝歌不想露出破绽只好打着哈哈笑道:“知道啊,怎么了?” 秋少见凝歌浑不在意的样子,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凝歌虽不好哭,但实在是最见不得人哭的,尤其是女人,特别是美女,这秋少实在算是个美人,见她梨花带雨的凝歌实在是于心不忍,只好掏出手帕安慰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那点事么?有什么好哭的。” 秋少擦了眼泪,认真的看着凝歌道:“奴婢死不足恤,但是公主,凤翎国皇宫内三年进行一次清洗,没有生育或者是未受宠信的嫔妃除了皇后以外,不管品节多高都会被送去寺庙为凤翎国祈福。公主您忘了您和亲嫁过来的时候,正是三年前清洗后宫的时候啊。” 凝歌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到了裁员的时候了。凝歌皱眉,在古代女子的身份多半都是不受尊重的,那么多女人说送到皇宫就送进来了,凤于飞那种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日宠信一个也不能保证每人都能怀孕,就只有送进寺庙做尼姑的份,连老死宫中的福利都没有。 凝歌在心中又给凤于飞画了个大大的叉,简直就是种马加人渣,和那背信弃义的李平又有什么差别。 “秋少,你是怕我被送出宫?”凝歌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秋少猜测着,拿了凤于飞的衣服顺手就去帮秋少擦眼泪,秋少被吓得顿时把所有的眼泪收了回去,小心的把那明晃晃的一团塞给了凝歌。 凝歌笑,原来这招还真是管用的。 “其实也公主并不喜欢这深宫,就算被送出去对公主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这些奴婢都知道……可是……”秋少低下头,凝歌聪明的没有说话只是不着痕迹的看着秋少,就见秋少再抬头之间眼睛又开始发红,断断续续道:“国主希望公主在宫中占个重要位置,否则玉珑国和凤翎国 的关系怕就维持不了多久。那日公主和那神秘人说话,秋少都偷偷听到了。” 凝歌傻眼,这个什么神秘人什么的她还真不知道啊。 “那个……你还偷听到什么?不会全程都在偷听吧……”凝歌摆出一副臭脸一副责备的样子,秋少从椅子上跌坐下来跪在地上,浑身都在瑟瑟发抖,颤着声音道:“奴婢还听到,那人说如果公主不肯争宠,准备直接被送出宫,国主就会杀光公主带过来的人……” 凝歌没有叫秋少起来,仔细分析着这话的含义。难怪这些下人情愿把自己绑起来送到凤于飞嘴边让他去吞噬自己,原来是怕死的缘故。 不过这爹还真够狠的,不杀公主而去杀她身边的人,那真的凝歌若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公主,也难怪会要争宠…… “秋少,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过什么……为什么凤……不,皇上他不喜欢我……就算是侍寝还要你们绑着我去?” 凝歌失神的样子恰倒好处,好像真的是久居宫闱得不到重新的怨妇,空洞的眼神看着秋少,秋少闻言又是一通眼泪,哭的凝歌想扶额长叹…… 凝歌心里一阵烦躁,掐着手指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脾气,许久才勉强扯出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你先别哭了……成吗?” “公主,可记得三年前,您和皇上刚成亲的那时候?”秋少用力的揩了眼角的眼泪提醒凝歌道。 凝歌摇头,秋少继续说道:“公主初嫁来时心里还想着绛寒将军不愿意叫皇上碰你,但是皇上恨国主当年夺权时候不愿意接纳受伤逃亡的他记恨于公主所以……所以很是粗鲁……后来每次公主都是哭着过来的……您忘了吗?” 秋少声音越说越小,头也慢慢的勾了下去。又不是的偷眼看着凝歌,似乎是生怕触动了凝歌某一处的伤痛。 凝歌摇头,面上一片茫然…… 现在的凤于飞根本就不想碰她,那么在温泉那又是怎么回事? 发神经? 凝歌理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脑子又开始混沌起来,眼前的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又从哪里冒出来的绛寒,还是个将军。 凝歌自动过滤掉那些无用的信息,说起来这里的丫鬟小厮她一个都不认识,他们的生死根本会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但是毕竟借用了人家的身体,就算是做一件好事吧。 不过这件事实在是有点难度啊,她刚刚还狠狠地差点就踢爆了凤于飞的子孙袋,现在要厚颜无耻跟人家去求孩子不是犯贱么?! 凝歌纠结的无以复加,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着还跪着的秋少问道:“我且问你,我父王给了我时间了吗?” 秋少想了一下:“距离祈佛大会,只有六个月多三天了。公主,求您救救我们吧……秋少家里还有弟弟需要秋少在宫中的赏钱养活……公主……求您了……” “好了好了,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办,肯定不止这一个办法的……” 正文 第八章 碧玉一样的男人 秋少又哭了,凝歌只能虚应几声就站起身来向后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不过是借着自己的肚子生个孩子,维持两个国家的长治久安。但是这两边都是不沾亲带故的,凝歌吃饱了撑得为这些人去讨好那个变态男? 可是如今的凝歌不受宠,整个长歌殿的性命都捏在别人的手里。即便是她懒得管其他人的性命也还得要想法子保住自己的命才好。 凝歌捂脸,心里莫名的躁动起来。又在转瞬之间就想起了那个在现代的负心人,心里却在感叹她就是个渣男磁场,有一个前车之鉴的李平罢了又来了个凤于飞。 说白了不就是因为这里的女人身份低微,除了做个暖床的工具其他的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哦不,还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这皇宫怕是吃人不吐骨头,到时候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凝歌真希望她现在不是什么公主也不背负沉重的民族包袱,更没有那么多的责任。哪怕真的打去寺庙都是好的。 唉……凝歌回头,看见秋少期待的目光还有那泪潸潸的眼睛,如果这样的人死了她还真是会于心不忍。凝歌只能自认倒霉,有这么个不靠谱的爸,拼爹拼不成就只能拼自己了…… 转过头,就暗下了决心。 关于自己要去勾引一匹被自己中伤过的种马,凝歌总是百思不得其解,没道理刚穿越就要贡献贞洁啊,秋少说的那个和公主青梅竹马的绛寒,还没见到呢,配角都没上齐整,就开始上贞操,这不科学…… 凝歌想得夜不能寐,半倚在床上瞧着窗外的月光出神,可能是因为快到十五了,月亮如一块碧玉如意一般高高悬在挂在墨染的天空,月光铺泄下来流淌到了床前。只是这样的时日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几时几分了。 凝歌只能叹息,这里的计时方法她如何都记不住,离开了先进的钟表和指南针用子丑寅卯计时,听着就满脑子的猪马狗羊在飞。秋少总是不厌其烦的来回的给凝歌报时,凝歌却只能告诉她忘了才勉强糊弄过去。 忽然,一个黑影从大开的窗户上跳了进来,翩然落在地上不曾发出半分的声响。若不是凝歌还在看着窗外还真发现不了这大半夜的会有人进来。 凝歌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把身子飞快的向床里面滚了一圈就把自己隐进罗帐的阴暗角落半跪在哪里,手习惯性的往腰间一摸却发现空空如也。 那里早就没有现代那酷帅坚硬的抢托,触手处都是光滑的衣料。 飞快的抬眼看去却发现那黑影进来就随手关了窗户又一挥手就把屋里的蜡烛点了起来,轻车熟路的比现在凝歌还像是主人。 “公主醒了?”那人一开口,是个男声,声音低哑像是一个圆润的珠子在喉咙里滚动了一圈分外的温和好听。 凝歌皱眉,知道自己就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干脆就直接从床的最里面出来坐在床沿上。 凝歌想起上次秋少说的神秘人,但见来人一身宽大的黑色的斗笠严严实实的卡在头上,看上去就好像现代的雨衣,那黑衣人背对着凝歌的床站立着,披风一直垂到了地上。身上温和的没有丝毫的肃杀之气。 凝歌紧绷着的心思瞬间就放松下来,但是对方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会轻功的男人,凝歌不敢懈怠,狭长的凤眼微微一个流转就想起来昨天晚上睡觉拆发髻的时候顺便就把那金簪放在了枕头下面。 这么顺手一摸就把那金簪攥在手心里,又拿了枕边的帕子稍作遮掩,这才透过那帕子的间隙打量着那黑衣斗笠的男人。 “公主为何不说话?”那黑衣人见凝歌许久都不说话又问道。 凝歌怔然,眼前的人很明显是和之前那个凝歌是认识的,否则不会叫她“公主”。但是凝歌又生怕一说话就把自己暴露了,所以只好敌不动,我不动。 那人见凝歌依旧没有回答才重重的叹息一声,悉悉簌簌的脱了身上的披风转过身来面对凝歌。 凝歌看去那披风下隐藏着的人竟然是个剑眉星目的俊朗男子,薄唇紧抿,紫荆墨染的眸子微微发暗透着些许冰冷神色。那一身黑色劲装熨帖在身上愈发显得身材精壮修长,腰间一条深灰丝绸面的腰带,下方柔顺的垂着几个深碧色的平安佩。 长发以白玉束冠,前面一缕长发从眼睛中央耷拉下来。就这样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却自成一股子风流气质。 这样的感觉像极了记忆里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那人——李平。 凝歌有片刻愣神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碧玉雕成一样的男人,比之凤于曳,眼前的人确实没有那份霸气,但是也却有一种别样的英挺和潇洒。 正文 第九章 公主,你忍一下! 只是这样出尘的气质在现在却叫凝歌莫名就多了一种厌恶,眸子微微一闪就下意识避开了绛寒的笑脸。 李平或许是因为任务才狙杀她,于公也不过是服从命令。于私却是背叛,叫凝歌如何都不能释怀。 “公主这样看着绛寒,倒是叫绛寒好生不好意思了。”那男子忽然轻笑一声,瞬间融化了原本的皑皑冰雪,春光明媚、满面花开。 绛寒?! 凝歌无心去注意那样的笑容,只是感觉一道晴天霹雳下来震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名字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前几天还听秋少提过,是从前这句身子的青梅竹马。 不过绛寒不是玉珑国的将军么?怎么会在凤翎国的皇宫里出入自由? “你来……是为何?”凝歌想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摆表情。公主必然是喜欢绛寒的吧?可是看着面前的人的表情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眉眼间都是冷然和疏离,又总是和李平的影子不住的重合,实在是叫凝歌如何都生不出好感来。 而那绛寒似乎对公主也并没有秋少说的那样的深厚感情…… 绛寒挑眉看着凝歌茫然的表情,直以为是凝歌装傻,便笑道:“公主,上次约定的事情你可是忘记了?” 凝歌摇头,开玩笑……谁和你约定事情…… 绛寒忽然间把一张俊脸凑近凝歌,一双清冷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进凝歌的瞳仁里。似乎是想从凝歌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凝歌却也只是稍微退缩了一下就不再动了。 作为现代人凝歌已经是习惯和人相处保持一米的距离,何况她的职业决定她并不喜欢这样与人亲近。忽然有人这么靠近总是让她觉得莫名的不习惯,但是仅仅是退了一步便又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是原来的公主,如果这个人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绛寒,她怕是根本就不会躲吧。 凝歌站定,也不甘示弱的盯着绛寒的眼睛,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是那绛寒的眼睛里却只有乌黑一片,如何都看不出是非好坏,这让识人众多的凝歌有些沮丧,最后终于懒得再看。 绛寒站正了身子,皱眉看着眼前的凝歌,感觉眼前的人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呢!绛寒怎么会不知道凝歌对他的心意呢,但是凝歌毕竟已经被玉珑国国主嫁给凤翎国给别的男人做了新娘,根本就给不了他什么好的前程了。若不是现在能利用凝歌为自己立功,绛寒想着自己恐怕连一眼都不会看她。 绛寒转身就伸手向怀里摸去,凝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凝歌道:“这是上次公主要的东西,绛寒希望,这次公主不要失手才是,否则……” 绛寒话头留了一半,眼神微闪就侧过了头。凝歌狐疑的看了绛寒一眼,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包,就感觉一股子yinmi的味道扑面而来,登时心中一顿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凝歌暗想她这十多年的警惕性都算是白练了,怎么会蠢到去拆这和炸药没差别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 绛寒无言,久久才说:“含春散。” 凝歌眼角微抽,手上一松,那小纸包就落到了地上,里面洁白的药粉撒了一地。凝歌想着此刻她的表情一定是十分的僵硬的。 含春散?!一听就知道是那种邪药。难道这就是这个身体的公主喜欢的那个男人?大半夜的送这种药来并且和秋少一样告诉自己一定要成功,可是凝歌却不敢问他们说的成功到底是成什么呢? “绛寒,你是希望我做什么呢?”凝歌茫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绛寒。这送来的**肯定不是为了诱惑他的,毕竟他就在眼前,推倒就能办事。 在这皇宫里能叫她去**的人也只有那个种马了,所以这个含春散是为了让她去勾引那个种马的么? 凝歌就想不明白到底这些人整日的推搡着自己和种马上床能有什么好处?秋少是为了性命,那眼前的这个青梅竹马的绛寒呢? 绛寒弯腰捡起地上的纸片只是在手心里一揉,那纸瞬间就碎成了灰烬。凝歌此刻看着绛寒却觉得浑身瘙痒难耐,好似千千万万个小虫子在血液里爬来爬去。凝歌的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 绛寒看着凝歌红的要滴血的脸颊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下却是知道那是含春散发作了,连忙解释道:“这含春散药性极强,散在空气里都能叫人情动。公主,您忍一下,我去引凤于飞过来。” 正文 第十章 妇女,不,少女! 凝歌看着绛寒眉眼间的不屑和冰冷,血液也在慢慢的冷却,很用力的压抑着身体里的悸动转过头去不看绛寒。 “不需要。你走吧。”凝歌声音里都是火一般的灼热,好似要把自己烧成灰烬。 绛寒站在凝歌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如果不是自小就和她相识,他真的怀疑这是不是被人掉了包的公主。 上次来的时候明明是她哭着说愿意帮他的,但是她说实在是厌恶凤于飞浪荡的模样跟他求一贴**。 她只要能怀上凤于飞的孩子,在后宫稳定地位帮助玉珑国成就大业,事成之后以后就可以离开皇宫跟着他远走高飞。 不过也只有绛寒知道那样的承诺也不过是自己用来欺骗公主罢了。 如今公主似乎浑然不记得当时的话,闹成现在这残破不堪的局面到底如何是好? 忽而,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向这边走来,窗户上已经开始映出了忽明忽暗的火把光亮,空气中四散着士兵恼怒的叫嚣声音:“抓刺客!抓刺客!” 绛寒眉头一皱,飞快的拿起披风穿好就要跳窗而去,只是刚到窗口就发现那些人分明就是向凝歌宫中来的,不由向后退了退。 绛寒再看忍得辛苦的凝歌,又看了一眼外面那些些粗狂的男人,心里一阵纠结。 到时候万一凝歌不顾形象冲过去就索欢,那凝歌的贤良淑德温文端庄的形象可就尽毁了。 怎么办?怎么办? 绛寒的脑子飞快的运转,藏在披风后面的双眼看着凝歌却是更加的冰冷。 凝歌深吸一口凉气,抖着手指着自己帷帐后面,断续道:“到后面去,他们不敢翻我的床,快。” 绛寒转身而去,刚躲藏好门就被人一脚揣开,凝歌的脸上如火烧一般的颜色,不敢回头看来人,只是平静了许久自己的声音才厉声喝道:“大胆!你们敢私闯本妃寝殿!”凝歌觉得自己语气已经很重了,身后传来许多人向后退的声音凝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松了一口气而已,却在瞬间就感觉手腕一痛被一只铁钳一样的手死死扣住,凝歌手一抖,那手上的温度冰凉沁骨十分的舒服,差点就叫她沉浸在那样的舒适里面了。 站在她身后的凤于飞微微带着怒气质问道:“孤的凝贵妃真是好精神,这么晚了还独自站在这里欣赏夜景?” 凝歌身子都跟着那声音抖了一抖,只感觉冰凉的感觉从腕骨上面开始蔓延慢慢的熄灭着身体里燃烧的**。眼看就要沉沦了却倏然感觉手腕一又是一阵盘根错节的疼痛,整个身子就被强行转过去面对着身后的凤于飞…… “怎么是你?”凝歌手腕被凤于飞抓的死紧,痛到不行,只能干瞪着凤于飞。 “怎么? 你希望是谁?” 凤于飞微微掀了掀眼睑。一双凌厉的黑眸飞快的扫了一下整个屋子。 刚刚明明是看到有人过来这里,怎么可能飞快就不见了? 凤于飞狐疑的扫了一眼凝歌那红得滴血的脸颊,冷声道:“说!人在哪?!” 凤于飞最近见凝歌行为举止异形所以派人整日盯着,才一发现有黑衣人进来就立马跟了过来。只是这进屋就是一室的yinmi之气却没有半分那人的影子,长歌殿四周都被侍卫包围了,若是有人出去必然会引起骚动。 但是现在外面安静的很,只能说明这人还在这个屋子里。 凤于飞不由怒火中生,这女人不是前两天还在跟自己装清高么?如今这满屋子的味道还有这红的要滴血的脸究竟是在做什么? 他不顾凝歌的挣扎一个拉扯就粗鲁的把她丢到了床上。凝歌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撞在了那坚硬的床板上,瞬间就好像脱离了身体一般的疼。 好在这药没有完全的发挥药效,凝歌还残留着一些该死的清醒,努力挣扎着坐起来死盯着撕扯着他自己身上衣服的凤于飞叫道:“你在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以告你的,告你奸非礼良家妇女,不,少女!” 凝歌毫不畏惧凤于飞的怒气,只感觉面前只是站了个脱光光的禽兽一般,男人的身体凝歌又不是没看过,不仅仅是李平,前几天凝歌才被眼前的这厮逼着看了三天的无限春光,见凤于飞又脱光了站着,一双凤眼只是瞪着她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身子更是一步一步的接近过来,凝歌这才开始有些害怕,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不断的向着帷帐边上退去。 正文 第十一章 居然是…… “你别过来。”凝歌忽而又想起那个帷帐后面还躲着那个该死的青梅竹马,不由顿住了身子瞪着凤于飞。 凤于飞哂笑:“孤倒是想知道到底夫君强了自己的娘子,你要到哪里告去。”凤于飞说完话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侧妃说什么夫君娘子的事情,她根本就不配。 谁不知道她根本就只是个和亲的公主,以如今凤翎国的国力,如果想要这样的公主立马就会有一打在等着,何况当初凤翎危难之时凤于飞前往玉珑国借兵,玉珑国国主不念旧日恩情铿锵拒绝,如果不是后来的凰家军队根本就没有如今凤翎国的大好江山…… 可惜现在这个公主不仅仅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玉珑国国主的女儿,还是那个中流砥柱手上最好的棋子,横竖都是惹事精。 现在这个公主,在跟自己谈什么该死的**!什么叫**?当初进门时候,还没碰她就哭哭啼啼的,如今为何不哭了?这是为谁做的改变? 凤于飞一想到自己可能被戴了绿帽子,心里就窜起一股子无名火,看向凝歌的眼神,就更加的凶狠,简直就是恨不得把凝歌生吞入腹…… 凝歌看着凤于飞此刻的惊悚的表情吞了口口水,再看着凤于飞完美到极致的身材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她只能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维持暂时的清醒,看着越来越近的凤于飞结巴道:“我我我……我只是开玩笑,喂喂喂,你个死种马,你别过来!混蛋!” 说话间凤于飞已经欺身而上,一只手就制住了凝歌的手,**的身子更是直接就压上了凝歌柔软滚烫的身子。可是凤于飞的手在碰到凝歌脸的时候不由向后一缩,好看的眉毛就皱到了一起。这么烫,这女人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凤于飞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散落在地上的白色粉末,这女人是在搞什么? “你生病了么?”凤于飞心情烦躁,因为自己才被凝歌刚刚拳打脚踢的一阵挣扎,搞得愈加的意乱神迷,一时间竟然差点就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只想好好的、狠狠的,要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摸到她烫到不行的身子,又有些犹豫。 凝歌被压的喘不过气,愤愤骂道:“你病死了,本姑娘都不会病。唔……”凤于飞的手刚触上凝歌的脸,就见凝歌溢出一声娇媚酥骨的**,凤于飞再也忍不住心里的躁动,被凝歌这么一激,彻底的就沉伦在凝歌的身体上。 凤于飞的唇明明的是滚烫的,可是吻在凝歌身上却是入骨的冰凉,直直的就凉到心里去。但是这样的冰冷好歹是缓解了凝歌身体里的燥热,她不满凤于飞唇和手的爱抚,伸手开始撕扯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来。凤于飞见凝歌大方的动作,眼神一沉大手一挥,把凝歌身上的衣服尽数扯了,撕成了碎片。 凝歌没有功夫去管那些完好的衣服被如此的浪费,伸出手臂环住眼前人的脖颈上,身上又是一阵冰凉。 “啊……”凝歌好似自己就是个被热的快死的人,忽然就被丢进了冰上,说不出来的舒服…… 只是身体开始慢慢的空虚起来,缠住凤于飞精壮的身子不肯放…… “凝妃,你的骨子里还真是透着一股子骚气……”凤于飞在凝歌耳边说着难听至极的话,凝歌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攀附着凤于飞的身体迫不及待的汲取那身上的冰凉…… “不要,热……”凝歌呓语。凤于飞的身体已经紧绷到了极限,见凝歌媚眼如丝、脸色柔媚,胸前的柔软紧紧的抵着自己的胸膛就再也忍不住,身子毫不犹豫的一沉…… “唔!该死!” 凤于飞痛苦的皱眉,前进的动作停在那幽穴的一半处,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但是凤于飞却是不愿意相信。一个用力硬生生的没入了凝歌的身子…… “啊……痛痛痛!”凝歌疼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只感觉那疼痛瞬间从身下流淌出来流进四肢百骸,叫凝歌恨不能把身子缩成一团才是好的。她双手挣扎着挣脱了凤于飞的压制去努力的推搡着死死压在身上的他。只是那绵软的力道却失了原来的目的生生的就变成了欲拒还迎。 凤于飞眸子转深只觉得头晕晕的几乎要踏云而去,然而思维里却是清醒的很。 居然是处子…… 正文 第十二章 圣上有旨 那刚刚的味道……真的是那种邪药么? 凤于飞知道这种药用于催情,药效强的只要闻一下就会深陷其中。但是在深宫里,这东西却是yinmi之物是禁品这女人难道不知道? 他撑着手臂使身体悬空着,强忍着下身难以言喻的疼痛瞪着身下的凝歌。这个女人一个人在宫里搞什么污秽之事?害自己似乎也中了毒害,否则怎么会这么迷恋这个三年都没有碰过的女人? 许久,凝歌身上的痛楚才慢慢过去,但是她似乎不满足于凤于飞此刻的疏离一般,拉扯着凤于飞的身子想要凑得更近一些……凤于飞的脑子越来越混沌,最后在凝歌的温香软玉下彻底的沉沦了…… 只想要不停的索取,只想要这xiaohun的一夜无比的难忘。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榻上的两个人只是不停的缠绵仿佛不知道疲倦。凝歌偶尔清醒的空挡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向帷帐后面想看看那里是不是还有人在,但是还没有仔细的看清就被凤于飞的攻势打败。就连房中有人拿了衣服出去都不知道…… 长歌殿,一夜贪欢…… 第二日早朝后,凤于飞刚出乾坤宫,贴身伺候的长彦跟在凤于飞身后一边帮他拿了皇冠,一边就低声念道:“皇上,今儿个宫里几个娘娘去了慈宁宫,明嫣跟老奴说是禀太后说昨夜有人窥见凝娘娘用药催情勾引皇上,太后震怒要把凝娘娘打入冷宫。然后皇后娘娘去求了情说迁往楚风宫即可。太后娘娘嘱咐您下了朝务必去一趟慈宁宫。” 又是楚风宫! 凤于飞凤目微眯,只挑眉冷笑道:“来得倒还真是快。昨夜的事情查清楚了么?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长彦眸子一沉,手上的动作一顿叹息道:“不出皇上所料,那是玉珑国的护国将军绛寒。还是凝娘娘嫁过来时候的护嫁将军。奇怪的是这人如今却是和凰家来往密切。” 凤于飞眼睛陡然睁开,里面似乎是有沉沉暗波流淌,又似乎是有暗光浮动,竟然是连长彦都看不懂其中的情绪,只好闭上嘴巴垂首立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终于来了。孤倒是要看看凰家到底是能掀起什么样的大浪来。长彦,去慈宁宫。”凤于飞许久才淡淡道。 “是。” 凝歌醒来的时候,果真觉得自己就像是小说里悲催的女主角一样,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简直就是不能忍受。特别是身下,一片狼藉。 凝歌坐起身来看着那紫色床单上面一大滩的血迹发呆,她这宝贵的贞洁保存了二十几年之后,就连那个曾经许诺给自己一个世纪婚礼的李平都不曾给过,如今居然被一个古代的种马给破了。 从此节操什么的真的都成了路人了。凝歌再也不能跟别人叫嚣说:“本姑娘怎么怎么怎么地。”如今她真成了少妇了,感觉却是一点都不好。 想起凤于飞那句千人睡、万人枕的破身子,凝歌就觉得自己的贞操失去的如此的冤枉。 美好的初夜不应该是每个女孩子的幻想么?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只有一片狼藉? 凝歌捂脸 长叹了一声,真是倒霉透了! 凝歌抖着手到衣柜里找了其他的衣服穿上,地上那些残破不堪的衣服只能是凝歌一夜放荡的证明,凝歌都不敢正视,甚至连走路都要绕着走。最后凝歌总算找到了件颜色稍微鲜艳一点的宫装,摆弄了半天才摆弄上身。 好在凤翎国的宫装没有像清朝那样到处都是盘扣,只需要系带子就可以了。也没有什么花盆底的鞋子,都是些绣工精美的绣花鞋,这些东西曾经都是凝歌在现代时候的最爱啊,如今都能得到了,可是她却一点好心情都没有。 心里好像是填了一块轻飘飘的棉花,原本也不过是有些痒而已,如今却有人不住的向里面加水,自然是累的心疼了。 凝歌苦着脸就拉开了门,只见门外跪了整整齐齐两排的丫鬟。两排丫鬟中间站着一个手拿着金黄色卷轴的太监,眼睛微微眯着任谁也瞧不出里面的情绪,那张保养甚好的脸上此时干干净净的没有半分体发,颇有些女子的风范。 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在现代还正是黄金年龄,却早早的就进宫做个太监,当真是可惜了! 秋少面上见着那大太监无比的欣喜的对着凝歌挤眉弄眼。昨夜里刚承圣露,今儿个早上的圣旨必然是平步后宫的升迁旨了。凝歌却不以为然,只微微的撇了嘴角。 那大太监正是太后身边伺候的福禄,此时手上拿着洁白的浮尘,见凝歌完全就愣在原地才不谢的躬身向凝歌行礼:“凝妃娘娘,圣上有旨!” 正文 第十三章 还是不肯忘 凝歌听着那太监尖细的声音穿过自己的脑膜,原本就在疼着的头更加的疼了。 ***愉会换来什么呢?是无尽荣华富贵,亘古不衰的恩宠,还是一夜恩仇,自己就成了落魄冷宫的美娇娘? 凝歌倒是很好奇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于是在门槛后恭敬的跪下来接旨。长长的滚着流云的被子前襟铺展在地上,凝歌看着布料上开的正好的木槿花大片大片的花瓣蔓延下来好像床上那已经干涸的血迹。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长歌殿凝贵妃,为博恩宠,以药催情,犯宫中大忌,着妃位降为妃,迁往楚风宫,闭关思过。钦此……” 凝歌茫然,太监的声音悠长悠长的好像吟唱一般。她却只能叹息,早就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看来日后这宫中又多了一个不得恩宠以药催情的狐媚子凝妃。 只是凝歌没有在宫中走动过,不知道那楚风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过听着名字也还算是文雅,莫不是和屈原还是有点渊源的。 凝歌在心里琢磨着离骚里面的字句,无奈还没开始想就听到太监不满的声音:“凝妃娘娘,接旨吧……”那声音婉转,听起来阴阳怪调的,凝歌抬头看了一眼那太监的脸色,竟然都是鄙夷! 本也是什么都不大在意的凝歌却被那人脸上的不屑刺得微微一痛,心里对凤于飞就只剩下怨念了。 “妾身接旨……谢皇上教诲……妾身自当痛思己过……”凝歌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凝歌低头捧过那明黄色的卷轴却只觉得心情莫名的恼怒。这算什么?上车了还不给补票?该死的种马,根本就是跟那些无良的纨绔子弟没有两样的。 晃神间就见那太监浮尘一扫,转身就走了。凝歌扫了一眼门前的那些个丫鬟,除了秋少之外居然也都跟着走了。 只是秋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双眼睛泪涟涟的,几次有人来拉扯她都不见她动分毫,只是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凝歌。 凝歌走过去,伸手拿了身上的帕子给秋少擦眼泪:“你怎么不走?” 秋少面色苍白,身子惶惶然摇晃了一下,喃喃道:“奴婢从小伺候公主一路到这凤翎国的皇宫,如今公主落难奴婢怎么忍心离开呢?” 凝歌只感觉心中一暖,笑道:“那就别哭了。横竖不是去冷宫不是?” 秋少眼泪却在瞬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的往下掉,很是愧疚的看着凝歌:“公主您这是安慰奴婢呢。那楚风宫虽不是冷宫却比之冷宫还要可怕……都是因为奴婢……”她猛然又收住了眼泪坚定道:“但是公主都不在乎,秋少便什么都不在乎。” “这不就可以了?”凝歌见秋少不哭了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哪里还敢去问那楚风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间地狱…… 不过看这情况那凤于飞还是认真的想要整治自己呢,凝歌长叹。 她这悲催的命运,似乎到了哪里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在现代被亲男友狙杀,前恨未消就到古代了。以为做个后妃,安安分分的能不必拳打脚踢也有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结果先是被要死的青梅竹马出卖了接着就成了种马皇帝的床上欢。现在还被打去楚风宫痛思己过。 凝歌想她唯一需要思考的过错就是为什么总是遇人不淑了。 说起那个该死的青梅竹马!凝歌迅速的提着裙子站了起来就向那帷帐后面走去,后面果然空空如也连一丝味道也没有留下。 凝歌提着裙子的手颓然放下,这混蛋一点道义都没有,昨日房里分明就三个人,把种马打晕丢出去不就得了,也不会有今日之事。而且昨天的她和凤于飞都毫无遮拦的,连帷帐都不曾拉起,不会是被看光光了吧…… 就说那金簪子,林林总总的就有十几把,大大小小的形态不一。其中有一个黄金的头面,后面是呈现一种梳齿的形状,垂在前头的金钿子沉沉的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凝歌尤其喜欢这一件,倒也不是因为它的华丽奢靡,只是因为它用起来简单。只要头发稍微挽起,插上这个发簪再把额前的饰物整理好就可以出门了。比起要梳起那些分无复杂的发髻这个显得尤为简单。 福禄宣完旨之后这长歌殿就连基本的吃食用度都尽数裁去了。主仆两人动手稍作收拾旧就准备尽快去楚风宫。凝歌没有让秋少伺候梳洗的习惯,自己动手随意的绾了发,又随手就把这个用上了。 秋少端着洗脸的水进来瞧见凝歌发髻上的的头面微微愣了神,旋即双眼含泪看着凝歌。 “公主……你还是不肯忘……” 正文 第十四章 搬迁楚风宫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一股子莫名的沮丧。总感觉自己踏进了一个不能涉足的泥潭里,头上是阴云密布不能脱身。凝歌对危险极为敏感,如今这一股子阴谋的气味叫凝歌很是难受,总感觉她就是躺着也中枪的被不知名的人有心利用了,那玉珑国国主怕也只是个幌子。 横竖都是来了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凝歌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从这莫名其妙的大网里脱身。 凝歌只身迁往所谓的楚风宫,身边只有一个哭哭啼啼秋少陪伴,说起行李凝歌都羞于启齿。一个首饰盒子,一包裹的衣服,拿着箱子都觉得是浪费。 只是秋少很宝贝那个盒子,凝歌翻过来看了,发现也不过都是些陈旧的首饰。但虽然是旧了些,依旧是能看出这些个首饰当年的风华必定是荣华无双的。 凝歌接过秋少手里的水盆子,对于秋少莫名的感伤不明所以:“怎么了?忘什么?” 秋少撩了袖子擦着眼泪,抬头看着凝歌头上的发簪:“公主忘了,这个是公主出嫁拜别国主之后护嫁将军绛寒送给您的新婚礼物,从前你是日日不离身的,你瞧这都旧了。只是这两年不知为何您不再戴着了,今天公主就要迁往楚风宫了,这头面……” 凝歌没有等秋少的话说完,伸手就摘了头上的金簪子不屑一顾的丢在了秋少怀里:“送你吧。”早知道是那个绛寒的,凝歌根本就是碰都不会碰。 其实是她想了许久也没有弄明白绛寒的目的又是被谁驱使,不过见他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眸子就知道她必定是想利用公主对他的喜欢谋取点什么。 原本只是青梅竹马的交情,两人之间相隔千里尚且还有纯洁无垢的感情,无奈被涂上了利欲熏心四个字就变得莫名的恶心。甚至比起凤于飞那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种马,凝歌觉得绛寒才是真的恶心。 “公主……你……是不是被惊坏了脑子?”秋少捧着那金钿子片刻都不敢安宁。 这可是公主视为宝贝的东西,是对绛寒将军的思念,如今竟然是随手就赏给自己了? 凝歌挑眉,挑着盒子里的东西问道:“你来看看,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哪个绛寒给本公主的?我记不清楚了。你来挑一挑,然后都拿走吧。” 秋少咽了口口水上前一步几个挑拣就把盒子里所有的黄金首饰都挑了出来,小声道:“这些都是绛寒将军送给公主的,奴婢受不起这么多的打赏,不如公主先留着吧。” 凝歌瞥了一眼那些已经旧了的簪子冷笑了两声。 “你若是不想要的话,就给我丢到垃圾堆里去。” “啊?” “就是丢了。” 凝歌无奈,想起自己已经是身在古代,这些个新鲜的词这里的人根本就是半个字都听不懂。 那绛寒的眼光果然是庸俗的很,也不像是对待心爱的女子一般去挑选精雕细琢的礼物,清一色的黄金,一看就是在金店里买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公主居然被这些个东西哄骗得甘之如饴。 秋少见凝歌心意已决,自然是舍不得真的丢掉,这么多金子要值不少的钱呢。就小心的掖进自己的腰包里去了。 凝歌打理着头发,半天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任由它们披散在肩膀上了。 “我们走吧,我猜那个地方多半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可能还是要收拾的。” 秋少拉住凝歌:“公主,这批头散发的出去,成什么体统,要是让其他的嫔妃们看见了,不是要找你麻烦?” 凝歌笑:“难道我梳妆整齐出去,她们就不找我麻烦了?” 秋少松手,是啊,如今公主是公认的狐媚子,用药勾引皇上的事情已经在宫里传开了,妃位还被降了一级,那些人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奚落公主的机会呢。 秋少心里总是带着怜悯,如今陪伴在公主身边的人都被皇上有意无意的调遣走了。好在至少总算是得到了皇帝的***情,只希望真的能怀上皇子吧。 楚风宫那地方偏远,但是秋少找不到轿子,只能和凝歌走着去楚风殿。 凝歌见秋少一路面如死灰不由就好奇起来,试探道:“那楚风宫到底是多么难堪的地方,叫你这般的灰心。” 说是比冷宫还要惊悚上数倍,难道还是跟天牢挂了钩的? 秋少琼鼻一簇眼圈就红了个通透,大有大哭一场的趋势。 凝歌赶紧摆手,所有的兴趣瞬间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别!你别哭!我什么样的苦难都挨得过去。你别给我操心了。秋少,赶路呢。赶紧走吧。” 正文 第十五章 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说话间她紧走了几步连忙就离开了秋少的眼泪攻势范围,心里一阵懊恼。 长歌殿距离楚风宫,几乎要绕着皇城走上一圈。凝歌体力好的很,忘却了那楚风宫未知的秘密,就只当时在散步去了。又不是没走过很远的路,何况现在又不用爬高上低看着抢一趴就是一整天,乐得轻松自在。秋少给凝歌挑了一条寂静没有人的小路走,那路一般是下人走的,鲜少有主子经过。但是秋少感觉总好过走大路被那些人冷嘲热讽吧。 凤翎国的皇宫很大,凝歌主仆走了几乎半日才走到楚风宫。凝歌站在楚风宫前面的时候,甚至有些惊讶,楚风宫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破旧颓败,反而干干净净的好像是有人打扫过的样子。但是凝歌伸头进去看看才发现里面荒凉的很,只有巨大的松柏高耸在院子里并没有下人的身影。 秋少率先进去收拾,凝歌站在院子里围着那松柏林子里转悠了许久。心里想着也不知这楚风宫从前住的是什么样的主子,不爱花花草草却偏生喜爱着直立高远的松柏。 一阵风起,凝歌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忽高忽低,清亮高远,让人心旷神怡。凝歌感觉自己是站在了水里,有水流从自己的脚背上轻轻流过,还有锦鲤在自己脚边嘻戏调皮的啃咬着自己的脚。 凝歌舒适的闭上眼睛,仿佛之前发生的那些不快乐都在随风飘去。 在这几天不甚美好的经历里面,能听到叫自己心神放松的琴声也委实是一件美事,她情不自禁的就顺着那琴声寻去,不知不觉就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又穿过一个半月形状的拱门,伫立在一个人工湖边上。 那是一处极为偏僻的荷塘,里面遍植莲花。湖中一个八角飞檐的亭子,以一道窄而弯曲的小桥连接,古朴韵致甚为动人。 那亭子里端坐着一个翠竹提花长衫的黑发男子,面前横一把七弦琴,男子手指修长枯瘦,隐隐透着一股子苍白,正在那琴弦上起起落落翩然生姿。刚刚那悠扬清雅的琴声大概就是出自这里了。 凝哥看着那男人却是有片刻愣神。不仅仅是因为那琴声美妙,还是因为弹琴那人身姿纤瘦却生是张闭月羞花凤眸朱唇酌绝世容颜。 那一身翠竹长衫宽宽松松披在身上露出了里面素白的中衣,翠竹挺拔叶片婆娑如那人的坐姿一般韧而不弯。 看到这里,凝歌却情不自禁的就想起那楚风宫里面的松柏倒是和那人身上的翠竹有异曲同工之妙呢。凝歌在心底把这两边默默的就牵扯在了一起才仔仔细细的又去端详那弹琴的男人。 在那人翠竹长衫的袖口处纹了密织的祥云,奇特的就是那袖口祥云为了区分于那身闲适的白和翠绿,用的是明亮得金黄。隐在那纯白的布料里倒也柔化了那金线原本的富贵奢华,平添了一股子细腻。 头顶黑发如瀑只随意取了头顶一束拿一白玉素冠绾起,碎发斜盖过左眼眼帘又勾于上扬的嘴角下,说不出的风流韵致。 这人端端坐在那,竟然好似坐在云中雾里,一股子清冷飘逸的气息倾泻出来叫人不忍直视,好似不该是凡尘中人一般。 若非那喉间突起的喉结还有那坦荡的胸口,凝歌会真的以为不过是如莲美人—株,遗世而独立罢了! 要知道这世间美人常有却难見比女子更出众的男子。而在古代男生女相却是色妄之灾,通常都是不祥之物。 凝歌不禁就在心中微微的惋惜了一声,却在陡然之间感觉那琴声低缓下来,沉沉的如同呜咽之声,又宛若布谷鸟啼声泣血、垂死挣扎。 凝歌忽然感觉脑中一阵尖锐的刺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奔涌而出。眼前微一模糊就似乎见到了现世的模样,穿流的汽车还有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忽地,画面迅速的拉近,凝歌就清晰的看见一栋小小的别墅内摆满了各色纸扎的花圈,房间中间放着一个乌木沉香的大棺材。 那是凝歌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那是她家!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灵堂,而摆在最前面花从中的遗像分明就是凝歌自己。那是现代,是凝歌穿越过后的现代,可是现在却无比清晰的在她展开。来往的人身上都是黑白交错神色惋惜,胸口抑或这臂弯都别了一朵小小的白色纸花。 正文 第十六章 初遇凤于曳 这是凝歌的灵堂,现世的那个凝歌已经死了。 凝歌眼角微抽,隐约是知道是那男人的琴声有问题,现世的画面在脑海中摇摇欲倾,忽然听见那灵堂里一阵慌乱,有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凝歌回头就看见妈妈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而站在妈妈身边的那个男人却赫然是向着她开枪的李平! 那人满脸泪痕恍若真是因为凝歌的死去而无比的伤感。而这样的情景看在凝歌的眼里却是无比的讽刺。原本平静的心里却突兀的就涌上来一阵尖锐的愤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遍及四肢百骸。 “李平!你不要碰我妈!”凝歌心中一阵钝痛,脱口就冲着人群竭斯底里叫喊了一声,一双凤目里满是怨恨。 喊完了这句话,凝歌的眼泪就不可抑制的掉了下来。原来所谓的放下都是假的,凝歌记忆力依旧是清晰的记得那人从前的种种,李平的背叛对凝歌打击远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厚的多。 可是该忙活的人都在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甚至那被恨得李平也不过是淡淡的扶起了倒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凝妈妈,似乎根本就听不见凝歌的叫喊声音。 她只能看见母亲原本红润的脸上显出了厚重的青黑色,无比着急的向前紧走几步就要推开李平,可是那手臂却是穿透了李平的身体好似穿过空气一般。凝歌不甘心的向前一步却猛然感觉身体一轻就向下坠去。 “哗啦!”一声水响。 凝歌意识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却只感觉浑身冰凉如坠冰窟,伸手一抓却只能抓到虚无的水花。可是那虚无的冰凉却又那么的真实,叫凝歌恍如隔世不知到底身在何处。 不,该思考的根本就不是在哪里。而是她十八门技艺样样精通唯独不会水! “救命!救命……”凝歌奋力的把头露出水面张着手求救。 那凉亭中男子眼神一闪就推了面前的琴,那原本漂浮的在半空的音符戛然而止。他伸手飞快就摸出了斜靠在凉亭边的一根单拐一跛一跛的飞快向凝歌的方向靠去…… 凝歌醒来的时候依旧是日光摇曳,猛然做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干爽整齐,连带着那及腰的长发也是干的。 确定身上无恙之后,记忆就汹涌而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那似真似假的现世情景里窥见了自己的灵堂,但是却又在转瞬之间在这莫名的年代落水了。 显然是那男子刚才在凉亭中的弹奏的曲子给她织了一个幻象罢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和她一样的是穿越过来的孤魂?凝歌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盘腿坐着的翠竹男子,身体紧绷得好像一张拉满的弓一样。 长听长辈们说琴技高超的人可以用亲生控制人的意识,但终究是没有见识过,如今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却是叫凝歌这样的无神论者也毛骨悚然。 “刚刚的曲子叫做唤冥,可以窥透人心中所想,或是富贵或是恩宠,你想死?” 那人忽又瞥了一眼凝歌死死盯着他不放的眸子,只见那清灵如水的目光盈盈在日光下发光,汲汲盼望的瞧着他,倒是像极了一个捉着了老鼠的猫子。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容璀璨叫凝歌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是她却是清晰的在那浓郁的笑意里看出来了些许讽刺的形状。她下意识就向后退了退,戒备道:“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眼含讥讽,连正眼也不曾多看凝歌一眼,只是微微勾了唇角冷笑道:“娘娘,若是本王不曾记错,您都入宫三年了,怎么会不知道在这“曳香院”里住的是谁?” 凝歌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心里却依旧是挂念着刚刚在琴声的幻像里看到的灵堂,脱口问道:“是谁?” 那男子掀了掀眉眼深深看了凝歌一眼,但是却很快就敛去了眸子里的嘲讽淡淡道:“凤于曳。” 凤于曳? 凝歌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猛然跳起来指着凤于曳道:“你你你!你是凤于飞那个混蛋弟弟!” 一说起凤于飞,凝歌心里所有不好的记忆就蜂拥而来,对那个人除了恼就是恨。 只是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因为这一站起来不打紧,却是在瞬间就窥见了横陈在凤于曳身后的拐杖,那拐杖半人高度,表面光滑。当是用上好的梨木制成,杖头是一个雕刻精细的虎头,目露凶相呲目欲裂,那虎杖微微带着弯钩,整个后背都拱起来蓄势待发。 这样气势汹汹的虎杖实在是和凤于曳这微微风雅的性子联系不到一起。 凝歌下意识的就瞟了一眼凤于曳的腿,心里暗道难道这人还是个瘸子? 正文 第十七章 窥透人心 凤于曳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凝歌的目光反而颇有深意的笑笑:“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直呼皇兄名字的人呢。”还是以一个混蛋的名头出现的。 他看着凝歌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掺杂了些许自己都不明白的思绪。只是觉得分外的有趣!有趣! 凝歌狐疑的打量着凤于曳,若是没有记错这该是皇帝的后宫才是,只听说后宫里住的是皇帝的女人,可是没有听过还住着皇帝的弟弟,这不是秽乱宫闱么? 凤于曳好似看透了凝歌心中所想抬手捋了一捋垂在胸前的长发笑道:“娘娘难道不知道沾着本王边的妃嫔可都是死了十之**,若说秽乱宫闱本王可是祸害之一。” 他说这话还真不是吓唬凝歌的,在这后宫里一说起凤于曳该是这宫里的妃嫔都是谈之色变的“登徒子”。凤于曳是凤于飞豢养在深宫里的亲弟弟,封号隆裕,惯常人都叫他裕王爷。但凡是和他有交集的妃子都染上了秽乱宫闱的罪名死了个十之**,可不就是祸害么? 可惜了凝歌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只是冷笑了一声:“哼!都打发到这地方来了就算是下堂妻。还秽乱宫闱!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噗……”凤于曳噗嗤一笑,又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伸手就捂住了嘴,饶是这样却不能抑制身子的抖动。 凝歌愣在了原地,看着凤于曳笑得身子都不能抑制的颤抖。原本身上那股子讥讽不屑的气息一扫而光,变成了软软而又温和的光芒。 心里想着或许他本来就该是这样一个温和的人,不过是因为刚刚遇见的时候隔的太远才会觉得他本该是天上仙而不该是人间那污泥铸成的男人。 “你真好看!”凝歌由衷叹息道。 “咳咳!”凤于曳被这一句话噎住猛然咳嗽了两声,复又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了凝歌一眼。 忽地就收敛了脸上那些温和,勾唇冷笑:“这世间说我好看的人太多了,娘娘未免是落了俗套。” 以为她特立独行,也不过是一个肉体凡胎贪恋荣华富贵的女人,哪里有什么叫自己欢心的地方? 这女人可是玉珑国的公主,皇后既然是能送来沉香苑就必然是另有图谋。还是好生生的接收就是了。 凤于曳不禁在心里嘲讽自己刚刚幼稚的举动,竟然恍若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凝歌听凤于曳这么一句话才恍然觉得自己是走了神连忙摇手道:“不不不我的意思就是比寻常男子好看就是了。” 凤于曳眼神一闪冷哼一声:“是啊,一个废人自然算不得男人。” 废……废人…… 凝歌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眼神就在他身后的那拐杖和凤于曳身上来回的回转。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转瞬之间就见凤于曳猛然一下摸了身边的虎头杖站在了她身边,吓得她猛地一个大退就站在了三步开外的地方。 凤于曳挑眉就向前微微一跛凑近了凝歌:“娘娘,既然都到了曳香院,您还怕什么?” 凝歌飞快的瞄了一眼凤于曳脚下,左脚是扭曲在一边的靠着拐杖支撑着,半隐在那素白翠竹的袍子里。 凝歌眼神一黯心想果真是个瘸子,她这不是拿了刀子往人家身上捅么? 这样的缺憾就好像是一块美玉上面的一块瑕疵,只是这样的瑕疵摆在凤于曳身上却是分毫都不能印象那人站在那里挡着日光玉树临风的姿态。 海棠无香,美在有憾,何况是人? 只是这莫名其妙的自卑凑在这么一个美好的人身上叫她心里就莫名的难受起来。 凝歌朱唇轻启:“这世上的事皆有命运注定。我的家乡有一句老话叫上帝给你关闭了一扇门,就必然会给你开启一扇窗。废人和伤者可是不同的概念。” 凤于曳第一次听见这样稀奇的理论,但是却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眉头一皱冷声道:“娘娘难道不知道,皇弟这伤已经三年了,算不得伤者。说是废人也不过是抬举了自己。” 说罢,凤于曳低头看了一眼耷拉在袍子下面的脚,眼神却更加的清冷了。 凝歌一愣,眨了眨眼睛却是无话可说。她哪里会知道凤于曳手伤三年了…… “那……那个……没事……我觉得,这拐杖挺好看的……”凝歌实在没有话,只好指着凤于曳的左脚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猛然抬头却撞进凤于曳冷冽的目光一闪,几乎是要把她冻结在原地,转瞬却又换上了那副微微讥讽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凝歌。 若非是那一瞬间的僵硬,凝歌几乎会以为自己是看错了。那样冰冷的目光好似数九寒天里裹挟着冰雪的风,叫凝歌动都不能动弹。 “是么?”凤于曳淡笑。 凝歌下意识掠了捋头发就低下了头。在凤于曳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解剖完了**裸的摊在他面前一样没有半点隐藏。 “刚刚你说那曲子叫唤冥?可以窥透人心所想?” 正文 第十八章 各怀心机 凝歌没有回答凤于曳的话,猛然想起来刚刚那个带着自己去了现代的曲子。所以不仅仅是窥透心里想的事情还能看见那件事情的结局? 凤于曳有些失望的点头开口道:“我倒是想要知道你看见什么了?你想死?” 凝歌下意识一把就抓住了凤于曳的袖子:“你先不管我想不想死,你告诉我,你还能再弹一次么?” 凤于曳瞥了一眼凝歌死死扣在自己袖口的素手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已经在隐隐的发白,挑眉道:“娘娘,皇弟已经废了一只脚,难道您还想要皇弟丢了性命?” 凝歌心中 一阵钝痛,猛然就松开了扣住凤于曳袖口的手,深吸一口气才小声道:“你的意思是弹那曲子会要你性命?” 凤于曳不回答,只伸手抚着被凝歌扣的皱巴巴的袖口,那上面的金黄色祥云在瞬间就变成了起伏的波浪,他伸手抚平,许久才垂下眼睑满意的看着那重新恢复齐整的袖口,笑道:“你想要什么?” “她能想要什么?不过是想要这后宫天下,想要早日回玉珑国罢了。” 凝歌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见一道嘲讽的男声插了进来。不必抬头也是知道这声音必定是凤于飞无疑。 不过这次凤于飞这次身边站着顶戴头面齐全的宫装丽人。两道远山眉斜飞入鬓。一双美目生来带笑,顾盼神飞、精神矍铄。双手一端,尾指纯金的护甲在日光下金光闪闪,衬得那肌肤如冰赛雪,不施脂粉而红。一身大红宫装,上面以金线绣筑凤穿牡丹花样,凤凰翎羽参差,又以彩线施以颜色装点,牡丹娇艳欲滴清晰的连上面的花叶上面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这样巧夺天工的绣工更显的那一身正红色富贵奢华之极,这样的装扮怕是在这宫里除了皇后再也寻不到第二个人了。 凝歌只是微微一愣,就敛了眉眼冲着凤于飞和她身边的美人恭敬的打了一个福:“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凤于飞冷哼一声,只兀自盯着凝歌身后拄着单拐的凤于曳,眼光清冷又微微带着嘲弄。愣是搭理也不搭理凝歌一声。 凝歌双手掐在腰间,膝盖微微曲着。这样的站姿极为别扭,若非是她体力好怕是要腰酸背痛。不过凝歌心思一转原本稳稳当当站着的身子就不住的颤抖起来,摇摇欲坠几乎站也站不住。 “呵呵……”那美人瞧着凝歌的模样眉目一闪,侧首就对着凤于飞笑道:“凝妃昨日侍奉皇上辛苦,如今身子虚弱的很。皇上还是免礼了吧,免得折坏了这好身段。” 凤于飞转了眸子看了一眼皇后温和道:“皇后既然都开了口,那便免礼吧。”说着又转向凝歌:“本是准备把你打入冷宫以儆效尤,幸得皇后贤淑仁慈,在太后那里为你百般求情允你迁来楚风宫思过。若是下次再把那些个腌臜的东西引入皇宫叫下人得了去,孤定不轻饶。” 凤于飞话里有话,迈步上前亲自搀扶起了凝歌,别有深意的在那双纤白的素手上轻轻一拍就放下了凝歌的手。 在场的人心里都猛然跳了一跳,凝歌的眼光飞快的在凤于飞和皇后的脸上流转。脑子也飞快的运转了一圈,心里总是觉得凤于飞是在提醒她些什么。 凝歌可是没有忘记秋少说这楚风宫是比那冷宫还要可怕的地方。那皇后此举看似在帮衬着她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在暗地里使了个绊子不是? 皇后凰九心里也是狠狠的一个抽动,但是面上却愈加的平静。笑意盎然并无半分变化,只是拿了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斜睨了凤于飞一眼就低了头。 凤于曳忽然出声道:“皇兄皇嫂大驾光临,皇弟行动不便不能行礼,还望恕罪。” 他虽说是赔罪的模样但是却分毫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身子站的笔直的,眼神微微眯着,面上挂着恬淡的笑容和凤于飞对视。 凝歌只感觉这三人之间都剑拔弩张、各怀心机,气氛绷得好像是一张拉紧的弓一样,随意的一动就会断裂。奈何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纠结,此时更是下意识就退后了一步要远离这三个“无间道”的包围圈。 正文 第十九章 痛思己过 “娘娘。” “凝妃。” 凤于飞和凤于曳异口同声。 凝歌脚步一顿,瞬间就满头黑线。无力的在脸上挂上了一个笑容站在原地等待吩咐。 凤于飞阴沉着脸冲着凝歌道:“孤的旨意若是没有差池,当是叫你在楚风宫里痛思己过。你为何会出现在曳香院?还是以这样暧昧的姿态和裕王爷在一处?” “我……”凝歌舌头在嘴里微微打了个绊,就见着三人都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瞬间心思一个流转,梗着脖子对凤于飞说道:“皇上此言差矣,裕王爷琴艺高超、品行高洁,还救妾身于水火之中,妾身也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聊表感谢的话,皇上怎么会认为这是暧昧?您可以说妾身不懂规矩误闯了曳香院却不能这般侮辱裕王爷不是?” 凤于飞脸上一黑,咬牙切齿恨声道:“品行高洁?救你于水火?如此孤当感谢他不是?!” 凝歌瞧着凤于飞瞬间就阴霾的脸色心情大好,不由就在暗地里冲着凤于飞微微一个挑眉,嘴上却是无比恭敬道:“皇上折煞臣妾了,妾身不过区区贱命一条,怎敢劳驾皇上替妾身道谢。您万金之躯不能折煞,臣妾和裕王爷都担当不起。” 凤于曳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看似乎是满身都竖着刺跟凤于曳敌对这的凝歌,忽然兴起也就跟在凝歌话头后面接道:“娘娘所言极是。皇兄既然如此误会皇弟,叫皇弟无比惶恐。皇弟还是搬迁出曳香院去京都里随意寻个宅邸住去,免得耽搁了皇上和嫔妃们的感情。” 凤于飞眼神狠厉的瞧着面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心里气闷。但是却在瞬间冷静下来,把那身上因为凝歌纵火煽点起来的戾气瞬间就隐了个无影无踪。 冷眼看着凤于曳:“皇弟说的哪里话,皇兄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凝妃你擅自面见除非孤之外的男子,已是犯了七出之条,罪加一等,至此削去妃位降为宁嫔,不得出楚风宫半步。至于皇弟你出宫之事,还是不要再谈了。” 凝歌挑眉,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凤于飞有些阴鹜的眸子:“皇上,妾身虽知道皇家不比民间,但这京都富贵荣华无一不源自于百姓,您这规矩却处处高人一等当真是叫妾身不能理解。若非妾身和裕王爷身份特殊,在民间他也算是妾身的小叔,即便妾身为妾,裕王爷也当叫一声嫂嫂。如何算是其他的男人?” 凤于飞刚刚熄灭的怒火瞬间就再次被点起,那引以为傲的自持冷静在凝歌面前形同虚设,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已经死死的扣住凝歌细白的脖颈冷笑道:“凝嫔以为这里是的你玉珑国皇宫?容得下你伶牙俐齿自以为是?孤就叫你看看招惹孤的下场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但见凝歌只是微微眯了眯那狭长的凤眼,原本本能地就要挡下凤于飞的手瞬间回拢入袖中,死死的掐着袖口,紧抿着唇一声也不吭。 凝歌只顾着发泄她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却是忘记这里的凤于飞才是真正的王法,她的地位在这里甚至是低到尘埃里去,好听点是凝嫔,难听点就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 错了!她真的错的离谱!她无心去管这些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想护自己周全罢了。但是这些人处处都把她裹挟进去,丝丝毫毫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来人。把凝嫔押进楚风宫,没有孤的命令不准出楚风宫半步。若有违逆,格杀勿论!”凤于飞像是丢一块破旧的抹布一样顺手就把凝歌向后一丢,就转过身子不再看凝歌。 凝歌身子后仰险些就要摔倒在地上,却在关键时刻左脚一个猛然的后踏身子微微上仰好似鲤鱼打挺般那么一跃就稳住了后仰的身子,“咚!”的一声只半跪在地上。 凝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那点个底子已经被泄露了个干净。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没脑子,摔倒了也不过是痛上一痛,这么一个翻身岂不是自讨苦吃?! 但是很显然,刚刚还处处向着凝歌的皇后和凤于曳丝毫也没有开口帮她的意思,只是那样闲闲散散的站着。 凤于曳看着凝歌却是有些惊奇,没有料到她并非如看见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不仅仅是个性斐然身上还有点功夫底子。凤于曳皱眉看了一眼背对着凝歌的凤于飞似乎是不曾发现这些个异样,只是冰冷的站着。一时间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来,只偷眼看向皇后凰九却发现那人只是微微含笑就冲着他摇了摇头。 凤于曳敛眉不再去看跪在地上的凝歌,微微晃动了一把手里的虎头杖冲着凤于飞的背影淡淡道:“皇兄若是处置家室皇弟就不在这里叨扰了。横竖皇弟今日看来是救错了了人了,这就回去痛思己过。” 正文 第二十章 太后懿旨 说罢看也不看凤于飞就从凝歌身边擦肩而过,拐杖那达达的声音犹如马蹄没有丝毫的停顿就渐渐远去了…… 一直站在凰九身后不远处的大太监长彦一个挥手,就见身后的长廊拐角后处踢踢踏踏走来一群侍卫,拖起地上的凝歌就向着楚风宫行去。 凝歌莫名从凝妃的位子上摔了下来,一朝之间就成了凝嫔。她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怜了秋少哭成了泪人。 “公主,这楚风宫本就偏僻,您如今又没了宠爱丢了妃位,怕是日后要有不少的委屈等着您。你金枝玉叶……”秋少噎着气,说话都不利索了。 凝歌拂袖:“金枝玉叶又怎么了,难不成我在这宫里当真还过过什么至高无上的日子么?” 看看如今这个公主的处境就已经明白,显然是向来不受宠的,即便是在玉珑国是做了女皇帝,到这里来也堪堪只是个小小的妃嫔罢了,偏生还身无长处,和那凤于飞处处不对盘。 谁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秋少一愣,想起凝歌这三年来忍气吞声却终究熬不过被裁出宫去的命运,哭的更加的厉害了。 凝歌瞧着那张梨花带雨的隽美桃花面,在心里颇有些哀戚的长叹了一声。 即便是遮不住秋少着泪涟涟的双眼,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毫无依靠的陌生世界里,秋少是她唯一的安全感了。 算计着她的父皇,算计着她的旧情人绛寒,还有那关系莫名的凤于飞、凤于曳和皇后凰九三人组一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凝歌裹挟其中任意沉浮却丝毫不能动弹。 凝歌抿唇,素白纤长的手指抓的腿上的绫罗起了褶皱,又在瞬间放松下来。坚定道:“秋少,不要哭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秋少茫然看着凝歌,“扑通”一声跪下:“公主,有了您这句话,即便是秋少死了也无憾了。” “说什么……”这厢凝歌刚沉浸在这忠仆表忠心的动人场景中,那边一道尖细的声音就船头了楚风宫的屋檐一路传了进来:“云安太后懿旨,宣凝嫔于慈宁宫觐见——” 凝歌收了要去搀扶秋少的手,遥望那疾步而来的宣旨队伍,不过是一道口谕罢了,前前后后来了数十人。撇开那蓝衣顶戴的三四个小太监不言,后面林总还带着六个带刀的侍卫,只怕是来者不善吧? “公主……”秋少飞快站起来,拽着凝歌的袖口惶惶然看着那渐行渐近的队伍,只话音落地的功夫就已经毫不客气的迈进了正厅。 “凝嫔娘娘,请吧。云安太后娘娘等着您呢!”为首的大太监皮笑肉不笑,微微一甩浮尘做了个请的姿势。 秋少身子一颤,转头冲着凝歌茫然摇头,一双杏仁一般的大眼里写满了祈求。握着凝歌袖口的手猛然改为抓住凝歌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凝歌的手腕捏碎一般。 凝歌蹙眉,抬手握在秋少几乎要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报以一个安慰性的笑容道:“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公主……”秋少想要说些什么,眼神飞快扫了站在下首太监一眼。话音未落,那太监眼神沉了沉,微微染上了些许冷色,脸上的笑容却稳妥的很。 “娘娘……云安太后正等着您呐!” 凝歌心知躲不过,挣脱了秋少的手举步走在前面,背影坚挺,似永不弯曲。 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又有一丝无奈。 此时距离她在曳香院跟凤于飞、凤于曳两兄弟闹起来的时候不过区区两个时辰,见着甚众。云安太后是皇帝的母亲,说到底才是这后宫的主子,后宫是非八卦流传如长风,此时必定是那长风刮到了那云安太后耳朵里,瞧着秋少见了鬼一般的模样并这传旨的大太监阴阳不定的冰冷腔调,凝歌就知道自己这必定是要去倒霉的。 凝歌一路沉思着,由着那大太监领进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金碧辉煌,正殿之后就是以宽大的汉白玉屏风隔开的寝殿,屏风上四美图团扇扑流萤图栩栩如生。映衬的同时汉白玉地砖的地面上光可鉴人,大则大亦,却平白多出了许多冰冷坚硬的错觉。 屏风之后又垂珠帘遮挡,偌大的房间内稍有微风便能听见那珠翠撞击的叮咚声响。凝歌蹙眉,心有不安,恰好风停了,屋内安静的厉害。云安太后似乎是在屏风后跟谁下棋,不闻其声,只听落子的声音在空当的殿内分外的响亮,领头的太监进去通传,一阵喁喁低语之后,那屏风后面穿出来的却是皇后凰九颇有些淡漠的声音:“凝嫔?”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惩处 凝歌心中正奇怪,屏风后一阵响动,就见一个体态窈窕的妇人由皇后凰九搀扶着,袅袅婷婷挑了帘子出来。 说是妇人,但是能当得起袅袅婷婷的毕竟不多。凝歌微微愣了愣,暗忖这难道就是凤于飞的生母么?按照凤于飞的年龄,他的母亲也应该早过了四十大关,即便是在现代科技发达的情况下,保养的如何的好也都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了,只是眼前的女子生的肤如凝脂,眼黛眉稍之间不见丝毫皱纹,头上堆云砌乌珠翠满头,身上一袭深红九凤朝日蜀锦刺绣,更衬得那人光彩照人,华贵异常,不见丝毫凝歌想象中的老态。 这哪里是什么母后?分明就该是姐姐。 凝歌心思百转千回,只是一想在这慈宁宫中能劳动凰九搀扶的除了云安太后无疑了,连忙打了个福恭敬道:“妾身给云安太后娘娘请安,云安太后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哼。”云安太后微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似乎没有理会凝歌的打算,径直错过凝歌坐上了正厅的主位。伺候的丫鬟无比的伶俐,来回穿梭端茶送水。凝歌只能端着手保持着请安的姿势,片刻之后就听见身后传来瓷器撞击的声音,依旧是皇后凰九。 “母后今日和臣妾下了许久的棋,难道是不够尽兴才招凝嫔过来的么?”凰九温柔之极,字里行间似乎都亲这些笑意。 云安太后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声道:“你有天大的事情都想替别人瞒着,说来是叫哀家心里舒坦一些,却不知道这皇宫的墙四面透风,刮得哀家耳朵生疼。” 凰九微微一愣,眼风只扫了一下保持半蹲着的凝歌一眼,原本温润的笑意微微有些收敛,正色道:“母后可是听闻今日在曳香院的事情了?那不过是下人以讹传讹,必定要有所偏颇。母后大可不必全信。即便母后要追问,也要免了凝嫔妹妹的礼不是么?母后心慈善良,见不得人受苦的了,总要给人解释的机会不是?” 凰九一番话说的婉转通透,却是听的凰九都一阵莫名。云安太后今日叫她来显然是要在凤于飞之后还要给个难堪,这也是凝歌意料中的事情。甚至浑身的皮都绷紧了等着这一顿罚来,凰九难道当真不知道云安太后云安太后的懿旨?这是在帮她? 凝歌摇了摇头,有些恼恨自己对于这具身体的记忆有限的很,此时竟然不能追根溯源找到凰九和她之间的利益共同点。 凰九帮她说话也不是一次,也或许她们本来就很好。 在现代被背叛的黑暗记忆却瞬间汹涌而来,占据了凝歌整个头脑。她一个机灵瞬间惊醒,十二分警惕都调动了起来。 她不该相信任何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不该祈求任何人会帮助她。 “哼!免礼?!这些来路不正的狐媚子进宫勾搭裕王,为此折损了哀家多少孙儿?皇帝顾念和裕王当年情分不杀分毫。他心慈手软,是给面前的这个凝嫔下了迷魂汤,而皇后你是一宫之主,如何也这样不分是非轻重?!” 云安太后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落定在那汉白玉制成的地板上,如一把把钢刀直刺凝歌心病。她端着的马步微微有些不稳,心中一念起,转头不甘道:“太后娘娘不亲临现场,如何知道是别人勾引的裕王爷?又如何知道臣妾是给皇上灌了迷魂汤?!” 云安太后愣住,眼神还停留在坐在下首的凰九身上未及收回,根本没有料到凝歌还敢回头顶撞,柳眉一竖,双眼圆睁瞪着倔强站着的凝歌,忽而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放肆!” 凰九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从凳子上滑下来屈膝一跪就跪在了云安太后身前:“母后息怒。”又转头对凝歌喝道:“凝嫔,还不跪下给母后谢罪!” 凝歌仰着头上前两步:“云安太后娘娘,不过是因为不能多苛责于皇族,非要拿女人作为牺牲品。你们深处云端枉自决断,却从不顾下面人的生死,您折损的每一个孩子,难道你都确定不是你孙儿吗?” “凝嫔!放肆!”凰九低斥,一把拉扯着凝歌叫她跪下,凝歌不动如山,一双闪动着怒火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高贵恼怒的面庞却不见丝毫畏惧。 在现代的时候,是不是也就因为杀手的身份太过卑微,所以她凝歌就成了李平抢下执行任务的牺牲品,为了转移敌人注意力或者是因为她得罪了仇人也好,横竖这些决定都是上层的决定。 她恨李平,但是她更恨那些草菅人命,用完就丢的上层指挥。 心里纠结起来的酸疼何不甘给了凝歌勇气,暂时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一个低于人不知道多少等的妾室,自故自甩了凰九拉扯她的手臂继续向前道:“太后娘娘,既然真凭实据就不要妄自猜测混乱顶嘴,今日死了一个凝歌他日还有更多的凝歌,你手上带着佛珠却不存善念。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来人!快来人!拖下去,杖责五十,掌嘴五十!然后拖入午门后斩立决!”云安太后气急败坏,顾不得下面跪着的凰九怒吼道。 慈宁宫外窜进来许多的人,为首的正是传旨的大太监,身后的人跟说好的一样抬着板凳拿着两个手腕粗的木棍,木棍尾端都是暗红的鲜血,棍尾已经完全裂开,能清晰瞧见上面的倒刺里面卡的血肉。白花花的趁着那朱红朱红漆面更加的瘆人。 若是旁人看见这样的场面怕是腿都要吓软了,只是凝歌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于这样古老低端的刑具早就司空见惯,微微向后撤了一步冷笑道:“云安太后娘娘这是要屈打成招吗?原来这宫里的妃子都是这样死的!” 云安太后脸色愈加的冷,一挥手那大太监就卷了袖子麻利的冲着凝歌走过来,闷不吭声抬起巴掌就向着凝歌脸上掴去。 亏得凝歌是练家子,身子微微向后一仰就精巧的避开了那太监厚实的巴掌,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那太监的手腕死死捏在命门上,那太监龇牙咧嘴的却始终不肯吱声,“卡擦”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响之后,那太监忍不住哀嚎起来。 云安太后冷哼一声,似乎等的就是这样的时候,冲着门口方向一挥手,沉下眼睑冰冷道:“拿下!杖责五十之后送入死牢!” 话音一摞,门口应声蹦出来几个带刀侍卫,三两步一动就把凝歌紧紧的围在中间。凝歌冷笑,暗想果然是在这里等着呢。 凰九盯着圈子里的凝歌看,眼神微微放空,睫毛恰到好处的遮去了眉眼里的光芒。凝歌一人之力对抗慈宁宫众人,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冰冷。 凝歌嘴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掐死了哀嚎的大太监不肯松手,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瞧着的却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云安太后。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窥见凤于飞与柳妃欢好,当时说的就是凝歌求的云安太后和凤于飞同床。 本来应该是个体贴入骨的好婆婆,却在下一瞬间变了脸要她的命。 看来来了这里她衰到爆的运气也并没有转变。她恼恨看见的这些主宰她命运的人,不过是想要安稳现世,为什么这么难? 更气人的是这原本的身体到底是有多拉仇恨,丢了一大堆不明不白的烂摊子是要闹哪样? “不仅仅该要拿下送入死牢,还当斩立决才是!”一道凉凉的声音落地有声,稳妥的传进殿中。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一身明黄的凤于飞恰好走过门口的转角,背手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胸口双龙戏珠的图案今日分外的狰狞,龙袍那镶了金线滚边的下摆浮动许久才贴于脚踝,显然来势汹涌着急,姿态必定不如面上的这般的平易近人。 “皇上万岁!”除了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凰九与那高高在上的云安太后保持原本的姿势,众人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凝歌丢了手里几乎嚎的没了力气的太监,倔强的迎着门外照射进来的夕阳光辉瞧着那明黄色的人影迈过门槛走进来,步伐极慢,但是却又好像每一步都有算计,恰好和昂首挺立的凝歌擦肩而过,清晰的能听见丝绸和丝绸摩擦在一起的轻微声响,凝歌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皱眉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哦不,救星。 他来干什么?凑热闹? “母后说儿皇说的是不是?”凤于飞笑盈盈的问道。 云安太后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怎么?皇儿今日是来拆哀家的台的?” “儿皇不敢。母后既然要杀凝嫔,儿皇求之不得。只是和玉珑国之间的邦交就要陷入僵局,您是觉得凤翎国安泰太久了要给儿皇找些事情做做?”凤于飞挑眉,半眯着的凤目微微抬起,一瞬不瞬的瞧着面前姿容未改的云安太后……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你为什么救我 云安太后脸色微变,似有挣扎之色。跪在一边的凰九恰如其分开口:“是啊母后,凝嫔虽有过错,但皇上已经有惩治在先。而且凝嫔是玉珑国公主,玉珑国如今实力和我凤翎国相当,若是有战事必定要两败俱伤。您三思……” 凤于飞眼角余光微微扫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凰九,微微笑着不说话。 云安太后思忖良久,一挥手道:“罢了。随你们去吧。”她幽幽转过身,无奈道:“哀家倒是想杀鸡儆猴,奈何他裕王招惹的人都是和亲公主,重臣幺女,一个也得罪不得。皇儿,你心慈手软,处处受一个废人压制,叫母后如何安心!” 凤于飞眼神闪了闪低语道:“母后安心。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你!”云安太后猛然回头,头上珠翠急匆匆的撞成一片,红唇抿起,满目的恨铁不成钢:“你真是要气死哀家!哀家知你念当年他的生母华贵妃抚养你六年的恩情迟迟不肯下杀手,但是你要记着他始终是个王爷,这样豢养在宫中已经不成体统,若是再纵容下去,你的天下不必战事霍乱就要拱手让人。你让哀家辛苦经营这么多年还要沦为阶下囚吗?” “儿皇自有分寸,母后宽心便是。至于凝嫔如何处置,还是母后说了算可好?”凤于飞神情温和,自利行间的耐心也是和凝歌一处的时候没有的,若非是双目犹如那深不见底的深潭般深不可测,偶尔波光潋滟,流动的却不是话里的那般柔软温和,凝歌当真要觉得眼前的凤于飞换了一个人了。 云安太后见凤于飞如此姿态,知道自己说的话又如往常一样打了水漂,心中气急,一字一句道:“既然皇后和皇上一处都在位凝嫔求情,今日哀家不计较犯上之罪,死罪易免,活罪难饶。五十杖责,五十掌嘴照旧。皇上觉得如何?” 凤于飞笑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这一声好说的凝歌想要跳起来抽凤于飞一顿,云淡风轻的语气,轻松的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一般,凝歌心知刚才自己跳出来和当朝云安太后理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这次是咬死了牙关不吱声。 这也大概是她从这个公主的身份上面得到的唯一的好处了,虽然也不算是什么好处,但是受伤好过死去。 而今时今日这些人,她都会要回这些代价。 “不过今日的刑罚,孤亲自动手。”隔了许久凤于飞陡然冒出一句话来,提着刑棍的侍卫一愣,旋儿面面相觑。云安太后和皇后都面色复杂的瞧着凤于飞,而他似乎毫无知觉一般,笑盈盈的夺过侍卫手中的刑棍对着凝歌道:“你可知罪。” 凝歌低下头,咬牙切齿蹦出来一个字:“知。” 她伏在刑凳上闭着眼睛,只听得凤于飞把刑棍抡的一阵风响,下意识就缩进了小腹收紧了臀肉。 “卡擦!”一声剧烈的碎木断裂的声音,凝歌只觉得臀部一疼,似有一把匕首扎进去一般浑身一个机灵,她死咬着牙关强忍着回头一看,地上有半截木头咕噜噜滚到了她眼前。 该死的凤于飞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是连那样结实的刑棍都断裂了。 “母后,刑棍断裂如何算?” 凰九冷不丁插声道:“母后,传闻凝妃琴技天下一绝,在玉珑国时候就闻名天下,如今入宫三年,必定是要有所长进。下个月初五正是母后的生辰,天地同寿,您向来喜欢这些东西,臣妾已经请了棋书画三技顶尖的高手,只是四缺一,少了天下第一琴师的助兴难免是有些扫兴。不如……” 云安太后点头会意,有些不耐的挥挥手:“抬她回去吧。” 凤于飞这才丢了手里的半截刑棍,却出乎意料的弯腰翻转过凝歌一把横抱在怀中,跟云安太后道别之后飞快离去。 从头到尾都不曾看跪在地上的皇后凰九一眼。 凰九的死死扣在一处,手指相交接,指甲深深抠进肉里也不自知。云安太后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淡淡道:“你如此为他,当真值得吗?” 凰九想了想,依旧是点了头。 云安太后眯了眯眼,有些颓丧的向后微微一仰:“哀家累了,你给哀家按按。” …… 刚出了慈宁宫宫门,凝歌就在凤于飞怀里挣扎着要下来:“皇上,我自己走就好了。” 凤于飞沉着脸不说话,脚步一路飞快,迎面而来跪拜的宫女太监都来不及跪拜就已经见他匆匆而去。凝歌觉得别扭,也不愿意沾他身上的帝王风气,有些懊恼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凤于飞挑眉:“哦?” 说完手直接一松,亏得凝歌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凤于飞的龙袍领子,依靠着他身上卸去的力道才勉强算是站稳。 “嘶……”凝歌倒吸一口冷气,瞪了凤于飞一眼之后连忙微微沉下腰身等着那刺骨的拉扯疼痛过去,臀部的疼痛叫她整个后背都是冷汗,但是身为21世纪神秘组织的杀手训练营里训练合格的杀手,比谁都清楚这一下刑棍打下去的有分寸,虽然力道大了一下,却是避开了臀部腰部的骨头打在活肉上面,只是疼痛却伤及不了筋骨。 只凭借那断裂的刑棍就觉得下手很重的人很显然是被这样的情况给懵了,但是凝歌心里却有了底。 她探究一般的瞧着凤于飞没什么表情的脸,舔了舔有些干涩的红唇皱眉道:“你为什么救我?”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从一见面就各种不对盘。他想要她死,甚至嫌弃她的一切。但是他确实救了她没有错,若是凤于飞没有能及时来的话,凝歌还真没有把握要跟慈宁宫的人抗衡。 “呵呵……孤只不过是不想爱妃死的太快罢了。”凤于飞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把描金纸扇,微微一展开横在胸前,脸上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笑意。 “事情分明是你们挑起来的,为何要我承担后果?”凝歌不甘心道。 “孤喜欢。” “那你为何还救我?” “孤又不喜欢了。” “你……” 凝歌转头就走,凤于飞也不在意凝歌逾距紧随其后,这一幕恰好落定在未出门的凰九眼中,原本要跨过门槛的绣鞋收了回去,精致的护甲扣在慈宁宫朱红的门扉之上,一寸寸收紧。最后竟然“咔嚓”一声断了,半截镶嵌着珠翠的假指甲跌在地上,咕噜噜一个滚动就到了凰九脚下,身后的丫鬟连忙捡起来拢入袖中,提醒道:“娘娘,我们走吧。” 凰九恍然惊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慈宁宫,这里那里是她能失态造次的地方?当下一个苦笑,敛了扶在门上的手迈出门槛。 凰九停留在慈宁宫的一株未长成的菩提树下,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苦涩。 “言笑,你还记得十一岁的时候,本宫刚进宫那一会么?” 言笑低头:“当然记得。那是娘娘最快乐的时候了。”凰九的手搭在那菩提树细嫩的枝叶上面,说来也奇怪,当年凰九进宫的时候慈宁宫里就有这么一株菩提树,这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这菩提树似乎不曾见长,依旧是纤瘦渺小,也不知道是在预示着什么。 “是啊……最开心的时候。”凰九掐了一片菩提叶子,眼神有些空洞。 慈宁宫为了太后养老舒适,向来都是以清净为主。这条石板路凰九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从第一次选秀道现在日日过来陪侍,已经十余年过去了。凰九终于从一个半大懵懂、如痴死矿的小姑娘长成一个雍容华贵、天子绝色的皇后,这其中苦楚无人知晓。 凰九想起她十一岁的时候,由父亲领着跟其他选秀的宫女一起进宫,秀女里面她最出众,因为她年龄最小,进宫还有男子陪伴。 父亲说,她是命定的皇后。选秀也不过是个仪式而已。凤于飞身边的那个位置只可能是她的。她心中雀跃,带着红盖头欢天喜地的蹦跶。 长了她四岁的凤于飞一直都是她心中所向。 只是进宫的日子出乎凰九的任何一个预料。十一岁她不懂凤于飞的冷漠,十三岁还不懂,十六岁也不懂。凤于飞照常纳妃宠幸美人,她就整日竭斯底里的闹腾,前朝到后院鸡犬不宁。 有了凰家的庇佑,她无法无天、任性妄为。只为了填补心中的哪一点空虚,只是凤于飞如磐石一般坚定不移、完美无缺,终究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他是她心中所向,梦中期许,为何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到了十七岁,凰九才真正明白原来这皇后真的只是个空壳子,他甚至连她的床都不曾上过。她和他只是陌路人,就算是戳破了心窝子里面的鲜血,也未必暖的了他的心。 高高在上的皇后陪伴皇帝六年有余,竟然还是个处子。 凰九渐渐安静下来,恬淡有礼,大方得体。众人正在感慨当年的小皇后终于长成的时候,凰九已经心如死灰。 学会杀人,学会算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凰九终于成了凰家的凰九。即便是一个在后宫之中资质平庸的凝歌也能轻易夺得他的注目,可是她什么都得不到。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没有你要的温柔 “娘娘,天黑了。”丫鬟提醒道。 凰九的心思才骤然从那悠久的记忆中收回,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再看手里那细嫩的菩提叶子早就被她掐成了碎末,碧绿的汁液染就了细白的手指,混着掌心的鲜血一处说不出来的妖娆诡异。 凰九眼睛眨了眨,所有的脆弱和无助都尽数散去,凤眸染上冰冷,许久才自言自语一般道:“这凝歌倒是真没有叫本宫失望。” 被唤作言笑的正是凰九身边的大丫鬟,生的珠粉玉面,年纪比凰九还要长上几岁,面上未开口就见七分笑,听闻凰九的话连忙上前掺了凰九的手:“娘娘,这才是一颗好棋子不是么?只是奴婢不明白……您为何帮凝嫔……她若是今日在慈宁宫遭难,岂不是正和我们的心意么?” 凰九半眯着凤眼,冷笑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凰九面色复杂,两道弯月一般的柳眉深深的蹙在一处,姣好的额头上都是清浅的皱纹,她伸手拂去,心中就愈加的冰冷。 这些沟壑中的任何一道,哪一个不是灌满了泪水和期许,这都是要拜凤于飞所赐,自然是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言笑,本宫……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无情,难道本宫还要固守坤宁宫不成?”凰九迈出门槛,瞧着已经暗沉的天色茫然道。 荣华富贵之后,都是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在这皇宫里面,真情实在是卑微的可怜。原本韶光正好的面容上面如今都是仇恨和冰冷。 言笑无言,自然是知道这个“他”指的是皇上凤于飞,心里微微的长叹了一口气,暗想皇后终究是爱那人太深,以至于这些爱如今尽数都变成了恨。 是啊,如何能不恨。在这四面高强的深宫后院里面,唯独坤宁宫冰冷如窟穴,堂堂皇后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多少的耐心和青春萌动都被消磨殆尽,如何不恨? “娘娘,我们回去吧。”言笑避开话题,小心翼翼的搀扶凰九过了慈宁宫的宫门,当年选秀站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不曾料到今日会有这样的境地? …… 是夜,凝歌伏在床上由秋少给后臀的伤擦药,秋少噎着气,下手也一忽儿轻一忽儿重的,疼的凝歌龇牙咧嘴的。 “太后忌讳妃嫔与裕王爷之间的事情,每每遇见这样的事情都是严加打杀,这楚风宫比那冷宫要恐怖的多,进冷宫尚且还能活命,进了楚风宫一个不小心就只能从这皇宫里消失。公主,您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秋少抽噎道,顺手抹了一把眼泪。 “消失?”凝歌心中一惊,猛地一个回头却牵动了后面的伤口,连忙回头趴好。 “是啊!裕王爷是祸害,您怎么能去招惹他,否则被灌上秽乱宫闱的罪名岂不是只能有死命一条?”秋少苦口婆心,每一句话都要在凝歌的脑海中炸出一个空洞来。 凝歌总算是明白太后来宣旨的时候凝歌瞧见那大太监为何是那样害怕的神情了,也总算是能理解凤于曳当时说的他本就是祸害的真正意思。 想起那个笔直落寞的背影,还有那要完全依靠拐杖的腿脚。那样骄傲的人,是不是每一次都是这样被灌上秽乱宫闱的罪名的? 所以曳香院和楚风宫就成了皇宫内的雷池,怕是连凤于飞自己都甚少涉足。 为什么不肯放他出宫呢? 所有的谜题都直接指向了曳香院的凤于曳,凝歌却如何都找不到要责怪他的理由。只觉得悲悯丛生,自顾自的想着凤于曳被囚禁在那里的各种滋味。 “叩叩!”凝歌正在沉思中,门口却忽然响起敲门的声音。秋少脸色微变,瞧着床上旧伤未复的凝歌嘟哝道:“不会又是……” “不会的。”凝歌打断了秋少的话头示意她去开门。 凤于飞和云安太后不会放了她还专门敲门来杀人。 推门进来的是凰九身边的大丫鬟言笑,后面跟着一溜儿的丫鬟,一人手里一个暗红色的托盘,上面覆以绫罗绸缎为遮盖,衣裙迤逦,不等凝歌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床前,而她的大丫鬟秋少早就不知道被这些人推搡到哪里去了。 凝歌蹙眉,身子也跟着绷紧。瞧着那些人步履轻盈,落地无声,这个个身上都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若是来者不善,她怕是一手难敌众怒。 这皇后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凝歌只在慈宁宫和言笑有那么一个匆匆一瞥的会面,知道是皇后凰九身边的人。想起来凰九今天不遗余力在云安太后面前求情,她心里总是有一种诡异的不安。 凰九,太过神秘高深,至少不会像是表面看见那样的大方得体。她不能确定凰九就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身子绷得紧连累的身后的伤口千般万般的疼,一时之间冷汗如雨,看的言笑心中微微一愣。 果真如皇后娘娘说的,这凝歌不似等闲物。从前还是个软柿子,如今看来却是装出来的了。即便是这样的讨好还有防备,可见心思不若面上的清浅。 凝歌礼貌性的想要翻身起来,言笑心思一转,连忙上前按住,笑道:“凝嫔娘娘折煞奴婢了。我们皇后娘娘惦记您身上有伤,这楚风宫简陋,怕您吃了苦头,特意叫奴婢来给您送些日常用的东西。”言笑人如其名,言辞之间都带着笑意。 “这是上好的凝脂伤药,您身子上有伤擦了这个,不消半月连伤疤都瞧不见。这可是西域上贡的上品,皇后娘娘今日特意拿了出来送与娘娘。这个是上好的血燕,这个是珠翠头面六副。这是……”言笑指着那托盘里的东西一个一个给凝歌清点,凝歌却只是半眯着眼睛听得心不在焉,最后只听得一句:“皇后娘娘有交代,楚风宫人员稀少,特意点了六个丫头、四个小太监伺候娘娘日常起居。奴婢把人都带来了,您挑挑看。” 凝歌一机灵,下意识道:“不必了,我这里有秋少就够了。” 言笑也不恼,继续说道:“秋少是娘娘的陪嫁丫鬟,自然是要贴身伺候。只是这么大的楚风宫就秋少一个人未免是要累着她,娘娘或者刻意挑几个中意的留在外院洒扫也是好的。” 凝歌心思一转,点了头瞧着几个款款走上来行李的丫头,耳朵微微动了动,信手点了两个就对着言笑真挚:“请姑娘带谢皇后娘娘。今日之恩,凝歌必当谨记。”凝歌谢恩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言笑微笑点头,带着丫鬟告别凝歌准备回宫。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难辨真假。凝歌的目光依旧是停留在那衣裙迤逦的丫鬟们的脚下。 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些丫头和言笑一样,都是有些功夫的人。或许是皇后当真有心要这些丫头前来护着楚风宫,也或者是另有所图,凝歌心中没有决断,对于和皇后的关系更是没有把握。 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秋少,只是那丫头心灵太过脆弱,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自己真正的主子已经死了的劲爆消息呢。 言笑走后,秋少才从门外涨红着脸挤了进来,凝歌挥手示意关门,秋少觉察出来凝歌似乎是有话要说,连忙凑到了床前:“公主,怎么了?” “点进来的那两个丫头走了么?” “恩!皇后娘娘怕惊扰了您休息,吩咐她们明日过来。”秋少眨巴这大眼,瞧着一屋子的礼物:“公主,皇后娘娘果真是体贴呢!知道楚风宫的地位要不到这些,竟然每一样都选着给您送过来了。” 凝歌反问:“是么?” “是啊!据说皇后娘娘十一岁就进了宫,和皇上感情甚笃,向来体恤六宫。公主您是知道的,从前您也没少受皇后娘娘照拂呢。”秋少掀开被子挑了凰九送来的伤药准备个凝歌上药。 “感情甚笃?没少受照顾?”凝歌伏在枕头上只觉得后臀一阵清凉入骨,竟然真的就消减了许多的疼痛。 凝歌的心思总算是腾出了空来想着秋少话里的那几个字,要说凰九和凤于飞怎么看都没有感情甚笃的感觉吧? 难道是她多想了? “秋少……其实我……”凝歌思忖良久,还是决定要告诉秋少自己的身份以方便问话,只不过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刚被合上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抬头看去,门口站的不是别人,却是一身龙袍加身的凤于飞。 凝歌蹙眉,这一环接着一环,一个接着一个,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啊。今天搬家的时候没有去烧柱高香,菩萨一定是要来责罚她来了。 秋少被 吓的不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皇上……吉祥……” “你下去。”凤于飞丝毫没有损坏了别人大门的自觉,一挥手就遣退了秋少,踱步向着凝歌走来。 看来有人比他更早来一步,接连着几天的用度都已经奉上了。这满屋子的金银珠宝,贵重药材,她和她的丫鬟是不是在这屋子里偷偷乐开了花? 凤于飞深深的扫了一眼四周琳琅满目的托盘,瞧着木讷在原地的秋少声音冰冷:“还不滚?!” 秋少一溜烟跑了,连凝歌的身后的被子也忘了遮盖。凤于飞的视线落定在凝歌后臀,眼光幽深,深棕的瞳仁里窥不见是什么样的情绪。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上药 凝歌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是在上药,适才进来都是丫鬟,半遮掩着身子也不算失礼。只是凤于飞一进来,这气氛就显的不那么对了。 她脸上噌起一阵红云,只感觉凤于飞目光如炬不曾有半分转移的意思,慌忙拉扯了被子盖住后腰以下部分,咬牙切齿道:“皇上深夜来臣妾宫里,又不招随从通报吟唱,是有何要事么?” 一夜缠绵遣倦换不得高高在上也就认了,换来了一个楚风宫居住也可以容忍。只是凤于飞就好像阴魂不散天生要和她作对一样,到了楚风宫还要来个囚禁。 归根结底,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源自于面前的这个王法——凤于飞。 凤于飞听得出凝歌语气不善,挑眉道:“孤到爱妃宫里来还需要通报?这是谁的规矩?”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然凤于飞才是规矩。 凝歌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在心里怒吼三声:“韬光养晦,忍!”才勉强平静下来,只攥着被子不做声。 凤于飞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侧身坐在床边。凝歌下意识拥着被子连连后退,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瞧见凝歌颇有些嫌弃他的动作,凤于飞脸色瞬间也多余转阴,半眯着眼睛冷笑道:“你说孤要做什么?” “皇上,妾身如今有伤在身,只怕是不适合侍寝。您还是寻个身子骨好些的吧,免得扫了你的兴。”凝歌扯了一抹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种马除了播种实在是做不来其他的事情了。 凤于飞气结,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终于忍无可忍,伸手一把按在凝歌受伤的后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可惜了孤就喜欢你这样的感觉。怎么,爱妃是借了孤的龙种成功了,就觉得自己能安然怀孕,滞留深宫?” 凝歌疼的浑身一抖,咬牙不肯做声。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至少是在短时间内是不想要碰到这个种马。 凤于飞冷笑,一把扯开了凝歌身上的被褥,凝歌半裸着的身子就暴露在空气里,后腰以下一片惊悚的血红。 “皇上,这样可满意?”凝歌似乎瞧不见那后面的鲜红的中衣,勾着头浅笑着看着凤于飞。 凤于飞瞧着这颇为挑衅的笑容着实一恼,却也没有料到她伤的这样严重。 在曳香院和慈宁宫显的身手难道是假的?她不是应该本能的有内力护体?那一杖打的轻巧,又避开了骨骼,若是会功夫的话,怎么会这样严重? 这女人到底走的是什么路数? “你不是会功夫?”凤于飞皱眉。 凝歌气不打一处来,这下总算是知道凤于飞的意思是什么了。他是以为她像他们古代人一样有真气护体?她修的是搏击刺杀的本事,哪里来的内里气功? 真男人真是…… 凝歌把头埋进被子里,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后面的风光如何被人看了个精光了。 凤于飞皱眉,小心翼翼的掀开后面薄的可怜的“遮羞布”,刚才秋少上药的时候就已经剪去了大半,凤于飞那一掌正好抓在伤口上。此时也顾不得看那诱人的沟壑,手腕一动,袖里落了一个碧玉色的小瓷瓶子,他忙着往那伤口上撒药,专心致志的好像面对的不是屁股。 他不会是专门来送药的吧?凝歌心中一惊,只是下一刻就完全颠覆了这样的想法。那白色的药粉就好像是火星一般,灼热的落在那撕裂的伤口上。外翻的皮肉瞬间都恢复了直觉,好似从里到外被刀子割开又重新缝补一般。 分明是在手术台上做了一半的手术麻药清醒的感觉。 凝歌缩着浑身的肌肉不敢动弹,手指丝丝入扣把身下浅绿色的被单生生就扯出个洞来,死咬着嘴唇一句**也不出口。 “好了。”凤于飞凉凉开口,那碧玉的小瓷瓶子落定在凝歌面前。这时候的凝歌情愿相信皇后善良的,起码她的药不会疼。 而凤于飞好像是窥见了凝歌的思想一般,徐徐道:“你刚才抹的那药膏确实是西域进贡。不过里面含有一味红花,且薄荷厚重。能消减疼痛,却未必能愈合伤口。而且能使女子不孕。” “什么?”凝歌不可置信的回头:“不可能。” “孤以为你聪明的很。”凤于飞瞟了一眼凝歌,背手去翻开了那托盘上面的绸布,一样一样把那礼物翻了个通透。冷眼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凝歌道:“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要是想好好活着,最好离凰九远一点。” 凝歌口水一噎,不住的咳嗽。 “皇上在说些什么?臣妾听不大明白。皇后宽厚仁慈,救妾身于水火,若非如此妾身早就一命呜呼了。何以要离皇后娘娘远一些?”凝歌若有似无的扯开了话题,心如擂鼓一般轰轰跳的厉害。 凤于飞冷笑:“你只记得她救了你?” 凝歌顿了顿:“自然,皇上画龙点睛般的出现也是妾身救星。” 凤于飞冷哼一声,猛然俯身捏住了凝歌小巧的下巴,力道大的似乎要把凝歌从床上拖下来。 “爱妃,真是期待你原形毕露的样子。”凤于飞呼吸之间的气息尽数喷在凝歌脸上,凝歌喉咙发紧,压抑着不叫自己抬手推开他。 即便是面临生死,凝歌也未曾皱一下眉头,唯独和凤于飞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她的心都是绷着的。一怕身份泄露,前途未卜,二是凤于飞生来就带着一股子压力,凑近一点就闻到冰冷的味道。 “皇上……您误会了,妾身入宫三年,即便是有真面目也瞒不过皇上的火眼金睛。” “哦?是吗?” 原来的面目是有所了解,三年前是个含羞带怯的小媳妇,苦哈哈的一路从恩车上哭进洞房中,只要凤于飞一伸手就尖叫哭泣。如今这可是个夹枪带棒的小辣椒,明里暗里的呛。三年不曾留意过她,竟然多了许多的本事。 这女人身上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还真是期待呢。 “自然是。”凝歌呵气如兰,眯着眼睛瞧着凑得极近的俊脸:“皇上,您弄疼妾身了。妾身身上的伤……” 凝歌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吐气如兰,香气袅绕在凤于飞鼻端,撩拨的他心中一动,他猛然想起昔日长歌殿的凝歌肤如凝脂玉,触手生温,身段妖娆,连喘息的声音都隐隐透着魅惑。 那一夜的撕扯和纠缠猛然涌上心头,再瞧见面前的凝歌红唇翕动,开开合合的幽香四溢。凤于飞不自禁,俯身吻上那期许依旧的绵软。 凝歌愣住,下意识抬脚就踢,却不料翻身时候压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叫凤于飞有了机会,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 凝歌明智的放弃了反抗,撑着身子小心的护着伤口。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凝歌白皙的额头上就已经密布汗珠,如小河一般汇聚在一处顺着鬓角流下,刚好落定在凤于飞固定凝歌头颅的手腕上。凤于飞一惊,才一低头就懊恼的退开身子。 “很疼?”凤于飞皱眉看着凝歌满头满脸的汗。 凝歌涨红着脸长嘘一口气,缓缓侧身挪了个位置,原本侧躺的床单又是一片殷红。这雪上加霜的本事,凤于飞不曾逊色于任何人。 “皇上……妾身身上有伤。”凝歌笑的有些无奈,不复从前隐忍中的伶牙俐齿,似乎当真是因为这点伤口无可奈何。 在杀手界混了这么多年,凝歌还当真不曾伤到这么尴尬的地方。 “你……好好养伤。”凤于飞踌躇很久才丢下一句话,转身撩了裙摆就要扬长而去。此时正是凝歌求之不得,连忙低头:“恭送皇上。” 秋少进门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瓷白的小瓶子,瞧见凝歌身后的伤口之后惊的泪眼涟涟,瞧着凝歌欲言又止,终究是沉默着上了药。 自那一夜之后凤于飞再也不曾在楚风宫出现过,楚风宫的地位也没有任何的好转,吃穿用度仅仅能高于冷宫。凝歌甚至是有错觉,仿若那一夜的凤于飞不过是场梦境罢了。 皇后说要送来的那两个丫鬟终究还是没有来,只是暗地里送了许多好些的吃穿用度来,才叫楚风宫没有落得多寒碜。 秋少几经追问,才知道是凤于飞下了旨意收了那两个丫头做了答应,自然是不能再来服侍凝歌的了。 其中的曲折没有人知道,凝歌自然也不能例外。皇后雪中送炭,凝歌即便是对她有千百个怀疑也终究是念了她的好,不断在心中唾弃凤于飞这个种马。绛寒迟迟不曾出现提醒她下一步的任务,也不曾再有人来恐吓秋少说要取她性命,凝歌几乎快要忘记了玉珑国的使命了。 即便是穷苦,也好过从前在刀口舔血。 日子太过平静了就总要冒出些事情来操心。半月之后,凝歌身上的伤刚好,一直没有露面的凤于飞就来了旨意。半月之后太后大寿,合宫庆祝,玉珑国公主凝歌最好的琴师,年年奉曲一首,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求曲 凝歌愣了许久才想起来那宣旨太监口里的玉珑国公主说的就是自己,原来的玉珑国公主才艺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他们都不知道如今的凝歌早就换了一个人,如今的凝歌除了拳脚尚可之外一无是处。 凝歌愁苦的日夜不能安睡,恍恍惚惚的不消三日就消瘦了一圈。凤于飞多半都能猜到凝歌的身份的,只是他没有动作。但是太后却不一样,凝歌身上有太后要抓的小尾巴,随时都可能名正言顺的要了凝歌的性命。凤于飞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连梨木长琴都准备好了。 只是凝歌连看也不敢看上一眼,更别提练琴了。 是夜,凝歌站在窗边看着月光发怔,手边的梨木长琴区区三日就蒙了灰。 秋少疑惑:“公主,还有十多日就是太后寿辰,您想好曲子了么?” 凝歌眼角微抽:“不曾。” “公主,您虽然琴技高超,但是太后寿辰毕竟是大事。还有两月就是清理后宫的日子了,若是能能讨太后欢心,您也多条后路。”秋水苦口婆心,言辞之间可见真心的担忧。 说起来这个,凝歌就猛然想起绛寒。刚来的时候逼得紧,不惜用手底下的人命逼着她争宠,此时却杳无消息,难道是觉得凝歌没有了价值了么? 正想着,就听见宫墙之外传来一阵琴声,忽而如流水一般潺潺而过,悠扬婉转。忽而犹如碎玉落地,珠砸玉盘,叮叮咚咚的清脆动听。 凝歌恍若置身仙境,脚底是白到彻底的玉白地砖,周边烟雾缭绕。顺而有浓墨在脚底铺就,好似沁入那玉石做的地砖一般,游龙走蛇一般在脚底下汇成了一幅画。 这样的感觉再熟悉不过,凝歌惶然想起初见凤于曳的时候,那人端坐凉亭,气质高洁,出淤泥而不染。只是后来呢?几乎不能呼吸……想起跌入水里的那一幕。 凝歌瞳孔一个剧烈的收缩,猛然惊醒。想起来这分明就是凤于曳在弹琴,凝歌赶紧转头看向秋水,秋水恍若无事人一般照常整理着桌上的茶具。 “秋水,你听这琴声……”凝歌试探道。 秋水恍惚抬头,疑惑道:“哪里有琴声?” 琴声依旧在,凝歌依旧身处房中,茶几暖塌还有秋水丝毫不变。而秋水却听不见琴声。 怎么回事? 这琴声难道是针对她一个人的? 凝歌蹙眉想了想,拢了广袖拥了桌子上的梨木长琴道:“我去后院练琴。你下去歇息吧。” 秋水点头,依旧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凝歌离去,隐约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却如何都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秋水甩了甩头,敛了心中那不好的想法,只好退了下去。 凝歌抱着琴站定在曳香院和楚风宫相交的那面围墙下面,对面就是连绵的松柏,即使是站在围墙下面也觉得有一阵嗖嗖的凉意。 凝歌攀着围墙下的一颗海棠树三两下就上了围墙,轻轻巧巧顺着围墙下到了曳香院。此时的楚风宫宫禁已解,四周并没有什么侍卫。何况凝歌身手轻巧,好似叶子落定的动静过去,她就已经到了曳香院。 凝歌循着记忆中的道路去找那个凉亭,越走近那琴声就更加的清晰。凝歌全神贯注才不曾陷入到琴声的意境里。离了那凉亭老远的地方就瞧见凤于曳一袭白衣,长发翩然,手腕起起落落,确实是在弹琴。 “咔嚓!” 此时的凝歌精神用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膨胀着,齐刷刷的都向着脑门子里涌去。凝歌故意踩断了脚下的枯枝,身子一个趔趄半坐在地上。 琴声骤停,凉亭中的人察觉到了凝歌这边的动作,在身边一阵摸索之后才悠然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凝歌身前,伸手对坐在地上的凝歌笑道:“娘娘来的很是及时呢。” 凝歌无力的摇了摇头,避开了凤于曳的手撑着地面自己站起身来,半眯着凤目直直的看进了凤于曳深棕的瞳仁里。 凤于曳是这后宫里的水火祸害。避开一点总是与自身无忧。玉珑国的事情还未有结果,凝歌心中打了个死结,总要保全自身性命。 “果真是你找我?”能换一个方式吗?凝歌有些无语的瞧着凤于曳,暗想着古代人果真是娱乐活动太少,整日的琢磨琴棋书画,连琴都给琢磨出神道来了,竟然能隔墙传音。她如何都想不到上次的冰坨子凤于曳会有什么样的事情非要找她。 凤于曳长发飞扬,浓眉入鬓,面色如月色一般皎洁如玉。再见面依旧是从前一副淡然冰冷的面容,英挺俊美依旧,依旧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背影孤单得叫凝歌不忍多看。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事情?为何会有这样清瘦孤寂,仿佛世间无物的背影? “有事?” “娘娘还真是开门见山。”凤于曳淡然缩回手,吃力的弯下身子揽起了地上的梨木长琴道:“正好皇弟闲的厉害,听闻娘娘还有个‘第一女琴师’的称号,得了新曲子,正好请娘娘一处练琴。” 凤于曳说得认真,又好似说今日的天气晴好一般的自然。凝歌却满头黑线,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闲的厉害? 所以那些和他被冤枉有苟且之事、秽乱宫闱的嫔妃都是这样开始的?凝歌没来由觉得别扭,好在这借着这夜色总算是遮掩了许多的心慌。 她终究还是有事求他。在这宫里能依靠的人虽不是凤于曳,但是只要能避开太后和有生杀大权的皇帝,她凝歌还是要试上一试。 凤于曳和凤于飞的关系看着就水深火热,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句话终究还是对的。 凝歌如此想,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适才听到凤于曳的琴声之后才想起来真正的救星就是这个冤家,艰难的抱着琴跳围墙可不就是为了找这个凤翎国最好的琴师求教么?所谓勤能补拙,还有十余日准备,到时候寻个生病的缘由糊弄过去总好过什么都不会。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凝歌抚掌,跟在凤于曳身后就进了凉亭。 “哦?”凤于曳眼神微闪,长琴落定,和凝歌落座于石桌两边。 正是入秋的时候,天气微有些凉意。凤于曳衣衫单薄,只穿了一件素白滚银边的白袍,露出清晰的锁骨,锁骨下垂着一片小小的金叶子。借着月光,能瞧见那金叶子已经被磨得光可鉴人,隐约在叶子边上刻了一行小字。 凝歌无心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也就别开眼睛不去看。 虽只露了锁骨,但是男子妖娆不惑,锁骨正巧画龙点睛,引人遐思。这样美男半裸的香艳场景,瞧在凝歌眼里一阵脸红心跳,连忙捧了桌上的茶水就往嘴里送。 “唔……” 奈何那茶水似乎是刚泡的,烫口的很,凝歌如吃了苍蝇一般吐了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急的眼泪汪在眼里僵硬在原地,好在凤于曳专注于面前的茶水,不曾注意到凝歌的异常。 凝歌心中庆幸,硬憋着咽下了嘴里的茶水。却不曾见凤于曳面前的桌子上一汪茶水,正是瞥见凝歌的窘境手上一晃外出去的水。 他今夜似乎专程等着凝歌来,桌上的茶水都布好了,茶水炉子上咕噜噜的冒着烟,泡着上好的碧螺春。 这样对月品茶,意境自然不是一般。 “适才娘娘说找皇弟是有何事?”凤于曳慵懒的抬了一下眼皮问道。 “唔……是太后寿宴要我献艺之事。”凝歌斟酌用词,小心翼翼的说。 “哦?娘娘的琴是每年太后寿宴必不可少的节目,并不稀奇。娘娘擅长音律,是凤翎国众所周知之事。难道娘娘还有为难?”凤于曳手上一顿,仔仔细细的瞧着凝歌的表情。 凝歌撑着下巴,袖长细白的手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她猛然坐正身子做愁苦状:“曲目不定。正准备向你来讨教。可有好的主意没有?” 凤于曳挑眉:“曲目不定?” 她是玉珑国最好的琴师,嫁与凤翎国之后虽一直不受宠,但是毕竟贵为邻国公主,每年太后生辰,她的琴都是压轴的节目,已然是出神入化,和他一比也丝毫不逊色。 玉珑国公主凝歌,善音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当年的才华横溢,信口拈来,如今却说曲目不定? 怎么可能? 难道果真是如了他的猜想,她根本就不是她? 凝歌着急准备节目,却并没有瞧出凤于曳的心思,闻言慎重点头,心思一转道:“我就是怕太后觉得从前的曲目不够新鲜,何况我许久不曾练琴,那些曲目未必能弹出昔日的韵味。王爷也应该知道半月之前我还因为在曳香院的误会险些被太后杖杀于慈宁宫,届时稍有不慎,怕旧事重提毁了寿宴。”凝歌顿了顿,认真的看了一眼凤于曳道:“听闻王爷是凤翎国最好的琴师,特来请教,望多加指点。” “呵呵……”凤于曳手背抵着嘴巴微微拍着桌子笑了出来,声音闷闷的,和琴声一样悠扬好听,听的凝歌一阵发怔。 果然还是笑起来的模样好看。 凤于曳沉默的时候就像是一座冰山,而笑出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似乎周身都在变暖,原本身上的萧索孤单之意慢慢消融,露出好端端一个英俊少年郎出来。 或许这本该是原来的凤于曳罢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惊墨 许久之后,凤于曳目光炯炯看着凝歌,眼角眉梢都是戏谑:“娘娘不怕皇弟卖了你?” 凝歌一愣,脱口道:“你不会。” “若是皇弟辜负了娘娘呢?”凤于曳眼色微沉,有一丝异样一闪而过,不过端了茶盅才算是隐去了那眉眼之间的异样。凝歌唯一思忖岔开了话题:“你这样毁自己名誉,是有什么缘由么?” “咳咳!”凤于曳被茶水呛到,抬眼扫了一眼凝歌道:“娘娘,我们还是来说说曲目的问题吧。” 凝歌不置可否,欣然应允。 凤于曳用了自己的琴,凝歌对那把琴有了阴影,苦苦压抑才没有本能的捂住耳朵。凤于曳好笑:“娘娘,正巧皇弟这里有一曲新作。您若是不听……” 凝歌脱口道:“当然要听了。” 凤于曳点头,伸手在手边的七弦琴上一勾手指,出来的却是一个呕哑嘲哳的音调,听得凝歌一个皱眉。 确定这是凤翎国第一琴师的琴声? 不是应该和他弹的幽冥一类的曲子一般悠扬动听,叫人满目都是高山流水么?为何好似乌鸦低鸣,呕哑嘲哳难为听? 下面的曲风也延续了凤于曳初识的那个调子,压抑的低鸣。听久了竟然也不弱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刺耳难听,反而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压着嗓子在深情诉说,叫人久久沉浸入一个婉转的故事里不能自拔。 曲子的似乎是在重复一个故事,来回翻转的诉说。音调极为简单,撇去一开始陈述一般低调的开始,后来起起落落都是那一个gaochao。 凤于曳弹琴的境界已经神乎其神,随意的一个音调都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能把人带入另外一个情境之中。凝歌甚至微有些错觉,觉得凤于曳的琴声已经能调动这世间万物,随心所欲,无所不能。此时的他面色沉静,温润如玉,袖口长拂在那嗡嗡发声的琴弦上,一切皆美不胜收。 只可惜是微微低着头,长发散落下来,叫人看不清那人面上的情绪。只觉得他分外动情动心,一个简单的曲子却谈的很是吃力。 她虽然不懂音律,但是记忆力却是出奇的好。死死盯着凤于飞起起落落的手指,每一个位置都记得恰到好处。 而她的双手搭在桌子上作弹琴状,能清晰的感觉到随着那曲调悠扬婉转,每到一个音符起落的时候那石桌就在嗡嗡的震动,时轻时重,绵延道一曲终了方才停歇。 凝歌诧异:“是内力?” 凤于曳摇头,指着那琴道:“是这曲调黯哑,却挑了低音极端拼凑,自然会震。何况这琴轻巧,镇不住这石桌。” 凝歌惊讶,曲子虽然简单低调,这新意倒是不错。 “若是用这琴的震动作画如何?你可有法子控制墨的走向?”凝歌漫不经心问道。 凤于曳尚且还停留在琴弦上的手指一下子收紧,“叮!”的一声长鸣,那琴弦竟然生生的断裂了好几根。鲜血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散落了琴身一面,他却恍若未觉,深深的看了面前瞧着惊讶的凝歌。 她探身一把拉过凤于曳的手:“你受伤了?这曲子……” 这曲子有问题。 凝歌脑海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念头,只是话到嘴边却终究只是在喉头一转就吞了回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凤于曳别有深意的看着凝歌道。 凝歌心中一惊,暗忖到底是哪里漏了破绽了。只是仔细一想这前后的说的话,不曾有一句不妥的地方。凤于曳意识到什么了? “自然是凝嫔。玉珑国的公主。”凝歌心中没底,面上反而更加的淡定迷茫。拿了帕子帮凤于曳清理手指上的伤口。 被细如丝线的琴弦划破了手指,四个手指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横流,即便是帕子死死的扣住也不能停止。凝歌毫不犹豫的撕扯了裙角的一块布料,利索的缠绕在凤于曳的手上,整个把他的手缠绕成了一个粽子才松开了手道:“还好没伤及手骨。否则怕是最好的大夫也不能替你恢复原样。” 凝歌心中惋惜,原本是来拜师学艺,但看着凤于曳这样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弹琴,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真正的凝嫔已经在哪里?”凤于曳不依不饶的抓住了凝歌的手腕,凝歌一时之间不能动弹。凝歌柳眉倒竖,佯怒道:“王爷,男女授受不亲。” 凤于曳慢慢松开了凝歌的手:“她已经死了?” 凝歌一愣:“也许吧。” 凤于曳抿唇低头,拂了拂根本就没有灰尘的袖口,瞧着包裹奇特的手指认真道:“娘娘,这个曲子,叫做惊墨。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关于凝嫔的事情,凤于曳中就一个字不曾再提。凝歌心中骤然放下一块大石头,看了看那已经不能活动自如的手掌道:“不必,你好好养伤吧。” 不仅仅是因为凤于曳手受伤了,还因为这曲子背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有时候还包括她自己。 “你的想法倒是和我一个故友很像。不过她……已经西去了。”凤于曳似乎看透了凝歌心中所想,天马行空的丢来一句话,又补充道:“曲子是新作,但是以曲作画有人和你一样有过想法。虽不至于用曲调引人,却别出心裁。对于初学者来说,倒是遮掩琴技的好法子。” 凝歌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只见凤于曳笑的灿烂,薄唇一张一合,字字句句都清晰可闻:“娘娘,您可以一试。” “你不会弹琴。”凤于曳断定。 “我……”凝歌深知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释的道理,又急切的想要解释些什么。话刚出口就惊觉不对,只吐出了一个“我”字就蹙眉不语。 凤于曳站起身来,悠然道:“娘娘不想知道皇弟如何知道的么?” “不想。”凝歌有些负气,从凤于曳身上虽察觉不到杀气却叫她分外不舒坦,直觉性的抱起梨木长琴准备告辞。 “呵呵……若是您音律造诣高深,不必在第一次见皇弟的时候就见幽冥。不过你虽不是当年的凝妃娘娘,倒是比凝妃多出来许多情趣。” 凤于曳笑容能颠倒众生,却诡异的透着一丝冰冷。 凝歌恼怒的回头,恰好撞见那双带着防备的深棕色瞳仁里。若非是冰冷,便都是戏谑。原来凤于曳一早就看出来她根本就不是从前那个凝歌,那么他从头到尾这是在逗自己玩呢? 凝歌心如擂鼓般跳的厉害,胸膛起伏之间却无丝毫害怕,黝黑的瞳孔中染上了一层薄怒。 只一字一句道:“裕王爷,论起来,本妃还算是你的嫂子。情趣二字,不当是出现在你的嘴里才是。” “是不是嫂子,娘娘心中无数?” “你……” 凤于曳止住了笑意,敛眉提醒道:“半月之后太后生辰,向来不出彩的凝嫔惯常要一鸣惊人。到时候你一鸣吓人必引起怀疑,若是太后知你冒充凝嫔。玉珑国和凤翎国之间的邦交堪忧,连你身边的秋少也难逃杖毙的命运。娘娘还是三思而后行呢,要知道出了这曳香院,就没有人能帮你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落定在凝歌耳边。凝歌脚步不争气的一顿,想起秋少满面是血的样子心里就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死不足惜,只是秋少…… 想起那个会为了她眼泪横流,会为了给她的床上添一床暖被跪了内务府一整天的小丫头,凝歌心中骤然软了下来。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只是如今却一步步心甘情愿的走在别人的陷阱里。只怨她一无所知,能力不足,不能步步为营。不能找到一座坚定的靠山,坐山观虎斗亦或是逃脱升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凝歌心中乱的很,掐着袖口不肯放手。许久才缓缓松开,安慰自己:“没关系,因果循环,今日的债我一定会要回来的。” 凝歌敛了眉眼,终究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凤于曳身边,摊手道:“你想要交换什么?” 她从来不相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必提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还害得她几乎不能翻身的男人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她。 凤于曳摇头。 凝歌惊了一惊,重新问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凤于曳皱眉不语。 凝歌心中放心了许多。只要有所求就不会无懈可击,至少是叫她这个人情做的踏实。人性等价交换,这是她做杀手的准则。 “最好是等价交换,日后两不相欠。”凝歌提醒凤于曳。 凤于曳摇头低语道:“何苦非要计较交换等值?难道你今日翻了围墙进来不是为了拜师学艺?” 是……是的啊! 凝歌脸上涨的通红,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凤于曳从凉亭角落摆放着的一个半人高的花瓶中拿出来一卷纸来,利落的收拾了桌面上的茶水,以宣纸铺就石桌,信手在纸上泼了半砚浓墨,没有受伤的左手直接就起了势。 琴声依旧难听,只是那墨水却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顺着宣纸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只片刻的功夫,就成了一株枝干分明的梅花树。 一曲落音,凤于曳又咬破了手指在那指头随意几点,红梅指头,不蔓不枝,叫人耳目一新。 凝歌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才反应过来,接连抚掌道:“好……好……好……”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名扬天下 凤于曳敛了广袖,抽了那画了梅花的宣纸一卷,又以发带绑好,递于凝歌手中:“此曲曲目简单,只消在墨水去向处拨琴即可。娘娘大可一试,皇弟听闻太后娘娘性喜春桃,这梅花便送与娘娘做参考吧。” “你为何帮我?”凝歌微微眯着眼睛,瞧着面前那双苍白但是却有力的手,却终究没有伸手去接那画。 凤于曳也不慌忙收回,只缓缓道:“并不是帮你。这是这曲子从未公诸于世。故友有心愿要这曲子名扬天下,你便是最好的选择。” “当真?” “自然。期盼你一鸣惊人,圆我等心愿。”凤于曳侧首瞧着池塘里潋滟的池水,眼里忽明忽暗的不知道是什么神色。 凝歌咬牙:“成交。今日我承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帮扶之处,定当竭尽全力。”凝歌探手接了画转身就准备走,却不曾听见凤于曳在身后低喃:“人情?若是不是呢?” 走了几步,凝歌恍惚想起来什么一般猛然回头:“对了,你刚刚说你找我来是什么事?” 凤于曳一愣,瞧了瞧当头的一轮明月,若有所思道:“赏月……” 凝歌“哦”了一声,想了想又回到了石桌前陪着凤于曳喝完了一盏茶才离去。 凝歌陷入无比勤奋的练琴阶段。十三日,痛苦而又绵长。幸而凝歌记得凤于曳所有的手势。虽弹不出那曲调中的沧桑之处,却也能模仿曲调的只是**。十之**之外,凝歌竟然真的能用那“惊墨”的曲子绘出一副十里桃花来。 为此凝歌捧着肿胀的手指头乐了许久,秋少却不甚满意:“公主这是怎么了?这曲子不是公主往日的风格。秋少跟着公主许多年,虽不懂什么音律,但是也是听着您的琴声一路从玉珑国到了凤翎国,这曲目若是您闲来逗奴婢玩尚可,要拿到太后娘娘寿宴上,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那是你不懂。届时你只帮我说我这两日身子不舒坦,整日昏睡、上吐下泻的好不虚弱,他们自然只会看见这话,却记不得我的琴了。”凝歌郑重其事道。 秋少疑惑:“那岂不是有喜的症状?”说着,她的眼睛瞬间就变得晶亮,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凝歌紧张兮兮的问道:“娘娘……你可是真的有喜了?” 凝歌头上瞬时暴起几道青筋:“只有过一次,难道会有这么准么?” 凤于飞的技术这么好? 凝歌在心里暗暗打了一个叉,面上难以掩饰的一阵厌恶。 秋少却上了心,一下子就跪在了凝歌面前:“公主,还有两个月就要到清理后宫的日子了。这次太后寿宴您可要上心一些,若是能赐予侍寝,我们就能活命了。” 凝歌手上一抖:“我们?” 话题一下子就引到了玉珑国的任务上,凝歌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秋少说过若是她不能有孕顺利留在后宫,斩杀的就是她身边的一种陪嫁的下人。 如今那些人走的走死的死,只留下一个秋少。 秋少说的“我们”指的难道是她和这具公主的身子?为什么?玉珑国国主是准备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吗? 凝歌只感觉心中一寒,驱尽了心底的暖意。 秋少瞧着凝歌的手越收越紧,眼底的焦距也在渐渐的模糊,还以为凝歌为出宫的事情无比的悲伤,眼泪当下就啪嗒啪嗒砸了下来。 她抓着凝歌的死死扣在一起的手指道:“公主,奴婢死不足惜。只是您可知道那寺庙里的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进去的嫔妃甚少有活过三个月的。何况公主虽然是国主的掌上明珠,却终究还是成了和亲的工具嫁于凤翎国。您恨国主也无用,即便是您逃脱了这深宫也不能回玉珑国了呀!”秋少说的悲切,凝歌端坐在那只觉得浑身麻木不能动弹。 她是曾近想过有机会就逃脱这宫廷。想要替现在这具身体回玉珑国好好的看一看那双父母,即便是用眼睛看着也是好的。 凝歌想到的是她留在现世还蒙在鼓里的妈妈,此时是不是在自己的尸体,不,骨灰面前痛苦欲绝。若是有人能穿越到她的身体里,哪怕是用眼睛叫她好好的看一看那老太太也是好的。 只是在这里,凝歌的期望和亲情分文不值。 她不过是一个和亲的工具。工具自然是 要有工具的用处,从前的凝歌必然是有把柄捏在了玉珑国主手里,或许是绛寒或许是秋少,总之她嫁过来除了争宠或者是死,别无退路。 “之前您叫奴婢去调查那佛堂里的事情,那佛堂不过是个比冷宫还要清冷的地方。如今里面供着的都是在哪里死去的嫔妃的牌位,阴气甚重。公主,之前秋少不告诉您是怕您害怕,您……可要好好活下去呀!” 凝歌惶然惊醒,重复道:“活下去……” 这比她一开始的期望还要低上许多。 她是被世界放弃了吗? 在现代,她被最深爱的李平背叛,在古代,凝歌被她的生身父母背弃。 果真是同命相连,机缘巧合呢。 凝歌苦笑,猛然站起身来抚着手边的琴道:“秋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你也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秋少连连磕头,似感激似欣慰。 眨眼半月已经过去,太后大寿当天一早就百鼓齐鸣,宫内张灯结彩比结了婚还要喜庆。各个宫里多发了例钱,主子带着手底下的丫鬟小厮都从上到下添置了身喜庆的衣衫。唯独楚风宫毫无动静,着急的秋少在门口看着合宫中的一片殷红跺脚。 这该如何是好? 各个妃嫔都花枝招展,一个比一个妖娆媚眼。自家主子匆忙搬来楚风宫,连件颜色鲜艳一点的宫装都没有。花丛之下,哪里有夕颜出头的余地呢? 皇上高高在上,被众人捧得眼花缭乱,哪里会瞧见公主? “公主……唯独我们宫里不曾加例钱,这时候慈宁宫正在摆戏台子热闹,众人都去讨好送礼,我们却……”秋少急着急着就要哭。 凝歌被秋少这脆弱的性子弄的有些无可奈何,无奈的挥挥手安慰道:“无妨。群芳争艳,看的太后和皇上眼睛都花了。荤菜吃多了总要吃素的,这看人自然也是一样的。我瞧着衣橱里还有一件湖蓝色并蒂莲暗纹的落地长裙,外面有个粉红的衬着莲叶的夹袄,天气正凉,就穿那个吧。” 秋少跺脚:“公主,那是两年前的衣裳了。” 凝歌翻了白眼:“不然你还叫我裹了那床上的大红被单去不成?” “您……” “好了!再不走可就要晚了。皇上眼神不好,坐下首他更看不见。”凝歌勾唇嘲讽道。 话刚落音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你说谁眼神不好?” 凝歌浑身一抖,险些把手里的白玉簪子丢了出去,连忙从凳子上滑下来,头也不抬的就冲着门口一福:“皇上万福金安。”秋少被吓的跪在凝歌身后,只发出扑通一声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了声息。 “孤是在问你,你说谁眼神不好?” 刚听见凤于飞的声音,一双金黄白底的云靴就落定在凝歌面前。 “自然是在说臣妾。妾身日夜练琴,希望讨太后欢心。这些日子是有些眼神不好。”凝歌随口胡诌了一句,暗自在心中叹自己流年不利,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凤于飞冷哼了一声:“还真是劳累爱妃了。” “应该的。”凝歌不客气的接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许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体己话”,凝歌始终是保持这半跪着的姿态,蹲久了就觉得腿脚发麻的厉害,只能抬头道:“皇上,能起来说话么?” 凤于飞挑眉:“你觉得呢?” 凝歌见凤于飞这横劲上来了,心下明了,蹬着腿站起身来动了动。凤于飞悠然道:“孤并没有叫你起来。” “可是妾身跪累了。皇上不至于会叫自己的女人劳累吧。君子不与小人与女子计较,千古明理不是?”凝歌把女人二字咬的尤其重,似乎是在提醒凤于飞什么。 凤于飞当下就冷了眉眼:“爱妃身上的伤好得太快了。” “那要多谢皇上庇佑照拂,否则妾身可能早就伤口感染一命呜呼了。” 凝歌自然没有忘记她受伤的时候凤于飞雪上加霜的几下狠捏,真是一辈子都印在心坎上了。还有那足以叫她疼上三天三夜的药,每每叫她想起来都能和凤于飞的脸重合在一起。 遇见他就会有伤痛。 先是丢了处子之身,莫名被冤枉丢了清白,险些被杖杀不算,又叫他在后臀留下一道伤口。 若是相遇就算是 缘分,她和凤于飞还真特么的算是孽缘。说多了都是眼泪,恨的凝歌连惯常的隐忍都给忘记了。 凤于飞闻言沉默不语,定定的瞧着伶牙俐齿的凝歌,紫荆墨染就一般的凤眸微微眯起,长睫敛下来在脸上形成一小块阴影,瞧不清那眯起的眉眼之间到底是在思忖些什么。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太后寿礼 凝歌再也不是从前的凝妃,只是归根结底的查下去却如何都找不出来她出宫或者是被交换的证据。难道是他凤于飞的后宫里一直养着这样一号特别的人物,却从来不为他所知? 那当真是可笑。 即便是她百般遮掩隐忍,也难以掩饰那和这深宫格格不入的性子。没有人能拒绝恩宠的诱惑,唯独凝歌。 她没有所有嫔妃该有的温顺和讨喜,只是这样针锋相对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自从十岁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凤于飞觉得这样的精力充沛过。 只是可惜了……这个头一个叫凤于飞感兴趣的女人却是别人的棋子。 凤于飞看着凝歌视线难免是有些惋惜,拳头微微攥了攥又在袖中放松,摊开来只感觉热乎乎的一手的汗。 对于棋子,他向来都是将计就计,一个一个消灭。只是为何对这个三年不曾关注过的凝妃竟然有了些舍不得? 只是比之只安泰江山,舍得和不舍得都只能是舍得,棋子也终归是棋子罢了。该牺牲的时候就应该毫不犹豫的从棋盘上消失去。 凝歌很不喜欢这样被上下打量估算的眼光,只好转开视线朝着凤于飞身后看去。门后回廊上站着几个小太监,人人手上一个托盘,上面层层叠叠的似乎是衣衫一类的东西。 心下了然:“这是今晚的表演服?” “表演服?”凤于飞蹙眉,不大能听得明白凝歌的话。 凝歌无趣的瞧了凤于飞一眼:“皇上的旨意不是叫妾身在太后寿宴之上献曲?” 献曲? 凤于飞挑眉微有些疑惑,余光一扫就瞥见了桌子上横陈的梨木长琴,眼色微沉。转念一想又心下了然,眸色沉了沉,许久才笑道:“是了,这是赐给你的衣衫,孤先行去慈宁宫了。戏台子马上就要撤了,等着你的曲子。” 凝歌瞧见了凤于飞的笑只感觉心头闪过一丝不祥之感,但转念之间凤于飞已经到了院子里,和身边的大太监长彦说些什么。 “到底是哪里不对?”凝歌嘟哝着转身,仔仔细细想着和凤于飞的对话。秋少忙着欢天喜地的从那托盘里面拿了新衣服给凝歌穿上,又仔仔细细的给凝歌绾了个灵韵髻就搀着凝歌前往慈宁宫。 她们转过了楚风宫的宫门,却不见转角与曳香院的交界处的怡然走出来凤于飞和长彦,凤于飞转动着拇指上面的碧玉扳指,皱眉看着凝歌失神一般的被秋少拉走。 长彦琢磨着凤于飞的脸色,许久才道:“皇上,您不曾往楚风宫下旨的事情为何不说与凝嫔娘娘?” 凝嫔娘娘之前和太后闹了写不愉快,这事情虽然被皇上寻了各种缘由压制了下去,但是毕竟余波尚在。皇上断不会这时候挑一个凝嫔去讨太后的怒,自然就不会有传旨这回事。 凤于飞把扳指套回拇指根处,缓缓摇头道:“有人等不及要利用这寿宴,此时假传圣旨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孤这些日子竟忽略了这小小的楚风宫,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不过他们筹谋了这么久一下子就给耽搁了,岂不是耽误了孤看场好戏?” “是了,皇上圣明。只是如此一来,凝嫔娘娘可就……” “她若是真傻,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若是也在筹谋些什么,岂不也是自投罗网?届时她背后的人必定要露出马脚,这等相得益彰的事情,孤不过是点头之间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凤于飞叹息一般的说道,字里行间都是冰冷。 长彦心下明了,也就不再多问。 凤于飞脚步沉缓,一步一步的似在思考些什么。说是相得益彰的事情,却平白多出些懊恼来。那眼角眉梢上都是不能消退的薄怒,不知道是恼那凝嫔甘心被人利用,还是恼自己非要利用这样甘心被人利用的人。 唉……果真是要有好戏看了,只是皇上却不知道他看着凝嫔的眼光也不一样了。 这皇宫里有胆量假传圣旨的人屈指可数。稍动心思就能知道是谁。瞧着那天上四处喷溅的烟花流火,长彦心中感慨,年年摆寿宴,年年都有人要利用寿宴生事,这后宫的天气还真是阴晴不定,不过片刻就是一片风云呢。 …… 凝歌几乎是最后到了慈宁宫,戏台子上粉面朱唇的戏子正摆着麻姑祝寿,凝歌挑了偏远的位子坐下,还为坐定就听见身边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原本坐在周遭的妃嫔们见凝歌到来都好像是见了鬼一样的闪开了。 本就鬓发摇晃,百花争艳的场面却瞬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圈。唯独把凝歌排除在外。 这还是凝歌第一次被这样明目张胆的嫌弃。 她挑眉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转头瞧见对面也和自己这边一样出现了这样的怪圈。那圈中人不是别人,却是拄着虎头杖的凤于曳。 还有人和自己同命相连,凝歌不禁端着桌上的清幽幽的酒水遥遥对着凤于曳一举就一饮而尽。酒性烈,入口一路从喉头烧灼到心口,凤于曳也举杯,一口底朝上之后朝着凝歌翻着空杯子。凝歌会意一笑,身边的冷空气瞬间就暖和多了,只兀自瞧着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戏子心情甚好。 嫔妃们自然还要指指点点,难听的话声声入耳,凝歌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偶尔朝着唯一和自己有些共同点的凤于曳举杯对饮。 坐在上首的凤于飞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越过那些个花红柳绿,定在那一袭湖蓝色宫装的凝歌身上,更是把她和凤于曳之间的互动都瞧在眼里。 心里莫名就有些压抑的不快,恰逢云安太后顺着凤于飞的视线瞧向那明目张胆杯酒传情的场景。 云安太后横眉竖目,对着凤于飞冷哼道:“当日哀家说这女人是个祸害,和裕王爷厮混于一处毁我凤翎国后宫规矩。那日你擅自保她,两国邦交倒是安好,你这后宫可是一片混乱。不能安家,何以安天下?今日哀家做寿,隆裕依旧一身素白,好似孝服一般,也是要来触哀家的眉头吗?” 凤于飞移开视线:“母后多虑了。皇弟年年如此,他性格倔强好强,母后不必为此动怒,儿皇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她和皇弟一个是玉珑国最好的琴师,一个是凤翎国最好的琴师,必定是有语言相通之处。何况不过是遥遥举杯,互相致敬,哪里有您说的秽乱宫闱?皇后,你说是不是?” 话题被轻松带开,云安太后一时之间无话可说。瞪着眼睛死死扣着深红的袖口,头上的珠翠叮当作响,犹如此时的心情一般起伏纷乱。 隆裕,凤于曳。连年要在今日给她添堵,而亲生子百般维护,就连寿宴也要牺牲来成为祭堂!这是存心在气她吗?! 凤于飞看着皇后凰九,很显然是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云安太后气愤难平,终究是生生忍了下去。 她所有的努力和牺牲不都是为了凤于飞好吗?为什么他终究是不肯理解? 被点名的凰九微微一愣,旋即放下手里的茶盏,对着太后从容一笑:“是啊母后,说起这个倒是叫臣妾想起来些事情,往年母后寿宴,凝嫔妹妹都会献上一曲以娱母后心意,瞧着今日凝嫔妹妹带着琴,想必也是有备而来。母后若是恼,不如先听听她的琴声解解闷,若是弹得不好您再做苛责就是。” 云安太后冷哼一身道:“昔日念她在宫中不得你恩宠,尚且算是温顺乖巧,生在后宫也颇为可怜,哀家愿意给她些出头的脸面。如今这算是什么东西!竟然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要喝了个烂醉,成什么体统!” 凰九笑:“母后莫要动气,横竖不叫她弹就是了。” “弹!怎么不弹?只是今日哀家寿宴,若是叫哀家心中不顺,到时候责罚起来皇帝可莫要再心疼。”太后阴沉着脸扫了一眼坐在一边嘴角含笑的凤于飞。 皇后连忙给太后奉上一个刚剥好的橘子:“母后,凝嫔琴技向来出众,要有罚可也要有赏,若是您听着她的琴声心里舒坦了,就准凝嫔回长歌殿可好?” 云安太后这才睁开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容沉静,美艳大方的凰九,许久之后才叹息道:“亏得你仁慈宽厚,罚凝嫔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合宫皆知。只不过这处罚却是皇帝下的,哀家怕是没有开口的余地。” 凤于飞侧首,余光只扫了一眼从容大方的凰九就面向太后道:“母后高兴就好。如何处置都听母后的。” 云安太后不做声,凰九侧首对身后的太监吩咐了一声,不过多久,唱了一半的戏子名伶就尽数撤了下去,慈宁宫内一片安静。凤于飞眯着凤目瞧着那戏台是哪个高高挂着的寿字,手指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有太监宣旨:“太后娘娘圣谕,传楚风宫凝嫔抚琴一曲作兴——” 太监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凝歌举杯欲饮,正听闻这样的吟唱,一时之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身后的秋少连忙递上琴和纸提醒道:“公主,是您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锒铛入狱 凝歌站起身来,猛然撞进对面凤于曳幽深的眼光里。凤于曳依旧是一身白袍,只是今日的白衣分外的奇特。从前的白衣之上尚且还有银线滚边,疑惑是有翠竹修饰,今日的长衫却是白的通透,不加修饰,半敞开穿在身上,里面依旧是清一色的本白。乍一看竟然有些像是孝服。 觉察出来身上汇集了许多的目光,凝歌才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上了中间的夹道。中间铺上了红色地毯,正中央滚着金线绣着一个硕大的寿字,可见排场之大。凝歌的琴刚好落定在那寿字正中央,秋少于桌面上铺就了白纸一张,布好笔墨之后恭敬退下。 琴声一起,众人皆皱眉。而端坐于台上的太后和皇帝凤于飞却闻之色变,猛地睁开眼睛盯着下面弹琴的凝歌。 画纸上曼曼枝枝的绽放出来浓墨染就的枝头来,密密匝匝的交错在一起,远远看去,那画纸上分明就是十里桃林。挥洒在中间的红墨如甩豆一般,但是却颗颗都恰到好处的镶嵌在枝头,春光满园,美不胜收。 当然若是撇开那难听的琴技之后,这是一个相当成功的表演。凝歌中途微微咳嗽了几声,手一抖,那墨散开来,一幅画终了。凝歌下跪谢恩,太后却迟迟不言语。 “这……难道就是玉珑国第一琴师的琴技?当真是……” “别,你没有瞧见下面铺着纸呢,是别有心意。” “这场景为何这般熟悉?” “你当然熟悉。二十年前,华太妃一曲成名。用的可不就是这样的法子,这曲子也有来头,先帝爷赐作‘惊墨’。” “嘶——”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的声音,瞬间就安静如无人之谷。 凝歌只是在恍惚中听见这样一句话。她下意识就回头看向凤于曳。 凤于曳说是这曲子是他的故友旧作改良,算是新曲。可是为什么在他们的眼里,这曲子分明是二十年前就已经闻名天下了? 看凤于曳的模样,也不过二十余岁。难道他的故友是在出生时候就相识了? 凤于曳对凝歌报以感激一笑,眼神微闪,只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利落的起身拿起拐杖离开了。 凝歌脊背一寒,心中闪过一股子不祥。再转脸看向端坐于高堂之上的凤于飞和云安太后,凤于飞一脸深不可测,端着手皱眉看着凝歌,又似乎是在透过凝歌看其他人。 太后拍案而起,指着凝歌怒喝道:“凝嫔!这等淫词艳曲早就成为宫禁,当年的华太妃已经伏诛,你却来无故生事,提醒今日是那贱人华太妃的忌日吗?!真是放肆!你秽乱宫闱哀家一忍再忍,如今你不知好歹勾起前朝是非,当真是罪该万死!来人!给哀家打入死牢,择日审问!” 太后拂袖里去,这天上飞散的烟花还有这欢天喜地的寿字瞬间就成了笑话。有侍卫踢踢踏踏而来,隐约能听见刀剑撞击的声音。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低斥:“糊涂!你难道不知道华太妃是隆裕王爷生母,又是太后的死敌。她的忌日是和太后寿诞同一日,皇上办这寿宴本来就是为了给太后压惊冲洗,你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一身红衣的绝色美人凰九也一拂袖叹息里去,台上只剩下若有所思的凤于飞。 生母? 孝服? 果然……这一切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在这里等着她的。而她只记得一件事:她被凤于曳出卖了。 “娘娘不怕皇弟卖了你么?” “你不会。” 当时的话还历历在目,而凝歌却只能感慨自己愚蠢。愚蠢之后造成的后果总是很严重,凝歌却觉得分外的不甘心。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并不是帮你。这是这曲子从未公诸于世。故友有心愿要这曲子名扬天下,你便是最好的选择。” “只盼望你叫这曲子闻名天下,圆我等心愿。” 原来他说的“我等”就是他和他的母妃华太妃,今日不过是借了凝歌的手来提醒太后今日是华太妃的忌日罢了。凝歌无从知道太后和华太妃之间的恩怨,只在瞬间得手上沾染了污点,那把沉静的七弦琴如今成了人人唾弃的笑话。 她辛苦十几天指望临时抱佛脚的努力,却因长阳错成了别人的棋子。 凝歌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得人声在渐渐后退。手臂被谁拉扯着往后拽,只能隐约瞧见凤于飞紧抿的唇线,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除了哭的撕心裂肺被侍卫踢的东倒西歪仍不肯放弃她的秋少,没有任何人帮她。 他们可能都巴不得她快些死去,他们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这苦苦挣扎的主仆。凝歌惶然惊醒,一把挣脱开拉着她的侍卫护住了不远处的秋少,生生的替秋少挨了侍卫踢过来的一脚。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秋少哭着拉扯着压在她身上的凝歌,冲着围拢过来的侍卫恳求道:“不要……你们不要抓公主……不准伤害她……皇上……皇上您救救我们啊。”秋少透过缝隙瞧见一身明黄的凤于飞正要离去,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了命的就要往外爬。 凝歌摇头,一把扣住秋少的手腕。此时胸口正一阵阵闷闷的疼,拉扯了秋少之后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凑在秋少耳边道:“不要……不要反抗……我会出来的。你在楚风宫等着我。不准死啊。记住没有?” 凤于飞不会帮她们,围观的人更不会帮她们。 反抗或者是不反抗,也不过是先死和后死的区别。只是凝歌不甘心,她不会甘于被任何人利用和背叛。 只是现实里的皇宫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情可言,即便是惊为天人,聪慧如再是诸葛的那人也不过是凡尘俗子。 凝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脑袋一沉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凝歌就已经身在天牢了,身上依旧是那华贵出众的湖蓝色宫装,面前松松垮款的耷拉着,背后大半个身子上的衣衫都褴褛成条状,整个后背都在惊心动魄的刺疼。头发凌乱下来,靠脖颈处的毛发好似被扯掉了一块一般生生的痛起来。 押送的侍卫多半是拖着她过来的,后背被石子划破了,长发也被拉的纠结在一起,反手摸过去竟然全是鲜血。 凝歌苦笑,虽然苟且,幸而还留了一条性命。 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身下铺着绵软的稻草。只是那稻草不够干燥,潮露露的黏糊在身上,冰冷的叫人窒息。 凝歌觉得小腹内一阵翻搅,张口吐却又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她睡了多久?秋少呢?这里到底是在发生什么事情? 这里看不清黑夜和白天,小小的牢房里连个瞧见阳光的窗户都没有,火把燃烧的旺盛,凝歌却只能看着那火把的光芒取暖,越看越冷,越看越心慌。 她不得不离开那潮湿的稻草,爬到了牢房门边上哑着嗓子喊道:“有人吗?” 空空荡荡的牢房内没有人回答,火苗刺啦啦的又大了不少。凝歌喊了许多次,知道嗓子完全干哑了也不曾有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凝歌低头粗喘着气,有些绝望的倚着牢房的门不再动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到凝歌的意识都模糊了,只是她用尽了她能力内所能及的所有的法子,这牢房里却一直点着几盏从不熄灭的灯火,桌上永远放着半坛子酒水。 一切都不曾有变化。 她的身子越来越重,嘴唇由白到青紫。光是坐在那就会浑身颤抖,嗓子也已经说不出来话的时候,牢房里迎来了新客。 凝歌倚在门上,瞧见那人一袭白衣,微微有些跛脚。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功夫,他就已经坐到了凝歌床边,摊手给凝歌盖被子。 是凤于曳。 凝歌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把拽住了那搁在被角上的手腕低喃道:“不要走。说清楚,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我?” 凝歌声音沙哑,几乎要要与世隔绝,那人把耳朵凑在她嘴巴边上才知道她说的是些什么。 坐在床前的凤于曳闻言一愣,脸色阴沉,只匆忙帮凝歌掖了掖被子就猛地就站起身来匆匆而去。 凝歌压抑着浑身的高热坐起身来,只瞧见一个那人影子一闪就出了牢门,再仔细一看,分明就是穿的玄色长衫,哪里是什么白袍? 果然已经是被饿的头昏眼花了么?连看见的人都出现了错觉。 是了,凤于曳本来就是想要利用她来提醒太后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罢了,她懒得知道那华太妃和太后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恩怨,凤于曳终究是选择了背弃凝歌。凝歌暗笑自己太傻太天真,一个是当朝颇受争议的隆裕王爷,一个是后宫几乎被驱逐出宫的凝妃娘娘,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纠葛,凤于曳又怎么会有心思来看她? 只是那人会是谁呢? 凝歌侧头看去,就见那牢房里唯一的矮桌上放着一个简单的粗瓷碗,她太渴了,连滚带爬的就向着那碗爬去。 愈加凑近了就愈加能闻到那碗里浓郁的中草药味道,凝歌也顾不得许多,捧起来咕噜噜就一饮而尽。 从前苦涩难挡的东西如今都变成了山珍海味,凝歌直把那碗倒了个底朝天才算是甘心。喝完了只觉得浑身热乎了一些,原本疼痛的伤口愈加的疼痛了。 她实在没有那样的坚强,弓着身子伏在地上一身的冷汗…… 正文 第三十章 曳香院 曳香院此时安静的很,凤于曳端坐于凉亭。仿若前朝的事情都与他无忧。太后的寿宴被前日里凝歌的一个曲子一闹腾,才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太后败兴而归,怒火冲天。那被关在天牢里人事不知的凝歌就倒了霉,苦的连口水也没有得喝。 这些消息都断断续续的传进凤于曳的耳朵里,他也只是听着,一双手闲来无事拨弄着琴弦,眼神似乎要透过亭子下面幽幽的湖水看进最深处去。 凝歌会怎么样呢? 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不过是死路一条,她也不过是他漫长的复仇路上一颗小的不得了的棋子罢了。只是为何他会为一个棋子寝食难安? 为何因为她在牢中垂死挣扎而心中愧疚? 琴声黯哑,和主人一样似乎是有话诉说,凤于曳撩拨着那琴弦,颤巍巍的好像是在撩拨自己的心事。 唔……那女人,还曾肯定的说:“你不会。” 不会什么呢?他终究还是为了一己私仇辜负了那样一个不会。 忽然有侍卫匆忙来报:“王爷,皇上来了。” 凤于曳挑眉,唯一思忖才淡淡挥手道:“不见。” 手下的琴声骤停,空气中安静的连侍卫的抽气声音都听得清楚。这边话才刚落音,凉亭外就传来一声冰冷的回应:“不见也要见。” 凤于曳侧首瞧着满身怒气横扫而来的凤于飞,今日一身玄色长衫,以金线织了双龙戏珠的图案在袖口和襟口滚了边,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狐狸皮的大氅,半披着垂在地上。 “皇兄看起来心情不大好,不知是从何处来呢?”凤于曳陡然眉目含笑,一时之间春光满园,叫凤于飞几乎花了眼,以为是窥见了小时候的凤于曳呢。 小时候,他们一处长大,感情好的要穿一条裤子。这个小他四岁的弟弟颇受恩宠,似乎永远于世无忧,也总是这样温软的对他微笑。 只是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华太妃一死,即便是凤于飞千方百计想要保住华太妃这唯一的心肝宝贝,凤于曳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纯真爱笑的少年了。 也不过是片刻恍惚,想起那临近死亡的女人,他心思又动了动,解了身上的大氅交给长彦,坐定在凤于曳对面。 “凝嫔的事情是你做的。”凤于飞肯定道。 撩拨着琴弦的手微微停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凤于飞粲然一笑,“是。” 月华如水倾洒在静谧的院落,枝桠落在地上的影子杂乱无章的叠在一起,黑压压的看在眼里,让人心里莫名的发堵。 那人明晃晃的的笑脸让凤于飞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的颤了一下,心里好似有密密的绣花针有一下没一下的扎着,隐隐约约却是绝对不能忽略的疼。 “你承认了?”凤于飞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却又像是意料之中。 熟悉的曲调从凤于曳的指尖流淌出来,比凝歌所奏更多了几分凄楚,只是那弹琴的人的脸上却仍旧是灼灼的笑,眉眼微挑的看着凤于飞,却是一句话不说。 惊墨! 昔年华太妃一曲“惊墨”惊绝了天下,今朝却是要那人的性命了。 凤于曳不复惯常的冰冷,一边弹琴一边笑:“皇兄,你不觉得这琴声分外美好么?可惜……这样的琴声被灌上了淫词艳曲的罪名。不能为人入耳,实在是可惜……” 凤于飞蹙眉,拢在袖中的手指扣紧,许久才转开目光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恨母后。” 凤于曳仰头大笑:“好皇兄,你记得你的母后大肆庆祝的日子是母妃的忌日?当年你身子羸弱,日日照拂你的是我的母妃。可是你呢?用满天满地的大红去为她祭祀?” 凤于飞被凤于曳眼角眉梢的讽刺闪的心中一阵刺痛。 华太妃,说到底是凤于曳的生母,却也是他的养母。他所有的有记忆的年少时光都是在华太妃怀里长大,她给他最好的,可是她百年之后身死凤于飞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叫她葬入皇陵。不,准确的说被太后定罪之后的华太妃连牌位都不准有,何况祭祀? 一个是辛苦经营的亲生母亲,一个是已经故去的养母。两面为难,只能为生者祈福,照顾好凤于曳才算是交代。 不管凤于曳在这宫里如何的兴风作浪,凤于飞都能忍。即便是牺牲了前朝辛苦经营的人脉也要保他安好。 只是这样还不够吗? “你可记得你缠绵病榻,满身水痘的时候。是谁不顾传染之嫌亲自照拂?你可记得你是吃谁的乳水长大?皇兄,皇弟可是连母妃一口奶水都不曾喝过……小时候,皇弟羡慕你整日缠在母妃怀里,而我只有乳母。长大了,那个用血水滋养的人居然是杀了母妃的罪魁祸首,你说……黄泉之下,母妃会不会笑自己愚蠢?”凤于曳笑着笑着就掉下泪来,和着那缓缓诉说的琴声无比的凄凉。 “曳儿……”凤于飞听得倒退了两步,死死的攥住自己的袖口沉默不语。 凤于曳有些恼恨的看着凤于飞,一字一句道:“如今母妃不在了,你早就该在皇弟和太后之间做出一个抉择,要么就放我离开,要么就替母妃报仇。” 凤于飞本能的低喝:“不可能!” 这两样事情都不可能,如果放了凤于曳离开了,太后不会放过凤于曳。凤于曳留在深宫里也不会放过太后。他们互相陶照,他夹在中间无人理解。 凤于曳冷笑:“皇兄,你不过是个懦夫罢了。你早就知道留我在深宫里会有今日的结果。何苦还来追问为何是凝歌?不仅仅是玉珑国公主,你身边的嫔妃都会在我和太后的夹缝中死去。” “凝歌根本就不是凝歌,你们从头到尾都算计错了人。”凤于飞若有所思道。 凤于曳长发飞扬,闻言低下了头闷闷道:“我知道。”复尔又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凤于飞,勾唇冷笑道:“她不是那个被你恼恨的凝嫔,所以从前我叫她活着。现在……我只想要她死。” “她初嫁过来的时候我就见过,却不想她娇弱的很,半分经不起调笑。我好奇你仇人的女儿在你这里会有什么样的待遇。你对她不好,我偏要对她好。只是当年的凝歌太过古板,死活不肯上我的钩。三年后再见面,我继续了从前没有继续的事情,岂不是相得益彰?心里过不去的不过是你们,和我无关。” 凤于曳能奏出幽冥那样的曲子来吸引人去看自己的前生,人也如同小诸葛一般聪明会顶。在第一次瞧见凝歌的时候就看出了这人身份诡异,命格之前一片空白,和真正的凝歌完全不同。 这样的凝歌似乎更加叫人瞩目。即便是凤于曳压抑不住也是情理中事。 凤于曳把勾搭皇嫂的事情说的明目张胆,里面有张狂的挑衅,凤于飞闻言却不知道该是要哭还是要笑。 凤于曳说罢,抬眼看着面前的凤于飞道:”你爱上了她。即便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那么她就是最好的利器。太后和你,中间夹杂着凝歌。这样的戏还真是精彩呢……是吗皇兄?” “你看错了。三年前孤不稀罕这样的女人,三年后孤依旧不稀罕。”凤于飞解释道。 凤于曳闻言忽然冷笑了两声重复道:“不稀罕……皇兄又何须解释呢?” 只能隐约从凤于曳的脸上读出几分嘲讽无奈,凤于飞皱眉,没有回答凤于曳的话,反而无奈问道:“你这算是知错了吗?” 凤于曳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眉眼间都是风轻云淡,倔强道:“不,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淡淡的晚风吹过凉亭,让人觉得丝丝凉意,凤于飞盯着一脸淡然的凤于曳,许久才说道,“她信你。” 只此一句就乱了凤于曳精巧的指法,紧紧盯着凤于曳的凤于飞将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突然闪过一丝酸楚,为那个不知生死的女人。 凤于曳微微的垂下眼眸,已然辜负了,那何必说些动听的话,而且在最开始的时候,不就已经将这样的心思算计进去了吗? 这样的结果,不也早在意料之中么? 换了一首曲子,与“惊墨”全然不同的曲调,只是这弹琴之人依旧是笑语淡淡,好似凤于飞是专门来听他这个弟弟弹琴的一般。 凤于飞恼由心生,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袭来:“曳儿。”有顿了顿,才徐徐说道:“是不是凰九?” 凤于飞冷峻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对面人的眼睛,压制住自己心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一字一顿问的清晰。 凤于曳脸上的表情终于是有了些许的动容,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不等凤于飞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不见,好似一切只是凤于飞一时的眼花而已。 “皇兄想多了。” 指尖微挑,收了最后一个音符,凤于曳将修长的双手轻轻按在琴弦上,眉眼间依旧是粲然的笑意,“跟皇嫂没有半分的关系。”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好自为之 没了琴声,偌大的曳香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凉亭里的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个笑容灼灼一个眉眼紧锁,只是这样安静的坐着却从周身散发出莫名的寒意。 许久,凤于曳微微的叹了口气,“只是母妃的忌日而已,皇兄想多了。” 太后的寿辰是华太妃的忌日,他的母妃已经带着罪名化为白骨掩埋在一抔黄土之下,那害死母妃的人却依旧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富贵荣耀更胜从前,他如何能不恨?她享受着万丈荣耀的时候还不忘记将他践踏在脚底下,他如何能忍得下?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在母妃的忌日,一个带着怨恨的儿子心中不忿故意触仇人的霉头,还有什么比在寿宴上奏起亡人的经典曲目更能惹恼了那人呢? 这样追究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思念母亲的儿子的冲动之举,好似完全是意气用事而已。 凤于飞的眼眸又暗了几分,手紧紧的攥起,竭力忍住自己的愤怒。 他以为这样的理由,他会信? 心中当真带着怨恨当真要给人添堵,只怕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了。 “为什么是凝嫔?”凤于飞突然就笑了,手指轻轻的叩击着大理石的桌面,嘴角是让人看不懂的弧度。 凤于曳轻笑道,“巧合。” “巧合?”凤于飞的眉梢轻轻挑起,“皇弟这个理由可真是巧……妙。” 凤于曳却好似没有看到凤于飞嘲讽的表情,认真的答道:“只是因为你碰巧爱上了她,我碰巧就想要毁了她罢了。” 好一个顺水推舟,凤于飞嘴角的笑更是寒冷,他这个弟弟可真是会找理由。 “凝嫔曾接过一道圣旨 ”,凤于飞淡淡的说道,刀刻一般的轮廓在月色之下显得冷酷了许多,“那圣旨上的内容就是要凝嫔在太后寿宴上献曲。” 能假传圣旨的人在这宫里寥寥可数,身居六宫之主的凰九就是这寥寥可数中的一个。 凤于曳的眉头紧紧的锁住但是又很快的松开,状似无意的说道,“凝嫔娘娘是玉珑国最好的琴师,太后的寿宴上献曲是年年有之。三年一惯例,即便没有圣旨也是一样的不是么?只是皇兄为何要想到皇嫂?” 凤于曳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即便是凰九也与他没有什么干系,凤于飞跟他说这些实在是无趣。 不过越是这样的掩饰越是让人心中起疑,若是凤于飞没有七分把握也不会出现在这曳香院了。 “我既然这样的问了,那便是知道了些什么”,凤于飞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盯着凤于曳的眼睛不让他有机会躲闪,“皇弟又何必装糊涂呢?” 凤于飞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尤其是想着伤痕累累的凝歌倒在天牢之中,这心不免又焦灼了几分,索性就直接的问了出来,眼睛里的怒意已经彰显了出来。 对于凝歌,凤于飞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在位这许多年,早就习惯了利用好身边的每一颗棋子,心狠手辣,笑里藏刀都是必备的本事。如今凤于飞在朝堂上的地位权利稳固,无人敢反抗。只是那凝歌的倔强和轻狂如今却偏生入了凤于飞的眼,许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那样的肆无忌惮,坚韧倔强。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她是凰九的一粒棋子才会注意到她,奈何如今眼睛却好像是在那人身上长了钉子一样拔不开。 她这样的女子,本应该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与他明抢暗斗,隐忍着的愤怒的样子极为有趣。本应该张狂不羁,好似一匹野马一样纵横皇宫。她多多少少有些像是多年前的凰九,但是她又和凰九不尽相同,她心思柔软,即便是目的性强烈也心存善良。倔强而又坚韧,似一枝能弯却不能这段的蒲柳。 是,只是在看见天牢中那个女人苦苦挣扎活下去的毅力,他原本算计的好好的步骤陡然发生了变化,解释不清楚那丝丝入扣的疼为何会出现在他身上。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和她一起走入了陷阱,每一步都走的身临其境。他在乎的,不过是她是否能活下来而已。 “皇兄什么时候这样在乎一个品级低下的妃嫔了?”凤于曳笑的很是风轻云淡,好似凝歌就是一只小猫一只小狗似的,话语里还带着些不加掩饰的嘲讽。 凤于飞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最初的脸色,眼睛里却有着薄怒,“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成为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是么?”凤于曳浅笑:“凝嫔,脱胎换骨之后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不是?” “你闭嘴!后宫之事,岂是你能置喙的。”凤于飞低喝。 他最心爱的弟弟如今却绞尽脑汁要取他在乎人的性命,这就好比把华太妃和太后又重新放在一起抉择一般的难受。凤于飞似乎是被看穿心事一样有着莫名的恼怒。 他一路护着他,这兄弟之间的情谊有岂能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他苦心保他安好,却总换不回他的一丝体谅?后宫安歇个活生生的例子,难道还不够吗? “曳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凰九之间的事情。凰九是你的皇嫂,你永远记住了!”凤于飞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听在凤于曳耳中如惊雷一般轰鸣作响。 凤于曳的心中一动,但是很快就神色淡淡的说道,“臣弟实在是不知道皇兄在说什么。” “你……”凤于飞举起右手,手掌慢慢的攥成拳头,终于是将已经伸到了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伤痛,眼神中竟是有些无可奈何了。 凤于曳的神色似乎有些松动,只是眼睛里的坚持一如既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皇兄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冲动的事情了。” 不再做?是不再陷害凝嫔了还是不再挑衅太后? 一句轻描淡写的冲动就要将这事情给遮掩了过去吗? “关于凰九。” 凤于曳的手越攥越紧,声音冰冷的好似没有任何温度,“你最好还是离她远一点。” “她是皇嫂,臣弟自然是不敢有所逾越的”,凤于曳的话说的恭敬有礼,将凤于飞的话给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原本柔和的月光似乎是清冷了许多,怯怯的好像是怕了这两个人。 凤于飞恢复了惯常的冰冷,深深的看了一眼神情依旧淡然的凤于曳,狠狠的甩了衣袖,“如此,你就好自为之吧!” 天牢里…… 凤于飞紧紧的抿着薄薄的嘴唇,天生俾睨天下的气势竟让这长年暗无天日的阴冷牢房多了些许的光华,狱卒何曾见过天颜,此时无不唯唯诺诺的跪在一旁听候吩咐。 横躺在稻草之中狼狈不堪的凝歌,凌乱的长发杂乱无章的粘在一起,清秀的脸庞被这青丝分割出不同的区域,有些说不出的恐怖。 借着牢房里荧荧如豆的烛光,还是可以看到女子脸色惨白,昔日红润的嘴唇干裂出了几道口子,眉头紧紧的缩在一起。 凝歌因为背上有伤的缘故,所以此时是趴在稻草上的,只露出了部分侧脸,柔若无骨的小手无力的垂在一边,仔细看那破损的指甲里还有些泥垢,应该是被拖到此处从砖石地面上摩擦来的。 “疼……”女子似乎是做了噩梦也许只是身体疼痛下意识的**,低低的一声让凤于飞的心猛然一揪。 她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充满了生命力,秋水一般的眸子总是熠熠闪光。不屑或者是恼怒,抑或是隐忍,何曾这样的柔弱无助过? 凤于飞扯了扯嘴角,还是那个样子的凝歌看着比较鲜活生动些。 凤于飞叹息:“幸亏不是你。不管你是谁,如今你都是我的了。”凤于飞伸手去帮凝歌撩开搭在前额的乱发。 “好疼……” 凝歌只觉得背上一片灼热的疼痛,额头上又是一阵难耐的瘙痒,下意识就摇了摇头甩开那若有若无的温热。 悲伤的疼痛好像透过皮肉直接就到了骨头里似的,她心里清楚是地面上的石子将自己的后背个硌坏了,只怕还有许多其他的脏东西跑进了伤口。 来回的折腾终于是让这身体吃不消了,加上伤口的缘故,凝歌只觉得浑身发烫,眼皮也沉沉的抬不起来,心中想着现在求饶只会让人看了笑话去,可是后背的疼痛终于还是让她低低的**了出来。 没有人会听到的吧?在这皇宫里,除了秋少,所有人都希望她死。若是听到了,一定会大快人心,她才不要叫那些人快活! 凝歌一向倔强,从不肯轻易示弱于人前,前世如此,在这里亦是如此。不会被人听到的,凝歌安慰自己。 看女子的嘴角浮出一抹笑,凤于飞却只是觉得荒凉。 她为什么笑的这般无望?因为凤于曳的出卖吗?可那也应该是愤怒或者哭泣,不而绝对该是这样让人心疼的笑。 难道…… 凤于飞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心里顿时就乱了,盯着凝歌的眸子又紧了几分。 什么都能让,眼前的女人也能吗? 牢房里很安静,能听只到的只有风吹动牢房破烂窗纸的刺刺啦啦的声音以及凝歌不时的**声。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照拂 “好冷啊……” 凝歌的双手努力的抱紧了自己,好像是在努力给自己更多的安全和温暖。 凤于飞再也忍不住了,大踏步的走进牢房里,本事想将凝歌打横抱起的,可是眼睛触及到她后背上的伤口时,眼睛倏地的暗了。 华丽的锦缎已经是破破烂烂的布条,还裹挟着许多的泥土在其中,污浊的竟让人辨不出开始的颜色,最让人惊悚的是在那些影影绰绰破烂布条下面的伤口。 不同于利刃划破肌肤,不管多深的伤口也不过是一道而已,凝歌的后背像是血腥的战场,或者说用血肉模糊来形容更为妥当些,许多翻着皮肉地方的血已经凝固变黑,有的地方还粘着杂草,仔细看去竟还有许多细碎的小石子嵌在肉里。 凤于飞的眼眸暗了又暗,单是这样看着就已经觉得头皮发麻,若是亲身经历过的,又该是怎样彻骨的疼痛! 他本是想那些带着凝歌血污的杂草除去,可是看着她紧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伸出去的手又停在了半空中,他怕弄疼了她。 此时太后正因为马上就可以除去凝歌而心情愉悦,保养得当的素手接过伺候在一旁的丫头递过来的鲜橙,嘴角完成了得意的弧度。 忽有有一侍卫行色匆匆的进来禀报,“回禀太后娘娘,皇上将凝嫔从天牢带走了。” 太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住了,将手里的橙子狠狠的甩了出去,脸色阴冷,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一个凝歌,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伺候在一旁的丫头和跪在地上的侍卫都感觉到了自太后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意,齐齐的打了个寒战。 在太后得到消息的时候,凰九这边也知道凝歌已经被凤于飞带走,梳理长发的手轻轻的顿了一下,嘴边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这人还真是对那个女人动了心。 看着自家主子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伺候在一旁的大丫鬟言笑蹙眉提醒道:“娘娘,咱们这样费了这样大的力气才将那个凝嫔送进天牢,现在皇上将人给带了出来,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凰九将手里的象牙弯月梳子扔在了梳妆台上,对着镜子理了理两鬓的头发,淡淡的说,“皇上自然是不舍得凝歌死的,这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有什么好着急的?他们陷得越深,凤于飞就越痛苦。呵呵……岂不是人间快事?” “皇上将凝嫔带出天牢是不是代表着他要追究太后寿诞的事情了?”言笑担忧道。 要知道假传圣旨可是要杀头的死罪。 凰九瞥了一眼自己的大丫鬟,淡淡的说道,“我们都不会有事儿的,你只管像平日里一般就好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凰九的眼睛里带着阴狠的算计还有踌躇满志的自信,后者是依附于前者存在的。 言笑跟着凰九时日已久,对于凰九的心思也是能揣度出个几分的,可是这次,她却是真的糊涂了,不过看凰九也没有想告诉她的意思,遂就闭了口不再多问。 凰九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映在铜镜里很是触目惊心,言笑不经意瞥见了一眼就匆匆的低下了头,心里越发的不安了。 凤于飞将凝歌一路背回了自己的寝殿又宣召了许多的太医,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皇宫。 那些本来因为凝歌被打入天牢而幸灾乐祸的妃嫔们顿时都蔫了,本想着去打探一下消息,但是瞅着太后与皇后都没有什么动静,也只得压制住心里的疑惑,忐忑不安的猜测凤于飞究竟是什么心思。 凝歌只觉得有人在她的身边走来走去,还听到压低了声音的责骂声,只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让她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几次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最后终究是以失败告终。 似乎有人将她抱在到来了膝上,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皮肉撕裂的疼痛,凝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前世特工的人生经历让她虽然意识混沌但是依旧明白这是有人在给她的伤口上药,所以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谁让你这样忍着的?” 淡漠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心疼的责备,凤于飞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从未有过的柔和,对这样一个独特的凝歌。她一定会欢天喜地吧,她是那样渴望他的宠幸不是吗? 凤于飞的眉眼之间更加的柔和,刚才太医说凝歌有了身孕。好在这一通折腾并没有把肚子里的孩子折腾没了。 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瞧见凝歌如今虚弱却连睡着都死咬着苍白的嘴唇不做声的模样,凤于飞心中又是一丝心疼。 “如了你的心愿,不必去庙里为国祈福。你是不是会开心一些呢?到底是什么东西叫你这样的坚强?” 凝歌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有人说话她还是听的见的,喃喃的说道,“习惯了。” 凤于飞的心猛然一震,拿着白瓷药瓶的手也忍不住的抖了几下,倒了更多的药粉到凝歌鲜血淋漓的后背上。 凝歌的眉头又锁了几分,干裂的嘴唇此时竟是被咬出血来,映衬着她苍白的小脸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脆弱。 “何必这样难为自己。”凤于飞半是叹息的说道,眉毛微微蹙起,突然而来的心疼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半昏迷的凝歌却是慢慢睁开了眼睛,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凤于飞,愣了半天才喃喃的说道,“不是在天牢了吗?” 凤于飞也不知道凝歌是不是真的清醒了,但仍旧是轻轻的扶住了她乱动的身体,“莫动,刚刚上了药。” 凝歌的确是还没有完全清醒,额头还是滚烫滚烫的,此时不过是在昏迷与清醒之间撕开了一道裂缝找回了一点点自己的意思。 “你?” 凝歌盯着身边的人看了半天随即就要下床,却被凤于飞死死的摁住了,带着怒意的凤于飞忍不住的低吼道,“你还有伤呢,不要命了吗?” “放开我!”凝歌想过要打开钳制住自己的大手,却是怎么用力都不能办到,原本苍白的小脸因为愤怒泛起了些许的潮红,“你……带我去曳香院。” 凤于飞的脸色倏地就变了,在天牢里浮上心头的猜测此时似乎是得到了证实,不由得怒火中烧,“你找他做什么去?” 凝歌突然安静了下来,神情恍惚的看着床边的人,低低的笑了出来,只是笑着笑着就掉下了泪来。她于世无忧,不想得罪这里的任何人。好容易多活一次,她不过是想安享一下平静的生活罢了。 可是这里的一切都裹挟着她往下沉,所有的人都希望她死。 “你……你不是极讨厌我么?如今我垂死挣扎,你们看的快活吧?可是我偏生不叫你们快活!这件事情,我非要找他问个结果!若是不能,我与你们所有人为敌也在所不惜。”凝歌死死盯着凤于飞铿锵道。 凤于飞听得一愣,但是转念一想,虽然相处时日不多,这倒是也像极了凝歌的性格。永远不服输,永远不会变成弱者。 这当真是极好的。 “我若是想要你的命不会等这么久。从你第一次出现在乾坤宫,你就早就身首异处了。”凤于飞勾唇道。 他没有用“孤”,而是用“我”。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莫名亲近了很多。在他确定了凝歌并无其他目的之后,心情分外的好。 只是这也不过是凤于飞的想法罢了,凝歌此时完全在意不了凤于飞的任何一个情绪和变化。 “为什么?”凝歌忽然又目光涣散起来,身子摇摇欲坠。一把抓住凤于飞的手喃喃的问道,“凤于曳,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且说是因为故友心愿我能帮你完成,只是你为何要骗我?” 凤于曳!又是凤于曳!这个女人在病的快要死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也只有凤于曳! 凤于飞手上一紧,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心中气愤难平。 是了,他没有听错的,凝歌嘴里此时声声念的是凤于曳。 该死的凤于曳。 即便是垂死挣扎的时候还不曾忘记吗?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相识,又在这不为人知抑或是他发现他们变了之后有多深厚的情义? 凤于飞心中攥着一把火,只等着一个火引子来点。 凝歌却好似感觉不到凤于飞的怒气,只是扯着凤于飞的衣角,两只眼睛因为发烧而显得各外的明亮,她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凤于曳,你给我一个理由!” 被深深伤害过的人再去相信别人总是特别的困难,更何况前世的凝歌是死在自己深爱男人的枪口之下,所以对于这个世界她充满了不信任感。 在这里她无依无靠,每一步都靠着那薄弱的第六感行事。 可是她选择相信凤于曳,或许开始的时候只是怜悯他身世清苦身体残疾的恻隐之心,也或者是因为那样孤单的背影之后像全了她,选择相信自己总是对的。 可是他却是狠狠的给了她一刀。 猝不及防,毫无反击之力。 她便是一定要问个清楚,为什么? “凤于曳,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恩恩怨怨(上) 凤于飞恼怒的将眼神迷离的凝歌甩到了床上,凝歌吃痛的皱起了眉头,凤于飞眼神微动,但终于是忍住了向前查看她伤口的冲动,攥紧了手脸色铁青的走了出去。 她竟然将他当成了凤于曳! 这个女人心里果真是有凤于曳的!这个认识让凤于飞很是恼火,他真怕自己再多看那人一样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她给撕碎了! 后背的吃痛让凝歌的神识清醒了许多,打量了一下入眼的东西,顿时明白这里是凤于飞的寝殿,也是,除了凤于飞谁能有这个本事将她带出天牢呢? 凝歌以大字形状在凤于飞的寝殿趴了几日,却是再也没有见过那人,每日里都会有宫女太监来伺候她生活起居,饭菜也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搭配着做的,凝歌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结! 曳香院的清晨如夜晚一般的宁静,只是多了几分带着露水的潮气,那白衣男子好像一直都在凉亭里坐着,从不走空一般。 只是往日的七弦琴变成了一套描着金边的青花瓷器,那人的袖口挽起一截,神情淡然的好像是误入尘世是谪仙。 那双修长的手当真的好看,做起这泡茶的动作也是如弹琴一般的行云流水,无处不透着优雅。 趴在墙头的凝歌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当真是心冷了吗? “既然来了,就不妨喝一杯我刚煮的茶吧”,凤于飞并没有转身,但是却好似看到了那人一般。 因为凤于曳现在是被皇帝禁在这曳香院里,没有皇帝的旨意,那些侍卫是不会放她进来的,所以凝歌就直接找了条捷径。 还好,这墙头不是很高。 凝歌稳稳的落在地上,虽然小心但还是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清晰的疼痛让凝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知道我会来?”凝歌盯着石桌上的两只茶碗,冷冷的问道。 凤于曳并不看凝歌,只是将茶碗端到鼻端,轻轻一嗅抿了一口,赞道,“特供的金骏眉果然醇厚。” 凝歌冷冷的盯着凤于曳的眉眼,这个男人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品茶? “为什么?”凝歌冷冷的问道,苍白的脸颊在晨风中更显憔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瘦削的脸上显得又大了许多,比往日又多了许多的执拗。 凤于曳轻笑道,“这样好的茶,你不吃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凤于曳,为什么!”凝歌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只是语气上又加重了几分! 今日,她是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凤于曳端着茶碗的手微微的颤了下,但终于是稳稳的放在了石桌上,含笑为自己续了一杯,袅袅上升的水雾中,那笑容有些许的不真实。 “对不起”,凤于曳看着瘦小的凝歌,两个字从唇畔滑落了出来,狠狠的砸在了凝歌的心上。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因为你说了,就代表我受伤了。 这是凝歌在现代的时候在一篇文章里看到过的一句话,当时还嬉笑着跟李平开玩笑说永远不要跟自己说对不起。 她死在了他的枪口下,他没有说对不起。 凝歌突然就笑了,端起了有些微凉的茶水,笑道,“你是料定我会来问个究竟,所以在茶是专门煮给我的了?” 凤于曳点了点头,“我了解你的性子。” “如若不了解,你又怎么能利用的这样得心应手呢?”凝歌盯着凤于曳的眼睛,不让他有丝毫躲闪的可能,“凤于曳,我要一个说法!”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曳香院好似没有睡醒一般,让人有一种梦幻般的错觉,凝歌撇到那竹叶尖还挂着许多摇摇欲坠的露珠,很是动人。 不过,太阳出来的时候,这些美丽会消失的不留任何痕迹。 “凝歌,算是我对不住你,你又何必问的这样清楚?” “如果我是一把没有思想的刀剑,你拿我刺谁我自是不会多问”,凝歌冷冷的笑道,“可惜啊,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很想知道我怎么就入了隆裕王爷的法眼。” 从未见过这样的凝歌,凤于曳脸色顿时就变了,不复最初烹茶时候的淡定,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堵得慌,某种情绪好似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他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凝歌一直含笑看着凤于曳,如果不是她眼睛里望不到底的冰冷,凤于曳一定会觉得她还是跟自己苦学七弦琴的女子。 只是这眼神便已将二人隔在了山山水水距离之外的遥远。 凤于曳背对着曳香院的苍术,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好,我给你一个说法。” 凤于曳的声音很好听,讲起那些夹杂着荣耀和血腥味道往事的时候,语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那感觉就像是在临风抚琴一般宁静淡然,只是那微微挺直的脊梁彰显着某种特殊意味儿的骄傲。 他这骄傲,是为了他的母亲,华妃。 一个没有倾国美貌却宠冠后宫的女子。 凝歌踩着凤于曳记忆的青石,提着曳地长裙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个笑语言言的女子身旁,以旁观者的身份纵观她跌宕起伏的一生。 宫中美女似繁花,争奇斗艳,却独有一枝静静的开放,不急不躁,不争不夺。 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子单手遮着眼睛望着暖暖的阳光嘴角便是微微上翘的弧度,秋水似的眸子里尽是流光溢彩的美丽,一时间晃了帝王的眼睛。 牵着柔若无骨的手行走在处处雕梁画栋的皇宫里,惹红了多少人的眼睛,焦灼了多少妃嫔的心。 她微微有些迟疑人便落后了几步,直觉那身着明黄衣服的男子竟是比暖阳更让她难以挪开眼睛。 他折返回来,凝着她的眼眸,情语呢喃,“我许你一世长安可好?”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而天下尤以皇宫里的女人最多,这里的是非便是君恩了。 谄媚者有,妒忌者有,陷害者也有。 她都是淡淡一笑,在自己的宫殿里面容恬淡的看书或是下棋。 那夜灯花爆开,她素手纤纤执着一枚温润生暖的白色棋子蹙眉良久却始终没有落下,她想是窗外这萧瑟的秋雨乱了心神吧 轻轻叹息微微摇头,莹白的指尖挑起一缕丝线,却是怎么都拿不稳那绣花针。 他说今夜过来的,入夜时分还不见人影,难怪她会恼了这秋雨。 “有约不来夜过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谁的声音带着潮湿的水汽就飘进了耳中。 女子惊喜的回头,眉眼间的光晃了帝王的眼睛也乱了帝王的心。 明明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举手投足间却是风华绝代的惊艳。 华妃。 他破了祖宗的规矩,直接将她的身份擢升为妃,封号华妃,一时间风光无限,就算是中宫皇后也不可比肩。 她也曾忧心红颜未老恩先断,却未料那人当真给了她帝王的宠爱,一生一世。 她虽值盛宠却从不曾有半分傲慢,她像许多好女子一般,笑容浅浅,每日所盼也不过是心爱之人的一回顾。 都言华妃宫里极尽奢靡,其实却是简单的像是寻常百姓家的摆设,她说这样才有家的味道,而不是冰冷的珍玩堆砌起来的牢笼,她甚至在自己的宫殿里开辟出了一块空地,种上了许多的瓜果蔬菜。 外表富丽堂皇的华妃殿内里却是田园风光无限,他喜欢在她这里呆着,只是看着她娴静淡雅的样子就会觉得心平气和。 听他如是说,她总是浅浅一笑,阳光好的日子里,她会抚琴一曲,不急不躁的曲子好似这抚琴之人一般,淡淡的,与世无争,帝王的疲惫变在琴声里尽数散去,紧锁的眉头终于是慢慢舒展了开来,她的唇畔变溢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曲罢睁开眼睛,他望着她温润的眉眼,轻声道,“有你可真好!” 女子眼里的笑便一直到了心底,延生出许多五彩斑斓的花,每一朵花瓣都是幸福的颤抖。 她终于有了他的孩子,虽然是经历过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望着与他眉眼相像的还在乖巧的躺在身边,便觉得所有的辛苦得到了补偿,抬头与帝王的眼眸相对,竟是掉了眼泪。 他轻声道,“别哭”,柔柔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宠溺与怜惜。 当了母亲,她的性子越发的温和,帝王的盯着她思索良久却是将皇后娘娘的儿子送到了她身边。 他怕云安的诡诈性情影响到了孩子,他要她照拂这云安的孩子长大。 她虽然心中觉得不妥,但是看到那个粉粉嫩嫩的孩子终究是不忍心,于是她虽然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成了皇后儿子的养母。 或许这仇恨的种子在那个时候便已经种下了,只是借着一次一次的契机才慢慢的开始长大。 凤于曳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动情处,脸上还有些许幸福的光泽流动。 那个样子的凤于曳温暖的似乎裹挟着阳光,单是望着就觉得暖洋洋的。 凝歌没有出声打断也没有询问更多关于华妃的事情,只是做一个静静的聆听者。 凤于曳说这是他给她的交代,那她为何不仔细的听着呢? 七弦琴,谁人弹? 她是那样温柔善良的女子,皇后的儿子她悉心照料,虽是为了堵住宫里的悠悠之口,但是那发自内心的疼爱和怜惜是偏不人的。 她怜那凤于飞自幼不得生母照拂,因此事无巨细总是要亲自打点才安心。 她亲自喂养皇后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却时常在一旁眼巴巴的羡慕,美目流转也是心疼的,可是终究是没舍得放下怀里的孩子。 凝歌的眉头微微皱起,对于这个华妃,她的疑惑倒是越来越多了,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女子吗?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恩恩怨怨(下) 琴声起,墨色泼洒; 琴音落,画已成。 他最爱看她抚琴的样子,温婉贤淑的好似一副浅淡的画,眉眼都是细细雕琢出来的精致。 她却怕他厌烦了日复一日的曲子,别出心裁的想出了这样玲珑的法子,想着他的心情谱成了一首缠绵悱恻的曲子,红豆相思尽在那手指翻动间,琴音袅袅,琴音绵绵。 他惊叹于她的巧妙心思,看了一眼那白纸上的泼墨画,耳边还想着自她指尖飞出的曲调,龙心大悦,于是一曲“惊墨”名扬天下。 与“惊墨”一起广为流传的还有她——华妃。 华妃貌美心慈,才艺惊绝,帝甚爱之。 世事难料,那为她博得美名的“惊墨”竟然成了黄泉路上的催魂曲。 彼时,龙座上已是新君,她的养子——凤于飞。 都说“生身不如养身重”,在凤于飞这里却绝对是个例外。 太后寿诞,提前接到懿旨,要她奏“惊墨”为太后贺寿,她本是不愿意的,以为那是她为他准备的。 她还是遵从懿旨认真的弹了一遍,据说那日的她白衣胜雪,笑容浅浅,好似所有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淫词艳曲,秽乱宫闱。 这是太后在众人面安给她的罪名,她倒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一笑,看上新君的眼神多了些许悲凉。 亲生母亲和养母之间,他必须选一个。 或许有是挣扎的吧,最后终于是选了太后娘娘,云安。 她被赐死,三尺白绫了结了一生。 她竟是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 他走了,她的人生便是荒芜一片,这样反而是成全了他们,有什么不好呢? 她辛辛苦苦养大了皇后的儿子,凤于飞成为新君之后的第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处置了自己的养母。 彼时,她的儿子正在边疆为自己最亲近的哥哥镇守边关,一不小心中计被俘,双腿落下了残疾,等到不是安慰却是母妃被赐死的消息。 他疯了一般要去见母妃一面,快马加鞭的赶回去,猎猎夜风割伤了脸,却怎么也抵不上心里的疼痛和绝望。 他要问一问那一个从小抢了他母爱的人,为什么那般狠心放弃了杀了抱过他亲过他的母妃? 可是看到枯草中堆中的 一抔黄土,他所有言语都沉寂了,风华绝代的母妃死后竟是没有葬入皇陵,随便这样荒凉的一处就打发了,甚至连一块能彰显她身份的墓碑都没有。 凝歌的心突然莫名的疼了起来,眼前隐约出现一个腿脚不便的少年跪在一座新坟之前拜了又拜,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是痛到了骨子里吧? 他要忍,因为太后眼睛里浓浓的杀意让他不得不委屈求全才能保全自己,他要活着,比所有人都活的长久才好。 华妃宠冠六宫明扬天下,凤于曳又是被先帝议储的人选,宫里有这样的人,太后又岂能允许他们好端端的活下去。 其实,他只想当一个开疆拓土的臣子,为他自小羡慕嫉妒却又敬重的哥哥守护国家的安危。 他的东西,凤于曳从来不曾想要。 凤于曳的东西,只要他有,只要凤于飞要,他统统愿意给。 可惜,太后云安不信。 只是,凤于飞就全然信了吗? 他不知道一直笑容浅浅的母妃是如何匍匐在自己一手养大的凤于飞脚下,那低头叩首的刹那,是不是也有眼泪滴在了金碧辉煌的台阶上。 他重重的叩首,接受了凤于飞赏赐的封号,镇远大将军。 一个带着金戈铁马意味儿本应裹着半城烟沙的封号,可是他却被困在了这深宫中,一生不得自由。 虎头杖一枚,是随着封号一起来的封赏。 只是,一个再也不能上战场的将军要它何用? 嘲讽? 凤于曳的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凝歌一愣,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华妃奏出“惊墨”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笑的恬淡? “凤于飞 ,他……” 女子的眉头微微蹙起,凤于飞如此也是不想太后有机会对凤于曳下手。 “你是要一辈子的禁锢还是一日的自由?” 凤于曳转过身,眉毛轻挑,含笑望着凝歌,问的风轻云淡。 不自由,毋宁死。 凝歌心里如是想,可是随即又轻轻的叹了口气,人活于世,谁又能真的自在? 只是…… “你是要告诉我这是你利用我的理由吗?”凝歌笑如同六月的荼蘼花开,绚烂了这个清晨。 凤于曳身形一顿,点了点头,“刚好需要一个契机刚好需要一个人。” “你是说我时运不济吗?” 凝歌端起桌上的茶碗,盯着碗壁上青蓝色的烟雨图,微微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情绪。 “茶凉了,换一杯吧”。 凤于曳按住凝歌的手腕,将茶碗的茶倒掉,续上了新茶,放在凝歌触手可及的地方。 凝歌看着茶碗里浮浮沉沉的茶芽,锁着的眉头始终不得舒展。 “我若死了,你会奏什么曲子?” 凤于曳的眼眸暗了暗,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又松开,笑道,“他不舍得你死。” 他,是凤于飞? 他竟是将所有都算计进去了吗? 这样的缜密的心思,太后岂能心安? “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活这样久,你倒也真有本事。” 凝歌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奇葩,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现在竟可与这个始作俑者品茶说往事。 “所以,太后惶惶不安”,凤于曳的声音很平静却又带着不容忽略的冷漠,一如他这个人一般。 凝歌突然就笑了,“你的存在就是为她添堵。” 凤于曳被凝歌的笑晃了眼,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父皇独爱母妃。 太后许是早就后悔了在自己的寿诞上处决了华妃。 寿诞? 忌日? 太后的寿诞今年隆重更胜去年,焉知不是用繁华三千来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 华妃是她的午夜噩梦,凤于曳是她心头的刺。 凤于曳自然是看的清楚,所以他怎么会让她过的安生? 她高高在上,享受那万丈荣光,他偏偏就要在她最得意的时候将往事扯出来,鲜血淋漓的摆在她的面前。 果然,她大怒。 他笑的得意,带着压抑许久的快感。 凝歌久久没有说话,却是将这一切都看的透彻,虽然面容平淡,嘴角苦涩的笑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信任的崩塌真的是可以摧毁人的,凝歌轻轻的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无奈的情绪。 凤于曳的心中一惊,随即就笑了,“你必定恨极了我。” 凝歌抬头看着凤于曳,凝视良久沉默良久,终于是轻轻的吐出一句,“不恨”。 初升的太阳照在凝歌苍白的脸上,带着许多苍白透明的感觉,好像一个浅浅的梦,轻轻一碰就睡碎掉。 他害她身陷囹圄,他害她几乎将命丢掉,可她应该恨他的。 可是她说他不恨。 “为什么?” 一直表情淡漠的男子终于是有些慌乱了,虽然是竭力隐藏,可是声调的颤抖却将他的情绪出卖的彻底,她怎么可以不恨他呢? 心思百转,男子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欢喜,看着静坐在晨风中的女子,眼睛灼灼似皎月,不复最初的清冷,“你……原谅我了?” 原谅? 凝歌突然就吃吃的笑了,“不。” 轻轻的风吹过凉亭,凝歌的长发被吹起,微微的凌乱遮挡住了些许憔悴的容颜,声音却清脆的似拨动了七弦琴。 “我不恨你,却也不原谅!” 凝歌知道一个大度的女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容即便心里千转百回也应该小说一句,“没关系,我不计较。” 可她不想,勉强了自己。 恨和爱都是太过于浓烈的感情,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她不想如此辛苦,别人已经这般的难为自己了,她就想对自己好些了。 所以,不恨。 好不容易相信了一个人,最后却发现不过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所谓情谊也只是场笑话罢了。 所以,不能原谅。 凤于曳愣了许久,竟然生出一种错觉来,好似有风吹过了心口,凉凉的发疼。 “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男子白衣胜雪,临风而站,眉眼处藏着许多别样的情愫。 凝歌微微一愣,随即别过头去,有时候不要太聪明,更不要自作聪明。 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碗,好似对那烟雨图案很感兴趣,指尖莹白,细细拂过那光滑的瓷器,安静温婉的好似画里的女子。 凤于曳心中一动,突然有些羡慕那没有生命气息的茶碗,可得她如此温柔的眼神。 凝歌将手中的茶碗稳稳的放在了桌上,慢慢站起身,微微仰头看着凤于曳的眼睛,静静的说道,“你的人生我无权置喙,我的人生也请别再打扰。” 这是诀别吧? 凝歌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没有愤怒没有焦灼,除却刚刚到这里寻求一个答案时候的执拗,她一直这样淡淡的。 “我认了。” 凝歌转过身,轻轻的说,“这件事情,我认了。” 说出这句话,凝歌竟然觉得莫名的轻松,不过就是承认被当做棋子,原来也没有那么难的! 凤于曳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将她留住,可是这伸出去的手终于是停在了半空中。 日后只怕连朋友都不是了,他有什么理由开口说挽留呢? 浅笑里的苦涩终于是大片的蔓延了开来,直到了心底。 这是预料中的结局不是吗? 唯一的意外就是,她会如此淡漠的说了“不恨”,如此建解决的说了“不原谅”。 “我走了”,凝歌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眼睛轻扫了一眼曳香院里的苍翠青竹,心中微动。 凤于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他怎么还会奢望经过此事,她还能待他如初呢? “我会找机会求他给你自由”,凝歌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轻轻的说道,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在再之前,就请继续隐忍吧。” 凤于曳的身子却是猛然的震住了,她怎么……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惹怒凤于飞 凝歌身上的本就负有重伤,再加上这几天来回的折腾,本就已经羸弱不堪,何况她还是翻墙而进,于是凤于曳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凝歌直直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凝歌,凝歌……”看见凝歌惨白的脸色,凤于曳赶紧的上前扶起她,可是凝歌已经唤不醒意识了。 凤于曳暗骂了一声不好,这个时候他是不能出门的,凝歌看起来也不适宜在挪动,再三思索了许久,凤于曳还是觉得先将凝歌安放在自己的院里。 他不是没有想过凤于飞,可是现在已经是顾不上这许多了。 看着床上昏睡的凝歌,凤于曳的心里不禁一片苦涩。他还犹记得凝歌昏倒之前看向自己残留的目光,那里面有恍然,有震惊,也有心疼。 只是他没有想到,凤于飞竟然会去救她,甚至不惜使太后震怒。难道,他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凤于飞下朝之后就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寝殿,为人君者不能置天下苍生之事于不顾,不要说是凝歌,就是他自己病了,也是要坚持上朝的。虽然早上离开之时,凤于飞是恼怒万分的,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惦念着凝歌的伤情,可知道他在监牢看见凝歌的那一瞬间,血液都停滞了,恍惚间以为真的要失去她了,不过,还好,凝歌没有离开。 可是,凤于飞没有想到,自己心心惦念的人儿,竟然是不在寝宫。 “人呢?”凤于飞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一众,满是杀意。 太监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是应该在床上的凝歌竟然一转眼就不见了,还是在门口有把手的情况下。 “你们可去下去领罪了。”凤于飞甩袖走到了凝歌躺着的床前,温度已经是冰凉,看来只走了许久了。 环顾着四周,凤于飞瞥见窗户是开着的,赶忙走了过去。 很好,凤于飞的嘴角勾了勾,凝歌的脚印还在上面。这个方向,她果然是去了那里吗?在自己这里寻不到答案,就迫不及待的亲自去了,还真的自己的好嫔妃。 歇息了一阵,凝歌的睫毛颤了颤,看到她是要醒的样子,凤于曳赶紧的回到了桌前,可是因为行动不便,造成的响动让凝歌彻底清醒了。 “看了孤来的正是时候啊。” 凝歌一抬眼就看见凤于飞推门而进。 知道他为了救自己得罪了太后,凝歌心里一阵感动,刚想起身给凤于飞道声谢意,就看到凤于飞坐到了自己身边。 “那个……” 还未开口,凤于飞就抬手制止了她,“你不用说些道谢的话,我救你仅是看见我们胎儿的份儿上,与你无关。” “孩子?”凝歌目瞪口呆,身子一个摇晃险些就从石凳上摔下去。凤于曳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瞧着凝歌还没有隆起的肚子一阵出神。 凝歌扶着自己还没有隆起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来回抚摸。 她怀孕了呢。 是秋少期盼多久的结果呢?这个孩子代表着她不必被玉珑国国主疑惑是那旧情人绛寒威胁着去争宠,也不必担心秋少随时随地会被杀了。 她不必年纪轻轻就死在佛堂。 只是为什么她心中无比的凄惶,甚至有些恼这个孩子的存在呢? “凝嫔,你如今孕育的是我朝皇子,身子自然是要照料好。若非你有孕,按照你的罪行早就可以去午门十次了。你若再不知检点,休怪孤不客气。”凤于飞对着凤于曳说话,句句却都是说给凝歌听的。 凝歌脑子里却空白一片,空洞洞的看着前方,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惨白的神色。 看着凤于飞冷漠的目光,凝歌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要脱口的话也生生的咽了回去。呵呵,为了孩子是吗?是啊,她怎么忘了,自己可是怀着这个国家的皇子呢。凝歌嘴角自嘲的笑容微微刺痛了凤于飞的眼睛。 怎么?她私自出来会他的皇弟,还不容他说几句吗?现在这副委屈的模样是要给谁看。 “皇兄为何这般生气,娘娘只是过来与我叙旧罢了,还望皇兄不要多想才是?”凤于曳乐得看他们这样,于是掺了两句话。 “我们之间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凤于飞冷冷的看了凤于曳一眼。 凤于曳听闻不在意的笑笑,“皇兄干嘛这般的气急?” “我气急是为何事,皇弟难道不明白吗?”凤于飞走到凤于曳的面前,紧盯着他说道。 看着他们两个的气氛紧张起来,凝歌的眉头皱了起来。 “裕王爷,今日是我叨扰了,还望见谅。”凝歌不愿意在凤于曳的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于是起身欠身说道。 “哪里,娘娘肯光顾我曳香院,自是恭迎还不来及,怎会有叨扰之说。”凤于曳摇着纸扇淡淡的笑着,凝歌刚才那一瞬间的黯然他怎么会没看到。 凝歌本是想回寝宫后和凤于飞好好的解释这件事,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和凤于曳之间的这番话不仅没有平息凤于飞的怒火,反而是更撩拨了他的恼怒。 “爱妃这是跟皇弟聊完了?” 听着凤于飞不阴不阳的语气,凝歌心里一阵气结,“不知皇上可差人送我回宫。” 本就是刚刚清醒,凝歌还没有喘口气,凤于飞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一来二去的,凝歌脸色少有的红润也退减了下去,嘴唇也渐渐的苍白了下来。 “皇兄还是尽快带娘娘回去调养歇息吧,否则落下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凤于曳一副置身事外的端起茶杯,低头轻抿一口。 凤于飞冷脸走到凝歌身边,一把将其抱起,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门,没有看凤于曳一眼。 感受到怀里人儿明显减轻的分量,凤于飞不禁心里一阵心疼,她身上还带着伤,自己还那么对她,实属不该。 凝歌躺在凤于飞的怀里,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刚才那副场景,再说什么都是无趣。 “你去他那儿干什么?”终于,凤于飞还是没有忍住。 凝歌心窒了一下,若是说出了云安太后的事情,凤于飞岂不是更加的气怒,现在还是避开这个话题的好。 “就去问了一些事情。”凝歌淡淡的说道。 到了凝歌的寝宫,凤于飞不顾下人惊愕的表情,将她轻轻的放置在床上,“你为何不肯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只是你不愿相信。”凝歌直直的看着床上的缨络。 凤于飞捏住凝歌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你就这么想隐瞒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凝歌不卑不亢的直视着凤于飞的眼睛,“我们之间并无关系,何来的隐瞒之说?” “哼,”凤于飞冷笑下,“孤的爱妃果然是伶牙俐齿。” “皇上**的好。”不知为何,凤于飞一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她就压不住心里的火。 凤于飞一把甩开凝歌的下巴,“看来你还是在天牢呆不够?” “我也正疑惑皇上为何要救我出来。天牢里虽然潮湿,但是尚且还算是干净。日日三餐正常,可算是养胎的好地方。不是么?”凝歌扬起头刺激着凤于飞。 “你……好,好,”凤于飞喘着粗气,“你以后爱是怎样便怎样,只是下次再入天牢时就不要妄想再出来了。” 说完,凤于飞就拂袖而去。看着他的背影,凝歌自嘲了一下,为什么他们两个永远都是这样,每次当她想要好好跟他相处之时,就一定会有情况发生。抹去嘴角流出的血迹,凝歌 轻轻的翻身下床,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若是不处理,怕是要感染了。 “公主!” 秋少听到下人说凤于飞把凝歌送回来后就急忙赶了回来。 “秋少……”凝歌虚弱的笑着,扶着桌边勉强站住,“正好你来了。” 刚才下床后,她就感到一阵的眩晕,腹部也有点针扎似的疼痛,看来是动气的原因。 秋少见自家公主这样,心里一惊,赶紧扶住了她,“公主怎会伤的这般严重?” 凝歌不以为意的笑笑,“傻丫头,你也不看看我去的是什么地方,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秋少听闻眼里蕴起了泪水,“还好皇上将您救了出来。” 凝歌听闻身形顿了顿,“帮我上药吧。” 秋少不知道自家公主为何提到皇上会是这般抵触,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凝歌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拖拽行成的,所以显得一片血肉模糊,很是渗人。 秋少哪里看到过这种场景,拿着湿布的手都在微微的发抖。 “秋少,你要是再不弄好,公主我就要冻死了……”凝歌感到秋少迟钝的动作,生怕秋少又开始哭战,连忙笑着调节气氛。 “哦,对不起公主……”秋少一个激灵,赶紧的擦拭伤口。 “咝……”凝歌倒吸了口凉气,这丫头的手也太重了。 这具身体也是太不争气,刚才竟然吐血了,幸好没有让凤于飞看到,否则又是一堆的事情。 “公主……痛吗?”秋少死死的咬着嘴唇,知道凝歌故作坚强不够是怕她哭罢了。只能死死的含着泪轻轻给凝歌敷药。 凝歌笑着摇头,“你给我吹吹我就不痛了。” “真的?”秋少惊喜的抬头看着凝歌,然后老实的凑上前吹着伤口。 看到秋少率真的样子,凝歌不禁一阵发笑,还好自己的身边有这个丫头,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是她陪在自己的身边。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秋少曾近想要拼了命保护她。 有这样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真的不痛了呢。”凝歌笑着低头看着秋少。 “嘿嘿……那我就一直给您吹着敷药。”秋少像是找到了良药,猛地拭去了眼角的泪痕鼓足了架势的笑了起来。 不知是否那天真的惹到了凤于飞,从那日拂袖而去后,凤于飞就再也没有来看凝歌一眼,果然如那日所言一样。 宫里面的人都在传言着凝歌失宠了,这种话当然也是传到了凝歌的耳朵里。 “公主……你是惹到皇上了吗?”秋少小心翼翼的看着凝歌。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秋少遭刁难 凝歌头也不抬的玩弄着手里的簪子,“是啊。” 秋少凑到她面前,“公主不要难过,你看,皇上每日还是吩咐人送来补品的,这证明他心里还是念着您的。” 凝歌听闻转头看着桌上摆放的那一堆堆的东西,冷笑了下,面子工程罢了,还能指望他是真心的? 此时的凤于飞当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竟是被这样的误解了,那日带着怒气离开凝歌寝宫后,他也是后悔的。自己的话的确是冲动了些,但是,要不是凝歌一直那么刺激自己,也不至于会发展成那样。 毕竟是皇上,凤于飞怎么会拉下脸来去见凝歌,但心里又是惦念的,所以只能是一日日的送补品,然后从回来的太监口中得知凝歌的消息。 凝歌的身孕一直没有公诸于世,凤于飞自然是有自己考量,却是不想这样的漏洞却是叫宫里的下人们钻了空子。 凝嫔向来在宫里的名声就不大好,前些日子凤于飞亲自督促才好,如今凝嫔再次失宠,就显出了这宫里的高低来了。 因为传言的原因,凝歌宫里的用品各项都减少了很多,药品更是不用说,没有办法,凝歌知道自己的伤耽误不得,可是她又不会拉下脸来去求凤于飞。 “秋少。”凝歌缓缓的拿出了木抽屉里的饰品。 秋少跑过来疑惑的看着凝歌,“公主为何将这些嫁妆都拿了出来?” “去换药啊。”凝歌抬头笑着看着秋少,将那些零零碎碎的饰品一股脑的放在秋少手里,“去那这些东西换些伤药回来。” “可是……”秋少不忍的看着手里的饰品,“这些都是公主在家里带来的……” 凝歌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放着也是放着,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失宠了吗?戴这些东西也没用。” 听到凝歌的话,秋少的眼泪就止不住涌了出来,这可是她们的公主啊,为何在这边就要受这种苦? 知道她是替自己心疼,凝歌赶忙上前抹去了秋少脸上的泪水,“怎么了?哭鼻子可不好,你要是哭了我就不高兴了,我一不高兴伤口就不会好了。” 秋少惊愕的抬起了头,然后立刻止住了啜泣,抬起手擦拭着眼泪,“我不会哭了,公主,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啊。” 我也想啊!凝歌在心里不断的呐喊着,“嗯,会的,好了,赶紧去拿药吧。”多少次死里逃生,她不会甘心因为伤口发炎死去。 秋少听闻立刻点头转身跑出了房间。 看着秋少的背影,凝歌好笑的摇摇头,怎么会有这么好骗的女孩子。不过,幸好秋少是这样的女孩子,否则,自己还真的会露馅的。 这个身份迟早都是会暴漏的,现在凤于曳已经对自己起疑心了,若是传到凤于飞的耳朵里,那自己的日子才是真正的不好过。 坐在寝宫里,凝歌无聊的看着来回飞着的鸽子。不一会儿眼睛就花了,作为一名狙击手,眼睛是最重要的东西,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身体的眼睛不是很好,估计应该是散光一类的。 “娘娘……不好了……”就在凝歌感叹这副身体时,一个小宫女突然跑了进来。 “你不是……”凝歌认得她,她曾经见过这个小宫女和秋少在一起聊天,应该是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小宫女一下跪在了凝歌的面前,“求娘娘救救秋少。” 凝歌听闻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宫女的面前,“你说什么?” “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宫中的几个宫女在路上碰到了秋少,几言不和,她们就开始找秋少的不是,现在正说要把她送进慎行司呢。”宫女低头说道。 凝歌一听,直接感觉一股血冲上了脑头,这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竟然敢动自己身边的人。 “带我去。”凝歌稳了稳心性,然后厉声说道。 “是。”看到凝歌威严的样子,小宫女心里不禁一颤,看来这个娘娘不是他们传言的那般怯懦啊。 凝歌走到花园里,就看到几个人把秋少围在了里面。 “你们在干什么?”凝歌厉声喝道。 几个宫女一见是凝歌,俱是一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不就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吗? 看到她们眼睛不屑的目光,凝歌嘴角一挑,慢慢的走到了一个宫女面前,然后猛然就是一巴掌,“哪个宫里不懂规矩的东西?见到本宫也不知道行礼了是吗?是你们的主子没教好还是你们私下挑唆,以为自己比主子的位份还高了去了?!” 那个宫女没有想到历来平和的凝歌竟然会打人,顿时有些发蒙,多亏身边的人拉扯才赶紧的跪了下来。 “给娘娘请安。” 俯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宫女,凝歌不禁感到一阵好笑,扮猪吃老虎是她,恃强凌弱,在这宫里永远都是不败的流行。 “你们是哪个宫里的?” “回娘娘,奴婢是柳妃宫里的。” 凝歌蹙眉思考,隐约想起来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似乎就和柳妃照过面,而且那柳妃还扇过她一巴掌! 女人美艳归美艳,却是瞧上去就知道是个恃强凌弱,狐假虎威的主,物以类聚,连她宫里的丫鬟都是一副德行。 凝歌在心底冷笑一声,对着秋少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秋少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公主打人,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站过来。”凝歌看着秋少静静的说道,她今天倒是要让这几个宫女看看什么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她失宠了,那也是娘娘。 秋少听闻赶紧走到了凝歌的身后,怯怯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说,怎么回事?”凝歌指着其中的一个宫女说道。 “回娘娘,”被指中的宫女身子一颤,慌忙开口,“是秋少先顶撞我们的。” “你胡说,明明是……”秋少立刻反驳道。 凝歌抬手制止了秋少,笑意盈盈的看着地上的宫女,“哦?顶撞?是怎么个顶撞法儿啊?” 那个宫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这是另一个宫女抬起了头,满脸愤恨的看着秋少,凝歌微微点头,“你的同伴儿说不出来,看来你是可以帮她叙述了?” 这个宫女应该她们几个的头儿,“是秋少先撞到我们的,而且她还不道歉。” 就知道是这种无所谓的借口,凝歌无奈的摇摇头。 “撞到了?”凝歌扶起了那个宫女,淡淡的笑着,“这样吧,你也回撞秋少一下,这样不就公平了?”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宫女疑惑不解的看着凝歌。 “本宫还有什么意思。本宫手底下的人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教训的。”凝歌嘴角挂着笑意,只是眼神里一片寒意。 宫女不知道凝歌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只是直直的看着凝歌。 “看来你是打算原谅我们家秋少了?”凝歌拉起了宫女的手笑道。 此话一出,宫女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气焰大涨,暗想果然也就是个失宠的嫔妃罢了,只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知道了厉害了。 “爱妃?” 凝歌回头正好对上凤于飞的眼神,顿时一阵挑衅,还真是巧合的很呢。 “你们何故在此?”凤于飞只是想出来散散心,只是没有想到会正好碰到凝歌。 “你问她。”凝歌不耐的指了指那个宫女。 看到是皇上,宫女的底气就来了,于是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期间秋少多次想反驳,但是都让凝歌制止了,现在的她学乖了,在凤于飞面前永远不要妄想解释什么。 “原是这样,”凤于飞听闻点点头,然后转身盯着凝歌,“既然是爱妃手下的人犯事,那烦请爱妃道个歉,毕竟是你教人不淑。” 凝歌听闻心里冷笑了下,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是我的错,跟公主没关系的。”秋少听闻自家公主要道歉,立刻急了。 凝歌轻轻将秋少掩护到身后,然后转身看着那个宫女,微微欠身,“是我的错,还烦请你不要责怪秋少。” 宫女显然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认为皇上会责罚秋少,但是万没想到会牵连到凝歌,这真的意外之喜啊。 凤于飞直直的看着凝歌,为什么她不会求自己,只要她开口的话,自己是绝对会站到她这边的。 凝歌语毕,转身盯着凤于飞,许久才微微矮下身子行礼道:“妾身告辞。” 说完,就示意秋少离开。看着凝歌的背影,凤于飞的眼里满是苦涩,她看来是真的记恨着自己了。这可真的是自作孽。 “回去转告你们家主子,万事还是不要做的太过,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说完,凤于飞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下那个宫女傻傻的站在原地。 走在路上,秋少一直低着头,心里万分的歉疚,都是因为自己,是自己闯祸才会让公主受如此侮辱。 “好了,不要内疚了。”凝歌好笑的摸摸秋少的头顶,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天真,还真以为是她的错呢,这么明显的找事儿她都看不出来。 “都怪奴婢,要不是……”秋少说着说着就啜泣了起来。 凝歌一看她哭了,赶紧的停下了脚步,“怎么又哭了?道歉的是我,我都还没哭呢?”凝歌真的是看不得女孩哭了,顿时一阵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听闻凝歌的坏,秋少不但没有止声,反而是哭的更厉害了。 “秋少!”没有办法,凝歌只能是拿出了自己主子的架子。 果然,秋少一听凝歌的语气,立刻止住了,眼睛通红的看着凝歌,看到这样的秋少,凝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秋少,我没有觉得委屈,今日不管你做了什么,这个歉我都是一定要道的。”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侍寝 “为,为什么?”虽然止住了哭声,但是秋少还是不自觉的啜泣。 “因为我得罪皇上了啊。”凝歌摊摊手说道,她怎么会听不出凤于飞那时话里的意思。 “奴婢不明白。”秋少茫然的摇摇头。 凝歌笑着捏了捏秋少的鼻子:“你不用知道这些,只要乖乖的跟着我就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受人欺负的。” 秋少听闻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感动,然后猛然点头,“嗯,我会乖乖跟着公主的。” 养了这些许的时日,凝歌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公主,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秋少满心愉悦的看着凝歌,在屋里闷了这么久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凝歌听闻想了想,的确也是,再这么下去非是要发霉不可,“好,走走也好。” 寝宫附近的花大部分都开了,满院子都是花香,不过凝歌不喜欢,花太多就会造成审美的混乱,就不能专一的欣赏一个。 就像是凤于飞,后宫里的人,每个人都在分刮着他的审美,就算是再美的美人,到了这里,也不过是被掩盖了而已。 “公主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秋少疑惑的看着凝歌,为何自家公主从刚才开始就失神的看着这院子里的花。 “秋少,你说这里的花,哪朵最好?”凝歌惨然的看着眼前争奇斗艳的花簇。 秋少不知道凝歌为何突然这样问,不过还是认真的看着,“嗯……我觉得那个牡丹最好,不,那个木槿也蛮素雅的,哎呀,公主面前的海棠也好美,你看,坠的好实。” 凝歌听闻笑着摇摇头,看吧,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只钟情于木槿。” 凝歌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给皇上请安。”秋少一见是凤于飞,战兢的单膝跪下。 凝歌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凤于飞,她以为他不会再来看自己的。 “怎么?几日不见,爱妃这是忘了孤不成?”凤于飞玩味的看着凝歌。看起来今日心情甚好,到哪都能遇见她。他终于是见到她了。本来只是过来散散心,没想到竟是碰见她也在。 凝歌赶紧欠身,“妾身给皇上请安。” 凤于飞弯了弯嘴角:“爱妃请起。” “不知皇上为何现在来此。”凝歌低头看着凤于飞的明黄鞋面,心里乱成一团。 凤于飞取下一支木槿,递与凝歌,“赏花。” 看到凝歌安静的接过自己的花,凤于飞的嘴角上扬的更是厉害了,慢慢凑到凝歌的耳边,“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儿赏到了更美的东西。” 凝歌听闻面色一红,急忙后退几步,他怎能做到这般的自如,仿佛那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凝歌心里乱的很,所以赶忙欠了欠身,“妾身深觉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说完凝歌也不等凤于飞说话,就慌忙逃离了这里。 “公主为何不愿跟皇上说话,这可是和好的最好时机啊?”秋少小步跟在凝歌的后面,脸上满是不解。 “你不懂。”凝歌颓丧的长舒了口气,她不是凤于飞,没有那样的心境,不能做到心如止水,那日凤于飞的话,她还深感刺在心里。 是夜,太监慢慢的捧着托盘走到了凤于飞桌前。 “皇上,该翻今日的牌子了。”太监恭敬的将托盘举至头顶。 凤于飞看到托盘里的木牌,眼眸中的颜色深了深,直接翻过了刻有凝歌的牌子。 “皇上……”太监看到后,心里一惊。 “怎么?你还有异议不成?”凤于飞斜眼看着跪着的太监。 “奴婢不敢,”太监一听赶紧的将头着地,“只是……太后那边……” 凤于飞听闻心里的不悦更深了,早在那日就凝歌出来之时,他就已经得罪太后了,既然事情办了,他难道还会顾忌她不成,那自己作为天子的威严何处安放。 明显的感觉到凤于飞的怒气,太监心里的不安更盛了,连忙说道:“奴婢知道了。” 凝歌万没有想到今日见到凤于飞的后果竟是这样。 “谢谢公公,我们这就去准备。”秋少惊喜的磕头谢恩。 凝歌无奈的看着秋少,这丫头就这么喜欢自己侍寝吗? “公主怎么还在这里站着,”秋少焦急的看着凝歌,“皇上一会儿可就来了。” “要不我还要干什么?”凝歌疑惑的看着秋少,“难不成还要打扮一番?” “……至少,至少要沐浴的啊……”说道房事,秋少的脸上露出了少女的羞赧。 “好吧,我知道了。”知道这次自己是逃不过了,凝歌也放弃了。 她抚摸了自己的肚子,心中微有些异样的感觉。 宫里似乎没有人知道她有孕。凤于飞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意思。这孩子不稳定,而凤于飞,更加的不稳定啊。 …… 是夜,凝歌被送到了温泉乡。 走到那个温泉边,凝歌的心里百味陈杂,上一次在这温泉中时自己还对凤于飞是那般的不屑,甚至偷了他的衣服。现在想想,真是恍若隔世,自己这么短的时间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泡在温泉里,凝歌任由自己的思绪纷飞,慢慢的竟然睡着了。梦中,凝歌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人轻抚着。 皮肤上传来的颤栗感是那么的真实又熟悉,慢慢的,那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然后,自己的唇就传来的温软的触感。 “嗯……唔……” 惊恐的看着面前凤于飞放大的脸,凝歌身子不由的一僵。 “你是故意的吗?”凤于飞邪魅的看着凝歌。 凝歌一下退出了老远,“什么故意的?” 凤于飞慢慢的贴上凝歌的身体,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滑嫩,“秋少说你在温泉等我,难道,”凤于飞捏住了凝歌小巧的下巴,然后吻了下,“不是在故意勾引我吗?” “皇上想多了……”凝歌无奈的看了凤于飞,“臣妾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她侧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貌似是皇上派人把臣妾接到这里来的。” 凤于飞对她的话丝毫不以为意,直接将她捞进了怀里,邪气的看着怀里的人儿,“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今日你我是夫妻,你我不必拘泥于寻常礼数。我是我,你是你,不是什么妾身皇上。可明白?” “你……”感受到腿部传来的坚挺的火热,凝歌一阵愤慨,他果真是种马。 “最近……孩子可还好?每日送过去的安胎药可按时用了?”凤于飞探手顺着温泉水就抚上了凝歌的肚子,凝歌下意识的就后退一步,又回到了池边,后背刚好抵上了冰冷的石头。 再无可退。 “很好。”凝歌匆忙道,心中微有些紧张。 夫妻情分,一家三口。多好的话啊。 “太医说,百日之后便可同房……”凤于飞别有所值。 凝歌脱口道:“哪个庸医说的胡话,分明是四月之后。” 凤于飞挑眉:“哦?你倒是问的清楚。” 凝歌一阵尴尬,补充道:“额……信口胡说的。皇上莫要责怪。” 这本是在现代普通之极的生理知识,却不料放在这里讲竟然多出了许多的暧昧。 “我忍不住呢?”凤于飞天马行空道。 “你说……”凤于飞用嘴唇轻轻的来回摩擦着凝歌白皙的脖颈,“我们是在这里,还是回寝宫。” “回寝宫。”凝歌顾不得反应赶忙说道。 凤于飞听闻笑了,“原来我的爱妃这么迫不及待啊,也是怪我,竟然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凝歌现在真的是被气的有些郁结了,“不管怎么说,麻烦你现在让我先回去。”她可不要上演活春宫,野战什么的,她接受不了。 凤于飞看她是真的不想在这里,也就不再勉强了,反正只要是她的话,在哪里也无所谓。所以直接就抱起凝歌离开了温泉。 被凤于飞抱在怀里,凝歌出神的看着他的下巴,这个男人真的很俊美,还不失霸气,但是,他注定是不会属于自己的。 “在想什么?”感受到凝歌的视线,凤于飞调笑的低头看着她,“难道是被我迷住了?” 凝歌轻笑了下,“确实。” 凤于飞只是逗逗她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坦然的承认了,顿时不知怎么接话了。 对于把凤于飞弄失语这件事,凝歌很是愉悦。看到凝歌嘴角弯了起来,凤于飞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温泉之处离凤于飞的寝宫较近,所以凤于飞就直接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寝宫。 床榻之上,凤于飞轻柔的来回抚摸着凝歌的娇躯,凝歌的身体很敏感,一碰就会轻轻的颤栗。 “你能不能快点……”凝歌压抑着下体传来的异样。 凤于飞听闻嘴角挑了挑,凑到凝歌的耳边,“这么想要?” 凝歌伸手搂住了凤于飞的脖子,“嗯。” 凝歌虽是只说了一个字,但是足以让凤于飞崩断了理智的那根弦。 就在凤于飞要挺进凝歌的身体时,凝歌突然说了句话:“对了,裕王……是不是该要放出宫去了……这样一直留在深宫里不太好吧……” 凤于飞听闻身体顿时僵了下来,“你说什么?”她竟然在自己的身下说起凤于曳?她将自己的感情摆在了何处? 凝歌没有意识到凤于飞的不对劲,只是单纯的觉得不该那么软禁着凤于曳,毕竟他也是个可怜人,“给他解禁啊,那么一直软禁着他不好吧?” 凤于飞离开凝歌的身体,嘲讽的挑起了她的下巴,“我说今日的爱妃怎么这般的乖巧,原是为了讨好我。” “啊?”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的转变,凝歌愣愣的看着凤于飞。 可是她的这副表情看着凤于飞的眼里就成了默认,顿时心里更加的气结,“凝歌,你不要太过分了。” 凝歌感受到下巴传来的痛感,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凤于飞放下自己的手,“那你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楚风宫风波 “我只是不忍看到他被软禁而已。”凝歌焦急的解释到。 原本以为随意的一句辩解的话,却没想到这句话更是加深了凤于飞的妒意而已。 “不忍?好一个不忍。凝歌,看来你真的是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凤于飞眯缝着眼睛盯着凝歌上下瞄着,眼底充满警告和危险的意味。 “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凝歌不敢置信的看着凤于飞,原来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利用算计的女人吗?善于用别人的弱点来攻击对方。 凤于飞一个翻身下床,俯视着浑身**的凝歌,眼中满是讽刺的味道,嘴角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说:“想救凤于曳,那也要看看你够不够那个资格!” 话音刚落,凤于飞就拽着凝歌的玉足将她狠狠的拖下了床。 “滚回你的寝殿去!”语气冷漠又生涩,完全把她当成一件玩偶般。 凝歌的脚踝被凤于飞抓得生疼,可是却也因为他的话弄得俏脸冷峻,有些被羞辱的将亵衣披在身上,苦笑的看着凤于飞转身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想:看吧,这就是凤于飞,他永远不会理会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在他的心里,只有他认为的才是事实,其他的话就只是狡辩而已。既然是这样,那自然自己说一句错一句了。 “妾身告退。”凝歌咬牙说完这几个字,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深夜,圆月挂在上空,一路皆是洒下的银光,院子里那些本来开放的花,现在也都闭合了起来,只剩下绿叶还在迎风招摇。 凝歌的身上不着寸缕,只松松垮垮的裹着一件亵衣,寒意不住的从衣服的领口袖口沁进身体里,背后的伤刚才经过凤于飞那么一扯好像又裂开了,现在火辣辣的生疼。 凝歌苦笑了下,亏得秋少那个丫头还那么仔细的给自己换药,这下好了,又叫自己弄开了。 自己也真是傻的可以了,竟然在那个时候说出那种话,自己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她忘记了凤于飞心里对凤于曳是有心结的。不过,无论怎么讲,凤于飞还是不信任自己,一个对你处处怀疑的人,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凤于飞会不会迁怒凤于曳,他们的关系本就那么紧张,要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凝歌就不禁又是一阵担忧。 脚下踩着鹅卵石,凝歌不禁咧了咧嘴,真疼,这副敏感的身子,她真的是不能再嫌弃了。裹紧了身上的亵衣,凝歌干脆小跑了起来,索性长痛不如短痛,快点结束在外面挨冻受疼的时光吧。 看到眼前熟悉的房间,凝歌不禁松了口气,她现在倒宁愿再次被打入冷宫,至少那个时候凤于飞不会这么忽冷忽热的对自己。 “秋少,过来扶我一下。”走进房间,凝歌长舒了一口气,还是自己的地方呆着舒服,那个暴君呆着的地方总是那么冷冰冰的令人心头都跟着窒息。 没有听见秋少的回答,凝歌不禁一阵疑惑,难不成这丫头这么早就睡着了?怎么没有点灯呢?她记得秋少说过,害怕自己起夜,夜里总是要给她留一盏烛火的。 凭着记忆,凝歌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书柜,从上面取过油灯后,凝歌小心的点着了。黑暗的房间里逐渐被光线点亮,寂静的屋子里鸦雀无声,凝歌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种到极致的寂静不免令人有些恐惧,直到这个时候,凝歌终于感到自己的寝宫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了。 “秋少?你在吗?”这丫头去哪儿了?凝歌到外面的偏房里走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秋少躺在自己的床上。 这么晚了秋少没有睡觉到底去了哪里?屋里为什么不点烛火呢?或许去茅房了吧? 凝歌纳闷的摇摇头,由于一路来的寒意,迫使她十分思念自己那张小床,便借着烛光朝自己的寝宫内室走去。 小心翼翼的照着明,凝歌慢慢的从西屋转回到楚风宫正殿大厅,就在她即将路过正殿中摆放的桌椅的时候,眼角突然被一团阴影勾去了视线,然后她手上的油灯就那样直直的坠到了地上。 “秋少!”凝歌发出凄厉的一声大喊,就在她右侧前方是一片黑色的血泊,秋少就那么静静的躺在中间,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秋……秋少!这是怎么回事?”凝歌匆忙奔了过去,颤抖的双手不敢去碰触秋少胸口上的匕首,紧皱的眉头和倔强扁着的红唇出卖了凝歌的害怕和惊慌。 凝歌伸出食指,沾了一下匕首旁边的血渍,当看到那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的时候,眼泪这才“唰”的流了下来,最终将秋少的头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秋少……秋少……呜呜呜……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来人啊!快来人啊!太医!快传太医……” 似乎是强压着一口气,秋少一直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的抖动了几下,终于勉强将双眼睁开了一道缝,当看见面前的是凝歌时,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顺着唇边溢出一道鲜血,微微扬起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公,公主……” “我在,我在!”凝歌惊慌的捂住秋少流血的伤口,“你不要说话,我这就给你去找太医!太……” 秋少听闻勉强抬手,嘴边又漾出大片大片的血花来,凝歌立刻大声喊着秋少的名字,生怕她下一秒钟便断了气。 “不用……用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 “是谁?到底是谁要杀你?”凝歌的眼里满是泪水,可是掩不住升起的杀气,一听到秋少说自己不行了,死命的摇着头无声的哭。 秋少艰难的摇摇头,“我……没有看清……” “秋少,我们不说话了,不说话了,你坚持住好不好?我命令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凝歌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话就是在加速秋少的死亡。 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无数次见到身边的同伴这样死去,但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太过心痛。或许是见惯了生死,又或许是早就知道做她们这一行的,总是免不了面对死亡,即使是同伴死在了面前,任务该执行的还是要执行。 秋少摆摆手,“不,公主……我一定要告知你一件事情的真相。” “什么真相?”凝歌的泪水不断的砸在秋少的衣襟之上,晕开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秋少断断续续的呼了几口气,“你可知……为何皇上这几年会对你这般的冷漠?” 凝歌摇头,一说到这件事,凝歌也不免好奇得很,这也是她一直疑惑不解的事情。要说这副身体的相貌长的也不是很差,至少还算乖巧,而且这个公主为人也很本分,应当不至于会让凤于飞如此的嫌恶。 “那是因为皇上恨着国主啊……”秋少说。 “你是说……我父皇?”凝歌呆呆的问道。 “嗯,公主……您一直不知道国主为何拆散您和绛寒将军派您来凤翎国和亲,其实是有缘故的……在当今的皇上登基之时,咳咳……遭遇了群臣谋逆。”秋少喘着粗气说道,“那时的皇上还小,险些就被当成质子遣送别国。” “什么?质子?”凝歌惊愕不已,凤于飞竟然经历过这些? “那时……我,我们玉珑国明知道皇上有难,但是并未出手相救,所以……皇上这才一直记恨我们玉珑国的。”秋少说到这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嘴里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凝歌单薄的衣服,在地摊上留下大片的印记。 凝歌听闻恍然明白了,怪不得那日初见凤于飞会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原是这般缘由。 秋少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后来,风翎国变得强盛了起来,我们的国主为了防止战乱,就将您派来和亲。”说完秋少再次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凝歌心里一窒,也顾不得什么缘由,只紧紧的抱着秋少的脸贴近自己的,低喃道:“不要说了,秋少,不要说话了。”泪水湿了二人的脸颊,滚烫的温度却温暖不了怀中逐渐冷却的人。 秋少扬着嘴角看着凝歌焦急的表情,“公,公主,皇上现在撇开成见接受了你,奴婢看着心里也替你高兴,您,您就算是不喜欢皇上,至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凝歌满脸泪痕的抱着秋少,心里像是刀割一样,“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您这样,奴婢,奴婢也就放心了……”秋少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表情忽然变了,“我,我知道杀我的是谁了?” 凝歌听闻一个激灵,“是谁?” 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秋少想起身,可是却造成匕首深深的插了进去,血一下喷了出来,“是,是……” “秋少!秋少!”凝歌震惊的看着怀里的秋少慢慢闭上眼睛,“不要,你醒醒,秋少……” 可是,秋少已经停止了呼吸,凝歌俯下身,对她进行着心肺复苏术,可是已经没有效用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悲痛的昏厥 凝歌的哭声响彻云霄,放纵又凄厉的哭闹声从楚风宫一直传出了老远,邻近的宫院里住的妃嫔和奴婢们听到深夜里这般如鬼魅的嚎叫声皆是一惊,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都打发身边的丫鬟出来查看。当看到是楚风宫里闹出了人命,纷纷吓得四处躲避,生怕惹了什么霉头上身。 宫里的人命最不值钱,但是也最值钱。死一两个人没什么要紧的,如果有人想要借着死了人做文章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各宫的探子纷纷快步跑回宫,跟自己的主子汇报楚风宫的事,有些平日里跟凝歌不对付的妃嫔们赶紧差人去叫了禁卫和通报皇上,并且在四处散播谣言,说是看到凝歌在楚风宫里面撒泼毒打下人,最后将丫鬟弄死了。最后还分派了人手时刻盯着楚风宫,就怕错过了凝歌那边的什么动静。 凝歌哪里会想不到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们所使用的招数,可是秋少就死在自己怀里,多年的姐妹深情叫她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其他的事,只想大哭一场来表达自己悲痛的心情,或许是期望能够用哭声将秋少换回一样。 凝歌想起之前身体的这个女人孤身一人从玉珑国远嫁到凤翎国,秋少虽然是陪嫁丫鬟,也是玉珑国国主派来督促自己的人,可是却一直如影随形细心的照顾着她。 尤其当她穿越来之后,秋少那无微不至的服侍,处处为她打算,尽管那些督促对她来说并没有多么具有威慑力,但也并不是为了保全秋少自己的命,秋少完全为了让她和身边人,凝歌便心如刀割。秋少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她也一直努力的想保全身边人的性命,可是没想到,最后却还是害了她。 这个可恶的玉珑国国主,这个可恶的绛寒,一定是他杀了秋少,他们这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们,怎么会如此草菅人命? 可是她已经怀孕了啊!已经努力在争宠。为何这些人始终是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凤于飞不曾早些公布她有孕的消息?若是如此的话秋少何至于此死的这样的凄惨? 凝歌扣着手指,连带着凤于飞也一并恨了进去。 秋少你放心,我一定要为你报这个仇,我一定不能让你白白送命!这些侩子手最终要为他们的罪恶受审,得到应有的惩罚! 凝歌无法形容心中的愤怒和伤感,只能暗暗发狠要报复从前一直压制自己、掌控自己命运的这些人,任凭眼泪和鼻涕混合着,滴落在秋少和自己的身上。 “给我围起来!” 宫内的禁卫也不知是被凝歌的哭声吸引来,还是被人为叫来,一进楚风宫之后便立刻兵分两路将门口团团围住,带头的禁卫快步走进楚风宫正殿,离得老远便看到一个穿着中衣的女子跪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此时正哭得伤心。 禁卫头领一路上就从那些下人的嘴里听到这边的大概情况,说是楚风宫里死了丫鬟,是被主子冤枉致死的。 “来人,给地上的人给我拉开!” “是!” 一声令下,从禁卫头领身旁两侧走出来两名禁卫军,一左一右就去拽地上的凝歌。 “放开我!放开我!秋少……呜呜呜……” 似乎不愿意与秋少分离,凝歌挣扎着想从禁卫手中脱身,可是却最终被迫被拉到了一旁,扯拽的力道有些大,弄得凝歌的双腕生疼。 毕竟后宫都是皇上的女人,这大半夜的虽然是公务在身,可是随便到妃嫔宫中来还是避讳一些的好。禁卫头领目不斜视,直接走上前去查看地上的尸首,双指探在秋少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侧动脉,最终确定地上的女人已经死去多时,这才扭头朝依旧悲泣的凝歌看去。 凝歌这时的发丝凌乱,见到来了众多禁卫,虽然止住了哭闹,可是却依旧抽泣着默默流泪,望着地上闭着眼睛仿佛睡得安详的熟悉女子,悲伤依旧贯穿心中。 虽然凝歌是这件事的嫌疑人,但是她的身份可不是他们这些禁卫可以随意处置的,禁卫头领走到凝歌身边低下头一拱手,姿态虽然谦卑,但是语气却有些生硬的说道:“凝嫔娘娘,这个丫环是你宫里的么?” 凝歌就像没有听到禁卫头领的问话一样,只是悲伤的看着地上的秋少不说话。 禁卫头领见凝歌不答话,略显尴尬的直起身子,再次问了一遍,凝歌还是不说话,就好像一只麻木的木偶一样。 “凝嫔娘娘,您这样不说话,令小人很难办呢。”禁卫头领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作揖的手也放下了,背着手在凝歌面前踱着步子,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凝嫔娘娘,这下人虽然是您不小心下了重手致死的,可是主子教训一个下人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娘娘您真傻,这人死了就死了,悄悄处理了也就罢了,看看这大半夜您闹的这出,全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不过现在既然闹大了,您再这样不吭声,等皇上问起小的来,小的不好回话不是?” 禁卫头领和善的诱导着凝歌,张口闭口都是秋少的死是她所为。不过这话听到凝歌耳朵里却好像一颗小石子抛进了平静的水面,瞬间便激起了千帆的巨浪。 “什么?一个下人?随便处理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死在你面前了,你就说这样的话么?你到底是不是人?你还说是我所为?你会杀了你的亲妹妹么?秋少跟了我这么久,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会杀了她吗?你是瞎了还是傻了?你没有看到秋少死了我有多伤心是不是?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对人命就这么卑贱的处理吗!” 凝歌一改刚才柔弱的软柿子形象,完全爆发成了一颗定时炸弹,猛然挣脱本拉起她之后就没敢太束缚她的禁卫的钳制,指着禁卫头领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起来。 禁卫头领没料到凝歌会突然撒泼,那瞪大的双眼和狰狞的表情,配上那身白色中衣和凌乱的头发,显然一副恶鬼的模样,吓了他一跳,不自觉的朝身后走了一步。 “你……”禁卫头领抖着嘴角说不出话来,本想骂出的话到了嘴边也只能悄然咽下,还知道眼前这疯婆子是在皇上身边比较红火的女人。 “这宫里的事啊,不好说。凝嫔娘娘,这人毕竟不比您的亲妹妹,在宫里就算是亲妹妹……呵呵,也不是不可能的,跟何况是一个不懂事的下人呢?您说是吧?您就实话实说没事的,您现在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死个把人算得了什么了?您说人是您宫里的吧?现在死在自家屋里头了,如果不是您下重手责罚死的,那这事可就蹊跷了。”禁卫头领喘了一口气,用轻蔑的语气说着,眼角瞥了一眼看起来像只老虎,可是却被身旁的手下死死拽住牙齿的凝歌。 “既然娘娘您在自家宫里不肯承认这下人是您不小心下重手弄死的,看来小人也只能秉公办理,将您带回去详加审问了。来人啊,带走!” 禁卫头领一摆手,朝凝歌身后的两名禁卫一使眼色,二人会意的死死钳住凝歌纤细的手腕,押解着她的肩膀就要将她拉出楚风宫。看来禁卫头领是一口咬定了害死秋少的人就是凝歌,完全不给她狡辩的机会。 凝歌被禁卫头领的话气得浑身颤抖,银牙咬碎,死命的挣扎着想要怒斥这奴才。却突然觉得体内一股气血不停在翻腾着向上涌,张嘴反驳的话也因为这股翻滚的气血而不得不暂时压在了喉咙里。凝歌一直咽着唾沫想将这口气顺下去,可是激动的情绪和急促的呼吸令她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来不及顺下去的恶气猛然从胸腔里面喷薄而出,紧接着凝歌就感觉从胸腔里涌出大量滚热的液体,就好像卸了闸的洪水一样,大口大口的从嘴里吐出鲜红的血花。 “呀!娘娘吐血了!” 一声尖叫声从楚风宫的一个丫环嘴里猛然彪出,凝歌这才知道从自己身体里涌出的那股滚烫的液体是什么东西。 禁卫头领没想到这凝嫔娘娘的身体会如此弱不禁风,他只是刚刚兴致大发起了个头儿,正盘算着回去了要如何细数死去这丫环为什么说是她所害的种种证据,这凝嫔娘娘怎么还被气得吐了血了? 禁卫头领见到凝歌嘴里不停的往外冒血花儿有点儿发懵,呆愣愣的和抓着凝歌手腕的两个禁卫互相面面相觑的望了半天,不知道到底是要抓走她还是要松开她才好。 凝歌的身体不自觉的随着从胸腔里喷出的鲜血抖着双肩,一次张嘴便有一朵血花坠落到地上,和秋少沾了血的身子相互辉映着。 凝歌被这股热气堵着喉咙有些喘不过气来,那种难受的感觉好像随时因为窒息便可以昏厥过去,体验跟秋少一样的死亡。 凝歌没有一点惧怕,任凭自己脚下渲染出美丽的花,凝望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秋少牵起了带血的嘴角,朦胧的闭上了双眼瘫软在两名禁卫的手中。 正文 第四十章 太后的禁令 “凝嫔娘娘晕倒了!快……快宣太医……” 禁卫头领见凝歌晕倒不敢怠慢,赶快吩咐手下去找太医来,就在吩咐丫环将凝歌先抬到床上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她身上的中衣裤子的双腿间,有大片的血渍,这血已经顺着白色的裤腿一直流到了地上,顿时慌了手脚。 从经验来判断,凝嫔娘娘的这个症状显然是…… 糟糕!弄不好这事他要担责任的! 禁卫头领手脚吓得冰凉,朝身边的禁卫使了个眼色,匆匆忙忙带人撤到楚风宫院门外面守着去了。 太医很快被宣进了宫,这时的凝歌躺在床上已经气若游丝。虽然嘴里的血花已经不再往外冒,可是当太医撩开被子查看的时候,猛然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呛到,发现这凝嫔娘娘似乎有有血崩的现象。 “这……娘娘之前可是有身孕?”太医匆忙将被子盖好,用巾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渍走出凝歌的寝宫,拉过旁边的小丫环问道。 “这……这样的事情只有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秋少姐姐知道,我们不清楚。”小丫环胆怯的回答道,好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那娘娘的贴身婢女人在哪里?”太医赶紧再次问,这救人的事情可耽误不起啊。 “秋少姐姐她……她……”小丫环指了指楚风宫正殿地上残留的一小滩血迹,哆哆嗦嗦的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刚刚秋少姐姐就死在那边了,禁卫说是被娘娘给冤死的……” 这时候秋少的尸体已经被禁卫们抬了出去,似乎是死人搁在宫里面不太吉利,不知道给弄到哪里去了,所以太医在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秋少。 太医扶额,“快去准备热水来!要多多的!快去!对了,还要柔软的巾帕,快去弄来!再去找几位太医来,凝嫔娘娘有危险!”说完,一扶袖子再次进了内室。 下人们慌慌张张的下去准备了,楚风宫里面顿时忙碌起来。 站在楚风宫外面时刻守着等着打探消息的各宫奴婢们,见到来回忙碌的楚风宫下人们,立刻拽到一旁询问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刚才太医问凝嫔娘娘是不是有身孕,我们哪里知道啊?平日里娘娘只跟秋少姐姐亲近,我们都只能在外院走动的。不过刚才看娘娘身子下面流了好多血,看样子像是小产了……” 这一爆炸性的消息一漏风,各宫的奴婢们便争先恐后的回了自己宫中,向主子回报消息去了。 “什么?凝嫔的宫里死了人?凝嫔竟然怀有身孕还流产了?哈哈哈哈!这个狐媚的女人活该!谁知道那孩子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 太后睡眠一向轻,早上又每每惦记凤于飞早朝的事,所以经常早起嘱咐御膳房为皇上炖些部品等东西。今早刚迷迷糊糊靠坐在床榻上唤来侍奉的嬷嬷准备起身,便听到了这等好消息。 “连个皇子都保不住的嫔妾,还要来做甚?哼!终于叫我逮到机会好好教训一顿了!来啊,给我摆驾楚风宫!”太后兴奋得连皇上的早餐都不过问了,匆忙披上外衣吩咐下人备轿去瞧瞧热闹,发发凤威。 “太后驾到!” 离得老远便听到一声大喊,在楚风宫门口的禁卫们听到喊话声立刻跪了满地,恭敬的磕头跪拜。禁卫头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琢磨着太后这一大早的赶过来究竟是何用意,是不是知晓了凝嫔娘娘小产的消息,来责骂手下人办事不利的呢?那可毕竟是皇子皇孙啊! 禁卫头领浑身如筛糠一样的哆嗦着等着老佛爷的轿子走到跟前,可是却没想到太后的轿子在经过他的时候没有一刻停歇,就好像没看到这跪了一地的禁卫军,直接越过众人抬进了楚风宫院子里,直到在距离主宫几米远的地方才停下。 屋内正在为凝歌止血的太医们一听太后驾到,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床上脸色煞白的凝歌,纷纷悬着一颗心,害怕太后会因为孩子没有保住责罚众人。 太后不紧不慢的缓步下了轿,一眼便看到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央的毛皮地毯上映着几处血迹,有几块血迹面积比较大,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这里是怎么回事?”太后假意的问着一旁跪着的下人。 “启禀太后,凝嫔娘娘宫里死了丫环,禁卫来的时候与凝嫔娘娘发生争执,现在娘娘昏倒大出血,太医正在全力抢救。”一旁一个会看火候的小太监抢先答道,说完还谦卑的在地上猛磕头。 “哼!”太后抖了下身子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兴奋和幸灾乐祸。 “太医怎么说?”太后话音刚落,只见从内室里慌慌张张跑出来一名老太医,离得老远便跪下磕头,将凝歌小产的事情说了。 “一个怀了孕的嫔妾怎么会连孩子都保不住?还在自己宫里闹出了人命?一定是平日里不积德随便打骂下人,如今这报应就转到了我的小孙儿身上!这个贱妇!随便弄掉皇家子嗣不知道是要受到处罚的么?废物!饭桶!来人啊,传我口谕,从今天开始,凝嫔娘娘不得私自离开楚风宫一步,更不准侍寝!好好在这宫里给我面壁思过!哼!这回看她还怎么出去勾搭男人!” 太后似乎下了这么重的惩罚还没有过瘾,又接了这么一句,看来太后真是对凝歌厌烦透顶了。 一想到这个凝嫔与凤于曳背着皇上暗中苟且,皇上还不整治这女子,太后的怨气就不打一处来。 “太医起来吧,你们不用担忧,孩子没了也不是你们的责任,哀家不会责罚你们。皇上快早朝了,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谁也不许去打搅皇上办理国事,要是有违令者,杀无赦!楚风宫的事就由哀家做主,待会儿你们看完了病,禁卫就给我把楚风宫围起来,不得任何人进出!听明白了没有?” 太后严厉的扫视了一圈地上跪着的下人,众人纷纷大声说:“明白了。” 太后这才满意的一撇嘴,挑眉用眼角瞥了一眼楚风宫主殿,连进都没有进去看凝歌一眼,便捏着鼻子一摆手上了轿,嘴里吩咐道:“摆驾回宫,这里的味道真是难闻死了!人狐媚气味也古怪!受不了!” 太监总管在凤于飞的寝宫外面搓着手来回的踱着步子,不时的站住身子朝凤于飞的内室里望上一眼,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急躁和不安。 这可如何是好?刚刚有下人来报,说凝嫔娘娘的楚风宫里死了人,禁卫到了之后,凝嫔娘娘拒不承认自己害死了贴身奴婢,说是不知道怎么弄的,凝嫔娘娘竟然小产大流血,此时太医正全力抢救,生死未卜…… 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皇上?刚刚还在皇上身边侍寝的嫔妾,这才离开没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尤其是涉及到皇子的事,太监总管可不敢怠慢。可是皇上刚睡下没多久时间,如果这时候吵醒他,恐怕皇上的身子受不了啊…… 就在太监总管犹豫不决的时候,再次有小太监来报,说太后刚刚从楚风宫出来,把楚风宫给封了紧闭,还不允许所有人向皇上报告这件事,不然一律砍头。 完了。太监总管的身子晃了晃,知道太后去楚风宫,凝嫔的事恐怕是凶多吉少。不过皇上这边看来是暂时不用通知了,他得好好斟酌一下到底要不要告诉皇上。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上,哪边他可都得罪不起。 凤于飞哪里能想到这一夜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依旧在心里跟凝歌生着闷气,抱怨她跟自己耍心计,在他龙颜大悦的时候突然提到凤于曳。 按时上下朝,这一天也没有听到太监报告凝歌的事。凤于飞几次从奏折中抬起头,欲张嘴问太监总管凝歌的事,最终都强忍怒气没有吭声。 善于察言观色的太监总管怎么会不知道凤于飞的心思?也跟他一样在心里百般挣扎着到底要不要把实情告诉皇上。终于在快要吃晚膳的时候,太监总管想明白了,自己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太后还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以免未来惹来皇上的迁怒,那他的脑袋可就真保不住了。 “皇上息怒……小人知罪……”太监总管突然跪在龙椅之下,大声痛哭着求皇上恕罪。凤于飞被太监总管的这一声闹了个满头问号,叫他起来说话。 太监总管不敢起身,将凝歌侍寝回楚风宫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将宫里面的传闻等话说了。 “什么?你说凝嫔小产了?现在被太后关了禁闭?”凤于飞丢掉毛笔,一个箭步冲到太监总管面前,抓起他的衣领瞪起铜陵般大眼问道,见他畏缩的点头,顿时怒斥了一句:“狗奴才!怎么现在才告诉朕?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说完将他狠狠抛下,连外衣都没有披,匆忙就往外面跑。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双重打击 禁卫守在楚风宫门外,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男子健步如飞的快速朝这边跑来,从身形和打扮来看正是皇上,赶紧正襟站立,还不等跪下恭迎皇上,便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皇上已然进了楚风宫。 “凝嫔!凝嫔!”凤于飞朝内室奔去,却被几个太监拦在了外面。 “皇上,里面凝嫔娘娘刚刚小产,皇上您进去不吉利……更何况太后下了禁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滚开狗奴才!谁敢拦着朕?任何人还敢包括朕么?”凤于飞一脚踹飞身前的小太监,转头看向另外一个。 “奴才不敢……”另一个太监机灵的立刻下跪求饶,凤于飞连抬腿都嫌弃耽误时间,一扯幔帘直接进了内室里。 屋里只剩下一名太医,现在正用针灸在凝歌头手上面扎着,见凤于飞进来赶忙下跪,却一把被凤于飞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凝嫔现在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孩子……孩子……”凤于飞说不下去了,猩红的双眼犹如滴血一般。 “皇上饶命啊,老臣尽力了,可是臣赶到的时候凝嫔娘娘肚中的孩子就已经滑落,很显然不是一天所为。几日前凝嫔娘娘应该就动了胎气,不知道是否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再加上一直没有注意吃药调理和保养,今日情绪再次激动,这才……” 前几日…… 凤于飞突然想起在曳香院和凝歌斗嘴的事,凝歌当时怒极吐了血,凤于飞因为碍于面子,便没有给她请太医仔细查看,只是派人每日送药给她补身子,没想到那时候的凝歌便已经怀有身孕。 那次的吵架凝歌情绪就失控气到吐血,是不是那次动了胎气的? 唉!总之都怪他…… 在得知凝歌已经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之后,凤于飞便站在床边看着太医给凝歌针灸,想象着那么细长的针扎进凝歌的皮肤里,会不会传出一声破空声。 凝歌自从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醒来,在昏睡了几日之后的某一个下午,凝歌终于在太医的银针扭转之下悠悠转醒,却一眼便看到束手站立在床尾的凤于飞。 “你醒了?”凤于飞很想一把推开太医走上前去,也很想说一些贴心的话询问凝歌还疼不疼,最想的就是用手背轻抚凝歌的脸颊,心疼的撩开她额前的发丝,可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故意严肃的说,有点不敢看她。 凝歌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拜托凤于飞将秋少的尸体运回玉珑国,给秋少的家人一笔丰厚的葬礼,然后就闭上眼睛再也没了动静,好像睡过去了一样。 凤于飞看到凝歌平静的面容很是心疼,倔强的性格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病就躺了将近半个月,平日里凤于飞来看望凝歌,两人都不说话的默默坐着。凤于飞经常目不转睛的看着凝歌失魂落魄的脸,凝歌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空荡荡的天空发呆。 唉!一声哀叹,凤于飞终于还是没有拗过凝歌,屈尊降驾的主动跟凝歌说了第一句话。 “身子好些了么?” 凝歌小产之后,身体愈发的差。孕早期的时候在天牢里手脚受了凉气,小月子里疼的不能动弹。 整整半月,泪水没有停过。 凤于飞第一次尝到了闭门羹的滋味,半月不得见。只要照了凝歌的面她就是在沉睡中。一天之中的十二个时辰,她哪里有那么困顿。眼睛肿的厉害,凤于飞有时候知道她是在装睡也不去拆穿,亲手给换上了热敷的毛巾。 “我问过太医,月子里哭损眼睛。”凤于飞叹息一般的低喃,凝歌长长的羽睫微微扇动,终究是没有睁开眼睛。 此时的凝歌搬回了长歌殿,只是太后因为秋少的死封禁了长歌殿,常日不开宫门。 开不开对于凝歌来说都是一样的了。即便是外面阳光明媚,看在凝歌眼里也不过仅仅是觉得刺眼罢了。 长歌殿重新换了丫鬟,心来的丫鬟三分像了秋少,凝歌半迷糊中的时候总能瞧见按有些熟悉的背影,忙忙碌碌的很是温暖。 有一种错觉是秋少还好端端的活着,即便是叫凝歌每日看着她哭泣也是好的。 只是那丫鬟转过头来纠正凝歌唤的名字,声音轻缓动听:“娘娘,奴婢是唤月。” 唤月。 不是秋少。 凝歌闭上眼睛,拳头在锦被中死死的攥紧,浑身的关节都在钻心的疼,只是那样的疼却丝毫 不能消减她心中的凄惶。 大半个月过去,天气似乎愈发的冷了。诺大的屋子里重新添了几条帷幕,把原本空当的房间遮掩的密不透风,隐约能看见外间燃起了金丝碳,照的屋子里分外的暖和。 外面有北风哗啦啦的刮过,凝歌一觉醒来,觉得不过是躺了一日的功夫,天居然就黑了。 “秋少……什么时辰了?”凝歌撑着身子坐起来,习惯性的唤着秋少的名字。 唤月脸上一惊,但是见凝歌确实是撑着身子准备做起来了,心中一阵欣喜,连忙笑着走过来,小心帮凝歌掖了被子搀扶着凝歌坐好:“娘娘,您躺了大半个月了。今日精神似乎好些了,正是正午,皇上一会儿说要过来用膳,您大病未愈,喝些粥吧。” 凝歌摇头,仔仔细细瞧着面前的丫鬟,许久才苦笑道:“是唤月啊。” 唤月一愣,脱口道:“娘娘若是怀念秋少姑娘,就把奴婢该成秋少便是。” 凝歌又摇头,仰头看着帐顶那芬芜复杂的花纹无奈道:“不必了,你就是你。秋少只是秋少。只是她命苦,活不该跟着我这样的丧气之人受罪,小小年纪就没了性命。” 她接连从鬼门关闯回来三次,可不就是丧气之人么? “娘娘,秋少姑娘已经去了,您节哀顺变,也好叫秋少姑娘安息吧。” 凝歌点头。绞着手指闭上眼睛又要睡去。 大半个月的功夫,凝歌身上瘦的不成人形,眼眶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颧骨高了出来,衬得那原本秋水一般的凤目恍然无神,经由那长长的睫毛的一遮掩,好似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一样惹人心疼。 唤月叹息一声,却如何都唤不醒凝歌。她转身忙着出去关门,好叫凝歌睡的安稳一些。却不料刚到门口就见凤于飞站在门口,她慌得连忙向着凤于飞行礼,只是刚起势就被凤于飞一挥手退了下去,他举步进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佝偻着脖颈的凝歌,心中细细密密的心疼瞬间又涌了上来。 躺在那里昏睡尚且不觉得有多消瘦,这一坐起来就觉得凝歌整个人竟然如枯柴一般,孤孤单单的插在哪里,只要一阵风就能轻易把她吹倒了。 “凝歌?”凤于飞低唤,复又小心翼翼的把凝歌放好在床上。 凝歌被这样的动作惊醒,暗自嘲笑自己竟然虚弱的连这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了。 凤于飞半搂着凝歌,见凝歌清醒了,正睁着一双漆黑的眉眼盯着他看,心中剧痛,只感觉面前的人随时会化作一阵长风,扬长而去。 “凝歌……”他下意识的就抱紧了怀里瘦弱的人儿,盈盈一抱,凝歌已经瘦弱的连凤于飞的手臂都环不过半圈了。 凝歌苦笑:“皇上……今日是秋少三七。是不是?” 凤于飞浑身一震:“是……” “是孩子的三七……是不是……” “是……” “皇上允臣妾穿一身孝服,去佛前给他们上柱长香可好?”凝歌声音轻缓,说着说着就好像没了力气,原本生龙活虎,手脚利落的杀手之王不曾想会沦落到坐着都成问题的时候。 凤于飞松了怀抱,打横抱起怀里的凝歌,又随意拿了铺盖在锦被上的白狐大氅一裹就带着凝歌去了偏殿。 偏殿内刚好供着一尊佛像,从前的凝歌性喜安静,整日吃斋念佛,但是自从换了如今灵魂之后,凝歌早就忘记了这佛经上誊抄的是什么样的内容。 第一次,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的凝歌向命运低头,长跪在菩萨面前虔诚的三个叩首。佛祖之下供奉的是秋少和孩子的灵位,凤于飞追封了那尚未成型的孩子为延年皇子,是凤于飞的第七个孩子,胎盘以皇子之礼下葬,不顾群臣反对入皇陵。 凝歌瞧着菩萨拈花而笑,只是跪在下面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若是他能普度众生,你孩子尚未经历人事,最为纯真,是不是就不会叫他流落荒郊野外?还有秋少,她虽死的愿望,但是这阳间有我,是不是也能超度投胎去?”凝歌喃喃道。 凤于飞却是在一边听得真切,许久才侧首道:“凝歌……秋少……” 凝歌摇头:“我的秋少,还有我的孩子……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凤于飞心中咯噔一下,蹙眉道:“他们?你知道凶手是谁?” 凝歌似乎是藏着一些凤于飞不知道的事情,这样的摸不到事情本体的感觉叫习惯了运筹帷幄的凤于飞有些不适,但是一瞧见凝歌那张倔强苍白的小脸,凤于飞又死死的压抑下来,扣着凝歌的手腕道:“你瞒着我什么?”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秋少手心的秘密 夜色沉静如水,偶有风过,吹动竹林,萧瑟的声音便传到了耳中,带着独独属于这深宫寂寞的味道。 凝歌的脸色也如这颜色一般,不,应该是比夜色更加的深沉,眼神也不复昔日的淡定,此时映着宫灯灼灼,竟是那许多的恨意。 虽然没有了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可是自从来到这个地方,秋少是唯一一个不问结果,真心实意待她的人。 可是,她却死了。 一个卑微的宫女怎么会引起那么许多人的关注,不过是因为她的主子是玲珑国的公主凝歌罢了。 若是原本的公主,倒也罢了,手无缚鸡之力自己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何谈保护别人呢? 可是她是二十一世纪的特工,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呐。 凝歌突然就嘲讽的笑了,那又怎样呢? 任她是身手超群,不一样死在了李平的枪口之下了吗? 纵然重生没有忘却前世的记忆,她依然没有能护住身边的亲近之人。 或许,真是因为秋少与自己亲厚才会遭了毒手。 她,又怎么能原谅自己? 可是,不为秋少报仇,她又怎么面对她? 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凝歌眸子一暗,宽广水袖中的手微微握紧,那人终于是来了。 绛寒。 双手握着拳,腿已经踢了出去,生生带风,这样的近身格斗是前世必不可少的训练,虽然这具身体孱弱了起来,但是凝歌的行动还是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 躲闪不及的绛寒躲避不及,肩上终于是被凝歌狠狠的踢了一脚,整个人也忍不住连连后退几步。 “凝歌,你会武功?”绛寒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柔弱的的她什么时候学了这样好的身手。 因为凝歌心情不佳,这内殿里并没有宫人伺候,凝歌心中想着秋少的惨死,眼眸中已经全是杀意。 她要为秋少报仇,绛寒必须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一拳挥了过去,因为心中有了防备,绛寒纵身一跃,躲开了凝歌,站在一丈之外的距离,眼神凌厉的看着对面眼神狠厉的女子,诧异不已,“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你不是凝歌?” “自从你们选择我和亲,凝歌就已经死了!” 绛寒一惊,紧紧的盯着恨不得他立即死掉的女子,一字一顿的说道,“难道你之前对我的情意都是假的?” 凝歌泠然一笑,心里为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感到悲哀,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竟然是可以这样厚颜无耻才问出这个问题! “你对我何曾有过情意?” 凝歌冷冷的问道,今日她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不仅仅是为那个不知芳魂何所之的公主更是为了她惨死的秋少。 绛寒眸子一楞,“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骗?” 凝歌看着这个俊美丝毫不属于凤于飞的男人,突然就笑了,“我骗你吗?谁给你这样的自信?” 想必之前的凝歌对这个绛寒一直是千依百顺的,虽然贵为公主,却总是卑微的仰望这个男人,因此爱的小心翼翼爱的精疲力尽。 绛寒突然就有些恼怒,“你所谓的情意就是这样的廉价吗?还是真的喜欢了凤于飞,你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这个男人当真是骄傲的,他不爱凝歌,却仍旧将凝歌不爱他看做是背叛。 呵,这人心呐! “情意?”凝歌冷笑道,“你这样的人又怎么配跟我谈这两个字,你有情意吗?你对得起凝歌的情意吗?” 绛寒的眼中全是震惊,这个样子的凝歌,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你杀了秋少,你就必须要死!” 凝歌狠狠的说道,拳脚已经再度冲着绛寒挥了出去,绛寒吃过凝歌的亏,这些是再也不敢大意了,却又不敢使出十分的力气伤了她,因此两个人打了许久也没有真的分出胜负。 毕竟是守卫森严的深宫,绛寒知道这样价僵持下去肯定会引来皇宫里的侍卫,眉头微皱,轻声说道,“你就不想知道秋少真正的死因吗?” 凝歌一愣,动作迟缓了半步却已经是被绛寒擒在了手中。 “卑鄙!” 冷冷的声音从凝歌嘴里吐了出来,眼神凌厉的好像刀子一般,“你一定要杀了你为秋少报仇!” “她不是我杀的!” 绛寒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带你去找事情的真相,如何?” 凝歌心中一顿,随即冷笑道,“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对你们言听计从的凝歌吗?” 绛寒叹了口气,听上去竟然颇是无奈,松开她的胳膊,“如果你执意认为是我杀了你的贴身婢女而甘愿放过那真正的幕后凶手,我无话可说!” 凝歌的眉毛微微蹙起,心中“咯噔”了一下,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我同你去,我倒是要看一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招!” 绛寒的身手了得,在这皇宫里出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以在他的带领下,凝歌离开并未费太多的力气就顺利的离开了皇宫。 乱葬岗。 绛寒带凝歌来的地方精神是荒草萋萋的乱葬岗子,随处可见的土堆,那下面必定是葬着人。 想着少秋被丢在了这里,凝歌的心一狠狠的揪了起来,牙齿紧紧的咬嘴唇,眉头打起了结,却仍旧是一言不发的跟在绛寒后面,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为少秋讨回一个说法。 因为有绛寒在,所以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凝歌就找到了少秋的尸体,昔日欢脱可爱的人儿此时已经是冰冷的尸体,心狠狠的疼了起来,却终究没有落泪。 “尸体是最不会骗人的”,绛寒轻声的说道,“当日你没有来得及仔细的查看这个丫头的尸体,许是错过了许多的东西,今日不妨再探查一番。” 夜晚的乱葬岗很是吓人,远远近近的总是有许多的鬼火在飘动,若是一般的女子恐怕早就被吓破了胆子。 绛寒凝视着真仔细翻看秋少尸体的凝歌,心里的疑问更大了,若真的是因为和亲伤了心变了性子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这浑身的武功还有这胆量,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就的。 “这是什么?”凝歌从秋少的手里取出一块玉佩,迎着清冷的月光,冷眼看着绛寒,“你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绛寒的思绪也收了回来,结果那玉佩只瞧了一眼就递回给了凝歌,“天下女子至尊者为凤凰,这个道理,公主不会不明白的吧?” 凝歌心中一惊,将那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的打量了起来,确切的说应该是半块玉佩,玉佩上精雕细琢的凤凰头。 不管从玉佩的成色还是玉佩的做工上来看,凝歌都知道这块玉佩一定藏着滔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关系到秋少的死因。 “你现在还会以为秋少是我杀死的吗?” 绛寒的话的声音很冷,却又带着三分赌气的成分。 凝歌抬起头瞧着绛寒冷声问道,“我怎么知道这玉佩是不是你放在秋少的手心的?” “你是真的不明白吗?”绛寒有些恼怒,“这玉佩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我若是真的想嫁祸于人的话,大可想别的办法。” “哦,是吗?” 凝歌的话里是浓浓的怀疑,这个男人能在皇宫里出入自由,时时刻刻的监视凝歌的一举一动,这又怎么会是一般人能够做的的到的呢? 绛寒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就算是想掩饰自己,也不会蠢到去偷太后或者皇后贴身的东西,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丫头冒险吗?” 凝歌不得不承认,绛寒的话说的有道理,只是…… “你说这玉佩是太后或者皇后的?”凝歌突然捕捉到了绛寒话里的信息。 “天下还有别的女人有这样的尊贵吗?” 凝歌不得不承认绛寒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即便是皇帝的妃子,也是不敢用这凤凰做贴身配饰的,那是大不敬的罪过。 由此来看,杀死秋少的人不是皇后就是太后了,她们对一个小宫女动手是为了什么呢? 凝歌的眉毛紧紧的皱起,打量着手里的半块玉佩,秋少的手心满是已经干涸变黑的鲜血,是为了扯下这玉佩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吧? 秋少临死的时候是想告诉自己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只可惜终究是带着遗憾离去了。 想到秋少临死前紧紧攥紧自己的场景,凝歌一阵心酸,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她报仇。 如果真的是皇后或者太后,那么秋少死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圈套?! 陷阱?! 凝歌突然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这个计划当真是严密,环环相扣,没有一点的漏洞,除了秋少手里的这半块玉佩。 在这场较量里,凝歌输的一败涂地,却还浑然不知,想来真是好笑! 凝歌眼里流露出的杀气让手上沾满了鲜血的绛寒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样的狠厉不应该属于一个女孩子,更不应该是属于凝歌公主的! 凰九? 太后云安? 好,你们做的可真是好! 那么,血债就用血来还吧!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复仇心起 凝歌攥了那半块玉佩,恍惚之间又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松开手,转头面向绛寒道:“我分明是交代了凤于飞把秋少的尸体送回玉珑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眼神犀利,如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搜刮在绛寒身上。绛寒一愣,却不曾料到昔日温婉的公主有这样的眼神,若非是经历了生死劫难,沙场点兵,哪里会有这样锐利的眼神。 若是说从前的凝歌是一块温润的美玉,如今的凝歌却好似美玉碎裂,露出了许多的棱角了。而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奇怪的很,握在手里的美玉不见得叫人珍惜,等那美玉破裂棱角划伤了手,才见识到玉的美好。 绛寒第一次正视这个在他眼里一文不值的凝歌,只感觉心中微动,有些异样的感觉:“公主,你变了。” 凝歌懒得对一个虚情假意的人来掩饰,一甩头冷笑道:“我是变了。变得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也变得不那么迷恋你。”说着,凝歌转头嘲讽的举起手中的玉佩:“我说过,从你们决定用我和亲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是什么公主。我卑微如蝼蚁,在这皇宫里苟延残喘,若非为了秋少我不会钻破了头皮去争宠。绛寒,你动了我的底线,秋少的尸体是你从玉珑国带过来丢在这乱葬岗的吧。你带我来找这半块玉,又有何目的?” 绛寒目光一暗,拳头在袖中收紧,复又放开,心潮一阵汹涌。面上却并没有显山露水,一如既往的冰冷苍白:“你宁可相信那个凤于飞?即便你恨国主,难道我们过往的情分你也不在意了?不管你在这皇宫里经历过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绛寒。” 现在的凝歌聪明得叫绛寒心中有些害怕,那目光就好像是一道光一样直射进他的心底,只把他心中那些个秘密都照耀的通透。而那些事情处处都关于凝歌,叫绛寒心中困窘,脊背发寒。 底线? 何谓底线? 若非是秋少死了,她是不是还要在他面前继续伪装? 凝歌向后退了一步,不怒反笑,声音越来越大,悠悠的穿过树林直达云霄。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又似乎是在嘲笑绛寒那番深情。 “我的绛寒?哈哈哈哈……我的绛寒会用秋少的性命逼我争宠,会用**把我送上别人的床自己袖手旁观?我的绛寒只会给我买那些廉价的头面?我的绛寒会叫我最在乎的人死不能安寝,一路从故乡奔波到凤翎国?绛寒……你可笑……真可笑……你可知为此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丢了我的孩子,我丢了秋少。你在这里的依靠全都被你毁了……”凝歌笑出眼泪来,手里的凤玉灼灼发光,似乎是在嘲笑绛寒的无趣。 绛寒闻言犹如晴天霹雳,脚步一顿竟然后退了一步,瞧着笑出泪水来的凝歌心中又百般滋味。 凝歌指着绛寒一步步后退,脸上都是悲哀凄惶,“绛寒,我和你之间,从此一刀两断。我和玉珑国,从此各不相干。若是你们还不放过我,就休要怪我凝歌不客气。” 凝歌翻身上马,绛寒追上前一步:“纵使我是故意把秋少带来,但是那凤玉却是真真的攥在秋少手里的。我不过是不想你苛责国主,他不过是吓吓你,却不曾真的出手伤害你。” 凝歌高高在上,挑眉道:“你说的话,如今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横竖都是各不相干,来害我的人一个也躲不过,而被冤枉的人,迟早会在我心里水落石出。” 绛寒皱眉,见凝歌要走,只唯一思忖就上前一把拽住凝歌的缰绳,屈膝跪在凝歌身侧:“公主……是绛寒对不起你。当初答应你前往皇宫求亲,却叫你第二日就变成了和亲的公主……臣……知您这三年过的不好,绛寒承诺过的事情也一定会兑现的。” 凝歌身体一震,只感觉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心中有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上来,是自己的却又好像不是自己的。这身体对于绛寒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换了灵魂之后还能感觉到绛寒的每一分存在。 这样悲哀的感觉从脚底蔓延上来,很快就感染了凝歌。凝歌意识到不对,拼了命的要稳住心神,右眼却一阵酸涩,一行清泪灼热的滚下来,砸在绛寒握着缰绳的手上。 他仓皇抬头,恰好看进那沾染着泪珠的眸子里,一半冰冷一半悲哀凄惶,悲哀里尚且还有温暖眷恋,是昔日凝歌的脆弱无助。而那冰冷的左眼却是完全陌生的存在,看着绛寒却好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样的冰冷僵硬。 他记得清楚,凝歌总是柔软的好像是一团棉花,永远都只会躲在暗地里哭泣,不懂得反抗命运,也不懂得争取。曾经,那是他讨厌的凝歌,可是那时候的凝歌可以给他带来荣华富贵。 如今的凝歌却陡然脱离了控制,就好比棉花湿水结冰,坚硬的棱角分明。 没有任何价值,却叫他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恐慌…… 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为何一夕之间就变了模样?而她看着他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眼光啊? 左右眼相比,好像端坐在马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饶是绛寒这般久经沙场的人看见这样的情景也觉得心中微怵,眨了眨眼睛之后瞧过去,两只眼睛的眼神却又鬼使神差的同步成了冰冷,仿佛刚刚那一滴泪不曾存在一般的清亮。 绛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凝歌却死死的转开了目光,夺了缰绳驱马而去,身体在马上摇摇惶惶,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绛寒意识到不对,点了脚尖腾身而起就追了上去。 的确,凝歌有那么瞬间的挣扎,身体里膨胀拥挤的厉害。只感觉在世界另一端的另一个凝歌也在挣扎着回到这个身体里面,却又因为绛寒那一眼生生的退缩回去。 也或者这身体里的凝歌原本也并没有死,只是不愿意清醒罢了。身体里面本来就居住着两个灵魂,这样的感觉叫凝歌心中有些不祥之感,似乎是因为太靠近绛寒才唤醒了另外一个灵魂。 不不不,她不能现在死。 她还有孩子的仇没有报。 还有秋少的仇没有报。 那个凝歌根本就报不了仇,她笃定。她不能让她占据这具身体! 强烈的求生yuwang逼着凝歌驱马慌忙想要逃离绛寒的气场范围之内,只是马不过才匆匆出了树林,脑海里面就一阵翻涌,有什么东西急冲而上,凝歌吃痛,“啊!”的一声尖叫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公主!”急追过来的绛寒一把揽住了凝歌的腰身,才免了她摔落在地上的厄运。 凝歌一摸脸,此时正泪流满面。连忙捂了眼睛反肘击在抱着自己的绛寒小腹,绛寒吃痛连忙放开了凝歌。她顺势一滚,麻利的起身贴着一颗树站着,只见绛寒的黑色斗篷隐没那浓稠的夜色里,永远都是这样清凉如水的侧影,这样毫不留情的弧度似乎刻进了凝歌心坎里面去,如今细细的描画出来就掏心刻骨的疼。 凝歌脑海里涨的难受,零星的片段拼接到一起,翻来覆去都是绛寒。那是属于另一个凝歌的记忆,那些个淡淡的粉嫩颜色叫凝歌心软下来,静静的透过那朦胧的记忆重新去看绛寒。 凝歌长于玉珑国深宫,是玉珑国主幺女,天真无邪,天姿绝色,备受宠爱,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天之骄女。 绛寒是玉珑国主指给凝歌的贴身护卫,凝歌十岁的时候绛寒就已经十五岁了。走到哪里都不远不近的跟着,侧面对着凝歌,似乎是在全心全意的看护着这个公主,又似乎永远都不在看她。 凝歌从十岁到十七岁,整整七年,他们说的话屈指可数。只是这七年的日日月月却足以叫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从简简单单的眷恋阶段走向极端的喜欢。 凝歌性格温婉,又有一个一宫公主的大家风范,即便是喜欢也是深深的藏在心里,不说不问,每日为跟绛寒多说一句话而沾沾自喜。 后来,绛寒提拔成了京都护卫。凝歌的小幸福瞬间就破裂了,不管如何的胡搅蛮缠,国主终究是不曾把一个小小的京都护卫再调遣到宝贝女儿身边去。 到什么时候开始绛寒才喜欢上她的呢?凝歌的记忆清晰起来,窥见那记忆里的夜色如今日一般浓稠,绛寒喝多了酒擅闯公主殿,凝歌正脱了衣衫准备就寝,乍见绛寒浑身酒气就压抑不住心底的担心,穿了一身中衣就出门迎接。 是一个急躁的晚上,正值仲夏,玉珑国夏日里热的厉害,稍有动作就香汗淋漓。凝歌不过是把绛寒从门口搀扶到屋子里就已经后背浸透,发鬓凌乱,绛寒捧着酒壶胡乱说着话,即便是隔着遥远的记忆也能清晰听见那日里的言语:“公主……公主终究是公主呢……绛寒……配不上。可是……绛寒的凝歌,永远都是十几岁光华,永远都长乐未央。呵呵……我喜欢……喜欢你啊……” 凝歌心跳的厉害,犹如一百个兔子在心里蹦跶,整个人都激情澎湃的。 绛寒的吻匆匆而下,搀和着酒味还有胡渣子带来的微微发疼的感觉烙印进心里。凝歌红了脸颊,却大着胆子没有拒绝,长腿一勾就把绛寒的腰身锁了个结实。 长在深闺,却未必安于这一片宫廷。手底下的姑娘们总有些个不安分的,说说笑笑倒是也叫凝歌懂了许多。 这厢学会的媚骨如酥,哪里是其他人能有的? 两人热火朝天,正一发不可收拾,门却猛然被推了开来……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前尘往事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皇后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又苛责尖细。素手一挥就叫手底下的婢女关了门,柳眉倒竖,满面怒不可遏。 绛寒匆匆放开了凝歌跪伏在皇后脚下,恍若不曾喝酒。 凉气袭来,凝歌是有片刻的空虚的,原本带着惊喜的眼眸出都染上了灰色。半耷拉这的领口露出里面雪白的酥胸,上面一寸一寸都是青红的指痕。 她不觉得疼,皇后却站着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恬不知耻!你父皇给你做公主府是为了叫你给天下女子做典范,瞧瞧你在干些什么腌臜的事情!什么货色都往屋子里引。母后白宠爱了你这么多年,没脑子的东西!” 皇后痛心疾首,看着凝歌就好像是在看一块用旧了的抹布。凝歌有片刻的困顿,有些仓皇的看着一向慈眉善目的母亲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怎么会不知道所谓的荣宠不过是为了给天下做表率,但是她一直天真的以为她是国主幺女,自然要享受这幺女该有的宠溺。即便是有面子工程,她的父皇母后终究还是最心疼她的。 现实告诉她,这些宠溺都是假的。 “母后,我喜欢绛寒。求您成全我。”凝歌依旧倔强的低声恳求,低下头重重的叩在皇后精致的绣鞋下面。 那八宝绣鞋上面的珠串叮当作响,极尽流光,闪的凝歌眼睛冒出了泪水,“咚咚!”的每一下叩首都落地有声。 跪在一边的绛寒身子微微一晃,复又重新定住,也没有去阻止凝歌。 “你!”皇后精致的护甲指着凝歌的鼻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模样。 皇后把怒气转移到了身边的绛寒身上,厉声道:“来人,把这大逆不道的贼子带下去关入死牢,择日处死。公主今日起面壁思过,没有本宫命令不得擅自开宫!” 门口莫名冒出来两名侍卫推门而入,不说二话拉着绛寒就走。 绛寒被侍卫带去天牢,凝歌这才心急如焚,死死的扣着皇后的袖口哭道:“母后,您绕过他吧。是我勾引的他。您不能杀了他……求您了……” 皇后听着这样的哭闹声音烦的厉害,冷哼一声踢在了凝歌的胸口,凝歌猝不及防正中下招,身子一下子就歪在了一边,嘴里一口鲜血吐出来,溅得那还未走远的朱红色凤舞九天图案的华丽裙摆上都是斑斑血迹。 皇后好似什么都没看见,转头就走了。 绛寒猛地挣脱开了侍卫的钳制,三两步到了凝歌面前挽起凝歌,承诺一般凑在凝歌耳边道:“公主,你放心,绛寒一定活着回来,亲自去向国主提亲。” 绛寒说完就走了,背影流落在夜色里,凄凄惶惶的冰冷。 记忆里最深刻的只有那样一个背影,因为隔日之后就是满目的猩红,花轿到了公主府门前,穿着大红锦袍的是绛寒,只是她嫁的人却不是他。 凝歌十七岁,等来的不是绛寒的一纸婚约,而是绛寒作为护嫁大将军送凝歌远嫁凤翎国的圣旨。凝歌无从反抗,这是她的使命。从上到下所有的公主都不能逃过这枚棋子的命运,包括她凝歌。 只是未曾想那个去求亲的人如今变成了送亲的人,甚至被提拔成了护嫁大将军。凝歌一心哀戚,想要去求个明白,未出门就被侍卫揽个死死的。 她甚至连父母最后一面都不曾看见就匆匆被送上了花轿,被绛寒挽着的手都是颤抖的。 绛寒往那一双素手里掖了一个黄金打造的头面,仔仔细细的用红布包裹着,轻声道:“恭喜公主。” 凝歌手一抖,却是把那头面攥的死死,被丫鬟搀进了花轿。 在凤翎国的记忆少之又少,因为没有了绛寒,所有的记忆都变得苍白起来。凝歌的韶光年华一点一点在深宫中老去,直到半年前绛寒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绛寒人如其名,冰冷的不像话。再出现的时候恍如隔世,凝歌错以为自己是错认了宫里的太监不肯讲话,那人声音乍起:“公主可安好?莫非已经忘记了微臣?” 惊得她丢了手里的茶盏:“你……果真是绛寒?” 绛寒侧目,脱了身上的黑色斗笠,目光灼灼生热。只不过也是刹那的光华,再看去也依旧是一片冰冷。 呵……过了这两年多,他依旧是什么都不曾变呢! 凝歌心里悄悄想着,所有的怨恨不满都融化开来,弯腰去捡拾地上碎裂的茶碗碎片。 “公主……这两年你过的如何?”绛寒也跟着蹲下身来,冰冷的手覆上凝歌拿着碎片的素手。 凝歌浑身都在颤抖,欲语泪先流,凄凉道:“这里不是玉珑国,我也不过是众多和亲公主中的一个。皇上不肯垂青,凝歌无可奈何。这深宫里的日子哪里会比的上那公主府呢?” 绛寒默然,伸手从袖中掏出来一个金簪,小心翼翼的别在了凝歌鬓间,无意问道:“那公主为何不争取呢?” 凝歌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之间不明白他的来意。 分明是带来了些许的温暖,为何还要问起争宠的事情? “还有半年就到了宫里裁人的时候,没有宠爱的嫔妃会被送往寺庙静养祈福,我不求其他,只希望离开这五尺高墙……” 绛寒皱眉:“你想要离开?” “是……” “那你想过跟着你的下人吗?秋少呢?” “这……”凝歌犹疑,下意识把手收回拢入袖中温暖,那碎片落了地,啪的一声脆响。 绛寒抖开袖中的一块黄布,道:“公主……这是国主手谕。如今玉珑国危在旦夕,只有您能救了。” 凝歌眉头不敢舒展,瞪着绛寒手中那抹金黄。 “这是何意?” “凤于飞逼近我朝边关,迟迟不肯退兵。国主料定您在这宫中不受宠,叫那人心无挂牵。若您被遣送出宫,不等下一个公主进了凤翎国,凤于飞定然会攻打玉珑国。到时候民不聊生,公主在寺庙内求的是哪一国的安稳?”绛寒字字句句如珠玑,一下一下的捶打在凝歌身上。凝歌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失望的看向绛寒:“你们……你们是要我……争宠?” 她在皇宫想来明哲保身,好不容熬过了三年到了要出宫的时候了,他们却要她去争宠? 绛寒长目微微眯起,把那手谕掖进凝歌手里,亦如当年把凝歌送上花轿时候把那金簪掖进去的动作一样:“公主同情我等被派往凤翎国的臣下,若是您不能安稳留在凤翎国,我和秋少等人都要死在这里。” 凝歌张大了嘴巴:“你一直在凤翎国?” 绛寒忽然粲然一笑:“若是我不在,怎么知道你安好?” 凝歌心中所有的冰冷都尽数融化,所有的委屈都有了理由。好似一直都是这样坚持着,只为了在此刻换取绛寒这样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她笑。他们朝夕相处那七年,绛寒甚至连嘴角都不曾牵动过。 若是我不在,怎么知道你安好? 凝歌所有的心啊,都埋没在这样的小幸福里面,脱口就道:“好。” “公主圣明。只要您留在凤于飞身边,伺机能帮助我玉珑国,我们就一切安好了。” 凝歌皱眉低头:“可是……我怕他靠近我……”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你如何帮我?” “这世上男女之情并非是你情我愿才可以干柴烈火,还有一种东西,可以叫公主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忘记害怕。” “那是什么?”凝歌听闻绛寒说这样露骨的话红了脸,不自觉就想起十七岁的时候那夜在公主殿上两人唇齿相依极尽缠绵的情景。 “**。” 凝歌身子微微一晃,瞬间就从那羞窘又美好的记忆力清醒过来,不可置信道:“你……你是要我……以药魅惑皇上?” 绛寒低下头:“公主……您必须要有一个孩子,确保您在宫中地位。我答应你,他日玉珑国成就天下,我绛寒一定娶你为妻,归隐山林。再也而不必理会这里的权势斗争了,可好?” 凝歌茫然,心中开始不断的挣扎起来。 若是能和凤于飞***好,就能换来和绛寒长相厮守,比翼双飞。 她愿意。 “好……”话还没有落音,就听闻门口有脚步声音,绛寒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若非那烛光摇晃,手中的手谕颜色鲜艳无比,凝歌会以为不过是这漫长夜里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罢了。 记忆断片,凝歌有片刻清醒。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绛寒。 从前的凝歌身在局中,从前的那些事情尚且弄不明白。如今灵魂换了一个通透的人,再去看那些前尘往事却明白的很。 这绛寒分明是从一开始就有心在利用凝歌。若非如此,何至于皇后一来那样痴恋的疯狂就消失殆尽了? 只是玉珑国主已经决定了用凝歌和亲,没有必要再闹绛寒一出叫凝歌心死,何至于此要命令绛寒悔凝歌闺阁名声? 不是玉珑国主,那会是谁呢? “公主……你还好吗?”绛寒忽然问道。 这是凝歌记忆里再熟悉不过的清冷冰凉,此刻听来只觉得心脏抖三抖,脱口道:“好不好,绛寒将军不是应该早知道吗?” 绛寒微微一愣,似乎是于黑夜中转头看向凝歌:“公主……难道还记恨当日的事情?” 凝歌挑眉,离开了依靠的树干,冷声道:“绛寒将军会在意本公主恨不恨的事情么?你若是怕本公主恨,何苦要求父皇用本公主和亲?” 本公主? 绛寒的眉头在黑暗中蹙得更深了些,从前的公主却从来不会对他用这样的词汇。只是面前的凝歌模样清晰,确实是看了七年的凝歌不错,但是他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凝歌一发的不可琢磨了呢?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圈套 “公主……”绛寒抿唇,思忖许久才道:“您误会了。您和亲……是国主不得已的做法。若非如此,玉珑国和凤翎国之间的矛盾不能融洽,势必引起战火。” “不必跟我说什么民族大义,你敢说引我入局若是为了救万民于水火?可笑,一帮大男人镇国,为何要区区一个女子救万民于水火?”凝歌扬眉,很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的另一股子力量渐渐的消减下去,那是一种完全是往颓败的气息,凝歌心疼,好似看见了在现代时候垂死挣扎的自己。 也只有情之一字,能伤人如斯。 她敢确定凝歌不会有心思再从这样的一具身体里面复活,但是她终究是狠狠的可怜了这个苦命的女人一把。 她想要报仇,更想要为她出口气。 于是看着面前这个“负心汉”就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咄咄逼人道:“不管你想要利用我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我只告诉你,凝歌从上了花轿那一日就已经死了。我念你曾经刻在我心坎上不愿意恨你,若是你妄想继续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那命来换!” 凝歌字字掷地有声,如一把把冰冷短刀正中绛寒心口。 她知道什么了? 没有等绛寒思忖明白,凝歌已经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绛寒攥紧了拳头,远远的看着凝歌一袭长衫在夜风中飞扬横飞,陡然就生出来一种错觉来。 这样的女子本来就应该属于天地之间,不会成为他指尖任何一颗棋子,更不会委屈于那宫墙之内。 身边有劲风闪过,几个黑衣人渐次从夜色中路面,面上都仔细的蒙着黑色的面巾,冲着绛寒拱手道:“将军!” 绛寒挥手:“去宫里仔细查查凝嫔最近遇见了什么事情。” 黑衣人面面相觑,道:“这不符合主人的旨意。他是要您往太后宫里引火,请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绛寒眸色一沉,一把抓住了就近一个黑衣人的咽喉,手指只稍微一动,空气中就清晰的听见一阵子骨骼碎裂的声音,他再一松手,原本说话的那黑衣人绵软倒在地上,瞪着一双盈满了血丝的虎目,头软软的耷拉着,竟然已经垂到了胸前,脖颈之间片刻就变成了青紫色,那人连**都不曾有一声就咽气于当前。 众人惊诧,看着同伴惨烈的死相心中惊惶,齐齐愤然道:“将军!” 绛寒一双凤目里寒星乍露,只横扫了那几人一眼,冷声道:“怎么?你们还有疑问?” 原本的气愤瞬间偃旗息鼓,众人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恭敬道:“没有!主人把我等赐给将军,就应该随时听候调遣,您交代的事情属下立刻就去办!” 又不过是一阵风的时候,黑衣人不见了。只留下软绵绵躺在地上的人和绛寒对视。 绛寒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背手转头就走。 …… 凝歌心急回宫,眼见着天已经快要亮了,若是叫有心人发现长歌殿封禁中的凝歌不见了又要有一场风波。 念起怀中那疑窦重重的半块凤玉,凝歌压抑住所有的不安,非要回到皇宫不可。 在没有事实真相之前,所有人都是嫌疑犯。 绛寒另有所图,但是他本事再大却也不能毫无声息的就弄来太后或者是皇后的贴身之物。她不愿意相信绛寒,但是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为秋少报仇的机会。 只是可怜了那凝歌,尚且有一息存在,如今却叫绛寒彻底伤了心。凝歌心中涌上一阵愧疚,心里暗暗记下了一笔人命债。 “吁——”凝歌勒马,此处距离皇宫南侧门不过区区一千米的距离,却遥遥可见宫门口灯火通明,士兵林立,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身穿龙袍背手而立的凤于飞。 站在凤于飞身侧的不是皇后,却是被长彦伺候着的云安太后。 凝歌正了正心神,暗忖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前有拦截之兵,后无退路,凝歌握紧了手中那块凤玉,驱马片刻之间就到了宫前。 侍卫一拥而上,把凝歌围了个水泄不通。 凤于飞神色复杂,抿唇瞧着凝歌安然不动。 太后最先发声:“凝嫔,你可知罪?!” 凝歌半眯着眼睛避开了凤于飞的眼光,直直的看向太后。她想要从这个面容姣好的妇人面上窥见一丝不同,至少是因为背负了人命之后的愧疚,可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在深宫里能成为霸主的人必然有自己的手腕,即便是凝歌历经生死,也不过是一个隐在暗处的杀手,窥探时机如何的准,却也看不见人心。 “哼!桀骜不驯!当真以为我凤翎国的皇宫是你玉珑国不成?!”太后重重一拍搀扶着自己的长彦,长彦抹了一把都是冷汗的额头,下意识就看向凤于飞。 奈何凤于飞沉着不动,手上挂着一串般若佛珠哗啦啦的来回滑动念数。 长彦吞了吞喉咙里残留的唾沫,硬着头皮吟唱道:“凝嫔长歌殿封禁,擅自离宫午夜不归。鉴于楚风宫秋少一案尚未查明,有畏罪潜逃嫌疑,皇上有旨,若凝嫔自首,只打入冷宫!若不得,则送入天牢审问!” 这显然是凤于飞和云安太后私底下的商量好的事情,凝歌如今既然回来了,也只有打入冷宫的份。众侍卫对凝歌刀剑相向,却是一副防止凝歌动手的模样。 凝歌看着这样的情景却只想笑。 她因为秋少的死冲昏了头脑,不愿意把绛寒引自己出宫的事情联系到这里来,只是归来途中一直心有戚戚焉,不安的感觉几乎要吞灭了她,却不想这一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冷宫…… 不过是冷宫罢了。秋少能为她死,她为报这样的恩德入虎穴有什么不可以? 凝歌眼神微闪,心思一动,跪拜在侍卫的包围圈中高呼道:“妾身领旨。谢皇上不杀之恩。”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太后惊讶了,连一直眯着眼睛不言不语的凤于飞手上的动作一顿,皱眉看着跪得笔直的凝歌。 那样的腰板似乎不曾弯曲过,只是那嘴角的笑容一如往昔的带着嘲讽,又莫名多了一丝冰冷。 许久,凤于飞才道:“准。打入冷宫。” 说罢转身就走。 太后立于原地不动,眉眼之中厌恶更盛,似乎并不甘于这样的结果:“哼!不守妇道宫规,以为入了冷宫就算是得了性命了?真是痴心妄想。冷宫侧殿有佛堂,限你七日之内抄完里面珍藏的七七四十九本佛经,且要长跪于菩萨面前忏悔!” 太后的声音很大,清晰的传进凤于飞的耳朵里,长彦跟在凤于飞身边提了一把冷汗,低声道:“皇上,凝嫔娘娘刚出小月子……这长跪……” 凤于飞扫了一眼长彦,淡淡道:“你本事大了。” 长彦被这一眼吓的浑身一哆嗦就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 凤于飞长袍一扫入了宫门,太后满意的瞧着凤于飞进去了之后才嘱咐身边的一个嬷嬷道:“秦嬷嬷,玉卿,监督凝嫔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那秦嬷嬷满脸堆笑,褶皱挤了满脸都是,恨不能要流淌出水来,眼见着就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被唤作玉卿的人看起来年轻一些,也不过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挽了如意髻,头发一根不落的束在了头顶,显得人干净利落,又多出几分菩萨的温和出来。 凝歌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稍作停留,在心中留了个大概的印象就连忙低了头。只听见那两人齐声道:“奴婢谨遵太后懿旨,定然好好监督凝嫔娘娘誊抄佛经。” 这一句话过去,大家的心里都有了底。太后满意之后,堆笑离开了宫门口。凝歌只感觉自己要堕入万丈深渊。 看来入虎穴捞虎子这回事还真是要有些勇气和代价。 那秦嬷嬷板着一张脸走到凝歌面前:“凝嫔娘娘,皇上虽然不曾废了您的位份,但是打入冷宫的女人奴婢见得多了,这就是在皇宫内外的日子过到了头,就别再拧着了。走吧?” 凝歌似乎很听话,没有多做反抗就站起身来,膝盖跪在那潮湿的青石板砖上,凉气丝丝入扣,似乎已经浸入到血液里去,这厢站起来就一阵刺痛。 凝歌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秦嬷嬷眼明手快的向后退了一步,只是从那秦嬷嬷身后却忽然闪身出来 一个娇小的女子,一手撑着凝歌的手臂低声道:“娘娘,您慢些。” “谢谢。”凝歌习惯性的回礼,抬头一看,却见搀扶自己的那个女子可不就是刚刚太后点了名的玉卿? 玉卿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报以一笑,松开了搀扶着凝歌的手道:“娘娘刚从小月子里出来,这天气寒凉,跪久了难免落下病根。娘娘要小心才是啊。” 凝歌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有些发酸。这大概是秋少死后,在这深宫里听到的唯一一句暖心的话里,即便是说的隐晦,也难掩其中担忧。 只是沉浸在这样感动的气氛里尚且没有回头,就听见秦嬷嬷那阴阳不定的声音传过来:“哼!玉姑娘不必枉做好人,她虽没有削去位份,我们也终究是监督之人,已经算不上我们的主子,你如此这般,人家未必领情不是?” 玉卿笑:“秦嬷嬷,你怎么知道别人没有飞黄腾达的一日?我们奉命行事,但是在这深宫里凡事还是要给自己留几分余地才好。” 秦嬷嬷眼角一僵:“我是小奴才,比不得玉姑娘有权有势,有皇上仰仗。太后叫我做什么,我自然就要做什么。”秦嬷嬷话里有话,说着又把话题转向了凝歌:“娘娘,您请吧?” 凝歌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玉卿,不过是一个沉稳不露声色的大丫鬟,还真是有打压秦嬷嬷的威力。秦嬷嬷虽然面色不甘,但终究是听了玉卿的话对凝歌温润了不少。 她是什么人?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交易(一) 凤于飞脚步匆忙,一路从宫门口不行进了乾坤殿,长彦在后面追的辛苦,这厢刚准备歇下倒茶水,凤于飞又猛然站起身来道:“去坤宁宫。” “啊?皇上,这么晚了……皇后……”长彦话说了一半,见凤于飞脸色不对,立马把剩下的话都尽数吞进了肚子里,麻利道:“是!” 坤宁宫内的凰九半倚在暖塌上用手指梳理长及曳地的黑发,眉眼似合未合打着瞌睡。 “言笑,家里如何了?” 凰九许久才问出来一句话,依稀可见眉眼之间的疲惫。言笑微微一愣,知道凰九说的家里指的是凰家,叹息道:“娘娘,老夫人和老爷心情总算是稳定了些了。毕竟过去了大半个月,公子过世的消息对他们打击不小,如今能缓解已经算是万幸。只是公子鉴于自杀,并不能判定林家小姐的罪过,如今朝堂上即便是翻了天,怕是也不能帮公子报仇了。” 凰九重重一拍暖塌上的矮桌,怒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是区区一个小贱人,何以到自杀的地步!” 言笑低头不敢吱声,那凰凛本是凰家一脉单传,在凰九之下一代唯有这一个宝贝,整日里捧在掌心怕风吹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是那凰凛仗着家大业大整日里吃喝嫖赌无所不能,近日里去庙会迷上了林宰相家的小女儿,哪料到那林家小女也是个泼辣的货,什么都不要非要凰凛以死明志。 凰凛却真是以死明志了,落得了一桩笑话。 凰九对于凰凛的死没有多大的感觉,横竖不过是一个不顶能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失去区区一个小卒,整个凰家哀伤过后还是要继续强大。 只是这样的仇不能摆在这里,敢动凰家,也要领教的起凰家的后招。 凰九眉眼沉了沉:“那凝歌到底如何了?” “凝嫔被打入冷宫,太后遣了秦嬷嬷和玉卿姑娘前往监督誊抄佛经,怕是要够受的。也算是顺了娘娘的气了。”言笑小心道。 凰九冷笑:“本宫能顺什么气?区区一个后来者居上的凝歌,不过是本宫的一颗棋子。皇上那般在意她,安知不是因为她也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这凝嫔在皇上心中掀起的浪头越高,他就越难受。哈哈哈哈……” “那娘娘的意思是?”言笑疑惑,如何都读不懂凰九的棋。 “凝嫔横竖都要死,本宫还要用她做一笔好买卖。你记得把皇上赏赐的那个唤月送到冷宫去,多送些日常用具,多多照拂才是。”凰九自信满满,瞧了一眼散落在矮桌上的散棋微微一笑。 凤于飞啊凤于飞,好戏才刚刚开始。若不是这个凝歌,我还真找不到你的弱点。 你以为你未雨绸缪能撼动凰家,以为能灭我凰九后位。 休想! 言笑好奇:“娘娘,奴婢一直不明白,您既然想要除了凝嫔,又何苦处处帮衬着她?” 凰九换了个姿势揽了铜镜照着,嘴角微勾笑道:“言笑,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 “回娘娘,已然有二十年了。” 凰九笑:“二十年了……你陪着本宫的时间多过于本宫的父母双亲,你怎么会不了解本宫?” 言笑背后起了一层冷汗,连忙俯首道:“奴婢该死,不当忖度娘娘心思。” “罢了,本宫只告诉你,患难易生情。那凝歌垂难,凤于飞怀疑她的身份不得不留她性命。这三番两次下来,自然生情。他们患难见真情,才对本宫有用处。”凰九下了暖塌对着铜镜整理发鬓,自耳后扯了一根白发出来,无意识道:“不知不觉,就已经老了。本宫和凤于飞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竟然叫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凝嫔推到了最后。” 言笑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娘娘……裕王爷和皇上,您终究还是选择了裕王爷么?” 凰九面色一顿:“选择他?本宫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为何要选择他?” “那您和王爷……”言笑惊讶。 “言笑,你记着。这皇宫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只能是我凰家的棋子,包括本宫。本宫之所以愿意,不是为了凰家飞黄腾达,而是要凤于飞痛苦。他曾经加注在本宫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本宫都会用这后半生一分不欠的讨回来。”凰九愈发的平静,只是指甲扣在那模糊不清的铜镜上,发出一种不能压制的刺耳声响。 看起来平静无比的面容下面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情绪汹涌,言笑无从得知。只是知道无数个这样的夜里,白日里高高在上的凰九褪尽了华裳,只能瞧着铜镜整理容颜。坤宁宫里没有丝竹歌唱,只有这刺耳的刮镜子的声音。 叫人毛骨悚然,却不能言说。 “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叫本宫心中平静一些。”凰九歇了手,瞧着那光秃秃的指甲,指尖不仅仅是起了茧子,隐约有血迹蔓延。 只是那鲜血却叫凰九心中莫名的兴奋起来,眼光也愈加的炽烈。言笑刚要说些什么,猛地听见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音,连忙捡了桌子上的护甲给凰九带上,“娘娘,这么晚了,怕是东门口的事情生了变故。” 凰九点头,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女声匆忙道:“娘娘,皇上从乾坤宫往坤宁宫过来了。” 言笑皱眉,扬声道:“知道了,下去吧。”直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音消失,言笑才转向凰九道:“皇上这时候来,怕是因为东门口太后和凝嫔的事情。娘娘要小心应付才是。” 凰九冷笑,张开双手任由言笑给自己穿戴好,一切方才就绪就听见“砰!”的一声踹门声音,紧接着传来长彦匆忙带着粗喘的吟唱:“皇上……驾到……” 凤于飞已然到了凰九面前,一把抓住凰九的手腕拉扯起她,一字一句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凰九故作茫然,瞧了一眼被死死攥在凤于飞手上的手腕,瞧见凤于飞气急败坏的模样,咬牙忍了疼痛,面上扯上一抹从容大方的笑容扯开了话题:“皇上,您已经四个年头不曾踏入坤宁宫了。” 凤于飞皱眉,一把甩开了凰九背手而立:“是不是你做的?” 凰九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言笑刚要去扶却被凰九一把推开。凰九慢悠悠站起来,抚弄了一下袖口的褶皱,粲然一笑:“皇上凌晨来臣妾宫里,说臣妾做的是什么事情?” 凤于飞压抑着心中的翻涌,厌恶的瞄了一眼凰九脸上的笑容,猛地一甩广袖冷声道:“凰九,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的那些勾当。今日的事情若非是你派人引诱凝嫔出去,又用计叫太后知道。凝嫔何以至于要被打入冷宫?” 凰九抚掌而笑:“皇上这是心疼了?” “你承认是你做的?”凤于飞惊讶道。 凰九摇头:“臣妾向天借的胆子,哪里敢有半分违逆凤翎国的心思。自十岁入宫,妾身执掌后宫之时,就知皇上孝义天下,处处以太后为优,又如何会挑唆太后恼怒?” 凤于飞探手一把捏住凰九的下巴:“稳坐后宫,却尽知宫外事。大半夜的不睡在这里梳妆戴护甲,准备哪里去?” 凰九颜色微微闪过一丝凄惶,不过这样的情绪只不过是一闪而过,快到连凰九自己都不曾察觉。 “皇上,夜深露重,妾身寂寞凄楚,起身梳妆,可不就为了皇上这临近一眼么?”凰九眯着眼睛半真半假的说着话。 凤于飞厌恶的甩开了凰九的下巴,用力的擦了擦手:“可是孤嫌弃脏了手。” 凰九眼神一闪,掠过一丝仇恨。 长彦扑腾了身边的凳子叫凤于飞坐下,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专程奉上茶水。言笑眼光在凰九和凤于飞之间一个流转,见凰九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眼明手快的在凰九身后加了张圆凳,笑道:“娘娘今日里身子不爽,这时候且坐着和皇上说会话吧。” 皇上这分明就是故意给皇后难看,这坤宁宫何其大,可是皇上就连他自己喝的水都亲自要从外面带进来,这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怨恨才有这样的疏离? 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要到什么时候? 凤于飞合了茶碗,直直的看进凰九眼中:“说吧,你要什么?” 凰九一愣,忽地又笑出来:“皇上这样笃定是臣妾做的?半分余地也不肯给?” “绛寒半年前能频繁出入后宫,没有你凰家撑腰如何来去自如?”凤于飞忽然道。 凰九面上一顿,匆匆闪过一丝慌乱。只是看向凤于飞的眼神愈加的幽深,精致的指甲在袖子上习惯性的来回刮动,许久才道:“妾身是不是要什么都要的到?” “若是你要孤***好,孤也可以给你。你想要孩子,且看你做这样一件事情能不能刚好轮上。”凤于飞忽然邪肆一笑,轻蔑的上下打量了凰九上下。 凰九面色平静,似乎听不懂凤于飞的嘲讽,轻笑道:“皇上,我们当年发下重誓,妾身要皇上心甘情愿。不过今日之事皇上既然找到了坤宁宫来,就笃定臣妾是有方法解决,那妾身顺口就提上一个要求。” 凤于飞眉目微沉。 终究还是等在这里的。 “长彦,出去。”凤于飞低声道。 长彦和言笑得令,点头退了出去。 凤于飞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茶碗的托碟,打量着凰九:“你说。” “妾身……要当朝林宰相一家的性命。”凰九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凤于飞拍案而起,冷冷的看着凰九:“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 凰九迎着凤于飞的目光而上:“妾身今日若是无八成把握,何以会跟皇上要林宰相的性命?这无关政事,那林家小姐不思闺阁规矩,悔我侄儿凰凛,凰凛惨死。凰家唯一血脉断了,凰九要林宰相一家性命,并不为过。”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交易(二) 凤于飞冷笑:“休想。” “皇上看不明白,凰家本就已经只手遮天了不是吗?还是您觉得凝嫔攥在臣妾手里还不够呢?”凰九挑衅的看着凤于飞面色一点点变冷,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在凤于飞的身上感觉到些微胜利的感觉。 只是这样的胜利却并不光彩,明明是赢了,凰九却好比死了一回。 凤于飞冷眼看着凰九,不怒反笑:“从秋少的死开始,都是你设计的。就为了区区一个凰凛?” 凰九猛然站起身来,恨恨道:“皇上即使恨毒了凰家,又如何能把凰家的人命不当一回事。凰凛虽不争气,终究是凰家独子。臣妾身为姑姑要为侄儿报仇是天经地义。” “林宰相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反凰派。你们迫不及待,是想要造反么?”凤于飞云淡风轻道。 “凰家一家独大,但是臣妾也知道皇上也实力相当,这样两方平衡天下太平。皇上一心想要除了凰家,可是您忘了,不过凰家是凤翎国元老,开国功勋,手执五代君王免死金牌。凰家嫡女皆是命定皇后,连太后娘娘也是凰家庶女,您身上流着一半凰家的血液,这是您改变不了的事实!” “够了!”凤于飞怒斥。 凰九尤不尽兴,竭斯底里道:“不够!因为你恨凰家摆布你的人生,你从我十岁开始恨我。如今十余年过去了,区区一个凝歌就能获取你倾心。你可知这六年里坤宁宫地砖我都数了个清楚。六年了,你唯一一次来我宫里是为了一个嫔妃,那我要你一个宰相性命有何相干?” “孤答应你。”凤于飞冷冷道,说罢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坤宁宫。 凰九颓然倒坐那那地上,午夜过后的地砖冰凉刺骨,此时却她却分毫不知。 答应又如何? 凤于飞一如既往懒得回头看她一眼,不管有多少的诉求也不过是听听罢了。即便凰九高高在上,自持有凰家作为后盾胡作非为,凤于飞也终究懒得多看一眼。 言笑叹息着上前搀扶起凰九:“娘娘……您这是何苦……你对皇上终究是……” “言笑……你看见了吗?这十多年夫妻,他来我宫里茶水自备。兴师问罪和我无关,甚至为了区区一个凝嫔连心腹老臣林宰相都可以舍弃。我凰九……败给了谁?天下?凝歌?”凰九双目无神,面如死灰,和往日的言笑大方的形象两相径庭。只是强撑着眼中的酸涩不肯掉下一滴眼泪下来,直勾勾的盯着那渐渐发亮的天色。 言笑心中也跟着苦涩起来,凰九的每一分寂寞冰冷都是她看着走过来的,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娘娘,一切都会好的。” “你从十年前就一直跟我说,一切都会好的。可是凰家功高震主,若不反也必会被凤于飞吞灭,若反了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言笑,言笑……为何我用尽心机,却终究不敌别人回眸一笑?” “娘娘……”言笑只能紧紧的把凰九抱在怀里,眼泪滴滴砸落下来。 “言笑……我累了……不想站在这里,不想沾染这里的任何一丝冰冷……凤于飞……凤于曳,凰家,我一个也不想要……”凰九茫然的说着话,眼前一片漆黑,茫然的伸手扑打这面前不存在的幻影。 护甲落了地,露出了鲜血淋漓的指头。看的言笑心中一阵发疼。 人都说凰九心狠手辣,心机深沉,谋夺权位。却不知这女子被逼入境地,犹如井底之蛙,只能看见自己头顶的一片天。用尽心机也终究不过是女人,整日伪装的面具下面终究是深爱,这些事情凤于飞恨透了凰家,又如何能看见。 凰家自恃地位崇高,又怎么会看见女儿在宫中受的折磨? 凰九昏了过去,坤宁宫内室常年无人服侍,凰九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开始在慢慢扭曲,如今早就不是当年那是多岁的纯情少女,怪癖太多,为了避嫌把内室内的丫鬟遣散了个干净。 言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凰九安顿好,踩着晨风去了冷宫。 此时的凝歌还没有睡,冷宫不比楚风宫,更不比长歌殿,这里四面透风,形同破庙。加上四周没有什么家具装饰,显得整个佛堂内空荡荡的,总有莫名风起,扬起地上的灰尘飘渺,呛的本就身体不适的凝歌一阵一阵的咳嗽。 案上供奉的佛祖拈花而笑,看尽红尘之事。蒲团之上有案几,案几之上是整齐修订的七七四十九本经卷。自然不是齐全的,但是没一本都出奇的厚实。 凝歌跪得浑身发抖双腿发麻,给冷风这么一吹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一般的疼。她死死咬牙忍着,前半夜是玉卿在,给了板凳投坐着,点了许多烛火取暖尚且安好。凌晨时分换了这个秦嬷嬷,当真是为了监督无所不用其极,眼见着凝歌跪不住了竟然在凝歌区起的双腿上放上了钉板,凝歌稍有不慎就会被刺伤。 悬梁刺股,大概也就是这样的意思了。 凝歌看着那经卷苦笑,七日之内完成,不如说不准吃喝睡觉罢了。若非是诚心为了秋少和那可怜的孩子超度,凝歌真觉得自己分分钟都处在水深火热的暴怒之中。 太后想要凝歌的性命。那她果真是杀了秋少的凶手吗? 先杀了秋少,再来个请君入瓮,恰好如愿送入冷宫。若是凝歌当真跟着绛寒走了,怕是就要被全国通缉,届时有一百张嘴巴也解释不清楚。 绛寒需要她回到皇宫,显然太后却并不希望凝歌回去。这两人之间的力量互相冲突,凝歌只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不知不觉的在把自己往一处不知名的深渊里面推,除了站在明处的太后,这皇宫里也还是处处都是算计。执掌凤玉的人不是太后就是皇后,难道另一个力量是皇后? 凝歌摇头,手下的笔墨一停,生生的就在宣纸上点出了一个黑点来,那一章誊抄整齐的佛经瞬间就被一股力量拉走,哗啦啦的在手里揉成了碎片。拉扯宣纸的时候带起了压在宣纸上面的砚台,里面刚研好的墨撒了到处都是,星星点点落在誊抄好的佛经之上。 秦嬷嬷眉开眼笑,索性扯过来撕了个痛快,只一瞬间就满地的雪白纸片,白字黑字撒了一地,看得凝歌一阵肉疼。 秦嬷嬷尖刻的声音传来:“佛祖的东西岂容你这样玷污!重写吧。” 凝歌敛眉,瞧着递上碎得不成样子的碎片心中气恼,这一撕不打紧,尽然是连早前抄好的佛经都撕了个干净,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瞬间就化作无形钻进凝歌脑袋里。她重重的放下笔,仰头看着秦嬷嬷道:“捡起来,沾好。” 秦嬷嬷掐腰冷笑:“你当真以为你还是长歌殿的主子呢?有上百个丫鬟随着你?我告诉你,这里是冷宫,嫔妃在这里什么都不算。何况我是奉太后懿旨来监督你,你敢违抗我定斩不饶。” 凝歌哈哈一笑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扶着案几直勾勾的盯着秦嬷嬷:“连你都想要我性命?” “哼!像你这样的狐媚子,人人得而诛之!”秦嬷嬷冷笑,抬起手上的教鞭就要去打凝歌的腿,凝歌只微微向后一步就闪开了秦嬷嬷的攻击:“你动手打我?” “太后的意思您看来还不明白,难道您还觉得您能活着回去吗?”秦嬷嬷一招不成又上了一招。 凝歌心思一转,就向着刚刚掀翻了的钉子板边上闪去,一边义正言辞道:“我位份并没有被削减,无论如何我依旧挂着凝嫔的名号,我是你的主子。” 秦嬷嬷打不到凝歌心中气急,急吼吼的就用那肥胖的身体向着凝歌扑去:“实话告诉你,这些法子嬷嬷我不知道折腾过多少人。你以为你会成为例外?哈哈!你给我站住!啊!” 秦嬷嬷话刚落音又迎来一声尖叫,身子扑向凝歌的时候扑了个空,脚尖被蒲团一个磕绊,整个人摔倒在地,整个胸口位置正中凝歌身后的钉板,她奋力挣扎了两下,只不过也就动了几下头就一下子耷拉了下去没了动静,连**声音都不曾听见。 凝歌一愣,下意识一番,摊手在秦嬷嬷鼻尖一探又猛地缩回手。 死了? 她分明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罢了。看来玩笑开得有点儿大,那钉子板好像是在找着主人一般尽数都没入了秦嬷嬷的皮肉,凝歌动了动,发现钉板上的钉子太过密实,扎进人的身体里不能一动分毫。 这或许是报应,可是凝歌愁的却是这一条性命不曾解决又多了一条,要如何解释?难道干巴巴的要问凤于飞:“你信不信我?” 凤于飞为什么要信她?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凝歌向后踌躇一步,现在是生了一百张的嘴巴也解释不清了。 第一次,凝歌因为看见一具尸体心底生凉。她的手上交代过无数的生命,浸染过数不尽的鲜血,冤死的或者是该死的,总归是有些交代。 如今秦嬷嬷死,她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凝歌猛然回头,就瞧见皇后宫里的大丫鬟言笑收了伞,提了食盒走进来。 “你来做什么?”凝歌撑着身子站起来。 言笑的目光却自然而然落定在伏在地上的秦嬷嬷的身上,地上一滩朱红的鲜血,好似泼墨一般渲染开来,手上的食盒“哐当”一声落了地。 “娘娘……这……” 凝歌蹙眉,仔细琢磨着言笑脸上的神情,许久才道:“她死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你死不了 她死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吓的言笑花容失色,踉踉跄跄摸了门框失足奔逃。凝歌没有上前拦她,甚至没有丝毫的违逆反抗。 不消半个时辰,合宫里都会知道凝歌身上添了人命的事情。 凝歌蹙眉,她要把性命交代在这里吗? 不,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她必须在言笑把消息扩散之前找到凤于飞,至少要问个清楚。 咬咬牙,推门欲走。却不料到那言笑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跟来,凝歌这一个冲撞,却正好撞进了那人怀里。 “我以为你有勇有谋,天不怕地不怕。却也不想你也有要奔逃的一天。”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凤于飞。凤于飞褪下了龙袍,换上了一身白衣。此时长发半绾,一袭白衣胜雪,竟然七分像极了凤于曳。 凝歌一语凝噎,瞪着凤于飞道:“我没有想要杀了她。” 凤于飞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内一动不动的秦嬷嬷,“但是她确实死了。你如何向太后交代?” 说起太后,凝歌就想起秋少,此时眸中的茫然退去,却换上了一抹愤恨:“凝歌不怕死,只是想问问皇上,凤翎国执掌凤佩的人是谁?” 凤于飞挑眉:“太后安好,自然是太后。” “那皇上把秋少送往玉珑国的时候可曾在秋少身上发现异样?” 凤于飞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凝歌一抬手,手里就多了一半凤玉,凤于飞拿起来仔细一掂量,脸上颓然变色,认真道:“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此时凝歌看着凤于飞的神情就已经估摸到了十之**。她后退一步,脚步交错,摆出一副完美无缺的防御姿态,冷笑道:“这是在秋少的尸体上找到的。” “不可能。母后虽然因为你和裕王之间的事情心存芥蒂,但是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她也不必费尽周章杀了区区一个丫鬟。” “区区一个丫鬟?怎么不算上你的亲生骨肉呢?凤于飞,你孝敬你母后,却为何不知道太后总是把你摆在选择的境地上?”凝歌咬牙切齿,看见凤于飞急于维护太后的模样就愈加的肯定太后的嫌疑。 从前和华太妃之间的恩怨已经成为了过去,她可以刁难凤于曳,接连记恨上和不小心搭上了凤于曳这根弦的凝歌。 所谓的选择境地,指的可不就是当年凤于飞舍弃了华太妃选择了如今的云安太后吗? 如今在亲生骨肉和云安太后之间,他依旧是选择了太后。 这样的想法叫凝歌心寒,莫名就同情起凤于曳来。凤于飞一定也是怕他久居宫外积聚势力谋逆朝堂吧。 “凤于飞,你真自私。”凝歌伸出双手,“秦嬷嬷是我的杀的,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在深宫这三年不曾有荣宠,如今唯一能保命的孩子也丢了。不能为秋少报仇,那我活着就毫无意义。您孝敬庇佑太后,王法不加诸贵族,一切毫无生机,不如杀了我了事。” 凤于飞眼角微抽,他应该如何说凰九和他之间的交易,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叫凝歌有一线生机,如今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咄咄逼人吗? “凝嫔!你这是在威胁孤?你以为孤不敢杀你?”凤于飞半眯着凤目,恨不能伸出手把这个倔强的女人掐死。 凝歌毫不示弱:“那你就杀了我。” “放肆!”凤于飞一巴掌扇过去,掌风嗖嗖刮过,凝歌闭上眼睛,只是那巴掌却没有如预期一般落在她的脸上。 凤于飞死死的攥着拳头,在贴着皮肤几厘米的距离心中抽疼,改为扼住凝歌的下巴:“你可知道,这深宫里只有你敢挑衅孤的耐性!孤领了太后懿旨放你出去,若是她想要你的性命,何以还要放你?” 凝歌冷着脸:“不甚荣幸!可是我只要一个缘由。不要你们的恩赐。” “你!”凤于飞手指越收越紧,甚至是把凝歌的下巴掐出了一道红印。凝歌毫不示弱,直直的看进凤于飞的眉眼里。 那里波涛汹涌,暗暗沉沉的如同久久不退的乌云,凤于飞定然是酝酿着滔天的怒气。 呵……真是可笑,被害的人是她的人,为什么愤怒的不该是她? “我要缘由。否则,这天涯海角,即便是阴曹地府,我也会找云安太后问个明白。”凝歌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落定在凤于飞耳边。 凤于飞深呼吸,眼神复杂的看着凝歌,喃喃道:“若是你是凝歌,为何你幽居三年长歌殿,隐忍安然,如今却锐不可当。说你不是凝歌,你为何因为秋少的死耿耿于怀,却不见你多介怀你的孩子?” 凝歌眼神微闪,别开头颅道:“你们回报给隐忍安然的凝歌的是什么?你想要用我报我父皇见死不救之仇。裕王爷想用我报华妃枉死之仇。你救我,不过是为了维持和玉珑国之间的关系,介怀孩子,还是要你帮我杀了你母后?” “你……”凤于飞无言,眸色微微一沉,话到嘴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凤凰两家水火不能相容,凝歌本就是无辜之身,在凤翎国本就无依无靠,若是卷入的凤凰两家的争斗之中必定也是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 他费尽心思才挽回的性命,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又要断送在凰九手里? 凤于飞拂袖:“回长歌殿。” 凝歌僵硬的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死了的秦嬷嬷:“她怎么办?” 凤于飞冷笑:“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 “我不怕,却不想累及无辜。玉卿姑娘同我一处,若是我能逃脱罪责,那么所有的罪责必定都是在她身上。难道皇上要用她来为我顶罪?” “你何其聪明。”凤于飞话里有话,讳莫如深。 凝歌一脚跨进屋内,坚定道:“那我便不走了。” “你不走?”凤于飞侧首。 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样留恋于这四面透风的冷宫的。 她尚且能为了一个丫鬟至此,为何对他永远都避之如蛇蝎呢?这宫里的所有女人都好像是磁铁的另一端,拼命的想要从凤于飞的身上汲取些什么,一夜恩宠就足够那人在宫里逍遥半日。 若非是这恩宠难得,又怎么会有这深宫里的明争暗斗。 唯独凝歌,好似一股清泉叮咚而来,虽然是被大水之势逼入江河,却自有自己的一丝源头,不曾污染,不曾弯曲,不曾浸透。 从前的凝歌不问宫中事,是个出了名的中庸派,稍作弯曲就是一股污水。何况她还是玉珑国的和亲公主,凤于飞如对其他的妃嫔一样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不过是一夕之间睡醒,如今的凝歌却是这皇宫中唯一的清水,即便是凤于飞有意扭曲也不见那人有分毫的动摇。 她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目的。好似独立于这个皇宫里一般,不在乎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又好像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和她息息相关。凤于飞清晰的能看见她努力的想要挣脱这些污水的控制,想要努力的离开皇宫。 这皇宫里……四处都是血腥啊。 离开这里是好事。只是为什么她会没有半分留恋呢? 这凝歌不是原来的凝歌。 只是所有的调查显示,凝歌只是凝歌而已。只是上次侍寝之后性情大变,好似隐忍许久的力量瞬间爆发。凤于飞惊喜好奇,如今的凝歌是他名正言顺的妃嫔,幸得当年活了下来,凤于飞羡慕这样的挣扎,要知道他就算是想要挣扎也没有力气。 他的命运注定要和那张金黄的龙椅拴在一起。 也注定要和凰家纠缠不清。 更注定这一辈子都如命数所说,所爱之人都历经劫数死于非命。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保住这唯一的清水,甚至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喜欢,出于本能的就想要留下凝歌,漫漫长夜,至少还有人共对明月,不必虚情假意,不必费尽心思算计。 凝歌哪里懂得凤于飞的想法,只是冷冷的看着凤于飞。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紧张起来,凝歌如今没有了秋少的顾忌,和凤于飞对峙也愈发的不能收敛,眼神里面难以言说的恨意冰冷刻骨,丝丝入扣刻进凤于飞的心里。 “秦嬷嬷的事情就叫给奴婢吧。”一道清亮温热的女声插了进来,凝歌和凤于飞侧首一看,玉卿一身白衣,身上披着一袭田园碎花的玉白披风,一张桃花面上盈盈带着笑意,闲闲散散的就向着偏殿走来。 凤于飞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手下意识在袖口里微微一缩,抿唇欲言又止。 玉卿裙角不动,眨眼之间就到了面前,冲着凤于飞盈盈一拜:“皇上万安。” 凤于飞拂手,微有些不自在。 玉卿却不像是一个丫鬟一样被吓得魂不守舍,只是笑盈盈的起身,看了一眼里面伏在地上的秦嬷嬷之后徐徐道:“秦嬷嬷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凝嫔娘娘怕是如何都说不清楚。何况太后本身就对娘娘心存芥蒂,必然不会听您解释。奴婢不才,却是稍有些本事能取悦太后。娘娘只管出宫就是,可别枉费了皇上的一番心意才是。” 玉卿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凝歌上下打量了这个礼仪淑德处处周全的女子,如何看都觉得她不该是一个寻常的丫鬟。但是她确确实实自称奴婢,却不知道她能拿什么样本事来说服太后。 太后心狠手辣,怎么会放过她?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玉卿 “好。”凤于飞听了玉卿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好,就拉着凝歌的手和玉卿擦肩而过。 他是有多坚定玉卿有这样的本事能说服太后? 凝歌甩开凤于飞的手,转身面向玉卿:“玉卿姑娘若是为我顶罪,当要如何?” 玉卿笑,好似摆在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死,只轻声安慰凝歌道:“娘娘安心,太后不会杀了奴婢的。” 凤于飞不满的继续拉走了凝歌:“若是你不放心,如今天刚亮,正好去慈宁宫跟母后请安。” 凝歌疑惑,在凤于飞的带领下一步一回头离开了冷宫。 只是这玉卿和这种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像是看见这样的简单呢。玉卿也显然不仅仅是太后身边的而一个大丫鬟这样的简单。 不管如何,她死里逃生。玉卿,今日恩情。凝歌尽数记得了。 一大早,凝歌出了冷宫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慈宁宫里也跟着热闹起来,云安太后在大丫鬟的伺候下洗漱穿衣,听闻这样的消息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只是眼神悠悠的有些难以猜测,许久才叹息道:“飞儿终究是太过心软。看来皇后说的没有错,这凝歌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太后既然是要除了凝嫔,为何又答应皇上放了她?”大丫鬟炎沁低声问道,小心的帮太后掖了掖腰上的玉佩红结。 “他呀……一直记恨哀家杀了华太妃的仇恨,许多年来不曾低头跟哀家要过什么。只要他要,只要哀家有,就一定能给。”太后端坐于铜镜之前,瞧着那金黄的铜镜内渐起的皱纹叹息道:“哀家老了。穷其一生都是为了飞儿,哀家只希望他常绕于膝下,再者帮他清除障碍。若是可以,也包括凰家……” “娘娘……您也是凰家人哪。”炎沁叹息。 云安低笑:“凰家人又如何?凰家太过强大,加上有凰九和各后起之秀的支撑,如今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凰九如今对皇帝尚且还有心思,如今多了一个凝歌出来,必定要心生妒忌。若是只是在宫里闹还好,若是逼急了凰九,凰家一反,这天下就大乱了。” 太后妆点精致的眉眼微微眯起,好似看见了凤于飞之后的种种情况,许久才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梳妆台怒道:“不行!哀家绝对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哀家百年之后,只盼望我儿稳坐江山,前途无量。这些个腌臜的事情,就给哀家这个老太婆来做吧。”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前院的嬷嬷接连三声呼唤,人已经一阵风似得就到了云安太后身前,屈膝冲着前面一跪,瞬间涕泗横流,哭道:“太后娘娘,秦嬷嬷……秦嬷嬷她……没了!” 云安手上一颤,惊讶道:“你说什么?谁没了?” “秦嬷嬷呀!” “胡说!秦嬷嬷跟着哀家这四十余年都身体康健,说什么没了?!”云安太后拍案而起,瞳孔不住的放大,胸口也来回大幅度的起伏着。 要知道这秦嬷嬷是太后心腹,从嫁进宫来的时候就跟随云安身边伺候,向来是太后最得力的嬷嬷了。炎沁见情势不对,连忙上前帮着云安太后顺着气,一边呵斥跪在地上哭的断断续续的嬷嬷道:“还不说把来龙去脉说的清楚些!” 那嬷嬷顿时止住了哭声,道:“老奴也不清楚,只是今日凌晨的时候皇上带走了凝嫔娘娘,宫里的人进去收拾杂物,却见秦嬷嬷死在了佛像前面。同去的玉卿姑娘跪在佛像下面超度念经,说秦嬷嬷是她杀的。太后娘娘,玉卿姑娘是咱慈宁宫的人,又深得太后娘娘宠爱,只是玉卿姑娘速来和秦嬷嬷不合……莫非……” “闭嘴!”炎沁呵斥,沉色道:“主子的是非哪是你一个洒扫的婆子能置喙的,滚出去!” 那婆子浑身一抖,连忙退了出去。心中暗道那玉卿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大丫鬟罢了,哪里来的主子? 云安太后浑身颤抖,死死抓着炎沁的袖口喃喃道:“她刚刚说是谁?玉卿?说的是玉卿吗?” “太后娘娘,玉卿姑娘一心向佛,心慈手软,是断然做不出来杀人的事情的。只是此时凝嫔有皇上庇佑,我们轻易动不得。太后要从长计议才行。否则触动了皇上底线,皇上起了杀心,太后身为后宫之主也别无他法呀。” 太后连连点头:“哀家知道……哀家对不起玉卿……”顿了顿,又道:“她素日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杀人?不过是替飞儿挡罪罢了……炎沁,快,快传哀家懿旨,玉卿的事情推后审理,哀家这就要去看看玉卿。” “不必了。”玉卿从门口转弯处现身,拥了一件纯白的宫装,手上端着一个鲜血淋漓的钉板。见云安太后之后只盈盈一礼就匆匆站起来笑道:“太后娘娘,奴婢确实害死了秦嬷嬷。这钉板本是秦嬷嬷和奴婢商量用于惩治凝嫔娘娘的东西,我们却在商量中途就翻了脸,秦嬷嬷打奴婢不及,扑在了这钉板上,如今已经无药可救了。” 云安太后抖着手指着玉卿:“你……你这孩子,分明是要活活把哀家气死。” 玉卿眼睛眨了眨,双膝一曲就跪倒在地:“求太后娘娘责罚,否则奴婢心中难安。玉卿也甘心一命赔一命。” 云安太后一把夺过玉卿手中的钉板丢在地上,压抑住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呕吐的感觉,扬起手掌要打玉卿,却见玉卿临危不惧,丝毫也没有躲闪的意思,甚至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云安太后只能愤愤收手,恼怒道:“糊涂!哀家不是没有跟你说过,这辈子,你和皇宫都无缘了!” 玉卿心中一晃,唇色刹那煞白,扑通一声跪在云安太后面前,哑着嗓子道:“太后娘娘……奴婢……不敢高攀。深知奴婢是托了父亲的福才能安于慈宁宫,奴婢只想在这里好生服侍娘娘……只是……奴婢已经有了身孕了呀。” “什么?”太后猛回头,头上的珠翠交错,叮叮咚咚响成了一团。饶是头面光彩照人,精致有趣,却也如何都洗脱不掉此时她脸上的愤怒。 云安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玉卿。她尚且没有婚配,为何会有身孕? “是谁的?”云安反应过来,厉声质问道,一手拉住了玉卿的手腕,力气大的要把玉卿的手腕捏断。 玉卿强忍着,默默不做声。 太后从一开始的竭斯底里变得平静,原本熠熠发光的眉眼转瞬之间又如死灰一般沉寂,只颓然松开玉卿的手:“是皇帝……” 玉卿眼角微微抽动,攥紧了袖口直挺挺的跪着,依旧是默不作声。 云安太后猛然后退几步,瞪大了眼瞠瞧着面前的玉卿。许久才抬起颤抖的好似秋风中的落叶的手指着玉卿:“你说……你怀了皇帝的孩子?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皇上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啊?” 云安太后竭斯底里,炎沁也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慈宁宫的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面,却不曾发觉站在门口的凝歌和凤于飞。凤于飞本不过是带着凝歌来请安谢罪罢了,却不料还没进门就听见这样一个劲爆的消息。 他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眼角的青筋暴起,似乎是在隐忍着些什么。凝歌站在凤于飞身侧,满脑子都是太后说玉卿怀了凤于飞孩子的事情。 见着凤于飞眉头深锁,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脱口就道:“恭喜你啊,要重添新子了。还得一美人。想必你和玉卿之间也是虐恋情深,我说玉卿怎么会愿意帮我顶罪,说到底是托了你的……”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凤于飞的目光扫过来,冰冰凉的好似长剑一般。凝歌生生收了话头低下头不言语,绞着手心的帕子来压抑心中那恼人的苦涩。 现代的那些个宫斗剧也不是空穴来风,在这空荡荡的皇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所谓母凭子贵,再不缺的自然是皇子皇女。这里的女人都钻破了脑袋想要在凤于飞身边多待一秒,何况玉卿性格温和,和凝歌之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气质美貌样样优胜,且是父母心腹,用之放心。 这样温婉如玉的女子才是凤于飞心中所求吧。 原来他们之间果真是关系“匪浅”,难怪在冷宫的时候瞧着各自的眼光都不尽相同,原来是情深暗藏。她是不是该要替凤于飞开心呢? 凝歌这样想着,下意识就去摩挲自己的小腹。想起来这里曾近也孕育过一个未知的生命,只是还不及它被世人知晓的时候就已经命丧黄泉。 “你说完了?”凤于飞咬牙切齿。 凝歌点头。 凤于飞忽然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凝歌抬头,正撞进凤于飞欲仓皇逃离的视线,里面是什么呢?无形无状的愧疚还有不断蔓延的悲伤无奈。 这样的弱势目光在傲娇的凤于飞眼里甚少看见,即便是在面临和凤于曳那样尴尬的关系的时候也不曾见到凤于飞跟任何人示弱。 知道的越少越好的必定是秘密,到底是什么样秘密? 为何听见这样的事情凝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文 第五十章 字句情义 凝歌甩甩头,见里面的炎沁已经一眼看过来,连忙三两步进屋跟太后行礼。地上的玉卿还在跪着,太后见了凝歌来瞬间就收敛了脸上的悲伤哀戚,一脸肃然的上坐于主位。 凤于飞的眼光一直流连在玉卿身上,却不料玉卿总是有意无意的垂着头,似乎是在躲避凤于飞的眼光。 气氛一时之间隐约可见剑拔弩张之势,紧绷的好像那拉满的长弓,只要稍加波动就会崩断。 凝歌看得通透,自然不愿意做那弓弦上的替死鬼,只是低头端了手边的茶水来喝,刚入口就听太后道:“杀秦嬷嬷的凶手自首到哀家这里了,听凭皇上处置吧……” 分明说的是玉卿,眼光却始终停留在凝歌身上,加上那不咸不淡,一字一咬牙的语气,凝歌听得浑身汗毛倒数,下意识就侧首看向一边的凤于飞。 凤于飞眯着眼睛,信手打开了手上的一把折扇,笑道:“太后误会了,那秦嬷嬷昨夜里以钉板刁难凝嫔,恰好孤路过看见,赐死秦嬷嬷而已。哪里有什么凶手可言。太后若是气儿皇赐死秦嬷嬷,尽管责怪儿皇便是。就不必为难玉卿了。” “哦?是么?秦嬷嬷是奉哀家旨意监督凝嫔,何以到了皇上这里就成了刁难?难道在皇上眼里,哀家果真成了一个不讲情面心狠手辣的孤老婆子了?” “儿皇不敢。若母后生气,责罚儿皇便是。地上寒凉,还是叫玉卿起来吧。” 凤于飞对于玉卿有一种难得的温和,即便是不曾直接对玉卿说,也从字里行间一点一点的泄露出来。凝歌自然没有料到一向冷言冷语不曾对谁上心的种马尚且还有这样温柔熨帖的时候。 只是可惜了……这些有关于温暖的东西都和她凝歌无关罢了。 凝歌只静静看着这三人成戏,愈发的对玉卿感兴趣了。 玉卿在太后身边的位份不低,自然是要高于那个已经死去了的秦嬷嬷的。听着太后痛心疾首的斥责,厚重的却又好像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一般。 亲生女儿? 凝歌蹙眉,仔细端详了一下玉卿和太后。 这眉眼之间莫说还真是有三分相似。就连亲生子凤于飞也未必有这样的相似度。而玉卿刚刚说这孩子是……凤于飞的? 这算是什么? 狗血兄妹恋? 违禁? 凝歌一个寒颤,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杯中滚烫的茶水撒了出来,落定在那细白的手背上,一阵灼热的疼痛感蔓延上来,手里的水杯“砰”的一声落了地,连着被子里起起伏伏的茶水一并绽放在凝歌脚下。 云安和凤于飞的目光齐刷刷的扫过来,凝歌连忙滑下凳子跪于地上:“太后娘娘,那秦嬷嬷是因臣妾而死,太后若是要责罚,就责罚臣妾好了。” 一句话出口,就连玉卿也定定的看着凝歌。 云安太后只是冷哼一声,凤于飞却插进话来:“你之前的罪过尚且还没有跟你清算清楚。本来也是叫你来给太后赔罪来了,正好跪上一跪给太后消消火。” 凝歌撇嘴,好一个移花接木的法子,为了救玉卿顺带搭上了她,话说的冠冕堂皇,深有恬不知耻的味道。 云安太后不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凝歌,却依旧转向凤于飞:“你不必转移哀家的视线,哀家素日里依着你,但是皇上也要看清自己的身份。玉卿不过是林家养女,论身份地位尚且不如凝嫔。” 林家养女? 凝歌飞快的看了一眼凤于飞,之间凤于飞目光复杂,拳头不断的在膝头攥紧又松开,不多时就隐约见那膝头的白袍上染上了汗渍。 是有多紧张呢?又有多想娶玉卿? 玉卿则微微垂着眼睛跪着,似乎听不见他们讲话,又似乎因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而保持沉默。 “母后,身份并不是问题。入宫选秀的秀女也并非个个都是名门闺秀,这后宫总要平衡朝堂势力不是?难道,您不想要您唯一的孙子了?”凤于飞咄咄逼人。 “玉卿有了孤的骨肉。不管如何,他是孤唯一还在存活的骨肉。母后忍心看着您的孙儿被打落吗?”凤于飞见云安太后不做声,又强调了一个事实。 太后登时无言,妆容精致的脸上瞬间就涌起了一阵潮红,拂袖站起身来愤愤道:“这孩子不准要。你们两个也不会有机会在一起。若是你们非要逼哀家,就休怪哀家不客气!” “太后娘娘!”玉卿急道。 凤于飞眸色一沉,冲着玉卿递了一个眼色,玉卿登时不动了,只静静的跪着不做声。 凤于飞也不恼,只恭敬的合了纸扇,掀起长袍跪在地上,恳切道:“母后这些年事事都依着我,华太妃一事却不曾应我的恳求。当日您亲口承诺他日只要我想要,只要您有,所有的条件都依着我,难道母后忘记了?” “你这是在逼你的母亲!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你知道你这样做事要遭雷劈的!”太后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又似乎意识到还有凝歌这个外人在场,只低喝了一声又冷着脸坐下,冷冷的瞪着凝歌。 凤于飞坚定道:“我不知道玉卿该是谁。但是我记得母后的承诺。儿皇只问一句,母后应是不应?” “你!”太后指着凤于飞,许久才咬牙切齿道:“她是你亲妹妹!” 凝歌心中的疑惑正在一点点的解开,所有的事情都如她想的一样。 玉卿或许真的是太后的亲生女。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流落在外,却不巧又隐姓埋名回到了皇宫。 只是这些,身为一国之君,掌管天下情报的凤于飞会不知道吗? 若是不知道的情况下,尚且可以谅解,若是知道,这样的兄妹情深要何去何从? 凝歌的心一寸寸的提起来,侧首看向凤于飞,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眼里的心里的,原来是玉卿。 可是他相爱的却是不能爱的,那他可曾把她这样一个人放在心里某一个温暖的位置呢? 只是叫凝歌意外的是,凤于飞开口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知道!” 知道……知道…… 玉卿的身子微微一晃,忽然泣不成声。哭声断断续续的,能听出来主人的每一秒的压抑。凝歌愣在原地,只感觉心都揪在了一起,一时不知道该要羡慕玉卿还是要同情玉卿。 难为了地位崇高,又气质超然。 却不想是一个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公主。 太后一下坐在地上,一把抱住泣不成声的玉卿低喃道:“作孽啊!哀家这是……这是在作孽啊……” 凤于飞笔直的跪着:“母后……若是孤不娶玉卿。玉卿会被万夫所指,难道您希望看着她备受压力不能喘息吗?” 云安太后一把推开了凤于飞,厉吼道:“你离她远一些吧!你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她?你可知道这些年她在受什么样的苦楚,哀家好容易把她带了回来,你却在把她推入万丈深渊。哀家处处依着你顺着你,你如何来报答哀家这些年来的辛苦?你只是要娶了你自己的妹妹为妻吗?!皇帝!你太叫哀家失望了!” 凤于飞抿唇,眼神一阵明一阵暗,许久之后却一把拉起一直在做小配角的凝歌起身风风火火就出了慈宁宫…… 过了拐角,凝歌就甩脱了凤于飞的手:“那孩子不是你的。” “那又如何?是不是孤的孩子,她都要嫁给孤。那是她心之所向,也是情势必须。” “她是你的亲妹妹。”凝歌蹙眉。 “没有人知道她是孤的亲妹妹。”凤于飞沉吟,言辞之间有些无奈。 凝歌第一次发现原来凤于飞也不是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他高高在上也还有一些不能言说的苦楚,要娶亲妹妹,还要顶着太后的目光成为亲妹妹腹中骨肉的亲爹爹,这是如何的压力? 凝歌喉头有些发干,无意识就拉住了凤于飞的手:“或许我可以帮你。” 凤于飞一愣,深深的看进凝歌的眸子里。 不若所有女子眉眼中的清浅水灵,凝歌的眉眼如深海一般幽蓝不见底,晃晃荡荡的又如同平静的海面上迭起的波浪一般,稍稍一个晃动就能把人吸引进去。只是即便你趟入了那深海,也未必能见到那深海里隐藏的东西。 神秘幽深,却又不曾于锐利狠绝。这和凰九的隐忍是完全两种概念。 凝歌的眸子,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主人聪明慧绝,非同凡响。 她说她或许能帮他。在这孤立无援的深宫里,即便她只是只身一人,也愿意同他比肩。她没有像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从他这里寻求庇护,没有从他这里夺取恩宠,只是说可以帮你。 有此一句,此生足矣。 这或许就是比翼鸟为人羡慕的地方,不管天多高地平线多远,他们永远都能并肩飞在一起。 凤于飞脑海中微微一顿,一把揽过凝歌低语道:“今日一句话的情义,孤当永生不忘。” 凝歌被凤于飞这样的反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腰身和肩膀被勒进那人怀里,却张着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林府乱 晌午的长歌殿分外的清净,只是近身服侍的丫鬟换成了唤月,重新归来总是别有一番滋味。 凝歌终究也没有问出来凤于飞和玉卿之间到底是夹杂着什么样为难的事情,非要违背一向尊敬的太后娶自己的亲妹妹。凤于飞难得没有板着一张脸,脆弱的叫凝歌不知所措。 凤于飞死死咬着一句“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肯告诉凝歌任何事情,凝歌隐约是觉得秋少和孩子的死似乎是要和这些事情挂上钩,愈加的不肯放弃。 凤于飞最后索性抿唇保持沉默,急的凝歌脑门冒火。只是还没等凝歌发火,长彦就急匆匆赶过来。凤于飞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几步又似乎想起来些什么走到凝歌身边交代道:“在长歌殿不要出门。” “为什么?” “不要问。”凤于飞脸色凝重,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抬脚就走了。 只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下起了大雨。凝歌侥幸,得了唤月的伞才没有淋湿,凤于飞走在大雨里脚步匆忙,显然前方等着他的事情重要棘手。凝歌想了想,终究是没有追上去。 这雨来的不是时候,明明是已经入了秋的节气却还不住的打雷,天色好像被破了墨一般的瞬间就暗了下来,闪电交错在那黑蒙蒙的天际,好似一笔一笔画出来的荧光,看得凝歌心惊胆战的。 一边的唤月凝眉:“天有异变,必定是人间有冤。娘娘,怕是要出事了。” 凝歌关上了窗户,恰好一道闪电照着凝歌的面门照过来,惊得唤月一个趔趄连忙推上了窗户,摸索着凝歌的手问道:“娘娘还好吧?您身子骨一直不大好,还是不要在这里招惹这寒凉之气,早些进去歇着吧。” 凝歌点头,又问:“唤月。” “娘娘有何吩咐?” “被闪电正中面门的人可是有血光之灾?” “娘娘多虑了,倒是不曾听过这样的言论……”唤月奇怪道。 凝歌点了点头,心中的大石稍稍放下了一些,这才转身进了卧房准备休息。 奈何躺在那华丽异常、绵软舒适的大床上,凝歌却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凤于飞走在大雨中匆忙的背影,被雨水大力的冲刷着,微微的显出一丝佝偻。 他很累吗? “轰!”的一声惊雷劈进来,凝歌心中一个机灵,只听得那雨中裹挟这一阵呼号而来,登时满屋子都是血腥气。 凝歌拥被坐起,心中一股子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果真是应了唤月那句话:“天有异变,必定是人有冤情”。她不敢耽搁,匆忙穿戴整齐推门而出,恰好见唤月匆匆而来。 “什么事?” “娘娘,玉卿姑娘来了。” 唤月说话之间神情唯有犹疑,眉头皱的死死的,显然是有话说而有话没有说。凝歌见得这样的表情心中一个咯噔,暗忖这外面这样大的风雨,玉卿怀有身孕,怎么会孤身一人到这长歌殿来。心思一个流转,凝歌连忙道:“快请。” 唤月脚步匆忙而去,片刻之间就见玉卿浑身湿透直愣愣的站在凝歌面前,原本清透的一身纯白并蒂莲暗纹的宫装,如今皱如树皮一般,裙摆上的水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流,稀稀落落的留在地上,只不过是片刻功夫,玉卿站着的周遭就已经一片**。 玉卿却毫无感觉,好似这浑身的水和她无关一样,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凝歌看。现在的玉卿和任何时候凝歌看见的玉卿都不一样,身上好像是沾染了数不尽的哀怨一般,浑身死气沉沉的瞧不见一点生机。 “怎么这样子就来了?唤月!” 唤月明白了凝歌的意思,连忙带着小跑去了内室。凝歌上前一步搀扶住了摇摇欲倾的玉卿,触手处一片冰凉僵硬,冰的凝歌这个好生生的人都心中一个机灵。 她还怀着身孕,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凝歌见玉卿如何呼唤都不见回应,连忙强制牵着玉卿来了内室,和引在床上坐下,又拿了唤月找出来的干燥衣衫,亲自给玉卿更衣换鞋,两人好一通折腾才算是把玉卿折腾了个利索。 “爹爹没了……哥哥没了……什么都没了……”玉卿忽然咕哝了一句。 凝歌本是在低头给玉卿穿着绣鞋,上面一双鸳鸯戏水情意正浓,乍听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就连那纯白的绣鞋上的鸳鸯也好似瞬间就分离了开来一般。 “你说什么?谁没了?”凝歌惶然。 她不是没有听清楚,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爹爹没了……哥哥没了……什么都没了……”玉卿又重复了一遍。 凝歌的脑子百转千回,想起上午的时候还说起玉卿原名叫林玉卿,是林宰相的养女,今几年才被接入宫里,和太后在私底下相认。 玉卿虽然是凤于飞的亲妹妹,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但是她毕竟是和林家情深意切,此时能把临危不惧,浅笑盈盈的玉卿逼成这样的,也只有林家的事情了。 凝歌转向唤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唤月眼神微闪,飞快的摇了摇头。 凝歌起身准备走,玉卿却好似陡然清醒了一般,一把拉住了凝歌的手:“林家灭门,一家一百三十七口人,无一幸免。凶手的痕迹被一场大雨冲刷的干净,连皇上都回天乏力了……” 多么完整的一句话,凝歌迟疑了许久才回头,却见玉卿双眼垂泪,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凝歌想起这人在秦嬷嬷死后不顾一切为她顶罪,想起初入冷宫是她三言两语啊化解了秦嬷嬷对她的刁难。 心中一阵憋闷。 凝歌不问政事,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尚且不知道那林宰相到底是谁,哪里能分辨这林家一家灭门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只是一家一百三十七口人无一幸免,到底是什么样的惨状? 玉卿似乎早就料到凝歌如此反应,挣扎着从床上摔落下来,跪在凝歌面前。 “求娘娘为家父报仇雪恨……” 说完一个叩首,咚咚落地有声,听得凝歌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她不是菩萨,不能拯救万民苍生。更不能为每一个人做报仇的事情。何况如今的凝歌正在风火浪尖上,稍有不慎便会被太后置之于死地。她现在知道玉卿是太后的亲生女儿,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太后疑心厚重,就算不在凤于飞面前动手,背后也不会少算计她一点。 如今凝歌已经成了笼中鸟,谈什么报仇的事情?! 凝歌和唤月想要搀起玉卿,只是玉卿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躲避过凝歌的手,不住得给凝歌磕头。 “玉卿姑娘在太后身边八面玲珑,怎么会不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又如何知道我能给你报仇?”凝歌委婉道。 玉卿一听凝歌的语气稍有转圜余地,立马就直起腰板来,双眼熠熠发光,一把抓住凝歌的袖口攥在手心:“娘娘这是答应了?” 凝歌疑惑:“你真的觉得这样的我还能为你报仇?” 玉卿连连点头,还未开口就又泪眼婆娑。这样的场景倒是像极了秋少,人说水做的女人惹人怜爱,秋少是,眼前的玉卿也不逊色分毫,奈何凝歌却是冰块儿做的,不到温度不能融化,自然不会有水,又如何惹人怜爱?凝歌这样自嘲。 “你有太后庇佑,自身无由。即便天下人不知道你是公主,太后终究是首肯了你是公主的事情,你为何不去求太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只要太后一点头,你的仇就算是直截了当的报了。你这样来找我,难免是有些算计我的嫌疑。”凝歌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玉卿的脸色。 却不料玉卿原本不过是悲伤罢了,提到太后的时候眸色陡然转深,一股子刻骨铭心的恨意一闪而过,总是温润的嘴角一勾,却是一个无奈的笑容:“若是奴婢的仇人,也有太后呢?” 凝歌心中一怔,心中只能隐约明白玉卿的意思,此时的唤月在一边解释道:“娘娘,前些日子皇后娘家凰国丈府出了件大事情,凰家小少爷凰凛一匹白绫自裁了,说起缘由,竟然是因为对林家小姐求而不得思念成灾。难道玉卿姑娘怀疑林家灭门是因为这个?” 玉卿说起凰家就变得咬牙切齿:“是。家父一向为官清廉,但是也处事圆滑,是皇上的心腹之臣,若非是凰家党,根本就没有人会刺杀我爹爹。凰家如今的当家的却不是凰家的任何一个男人,而是以久居深宫的凰九一个妇道人家说了算。凰九还有凰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该死。” “那你也可以求太后帮忙。”凝歌眨着眼睛忽然说道。 “娘娘,云安太后原本姓凰。凤凰两家早有盟约,嫡长女是凤家儿媳。若是凤家不得男儿,就要把江山拱手让给凰家。而云安太后当年就因为是凰家庶女,才会在后宫辛苦挣扎才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只是这样的日子真的能稳定吗? 云安是凰家人。 凝歌的幡然醒悟,连亲生娘亲如今都不能信任了。 只是为何要到这里来呢? “你有证据?”凝歌问道。 玉卿摇头,恨恨道:“这不需要证据,我只要所有的凰家人都来陪葬!” 凝歌蹙眉:“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凤凰两家事 玉卿竭斯底里道:“亲生母亲又如何?早在当年她把我当成一颗棋子来用的时候,我就已经成了林玉卿了。义父对我视如己出,恩重如山,却不想老来两个送终的人都不曾有。这仇,即便是牺牲了凰云安,我也非报不可!若是她早点醒悟,我何至于在林府只有一个被收养的头衔?她是凰家的女人,凰家的女人除了利益,却已经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了。” “凰家的所有人,都该死!”玉卿恨恨道,一只手下意识就拍在了床沿,闷闷的一声响,震得凝歌也跟着一个机灵。 这是条件反射的恨意。玉卿对于凰家之间的症结看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 不过转念一想,林府一家一百三十七口人,要交换多少恨意? 玉卿此时被自己的话呛到了嗓子,一句一句的不断的咳嗽:“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凤翎国有救了。你必定能斗得过那凰九……你……咳咳!” 玉卿捂着嘴巴不住的咳嗽,手一松,一口污血顺着指缝流淌到了地上,凝歌一惊,慌忙站起身来,却不料那玉卿在瞧见血之后头一侧就昏了过去…… 雨停了,外面的洒扫声音不断。长歌殿汇集了宫里所有的太医看诊,常常的帷幔之后吊着一根细细的红线,凝歌端坐于帷幔之后,小心翼翼的帮玉卿扎着手腕上的红线。 “玉卿!”一声急促的呼喊,随之而来的是幔帐一阵掀动,一脸担忧的凤于飞不顾太医阻拦一路横冲直撞就到了玉卿面前。瞧见窗前服侍玉卿的人正是凝歌之后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下来,只侧坐在床沿一手抓住玉卿的手腕低声道:“你不能死。凰家还在,林宰相还在等着你报仇。” 凝歌冷声道:“女人的存在在你眼里只是为了报仇吗?” 凤于飞长长的睫毛在无意溜进来的风中微微有些颤抖,许久才道:“凝歌,她不能死。” 凝歌苦笑:“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能死,唯独我应该死。” 凤于飞侧首看了一眼凝歌欲言又止。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些诡异的酸味,凝歌只觉得这帷帐中今日特别的闷,额头脸上都是滚烫的汗珠,索性扇着手道:“这里闷热的很,我出去了。你好生叫御医给她诊脉吧。” 凝歌逃也一般的离开了帷帐,快得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真是奇了怪了,日子一天一天过,对于凤于飞的印象却是愈加的清晰起来。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似乎都带着秘密,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凤于飞难得的温存,而她却几乎要用生命去换那片刻的柔软。 不公平,更不甘心。心里的酸涩不断的发酵,好像是浇了一坛子醋一般的酸。凝歌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对一个不能用情专一的种马这样的上心,只是她却如何都不敢承认这就是喜欢。 她怎么会喜欢他呢?夺走了她的初夜,间接地害死了她的孩子,甚至……并不喜欢她。 凤于飞只不过片刻之间就出来了,见凝歌在看着外面堆积的水洼出神,背手和凝歌并肩而立,许久才说:“走,孤带你去林府。” 凝歌眼神一闪,扣着手中的帕子:“皇上也觉得我能为玉卿报仇?还是皇上心目中的仇人,也是凰家。” 逼的凤于飞不得不娶自己亲妹妹的,难道也是凰家。 逼的玉卿走投无路要和自己亲生母亲反目的,也是凰家。 凰家之于凰九,到底是怎么幽深的一个存在? 凝歌第一次发现这皇宫里,不仅仅是嫔妾关系之间那样的复杂,甚至还夹杂这许多不知名的东西,背后有一股子强大的力量在操控,预知着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又都不断的制造下一件事情。 凰家,好似一个机器的齿轮,如今卡死在凝歌的脑海里,叫人不能动弹。 为何所有人都要避之如蛇蝎,又为何那被传得如蛇蝎一样的凰九性情端庄厚重? 她终究还要卷入这些无谓的纷争里去,即便是她有心躲闪。 凤于飞侧首,丝毫没有被看穿了心思的窘迫,只认真道:“玉卿稳重,不会看错人。而孤,却不希望你看错了人。” 凝歌心中有片刻酸涩:“那在皇上眼里,凝歌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报仇?” “自然不是。表面看起来,区区一个你之于凤凰两家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小小蚍蜉,如何能撼动大树?但是孤总相信你这个蚍蜉要与众不同,总能撼动大树根基。只是孤希望你不要看错了大树,摇晃着砸伤了自己。” 凝歌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走吧。”凤于飞不再理会凝歌,跟凝歌一处出了长歌殿,殿外有一顶金黄八宝轿子候着。 这是要她走着去? 凝歌蹙眉,却不料下一刻就被人拦腰抱起,三两步就进了轿子。 轿子里富丽堂皇,都以明黄色的绸缎包起来。上面的龙纹忽明忽暗,龇牙咧嘴凌厉异常。倒是没有其他的装饰,只在垂下来的轿帘底部点缀了一整排的佛珠,有手指大小,个个浑圆整齐,上面清晰可见字迹的脉络游走。 “那是什么?” 凤于飞只淡淡扫了轿帘一眼,淡淡道:“是舍利子。” 凝歌心中一颤。 只在传闻中听说高僧过世之后会留有舍利子,不过那尚且还是传闻之事,高僧得道升天,舍利子才能集天地精华,异常难得,被称之为人命珍珠。只是凝歌向来是把这样的事情当成神话来听,真正的舍利子对于凝歌这个无神论者来讲简直丝毫没有可信度,如今真正看见了,心中甚是惊讶。 “舍利子当真是高僧命元?能震慑邪魔?” 凤于飞似乎看穿了凝歌的心思,道:“舍利子,是用高僧骨灰所化,内有高僧心头血,开祭坛以气凝结,供奉在佛前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拿下。能震慑邪魔是假,能安人心是真。要知道这世上的人心比邪魔更盛贪婪。这七七四十九颗舍利子,不过是讨个安心罢了。“ 心头血,骨灰…… 凝歌瞬间觉得这轿子里阴风阵阵,冰冷异常,下意识就往凤于飞的怀抱里贴了贴。对于那神鬼之物再无半分兴趣。 整日坐在用人命凝结的轿子里面,果真会觉得高高在上还有那么重要吗? 凝歌这样想着,又想起凤于飞那句人心不古的话来,总是觉得别有深意,只是凤于飞远远不是看起来那样的简单,哪里能叫凝歌忖度出心思来。 只是那皇帝坐的轿子果真是和寻常人坐的不一样。光是抬着轿子的人就要比平常人多出来一倍。脚程快得很,不过是半个时辰就已经出了宫门,兜兜转转片刻就落定了轿子。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愈加的浓郁,凝歌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知道是林府到了。凤于飞理所当然的抱着凝歌下了轿子。 “你这样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凝歌蹙眉,微微挣扎了一下,凤于飞没什么意见的放下了凝歌。 凤于飞笑:“你总是不肯相信任何人,但是你可以相信孤。” 凝歌瞪着凤于飞久久不能回神,只觉得这人似乎一夕之间就变了模样,眉眼之间那抹不去的疲惫,还有眼底那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这是给她的? 凝歌鬼使神差一般的问了一句:“那你信我吗?” 凤于飞没有犹豫:“即便是从前不信,现在开始信。我对你别无所求,即便你中庸于我,也不要背叛我。” 是我,不是孤。 凝歌在心里悄悄的想着,心里稍稍踏实下来,好似有一块巨大的石头高悬着落了地。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的心一直都是悬着,一开始提心吊胆却四面楚歌,直到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她切身存在于这个世界,要和这里的任何一件事情并肩。 他们不曾说互相喜欢,只说是在浮海无涯中互相依靠。这样的承诺来的比任何的你侬我侬都要重要。 凝歌不言语,凤于飞抓着凝歌的手慢慢的松开,眼神有些闪烁,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不曾说就拉着凝歌进了林府。 自从上一次秋少死后,凝歌丢了孩子。凝歌就已经被卷入这样的是非之中,即便是他有心叫她逃离,只是奈何有人拼了命的要把她往这里面拉扯。躲避不了,只能面对。 只是中间有太多事情不能言说,比如林家,这一场浩瀚的劫难,难道是要告诉凝歌这不过是交换她的一场交易吗? 或许能瞒一辈子,等他日爆发的时候再说吧。 凤于飞心中藏着事情,心不在焉的穿过了回廊,落定在林家大院里。 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袭来,裹挟着新鲜的人肉味道,这样的味道凝歌太过熟悉,又隐约有些陌生,忍不住就掩住口鼻想要后退。 大雨冲刷了这里的一切,只是土地和围墙还有记忆,即便是大水冲刷也还残留这一些抹不去的场景。譬如那正厅摇摇欲倾的大门上喷溅的血液,还有遥遥可见恍惚上挂着的破旧衣衫。 林府惨烈灭门,一家一百三十七口人无一幸免。 “林宰相是三朝元老。是孤的老师。”凤于飞忽然开口。 凝歌心中一饬:“凶手是谁?” 凤于飞好似不曾听到凝歌的话,眨了眨眼睛道:“若是要你用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换一条,你可愿意?” 凝歌微一思忖,摇头:“若是杀尽天下人换得一人生存,那人即使活着也罪孽深重。不如死去。” 凤于飞蹙眉:“什么?”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半块凤玉 “不如死去。”凝歌重复了最后一句话,凤于飞眉眼幽深,抬了抬手,最终是扶在了身边的门柱上:“可是这天下人的仇恨当如何?天下人的性命交换一个也不值得珍惜了吗?” 凝歌一顿,隐约想起来些什么:“你交换的是谁?玉卿?和谁交换?你们众口相传的凰家?” 凤于飞一愣,终于是点了点头。 凝歌啊,你终究是不懂。可是你可知道,不懂才是最幸福的。 “凤凰两家本是福祸相依,只是孤登基之时母后过分依赖凰家,如今凰家独大,支撑朝堂。凰家党为非作歹,已经非一朝一夕之事。林宰相是孤的心腹,前些日子里凰家小少爷凰凛恋上林家幺小姐,垂而不得,自裁而死。凰家记恨林家,如今林家被灭门,凰家自然是首当其冲。只是可惜连孤也不能拿凰家如何。” 凝歌蹙眉:“凰九是你的妻子,就连太后也是凰家人。” 凤于飞嘲讽一笑:“那又如何?当年卜算说凰家嫡女乃命定皇后,如今凰九母仪天下,却心狠手辣,她和凰家众兄弟一个在京都内,一部分在京都外,稍有异动,凤翎国就要生灵涂炭。” 凝歌看着这萧索的林家大院,许久才道:“你的意思就是林家灭门之事不能重提,就此压制?” “玉卿要烦劳你多照顾。她有孩子。孤……欠着她太多了。”凤于飞算是首肯了凝歌的话,轻声交代道。 这话的意思只能是这一切要从长计议,只是从长计议是什么样的计议呢? 凝歌的思想直到回了长歌殿尚且不能回神,唤月凑在凝歌耳边低语:“娘娘,玉卿姑娘去了偏殿佛堂。” 凝歌恍然惊醒,只觉得再叹气玉卿的时候心中总是多了一份责任。她挥手叫唤月退下,唤月却踌躇不动。 凝歌奇怪道:“你有事情?” 唤月犹豫良久,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那荷包上面和玉卿身上的宫装是一个颜色,在封口处绣了一朵鲜艳的大红色并蒂莲,只是一看就知道是玉卿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之前玉卿淋雨的缘故,那荷包上面湿哒哒的,触手生凉。 凝歌一摸,里面的东西脉络清晰,形状熟悉。心思一转,似乎想起来些什么,慌忙打开来看,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半块凤玉。只是这凤玉和凝歌身上带着的凤玉形状相反,显然是那凤玉的另一半。 这和秋少的死息息相关。 凝歌心中一个哆嗦,只觉得自己离真相愈加的亲近,抖着嗓子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您走之后,玉卿姑娘就去了佛堂,奴婢给她整理床铺的时候发现的。不过是想起娘娘身上似乎也是有这样半块相似的玉佩才小心留了下来。这是我凤翎国的凤佩,一般配给皇后,太子登基的时候传给皇后。天下只此一块,是用上好的和田美玉经三年精雕细琢而成,极为珍贵。只不过先帝的时候因为和当今太后争执,摔坏了凤玉,如今各分两半,却不曾见传给了皇后。”唤月细心道,不时的回头看向玉卿去的佛堂方向。 这凤佩形同皇后金帖,又形同玉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自然是十分重要的。若是叫外人知道这东西落在了凝歌手里,必然又要引起一番纷争。何况如今的玉卿正在风口浪尖,若是不小心拉扯了凝歌下水可不是什么好事。 玉卿尚且有太后保护,凝嫔却只能靠着自己,皇上力所能及之处,必定要从长计议,终究要有所保留,到时候怕是谁也救不了凝嫔。 凝歌从袖中摸索出另外半块凤玉,不偏不巧往一起一放,正好是一块完整的凤玉。 那凤玉上正面是九凤齐鸣,背面是龙凤相依,只不过凝歌的那半边都是凤凰,而玉卿的那半块正面是四只半的凤凰,背面却是张牙舞爪的真龙。只是玉卿的那一半凤佩的凤凰头顶有一丝血红,又似乎是用鲜血浸染了那凤凰头冠,鲜艳欲滴,看久了竟然是觉得那血丝流窜,有晃动之意。 这玉在玉卿这里,玉卿是太后的人。难道秋少的死是玉卿一手去执行的? 凝歌心中一时之间百转千回,把那半块凤玉贴在胸口良久不能动弹。 玉卿却在这时候出了佛堂,唤月不好大声呼唤凝歌,心里一个着急,高声叫道:“玉卿姑娘来了。” 凝歌手上一动,连忙收了玉佩入袖,调转了笑脸看向从佛堂里出来的玉卿。 玉卿有些咳嗽,走路时候腰身微微佝偻着,捂着嘴巴不住的压抑着。凝歌知道她是怕牵连腹中的孩子,连忙上前搀扶了玉卿道:“你淋雨受凉,何苦去那佛堂跪着?”说着又转向唤月:“去弄些姜茶来给玉卿姑娘。” 玉卿哑着嗓子挥手:“不必了。” 唤月着急道:“太医交代了,要及时驱寒。您这样咳嗽怕是要牵连腹中的孩子。” 一听到孩子,玉卿的倔强瞬间柔软了下来,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抚向自己的腹部,苦涩的笑了开来,终究是不再说话了。 凝歌一挥手,唤月连忙准备。 许久,玉卿才幽幽道:“娘娘,玉卿所求之事娘娘要如何才能答应?” 凝歌想了想:“进屋说。” 玉卿见凝歌心有转机,难免是有些惊讶,顺从着凝歌的力道就被拉进了长歌殿。 “玉卿如今别无其他,娘娘若是肯帮奴婢,玉卿为您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玉卿见凝歌小心的关上门,就知道事情落了地,凝歌是有条件交换。 凝歌示意玉卿坐下,蹙眉道:“没有什么条件可言,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我便好。” “什么话?娘娘但说无妨!” 凝歌把袖中的两个半块凤玉放在桌子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玉卿。 玉卿奇怪的看了一眼凝歌,轻而易举就辨认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半,伸手拿起:“这是奴婢的玉佩,怎么会在娘娘这里?” 凝歌挑眉:“只有一半?” 玉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您当知道这凤佩在凤翎国是何等重要,断不会轻易流传于外人。这凤佩执掌于当今太后手中,只是无意中断裂,太后把一半给了皇后娘娘,一半赐给了奴婢。”说着,玉卿惊奇的看向另外一半玉佩,又猛地捡起来放在手中仔细比较:“娘娘何以连皇后娘娘的那一半也有了?” 凝歌见玉卿面上从容,不似说谎,才徐徐问道:“你说,另一半是皇后凰九的?” 玉卿一愣,似乎有些惊讶于凝歌直呼皇后凰九的名讳,但是很快就分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见凝歌面上一派愤然清冷,显然是和这凤佩执掌的人有些仇怨,想起凝歌要和自己交换的条件怕是就卡在这里,连忙解释道: “这凤佩本应该在皇后上位的时候就传于皇后娘娘,只不过凤翎国的凤佩不同,这凤翎国宫中有一支暗卫,暗卫直接受命于凰家,但是您也知道自古每一朝的皇后都是凰家人,这暗卫自然是历代相传的。这凤佩就是能调动那暗卫的令牌,只不过这凤佩在先帝的时候就碎成两半,索性也就分为两半来用。太后终究是怕凰九势力庞大威胁皇上,只字不提凤佩之事,只不过奴婢倒是知道太后为了安抚皇后娘娘,私底下给了一般,却留了一半。” 说着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凤佩:“太后一脉的凰家嫡女早亡,太后虽是庶女也只能迎难而上,一路命运多舛用尽心机才保住了太后位置。奴婢进宫之后,太后娘娘私底下把这凤佩交给了奴婢,用于关键时刻保奴婢平安。事关重大,自然是没有旁人知道的。娘娘若是想要,这半块凤佩也送与你,只求你能答应玉卿请求,帮玉卿为林家报仇。” 凝歌摸索着那玉佩上面的纹路,眼中波涛翻涌,许久不能平静。 兜兜转转,这一切的症结竟然是在这里吗? “这凤佩调动暗卫时候,可需要挟带凤佩出使任务?”凝歌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玉卿微微思索:“太后教奴婢使用凤佩的时候曾经说过,凤佩构造奇特,中有血槽,隐约有血迹流动。凤佩虽然分成两半,但是脉络相连,百年之前就上过祭坛,规定执行任务之后要以血祭祀,血液会自然汇聚到凤凰头冠,执行任务之时自然是要带在身上的。” 微微顿了一顿,又道:“太后为保皇上江山,自然要讨好凰家,却又不想天下人屈于皇后娘娘威严,只是私下相传,不曾有祭祀仪式。连皇上都不曾知道,您哪里得来的凤玉?” 凝歌摇头:“不是我想要有。而是这玉关系我儿存亡。是我最亲近的人留给我的线索。” 玉卿一愣,仔细想了想才道:“听闻娘娘小产之前,陪嫁丫鬟秋少被您处罚之死。莫非是另有隐情?” 凝歌冷笑:“好一个处罚之死……” 一切真相明了……只是为何这般的可笑? 兜兜转转,信任或者不信任,果真还是聚集在那一个人身上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我答应你 凝歌沉默良久,只是把那半块凤玉在手中越攥越紧,恪的手心里生疼,片刻之间就已经鲜血淋漓也不肯松手。 初见凰九之时的惊艳,后来虽然诸多襄助总也不能抵消凝歌心中的不安。凝歌为自己的第六感赶到悲哀,什么时候竟然没有了人性,听凭感觉做主了呢? 玉卿见状连忙扳开凝歌的手掌,拢了帕子小心为凝歌擦拭掌心的血:“娘娘,你若是为难,不应奴婢就是了。” 凝歌摇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俯首低声道:“我答应你。” 玉卿愣住,唤月也愣住。 唤月终究是心疼凝歌多一些:“娘娘,凰家是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人。你在凤翎国孑然一身,可不能以卵击石啊!” 凝歌不怒反笑,笑着笑着眼眶就开始发红,她直视玉卿:“你信我能颠覆凰家,我也信。”又转向唤月:“孑然一身无所顾忌,岂不是更好?” 玉卿玉面陡然升起一丝血色,眼神熠熠发光,无比感激的滑下凳子就跪在凝歌面前:“娘娘今日恩情,玉卿当生死相报。” “我要的,只是那凰九的性命。与你无由。” 凝歌起身推开门窗,雨过天晴,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她知道明天不会有什么一百三十七口的人命案,也不会有人记得她一个小小的妃嫔曾近死了最亲近的丫鬟,更不会有人记得那个还没出世就已经夭折的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之于这皇宫都太过渺小,何况之于这天下呢?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只是凝歌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渺小过,这样的情绪蔓延开来,没有来由的叫凝歌心中涌起一阵悲哀。 强大,她要再强大一些…… 是夜,凝歌翻来覆去不能安寝,陡然有一个黑影闪进来,凝歌下意识挺身而起,却陡然之间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是我。” 气息温热,一下一下吹拂在凝歌脖颈之间,凝歌瞬间收了势头,瞧着那宽敞的不像样子的大床,向里面挪了一点腾出一点地方来。 是凤于飞,或许今天一天他都在奔走忙碌着要如何死死的把消息压抑住。原本幽深的眸子里此时已经尽是疲惫之色,长衫半开着,里里外外都是一股墨香。 凤于飞毫不客气的侧躺上去,揽了被子盖好:“睡吧。” 凝歌想要问些什么,回头却见凤于飞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睡觉大概向来都是这样安静,保持这一种时刻惊醒的状态,手臂撑在头下面侧躺着,远远看去似乎是一直在和你说着话。 之前凝歌或多或少对凤于飞有些厌恶,高高在上且不务正业,后宫佳丽三千,一日宠幸一个年年还要打发出去许多人。 只是亲近了凤于飞才发现那些个逍遥背后隐藏着多少日理万机,费尽心思。 凝歌伸手托住了凤于飞的脖颈,却不料他一刻惊醒,探手就捏住了凝歌的手腕,猛然睁开眼睛,那一刻眉眼里是防备和阴冷,不见初醒的惺忪。只是定神之后见是凝歌才陡然放松下来。 “怎么了?” 凝歌蹙眉,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腕没好气道:“你这么睡着不嫌累?” 凤于飞想了想,放下了手臂揽了凝歌就仰躺着睡下,凝歌微微挣扎了一下,凤于飞按住:“不要动,让我休息一会。” 不知为何,凝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凤于飞满意的合上眼睛,等到气氛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忽然道:“明日里要裁人去寺庙。你陪我同去。” 是陪他同去。 凝歌未曾有子嗣,却终不至于被驱逐出宫去。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凤于飞顿了一顿,在凝歌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这一夜意外的安稳,凝歌不曾做梦,只是一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凤于飞。若非是床上的枕头凹陷依旧是保持着有人睡过的形状,凝歌会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凤于飞体贴的为凝歌拉下了帷帐,凝歌刚有翻身的动静就听见帷帐外唤月低声唤道:“娘娘,该起了。皇上吩咐今日里要去寺庙进香。前面人都齐了,就等着您了。” 凝歌一个机灵,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三两步出了帷帐:“前面人?” 唤月弯着眉眼一笑:“要恭喜娘娘,今日剪裁的妃嫔里面没有娘娘的名字。皇上还要带娘娘出宫,岂不是恩宠万千?要知道只有妃位以上的娘娘才能同往呢。” 凝歌心中一顿,想起昨夜里睡着之前凤于飞说起今日要去寺庙里进香,要她同去这回事。 心思一转,问道:“今日前面有什么稀奇人物么?” 唤月想了想:“只是我们知道林家的事情,为了吸引民众视线,这次祭祀进香用了大排场,连琪和公主也都去了呢。” 凝歌把那几个字在嘴里反复念叨了一遍:“琪和公主?” 是谁? 完全没有印象。 恰好此时的玉卿进门来,笑道:“宫里祭祀进香,向来都是太后皇上同去,惯常是没有要未婚的公主陪伴的道理。琪和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年方十八,尚未出阁。惯常是在公主府里不常出来,娘娘过了这么多年怕是也要忘了公主相貌了。” 唤月接口道:“是啊,听说琪和公主是凤翎国一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贤良,是个奇女子。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奇女子……唉……” 凝歌挑眉:“奇女子怎么了?” 唤月刚准备开口,就见长彦急匆匆从外面跑过来:“娘娘,时辰到了。轿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长彦瞧见玉卿似乎有些惊讶,很快就低下了头。玉卿抿了抿朱唇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未开口就听见凝歌道:“玉卿同去吧。如今你在我宫里,我总要带一两个人服侍才是。” 玉卿点头,同唤月一处搀着凝歌出了门。 合宫里就分外的忙碌,凝歌带着玉卿出门回头率甚高。太后似乎默许了如今玉卿的处境,不曾来长歌殿要人,众人一时之间忖度不出太后的心思,往日里在太后身边呼风唤雨的玉卿姑娘怎么会一夕之间就和凝嫔娘娘走到了一起,玉卿姑娘看起来甚为恭敬,依旧是一个大丫鬟的该有的姿态。 凝歌和太后之间关系一直剑拔弩张,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如今风云变色,一时之间叫人不能琢磨。 除了后宫门口,凝歌一众人换上了马车慢慢的超越走在最后面的队伍。 此时大队伍已经开拔,凝歌要赶到前面妃嫔队伍里去,正在超越队伍最后面徒步行走的一众宫妇。 出了宫门,她们就再也不是在宫里呼风唤雨的娘娘们,而是一群囚徒一般可怜的女人,甚至还有官兵押送,不能乘坐轿撵,只能一路徒步上山。 这一路上哀哀戚戚,被驱逐的人有的抱头痛哭,有的淡然如水,但是一个个都是面如死灰。一众看下去,竟然有数百人之多。 这凤于飞年年是要进多少美人进来?这三年摆在床头光看着不算,三年后还要驱逐进寺庙,遇见清高孤傲一些的就要如秋少所说的赔上性命。 真是白白糟蹋了这些姑娘的青春年华。 只是在这个世上女子的地位本来也不算是什么,如她一样被当成是政治上的牺牲品的女人数不胜数,她何其幸运,能在最后扳回一成留在深宫,尚且能保住一命苟且。 她只是差一点,就要成为这亡命途中的一员了。 若是秋少没有死,该要如何替她高兴? 玉卿放下窗帘,静静道:“每三年都要有这样的悲剧。娘娘不必介怀,这些不过是在朝堂上或者是后宫都无用的女子。她们被淘汰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想要高高在上,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当年进宫的时候只安于做一个小小的丫鬟,哪里会有这样的灾难?归根结底,是人心太贪。” 唤月也道:“是呢。当年玉卿姑娘进宫的时候本也是娘娘的位份,只是甘于服侍太后左右,如今得了太后庇佑,幸得安好。” 凝歌心中一顿,暗想唤月不知道玉卿是皇帝亲妹妹的事情,这样的话一说出来,玉卿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玉卿却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的盯着自己脚下的绣鞋,喃喃道:“是啊,幸得安好。” 林家灭门的时候她不曾在林府,自然安好。 可是这样的安好是用什么去换的呢? 这其中苦涩故事,也只有玉卿自己一个人知道罢了。 凝歌抬头看着玉卿,道:“当年,果真本也该嫁给皇上?” 玉卿面上一僵,别有深意道:“幸亏不曾嫁。只是奴婢终究是逃不过那样的命运,为了这孩子,却终究要嫁。” 唤月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但是却知道玉卿已经怀孕的事情,微微惊讶了一下就平静了下来,颇有些悲悯的看向自己的主子凝歌。 她不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凝歌和玉卿之间的端倪。 玉卿迟早是要嫁给皇上的,那么她和凝嫔就迟早会站在对立面上。这样人心两向的人如今站在一个对立面上,当真能对付得了凰家一众吗? “娘娘……奴婢担心……”唤月忽然道。 凝歌似乎知道唤月要说些什么,笑着拍了拍唤月的手:“不必担心,树大根深,却总有蛀虫。持之以久,总能撼动根基。” 玉卿点头:“只要撼动凰九,凰家八子就不算什么了。” 唤月刚想说话,轿子却一晃就停了下来,外面伸进来一只袖长的手撩开帘子,凝歌探头一看,掀帘子的是长彦,外面站着的竟然是一身龙袍玉冕的凤于飞。 “出来。”凤于飞稍显冰冷,不见独处时候的温和疲惫,凝歌稍稍顿了一下,抬眼一看,又瞥见不远处众人围坐的太后正冷眼看着她,太后身边端坐一湖蓝长衫女子,不曾绾发,唇齿含笑,眉眼半挑……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琪和公主 凝歌连忙下了轿子,玉卿和唤月不好独自留在轿子里,也只能跟着出来。 玉卿躲闪这太后追随而来的灼热目光,低头跟在凝歌身后。凝歌只是刚出了轿子就觉得如芒在背,微微向着凤于飞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凤于飞不理会,只丢了一个“起”字就径直背着手向太后的方向走去。 原本也不过是中途休息,凝歌挂念这玉卿见到太后是不是会有些尴尬,回头遣了玉卿道:“玉卿,出门匆忙不曾带水,本宫有些渴了。你去其他找找看可有水喝。” 走在前面的凤于飞脚步一顿,转头跟长彦说了些什么又继续前行。没有人看见凤于飞眉眼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掠过一丝不安。长彦得了命令之后掉头就走,也不知道是忙活什么事情去了。 行路途中,哪里会不带水。凝歌不过是故意遣了玉卿罢了。 玉卿只感激的看了一眼凝歌,轻声道了声“是”也退了下去。 凝歌如今心思笃定,心中揣着更大的包袱,太后虽是凰家人,却始终是向着凤于飞,有可造之机,稍作拉拢就能成为一座稳妥的靠山。何况凝歌也因为之前怀疑过她心中歉疚,此时脸上堆起笑容来,讨好一般对着太后盈盈一拜。 “太后娘娘万安。” 太后终究是看着凝歌不大顺眼,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倒是要恭喜凝嫔,今日春风得意,心情甚好。“ 凤于飞凉凉提醒:“母后,儿皇无子嗣,留在后宫的妃嫔也都是胎儿不保,这些已然都是先例,凝嫔自然是要留在后宫的。” 太后冷哼:“那倒也是。虽没有过子嗣,你那未出生的孩子却为你造了个大福气。否则今日你就是跟在那大队伍后面中的一个了。” 凝歌听得眉头一皱,心中发疼。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如今在别人的嘴里不过是个工具,即便那个孩子的父亲是凤于飞,即便这样说的人是他的亲奶奶。 卑微的人命。 凝歌忍了又忍,才没有反驳太后的话,这时候才看清楚太后身边围着的站着的不是丫鬟,一众都是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嫔。而唯一落座在太后身边的一女子粉面朱唇,眉梢高处一粒朱砂痣,带着那飞扬的眉眼斜飞入鬓,长发半绾,只挑了一株白玉制成的海棠花别在鬓间,身上素白长裙,袖口衣襟皆无装饰,只在腰间束以碧玉色丝绸腰带,软软的在腰侧打了个结,腰带末端垂着流苏,和挂在一处的玉佩混成一色,好似白雪里一点碧绿,看起来清新可人。外面又半披着一件鎏金海棠暗纹的大氅,领口缀以雪白的兔毛,本就简单的装饰瞬间就添了色彩,只是坐在那捧着茶杯,就叫那玉人儿自称一股风流气质。 那人瞧着凝歌似笑未笑,上上下下存着一股子打量的意思。美目流转之间顾盼生辉,看的人移不开眼睛。 凝歌暗想,这大概就是玉卿和唤月说的琪和公主了。 果然是真绝色。 “母后,今日的茶极好。给大家都泡上一杯品上一品吧。”琪和公主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婉如黄莺出谷,清脆动听又不失温婉。 太后眉开眼笑,似乎是从看见凝歌的坏心情中走了出来,接口道:“可不是么?寺庙附近的水总是好的。这树林后面有一弯泉水,甘甜解渴,取来泡茶,自然是要比宫里的水好。还是琪和嘴巴金贵,一喝就知道好处。就照着你的意思办。” 凝歌见周遭的目光都看过来,笑着起身道:“妾身这就去打水。” 琪和公主瞧着凝歌的背影对太后道:“母后,这不是长歌殿的凝妃么?多年不见了,倒是变了模样,比之两年前要有灵韵的多了。” 太后冷哼:“灵韵?如今的凝嫔架子可是不小,即便是哀家也动不得她了。灵韵有何用,终究是祸国殃民的主。” 琪和淡笑打断太后的话:“母后严重了。皇兄宠爱的人,必定都是极好的。” 周边的妃子顺着琪和的话不住的把凤于飞夸的上天,凤于飞闷的慌,站起身来打断这些个家长里短:“孤去河边走走。” 琪和捂着嘴笑道:“皇兄说什么去河边,如今那凝妃可是在河边,岂不是去找时间你侬我侬去。呵呵。” 凤于飞淡淡的看了一眼琪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同着和凝歌相反的地方走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树林里,果真是顺着凝歌去的方向走去了。 树林里隐约有刀剑交错的声音,凤于飞越走越急,之间河边一群黑衣人把那小小的泉谷围成一圈。透过那交错的肩膀,凤于飞隐约可见其中有三四人,其中一人一身正红,头顶步摇摇晃,正厉声呵斥道:“你们什么人?胆敢御驾之前行刺!” 说的话的人声音清脆,却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冰冷威严。这样的声音即便是凤于飞隔了老远也知道是凰九。 黑衣人不罗嗦,提刀揉身就上。凤于飞脚步微微一顿,脚步一侧就转到了树后。却不料那黑衣人一排开,隐约可见其中一个湖蓝色身影被脚下的石子一个磕绊就摔倒在地,黑衣人的刀刃当头而下,一个藕荷色宫装又现了出来,飞起一脚就踹在那黑衣人胸口。 凤于飞眼角微跳,瞧清楚了藕荷色的身影正是凝歌,而那倒在地上的湖蓝色的身影正是玉卿。 果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 凝歌拉扯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玉卿周旋在一群黑衣人之间,不多时肩膀上就见了红,玉卿却被保护的好好的,每一次危险的时候都能及时避开。 凰家本就是武将世家,凰九的身手自然不会差,凝歌要护着玉卿,片刻之间就显出了颓势。一个晃神就叫黑衣人钻了空子绕到了背后举刀就砍。 凤于飞脚尖一动,踢一颗石子破风而去,咣当一声打在那黑衣人的刀口。光可鉴人的刀身嗡嗡作响,那黑衣人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稳住刀身,哐当一声任由那刀落了地。 凝歌得了机会拉这玉卿一路后退,玉卿看着凝歌肩膀上的一片血红心中着急,大喊:“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树林深处传来一阵隆隆的脚步声音,那黑衣人攻势明显的都向着皇后凰九的方向转移,凰九一个措手不及,险险的被一个黑衣人的软剑削断了绾发的金簪,长发流苏如瀑布一般披散开来,混乱了她的视线,她慌不择路退到了水边,此时的禁卫军脚步声越加的重了。 凤于飞一咬牙,又踢起一颗石子帮凰九打开了包围圈,三两步上前飞身踢开了另一个黑衣人,一把扯了被围在水边的凰九上了半空,借着周遭树干的力道横飞而起,落地时正揽着凰九盈盈一握的腰肢,金黄和正红色的长袍挥洒开来,无比华丽。 凤于飞低头问道:“你没事吧?” 凰九微微一愣,点头淡淡道:“谢皇上关心,臣妾无事。” 众侍卫赶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伉俪情深的场面。为首的黑衣人见救兵来了连忙低喝一声:“走!”就争相上了树,点着那摇摇晃晃的树梢一忽儿就不见了。 凝歌原本身上的伤口尚且还不觉得有多疼,只是瞧见凤于飞半真半假要把鸳鸯蝴蝶配成双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发涩,这伤口就好像是撒了盐一样疼的她脊背发凉。她回头去看玉卿,却见玉卿满头大汗神情痛苦,连嘴唇都苍白入白纸一般,时不时以银牙咬唇,似乎是在极力的忍着些什么。 “怎么了?”凝歌心中不安,连忙上前拉住玉卿的手。 玉卿一把反攥住凝歌的手,还未开口说话,眼睛一眯就歪倒在凝歌怀里。 “玉卿!”凝歌勉强能伸手捞住玉卿娇柔如棉花一般的身子,奈何身上的伤口被撕扯开来,清晰的感觉到伤口周边滚热的鲜血横流,只是她却顾忌不了这许多,只感觉搭在玉卿背后的手上黏哒哒的无比的难受,松开一看,一手的鲜血。 此时的凰九正被众人簇拥,扶着额头作疲惫状。那些个禁卫们无比的利索,行军时候还搬来了一张藤椅,凰九大概也受了些伤,一堆人围着她给她嘘寒问暖。 比起凝歌这一边的冷清,凰九那边太过热闹了。 凝歌记挂这玉卿肚子里的孩子,见着这些人依旧对于这边昏倒的人无动于衷,眼睛里面血丝骤起,冲着在一边与皇后嘘寒问暖的的凤于飞吼道:“快叫御医!玉卿受伤了!” 凤于飞一愣,快步行到玉卿面前,瞧见玉卿满面的惨白心中大通,弯下身子低语道:“玉卿……”一只手接过玉卿,一只手不经意之间一挥,就把凝歌置之事外。 玉卿重伤,凤于飞不管不顾,和凝歌一起提前回宫,千辛万苦总算是保住了玉卿肚子里的孩子。 玉卿醒来之时却只会攥着凤于飞的手泪流不止。 凝歌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能在心里暗自羡慕他们兄妹情深。 只是一想到那腹中的孩子她就无比的别扭,到底是何缘故要凤于飞非要娶他的亲妹妹?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玉妃 三日后,玉卿大封。凝歌最不想看见的场景终究是出现了。 玉卿的伤势不曾好,只能勉强侧躺在床上,后背上半个手臂长度的伤口刚刚结痂,正是愈合的好时候。 长彦捧着圣旨一路匆匆而来,凝歌接旨,长彦却绕过了凝歌站在床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歌殿玉卿,贤良淑德,且易容端庄,因得孤恩泽育有龙子,晋玉卿为玉妃,赐居长玉殿安然养胎。三日后大封六宫,晋凝嫔为凝妃,晋柳妃为柳贵妃……” 长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细清凉,只是停在凝歌耳中却如五雷轰顶。 玉妃。大封六宫。 一切不该来的都来了。 所有被禁忌的东西都在生根发芽,就算是封了玉妃,一切真的就好了吗? 凝歌说不清楚在听见玉卿大封的时候心中是何滋味,窗外一阵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唤月寻了把油纸伞送长彦走,凝歌就只能这样跪着面对床上侧躺的玉卿。 “玉卿……” “娘娘……”玉卿捂着嘴巴泣不成声。许久才挣扎着起身,长跪在凝歌面前,面容哀戚,重重的给凝歌磕了几个响头:“玉卿对不起你……但是,玉卿真的不想跟娘娘争宠,皇上只不过是想要保全孩子性命。” 凝歌舔了舔嘴唇叹息,却终究没有伸手去搀扶玉卿:“你们能守望相助,希望你们终究是亲生兄妹,心血连心。我一个外人,你本就没有对不起我。” 嫁给自己的亲哥哥,哪里会对不起别的人呢? 凝歌心中涌起一阵悲凉,深感自己的渺小无力,只把拳头攥的死紧,扣的膝盖上的长袍都起了皱,许久才挥挥手:“是我无力保你在我长歌殿安好。如非如此,你何至于此非要做这个玉妃。” 玉卿心中悲戚,深深地看了一眼凝歌:“娘娘……很多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您自然会明白,玉卿希望娘娘和皇上的感情不要因为玉卿受到影响,玉卿不过是要一个位份,不会对这里生出半点留恋。事情一结束,玉卿自然会离开。” 凝歌嘲讽:“什么事情?你们之间有你们之间的约定,自然和我一个外人无关。只是你们守望相助,我却等于在与虎谋皮。你们走阳光大道不管如何总是心中踏实,而我却好像是在走万丈悬崖中的独木桥,左边是你,右边是皇上,横竖都是巨坑。” 凝歌哪里会不知道他们所谓的事情多半都是和凰家有关,而是是凰家不能为人说道的部分。只是被瞒着还要首当其冲的感觉相当的不好,这就好比把你眼睛蒙起来叫你冲锋陷阵,凝歌如今已经不能把控大局,整个都是在被动的接受。 她有心想要扭转这样的局面,甚至想要故意忽略这些个被隐藏的秘密再去看凰家,奈何如何的看还是觉得玉卿事关重要。 “皇上曾近说过你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见你们这样惶惶不能终日,这孩子是跟凰家有关系吧?”凝歌试探道。 玉卿面色一白,身子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只是很快就稳住了心神,惨白一笑:“娘娘说些什么话,如今这孩子,就这能是皇上的……” 凝歌蹙眉,起身道:“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愿意勉强。若是他日被有心人扒出来你们是亲兄妹的事情来,可就不仅仅是天下难为的事情了。玉卿,你想清楚,我见着太后十分的疼爱你,我相信她即便是费尽心思也断不会叫你们走这样一步的。” 玉卿说起太后时候,眉眼之中闪过一丝失落,自嘲道:“玉卿终究只是个丫鬟的命。不能像是琪和公主一样传奇天下,玉卿的身份如今晦暗不明,又是林家养女,自然会被人追杀,即便是留在太后身边,也不过是给太后徒增烦恼。还不如走了,若非林家大仇未报,玉卿却也不愿意冒着被揭穿的风险留在深宫。皇上能保住玉卿的唯一法子,就是给这个玉妃娘娘的头衔了。” 说着,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苦涩道:“即便是兄妹道义又如何?比之林家一百三十七口性命,还有玉卿肚子里的孩子,甚至我凤翎国江山,玉卿名誉贞洁都不算什么。” 凝歌头顶顿时划过三道黑线,只感觉自己在看一个名族道义的大事记剧本。 玉卿视死如归,她却是自私到了极致的小人物,一比之下,只觉得自己形单影只的可怜。 正在凝歌凝神细思的时候,唤月奔了进来,着急道:“娘娘,太后娘娘往长歌殿来了。” 凝歌一怔,道:“到哪里了?” “不过百步距离就到长歌殿外了。” 这时候太后来无非是为了玉卿,但是皇帝册封了玉卿的却已经成了事实。凝歌掸了一下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对唤月道:“你去乾坤宫请皇上,务必要快。” 唤月不明所以,深深的看了一眼玉卿和自家主子,这才连忙打了个福子去了。 玉卿连忙站起来,颓然坐在床沿,神色灰败,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看的人一阵心疼。凝歌只不过瞄了一眼玉卿如今的模样,终究是站起身来。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若是你们有难言的苦衷,这里就交给我吧。”凝歌终究是心软了,蹙眉交代了一句就出了内室,只留给玉卿一个笔直的背影。 太后果真是不到百步就到了凝歌宫里,也不出凝歌所料果真是找玉卿的。在身边的嬷嬷的搀扶下根本就不曾理会行礼的凝歌,一路就向着凝歌休息的偏殿走去。 太后身边跟着的是上次去寺庙里进香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琪和公主,她自从上次拜佛之后就一直跟着太后住在慈宁宫,此时跟着太后匆匆而来,一袭藕荷色的长衫却不摇不晃,没有分毫太后身上的急躁。 看见她的时候似乎总是这样的安然淡定,嘴角微微噙着一丝笑意,眉眼里藏着看不清的情绪,却又清亮的出奇。琪和公主的手上戴着一串佛珠,凝歌想起来上次是谁说起琪和公主养在公主府里的佛堂,甚少出门,如今看来是十之**了。 要知道这宫里的话有十分只能信三分,说这琪和公主是个奇女子,凝歌总是心中有些疑惑。 韶光正好的姑娘家何以苦守佛堂?奇女子又如何奇? 只是太后和琪和公主都不曾理会凝歌的疑惑,一路就到了云歌殿前,熟悉的跟自己的宫殿一样。 凝歌蹙眉,看来太后在她的宫里没少下功夫,就连玉卿住在哪里都摸索的清楚。这宫里没有什么秘密而言,这也不稀奇。凝歌下意识看了门口一眼,连忙跟上。 长歌殿的偏殿叫做云歌殿,稍微比正殿宽敞,窗外有株高大的榕树,此时秋冬时候,榕树叶子正哗啦啦落了一地,十分的萧索。太后迎着那萧索的落叶一路走来,踩得脚下的宫靴咔咔作响。 云安太后本就生的有三分妖娆,此时冷着脸却自成一股子威严气质,只是凝歌却顾不得那么多,猛地上前一步就横了手臂挡在太后面前,又一下子跪了下来:“太后娘娘,玉卿已经睡下了,您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云安太后胸口一阵剧烈的气愤,瞠目欲裂,只是恶狠狠的瞪了面前的凝歌一眼。一个小小的妃嫔都乱成了这样,真是不该在当时心慈手软,不曾要了她的性命,如今还故意往她的心上添堵,云安太后气急败坏之间,抬起脚就要去踢凝歌垂下去的头颅。 凝歌只觉得一阵乌云罩定,下意识一个侧首就闪过了云安太后的一踢,云安太后气急:“混账东西!哀家一日不死,这后宫里就是哀家说了算。怎么哀家见个丫鬟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你可别忘记了这长歌殿终归是皇帝的后宫,这后宫里的主子是谁?” 凝歌整个后背都起了冷汗,瞧了一眼太后脚上蹬着的流云靴,虽不至于像是电视剧上清朝的花盆底那样的厚重端庄,但是那鞋底也是坚硬的木头,若是这样一脚踹在头上不死也是要半条命。太后显然是怒极,这时候要是进去和玉卿闹起来还得了? 凝歌迎上太后的眼光。一字一句道:“娘娘可知道玉卿背后的伤口今日才开始结痂,直视跪着都浑身的冷汗。皇上圣旨以下,玉妃娘娘屈居长歌殿,妾身万不能叫她大封典礼之前还旧伤复发。何况玉卿今日起已经不是您的丫鬟,而是皇上的嫔妾。” 太后抖着手指着凝歌:“你敢顶嘴?!” 真是气死她了。这一夕之间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还以为玉卿到了凝歌这里不过是回避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却不曾想终究是阻止不了他们结为夫妻。 这难道都是命运吗? 当时为了阻止玉卿和皇帝成亲,太后不得已透露了玉卿的真实身份,过了两年才知道他们之间竟然暗中苟且,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兄妹成亲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云安太后欠着玉卿的,哪里能叫自己的亲生女儿背负这样的骂名?这叫她九泉之下,如何见列祖列宗? 偏生这半途中冒出来个凝歌,分明是一派了然其中利害,却偏偏还要横插一杠,真是气死她了! “娘娘,臣妾只是在跟您陈述事情利弊。”凝歌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丝毫不畏惧云安太后的怒气。 这样的孤勇看在身边的琪和眼里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一双灵动的大眼停留在凝歌身上片刻不歇,眼光之中微有些新奇,又隐约可见赞赏,只差伸手抚掌叫好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决裂 “你滚开,否则哀家砍了你的人头。”云安太后气急败坏,动用了身边的嬷嬷就要把凝歌拖到一边去。 却不曾想凝歌身上功夫了得,即便是那嬷嬷用上了吃奶的劲都不能移动凝歌半分。 太后冷笑:“素日里的柔弱原来是装出来的。哼!难怪你能狐媚帝王心!只是哀家告诉你,这玉卿哀家是非要见不可,若是你再不让开,别怪哀家血溅当场!来人!” 一直站着不曾说话的琪和公主忽然开腔:“母后,凝嫔阻止您自然有她的道理。您疼爱玉卿不假,但是玉卿如今身上负伤,还怀有皇兄的龙子,你这样岂不是要了她半条性命?” 琪和公主说话总是一副不咸不淡的口气,太后气急败坏,她却好像是在述说今日的天气有多好一样的平静。只是这话从琪和的嘴里说出来,竟然莫名的叫人安心,好似一汪清凉的泉水当头照着那燃烧的怒火浇下去,即便是不能叫那怒火偃旗息鼓,也是要熄灭大半。 凝歌有些吃惊的看了琪和一眼,未曾想琪和公主不过是见过自己一面,会出声帮上一把。正巧这一眼看尽琪和探究的目光里,正笑盈盈的有三分赞赏。 是赞赏不错。人总是有一种奇异的本能,喜欢那些喜欢自己的人。却会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人产生排斥。比如琪和公主,后者又比如云安太后。 云安太后微微一愣,虽然怒火不曾全消,但是语气终究是变得平缓了许多,只是没好气道:“琪和!哀家看你是佛堂待的太久了,心态柔软,早就不知道这深宫中的人心叵测。这凝嫔是什么人?!当时和你二哥苟且生事,能回到如今的位置上已经是要仰仗佛祖,居然还要册封凝妃!连皇帝也糊涂了!” 琪和挑眉:“二哥?” 就是裕王。 再转向凝歌时候目光带着探究。她身在公主府佛堂,却不代表她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这两年因为和凤于曳之间有苟且被从宫中出名的妃嫔确实不少,只是料不到这新奇的凝嫔也会是其中一个。 要知道云安太后是最心疼凤于飞的,那凤于曳有是旧恨之子,本就是为了迁就皇帝凤于飞才肯养在后宫,接连有嫔妃出事太后不是没有动过杀心,奈何凤于飞对凤于曳保护的滴水不漏,不给太后甚至任何人靠近的机会。 云安太后只能清理那些个经不住寂寞的妃嫔,说是被关了禁闭亦或是贬为庶民打入冷宫等等,这些人却都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不见消息。 以太后的手腕,怎么会允许这些人在皇帝脸上抹黑,抹黑了之后又如何会饶恕他们呢? 还以为这凝歌与后宫一众只会争风吃醋的嫔妃有所不同,却不想终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 琪和公主的严重微微闪过一丝失望,即便是空间空旷也隐约能听见心底叹息。 真是可惜了…… 只是琪和转念一想,分明是已经罪大恶极的了,为什么太后不曾杀了她呢?又是因为依着皇兄的缘故。 皇兄凤于飞的性子她也不是不了解,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断不可能对于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女人这样深情,何况那个男人还是他最在乎的弟弟,他只会弃车保帅,保住凤于曳安好。从前的那些个女人就是先例。 她的目光不若最开始的时候看着凝歌带着赞赏,却隐约带着怀疑探究。而琪和闭关之时不过是见过这个温婉的凝歌几面,只是微微存了些印象,却不曾料到凝歌身体里的灵魂早就换了一个,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会害怕,亦不会自怨自艾,自哀自怜。 还真是个奇特的人呢! 琪和心中有了底,面上陡然就绽放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来。 “今日不过是念玉卿身上有伤。给了琪和面子,你不要以为你自己死谏有功。即便是上了妃位,乌鸦也变不成凤凰。你虽是玉珑国公主,但是当年你父皇见死不救,你不过是在凤翎国强大之后你父皇送来凤翎国讨好我儿的物件。”顿了顿又道:“从前你识大体,不争不抢,哀家尚且念你心思温婉,贤良淑德照看你。你不知检点,处处自高自上,今日哀家非要给你些颜色看看不可。” “来人,掌嘴五十。好叫以后你这张嘴念着些,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太后和凝歌正僵持着,忽然听得原本沉寂的内室里“叮当!”一身茶杯落地的声音,听得太后和凝歌皆是一惊,齐齐向着内室看去。 “吱呀”一声,内室门开了,惨白着一张脸的玉卿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中衣披散这头发就出了门,踉踉跄跄跪在云安太后脚下:“太后不要责备娘娘了,都是奴婢的错,不过是娘娘照看的太好,一时之间太过安逸睡着了,不曾听见太后大驾光临,这就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玉卿勾着后背给云安太后稳妥的磕了三个响头,只是后背有伤口,稍微有动作就拉扯的疼的厉害,只不过刚弯腰就满头冷汗。凝歌连忙道:“太后娘娘,都是妾身的错。玉卿……玉卿后背有伤……几乎见骨……” “哀家不要你提醒!”太后怒吼道,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倔强的玉卿。 凝歌飞快的扫了一眼太后,只见她双目发红,整张脸上都憋得涨红,也或许是因为日夜休息不好的缘故,今日即便是妆容精致,也显出了些许老态来,黑眼圈和眼纹清晰可见。 玉卿坚持磕完了头,后背的中衣虽然松垮,却显出一丝血色来,并且在以一种肉眼能看见的速度蔓延增长,片刻之间就湿透了整个后背。 太后的恨铁不成钢,碰上了玉卿的倔强。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就紧绷起来,玉卿的汗水顺着鬓角的长发垂到了发梢,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如一张白纸一般。 “你当真要嫁他?当真不肯听哀家的话?”云安太后忽然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死死抓着身边搀扶着的嬷嬷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玉卿的神情。 玉卿坚定不移,飞快的答了一个:“是!” 太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却深知这是什么场合,话到嘴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冷笑了一声:“你们作孽,哀家赎罪。横竖哀家在这皇宫里面生存,双手早就沾满了灰尘。不差你这一件。哀家只希望你们是另有目的,哪怕你只是因为恨哀家,恨凰家也好。他可是你……” 亲哥哥啊…… 太后隐藏的后几个字终究没有说出来。一个转身背对着玉卿,正好此时夕阳的余晖遮挡了云安太后眼角的一点晶莹,她一字一句道:“今日起,你玉卿和慈宁宫,和云安再无半点关系。他日荣辱亦归于长歌殿。玉妃册封,只准育下怀中一子,不准侍寝。长玉宫自此封禁,内外洒扫十四人,永世不得出。” “太后娘娘!”琪和公主皱眉,甚至称呼云安为太后娘娘,微微表述出了自己的不满。她飞快的瞧了一眼跪在地上已经僵硬的不成样子的玉卿,只是觉得眼前的玉卿似乎是和太后之间有斩不断的关系,若非是极度的失望,又怎会有这样的决策? 只是对于一个丫鬟,不过是生死之间的事情,能有什么样的绝望呢? 夕阳把太后的背影拉的很长,玉卿恰好就跪在太后的背影之下。她不过是绝望的看了太后一眼,重重的躬身在地上给云安太后磕了一个头:“谢太后恩典。” 谢太后恩典。 云安太后身子微微摇晃,几乎有眼泪夺眶而出。她有些费力的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终究是什么都没有了。 母女情义。 玉卿不曾比宫中的琪和,甚至是如今高高在上的凤于飞轻任何一点。 太后的记忆哗啦啦的回到了许多年前,还是在玉卿刚出生的时候,正值皇帝上位之时,最具有竞争实力的是华妃的凤于曳,还有一个记忆久远的贤妃,贤妃育有一子凤于殇。 凤于飞年仅十岁的时候,凤于殇已然双九年华,是一个男子最好的时候,论才智论年龄都比凤于飞凤于曳要高出很多。当时太子未立,先帝长病缠绵于病榻。 贤妃手腕高明,不逊色于凰家的任何一个女子。凰云安即便是有凰家的庇护,但是终究只是凰家庶女,不是命定的不能得到天下维持,贤妃即便是夺了她的后位,也是理所应当不被朝堂非议。 华妃深受皇帝宠爱,性格温婉不好争斗,并且育有皇后凰云安一子,只要凤于飞能登上皇位,凰云安依旧是当仁不让的皇太后。 凤于曳不在话下,年仅六岁。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口小儿,尚且可以容后对付。 但是凤于殇却是刻不容缓。 此时的玉卿还未出生,皇帝忙于朝政,交代贤妃陪产。只是凰云安生下来的却是个“死胎”,胎儿中毒而死,死时浑身青紫,是被人抓捏所致。小小的孩子骨头心肺都是柔软的,却都在顷刻之间变成了一滩软泥。 凰云安悲痛欲绝,陪产的贤妃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皇帝一个震怒,把贤妃打入冷宫,奈何贤妃性子刚硬,知道自己是辩解不了,为了不拖累孩子就在冷宫上吊而死。 贤妃死了,凤于殇就毫无依靠。先帝为了弥补凰云安的丧女之痛,把凤于殇交给凰云安抚养。 凰云安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却抚养了贤妃已经十八岁的大儿子。凤于殇已经成人,对于凰云安也只会有永远不能磨灭的丧母只恨。 即便是凰云安用尽心思想要拉拢,凤于殇也终究只是贤妃的大儿子…… 在坤宁宫住了半年,凤于殇就郁郁成疾,不思进取,整日里以酒浇愁,一夕之间玷污了坤宁宫里掌事的几个大丫鬟。 先帝知道之后震怒,废凤于殇为庶民。凰云安自愿领了一个教导不周的罪名在深宫里闭门半年不出,深的人心……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命运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日未出生的婴儿本来就是产婆混进来的死胎。凰云安生下来的孩子安好的被身边的大丫鬟送到了河边上一路漂流下去。 云安哀戚,料定此生不能见着女儿一面,走时特意在婴儿手腕上留下一排齿印,又以药敷上,半月不能愈合,日后留疤清晰可见。 虽毁女儿一双碧玉一般的手腕,却终究是留了一个念想。 奈何命运弄人,那孩子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皇宫。 还是以秀女身份送进皇宫的…… 凤翎国皇宫内三年一选秀,玉卿进宫那年尚且不过十四岁,是个刚出落成的小女娃子。巧笑倩兮,分外懂事。扎堆站在一群秀女之中就如鹤立鸡群分外的显眼,何况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泡茶骑马无一不精通。 云安此时为太后,却对这个女娃子说不出来的亲厚,分明一眼就相中了玉卿。 凤于飞自然无所谓,事实上他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这就是林宰相家的养女,只不过自小就养在林家,和自家女儿毫无区别。三年选秀,是大官贵族必须要送女儿进宫的时候,林家有女,只不过未长成。区区六岁小儿自然入不得宫侍奉皇上。于是只有这个养女出马,好在这个养女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京都交口称赞,也算是弥补了不是亲生的遗憾了。 凤于飞想要拉拢林宰相,对于太后的眼光也很是赞同。 但是玉卿却没能成为妃嫔,尚且在秀女苑和一众已经准备进入终选定位份的秀女住在一起,太后念起玉卿会泡茶,唤了玉卿去身边伺候。 玉卿给云安泡茶,一时失手失了衣袖。一排恹恹发白的齿印就暴露了出来,和手臂上那雪白的肌肤形成反比,齿印光滑雪白如纸。显然是没有长好的伤疤。 云安太后弄洒了茶水进屋换衣衫,引了那玉卿仔细盘问。 才知道玉卿就是自己丢了多年的女儿。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凰云安甚至不敢想自己隔了这么多年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而玉卿呢,却早在自己见到皇帝的第一面开始就芳心暗许。 哭啊笑啊。暗骂自己作孽。 凰云安想着,这或许就是报应。 当年为了皇太后这个位子牺牲了刚出生的玉卿,如今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在眼前,甚至还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这难道不是她昨儿个做娘亲的在作孽吗? 凰云安心中凄惶,只能告诉玉卿她的身份。玉卿懂事,只不过是呆愣了一会,哭过一场之后终究是选择留在了太后身边。 伺候在太后身边的玉卿姑娘,很快就在凰云安的扶持下成了大丫鬟,贴身伺候,总算是弥补了母女二人多年不曾相处的遗憾。 凰云安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对于玉卿的宠爱不遗余力,甚至恨不得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叫给眼前的玉卿。 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进宫的初衷被重新提起,玉卿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坏了凤于飞的孩子! 他们要成亲。就是笃定了云安太后不会公布玉卿的身份的。 凰云安是自私的。即便是对着凤于飞千依百顺,也不过是为了这个太后的位置罢了。凰云安这样想着,他们果然是把她看得无比的通透啊。 呵呵…… 只要玉卿的身份一公布,当年贤妃和凤于殇的事情就会被旧事重提,所有的脏水依旧还是会泼在当今太后云安身上,别说凰云安本身就不清白,即便是清白也洗不清捏造婴儿假死,狸猫换太子,甚至欺君的罪名。 到时候这太后的位置怎么办?高高在上的凤于飞怎么办? 这养在深宫不曾受苦的琪和怎么办? 这毫无依靠的玉卿又该怎么办? 凰云安想了很多,脑子里混混沌沌一阵钝痛,身上是从头顶凉到脚底,僵硬的几乎要站不住。这时候门口摇摇晃晃出现了一个一身玄色长衫的男子,仔细一端量,那人竟然有八分像及了在凰云安脑海中盘桓不去的先帝。 凰云安心中大惊,失声哭倒在地上:“先帝……先帝恕罪……是云安错了……云安害了他们啊……” 凰云安哭的一发不能停歇,身边的嬷嬷也跟着落泪,琪和不明就里的看着举步进来的凤于飞,完全不知道自己母亲为何会为一个丫鬟封了妃子而悲切至此。 不过是个丫鬟,留在长玉宫也不碍慈宁宫半分的事儿。 这其中有猫腻。 她一双大眼在凤于飞、云安太后和脊背僵直的玉卿身上一个流转,最后还是上前搀扶着云安太后,凑在云安耳边轻声道:“母后,您看错了,这个是皇兄。不是父皇。” 云安太后不能抑制眼泪横流,凤于飞蹙眉走到云安太后面前,探手握住云安太后的手:“是我。是飞儿。” 这是许多年不曾有的称呼,凤于飞是在华太妃身边长大,凰云安甚少能看见自己这个儿子,偶尔看见了能叫上一声飞儿就能开心一个月。 自从凤于飞当了皇帝之后,这样的机会就更加的少了。 总是要在面前自称“孤”和“哀家”。即便是想要弥补也弥补不会来的了。 凰云安乍听到这声飞儿更加的伤心欲绝,揽着凤于飞哭的泣不成声,声音无奈凄凉,有过长歌殿的大门一路传出去老远。 “飞儿……母后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皇……母后该死啊……”云安太后断断续续从哭声中挤出几句话来。 凤于飞眼神发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的亲近,云安太后总是高高在上,甚至很吝啬于对他的一个笑意。小时候他曾以为他的生母是当年的华妃,但是眼前的这个凰云安却的的确确是他的生母。 小时候偶尔的见面也只是满目哀戚把他从头摸到脚,只是因为那难得的笑意还是叫凤于飞记忆犹新…… 若非如此,他不会舍弃养育自己的华妃保护凰云安。 更不会为了弥补当年凰云安为了帮他争夺皇位牺牲了的玉卿的情义而要娶自己的亲妹妹。 这一切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必须要有的代价。 凤于飞僵硬的站着,任由凰云安在他的肩膀上挥泪如雨。琪和看着玉卿摇摇晃晃几乎要倒在地上,连忙在暗地里冲着凝歌挥手。凝歌和琪和却好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立刻就知道了琪和的意思,当下就搀起了玉卿悄悄的退了下去。 云安太后忧思过度,一个气急就晕了过去。在长歌殿的发生的事情却好像是这皇宫里丢了一双筷子一样寻常的事情,大家除了知道玉卿姑娘变成了玉妃之后反而不得太后恩宠的事情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一时之间传言甚嚣尘上,关于玉卿的诸多说法也都出来了。再者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却不料得出来的月亮终究不太圆。 太后大病一场,昏迷三日没有清醒,长歌殿就成了罪魁祸首。 琪和公主却出奇的不肯把自己关在公主府的佛堂里了,日夜侍奉在太后身边,闲来无事的时候还非要去已经招惹了一身是非的长歌殿里坐坐。 凝歌去给太后请过一次安,奈何太后不曾清醒,身边也没有个得力的丫鬟,只有几个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嬷嬷,见了凝歌就跟见了鬼一样的连忙就斥了回去。 据说凤于飞不眠不休守了云安太后两日,连微有荣宠的凝歌被斥责回府都不曾阻止,长歌殿地位一落千丈。凝歌不能问候伤心欲绝的老太太,只好在长歌殿里枯坐着。宫内人情冷暖惯常是要比宫外多一些,加上谣言扩张速度快的很,长歌殿被推上风口浪尖,无一人敢沾边。连着两日连传膳的人都没有,唯独一个琪和公主却好像是在长歌殿落下了魂一样不顾一切的往那跑。 那日琪和公主伺候太后喝药之后着人通报要来长歌殿坐坐,唤月正在帮凝歌温水泡茶,不禁叹息道:“这十余年不曾出佛堂,这一回来倒是和娘娘有缘。” 凝歌顿了手里的动作:“十余年?” 现在的琪和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六七岁,若是十余年过去了,琪和是已经进去佛堂的时候岂不是还是个黄口小儿? 唤月笑道:“可不是么?那年江南水灾死了不少的人呢,公主懂事,一心向佛去为国祈福。皇上感念其爱国爱民,在宫里西北角落修葺了一座公主府,公主府内设佛堂,恩准公主日后自选良婿,择时而嫁。说来也奇了,公主这边进了佛堂祈福,那边大水就退了下去。那时候公主不过六七岁,就已经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被民众尊为圣女。年年仲夏有个祭水礼,公主都会向南诵经。是凤翎国的大福星呢。” 大水和公主进佛堂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暗箱操作的人找来的一个借口。 凝歌满头黑线,也不过是当做茶余饭后的一点八卦来一听,只是不料这些话却好像是在心里生了根一样的不断的滋长起来,坐在摇椅上的凝歌愈发的难受,“琪和公主进佛堂,除了祭水礼的时候出来,其他时间都在做什么?”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关于琪和 “诵经,或者是在练琴,那佛堂奴婢也去过几次,惯常都是公主在跟自己下棋,或者在弹琴给自己听。但是却不见她有什么不耐之色,总是平和沉静,果真是个活菩萨呢!不过也不是只有祭水礼,但凡凤翎国有什么大的灾难,不能破解的时候都会请出琪和公主,必定药到病除。”唤月兴奋道,满脸的崇拜。 药到病除,消灾减难,果真是应了当时唤月说的奇女子。 凝歌心中忖度的却不是什么药到病除的事情,而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送进庙宇,整日里与蒲团为伴,心里是何等的孤单寂寞?就像她在组织里训练的时候,若不是因为李平,她简直会崩溃。 这样孤单的感觉凝歌太有体会了,只是她训练的时候已经不是个孩子了,然而六七岁时候的琪和却依旧是个孩子,身上背负这一个民族的兴衰,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即便是脸上挂着笑意,也是多年来戴好了的面具吧。 由此,凝歌不由自主对于琪和多出一分心疼来,只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琪和公主挑了唤月进屋的时候进了门,规规矩矩的在凝歌对面坐下,瞧见凝歌摆在石桌上的茶水,里面不是浮浮沉沉的茶叶,却是一朵半开的芍药,夭夭灼灼把那瓷白的被子称的分外的好看。 “每次来你这里都新鲜的很,上次你做的莲蓬蒸糕,这次是芍药茶,不知道娘娘还有多少新鲜的点子吸引我过来。”琪和笑着,也不客气的端了茶水就喝。 凝歌不语,想起琪和的经历心中泛酸,她伸手唤了唤月去做莲蓬蒸糕。哪里会有人懂得什么一心向佛?怕是有人亲手送进去的吧。 莲蓬蒸糕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用的是唤月从河里搜集来的莲蓬做底子,挖空了里面的莲子和莲蓬瓤,取了盖子之后灌上糯米红枣,辅以莲子,盖好盖子之后蒸好。出锅之后,那糯米从莲子的洞眼里满了出来,配上那莲蓬的绿色,看起来依旧像是从河里刚摘来的莲蓬。这是宫里没有的闲散玩意,凝歌见玉卿忧思难受,闲来无事做给玉卿养胎补血,却不料叫琪和公主撞上了,玉卿出于一个姐姐对妹妹的关爱,接连把手里所有的莲蓬都给了琪和,只是琪和却未知这疼爱她的玉卿,正是她的亲姐姐呢。 琪和四下里看了看,却没看见玉卿。 “玉卿姑娘哪里去了?” 凝歌眨了眨眼睛:“明日就是册封典礼了,时间仓促,这不尚衣局的人请她去挑选衣服配饰。” “妃嫔大封时候的宫装都是选好的,何以还要去尚衣局选?” 凝歌敛眉:“皇上特意吩咐,要照顾玉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所以重新量身定做,款式也不必拘泥于规定好的样式。” 琪和搁下了茶碗,别有深意道:“皇兄只当是对玉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分外的看重,看起来是滴水不漏,却不知道这样是在把玉卿姑娘往死路上推。”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凝歌好奇。 “娘娘别装傻,我出来这两日也听说了一些事情。我虽不常出公主府,但是这宫里毕竟是我成长的地方,没有我掏不到的漏洞。”琪和笑着,眉眼都弯了起来,只是不知道那忽明忽暗的大眼里面泄露的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公主说的话,妾身当真是听不明白。”凝歌眼神闪了闪,拿了勺子搅着手里的茶碗,低头吹拂着滚滚的热气。 琪和公主贪恋了凝歌随手泡的花茶,忽然又转移了话题笑道:“娘娘那日护着玉卿姑娘,如今册封在即,是想要什么好处?” 凝歌抬了抬眼皮:“公主,如今没有什么玉卿姑娘了,而是玉妃娘娘。” 琪和微微沉吟,不怒反笑:“你还是这宫里第一个敢和本公主这么说话的人。这些年皇宫里风云诡谲,变化还真不小。” 凝歌无言,暗想这皇家的人是不是生来就喜欢犯贱,这句话听着熟悉的很,貌似凤于飞曾经也跟她说过她是在宫里敢违背他的第一人。 第一当久了,必然是没有了新意。 凝歌抬手倒茶,“公主今日怕也不是为了来和嫔妾说要什么好处的吧?” 琪和一顿,嘴角的笑意更加的灿烂。凝歌的手也跟着顿了一顿,险些就被这样的笑容闪花了眼,在这皇宫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凝歌不祈求这样的笑容是在真心的。琪和是云安太后的亲生女儿,和玉卿一样是皇帝的亲妹妹,心思自然不会弱过他们任何一个人。这笑里面隐含的东西太多,就好像汇聚在一起的水流形成的漩涡,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吞没。 “凝嫔娘娘明知故问,本公主不过是来问问那日里在长歌殿里太后娘娘和玉卿姑娘的事情。” “妾身不知。公主日夜伺候太后娘娘,倒是可以自己去问问。”凝歌也陪着笑容。 一阵冷风刮过,树上的也字扑簌簌落了一地,兜兜转转落了几片枯叶子在凝歌和琪和公主的茶碗里面,琪和公主却丝毫不在意,像是不曾看见里面的枯叶一般端起茶碗一口茶呷了下去,开门见山道:“玉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兄的,对吧?” 凝歌无比坚定道:“公主,明日里就是玉妃大封,您是怀疑玉卿的清白,还是怀疑皇上的本事?” 那种马的播种速度堪比火箭,即便是叫一两个女人怀孕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过是太后隐晦的哭了几句,何何至于直接就想到了玉卿肚子里的孩子? 凝歌自然知道那琪和极为聪明,却不料她会猜到这里。她端着一派祥和的神情不敢泄露心中的情绪,奈何琪和公主忽然凑过来,俯在凝歌耳边道:“皇兄是不是喜欢玉卿,于是就不管那孩子是谁的了?皇兄根本就不会叫这后宫里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的,那玉卿倒是稀奇,这孩子怕是也活不长。” 凝歌脑海里劈了一道惊雷,茫然道:“不会叫后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她的孩子呢?也不过是因为不能存在的一个牺牲品么? 凝歌几乎不敢往下想,隐忍的双唇发白。 琪和却漫不经心的看着门外的日光,收敛了笑意,站起身来认真的盯着凝歌,无限哀伤道:“你不过是在凤翎国的皇宫生活了三年,本公主却是在这里长了二十年了。这里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我就能猜到结局。皇兄和凰家争斗尚未停歇,又怎么会有容许有任何一个把柄落在凰家人手里。这后宫里主持天下的,可永远都是凰家人。” 说着,又似乎想起来什么:“所以我说玉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兄的,即便是他有多爱玉卿,这样留着这个孩子也不过是在害她性命。你这长歌殿日后连着一个必死之人的命运,哪里会有什么好前程。娘娘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还是谋个还前程为好。” 凝歌心知肚明,她所说的害人性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坤宁宫的正主皇后。 只是皇后凰九身后有凰家这个坚固不移的靠山,又 算得上是凰家家主,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这皇宫里是冤死了多少这样的孩子和嫔妃才换来如今的心知肚明?而琪和公主这一番话是要她依傍着皇后那棵大树?还是保持中庸把一切都推卸的一干二净,安安静静的在这皇宫里活着两边都不招惹呢? 凝歌眸色流转,伸手无意识的转动手里的茶碗,低声道:“多谢公主提点,只是公主说的事情嫔妾资历浅,确实不大明白。皇上喜爱玉卿,自然会尽量护她周全,凰家名震天下,何况凰家九女还是当朝皇后,帮助皇上管理天下料理后宫自然也是应该的。” “你怎么这般的顽固不化!这皇宫里不会有什么荣辱与共的事情!玉卿是个祸害!你这是要害了你自己?!何况她还是皇兄的新宠,夺了你身上的感情,你这样帮衬着她对你有什么好处?”琪和恨铁不成钢般的低斥。 凝歌却坚定的抬头,看进琪和的清亮的大眼里,只是那双大眼里真真切切都是担忧。凝歌心中一动,低声道:“公主今日提点,嫔妾谨记于心。只是玉卿是嫔妾的救命恩人,即便是前途艰险,也必定奉陪到底。” “你还真是倔强的很。”琪和沉吟,隐约有失望之色,神色晦暗的很,看着凝歌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道:“端看你和其他人不同,身上隐约有富贵腾黄之气,只是你要学会做一颗圆润的珠子,即便是走在刀锋上也不能叫人伤了你自己。当然,最好是不要与刀锋上的人走的太近,免得伤及自己。皇兄年轻,无子嗣也不敢有人妄论是非,奈何玉卿肚子里怀的是皇长子,怕不知道是有多少人眼红。我母后看起来断绝情义和玉卿划清关系,不过这担着玉卿娘家的长歌殿,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 凝歌怔了怔,才想起来琪和公主是不知道太后和玉卿之间的关系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太后是在撇清责任,把凝歌拉下水。若是知道玉卿是她的亲姐姐,又不知道要作何感想呢? 正文 第六十章 为何选择我 凝歌多看了一眼琪和,只是从那尚且年少的眉眼之间瞧见些许的无奈和沧桑,黛眉斜飞入鬓,却又不应景的蹙在一起。 这皇宫里的亲情廉价的可怜,即便是亲生的父母也要端在称上量一量。 “公主,你这样质疑太后……怕是不太好。”凝歌凝眉。 琪和冷笑:“不太好?那要看看是谁呢。换做是别人都可以,偏生我的母后是凰家人,凰家人的血液里都是利欲熏心,没有人能躲的过。我不招惹这些事情,不代表我是傻子不是?” “额……”凝歌话语在喉咙里动了动,终究是打了结一句也说不出口。这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有这样的亲情疏离? “公主……我和凰家为敌,您能收到什么好处?”凝歌忽然笑了起来,笑容灿烂的连那七尺阳光都要退避三舍。 琪和公主着急的样子都有了归宿,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在逼她和凰家为敌,她是要为秋少报仇,也是要帮助玉卿给林家报仇,只是这琪和公主是为了什么? 这些人又凭什么认为她有这样的本事? 琪和公主好似被洞穿心事,浑身一震,转头目光锐利的盯着凝歌,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又似乎是在透过凝歌看其他人。 “我不过是关心我皇兄的江山。不希望我皇兄喜欢的人一下就没了性命。玉卿虽然在太后身边侍奉多年,却不能叫太后悲伤欲绝。玉卿的身份我还在考证,我只是想要直截了当的从你嘴里知道些不必我吩咐的消息。不曾想过,是琪和看错了娘娘了。” 凝歌见着琪和微微有些恼怒的脸,想了想终究是放弃了之前的话题,无奈道:“公主,你想多了。林家所有人都已经作古,玉卿的性命在风口浪尖上。太后娘娘既不想要一个身份备受争议的玉卿作为玉妃,又想要承皇上一个感激,又不想得罪斩杀林家的幕后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您心知肚明,何苦要在我这里苦苦刁难?” 琪和眉眼稍稍有些放松:“如此便罢了吧。你且当我什么都不曾说过。只是我一开始来的时候问的可不是这个。” 凝歌无辜眨眼:“那公主问的是什么?” “我问的是玉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凝歌挑眉:“玉卿马上就会被册封为玉妃,那孩子自然就是皇上的。公主说话若是无凭无据,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本公主是在着想皇家血脉!总不能纵容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平白就成了皇亲国戚!”琪和振振有词。 凝歌幽幽道:“公主长这么大,又尚未出阁,可知道孩子是如何生出来的?可知道为人母的艰辛?您在这里生活二十年,自然是要比我知道这深宫里面的生存规则,若是玉卿的肚子里不是皇上的孩子,玉卿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 皇宫里的每一个皇子都有优胜劣汰的说法,做皇帝的尚且能活下来,若是做不了皇帝,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像是凤于曳一样苟且偷生。 这样的环境会好到哪里去呢? “你!”琪和听得凝歌什么话都往外冒,当下脸上憋得通红,向来都挂着恬淡大方笑容瞬间不见了,换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这样尴尬的情景,任凭那笑容上是长了钩子也在脸上挂不住了。 她哪里知道那玉卿分明知道这皇宫里就是一个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和孩子往火坑里推?哪里知道凝歌步步为营处处把她反过来算计了个通透,又处处防守严密不肯给她可趁之机? 她精修佛堂许多年,但是依旧是凤翎国高高在上的公主。琪和是这凤翎国不二圣女一般的存在,是传闻于世的奇女子,任何人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却不料凝歌不依不饶,还把她堵了个有口难言。 琪和跺脚走了,凝歌悠悠然在后面补上一句:“公主慢走。” 琪和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摔倒在地,凝歌一个箭步上去微微一个虚扶,则才免于摔倒边上的池塘里面去。 “既然长歌殿路上不平整,公主也要潜心慢行。”凝歌别有深意道。 琪和看着搀扶在自己手臂上纤细的手指,力道刚刚好,不卑不亢。 “你这是在担心本公主的安危?” “公主,我一直相信潜心向佛的人都心存良善。”凝歌直视琪和,见琪和依旧是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索性也就开门见山:“长歌殿如今在风口浪尖上,凝歌只不过是后宫里的一颗沙尘,连玉卿周全尚且不能保证,若是公主今日非要逼着凝歌和那人对立,玉卿当真就连后盾也没有了。只要太后一清醒,玉妃册封之后却未必会有好结果。到时候多的是人要坐山观虎斗,嫔妾只能隐忍,起码是不能叫人称心如意不是?” 凝歌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却是把琪和说的满面通红。当然也是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有些尴尬,但是更多的是敬佩。 她知道那人是谁,却不知道原来从进门凝歌就把她的心事看了个通透。 凝歌不愿意。或许也再没有其他人愿意了。难道这世上当真是没有能和她抗衡的人了么?琪和有些失望,浑身的力气都好像是被卸了下去,压在凝歌手上的手臂也变得沉重起来。 “你……” “公主,我很好奇,你何以觉得我能和那人分庭抗礼?”凝歌放下琪和公主的手,漫不经心一般的问道。 琪和顿了顿,见还有一线生机,连忙道:“凭的是皇兄。” “什么意思?” 她抿唇,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唤月捧着一盘子碧绿匆匆而来,琪和当下收敛了脸色,置气一般大声道:“这倒是好生奇怪了,本公主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害怕你一个小小的长歌殿路不够平?偏生在路不平的地方,本公主还就越喜欢来。怎么,凝嫔娘娘这是不欢迎本公主?” 凝歌苦笑,无从得知琪和之前说的“凭的是皇兄”里面到底是蕴含的什么样的意思。 凭的是凤于飞?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凤于飞能对抗凰家,何以需要都现在还受制于凰家? 琪和在佛堂里清修了很多年,早就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妙龄少女,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叫这样一个生动活泼的姑娘变成人前那个圣母的模样呢。 “自然欢迎的。公主大驾光临,瞧着我的长歌殿都蓬荜生辉呢。”凝歌笑。 唤月见琪和公主要走,看了看手里的莲蓬蒸糕道:“公主,这蒸糕里面今日特意放了您爱吃的杏仁,奴婢替凝嫔娘娘送您吧。” 琪和挑眉,微微眯起那杏仁一般的大眼:“你怎么知道本公主喜欢吃杏仁。本公主已经许多年不吃杏仁了,皇兄记忆好的很。” 唤月浑身一震,额头瞬间就起了层层密集的冷汗,好像是自己玷污了面前最圣洁的女神一般,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沉默了很久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公主恕罪,不是皇上,是……奴婢无意中得知的……” 琪和眼光一暗,看着惯常爱不释手的莲蓬蒸糕一脸的厌恶,很快就调转了目光冲凝歌道:“我这就走了,明日册封大典必定能见着。娘娘,这贴身穿的衣服一定要舒适才好。” 琪和转头就走,丝毫不曾对那碧油油的东西有半分的留恋。凝歌点头表示明白,沉下眸子看着唤月,心中掠过一阵阵的清冷,手指拢在袖中来回的搓动,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唤月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转身追问:“公主……那这糕点……” “既然是你家主子送我的,那便打赏你好了。下次你记住,我不吃杏仁!” 唤月一回头就见凝歌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一惊,一屈膝就跪了下去:“娘娘恕罪……” “你何罪之有?” “奴婢似乎得罪了琪和公主了……”唤月无比的委屈。 凝歌冷笑:“哦?” “娘娘?”唤月听闻凝歌的声音冰冷异常,有些诧异的抬头。 却不料凝歌当即就变了惯常温和的脸色,脸上好像是凝结了冰霜一般的苍白冰冷:“到底是谁爱吃杏仁呢?” 刚才琪和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明白,贴身的衣服自然要穿的舒服人才舒心,而贴身的人更要能用才能用的舒心。 说的可不就是唤月? 唤月是上次凝歌小产的时候就陪在凝歌身边的,因为和秋少又三分相像,所以凝歌大事小事多半都是要留三分余地。所谓疑人不用,从她在凝歌身边的那一天起,凝歌就从没有把她当成过一个不起眼的丫鬟。 唤月被凝歌这个一声质问,手上的盘子“砰!”的一声就落了地,那碧绿的莲蓬咕噜噜滚了一地,红白相间的糯米撒了出来,配上那碧绿的莲蓬底子还有间或心形的杏仁,说不出来的好看。 莲蓬的味道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清新,配上糯米和红枣的香味更加的浓郁。只是这香气却带着冰冷。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唤月 “我不希望你是任何人的人。一仆不侍二主,即便是我和凤于飞,你也只能选择一个。”凝歌没等唤月出声就淡淡说道,矮了身子坐在身后的躺椅上,目光停留在那碧波荡漾的池塘里,只留了一个冰刀刻出来的侧面给唤月。 这做莲蓬蒸糕是临时起意,此时的凤于飞守在太后宫里,先不说会不会出门,即便是出门也断不会往御厨房的方向去。若非是唤月刻意去见,是不可能见到凤于飞的。 凝歌不是傻子,只不过是装傻而已。 只是琪和话把这一切都点破了,凝歌若是还装聋作哑,怕是真的变成了“聋子哑巴了”。 唤月冲着凝歌不住的磕头:“娘娘不要丢了奴婢,如果您不要奴婢了,奴婢也就没命了!娘娘开恩!” 凝歌冷笑:“若是留着你,谁来保我的命呢?!” 她暗自庆幸她不是和凤于飞站在对立面,周边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刻画上了凤于飞的名字,这叫凝歌有一种诡异的被包围的感觉,不管是明里暗里都有不同的眼光看着自己。 若是有一天与凤于飞为敌,那么她的下场是什么?凝歌攥紧了膝盖上的宫装,滑溜溜的布料揉在手里凉丝丝的,好似根本什么都没有抓住。 这样的她尚且还处在被动,一切都要靠别人的施舍来。那她如何与凰家分庭抗礼? 凝歌不敢想象,只觉得心中仅有的安全感不断的流失,对凤于飞说不出来的失望。她以为他会选择相信她,但是他在监控她的生活,掌握她的一切。 她的自由呢?她的信任呢? 她说好要帮他的,即使是这样也他也不肯相信吗? “娘娘明鉴,皇上对您和别的妃嫔不同,是真心担心您的安慰才叫奴婢跟在身边。只是奴婢身份特别,若是娘娘都不要奴婢,皇上会杀了奴婢的。”唤月忽然哭了,抱着凝歌的裤腿泣不成声。 凝歌心中微微有些触动,想起秋少在世的时候不管遇到大事小事都会泪眼涟涟的,只不过是她一个疏忽,那样一个生命就眼睁睁的在自己手里流失了。 她抓着膝盖的手微微放松,皱眉道:“你走吧。以后你可以不必侍奉在我身边。” 唤月手一顿,“娘娘……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她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膝行几步,对面跪在凝歌脚下,不住的给凝歌磕头,不过是三个响头磕下来,额头就已经鲜血模糊,只是唤月好似察觉不到其中苦楚,不住的把自己的额头往地上尖锐的石子上磕。 “可是皇上当真是为了您好,在这皇宫里经由内务府选出来的任何一批宫女,都要和宫里的娘娘们挂上关系,皇上是在考虑您的安危,如今您孤身一人,奴婢就算是死也不能离开你的……何况奴婢来您身边的时候就跟皇上起誓,若有一日悖主,必遭诛杀。若有一日离弃,连坐灭门啊!娘娘!” 凝歌闻言眉眼更加的清冷一些,“你是要我同情你?” “娘娘!不是的!奴婢跟着您!断不敢有二心!”唤月绝望的垂首,颤抖着叩首在地上,尖锐的石子上都是鲜血。饶是凝歌看惯了生离死别还是微微抽疼了一下,她没有忘记,她已经和过去的生活告别,已经没有了斩杀无辜生命的枪支和勇气,凤于飞高高在上是个靠山,而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少之又少。 “你起来吧。”凝歌叹息一般道。裙角微微晃动就离开了椅子,此时风云变幻,原本的艳阳天翻天覆地,冷风四起,有大雨的趋势。 “天要下雨了,你还在院子里晒着一些干花,去收了吧……”凝歌看着天上翻滚的厚重乌云说道。 唤月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接连称是,也顾不得擦拭额头的鲜血,抹着眼泪就向内院冲去。 “天有不测风云。这雨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凝歌皱眉,念想着玉卿去了尚衣局还没回来,正准备出门去寻,就见玉卿捧着一叠妃色的衣料走进来。 凝歌迎上去:“你出去的时候我分明指了丫鬟给你用,如今怎么自己捧着东西回来了?尚衣局不是应该把衣服送过来的?” 她接过玉卿手里的衣服,正瞧见那衣服领口处的一处花纹,正是以鲜艳的大红绣出来的一朵牡丹,只是凝歌如何看那牡丹都觉得别扭,不由问道:“这宫里的绣工向来都是定好的,这绣线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只是为什么这花瓣有圆的也就罢了,还有方方正正的?瞧这绣工,分明是赶制出来的,一点也不精细。” 玉卿任由凝歌从她手中拿走了那一叠衣料,苦笑道:“奴婢终究是奴婢,即便是一朝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也终究还是奴婢的本源。无非是尚衣局的那些人不肯出最好的花样给奴婢罢了。不过这也是定好的了,远远看去富丽堂皇,很符合皇兄的吩咐。” “吩咐什么?” “尊贵无上,富丽无双。”玉卿苦笑,伸手摸在那宫装凹凸的刺绣上来。 凝歌知道玉卿言语之间的苦楚,心下微酸:“玉卿,若是论起来,你身份比我还要尊贵。何苦要这么作践自己?” “不,娘娘,奴婢没有作贱我自己。为了林家的仇,奴婢什么都可以做。您看看这天气,明天怕是要对奴婢天打雷劈,你说,若是奴婢下了地狱,叫爹爹知道奴婢嫁给了自己的亲哥哥,是不是连奴婢的面都不愿意见?”玉卿说着说着就泫然欲泣,眼泪滚滚在一双杏眼底下,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凝歌蹙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抱着玉卿入怀:“一定不会白死的。” 思及林家那一百三十七口莫名丧命,连安葬的尸骨都寻不到,就深深能理解到玉卿痛彻心扉的感受。 等同于一百三十七个秋少在自己面前丧命,一夕之间连尸骨都寻不见。 “苍天怜我,能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一个就好。”玉卿在凝歌怀中喃喃细语,却不料那大雨兜头而下,凝歌拉着玉卿往内室奔去,又把那新拿来的宫装兜在玉卿头上。 不过是院子道回廊之间的距离,凝歌抖了抖手上的衣服,却见那原本妃色的衣衫变成了灰白,整齐的料子上都是斑驳的红红绿绿的印记,抖开一看,那衣服上凤穿牡丹的样式已经脱了一半的色,浸染的那绣线上面都是斑驳的痕迹。 再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斑驳的眼神,却好像是计算好了把那各种颜色堆砌在一起,竟然像极了一幅山水图。 不错,是山水图。 那斑驳的颜色下面是华丽的山河图,原本绣着花儿朵儿的地方如今退去颜色和边角,变成了交错的河流和城池。一点一点的剥落出来,凤翎国的山水都细细描绘在上面,还依稀可见标注的城池名称。后背的位置隐约可见是凤翎国的皇宫分布,小小的正楷字标注的正是皇宫内院的位置。 凝歌暗骂自己疏忽,好好的牡丹花或者是叶子,甚至是孔雀的头冠,即便是这皇宫里最差的绣工也不会疏忽道把它们绣成方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为了这些隐藏在衣服里的山河图和宫廷分布图做铺垫罢了! “这……”玉卿惊的忘记了哭泣,只在大雨里瞧着这件量身定做的宫装生生后退了一步。 若是在这大雨是在明日,若是当时正巧在户外,玉卿就正巧穿了一副山河壮丽的地图在册封,迢迢众口,图谋不轨之势明显,一百张嘴巴也难以辩驳。即便是凤于飞有心维护,也维护不了这穿在身上的铁证。 不管是不是凰家做的,凰家都不会容许容许这样的玉卿存在。正好有这么一个契机,正大光明的除去凰九的死对头——玉卿怀中的孩子。 只有凝歌知道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凤于飞的,但是在别人看来,玉卿肚子里的这孩子却是皇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凤于飞皇位的人,是凰九最大的威胁。 还没有册封就有人迫不及待要置玉卿于死地了,人说天有不测风云,却不料无形中救了玉卿一条性命。若是相信宿命轮回,是不是也该相信玉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玉卿一把攥过那衣服,狠狠道:“一定是凰九。她灭了我林氏一族,依旧不肯放过我。我要去禀告皇上!” 玉卿无比激动,眼见着就要投身大雨。这是她攥到的第一个能状告凰家的证据,凝歌却若有所思的盯着那衣服上面的山河布图。 反手一把抓住激动得近乎疯狂的玉卿:“你站住!” “娘娘!”玉卿用力的挣扎了一下,不解的瞪着凝歌。 “你疯了不成!你以为被人没有料到这一幕吗?你去状告凰九,有什么证据?我给你的丫鬟都不在了,你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你去送死,难道要费尽心思保下来的孩子也陪你去死吗?!”凝歌低喝,一把扯过玉卿手里的衣服走进屋里,一甩手就丢进了奄奄一息的炭火里。 凝歌的眼睛被火苗照耀的亮堂,两把火苗慢慢的舔起她心中的恼怒。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地 这一个是玉卿,下一个就是她了。 “你……”玉卿茫然失神的跪在炉火边上,看着原本沉寂的炉火舔了那衣衫,瞬间腾起一阵火苗,满屋子都是丝绸燃烧的味道。 凝歌说的没有错。 她什么都没有。 凤于飞若是能凭空给凰九定罪,何以等到今日?若是拿着这一身衣服去告状正好在别人预料之中,那她根本就到不了乾坤宫就没了性命。 “呜呜呜呜……”玉卿再也忍受不住,伏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时而用手捶打着地面,恨不能把那地面凿出一个窟窿来自己钻进去才好。 这哭声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凝歌心上, 炉火里的衣服瞬间很快就成了灰烬,凝歌却是有了新的愁绪。 不管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明日的册封大典宫装已经是定制好的了,明日里的册封大典若是不见玉卿穿,又要多生事端。 “娘娘,这衣服毕竟是钦此,而且册封在即,我们毁了衣服已经是大不敬了。”玉卿忽然道。 凝歌眼神闪烁,许久才道:“我知道。但是这东西却不能留着,除非你真的想要在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造反。” “当然不是。”玉卿辩解,看着凝歌的眼神里忽然有了光芒,“娘娘是有法子?” 凝歌沉默,搜刮了自己的衣橱,寻了见妃色的宫装毫不犹豫就剪破了。 “娘娘这是做什么?”玉卿奇怪道。 凝歌把那口子撕的大了一些,抬头看了一眼玉卿道:“你难道想因为一件衣服带着孩子去死?他们想要这样,我偏生不叫他们如愿。” 玉卿黯然道:“奴婢去尚衣局的时候,尚衣局的只说这料子向来都是做给娘娘们册封的时候在穿。没想到……” 凝歌冷笑:“既然他们说是定制的,我们就将计就计。我和你一处去面见皇上。” 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拦路虎到底是谁? “娘娘,这件事情奴婢去做就可以了。”玉卿看了看凝歌手里破损的衣服,马上就意识到了凝歌的意思,心里难免是要多一些感激。 她是当局者迷,被自己脑海中根深蒂固的仇恨左右。若非是凝歌尚且能保留有一丝清醒,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外面还在绵绵的下着小雨,凝歌和玉卿一人一把油纸伞就出了长歌殿,玉卿还特意着人准备了一盅燕窝放在食蓝里提着,说起来,她终究还是在挂念太后的身体。凝歌看在心里,却并没有说些什么,临走的时候凝歌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正殿,不过是匆匆一瞥,就瞧见那门口裙角浮动,一闪就消失了在玄关处,她若无其事的回头和玉卿并肩,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容来,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出了长歌殿,要经过御花园才能到达慈宁宫。凤于飞此时侍奉在太后身边,凝歌想要见他却不得不走慈宁宫这一趟。比较来比较去,大概凤于飞才是这件事情的核心人物,这看那人到底是帮谁了。 御花园里四季如春,分明是已经晚秋了,还有花儿娇艳欲滴,雨沙沙的打在花儿的叶子上面,一颗颗的凝结如美人眼角最美丽的泪珠。 正巧经过一片海棠花树下,海棠花的叶子已经变了色,花儿隐藏在那五彩斑斓的叶子里面,向着凝歌低垂着花心。凝歌心思一动,信手摘了一朵海棠簪在鬓间。 鲜花娇艳欲滴,只是那人巧笑倩兮,却更是人比花娇。 雨越下越大,凝歌和玉卿还没有到慈宁宫就已经沾湿了鞋子和衣角,不出凝歌所料,在慈宁宫转弯处就见一队侍卫围拢过来,因为是在拐角,这些侍卫就好像凭空冒了出来,只不过顷刻之间就已经把凝歌和玉卿围拢靠墙。 为首一个见了凝歌眼神微闪,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仔细一看,竟然是上次秋少死的时候押送凝歌的人。 凝歌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睫毛低低的垂下来,在下眼睑氤煙出一道阴影,叫人如何都看不清其中情绪。只是站在她身边的玉卿却明显的能感觉到凝歌身上的变化,即便她只是端庄的站在那里,握着伞柄的手却在微微的发白,目光无意识的聚焦在那侍卫的鞋头上面,身上的气息却莫名多了许多的杀气和冰冷,透过那重重的雨幕一点一点的蔓延出去。 也或许是因为雨太大,也或许是因为这天气原本就冰冷的很。这样的杀气就好像被吞没了一样,那侍卫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二位娘娘,这阴雨连绵,不知道是要到哪里去?”为首的侍卫拱手道。 凝歌蹙眉,低喝道:“深宫内院,怎么容许你们带刀擅入” 那侍卫沉吟道:“娘娘有所不知,近日里太后大病,这后宫一时不大安宁。明日里的册封典礼又有诸多事情要准备,这皇宫里鱼龙混杂,所以派禁卫军出来站岗巡逻。靠近慈宁宫的人都要谨慎盘查,只是不知道二位娘娘带的是什么东西?” “真是放肆!我伺候在慈宁宫这许多年,从不曾听闻这样的笑话,皇上的后妃为何要接受你一个侍卫的盘查?”玉卿狠狠的扫了那侍卫一眼,完全不复平日里的温婉,倒是颇有些作为大丫鬟时候的威严。 那侍卫眼神微闪,死死的盯着凝歌怀里抱着的妃色长衫:“那也不行。这是皇上亲口下令,要太后在慈宁宫安养身体和前朝的册封大典一个也不能耽搁。凝嫔娘娘,属下多有得罪,但是也是职责所在。” 凝歌冷笑着后退了一步,抱紧了怀里的衣衫:“这不过是本宫平日里惯常贴身穿的衣服,难道你也要盘查么?” 那侍卫微微一愣,他们没有凝歌和玉卿这样的好命,只能顶着这一头的大雨站在雨地里,雨水很快就糊住了眼睛,一眨眼之间就叫他们错过了凝歌脸上的表情。 那侍卫有些气急败坏,似乎也不想再拖延时间,恶狠狠道:“娘娘,我等也是例行公事,既然您不允也就别怪奴才不客气了。” “给我查一查凝嫔娘娘手里东西。”那侍卫一挥手,下面就一群应好的声音,紧接着一群人上前两步齐刷刷的给凝歌请安赔罪在先。看得凝歌眼神面色都愈加的清冷。 秋少死的时候他们是有备而来,如今到了玉卿了,他们也就是有备而来。 凝歌心中掠过一丝冷意,正瞧见不远处一个素色身影悠然朝着这个方向而来,身边跟着几个撑着伞的丫头,一路走一路后退,生怕中间那宝贝沾上了一点雨水。 远的,那人就瞧见了凝歌这边的僵局,又一步一扭的朝着凝歌这个方向走来,凑近了才道:“哟,本宫当是谁呢,这不是长歌殿的凝嫔妹妹么?怎么?妹妹抱着个衣服是要去慈宁宫看太后?” 那女子掩嘴而笑,声音妖娆的要把人的骨头都酥麻的软化掉。上挑的眉眼之间流转的都是讽刺。这个人凝歌再熟悉不过,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第二眼。 这人就是柳妃,是凝歌第一天穿越来的时候侍奉在君王床上的妖冶女子,想起这女人和凤于飞在那硕大的龙塌上耳鬓厮磨,凝歌心中没来由一阵堵。 真是奇了怪了,这些日子里似乎想凤于飞想的太多了一点。 “妹妹,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不会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不能给外人看吧。”柳妃挑眉道。言辞之间颇为挑衅 凝歌还没有回神,只觉得那侍卫见了柳妃之后胆子更加的大了,粗声粗气的对着凝歌道:“是了娘娘,请把你怀里的东西给我们检查一下。” 凝歌冷笑:“看来柳妃娘娘似乎早知道这里盘查,这阴天下雨的来凑热闹,真是难为您了。” “你!” 柳妃横眉冷对,脸色一时之间变了几番,那侍卫不再客气,伸手就要从凝歌手里抢夺那衣服。只是那些人总算是顾忌着凝歌身上有些功夫,被凝歌一个眼神扫过去就生生后退了一步。 柳妃气急败坏,指着凝歌道:“哼!怀里抱着的必定是大逆不道的东西,本宫瞧着倒像是地图一类的!本宫就料定明日里册封会有人捣乱,果然你们是另有想法,快给本宫拿下!” 凝歌眼皮子跳了跳,攥紧了手中的衣服,瞧着柳妃迫不及待的面容忽然笑了:“娘娘还真是好眼力,这样瞧着也知道是地图。” 柳妃面色一变,气急败坏的吼道:“凝歌!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位,见了本宫尚且要行礼,你还敢和本宫顶嘴?!” “你们在做什么?”柳妃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温润的男声透过那重重雨幕穿了过来。 凝歌抬头,正巧撞进那双有些冰冷的眸子里,手指微微一松,心中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总算是来了。 这里离慈宁宫尚且还有段距离,且恰好是在拐角处,大雨倾盆,此时宫道上除了站着的几个人根本无人行走,若非是有人可以报信,凤于飞怎么会把时辰掐的这么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柳妃 凤于飞背着手,身上并没有穿龙袍,却是穿了一件玄色暗纹印花的笔直长衫,头上绾了一块碧色的发冠,以金簪固定,那长衫迎着光看去,正是几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盘踞于身上,脚上抓着的正是镶嵌在衣服边角的几条金线绣成的玉如意。衬得面如冠玉,威严八方,端是站在那里就叫人心生惧怕。 长彦低头,给凤于飞头顶撑着一把油纸伞,跟着凤于飞的脚步缓缓就到了凝歌面前。身后跟着的一众丫鬟侍卫各自散开,静静的等着。 最多不过是两日不曾相见,凤于飞脸上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虽不影响气度,却只感觉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尤其是眼角下面厚重的黑眼圈和眼纹,看的凝歌心中微微有些难受。 凤于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孝子,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后有一天可能因为凰家和他站在对立面上,他依旧是她记忆力最乖巧的那个孩子。这是熬了多少个时辰不眠不休,才会这样的劳累? 太后大病,凤于飞没有牵连任何人,还要兼顾前朝后院,给一个太后当儿子,却是给千百万的人民做父亲,狂妄如凤于飞,甘心于被凰家压制这么多年,为的到底是什么呢? 权势?地位?还是这天下? 只要归顺与凰家,这些东西他都会有。只是他终究是没有,只是默默的在抗争着命运。 不屈服,不气馁。 凝歌有些恍惚,她以为他只是个会在女人身上作腾的种马,那个不可一世的皇帝却是个想要撼动大树的蚍蜉,虽在她眼里渺小如斯,却终究是勇气可嘉。 蚍蜉在成长,甚至想要连根拔起大树。 凝歌有时候想着,她或许是喜欢凤于飞的,不为其他,只为这一腔孤勇。还有那不曾屈服,步步为营的算计。而她和凤于飞或许是同样的人,不肯互相信任,是因为在彼此的身上能看见自己,且看的通透。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对方就会把自己算计进去。 凝歌心思流转,只是微微一个侧目,隐约窥见凤于飞背后那队伍里有一人头上尚且还缠着绷带,虽然显然,只不过刻意隐在人群最深处,若非是凝歌留心,断然是看不见的。 她嘴角微勾,心思转圜回来,是同玉卿和柳妃三人打了个福字:“皇上吉祥。” 站在四周的侍卫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一个个都面色发白,更甚者浑身哆嗦,扑通扑通都跪在了地上,俯首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你们在做什么?”凤于飞冷眼一扫,最终还是把目光定格在凝歌身上。 凝歌浅笑:“皇上,自太后娘娘大病之后妾身一直心中不安,奈何太后娘娘亲近之人又不容妾身靠近。妾身本也不该出现在慈宁宫的,奈何玉妃娘娘思及皇上侍疾辛苦,见天气寒凉,炖了燕窝来给皇上补养身体。只是……未到慈宁宫就遭遇了这些侍卫……” 凝歌欲言又止,目光若有若无的刮过跪着的那些个侍卫身上。 此时正是大雨倾盆,一众侍卫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一个个都在雨中抖如筛糠。 凤于飞定定的瞧着凝歌:“哦?” 这女人说话愈加的中听,分明知道玉卿是他的亲妹妹还在柳妃面前把这些个极尽关心的事情都推搡在了玉卿身上。果真是专门来找事的不是? 几日不见,凝歌依旧是精神抖擞。凤于飞却因为凝歌知道了自己和玉卿之间的关系有些别扭,看着凝歌的眼神微微有些悲伤躲闪。 凤于飞看了一眼身边的长彦:“慈宁宫门口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侍卫?” 长彦微一思忖,道:“皇上,明日里册封典礼,这宫里人多眼杂,这些侍卫是禁卫军,按照往年旧例,也是应该留在后宫中巡逻的,只怕是刚好到了慈宁宫附近罢了。” 长彦顿了顿,又附在凤于飞耳边说了几句。只听得凤于飞眉头微皱,眸色发沉,端端看去就见那浓墨染就的眸子里一阵惊涛骇浪,似乎一个不经意之间就要翻涌出来。 风雨欲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凝歌看在眼里,攥在手心的衣服微微一紧,陡然感慨起自己的愚蠢来。 看来事情有变化呢。 凤于飞挑眉:“哦?如此一来,玉妃和凝嫔在这里被阻,果真是事出有因了?” “是啊皇上。奴才只是奉命巡逻,恰好经过慈宁宫。正巧碰见凝嫔娘娘和玉妃娘娘,只是她们神情鬼祟,奴才出于秉公办事才会上前盘问。皇上明鉴。” 侍卫头领连忙解释道,听得凝歌心中一阵冷笑。 鬼鬼祟祟?恰好经过慈宁宫?好一个巧合呢! 柳妃连忙上前一步:“是啊皇上,这侍卫也是恪尽职守。瞧着妹妹手里拿着的包裹毕竟不妥当,皇上不如打开凝嫔妹妹怀里的抱着的衣服瞧上一瞧,自然就能见分晓了。” 凤于飞看向凝歌,凝歌不怒反笑,伸手就把手里折叠得整齐小巧的妃色宫装双手奉上,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的上线接过并且抖开了衣服,一件妃色打底,白蝶惜春面的宫装就出现在众人面前,雨水透过雨伞微微打在那衣服上面,也之间那衣服迅速的吸收进去,有些星星点点的痕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宫装的背后坏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半片衣衫都耷拉在那里。 凝歌坦然笑道:“近日里宫里多了许多野猫子,出门的时候竟然把妾身的衣服给挠破了。这可是妾身挑好了准备明天再玉妃娘娘册封大典的时候穿出来,这就出了问题。奈何妾身宫里没有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衣衫,特意来跟皇上求上一件,以免耽误了大事。不想众位大人非要以为妾身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要上来搜身。柳妃娘娘来了也一口咬定企妾身抱着的是什么地图,皇上……你看……这衣服……” 柳妃脸色发白,怔忪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啊。 这时候怎么会巧合的刚好抱着妃色的衣服出现在慈宁宫门口,不是应该按照计算中的步骤,这怀里抱着的果真是地图,不是求衣服而是要去皇上身边告御状吗? 是尚衣局的人汇报出了错? 凤于飞眼角微抽,瞟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柳妃,不悦道:“柳妃,什么地图?” “啊!啊……是……是妾身看错了……”柳妃结巴道,还不忘上前摸了一把那被展现在众人眼前的衣衫,布料是真实的。 一看手上,也并没有沾染颜色。 她狐疑的看向凝歌,却不料凝歌也正笑盈盈的在看着她,好似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柳妃这才知道今日来这里是来错了,拦截凝歌也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凤于飞却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长彦,你刚刚跟孤说了什么,孤没听清楚。” 长彦恰如其分的插话进来:“皇上,御书房前些日子丢了山河图。奴才怕此事惊动众人引发大乱,只是在暗中查探。或许柳妃娘娘只是一时好心。说的地图,怕就是勤政殿那一幅吧?” 山河图丢了?那么给玉卿做宫装的那一件就是御书房的山河图? 凝歌和玉卿都是一怔,互相看了看,后背起了一层的冷汗。心跳瞬间快了许多,咚咚咚的好似擂鼓一般在怀里叫嚣着。 慈宁宫位于后宫之上位,是后宫最后面的一道防线。御书房也是位于前朝之末,却是前朝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两道防线刚好是和长歌殿偏于一条线上,从长歌殿去御书房,竟然必须要经过慈宁宫附近。 看来柳妃也不过是个替罪羊,早早就得知了消息在这里等着。 则一切原都不是巧合,却有巧合的撞在了一起。 若是替罪羊,总也要有替罪羊该知道的事情!凝歌心思笃定,只感觉心中一块沉重的大石头落了地。 要知道山河图若是挂在御书房,也不过是装饰一幅画罢了。若是从御书房丢了,出现在闲散的宫殿里面就成了罪过了。 搜宫的太监目光犀利的很,连宫里有几个密室都能寻个一清二楚。若是那山河图没有被凝歌烧毁,这时候可真是有口难辩。 柳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辩解:“是啊是啊,臣妾只不过是担忧……瞧见侍卫们在和凝嫔妹妹和玉妃妹妹争执才会上来多嘴。还望皇上恕罪。” 长彦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柳妃娘娘,那山河图丢失是大事,皇上压制了消息无人知晓。若是柳妃娘娘有心,也当时知道皇上许久不曾去御书房了。” 天上闪过一声惊雷,不过是隆隆的在响动,柳妃膝下一软就跪倒在地:“皇上。妾身不知道……” 凝歌笑:“可是姐姐刚刚可是说的清楚。您再仔细看看这是不是地图?” 玉卿吞了一口唾沫,有些惊恐的往凝歌身边贴了贴,凝歌探手攥住了玉卿的手腕,能感觉到上面些微的颤抖,只是用力的捏了捏,玉卿就镇定下来,也跟着柳妃要屈膝下跪,哀戚道:“皇上给妾身做主啊。” 凤于飞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玉卿的手腕:“你怀着孕,不能受凉。”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相爱相杀 玉卿呜呜咽咽的抖动着身子,攥住了凤于飞的手腕不肯松手。凤于飞凉凉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妃,却是对着长彦说着话:“传朕旨意,降柳妃为官女子。搜查杨柳宫,若确实杨柳宫有地图,杀无赦。” 长彦长吟:“是!” 说着一挥手,下面就有几个小太监踩踏这水花而去。 变故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柳妃惶然如梦,直勾勾的盯着膝下的被雨点砸起来的水花,这时候正是阴雨天,外面连个经过的人都不曾有,哪里会有人好心去通报救下她呢? 她只感觉周身一阵冰冷,一把推开身边撑伞的丫鬟抓住了凤于飞的裙角:“皇上,臣妾没有偷地图啊!” “那你如何不猜凝嫔娘娘手中的包袱是别的,却正是地图?”玉卿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柳妃哑口无言:“那是因为……因为……” 玉卿死死的盯着柳妃,只盼望要从那人嘴里听出来一句皇后,只奈何柳妃似乎是有所顾忌,涨的满脸通红,却始终不肯开口。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地图,只不过是有人叫你来这里拦住我的地图罢了。是不是?”凝歌也逼近一步。 此时三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好似拉紧了的满弓一碰就要崩裂。 凤于飞坐山观虎斗,没有料到什么时候玉卿和凝歌拧成了一股绳,矛头全指向了皇后。他眯着眼睛瞧着那柳妃妖娆的身段在大雨里摇摇欲坠,昔日顾盼神飞的神采如今黯淡无光,隐隐的散发着一种绝望,红唇咬破,鲜血蔓延在那弧度刚好的嘴角,似坠未坠,更显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从前凤于飞宠幸她,还真是看重了柳妃毫无心机,生的妖娆粉面。只是凰九却错算了算盘,哪里知道凤于飞根本就是逢场作戏,哪里有半分真情可言? 只是凰九哪里会这样的简单?凤于飞暗自叹息这凝歌和玉卿终究是女子,又不擅长在这宫里逞凶斗狠,又实在是低估了那高高在上的凰九,他把结局看得通透,看着凝歌迎风而起的碎发心中也跟着微微有了浮动。 蚍蜉撼大树,勇气可嘉。 在凤翎国,但凡进宫的女子都要依附于凰九而存在,否则不是死就是消失。凝歌不知道是哪里惹了凰九的眼叫她看上了,只可惜那凰九拉拢不成,却多了个敌人。 当真是一局好戏。 若是这样的小伎俩就能为难道她,她哪里会小小年纪就坐稳了凰家暗主? 果然,那柳妃结结巴巴,终究是任命一般的闭上了眼睛,颓丧道:“皇上,这与任何人无关,都是嫔妾那日在御花园内听长彦和别人吩咐找的山河图,所以得了消息之后就无比焦急,想要夺得恩宠四处寻找。今日之事实在是误会,是贱妾求功心切,还望皇上恕罪。” 玉卿着急一跺脚:“你!” “哪里有什么误会,你分明就是受人指使!若是你肯说出幕后的人来,皇上尚且还可以饶你不死。你若是这样顽固不化,那当真要做个替死鬼了!” 凝歌淡定的凤于飞,还有面如死灰几乎要从容赴死的柳妃,她隐约是猜到了些什么,一把拉住几乎要暴走的玉卿:“玉卿,都说了是误会了。算了。” “娘娘!哪里有什么误会!”玉卿红了眼睛,却在看见凝歌眸中的压抑和清冷之后瞬间收声,仰头吞咽下几乎要出口的质问,垂首立在一边。 凤于飞有些吃惊于凝歌的反应,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两边顿时都消停了,他一挥手就敲定了结局:“拉柳妃下去。即日搬出杨柳宫,不准在孤眼前出现。” 柳妃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睛看向凤于飞。 她不敢相信,从前的恩宠会在一句话之间就灰飞烟灭。不管龙床上是如何的翻滚,说的情话又是何等的暧昧,甚至那只肯袒露在她面前精装的胸膛,如今都经过层层的遮掩,隔得遥远感受不到温度。 “皇上……”柳妃的声音黯哑难听,好似走了声的琴弦,显然已经是心灰意冷。两行清泪滚滚而下,衬着那通红的鼻头和眼睛,真是人如其名,弱风扶柳般妖娆多姿,楚楚可怜。 她倒是没有忘记凤于飞最喜欢的就她这样娇弱的模样,希望能用这点姿色换回凤于飞的一点怜悯,奈何凤于飞只肯留给她一个背影,一想起她背后背负的人命,柳妃想说的话都生生的咽了回去,在被侍卫拖下去的那一刻只恶狠狠的回头看着凝歌和玉卿,那眼神好似刀子,没一下都能叫人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凝歌哀叹,这场战看起来是她们胜利了,但是不曾动摇敌人根基却又竖了一个敌人,实则是完败。 柳妃这么一走,这地上跪的侍卫就更加的紧张了,争相对着凝歌磕头:“凝嫔娘娘饶命!玉妃娘娘饶命!皇上饶命!” 凝歌冷笑,还真是个有趣的场景,分明这生杀大权都掌控在皇帝手里,却是先想着她要讨饶来了。 看着淋得好像是落汤鸡一样的众侍卫,凤于飞冷冷开口:“拖下去,全斩了。” 长彦连忙称是,那侍卫磕头磕的更加的厉害,脚底的水洼里很快就见了血迹,凝歌心思一转阻止道:“皇上且慢。” “怎么?凝嫔觉得砍头便宜他们了?”凤于飞勾唇冷笑。 凝歌头皮一阵发麻,因为凤于飞的那一个笑容弄的浑身都不自在。真是个奇怪的男人,看完戏了就像撒手就走吗? “皇上,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巡逻搜查也是职责所在。恳求皇上饶恕他们吧?” 凤于飞眼光流转,旋身面对凝歌:“你那么笃定孤会答应你?” 凝歌抿唇,侧首想了想才道:“明日玉卿册封,皇上说要大封六宫总不会错。就当是妾身提前跟皇上讨个恩惠,免了妾身的封晋何如?” 凤于飞眼皮微抬:“你这是在威胁孤?” “自然不敢。” “倒是没有你不敢的事情。不过,下次做事情思前想后,不要枉费了众人对你的期许。大树根基深厚,必然先要动摇根须才能撼动顶端。否则也不过是一阵狂风刮过,落了几片叶子又如何?今日是落了几片叶子,你尚且有阴凉遮挡,不至于被叶子压死。若是一日正阳光普照无处可躲,你难道要奉上性命?”凤于飞说话别有深意,听得凝歌心中微紧。 他终究是挥手遣退了那帮本不可原谅的侍卫,若有所思道:“凝歌,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好都会有回报。” 凝歌敛眉,手指来回的在袖中互相纠缠握紧,许久才道:“妾身明白皇上意思。” 凤于飞多看了一眼玉卿,转身欲走,不过两步又缓缓回头:“玉卿,就交给你了。” 玉卿身子微微晃了晃,凝歌一把拉住才算是稳住身形。 “皇上安心。玉妃娘娘的荣辱如今事关长歌殿。妾身一定倾尽全力护玉妃娘娘周全。” 凤于飞背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来,知道两人身上穿的单薄,淡淡道:“回去吧。衣衫孤会命人给你送去。” 凝歌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拉着失神的玉卿转身离开。 等到凝歌和玉卿走远了,凤于飞才缓缓回头,透过大雨瞧着渐行渐远的两个女人,眼光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彦不解:“皇上既然知道柳妃娘娘背后的靠山必定是皇后,为何不继续追问下去?若是有这样一个证人,岂不是胜算更大?” 凤于飞瞄了一眼长彦:“柳诗诗不过是凰九手里的一粒棋子,这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成为她的棋子,重要的是是否甘心被她利用。凝歌是不甘心被利用的,自然要徒增烦恼。柳诗诗则是甘心被利用的,手里若不奉上家族命运,如何能叫皇后信任,又能博得恩宠?” 长彦蹙眉,跟着凤于飞的脚步回慈宁宫:“如此看来,皇后依然是最大的赢家。” 凤于飞脚步一顿:“很快就不是了。” “凝嫔娘娘自然不是省油的灯。”长彦赔笑。 他跟在凤于飞身边二十余年,甚至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眼前的这个皇帝。论起什么都是一流,若非是要抗衡凰家,凤于飞会是最优秀的霸主。 他身上完美的毫无漏洞,却偏偏在凝歌这里泄了许多的情感出来,一方面是真喜欢,还有一方面,怕是要拿这样的一个漏洞来叫鱼儿自投罗网吧。 长彦在心中叹息,这帝王家的感情想来都是恩威并重,从来没有单一的喜欢。只是看着那凝嫔就是个贞烈之人,和皇上之间也是互相喜欢互相折腾,若是有一天必须要失去彼此,这样的互不信任又互相需要的喜欢当要做为什么样的情感来论呢? 凤于飞若有所思的瞧着没有停歇之势的大雨:“长彦,你说孤娶玉卿会不会遭天谴。” 长彦回神,连忙道:“皇上为了保护玉卿姑娘,上天怜见。” “或许是孤太过偏执了。玉卿虽不能嫁给凰家,但是留在这深宫也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是有孤保护,她那么柔弱,又如何扛得住日后的风雨……” “皇上莫担心,前朝有您,后院还有凝嫔娘娘。”长彦道。 “是啊,天可怜见,终究是孤对不起玉卿。” 凤于飞无奈苦笑,想起凝歌那倔强不屈的眼神心中莫名就定了一定。 恰好太后身边的嬷嬷急忙奔进大雨里,无比兴奋道:“皇上吉祥,太后娘娘醒了,正要见皇上吶!” 凤于飞眼神一暗,连忙跟在嬷嬷身后进了慈宁宫……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金袍加身 晚上时候,凤于飞果真是派人送了宫装来长歌殿。 玉卿打开一看,却发现是一件完整的凤穿牡丹的玄色长袍,里面是一件金黄抹胸的纹绣长裙,缀以一条通体以碧玉东珠镶嵌的八宝腰带。那玄色长袍上并非是刺绣构成,而是以一片一片小小的金片镶嵌,周边缀以小小的珍珠滚边,华丽异常。 凝歌微微一惊,这显然是送来给玉卿明日册封的穿着,出乎意料的华丽,可见凤于飞对这次册封的重视。 玉卿捂着嘴巴:“皇上知道了我的衣服被毁了的事情了?这不可能,当时这宫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他会不会怀疑那山河图就在长歌殿?” 凝歌摇头,抚摸这那衣服上的金片道:“也许吧,只是他不曾动手不是?” 至于消息如何走漏出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唤月终究是凤于飞的人,凝歌的领土意识太重,不喜欢自己的周身自由会被人限制监视。只是今日的事情若是没有唤月,那凤于飞不能来,即便是柳妃没有证据也会寻了由头叫他们受些苦头。 凝歌笃定了唤月,并且没有赌输。笃定了凤于飞,也没有赌输。看来她终究是把凰九想的太过简单,以为电视剧里的高端手法轻而易举的就能勾出这只狐狸来。她却忘了电视剧里或者是小说上的女主角都是有女主光环的,要么就是百毒不侵,要么就是大难不死。而她凝歌是活生生穿越到古代来的人,金手指不占任何一样,刀剑一横就是一条性命。 秋少死了,她没有了所有的光环和依靠。若是想要完全脱离凤于飞在这后宫里兴风起浪完全不可能。 她要靠自己的本事活着,而不是一次次的大难不死活着是百毒 不侵。 原本她是笃定了要把唤月送还凤于飞,如今一想,又念起唤月的好来。 “今日是皇上来的及时,若非如此,即便是什么都没有怕是也要受些罪过。娘娘,我瞧出来皇上对您特别,可要好生珍惜。”玉卿错开了话题,别有深意道。 凝歌回神:“特别?” “皇上原本完美无缺,在这后宫里向来不愿意同任何一个妃嫔多说话。今日在慈宁宫门口,他说的话我都能听得明白,只是我如今是招惹是非的人,又背负仇恨不能平静。以后的日子还要多亏娘娘照拂。” 凝歌隔着桌子攥着玉卿的手,笃定道:“他是不会伤害你的。” 玉卿闻言眼神一暗,有些茫然的看了凝歌一眼,很快又重新低下头去:“是啊,他不会伤害我。” 凝歌听闻玉卿话语里的无奈和失落,隐约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仔细去看玉卿的神情却依旧是从先的模样,她暗想自己多心了,拿起铺陈在桌子上的衣服笑道:“试试吧。即便不是真的婚礼,也要好好的走下去。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有朝一日绊倒了凰家,就可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了。” 玉卿有些惨淡的小小,摊手摸索在那光滑的布料上,许久才站起身来,任由凝歌给自己穿上那长袍。 长袍曳地,拖尾足足有两人长,接连在拖尾上面的是锦瑟的孔雀和牡丹,沉沉静静的开了满身都是。 说是凤穿牡丹,那也不过是个说法。玉卿终究是一个丫鬟的出身,能作为后台的林家和太后都倒塌了,能抬上妃位已经是母凭子贵,哪里能衬得上万凰之王的凤凰? 玉卿本就肤色白皙,穿上这厚重的颜色更显的身形娇小,惹人怜爱。说实话,若非是知道玉卿是凤于飞的亲妹妹,若非是肚腹之间的孩子需要保护,凝歌当真是会嫉妒玉卿。 玉卿眉头不展,盯着铜镜中衣冠整齐华丽非凡的自己忽然就哭了。 原本该是兴奋难眠的一夜,长歌殿里却沉沉的都是压抑。玉卿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凝歌守着玉卿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盯着窗户,听着窗外的雨水交错,打着琵琶叶子的声音清脆的叫人心中难以平静。窗户大开着,似乎是在迎接什么。 只是说迎接什么,什么就到了。 那窗户吱呀一声,就见一个黑影凌空跳了进来,三两下就到了凝歌床边。 凝歌不出声,在那黑影靠近的时候低低唤了一声玉卿。 那黑影岿然不动,站直了身子在黑暗里死死的盯着凝歌。 只是看那身形就知道来人凤于飞无疑。凝歌敏锐的在有些冰冷的空气中嗅到了浓郁的酒气,似乎是经过了人体的发酵,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香味。凤于飞的呼吸有些沉重,凝歌怕惊醒了睡在里面的玉卿,连忙翻身下床。 只是脚还没有落地就被站在床下的人顺手一捞抱了个满怀,一个打横就揽在了怀里。 凝歌不敢叫出声音来,只能抱紧凤于飞的脖子任由他抱着她就出了内室去了偏殿。 外面有些冷,凤于飞身上穿着一件黑狐大氅,大氅外虽然是被雨水打湿了许多,里面却温热的很,凝歌身形不算是高大,那大氅正好能包她个满怀。 凤于飞没有更多的动作,寻了偏殿靠近窗户的一处躺椅抱着凝歌坐着,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没有。 “天黑阴雨,怎么也不知道打伞?”凝歌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忽然开口说道。 凤于飞沉吟一声,俯首埋在凝歌脖颈之间,一口热气正喷在凝歌精巧的耳垂上。凝歌浑身一颤,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拉紧了凤于飞的衣襟。 黑暗中凤于飞的头颅压下来,冰冷的 唇堵上了凝歌所有的话语。 只不过在碰到凝歌之后,凤于飞身上所有的活力都被点燃,并且是一发不可收拾。一开始不过是想要一个俯首帖耳的吻,很快就转变成了一阵暴风雨。如窗外滴滴答答不眠不休的风雨一样搜刮下来,沉沉的落定在凝歌的唇齿之间。 酒气透过那厮磨的唇齿互相流转,凝歌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混沌的很,只知道攥着那滑溜溜的衣襟不敢动弹,唇上一阵阵的酥麻起来,由一开始的冰冷的彻骨渐渐融化又慢慢加热升温,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两人就粗喘成一片。 紊乱交错的气息叫人心生羞涩,凝歌也算是经人事,哪里会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只是觉得今日的凤于飞分外的不同,不若一开始的不屑一顾甚至是粗暴,也 不如后来的温润多情细水长流,更像是一种抵死纠缠,甚至是绝望的发泄。 他怎么了? 是因为要纳玉卿为妃心中难受吗? 凝歌心中百转千回,有些不专心的想着接吻之外的事情。凤于飞有些不满,探手拨开了凝歌头上乌云一般的长发,十指插进那微有些冰凉的长发里,微微一个拉扯就把凝歌的神智拉了回来。 “唔……”凝歌**一声,不满的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凤于飞正死死的盯着凝歌,说死死的并不确切,因为此时的凤于飞目光涣散,黑洞洞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无边的黑暗和绝望。 黑暗和绝望? 凝歌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紧,疼的她几乎要叫出声音来。那声恰到好处的**却是叫凤于飞莫名的兴奋起来,唇下压的更紧,更是深处灵巧的舌头一下一下的撩拨着凝歌的紧紧咬着的贝齿,魅惑一般道:“放松。” 放松你妹!凝歌满头黑线。只能探手扯了凤于飞的手,却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好,思来想去之间,凤于飞却一把反抓的手,刚巧落定在那圆润的胸口。 古代的褒衣和肚兜都脆弱的可怜,凝歌睡前也不喜欢穿这些绷在身上还毫无用处的玩意。何况凝歌原本就已经准备安寝,身上只是空荡荡的一件中衣,则一下下去,手正好带着凤于飞的手结结实实的按在那绵软上面。 一阵电流擦过,凝歌浑身一抖。下意识要挣脱,却不料凤于飞的手压的更紧,还带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重重的揉捏在那圆润的柔润上面呢。 “小妖精,你这样主动,叫孤好生喜欢。”凤于飞凑在凝歌耳边低笑,“还有你这妖娆的身段,孤……更喜欢。” 凝歌脱口道:“你还喜欢什么?” 凤于飞呵呵笑着,一下一下的啄吻在凝歌的额头,眼睛,眉毛,最后停留在那已经微微有些肿胀的红唇之上。 “你的一切,孤都喜欢。” 凝歌惶然,只觉得脑海中更加的混沌了。 乱了套了,上次是**乱性,这次是要酒后乱性的节奏吗?凝歌这样想着,头脑也跟着昏沉起来,身体却好像是上了弦一样的弓箭绷得有些难受,下腹一阵阵热流滚滚而过,像及了那晚…… “凝歌……凝歌……你是这宫里唯一的净土……可是你终究要在这里污浊……若是有一天,连你也发现孤做错了事情不可原谅,你会不会离开孤……”凤于飞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声音低沉哀伤的好像是诉说委屈的孩子,微微的有了些哭腔。听得凝歌心中一阵母性细胞泛滥,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凤于飞的脖颈,竟然就回吻了回去。 随着那话里一阵阵的哀伤,他的手报复性的游走在凝歌身上,只不过是随意的一阵揉捏,凝歌就感觉身体一阵阵的酥软下去。 净土……污浊……原谅……离开…… 像是一个不能走出来的恶性循环,不断在凝歌脑海中爆炸……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册封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罪才会道不可原谅的地步呢? 凝歌一直没有想通这样的问题,只是在黑夜里沉沦,横陈在靠近窗口的暖塌上,衣衫尽褪,窗户的大开着,她能清晰的感受这窗外刮进来的雨一阵阵的冰冷,又感觉这身后灼烧在身体里的滚热,一阵阵的侵袭着她的身体。 凤于飞定然是喝醉了,只是她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知道凤于飞似乎不知疲倦一样在她身上不断的索取,每一下都竭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撩拨的凝歌浑身酥软,却欲罢不能。 不管是冲撞或者是占有,亦或者每一分钟紧紧的相拥,他们就像是两条在大海上失去了方向的孤舟彼此依偎,靠着那摩擦才有的热度勉强找到一些慰藉。 身体里的空虚被填满,凝歌却在这样的温热了想起了异世的李平,心中滚滚而来的刺痛压抑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紧紧的攀附这冲撞的身体。 暖塌上,躺椅上,甚至是那摆在正中的圆桌上都留下了痕迹。凝歌浑身酸疼,却不敢休止。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沉沉睡去,凝歌在靠近凌晨的时候清醒过来,伸手一摸,没有预期中的温热柔软,只摸索到身上一团光滑,凝歌猛然惊醒,睁开眼睛仔细一看,这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不曾有,而她此时正躺在临床暖塌上,身上盖着的竟然是昨日里凤于飞穿进来的黑狐大氅。 凝歌坐定身体,发现自己身上事无巨细,连肚兜褒裤都已经穿好了。若非是这黑狐大氅亦或是那浑身的酸疼,凝歌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微微撩开衣襟,发现自己身上的青紫一块一块不逊色于第一天来凤翎国的时候在柳妃身上瞧见的,当时她还未柳妃心疼来着,如今看来这凤于飞技术好到爆,即便是这样的蹂躏也叫女人觉察不出来半点受/虐的意思来。 凝歌想到这里心中微微有些发酸,也不知道这人是经历了多少的女人才有今日的本事呢。 她心中烦躁拥着那黑狐大氅推开窗户,一阵凉气袭来,外面的天色正在发白,骤雨停歇,空气里都是泥土的芬芳。 正巧唤月领着一群小丫鬟往偏殿来了,指挥好丫鬟门之后自己则亲自端了银盆去了正殿。 唤月头上的难看的纱布已经拆了,输了厚重的刘海下来遮盖住了额头上的伤痕,看得成熟稳重了许多,却是叫凝歌一阵自责。 她翻身下了暖塌,也不顾门口丫鬟们惊讶的目光举步就去了正殿,恰逢刚睡醒的玉卿推门而出,唤月惊得银盆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洒了玉卿和自己满裙角都是。 凝歌站在唤月身后笑起来:“瞧瞧你一大早就做事情就不走心。” 唤月眼光躲闪,春色苍白,冲着凝歌和玉卿就跪了下来:“二位娘娘恕罪!” 玉卿摇头:“本就是我占了你们主子的宅子。叫你恕罪的人可该是我了。” 唤月惊惶:“娘娘折煞奴婢了。” 唤月记挂的是昨日里又跑去御前报告消息的事情,想起昨日里凝歌的狠心的模样犹自心中发寒,浑身颤抖的厉害。 凝歌好笑道:“唤月,昨日里要谢谢你。” “额?”唤月一惊,抬头匆匆看了一眼凝歌,又飞快的低头,重重的伏在凝歌脚下:“娘娘,唤月违背和娘娘的誓约,听凭娘娘处置。” 本来是准备重重磕在地上的脑袋却磕在了一块柔软上面,唤月微微抬头,却不料凝歌飞快的就已经把那素净的手掌垫在了她的头下面,正好隔绝了地面和额头上的伤口。 “都说要谢谢你了。还要如何?”凝歌有些恼。 唤月眼泪啪嗒啪嗒的砸了下来,慌忙道:“娘娘,不要送奴婢回去。奴婢……” 凝歌蹙眉,低喝一声:“你这是什么骨气!起来!” 唤月一愣,连忙起来,凝歌道:“瞧着你带来的丫鬟给玉卿准备了中衣长靴,还不快拿来换上。” 唤月又是一愣,却是很快就会意了凝歌话里的意思,连忙跑到偏殿去张罗那些个小丫鬟。 玉卿吃惊道:“唤月是皇上的人?” 凝歌点头。 “我总会把她变成是我的人的。” “皇上的人可不就是您的人么?”玉卿笑道,似乎真的是心情开朗了很多。 凝歌挑眉,无意识道:“唔……我想我总要有一天脱离他生活的。唤月只是第一步。” 玉卿惊讶道:“你要走?”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可能,嫁入皇宫的女子要么是老死宫中,要么就是死于庙堂。你这是……” 玉卿眼睛陡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凝歌。 凝歌吓了自己一跳,不曾想自己是把这样的话当成一句玩笑来说了,连忙解释道:“想什么呢。我不过是说说。” 她很想出宫。若非是为了秋少的仇恨和玉卿的嘱托,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摆脱这皇宫了。当然,这都是扳倒那人之后的生活了。 凝歌说着就推搡着一脸担忧的玉卿进去装扮:“好了,今日事关重要。还是快些装扮好。否则叫有心人寻起由头来,我这长歌殿要遭殃呢!” 玉卿认命的任由唤月和丫鬟们在身上头上一阵捣鼓,抿完最后一口胭脂,玉卿的妆容大功告成,唤月夸赞道:“玉妃娘娘仪态端庄,气质非凡,当真是宫里的娘娘都比不上的呢!” 凝歌笑:“是,日后尊贵无比,心有挂牵。确实是他们比不上的。玉卿,你看看镜子,还认不认得自己?” 玉卿瞧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还有胸前那金光闪闪的金片,心中一阵凄惶。 若是这人不是凤于飞,不是自己的兄长,她是不是应该有一个风风火火盛极一时的婚礼?而婚礼的另一端站着的是不是那个人呢? 想着想着,玉卿眼眶就开始发红,她只能拼命压抑着胸口的酸涩才不至于要哭出声音来。 唤月不明就里:“今日分明是娘娘大喜的日子,并着这腹中的孩子也是双喜临门。好端端的姑娘还哭些什么?” 玉卿苦笑:“是啊,我断不该哭的。我是飞上枝头做凤凰,是天下人艳羡,如何能哭?” 唤月还要说些什么,凝歌却冲唤月使了一个眼色,唤月只得打了个福字告退。 玉卿的眼泪这才啪嗒一声砸了下来,凝歌连忙拿了御赐下来的金丝手绢去擦拭,却不料那眼泪越擦越多,如何都不能停止。 凝歌知道玉卿心中苦楚,却不能言与人知,索性也丢了手绢,“哭吧,哭过了今日,日后独处长玉宫,就要学会收敛性情,坐回从前端庄大方聪慧如斯的玉卿,否则,你拿什么给你父兄家人报仇?” 这对兄妹,两人分明都是在互相折磨。凝歌很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的孩子,非要用嫁给自己亲哥哥的代价来保护,但是瞧见玉卿的模样,话到了嘴边终究是什么都问不出口。 玉卿一顿,深深的吸了一口,眼泪竟然神奇的戛然而止。凝歌提醒道:“早朝之后就是册封大典,皇上今日要大封六宫,册封大典之后是合宫宴,你身边没有什么贴心的人儿,我把唤月给你使唤,前前后后要小心应付。” 玉卿点头:“记住了。” 这厢两人还在说着话,唤月匆忙进来:“娘娘,长彦公公来了。” 凝歌起身,“快请。”又转头嘱托玉卿。“可不准哭了。” 玉卿收拾了妆容,跟在凝歌身后出了长歌殿迎接,长彦面上堆着场面化的笑容,见着凝歌和玉卿连忙请安:“给二位娘娘请安了。” 凝歌虚扶一把,着唤月先递上了一个荷包:“公公,玉妃娘娘册封要宣读宝册,这就叫玉妃娘娘随同您一处。这是今日的喜钱,还望公公笑纳。” 长彦喜笑颜开,拢了唤月手里鼓鼓囊囊的荷包入广袖之中,恭敬道:“是。娘娘这就请吧。皇上吩咐,早朝之后就宣布宝册,六宫大封,又因喜得龙子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凝歌和玉卿一惊,两人对望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所谓大赦天下,自然也要包括尚且还等待定罪的柳妃。这么一颗小小的棋子他们都撼动不了,看来这前程还真是未可知。 玉卿随着长彦去了前殿,凝歌只在宫里听说前殿的事情。玉卿册封为贵妃,封号长玉,比之前的圣旨更高一筹,凭借腹中皇帝第一个孩子的尊贵竟然也无朝臣反对,连切身利益受损的凰家也没有说话的。玉贵妃赐居长玉宫。寻常官女子以上妃嫔晋级一等,长歌殿凝嫔举荐玉卿有功,恢复原凝妃位份。 太监的吟唱声音一路从前殿传到了后宫,凝歌端坐在长歌殿,浑身酸疼,一念起昨夜那莫名其妙的缠绵就心中却是无比凄惶。 这不过是玉卿登上后宫和凰家正式为敌的第一步,两个只有凤于飞为靠山的女人,到底要如何撼动凰家的大树?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凰家九子 合宫宴早早就开始了,秋高气爽,大雨正歇,合宫宴设在御花园后的一处空地上。凌晨时分就有人早早的布置好了,宴会四周百花齐放,娇艳欲滴。郁郁葱葱的花园后面合宫宴会,宴会上的美人儿更多,一个个人比花娇,又是另一个花园。 就是凝歌迟去了一会,就只能寻了一个末端的位置坐着。叫她惊讶的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太后云安也清醒了,和皇帝凤于飞一处,端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上。 皇后凰九坐在凤于飞的另一手边,凝脂结玉一般的脸上正是一派恬淡笑容,端着一个海棠花纹的玉杯悠悠的浮着茶叶沫子。 若是没有那样一块凤玉,凝歌会以为这样一个女子美好如天上皎皎明月,断不会跟仇恨和鲜血沾染上半分的关系。 若非是知道这人心狠手辣,工于心计。凝歌当真会被为这样美好的笑容倾倒迷惑。 属于玉卿的那个位置一直空着,凝歌左看右看也不曾见到玉卿和唤月。台上的太后、皇后、凤于飞三人互相闲闲散散说着话,除了凰九是冲保持这一张笑脸,凤于飞和太后凰云安都是满目的冰冷。 这注定长玉贵妃晋封之后就是皇帝和太后之间的症结,明眼人看得透彻,默默的为那无辜的长玉贵妃哀叹。幸亏还得一龙子傍身,否则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呢。 今日的合宫宴里多了许多生面孔,据说是各家的小姐们也都进宫来凑个热闹,人群中还有几个出类拔萃的男子,只是坐着就已经成了瞩目的焦点。 凝歌的记忆力对于这些人完全没有印象,也不敢轻易走动怕给自己惹了麻烦。眼光搜寻过去,只见斜对面的高朋满座,只留了中间两个空荡荡的席位。即便是周边的桌子已经拥挤不堪,那两个各空位置依旧是鹤立鸡群,不曾有半个人敢沾染。 凝歌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人,那就是久居深宫的凤于曳。许久不见他了,这样的场合应该是会出现的吧? 她这样想着,果真见着凤于曳拄着拐杖迎面而来,周围的丫鬟小姐们自动自发的给凤于曳让出一条路来,凤于曳虽然腿脚不便,走路极慢,但是每一步都很是沉稳,叫人看不出那白袍之下竟然隐藏着难以言说的疼痛。 凤于曳长发绾了起来,露出了光洁如玉的面容,只在额前留了两捋碎发垂在眼前,微微遮挡了那浓郁的凤眼里暗藏的翻涌。今日的凤于曳心情似乎很好,嘴角甚至微微勾着,衬得银白的长袍荧光发亮,人也精神了很多。 他正向着凝歌的方向看过来,凝歌却是恰如其分的别过头去,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余光不见凤于曳落座,却是见一袭藕荷色的长裙摇摇而来,环佩叮当,正停在凝歌面前,抬头一看,竟然是巧笑倩兮的琪和公主。 “娘娘身边怎么也每个人伺候着,独自斟饮岂不是寂寞?”琪和这样说着。 凝歌就感觉到有几道rela辣的目光丝毫不客气的就冲着她射过来,不必猜也知道其中一道必定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太后本就对凝歌心存不满,如今玉卿被皇帝册封又灌上了长歌殿凝嫔举荐的名头,那太后自然就对凝歌更加的不满了。凝歌甚至有一种错觉,这样的不满好似是凤于飞故意设计出来的,又想起那人昨夜里尚且还和自己极尽缠绵,不断的说若是他日错到不可原谅的事情。凝歌暗忖,不会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吧? 琪和把茶杯在凝歌面前晃了晃:“娘娘这样出神,是在想什么呢?” 凝歌只好把目光转向凤于曳,瞧见那人也是在自斟自饮,这才道:“公主,裕王爷也在自斟自饮呢。岂不是更寂寞?” 琪和笑了:“你说我二哥哥啊。他那是在等人,自然不需要我去陪着了。” 凝歌奇怪道:“等人?” 难为了凤于曳身边还空着一个位置呢。不过凤于曳长久居住在宫里,又不能擅自出曳香院,也就是早就和宫外的事情和人断了联系,这时候合宫宴,还能在等谁呢? 琪和挑眉,说起那个人的时候脸上不自禁就浮上了一层崇拜:“等一个大人物。从前你也不曾见过他,他整日里云游四海不肯归家,性子洒脱的很。和他家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你瞧瞧这些个名媛淑女,可是大多数都是冲着他来的呢。” 真是有趣,对面坐的任何一个男子都算是青年才俊,其中有几个还面貌斐然,微有相似之处。凝歌虽猜不到这些人是谁,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些人身份地位皆是卓越不凡,还要比这些人更加尊贵的人是什么人? 看见一向在人前端庄的琪和都露出那等崇拜的神情,凝歌更加的好奇这神秘人物到底是谁了。 奈何她不是真的凝歌,此时的唤月又交给了玉卿使唤,身边连个贴身的人都没有。 凝歌无奈,郁闷中错端了酒桌上的一杯烈酒咕噜噜就下了肚。喝完了才惊觉喉头灼热,一路滚滚的烫到了小腹,对面响起一声赞叹:“这位大概就是今日里新晋的凝嫔娘娘吧,果真是好酒量!” 凝歌茫然,抬头就见对面一个玉冠白袍的男子手持折扇,正冲她拱手致意。那人生的一张刀工斧刻一般深刻的面容,浓眉斜飞入鬓,光额挺鼻,而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睛细小袖长,带着笑意上挑,又微微眯起,虽然似笑未笑,看起来竟然是别有一番异族风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凝歌一个审美观超前的现代人。此时见着帅哥自然是要比面对那些个勾心斗角的叽叽喳喳的小姐们要好上许多。 这样的相貌倒是不错,只是这脸上的表情终究是看着别扭。半真不假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好在那身材弥补了许多,那宽厚的肩膀和凤于飞比起来会不会好上许多呢? 呸呸呸!怎么什么人都能拿来跟凤于飞比?凝歌一想起昨夜里的疯狂,脸上涌上一阵燥热,乍看还以为是因为凰叁的一席话而害羞的了。 琪和公主见凝歌失神状态,连忙提醒道:“怎么了娘娘?连凰家三公子都不认识了?” 凰三公子? 凰家人? 一想起凰九和众人对凰家的评价,凝歌对那人的好影响瞬间就打了一个对半的折扣,面上却并不显山露水,微微挂着一丝笑意,举杯遥遥敬了那说话的凰三公子:“三公子过奖了。”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琪和和凰叁都是面色一变,琪和若有所思的看着侧首的凝歌,凰叁却好似丝毫不在意,哈哈一笑就举起手中的就被一饮而尽。 凤于飞一直在关注这凝歌的动向,却不料撇开了凤于曳不说,凝歌竟然能和凰家的凰叁搭在一起,远远的隔着许多的桌子,虽然听不清那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远远的瞧见凝歌面若桃李,正值深秋成熟,艳红自不必提。一向阴冷的凰叁居然能开怀大笑。 这样颇有些暧昧的场面不得不叫凤于飞心生警惕,心中莫名的一阵泛酸。 除了凤于曳,这女人总是有各种办法挑战他的极限。 凤于飞对身边的长彦吩咐了几句,长彦点着头飞快的跑了下去,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一直不曾出现的主角玉卿就在唤月的搀扶下进了殿堂。 众人的眼神一下聚焦过去,眼中有艳羡,有嫉妒,也有赞叹。 林家一夕之间就在京都消失,知情人知道是全家灭门,更多人却只以为是告老还乡。林家养女本是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大丫鬟,如今飞黄腾达成了坐拥子贵成了皇贵妃。 如何不叫人唏嘘艳羡? 对面的凰叁笑着起身:“皇上喜得贵子,又新获美人。凰叁长途归来,仅凭三杯淡酒聊表祝贺。先干为敬!” 凰叁接连端了三杯酒,皆是豪爽的一饮而尽。叫凝歌也不禁暗叹一声真汉子。 却不料一边的琪和眼神微闪,冷笑道:“不知道是做什么样子。粗鲁无礼!” 凝歌有些疑惑:“公主是和这三公子有何过节么?” 琪和眼神一晃:“娘娘,这满朝上下只有你一个人敢称他为三公子了。” 凝歌呼吸一顿:“什么意思?” 琪和似笑非笑,揽了一杯茶自饮自酌,字字种如千金坠石:“凰叁原本是一文官,后因凰九庇佑助手我朝西疆领土,正和西凉交界处。从前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现在偏生要装出些武将的风范来。你说是不是做?” 琪和公主微微一顿,又道:“皇后特意请封凰家八字为国公爷,各有称号。论起来都是一品大员之上,你虽身居妃位,也不过是正三品,上面尚且还有贵妃皇贵妃压制,这国公爷却是连皇上还要敬上三分。照理当时叫三爷才是。” 凝歌无言,这琪和分明是故意的吧?介绍人的时候说的是凰家三公子,她自然顺理成章就称呼为三公子,哪里知道还牵扯到朝堂上的事情。 凝歌灵光一闪,“那裕王爷等的是……” “明国公凰肆。” 凝歌嘴角微抽,脑中灵光一闪,暗道凰家的取名当真是有趣,那么最年长的兄长当是叫什么? 凰一? 想到这里,凝歌闷声笑了起来,琪和却好像是猜中了凝歌的心事,凉凉道:“凰家的长兄可不叫凰一,而是叫凰年一,是如今明面上的凰家家主。是个阴沉的老头,若他日遇见,你可以尊称为齐国公。”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合宫宴上的神秘男子 凝歌被琪和正说中了心思,脸上有片刻的红润,又不禁调笑道:“为何不叫大爷?” “本也是随着凰家的几个兄弟叫大爷,只是你不觉得你叫大爷总是有些欠妥当?”琪和无奈道。 凝歌愈加的觉得琪和的可爱来,笑道:“公主清修佛堂,懂得倒是不少。” 琪和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凰家的事情天下皆知,你传我说就成了传奇。你分明是知道的还故意挑我说话。只不过这凰家九子生性各异,唯独凰肆还算是心存善良,不善争斗。常年游走在江湖不涉朝堂之事,这次皇兄对玉卿册封之事下了大本钱,非要召回凰家九子。凰肆和二哥哥是至交好友,年幼时候就每逢宫宴两人就坐在一处,这许多年早就成了习惯,这回等的人只有凰肆无疑了。” 凝歌若有所思,暗想能跟凤于曳成之交好友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绝色。皇帝和凰叁三杯酒下肚,宴会上就起了琴鼓,有衣带飘渺的宫女翩翩而来,身子卓越宛如弱柳扶风,分明是秋季清冷的天气,舞女非露出半截小蛮腰,肤白胜雪,衬在那飘飞的衣带里分外的妩媚勾人。 凤于飞眯着眼睛瞧着凝歌的目光兜兜转转的转悠在对席的几个男子身上,却是半分不肯在他身上停留,心中气闷的很。 正巧皇后凰九俯首过来问:“这歌舞年年都是这些个花样,早不见了新意。今日是大喜,不如就请姐妹们上来显显才艺,皇上觉得如何?” 凤于飞不知道凰九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斜睨了一眼凰九就道了声好。 云安太后冷哼了一声:“万不至于叫一些人再把宴会弄的不欢而散,今日八位国公爷来了五个,万不能叫人看了笑话。还有这些个名媛淑女们都想要瞧着公众典范的妃嫔,皇帝要当心不要选错了人闹了笑话。” 凰九赔笑:“母后说笑了。臣妾的几个哥哥都是粗人,不懂得欣赏这些东西。妾身不过是想给您寻个开心,好叫您病体舒缓安好,您这番话岂不是折煞臣妾了。” “好了,由你安排吧。”凤于飞岔开了凰九的话题冷冷的吩咐了一声。 凰九点了点头就冲着身后的长笑低语一声,长笑笑眯眯的得令而去,不多时宴会上的琴声就戛然而止,悠悠然升起点点鼓点之声,由轻到重,一下一下的打破了会场乍然的冷静。 又有一女子身穿绣着花纹边角的异族服饰踩着鼓点款款而来,边走边舞,腰肢酥软而软臂妖娆,裸露砸半截小腿和腰肢都以轻纱覆盖,神秘勾人。 女子蒙着轻纱,口中浅浅低吟有声,听起来不过是一曲不成调子的歌曲,再细细听去竟然是如鱼儿潜入水底之前泛起的浪花声音。又隐约是像是空旷的山崖上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鹰浅浅的**。 宴会场上一时之间毫无声响,筷子击中瓷盘的声音都清晰的刺耳。 凝歌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这算是口技还算是歌唱。只觉得那身段莫名的熟悉,再看向坐在前端不言不语的玉卿,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凤于飞眉眼深沉,看着围绕着宾客尽情舞蹈的女子若有所思。 一曲完毕,那女子跪谢天恩,掀开面纱一看,竟然是刚解了封禁的柳妃。太后兴致盎然,问道:“听闻你是西凉人氏,这曲子哀家甚是喜欢,难道是你西凉的民歌?” 柳妃眉眼低垂:“回禀太后,西凉草原辽阔,是万物之源。妾身一舞模拟的是草原万物,自然是民歌。” 太后笑:“甚好。那等钟灵毓秀的地方孕育出来的孩子必然也是绝顶聪明的。”说着又转向凤于飞道:“你今日翻 的是宫里哪个妃嫔的牌子?” 凤于飞多看了坐在下手的凝歌一眼:“自然是今日刚册封的玉贵妃了。” 太后脸上颓然变色,隐约有恼怒之意,沉沉道:“哀家瞧着这玉贵妃甚是有趣,横竖玉贵妃怀有身孕,日后宠幸的日子很多,今夜当是好生陪着这美人不是?” 凝歌转开眼光,懒得听着些个家长里短的小事,跟身边的琪和公主说起身去如厕就离开了会场。 那屋子里的酒清幽幽的去自然带着一股子刚烈,凝歌也不过是几倍下肚就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走不动路。恰好那御花园后面有一处假山林立之地,看着黑漆漆的倍感清净冰凉,不由自主的,凝歌就寻路走了进去。 这假山里面的路当真是奇怪,弯弯曲曲的走了好多的道道,到底还是一条不见底的石板路。凝歌心中凄惶,想念其已经过世的秋少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摔倒在地。 “小心。”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自身边响起,好似从假山上面凭空而降,又好似假山里面穿透出来的声音,凝歌只感觉手臂上微微一沉就搭上了片刻温热,原本应该跪伏在地上的身子却是被生生的拉了起来。 入目的是一双似乎生来带笑的桃花眼,长长的眼角微微上扬,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流露出的都是笑意。 “你是……凤于曳?”凝歌指着那一双眼睛嗤笑,只感觉面前的男子瞬间变幻成无数个人形在面前晃荡,只是在她的记忆里会有这样温热笑容的除了凤于曳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凤于曳? 那男子眉梢微微挑起,瞧着面前这个身穿宫装却明显是已经喝多了的女子身上,之间他眉目顾盼生姿,流转之间都是星光,微微带着些戏谑勾着他的衣襟。 原本他不过是停留在这离宴会最近的假山上休息,却是不曾料到这正是在太后和皇帝面前争宠的时候还会遇见这样一个女子在这里出现。 这憨态可掬的模样,毫不惧怕的行为举止,倒是不像是这深宫里培养出来的女人呢! 那男子微微沉吟,搀扶这凝歌的手笑道:“正是。” 凝歌因为猜对了对方的名字咯咯的笑了起来,指着眼前的“凤于曳”不能抑制那些个来自胸口的声音。 “唔……你可否为我再弹一次那日的玄冥之曲,这时候大家都很快乐,可是我只想要见见我的妈妈。”凝歌无意识的低喃,又无意识的凑在那男子的颈间,一双朱唇呵气如兰,恰如其分都呵在了那男子的颈边。 本是个自惹风骚的女人,偏生那男子却感觉到脖子上一阵滚烫,探手一摸,竟然潮湿一片。 “什么是妈妈?你来自哪里?”那男子呓语一般的问道。 凝歌微微顿了顿,为眼前的凤于曳听不懂自己的话有些懊恼,大声强调:“妈妈就是我的母亲,我想见见我的母亲,我想家,我想回去。我不想呆在这都是阴谋的时代,我不想要遇见下一个李平。你让我回去问个清楚,当时……当时他为什么要杀我?” 凝歌说着说着就泪雨如下,倚着背后的假山缓缓的滑落下来,捂着脸哀哀戚戚的哭泣起来。 那男子无言以对,蹲下身子来戳着凝歌的肩膀:“你叫什么?我叫凰肆。” 凝歌一愣,企鹅是一挥手就挥开了凰肆的手指:“管你是凰肆绿四,我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凰肆一愣,瞧着那女子梨花带雨又分外倔强的模样心中竟然微微掠过一丝心疼。 “你莫非就是凤于曳信里说起的凝歌?”那男子眼神微微发亮,瞧着凝歌的眼神明显的带着一丝探究,凝歌惶然:“你可给我弹那玄冥之曲?” 凰肆笑:“若有机会,定不负卿命。” 凝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把就揽住了“凤于曳”的肩头,喃喃道:“到了最后,竟然真的是你最好,你知这宫廷算计,步步为营,我步履维艰行走在薄冰之上,如今我退无可退,可是我却只想要退。我想帮帮你哥哥,奈何力不能及。凤于曳,你既然有窥探人心的本事,若能送我回家该有多好?” 凰肆浑身僵硬,双手架在半空竟然抱也不是,推开也不是。 “你善于音律,不如我给你唱首歌吧!你且瞧瞧好不好听……”凝歌忽然起兴,也不等凤于曳回应就一把推开他,对天吼道:“狼烟起,江山北望……唔……” 只不过是一句歌词之间的功夫,唇角微微有些抽痛,凝歌的呼吸被夺取,有一种淡淡的药香侵蚀进唇齿之间,不过是简单的嘴唇互相依靠,却好像是触了电一般的酥麻。 凰肆无奈,双手正压在凝歌手舞足蹈的两只手腕上,无奈之下才用嘴巴堵住凝歌怒吼出来的歌声。只是不料仅仅是唇齿相依就已经叫他难以自控,按唇上的温热和绵软,甚至带着美酒的味道几乎是叫他欲罢不能。 他不自禁的加深了这样的吻,于沉沉的暗夜之中好似拥抱了毕生最爱的人。 “唔……”凝歌几次想要挣扎出声,却都被凰肆霸道的堵了回去。凰肆也正在沉醉之中,顾不得那身下的人到底是至交好友的红颜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妃嫔。 放肆之间就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困顿……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真相(1) 凝歌还没有醉到忘记自己的身份,用力挣扎了一下,探手在那男人身上一摸就扯下来一块牌子,抬脚一个侧踢,脚背正刮在“凤于曳”的小腿,却不料今日参加这合宫宴穿了一双八宝鞋,鞋面上镶嵌着各种东珠珍宝,这一踢的可是把她自己的脚背伤的不轻,两人的神智皆有片刻清醒。 凤于曳呵呵笑出了声:“你倒是有意思。” 凝歌摸着脚背倒吸着气,毫不客气的回击回去:“有意思你妹!” “我妹?”男子侧首,不明就里。 “凝妃娘娘!”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凰肆眼神一暗,轻微的推开在怀中的凝歌翻身就上了假山的顶端,只隐在那假山峰顶的背后。 听那声音正是熟悉不已的琪和公主,若是被这丫头发现他在这里,还拥着皇帝的妃嫔,非要翻了天不可。 琪和正一点一点的靠近凝歌,凝歌闭上眼睛醉倒在假山边上,眼角犹然挂着泪水。 “娘娘?”琪和轻微的推搡了凝歌一把,凝歌清醒过来,瞧见不甚清晰的琪和道:“琪和?不是凤于曳么?怎么又换成你了?” 琪和眼神微闪,四顾不见人:“二哥正在宴席上弹琴助兴,说什么混话呢!” 凝歌淡淡的哦了一声,只当自己是在做梦,就这琪和的手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回了宴会。又总觉得刚才那感觉太过真实,回头一看,那假山深处黑漆漆的什么没有。用力的攥了攥手,才发现手里攥着一块碧玉牌子,冷风一吹,凝歌瞬间清醒了大半,下意识就把那牌子敛入袖中。 琪和回头:“你这一走,宴会上发生了许多事情。” 凝歌恍恍惚惚的转出一个假山正巧站在一盏大红的灯笼下面,这时候才听清楚空气中回荡着清幽幽的琴声。 今日的琴声退去了从前的悲哀之色,清透的好似杯中酒。正中了今日众人大喜,却正戳中了凝歌心中的悲哀之处。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过刚刚在假山后面那男子的神秘,凤于曳不曾到后山,那后山后冒充凤于曳的是谁呢? 她在和谁接吻? “娘娘?”琪和又唤了一声,凝歌抬头疑惑道:“你说什么?” 琪和无奈道:“你喝多了么?我说到现在你竟然只听到我叫你。” 凝歌打着哈哈,“是呢。喝多了。” “你是因为皇兄宠信了那日在慈宁宫门口刁难你的柳妃难过么?”琪和忽然道。 凝歌听完这话,酒就完全清醒了。好似胃酸泛滥,在肚子里来回的翻滚,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酸味。 只是凤于飞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在这深宫里活着或者是要互相依存,她就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 凝歌苦笑:“柳妃复位了?” 琪和点头:“太后搬出了西凉和凤翎国邦交,赐了柳妃今日侍寝。皇兄应了,我这才想起来这柳妃似乎昨日里因为在慈宁宫门口刁难你和玉贵妃下了位子,今日就被皇嫂搬出来用,岂不是在打皇兄的耳光。皇兄的日子过的艰辛,为着二哥和我步步为营,这许多年和凰家相安无事,我看着都觉得辛苦。”琪和小心的观察着凝歌的神情,这才瞧见凝歌面如死灰,似乎受了什么大打击一般,本是喝了酒,面上当是桃花粉面,却不料是惨白如纸。 琪和暗道不妙,连忙解释道:“不过我能看出来皇兄待你最是不同,为了保你甚至愿意牺牲一切。若非是因为你,皇兄不会这么早早跟凰家表现出些势不两立来。我就说,你是改变皇兄的救星。也是拯救我凰家的救星。” 玉卿如今顺利踏上了贵妃的位子,虽然不受太后待见,但是她毕竟是和凤于飞是亲兄妹,这样明目张胆的夫妻关系若是能保护玉卿,即便是违背人伦凝歌也可以接受。 这边的大石头刚刚落了地,琪和的一番话却是叫凝歌心中又沉闷的压上一块大石头。她不自禁的就想起林家灭门的事情,手上微微一抖,一把就抓住了琪和的手:“公主……我待你当真如知心的妹妹。你说他为我牺牲一切,说的是不是那日我因为私逃禁闭擅自出宫被关押莫名获救的事情?” 琪和眼神一闪,有些懊恼的捂着自己的嘴巴:“额……我不过是信口给你一说……你不必多想……” 凝歌更加确定了琪和的躲闪,抓着琪和的手用力了一些,那力道险些就要把琪和的手捏断。 她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几乎膨胀到她肚子里根本就承载不了的地步:“不,那日里我从冷宫莫名被带出来,到底跟林家灭门案有什么关系?” 琪和一惊,忙捂住凝歌的嘴巴:“祖宗,你可小点声。这宴会上人多嘴杂,林家的事情刚被压制下去,若是再被挑起来追究,你是想皇兄万劫不复吗?” 凝歌倒抽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琪和。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摔倒在地,恰好后背有嶙峋的假山作为靠背,恪的后背生生一阵疼痛,凝歌也不能顾及。 “你这么说,是当真有关系了?”凝歌叹息一般的低吟,声音几乎要垂到尘土里面去,一想起玉卿原本生来带笑的眸子如今都是哀伤,她的心就死死的揪了起来,好似有一把钢刀不断搜刮着其中的皮肉。 “我身在佛堂十余年,不愿意出来是不想看这些人斗来斗去的。林家灭门当夜皇兄来寻我超度,第二日一早林府就面目全非。我查来查去,才发现源头是在皇后和你身上,凰家小字辈有一个公子叫凰凛,痴恋林家幺女,因为垂耳不得自杀。只是灭林家门的不是凰家,却是我皇兄……我皇兄和凰九之间必定是有交易才能这么做,我自然要想想这宫里是谁能交换一朝重臣一家的性命。” 琪和目光炯炯的看着凝歌,许久才道:“巧合的是林家灭门之后,原本可能会死在冷宫里的你却无比顺利的被皇兄带出来了。你知道治罪的虽然是母后,皇兄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终究是掌握在凰家手里,连母后都是凰家人。当真那许多人的面治你的罪,若是后来不能给个说法,皇兄有心放你也是束手无策。” 凝歌仰头压抑着眼泪,挥手道:“你不必说了。我不过是个蝼蚁之躯,以一朝重臣换我一条性命,我当不起。” 琪和心下着急,逼近了一步抓住了凝歌的手腕:“你可知我这番为何不再回佛堂?”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你必须要知道。这是你欠着玉卿的,也是你欠着林家的。我皇兄为我和母后还有耳根隐忍被凰家压制,窝窝囊囊这许多年。有人设计逼你步步与凰家为敌,接连我皇兄也在做最后的隐忍。马上就要到底线了,只要你稍加促成,皇兄就能和凰家撕破脸皮。我真是受够了这些年看着皇兄的忍让,我情愿大打一场,丢了这江山有何妨?”琪和很是激动,眼眶也跟着发红:“你以为佛堂的日子好过?我从黄口小儿长成妙龄少女,每日都是和佛祖为伴。为什么?是皇兄怕我得罪了凰九落不得好下场!我六岁的时候招惹了凰九,险些命丧公主府,皇兄为了保我拆散江南大坝,死了十个人换了我一条性命。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我背后还有母后和皇兄,还有二哥哥。” 凝歌终于明白了当年公主入佛堂时候江南那场大水,原来不是什么自然灾害,而是凤于飞做出来的假象。 他要有多偏执,甚至多无力才会做这样的决定。 他虽然坐在龙椅上,身居高位又和嘴里那个“孤”有何区别? 只是凝歌偏生不信,凤于飞工于心计,运筹帷幄,能掌握好除去凰家之外的半边天本事也丝毫不逊色于凰家一众。这些年屈居于凰家这许多年多半都是在等待机会,只是他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机会呢? “所以你们选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孤身一人,不怕死后牵连他人?”凝歌冷笑。 思及往事,琪和泪眼迷蒙:“不,只是因为你有和凰家对立的勇气罢了。皇兄在意你,就一定会护你周全,你能改变他,至少能逼他和凰家决裂。即便是赔上了我们所有,我也再也不愿意过这样处处受制于人的生活了!” 凝歌后退一步:“你不曾想过,你这样偏执会毁了你皇兄所有的计划的。” “什么计划,若是有计划,何以要牺牲林家来救你?这十多年过去了,母后也是黄家人,你难道要他隐忍到母后仙去?” “你太高估我了。”凝歌始终不愿意承认,“太后身体安康,以后的路还长。” 琪和却步步紧逼:“二哥哥不能体谅皇兄,母后终究是凰家人,皇兄要兼顾天下,兼顾这恼人的后宫,你难道忍心看着他累死吗?!” 正文 第七十章 真相(2) 凝歌沉默,整个后背都是密密匝匝的冷汗,空气中安静的可怕,凤于曳的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宴会上也没有嘈杂之声,也不知道众人又在进行什么节目。 她是不该忍心看着他累死,可是她似乎无形中就欠着他许多的债。却又无形中成了别人手里的利刃和棋子。 凤于飞会累死,那她呢? 忽地,假山后面听闻咔哒一声树枝碎裂的声音,凝歌和琪和皆是一惊,低喝道:“谁?!” 假山之后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等凝歌和琪和转过去,却只见在黑暗中有两个人影一转就不见了。 琪和想要追,却被凝歌一把拦下:“不必了。你追不上。” “我就说是人多嘴杂,我今日好端端的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这要是叫有心人听去就遭了。”琪和跺了脚恨恨道。 凝歌茫然看着人消失的方向,满脑子都是林家的事情。 “你回去,且说我不胜酒力,喝多了回宫歇息。”凝歌匆匆给琪和丢下一句话,摸索着假山寻了一条道就离开了。 “唉?” 凝歌的身影隐没在一片海棠花林里,琪和的声音戛然而止。 凝歌踉踉跄跄的寻了路就走,却迷失在那篇海棠花林里,秋海棠此时开的热烈,树林中钻出来的冷风一阵一阵的把那垂死的花瓣垂落下来,扑簌簌的一地都是莹白。 琪和今夜说的话太多,但是对凝歌冲击力最大的却是林家的灭门的真相。 整整一百三十七口人命,因为区区一个嫔妃就一夕之间全没有了。 她要如何向一心想要报仇的玉卿交代?归根结底,玉卿的仇人不是凰家,而是她呀!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要恨一恨凤于飞,这样换来的生命太过沉重,弄的她根本就不想再活着了。 走着走着,正瞧见海棠花林深处有一个身影,夜色浓稠瞧不清那人是谁,只能看见明晃晃莹白,凝歌暗忖着要上去问问路,只是还没到跟前就听见了凤于飞冷冷的声音:“今日刚晋的凝妃,中途离席独自来逛御花园?” 凝歌心中一凉,转头就想要走。 这样的声音即便是化成了灰她也认得,除了凤于飞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凤于飞见凝歌要走,眸色沉了沉,就有怒气滔天而上,伸手毫不客气的就拉住了凝歌的后襟:“你敢躲着孤?” 凝歌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瞬间喝下去的酒吃下去的菜瞬间都有了反应,捂着胸口对着凤于飞就吐了出来。 颜色鲜艳的污秽顺着凤于飞的龙袍一路流下去,惨不忍睹。 原来是金黄啊,凝歌有些迟钝的想着。 凤于飞皱眉看着自己一身的污秽,“你!” 他是有多不招人待见,竟然是叫她看吐了? 凝歌指着凤于飞问道:“林家……是不是你……” “是!”凤于飞简单明了的截断了凝歌的问话,凝歌瞠目结舌的看着凤于飞淡然的模样,只觉得一口气郁结在心中久久不能释放。 琪和说的话,她分明已经信了一大半,只在在亲口得到凤于飞的肯定之后,凝歌却陡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一百三十七个人。”凝歌一步步后退,满目的失望。 “你不是活下来了?”凤于飞挑眉。 “那一百三十七个人里面也有跟你一样要保护母亲妹妹的,只是因为你的手里多了一份权利,你就可以草菅人命?” 凤于飞敛眉,沉默不语。背在背后的手交握在一起,关节都攥得发白。 “你这个懦夫!”凝歌忽然怒吼道:“你可以拱手放弃这天下,你可以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任何东西去保护你的家人,但是你有什么资格牺牲别人的生命来保全你自己拥有的东西?你是有多愚蠢?你杀了林家人一切就风平浪静了吗?你如何去面对玉卿?!” 凤于飞冷冷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都不会懂。孤不需要面对任何人。” 凝歌长笑,缓缓的摇头,拂袖而去:“如此,真心祝你生活快乐。” “凝歌!”凤于飞忍无可忍的低喝。 “何事?” “我希望不管你遇见什么样的事情都能选择相信我。”凤于飞皱眉道。 凝歌闻言只是低低的笑了一声:“凭什么?” “在这里你必须找一个完全正确的立场站着,否则,这皇宫会吞噬了你。” 凝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扬长而去。 宴会喧闹了很久,丝竹鼓点之声不绝于耳,整个皇宫都灯火通明,半空中不断有礼花绽放,照的整个京都都是亮堂的。 只是这些快乐都是属于别人的,和凝歌没有半分关系。 凝歌回了长歌殿倒头就睡,期间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形形**的人不断的对她指指点点,又有威逼胁迫的势头推搡这睡梦中的凝歌。 “杀了凰九。” “灭了凰家。” “离开这里!” 所有的声音都纠缠在了一起,拧成一股绳勒在凝歌脖颈之间,越挣扎越勒的紧,最后凝歌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一阵酥麻,离了床单就一阵透心凉,伸手一摸,竟然整个后背都是潮湿的。 天还没有亮,外面除了虫鸣之外安静的可怕。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隐隐能瞧见窗边坐着一个人,身形娇小,而头面整齐端庄,斜插在鬓间的金步摇在黑暗中微微有些摇晃。 此时能出现在长歌殿的女子少之又少,“玉卿?”凝歌一惊,下意识的就呼唤了一声。 身影微微动了动,伸手摸过来抓住凝歌攥着被子的手:“是我。” 凝歌放下心来,掀被下床,双脚才踏上脚下的绣鞋,那边的玉卿就已经把床头边的蜡烛点上了。 硬着微弱的烛光,凝歌一眼瞧见玉卿的眼睛是肿起来的,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玉卿笑的勉强:“没什么,不过是今日心中郁结,难以排解罢了。” 也是了,本应该是一个女子最幸福的时刻,玉卿却要与众不同,为了保住怀里的孩子还有林家的仇恨嫁给自己的亲哥哥,本该是洞房花烛夜,他们不能肌肤相亲,凤于飞只能默许了太后的安排叫柳妃侍寝。 此时玉卿孤孤单单一个人,除了长歌殿无处可去了。 凝歌在心里哀叹一声,抓住了玉卿冰冷的手:“无妨,一切都会好的。这江山改了之后,你可以从容带着孩子嫁个好男人,疼宠你一辈子。” “我这样污秽,品德地下,不能贤良淑德,温婉大方,满脑子都是报仇雪恨的念头,他日别说能否离开皇宫,即便是能离开皇宫,还会有人要么?” 凝歌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会的。在我的家乡,每一个人都是独立于其他人的存在。男子尚且能三妻四妾,何惧要一个女子带着孩子改嫁?” 玉卿侧首:“原来玉珑国还有这样的风俗?” 凝歌一阵尴尬,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只能硬着头皮道:“民间我倒是不知道,横竖我一直生活的皇宫就是这样的。互相不能容忍而彼此背弃的叫做离婚,可有趣?” 玉卿的心情似乎好些了,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笑道:“很是有趣。他日有机会去玉珑国一定亲自去皇宫里拜会。” 凝歌额头的青筋微微有些暴起,打着哈哈就糊弄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凝歌如何看今天的玉卿如何觉得不对劲,明明如往日一般亲近随和,今夜却是莫名其妙比以前多了几份生疏。 不对啊,早上的时候她们之间还是好好的,不至于刚出了长歌殿的大门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不是? 凝歌猛然想起来在御花园后山的地方偷听他们讲话的那两个身影,似乎很是契合的就能放在玉卿的身上。只是当时他们走的太快,等凝歌和琪和去的时候只能窥见暗夜中的背影。 她半眯这眼睛,心中就有了算计,只问道:“我今日离席的时候叫丫鬟去请你配我逛逛御花园,怎么不见你在?” 玉卿垂下眸子,睁大眼睛道:“我一直在宴席上啊。” 凝歌嘟哝道:“哦?是么?” 难道是她多想了么? 玉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撒谎呢。 凝歌甩了甩头,想起来玉卿出现在这里必定是事出有因的。连忙问道:“后来宴会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玉卿点头:“凰家八子来了五个,凰肆凰叁,凰捌凰七,还有家主齐国公凰年一。你退席太早,之间得了凰叁和凰七凰八,不曾见那道凰家家主齐国公和凰家四爷凰肆。凰肆压轴的时候才出现,并着裕王爷一处回曳香院了。凰家八子从前都流散在各个边疆,这次一起回来必定是朝堂上有大事发生。后来仔细一想,这时候已经是仲秋,最大的事情莫过于一年一度的秋猎了。” 凝歌扬眉:“秋猎?” 关于秋猎凝歌却也并不陌生,这样的桥段在电视剧里常常有。素日里各人忙着各自的事情,男人总不至于像是女人一样坐下来谈谈是非。于是这样的秋猎就成了各显神通的好场合,是男人的战场。 男人的战场毕竟不仅仅是武功和箭术,还有女人。 凝歌瞬间就反应过来,侧首问玉卿:“可说了要带着谁去?” 玉卿摇头:“昨日里皇上喝的有些多了,那柳妃是西凉和亲过来的郡主,今日皇后把柳妃抬上台面也不是没有道理。那西凉的邀请函已经发来许久,奈何皇上因为林家的事情焦头烂额,顾京都不暇,一直耽搁不提。这不昨日里就顺势提出来了,只怕这凰家五子一起回来就是为了西凉狩猎的事情呢!”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西凉秋猎 凝歌满脑黑线,说实话,她连西凉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西凉和天朝的关系如何?难道也是和玉珑国一样的么?”凝歌无意识的嘟哝着。 玉卿笑笑:“那柳妃的身份自然不如公主来的尊贵。要知道玉珑国和天朝是两朝鼎立,而西凉不过是天朝一个小小的附属国,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比的了。” 凝歌尴尬的笑笑,看了看天色,东边正是露鱼肚白的时候。她心中一动:“走,我们去寻个高处看看日出吧。边走边说可好?” 玉卿微微一愣,只回了一个好字,就携了凝歌往城楼的地方去了。 这京都里最高的地方自然是要属宫门了,宫门上的城楼日夜有官兵镇守,甚少有女子涉足。奈何这凝歌和玉卿一个是新晋的玉贵妃,一个是大难不死的长歌殿宫主凝歌,官兵们无人敢拦,也就叫他们顺利的上了城楼。 在井底待的太久了,登高的时候就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古代的天空要远远比现代明净澄澈,这早晨的霞光光芒万丈,整个天空都是热热烈烈的火红色。 远处有山峦起伏,山峦中间就是如金盆一般的太阳。站在高处看着和江山,果真是瑰丽异常。为了这天下有多少人忍天下之不能忍,又有多少人为这江山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真正的净土在哪里? 凝歌深吸一口气,指着那遥远处于天相连接的山脉,道:“日后有幸若能走出这皇宫,我定然要往哪个方向去。” 玉卿看了一眼天际,笑道:“娘娘这是想家了?” 凝歌微微一愣:“家?” “那地方可不正是凤翎国和玉珑国的交界处么?又是歧水,渭水,羌水交汇之处,是商业重地。也是凤翎国最富裕的地方。你可知那地方有一个富商叫做云殇,听闻相貌堂堂、腰缠万贯,是天下少女心中所想。那云城就是以云殇为名,娘娘不会也是在想着那云殇?”玉卿捂着嘴巴偷笑,却是说的凝歌满面通红。 两人这边话刚落了音,就听见背后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传闻不过是传闻,谁知道那腰缠万贯是不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带来的幌子。天下少女要是知道那云城里的云殇是个糟老头,不知道要碎了多少心呢!” 凝歌和玉卿一回头,就瞧见琪和穿着一身火红的百鸟齐鸣绣的蜀锦大氅,端端站在两人身后。 “你这大氅很是特别,蜀锦三年出一匹,却不想你这里只用来做大氅了,可见皇上是有多心疼你呢!”玉卿瞧着琪和身上的大氅有些出神,看这琪和的时候分明是有一些姐姐该有的心疼,只是琪和虽然固守佛堂许多年,如今出来了依旧是众人捧着的宝贝,心中难免多有酸涩。 琪和还是个小姑娘,对未来有无数的希望和愿景,早就和她这个大逆不道的人行走在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上了。 分明琪和如今拥有的一切她都应该有的,只是为什么她就成了牺牲品呢? 玉卿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失望和不甘,复又抬头看着琪和裙角微晃,径直就到了玉卿身边:“要恭喜玉贵妃册封大喜。一大早我去长歌殿寻凝妃娘娘,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却不曾想是和你一处到这里来看日出。” 凝歌笑笑:“这天还没有全亮, 你找我可是有事?” 琪和点头:“自然是有事。不过……” 说这目光转向玉卿,似乎是有话要说又开不了口罢了。 凝歌见状,连忙对身边的玉卿道:“我送你先回长玉殿可好?” 玉卿嘴角微微一勾就起了一丝苦笑,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必了。”转身就走。 琪和不满道:“真是个古怪的性子呢。可惜了是林家人,如今又身在这吃人的皇宫里,若是能保得平安也就罢了,怕就怕有些人暗中使绊子,在宫里住也要赔上一双性命。” 凝歌一顿,许久才道:“莫要胡说罢了,你且说你的事情。” 琪和惶然醒悟,拉了拉大氅的前襟在手里攥好,这才道:“也不是别的事情。见着你们应该是昨日里一晚上都在一起,玉贵妃必定是跟你说起过。” 凝歌蹙眉道:“西凉狩猎?” 琪和点头:“这次皇兄破天荒要做什么妃嫔举荐,我这不是在这里征求意见么?” 妃嫔举荐? 大概也就是类似于推荐书的东西罢了。 凝歌这样想着,漫不经心的回答琪和:“看来公主对这西凉狩猎的事情很感兴趣呢。即便是那云都的云殇都一文不值了。” “我自小从未去过西凉,听说哪里的草原开阔,就想着去开开眼界。只是前往西凉未有挟带公主的先例,所以找你来想想办法。” 凝歌侧首仔仔细细的瞧着琪和的笑容,别有深意道:“怕是不仅仅为此而来吧。” 琪和一顿,眯着眼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娘娘。” “说吧。” “西凉秋猎是用的妃嫔举荐,其实就是凰九说了算。年年的西凉秋猎不过是凰家去炫耀本事的时候。今年凰八子回来五个,自然十分重视。琪和不过是想要陪着娘娘一处去,若是能在半途中折了凰家一子,也算是收获。” 琪和说话声音很小,面上的笑容一派春风和煦,看见的人也不过是以为她是和凝歌相谈甚欢,哪里会料到说的却是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凝歌闻言浑身一震,只觉得琪和公主的话是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心上。她忽然想起来些什么,今日玉卿出现在这里,不会打的也是这样的主意吧。从这点上来看,这两人还在很是像极了姐妹两个。 “你们这是不要命了。”凝歌转而去看着已经跃上了山头的太阳,眯着眼睛满脸的高深莫测。 琪和上前一步挡在了凝歌面前:“怎么?娘娘这是怕了?” 凝歌瞥了一眼有些激动的琪和,知道她是在提醒她亏欠了玉卿的事情,许久才长叹道:“秋猎虽然人多,但是西凉毕竟是我等不熟悉的地方。贸然在那地方动手,你有几成把握?” 琪和一顿,抿唇不语,许久才道:“我们可以创造机会。” 凝歌冷笑:“你瞧瞧这皇宫里,三百六十五日你能接近皇后几日?” “你放心,我自然会想办法。只要你从旁协助,哪怕是损了凰家一个翅膀我也要试上一试。” “你若是喜欢西凉的风光,我们同行尚可。若是你一开始就是抱着杀人的目的去的,凰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许多年前能叫你万劫不复,如今也能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打草惊蛇之后,你皇兄要挖多大的篓子来弥补你?”凝歌平静的说道。 琪和显然是对凝歌这套大道理有些不耐烦,瞪着一双杏眼瞅着凝歌:“那你要如何?” “静候时机。你越浮躁,就越容易往下深陷。上次去寺庙祈福,回程中遭遇刺杀的事情如今还没有消息,那么庞大的势力,你动一根羽毛就以为是翅膀了?之后如何?若是不能找到牵一发动全身的地方,就要万分谨慎!柳妃的事情已经足够我吸取教训了,你的力量根本就撼动不了凰九。若说接近凰家我尚且能答应你,只是你在途中想出来的法子怕不是刺杀就是下毒,你以为我做不了这些吗?” “时机时机!深宫妇人!从哪里寻来的时机?合宫里的妃嫔都倾向于凰家,你在宫里掀不起风浪,好容易出了宫若是错过了还有机会动凰九一根汗毛?”琪和激动道。 凝歌蹙眉:“冥冥之中自有变化。这话自此不要再提了。”说着,凝歌却又好像是想起来些什么,继续道:“今日玉卿来说起此事,必定也是为了去西凉狩猎,她比你还要仇恨凰家,若是因此损了腹中的孩子,我要如何向你皇兄交待?且不说这些,你又如何笃定皇后会选中我去?” 琪和不满道:“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的性子和我皇兄一般的温吞 ,总是瞻前顾后,左右为难。玉卿若是为了报仇殒了性命,自然不会怪罪于你,这本就是她的命。而我一朝公主,归根结底也是要成为和亲的工具,此时为了巩固凤家产业,我的夫婿也必定是非凰家或者是凰家外戚莫属。若是不抓紧时间,难道要我出了佛堂再走近地狱?” 面对琪和的斥责凝歌无言以对。琪和明面上看起来是和她交好,却也如她所说是看众了她和凤于飞之间的关系才来和她合作的。只是谁能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心里,一个小小的女子到底是占的什么样的位置? 凝歌情愿相信那林家一百三十七口人命不过是巧合死在她被救下来的时候。 但是面对琪和的质问,她说不出来任何话来。 归根结底,她是对不起玉卿。 凝歌长叹一声:“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要凰九下马,这已经成了我活着的支撑了。只是我情愿牺牲我自己,也不希望再看见有人为我而死。” 琪和嘴唇抿的死死的,站在那里愣了许久才一拂那大红氅子愤然离去。 这高高的城楼上只剩下凝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着,人说高处不胜寒,凝歌只觉得自己尚且还在最卑微的底层挣扎,却为何依旧觉得冷呢?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坤宁宫事记 下午的时候坤宁宫大丫鬟言笑来传皇后懿旨,皇上准允,要皇后挑选几个得力聪慧的妃嫔一同前往,要各宫的妃嫔前往坤宁宫商量。 凝歌去的时候见玉卿、柳妃等人已经坐定,皇后说是还没起身,众人正围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柳妃此时神采飞扬,昨日里侍寝得了恩宠看起来连精神都好了许多,看人的时候恨不能把人踩到泥巴里去。 只是这样的爬高上低的人总是容易沦为别人的棋子,那柳妃不过是皇后手中信手就能甩掉的棋子,用完了这次下一次就不定会在哪里了。只是有些人惶然不自知,以为这是扶持,翘首弄姿的显摆这自己的高贵。 凝歌在心里为她默哀了一下,敛眉准备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却不料那柳妃看着凝歌进来脸色一变,嘴角不屑的挑起一个冷笑,在凝歌经过的时候手在桌子上一拂,就把那桌子上的八宝茶碗扫向了凝歌。 “哎呀!”柳妃紧张的惊呼,似乎是只等着看好场好戏,身子更是动也不曾动过。 却不料凝歌眼明手快,一个旋身探手一把接住了那已经要装在她裙子上的茶碗,同时又飞快的探出脚来,微微一个侧踢刚好挑在那快要落地的茶碗碟子上。手腕又以众人不能看清的速度翻转了一下,稳稳的把那茶碗端在手里,衬上脚尖上的茶碗碟子之后完好递给了身边的柳妃。 众人只见凝歌衣带飘飞,头上珠串叮当摇晃,动作正如那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还等着看好戏的人们眼中更加的戏谑了。 那柳妃本就生的一副妖媚的样子,惑主害国,仅仅是因为跳了一个不入流的舞就夺得恩宠,那骄横的模样叫人看了心中本就不爽快,奈何又遇见了凝歌这样的不省油的灯,只叫他们坐山观虎斗,好不快活。 凝歌理会不得这些人的心理,端着茶碗面上挂着笑容,道:“娘娘怎么如此不小心。这八宝茶碗看起来甚为珍贵,何况是皇后娘娘钦赐,若是这样都撒在了妹妹身上,当真是要折煞妹妹了。” 柳妃害人不成,又听见四周窃窃私语隐约有嘲笑之声心中大不痛快,但终究是念着这里是皇后的宫殿,总不能叫人乱做了好人不是? 只见她笑眯眯就要接了茶碗,嘴里道:“真是抱歉,昨日里有些劳顿,近日里一时不查险些就摔了茶碗,还好妹妹眼疾手快,否则损了你这衣服姐姐还真赔不起呢。” 凝歌笑容更加的灿烂,只把那茶碗放进柳妃手里,笑道:“哪里的话,姐姐小心些就是了。” “哎呀!”柳妃又是一阵尖叫,又听得那手中的茶碗“砰!”的一声碎裂在她脚下,里面的茶水喷溅出来,撒得柳妃那藕荷色的宫装裙角斑斑点点都是茶水。还有那两腿中间羞于启齿处,正是被那茶水倾倒时候浇了一大片,看起来倒像是小便失禁污了裙子。 而柳妃手上却还各自攥着一般的茶碗碟子,丝毫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姐姐,即便你是嫌弃妹妹端上来的茶水,也不必这样用力,瞧瞧奴婢递给你时候好好的碟子都给您掰成两半了呢。这茶水终究是撒了,这可如何是好?”凝歌紧张道。 柳妃柳眉倒竖,听得凝歌半咸不淡的口气心中更加的郁闷。再加上那茶水正泼在那尴尬的地方,又见那身边的人捂着嘴巴想笑不敢笑的模样心中个更加的恼怒。银牙几乎都要被咬碎,终究是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端了那碎裂的碟子站起身来指着凝歌鼻子:“分明是你故意把碟子弄碎了给我的。哼!我不过是不小心险些就把茶水弄到你的裙子上,却并没有喷溅到你身上一星半点,你这样睚眦必报,我分明已经跟你道歉了却不料你还是要报复我。这里是坤宁宫,可不是你的长歌殿。你毁了皇后娘娘的茶具,该当何罪?!” 凝歌后退一步,看这柳妃泼妇骂街的模样,脸上倒是做足了可怜兮兮的模样。玉卿缓步走过来:“妹妹接茶碗的时候分明是完整的,怎么能是凝妃故意的呢?若是如此追究,凝妃何苦帮你挽救那茶碗?” “你!”柳妃气急败坏的看着两个人,胸口剧烈的起伏这。 凝歌却不肯善罢甘休,似乎是看好戏看上了瘾,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背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回头一看,众人连忙收敛了表情齐刷刷的跪下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凰九冷眼扫了一眼面前的一些人,一眼就瞧见了柳妃受理攥着碎裂的茶碗碟子,正伏在地上哭的浑身颤抖。再瞧瞧那满地上的茶叶和水渍,面上就愈加的清冷了。 她扶着额头不耐道:“柳妃,大老远就听见你在吵闹。你到本宫这坤宁宫来,是来扰本宫休息来了?” 柳妃连忙重新跪下:“臣妾不敢。这坤宁宫是后宫无上之地,就是给妾身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里扰您休息。只不过是一杯茶水的问题,娘娘要给妾身做主啊!” 正说着,那柳妃又呜呜的哭了起来,那哭声简直是肝肠寸断,跌宕起伏惹人怜惜。玉卿皱眉,刚想上前跟凰九说些什么,手上却是一紧,回头一看,就见凝歌面色从容,一双素白的玉手正扣在她的手腕上,无言的对她摇了摇头。 玉卿会意,知道凝歌自有法子也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凰九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柳妃低喝道:“哭些什么?还不起来说?!” 柳妃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就把面前那茶水浸渍的地方完整的展现在凰九面前,凰九皱眉,带着精致护甲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胡闹!你穿成这样四处走动成何体统!若是身子不好在本宫这里哭什么,还不去看太医去!” 柳妃浑身一颤:“娘娘恕罪,这不是病!妾身来的时候穿的好好的。只是适才凝妃过来,洒了妾身这浑身都是,您瞧瞧这不偏不倚的可教妾身如何出去见人呢!” 凰九眼光在凝歌和柳妃之间一个流转,不耐道:“去去去,去换身衣服再来说话!” 柳妃连忙称是,跟着言笑就下去了。 凰九重新把目光定格在凝歌身上:“凝妃,前两日在慈宁宫门口柳妃确实为难了你不错,但是近日毕竟是在坤宁宫,何苦睚疵必报?” 凝歌微微一个弯身,笑道:“娘娘,臣妾并不是故意而为。是柳妃娘娘的茶碗险些落地,臣妾好心救起。却不料给她的时候那碟子被柳妃损成了两半,这才碎了茶碗。在场的姐妹们都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当真?”凰九追问,“确实是这样吗?” 她扫了一眼周围站着的那些个妃嫔,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得众人心中恍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皇后娘娘到底是要的什么样的答案。 凝歌四顾,却发现周围所谓的证人们都争相低下了头。 她在心里冷笑,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玉卿忽然道:“娘娘,妾身确实看见了。凝妃既然救下了茶碗,断没有再损坏的道理不是?若是论起故意的来,那柳妃娘娘一开始把那茶碗拂向凝妃娘娘是不是也算是故意?本不过是一杯茶的小事,却扰了娘娘休息,还伤了姐妹情分,当真是不值得。” 凰九忽然笑了出来:“不愧是当时太后身边的红人儿,果真是善解人意。对了,你如今怀了孕,这两日本宫忙着疏忽了,可请了平安脉了?” 玉卿听了凰九的话面上一白,一只手下意识就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许久才道:“不曾。” 凰九扶额:“瞧瞧本宫这个记性。今日里宫里会新晋一个太医,到时候便指给你宫里安胎用。” 关于凝歌和柳妃之间的话题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带了过去,凝歌说不上来有多委屈,只是若有所思的想着凰九的话。 即便是后来柳妃换完衣服出来,发现此时的坤宁宫正是一派祥和的景象,皇后并着各宫的姐妹好像是不曾看见柳妃的到来一般围着玉卿和肚子里的孩子嘘寒问暖。柳妃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凝歌一眼聊以发泄心中愤懑。 只是凝歌却根本就没有功夫再去在意区区一个柳妃。本也不过是哄着她玩,这样一个小角色根本就不在她眼里。只是那皇后如今却不知道是打的什么样的如意算盘。 皇后照拂后宫,自然也是要照拂到皇帝的每一个孩子。只是凰九素来就知道玉卿是林家养女,如今要指给玉卿太医,等同于是在玉卿身边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只要凰九喜欢,随时都会爆炸,伤及玉卿和肚子里的孩子也自然有人顶罪。 只是此时的玉卿却不能拒绝,凝歌暗骂自己疏忽,竟然不曾想起来御医这回事。 若是此时的玉卿出了个三长两短,她当真要此生不能安歇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神秘太医 在坤宁宫里一下午,皇后似乎是早有准备,确定了凝歌和柳妃并着琪和公主三人一起前往西凉。玉卿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没开口皇后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如今你是有身孕的人了,且你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皇长子,断不能有半点闪失。这一路去西凉路程遥远,西凉干冷,你必定受不住。” 皇后顿了顿,又道:“这一路就叫一个和皇上贴心的妃子陪着,玉卿你且留在家里好好的安胎,本宫也就留在这里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玉卿听闻凰九要留下来的消息还微微一愣,神色复杂的看着身边的凝歌,许久都不见点头。 凝歌蹙眉,看了一眼玉卿之后才道:“娘娘,您母仪天下,是一国之母。皇上去西凉狩猎断然不只是为了狩猎,您身为国母,当时以身力行,陪同在皇上身边,好叫人看见我凤翎国皇帝夫妻谐和,为世代表率。至于玉贵妃,还是交给妾身在家里照看吧。” 玉卿连忙道:“妾身也觉得凝妃说的对。皇后娘娘聪慧绝顶,必然能从容应付西凉那帮鞑子,震慑其年年上贡。凝妃娘娘毕竟新晋恩宠,又因小产身上又落下许多病根,恐引起复发。娘娘三思才是。” 凰九一双凤眼微微沉了沉,攥了攥握在手里的茶碗,从容淡定的端起来吹了吹浮沫,许久才道:“凝妃高瞻远瞩,是我凤翎国福气。只是如今太后大病未愈,不能同往。做一个表面的功夫,不如好生在替皇上料理后宫之事,玉卿腹中的孩子并慈宁宫太后娘娘可不都是皇上的牵挂么。若后顾无忧,自然能在西凉壮我朝雄威。你说呢?凝妃?” 如此冠冕堂皇,凝歌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称是。玉卿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同玉卿出宫的时候,凝歌总是有些不放心。只觉得玉卿魂不守舍,满目深沉哀伤。一握手竟然冰冷如刚捞出来的冰块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凝歌关切道。 玉卿咽了一口唾沫,欲言又止,端着手走在了凝歌前面。 凝歌一处去了长玉宫里等着那新太医来给玉卿请平安脉。 只是那新来的太医架子颇大,叫凝歌在宫里左等右等也不见来。 凝歌暗想这必定是凰家有关的人,否则怎么第一日进宫就有这么大的架子呢? “你不必担心我,她既然是要主动照看我的孩子,是断不敢对我做些什么的。你倒是要好好照看好自己,无事不要强出头才好。”玉卿忽然道。 “不过是陪着皇上去打猎,哪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凝歌捂着玉卿的手。 她深知能感觉到玉卿手上轻微的颤抖和冰冷,心中无比踌躇。 玉卿必定是有许多事情瞒着她,自从出了坤宁宫就是这般的模样,难道是因为她阻止了她去西凉么? 凝歌思来想去,只好挑起了之前的一个话题解释道:“她不敢对你做什么,总还有其他人呢。你没见近日里在坤宁宫里,分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却没人肯帮我们?我本是想在宫里照看你,却不想皇后固执的很,我是怕有个万一,叫我去的不安心。” 说起那坤宁宫的里的事情,玉卿却陡然想起来些什么,撇开了凝歌的问话:“咦?我倒是好奇近日你给柳妃的茶碗碟子,怎么到她手里就碎了?” 凝歌眨了眨眼,“本是在我脚上就有些要碎了。端在手里你自然看不出来。她再气狠狠的一接,不碎才怪。” 玉卿咯咯捂着嘴巴笑,心情好了很多。 “不曾想你还有这样算计的本事。虽然只是小事,确实也叫皇后也无言以对。那柳妃骄横,如此算是便宜她了。当时被关入冷宫,却在瞬间就被拉回了原来的位子,可见凰九这次用大了她。若是我算计不错,这次去完西凉,柳妃就毫无用处了。到时候你可要避的远一些才好。” 凝歌沉吟,了然点头。 “若是在半途中解决也还好。就怕那凰九在算计着其他的事情。” 玉卿看了看门外,忽然站起身来:“西凉一直有谋逆之心,之奈何兵力物力不足。你此去怕是不仅仅是狩猎呢。” 凝歌心思一转,也和玉卿并肩而立:“若是能拉拢西凉,那便是最好的。” 玉卿眼神一闪,徐徐道:“还是不要想了。西凉人粗狂好色,若是拉拢西凉,你付出的代价会让你后悔的。” 凝歌抚掌而笑,似乎对玉卿说的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你跟着太后去了那么多次,必定是有所见闻。说起好色,也不过是美人罢了。难道从前去西凉都是送的美人?” 玉卿低下头,瞧着自己手指上宝石蓝的护甲,沉沉道:“否则,你以为皇后为什么要叫你跟柳妃跟着?” 凝歌眉眼一跳,汹涌上来一阵不祥之感。 “玉卿。”凝歌忽然唤道。 玉卿答应了一声,以为凝歌是被吓到了,却不曾想侧目看过去却见凝歌笑意盎然。 “你是在担心我,是吗?”凝歌问道。 玉卿一顿,许久才道:“被送到西凉的女子,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每一年都有无数的美女送去,等到第二年再去的时候活下来的寥寥无几。现在只希望皇上是对你真心实意,不会把你拱手相让,否则……” 凝歌打断了玉卿的否则,笑道:“没有否则,在我们报仇之前,我不会留在那个地方。” “当真?”玉卿茫然的看着凝歌。 凝歌却十分认真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关心我的生死。” 自从秋少走了之后,在这皇宫的尔虞我诈里面,凝歌浑身都是伤痕,也渐渐看清了众人的目的。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她的死活,从一个人手里的棋子换成是另外一个人手里的棋子,她的性命卑微如蝼蚁,只要上面的人一句话就瞬间分崩离析。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玉卿好多多少少都是因为林家一百三十七口人或许是因为她殒命的关系,说到底她才是玉卿要找的仇人,只是她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玉卿的从容大方,到如今的不顾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何况因为那个倔强固执的兄长,甚至不惜要娶了自己的亲妹妹来保护她的周全的托付,竟然无形中就在取代邱少成为了她的牵绊,是属于秋少之外难得的同盟。 窗外长风四起,夜色浓稠,长玉宫里只有寥寥几盏灯笼在门口摇摇晃晃,那条笔直的路上却照不见任何路人。 玉卿抿唇,瞧着那青石板路许久才道:“谢我什么?娘娘,若是他日玉卿背叛你,你会不会有些难过呢?” 凝歌心重一怔,无比坚定道:“你不会。” 玉卿回头,脸上竟然都是笑意,只是那效益不曾进入的眼睛里,原本秋水一般的眸子此时都是迷雾,“你看,我留不下你。” 凝歌摇头:“我必须要去。” 玉卿不置可否,沉默许久才说:“今日我皇兄刚赏赐下来的胭脂水粉,听闻能润肤美颜,西凉冰冷干燥,你带着一些护着脸色嘴唇总是好的。” 凝歌不好拒绝,任由玉卿拉扯到铜镜前,从一个朱红的匣子里拿出来一个掌心大小的银盒子,大开一看,里面正是朱红的唇膏。只是那红清透的很,好似一块刚做好的果冻,看着就教人有了食欲。 能在这古代看见这样的东西,凝歌倍感欣喜。双眼发亮的接过那盒子轻微点了一点覆在唇上,微微一抿,就感觉有一股浓郁的花香花开,缭绕在唇齿之间。且不论那颜色自然的很,好似贴合了两片花瓣在唇上不说,这味道这还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叫美人唇齿生香了。 “这东西稀奇的很,是用什么做的?” 玉卿眼神闪了闪,道:“长彦说用的貂油和花草凝脂汇聚而成,只说能滋润皮肤,你正好拿去用。” 凝歌点头:“他日我琢磨出来了,再重新做一份还给你。” 要知道凝歌在现代的时候也算是一个手工迷,对于量体裁衣,甚至是手工化妆品一类的事情颇有见解。奈何这深宫里颠颠倒倒没有个闲空,竟然把这些个东西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那皇后许诺的新晋的太医,等得凝歌和玉卿发困也不见来。 凝歌唤玉卿回去睡了,则独自挑了灯笼准备回长歌殿。 长玉宫一直往后走就该是长歌殿的方向,这一路经过的宫殿当都是以“长”字开头的,凝歌怕惊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取道一处花园准备走小路。 奈何那花园兜兜转转就是不见出去的路,天黑的很,瞧不清前面的风景。只见花园后面隐约有灯光,凝歌寻路走了过去,穿过一道毫不起眼的门廊,这才看见这花园的后面有一处池塘,池塘边遍植柳树。凝歌从那柳荫小道准备穿过去,奈何那池塘边上的风景竟然是越走越熟悉,再仔细一看,这根本就是曳香院前面的那处池塘。 怎么兜兜转转就走到这里来了呢? 她甚至不曾看见曳香院的门头。回头四顾,这才发现池塘对岸有一个凉亭,亭中点着几盏灯笼,隐约可见两人端坐于石凳上面,其中一人自不必提,白衣黑发,不是凤于曳是谁? 只是另外一个人么! 端看那背影有些熟悉,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夜会裕王 凝歌脑中思绪清晰了许多,仔细想了想。这才明白她是在池塘对面,从曳香院的侧门就冒冒失失就闯了进来。 凝歌曾经说过要和这里断绝关系,自从上次那一曲惊墨闹了太后的寿宴之后,凝歌对于凤于曳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似怨恨又如何都怨恨不起来,好似失望却也不曾为此心有多痛。 她连忙掐灭了灯笼转身想要走,至少是在那两人没有发现她之前尽快的脱离这里。 曳香院充斥了太多噩梦一般的东西,凝歌至今还记得那池塘里水的温度。母亲,或者是李平又犹然在耳边。 一想起来就悲悲切切,又想到自己在这里这样狼狈,不想招惹老虎却是被压在虎爪下的处境,心中难免是有些酸涩。 只是这边刚挪动了脚步,却猛然听闻耳边一阵风响。凝歌稳住了脚步,猛地回头看过去。就见对面凉亭里凤于曳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早就不见了,而河面上正腾空而来一个长袍男子,天色暗黑瞧不清那人的正脸,只见他衣带翻飞,长发缭绕,脚尖不过是在那平静的水面上一点,还没有等水面上的涟漪散开就已经腾空而上,不过是三两下的功夫就已然落定在凝歌面前。 “是谁?怎么来了就想走了?”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破空而来,凝歌却还在注意水面上那荡漾的涟漪。 说起荡漾都是夸张,因为那水里无故总要冒出一个鱼嘴来,红黄蓝绿在水里一阵翻腾,分不清那男人到底是踩着鱼而来的还是踩着水而来的。 若是踩着鱼来的倒是极为有趣,若是踩着水来的当是在凝歌心中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轻功真是极好的。来无影去无踪。 再看那男子的鞋子,没有半分濡湿。果真是踏水无痕,做到了金庸书里轻功的最高境界了。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呢。 凝歌眼神微闪,下意识就后退一步,低下头冲着那男子福了一福。 “奴婢不过赶着夜路回宫,半途中迷了路误入这里,还望公子恕罪。” 那男子端着一只手,另一只手里一把描金的折扇在胸前“啪”的一声打开,眯着眼睛道:“迷路?” 凝歌头更低了,心中却是疑惑的很。 奇怪,这男子分明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声音却是听得这样熟悉? “公子?”那男子又浅浅吟道。 那声音轻缓,撩拨的凝歌平静的心河一阵翻涌。 “抬起头来我瞧瞧?呵呵,倒是要看看那个宫里的丫头不怕死要迷路到这曳香院来……” 说着一把折扇就向着凝歌的下巴挑过来,只是那折扇却呼呼带风,显然是灌输了内力的。凝歌本能的向后飞快退了一步,却不料那人不依不饶,又揉身而上,折扇贴着凝歌不肯放松。 “呵呵……到是还有两把刷子。”那男子轻笑一声,探究的看着面前小巧的身影,总是觉得这女子是在哪里见过,只是这美娇娘却总是不肯抬头,只叫他看着她的头顶一圈盘的结实的长发。 这怎么行? 凝歌三退两让就到了池塘边上,前面是凤于曳身边的人,后面是那冰凉刺骨的池水。凝歌不禁要哀叹自己命苦,难道她非要跳到池塘里才行吗? 男子不依不饶,一把描金折扇耍的跟灵蛇一样,只绕着凝歌的手臂翻来翻去片刻也不曾给凝歌留还手的余地。 凝歌腾空一个帅气的侧踢,逼的那男子不过后退了两步又稳稳的落地。眨眼之间又逼近的要贴合在一起。 那男子身上穿的紫衣,紫衣边上却以金线滚边,晃的凝歌一阵眼花,格挡了那折扇之后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摔到水里去。却不料那男子一伸手,拉着凝歌的腰肢一转就把凝歌带上了岸。 “姑娘,打不过就跳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那男子依旧笑着,凝歌的耳朵正好贴在那温热的胸膛上,更甚至能听见声带震动的余震感觉,蔓延到胸膛,连着心跳一起传进凝歌耳朵里。 那男子低头瞧着怀里的女子,险些一晃就摔倒在地。凝歌趁着机会用力挣扎了一下就挣脱了那男人的怀抱,脸上登时一阵燥热通红。 “是你?!”那男子惊讶道。 凝歌终于肯抬起头,自认自己走错了地方已经是被这男人耍的够久了。 “你认识我?”凝歌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浓眉入鬓,生的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配上那薄削的红唇也跟着上扬,恰到好处正是一个纨绔公子的形象。 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趁着身上那低调华丽的紫色长衫。更显得他长身玉立,英俊非凡。 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男人少之又少,何况若是遇见这样好看的人断不会毫无记忆。难道是从前的凝歌公主认识的么? 凝歌百思不得其解,又怕泄露了身份索性也就不吱声。 男子眼神里隐约有星光闪动,微微带着许多的欣喜,好似一双眼睛都点了灯一般亮堂了起来,说话之间的笑意更甚。 看来那一夜之别,终究是不曾叫这女子对自己有过任何一点印象呢。分明是吻的热烈,看似清醒,可是她却不认识她了。 是了,这个可不就是一天前在册封宴会上喝醉了酒的凝妃娘娘凝歌么? 凰肆这样想着,就觉得唇上滚热的一阵干燥,那天在假山下那rela辣的吻到现在还在唇上残留这一丝温度,那日的率真也历历在目。今天还在和凤于曳问起凝妃的事情,就毫无预兆的抓到了这个“小贼。” 今日一见,果真是缘分。且凝歌又没有叫凰肆失望,这功夫了得,性子也够淡然。 他喜欢。 只是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显然对他这张引以为傲的脸充满了抵抗力——毫无印象。 这真是件伤人的事情呢。凰肆懊恼扶额。 终究是改了口道:“听说过。” 凝歌暗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不知公子贵姓?” 凰厮苦笑,公子? 这普天之下直到他这个人的,怕是再也没有人敢叫他公子的呢。 不过想起来凰家如今声名赫赫,但是却难辨忠奸,怕是一报上名号就要吓的人毕恭毕敬的,多无趣? 凰肆收了手里的折扇在掌心无意识的敲打着,正巧瞧见按水里浮浮沉沉的锦鲤,笑道:“姓鱼。” 凝歌眼角微抽,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有算命的天分了。 踏鱼而来就叫鱼公子。这名字还真是和凰家八子的奇葩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无意识的就看了一眼池塘,却是压抑这笑意道:“打扰鱼公子和王爷夜话。本妃这就告辞了,还请公子借个道。” 既然是听说过,那么也该是知道她是皇帝的妃嫔。凝歌着重咬住了本妃二字,却不料那凰肆却好像根本不在乎这回事一般:“娘娘既然来了,不如就一起坐坐?” 凝歌摇头:“不必,着急回宫里去。” “这么晚了……娘娘是从何处来?此时正是午夜值更的时候,外面遍布巡逻的侍卫,若是娘娘这样从曳香院出去……”凰肆敲打折扇的声音更甚…… 凝歌脚步一顿,竟然当真听见了曳香院外有打更的锣鼓声音。 心思一转,就毫不犹豫的准备绕过那池畔去亭中坐着,凰肆摇了摇头,前行几步把凝歌拦腰一抱就踏上了水面。 “你干什么?!”凝歌瞧着下面倒映着灯影的河面也不敢挣扎,只能紧紧的攀附着凰肆的肩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脚就已经脚踏实地的落定在凉亭前的青石板路上。 凤于曳端坐于凉亭之中,手边惯常放着他常用的七弦琴一张,只是腿脚在石桌下面紧绷着,摆着一种诡异的僵硬姿态。 见是凝歌,原本端着酒杯的手一抖,目光停留在凰肆揽着凝歌腰身的手上,隐约有暗沉的星光闪动。 凰肆挑眉,却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凝妃娘娘。”凤于曳开口,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要恭喜您晋封。” 凝歌一闪身离开了凰肆的控制,随口道:“托王爷洪福,好歹是回了长歌殿。” 凤于曳苦笑,拿起了靠在另一个石凳上的虎头杖给凝歌腾出面对湖水的位子,拿了一个青瓷杯子给凝歌满上酒。 “坐吧。” 凝歌犹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坐下了。 凰肆站在凝歌身后,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贴着胸口不断的摇晃,眯着眼睛看着凝歌和凤于曳之间有些生涩的互动。 这些年他游走在外,偶尔会和宫里的凤于曳有书信往来。不过是前些日子被凰家召回之时提前和凤于曳说了一声。 凤于曳修书一封,提及这宫中太后寿宴被闹的事情,这才说起来这凝歌。 凤于曳不过是寥寥几个词提过这个凝妃娘娘,不过说的是那日惊墨一曲闹了太后寿宴的事情。照理说要如此的利用凝歌,那么凝歌在他心中绝对也是占不了任何的位置的。但是如今看来凤于曳和凝歌之间的关系,似乎绝对不像是他说的那样简单呢。 凰肆想着凤于曳寥寥几行字句,却是和昨日里册封宴上见到的凝歌毫不相配。只是这不相匹配却是叫凰肆上了心,那凝歌若非是逼不得已,就是甘心被凤于曳利用。 他好奇的是,这个女人是如何在太后和凤于飞甚至是凤于曳这三个人中间奇怪的裂缝中存活下来的?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中毒事件 凝歌瞧着面前青瓷杯里清幽幽的酒,中有桃花沉浮,浓郁的酒香背后是一阵阵淡雅的花香。看来她是打扰了别人的好兴致,瞧瞧这酒都是极为上乘的呢。 “娘娘这三更半夜,不知道是从何处来?”凝歌和凤于曳都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一直坐在一边的凰肆开口问道。 凝歌顿了顿:“今日皇后娘娘给长玉宫里新指了一个太医,奈何左等右等不见人。所以回宫迟了。打扰两位雅兴,当真是嫔妾的不是。” 凰肆眼角微抽:“长玉宫?” 凝歌点头:“长玉宫。” 凤于曳脸上的冷凝忽然挂不住,瞧着凰肆悠悠然笑了出来:“说的那长玉宫里新晋的太医,可不就是你么?” “是你?”凝歌诧异。 凰肆手上的折扇啪的一甩,打着哈哈笑道:“这耽搁了去请平安脉的时间却等到了娘娘误入曳香院,横竖都是有缘。” 凝歌上下打量了凰肆,原本的好印象瞬间就折损了一半还多。 这人既然是要去长玉宫里的太医,岂不就是皇后的人。如今的凝歌只要听到皇后二字,浑身就不由自主的绷紧。空气里流淌着一种诡异的紧绷气氛。坐定在一边的凤于曳深深的看了凝歌一眼,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些微有些发白。 “那敢问鱼公子,你和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凝歌眯着眼睛这样问道。 若非是有关系有后台,怎么敢新上第一日就翘班,甚至还敢放新晋的贵妃的鸽子? 凰肆微微一个犹豫,瞧着凝歌神色之间的防备与厌恶心生疑惑。 但是转瞬又心情开阔,心知肚明。 凰九的行事作风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要了解个十之**,在这皇宫里树敌也是家常便饭。这凝歌倒是没有认出来他是凰九的四哥凰肆,只听闻是皇后新指的太医就已经如此的防备激动 若是叫凝歌知道他确确实实是凰家人,她该要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凰肆心中莫名的酸涩起来,忍不住问道:“娘娘这是和皇后娘娘……”凰肆话没说完,顿时感觉凝歌的眼神放空,隐约有摇摇欲倾的姿态,习惯性的探手就要去握凝歌的脉搏,却不料被凝歌一个抬手就闪了开去。 “娘娘?”凰肆皱眉。 凝歌手上的酒杯一顿,忽然觉得脑壳子里翻江倒海的疼。再瞧着凰肆那张脸似乎影影憧憧的变成了两张 ,心里压抑沉重的厉害,向前微微一个倾身,就有一口污血冲口而出。 暗沉的黑色血液喷的面前的酒杯小菜一片狼藉,就连凤于曳面前的素琴也不能幸免。 该死的,这酒里有毒? 凝歌恼恨的看着凰肆,转而无比失望的看向一脸茫然的凤于曳。 “你们……”不过是区区两个字之间的功夫,她眼前一黑就伏在了那冰冷的石桌之上。 那满桌子的黑血,甚至还喷溅道了凤于曳的身上。怎么看凝歌都已经是中毒之后香消玉殒的姿态了。 凰肆和凤于曳被眼前这个突发的状况惊了一惊,愣是在凝歌晕倒之后才反应过来。 “凝歌!” 凤于曳一个箭步就到了凝歌背后,把凝歌翻转过来就要抱回房中。凰肆低喝:“你这是疯了!你腿上都是银针,你这一动,那银针若是顺着经脉流淌,你是想一辈子瘫痪在床么?” “先进去。怕是中毒了。” 凤于曳眼神微闪,却好像是不曾听见凰肆的警告,打横抱了凝歌腾身几个起落就进了曳香院的主殿。 凰肆微微一个犹豫,端起了凝歌用过的酒杯,只能立刻跟上。 凰肆给凝歌仔细的诊脉,凤于曳眼神幽深,一手搁在膝盖上死死的攥着膝盖上的布料,脸上些微有些苍白。 为什么这么巧会在曳香院中毒? “是通心散。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药,也死不了人。服用这药的人看起来是和寻常人无恙,却不能沾染茶叶水和酒,否则就会有中剧毒的幻像。只是若是不能及时解毒,可就的成了剧毒了,这样说来这通心散也算是一门阴狠的毒药了,看来,这凝妃是有备而来呢。”凰肆深深的看着床上紧紧合着眼睛的凝歌,说出来的话也颇为无奈。 “何解?” “安心,这种毒药还难不倒我凰肆。否则本公子纵横天下,如何能活死人肉白骨?”凰肆无比自信的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眯着眼睛笑着,似乎丝毫也不曾把凝歌身上的毒药当一回事。 “倒是你。”凰肆继续道:“要小心为上。据我所知,这凝歌第一次闯你曳香院却出奇被救了下来。这次难免是要引脏水往你曳香院泼。” 虽然他和凝歌不过是几面之缘,也始终就也不肯相信凝歌会是伤害自己来设计他人的人。只是这深宫里高深莫测,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 凰肆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要知道凝歌若是成了第二个凰九,对于凰九对于凤于曳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对凝歌不过是有兴趣,但是对于凤于曳和凰九却是真实的情感所在。 凤于曳闻言终于忍受不住,胸口一震咳嗽了一声,连忙以袖口掩面,再看去,那袖口上竟然沾染了许多鲜红的血。 他下意识把袖口藏了藏,坚定道:“不会。她不会这么做。” 凰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凝歌身上,从广袖中摸出来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一颗碧绿的药丸塞进凝歌嘴里。 听闻凤于曳的话也只是正转开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凤于曳,提醒道:“曳,她是你的嫂子。且不是一般的嫂子,终究是这皇宫里的一颗棋子。” 凤于曳摇头:“ 我知道。” “那你!”凰肆惊讶,只是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音。 两人急忙收了声音,齐齐向着门口看去,来人正是凰肆身边跟着的小厮并着凤于曳身边的大太监一处,齐刷刷的推门而入,跪在了凰肆和凤于曳面前。 凤于曳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凰肆低斥:“放肆!一点规矩都没有了么?!” 跪地上的两个人顾不得那么多,连连向着凰肆和凤于曳磕头:“ 四爷,王爷,不是小的冒犯,实在是事出紧急。皇上正带着人赶过来,只不过百步的距离就要到曳香院了。” 这两人的眼光兜兜转转就落定在了尚且躺在床上的凝歌身上,又飞快的低下头。 他能来干什么?还是这大晚上的?就连两个下人都知道这趟的目的,凤于曳和凰肆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看向床上的凝歌。 说是有古怪呢,原来这戏码是在这里等着了。 凰肆的折扇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好笑道:“今日在下还以为来的正好,却不料来的不是时候呢。” 凤于曳捂着胸口站起来,端手而行:“正好看一场好戏。何乐而不为?” 凰肆扶额:“这些年和你和皇兄作对,也该适可而止了。” 凤于曳侧首:“你觉得我是在和他作对?” 此话音刚落,就听闻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原本就半开着的门此时来回撞击,发出吱呀吱呀的**,凤于飞的声音冷冷的传过来:“不是作对,是要置孤于死地才甘心吧?” 凤于曳微微一愣,脚下一晃却是岿然不动。凰肆冲着凤于飞拱手弯腰:“皇上万岁。” 凤于飞冷眼瞧了凰肆:“明国公闲适的很,入夜了还不曾安睡。” 凰肆眉眼上挑,弯出来一个无奈的笑容来:“承蒙皇上天恩,微臣得以安享这快活的日子。” 凤于飞冷哼一声,透过两人肩膀的缝隙就看向了内室,奈何内室隔着壁画屏风,如何都窥不见其中风景。 “不知皇兄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凤于曳明知故问。 此时从门口转出来一个神色忧愁的女子,仔细看去,竟然是昨日里册封大典上的长玉贵妃玉卿。 玉卿在看见凰肆的时候些眼光顾盼流转,隐约闪过一丝吃惊。只是那抹眼光实在是太快,快到叫凰肆以为是自己眼花。 分明是有些兴奋,只是为什么兴奋呢?凝歌说是从长玉宫而来,期间这玉卿也必定是在长玉宫的,不过是在曳香院多逗留了一会,怎么就巧合的叫玉卿和皇帝赶上了趟? 凰肆脸上带着笑意,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睫毛长长的遮盖住了瞳仁中的神色,叫人一时之间忖度不出这明国公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玉卿裙角微微浮动,三两步就到了凤于飞身边,对着凤于曳和凰肆深深一礼 :“裕王爷、明国公大人安好。” 凰肆笑:“贵妃这是在折煞微臣了。” 说是折煞,却不见这人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样,依旧是端着架子好端端的站着,手上一把描金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这样好端端的站着就自有一股子风流。玉卿暗忖凰肆这样的姿态,竟然是和那人像了个七分。 有钱人家的子弟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并且互相取道相像。凰家这样大的家族,从一到九,虽然性格迥异,也难免是有相像之处。 玉卿瞧着这样的相像,心中痛极。 微微后退一步,目光死死的定在凰肆的云靴上不敢动弹,心口一阵阵要窒息一般的疼痛翻涌着,修剪整齐的指甲死死的扣着袖口,才能免于痛呼出声。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巧合 许久,玉卿才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附于凤于飞耳边低语道:“皇上,确实是有人瞧见凝妃误入曳香院的。” 凤于飞冷冷的看了一眼凤于曳:“人呢?” 凤于曳淡淡的扫了一眼玉卿,挑眉道:“皇兄凭一面之词就断定人在我曳香院里?” “凝妃从长玉宫离开之后本应直接回长歌殿,当值的侍卫却说凝妃穿过一处花园去了曳香院侧门。此时不在你曳香院在何处?裕王,她可是你的嫂子。”凤于飞沉眸冷声提醒。 凤于曳不怒反笑,闷闷的出了声来:“看来今日你是非要在我这曳香院找到她不可了。不错,她确实来了,现在在本王的床上躺着,皇兄,臣弟的嫂子,难道不是应该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么?” 凤于曳的话习惯性的带了些许的嘲讽和不屑,神色挑衅,那样子简直是要看见凤于飞当面抓狂才会开心一些。 “你说什么?在你床上!”凤于飞咬牙切齿,脸色阴霾,手指关节捏的咔咔的一阵响,在瞧见凤于曳的神情时候却又在顺便恢复了平静。 凤于曳!总是能轻易的就撩拨起他隐藏的情绪。这些年他以撩拨他的怒气为己任,只要见面就只能不欢而散。 他们之间本该是互相依赖互相依存,何以到了互相仇恨的时候了么? 此时的凤于飞脑中闪过的全都是凝歌在凤于曳身下婉转求欢的画面,心中就好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沉沉的不能喘息。 为什么总是他?又为什么总是她?皇宫之大,多的是人潮翻涌,只是这两人为何总是要这样难堪的碰撞在一起? 凤于飞心中刺痛,只觉得失望之极!竟然抬手毫不客气就一巴掌就向着凤于曳甩了过去。 凤于曳如今很是满意凤于飞的情绪,竟然闭上了眼睛等着那即将到来的疼痛。却不料凤于飞那一巴掌在半途被凰肆的折扇微微一个格挡就化去了力道。 凰肆见凤于飞脸色不善,显然是动了震怒。他手上折扇的力道分毫不减,面上笑容如沐春风,道:“皇上,有话好好说才是。凝妃娘娘此时身体欠安,曳香院并无偏殿,合宫里能躺的只能是王爷的床。” “你闭嘴!” “你闭嘴!” 凤于飞和凤于曳难得异口同声,吃了哑巴亏的凰肆只得耸耸肩膀退后一步坐山观虎斗。 凤于飞这时候反应过来,一把抓着凰肆的领口沉声道:“你刚刚说什么?身体欠安?” “不敢瞒皇上,却是中毒了的。”凰肆接口,神色凝重,“今日凝妃娘娘确实是误入曳香院,不过是一杯酒下肚的功夫就口吐黑血,昏迷不醒。” 凤于飞顾不得许多三两步就进了内室,众人一处尾随,唯独留了玉卿孤孤单单的站在正厅,门外扬起一阵冷风,吹拂的两鬓乌发缭绕生姿,玉卿微微眨了眨眼,敛去了眸子里的担忧愧疚,松开了扣着衣袖的手指,长喘了一口气才缓步跟了上去。 凝歌安然闭目,确实是如凰肆所说昏迷了。凤于飞瞧着那安安静静的人心中有片刻的惊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侧坐在床边。 好在脉搏有力,生命迹象旺盛。看起来不过是睡着了。 玉卿连忙凑上去低声呼唤凝歌:“凝妃娘娘?” 岿然不动,显然是睡的深沉。玉卿探过凝歌的脉搏,松了口气道:“皇上安心,娘娘并无大碍。何况四爷这些年云游天下,却也是难得的妙手回春的圣医。解这点毒药还不在话下。” 凤于飞探手用食指扫过凝歌的侧脸,沉声道:“凝妃在曳香院中毒昏迷,你们还有何可说的?” 凤于曳冷笑:“皇兄刚好抓了个现行,臣弟自然无话可说。臣弟毒害妃嫔,欲行不轨,又加诸秽乱宫闱,这些个罪名皇兄认为可妥当?” 凤于飞冷冷的扫了一眼凤于曳,眉眼深沉,有暗流涌动。许久才一字一句道:“即日起,凝妃中毒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曳香院封禁,裕王凤于曳不得出正殿半步。任何人不准探视!来人!彻查曳香院酒水,若发现有毒立刻汇报!” 门口安静守着的侍卫齐声应是。 凤于曳却好像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冷冷笑道:“皇兄封不封这曳香院又有何区别?不如直接杀了臣弟来的了当!” 凤于飞抓着凝歌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又好似想起来些什么一样连忙放松。 凰肆连忙拉了步步紧逼的凤于曳:“裕王,适可而止。” 一直保持沉默的玉卿微微抬了抬眼皮,走到床边上小心的帮凝歌理了理衣衫,又体贴道:“皇上,久留在这曳香院对凝妃娘娘终究是不好。先回去再行论处吧。” 众人都能看出来凤于飞对凝歌心思厚重,凰肆张了张口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在瞧见凤于飞打横抱起凝歌的时候悠然闭口。 “明国公凰肆擅离职守,未尽太医职责,又系是有下毒嫌疑,关押天牢,择日审判。”凤于飞沉吟着丢了一句话,转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曳香院。 凤于曳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奈何被凰肆一把拦住,凤于曳身形一个不稳,手中的拐杖落了地,身子一滑就半跪在地上,死死的盯着来回开关的门扇,“噗”的一声就吐出一口鲜血来。 “曳!”凰肆探手一把攥住凤于曳脉门,眉头紧锁,又转而一把拉开了凤于曳耷拉在身上的白袍,隐藏在衣服里面的小腿强自支撑着,那上面的裤脚已经被撸了上去,露出了膝盖以下一大截苍白羸弱的腿肚子,只是那腿上隐约有许多个好似被针扎出来的圆点,衬在那苍白皮肤上无比的碍眼。 凰肆沉吟:“分明叫你不要动,这银针如今尽数被你吸入经脉血液里,要取出来费工夫不说,你这腿日后怕是没有的治了!”凰肆不敢耽搁,连忙以两指一并,在那小腿上飞快的一滑,就隐约可见皮下有袖长的银针形状鼓了出来,凤于曳浑身剧烈的抖了一下,不可抑制的仰头压抑着要**的yuwang,很快,按小腿也随着凤于曳的动作剧烈的在发抖。 此时来羁押凰肆的官兵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有默契的后退一步静静等着。 凰肆把流窜在血液里的针都逼到凤于曳的腿腹上,一些银针上行经脉,几乎侵袭到了心脉。凰肆眼神幽深,猛然就分了神想起了凝歌的倔强和无助。 就是这样的女子,叫一向在这深宫里冷心冷肺的凤于曳不顾性命。凤于曳要这腿康复,只是为了那女子却可以连腿和性命都不顾了。 他们之间总该有些不能言说的事情。 凰肆这样想着,手腕上一翻,从凤于曳的胸口下方逼出一根银针来,微微一晃就打在正对面的红木雕花的门上。 “唔……”凤于曳痛呼一声,以双手撑地,险些就要晕倒过去。 “幸亏你是性命无忧,抱着她难道就什么都可以忘了?”凰肆沉声斥责道。 凤于曳死死咬着嘴唇不出声,只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两个坐在地上的人就已经冷汗透背,尤其是凤于曳,整个人就好像是被大雨淋湿过一样的狼狈。 奈何他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感受着那银针流窜的疼痛感,抽丝剥茧。 不过是不经意之间闯进身体里,等到剥离出来的时候却是那样的疼。 这不正是凝歌么? 凤于曳昏昏沉沉这样想着,只感觉凰肆最后一个发力在脚腕上一拖,如骨髓崩裂,又如经脉尽断,疼的他眼前昏花,一个趔趄就昏倒在地。 “曳?王爷?”凰肆俯身晃了晃凤于曳,凤于曳身子微微晃动一下,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凰肆:“救她。”不过是简简单单两个字之后,头一侧又昏了过去。 “谁?” 凰肆抹了额头上的冷汗,见凤于曳又痛昏过去了,又忙着把凤于曳拖到床上,帮他盖被子的时候却发现那被子下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小盒子。 精致的玄铁盒子上雕刻这繁芜复杂的花,花瓣和花蕊都清晰可见。又辅以淡雅的色彩细细描绘,当真是绝妙无双。且一看就知道是女子之物,莫不是装着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 这床上躺着的人除了凝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这盒子也定然是从凝歌身上掉落下来的。 刚才凤于曳说救她,说得是谁?那个凝歌么? 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凰肆这样想着,只心思一转,飞快的趁着给凤于曳盖被子的空闲把那盒子敛入袖中,站起身来时候可以掸了掸那不曾招惹尘埃的袖口,对着身后准备押送他的侍卫闲散一笑:“走吧。” 两个侍卫一愣,又很快对凰肆拱手:“四爷,得罪了!” 凰肆摆摆手,迤逦着一袭紫色长衫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去了天牢。那样闲散的姿态看在众人眼里,却好像他根本就不是去坐牢,而是去天牢里探望就不曾见面的老朋友,就连那嘴角的笑意都不曾收敛过。 奈何曳香院的事情终究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凰家四子被羁押天牢是件大事,并那昏迷着的凝歌都还没有寻出个缘由来,这后宫注定要掀起一番云雨来。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清醒之后 长歌殿。 凝歌回去不久就有清醒的迹象,恍如一梦之间,睁开眼睛就瞧见玉卿手里拿着一块纯白的毛巾,正俯身过来给她擦拭。 见凝歌清醒了,玉卿微微一愣,面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来,温热如九天暖阳,叫凝歌茫然的心思瞬间就有了一丝光亮。 “玉卿?” “可算是醒了。太医总说你身体无大碍,但是又不见你清醒,可急煞了皇上和我了。娘娘想吃些什么,我叫御厨房去做去。”玉卿欣喜道。 凝歌扶额坐起身来,连忙摇头,“不必了。皇上呢?” 玉卿脸色沉重,叹息道:“你这一睡,可是急坏了皇上。正追本溯源去查中毒的缘由,这时候怕是在皇后宫里了。” 凝歌一惊:“皇后?” 她努力的回忆起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不过是误入曳香院之后,喝了一杯酒就没了意识。到底是那曳香院的酒有问题。 只是凤于曳和鱼公子分明就是无意中发而且现她闯入,又怎么会害她呢? 她记忆里最后的片段清清楚楚是在曳香院,怎么会和皇后宫里牵扯上? “玉卿,裕王爷如何?”凝歌茫然瞪着眼睛道。 玉卿润了润嘴唇:“皇上把裕王爷关了禁闭,如今情况如何只有裕王爷自己知道了。好在是曳香院没有查到什么。只是娘娘深夜滞留曳香院,终究要落了个不好的名声。幸亏有中毒的事情挡着,曳香院也不过终究是不能摆脱嫌疑,所以一直封禁未解。” 凝歌想了想,推开面前的被子下床:“还有一个人呢?”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还有一个鱼公子才是。 玉卿自然的拿起一边的衣服准备帮凝歌穿戴,唤月不在,玉卿依旧是充当着伺候凝歌的角色,凝歌看着玉卿的神情总是有些别扭,索性也就顺着玉卿的手在穿衣服。 “您是说明国公凰四爷么?你瞧瞧,他就是那天皇后娘娘指到长玉殿服侍我怀孕的新太医,却不想兜兜转转还是叫您遇上了。” 凝歌浑身一震,如遭雷击,拔高了声调反问道:“你说什么?你说的是明国公凰四爷?” 那所谓的鱼公子是凰肆,真真切切的凰家人。 怎么可能? 玉卿扶额蹙眉道:“怎么忘记了娘娘从没有见过那凰肆。” 凝歌攥住了玉卿:“是不是为此才怀疑道皇后宫里去?” 玉卿微微一愣,终究是点了点头:“皇上很生气,追本溯源,彻查你今日去过的地方。我的长玉宫是不成问题,问题不是曳香院就是皇后的坤宁宫。恰好您在曳香院中毒晕过去之后明国公也在,皇上以为嫌疑,已经羁押在天牢中。只等事情水落石出的时候再行处置。” 凝歌皱眉:“被羁押了?” 那岂不是凤于曳也受牵连? “裕王爷呢?” “裕王爷被关了禁闭,不过裕王本就一直被关在曳香院甚少出门,关禁闭和不关也没什么区别。皇上照旧是对裕王格外宽容,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也并没有惹得多少非议。” 玉卿话刚落音,见凝歌又要说话,连忙笑着开口作不经意状转开了话题:“此时坤宁宫一派混乱,也要够皇后娘娘忙活的了。” 凝歌沉默,若是皇后真想杀她,若是凰肆当真是凰九同党,她现在根本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陷害她的人手下留情,说不清楚到底算是仁慈还是另有所图。 只是一回想当时的情景又觉得心中惊悚,她在这后宫里若是脱离了凤于飞就什么都不是。卑微如一只蝼蚁,只要别人稍加碾踩,就会变成一团浆糊。 “玉卿……坤宁宫的毒药是在哪里搜到的?”凝歌问道。 玉卿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才道:“昨日里长笑手底下的丫鬟偷懒,隔日的茶水残渣浇在了一株海棠树下。太医验过那茶叶渣滓上确实是和您中的毒同种。只是您在皇后娘娘宫里不曾饮水,所以不曾复发。却不料到了曳香院饮酒催化了毒药,幸亏解毒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您真是吓坏皇上了。” 凝歌侧首:“茶水渣滓?若是知道那茶水中有毒,皇后必定会另作处理消失灭迹。” 她总是觉得玉卿今日似乎是在躲避她什么,但是仔细一想,玉卿如今是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断没有要设计她的必要。 只是她总是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哪里不对,彻查坤宁宫,羁押凰肆?因她而起?这算是什么道理? 她昏迷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出于一个杀手的直觉,对于自己有威胁的东西,第六感向来都要很灵验。凝歌狐疑的看了玉卿一眼,猛然想起什么来,探手在身上一摸,发现原本放在身上的唇膏小盒子不翼而飞了。 她眨了眨眼睛,试探道:“我昏迷多久了?” “娘娘,不过是一夜而已。通心散并不是什么剧毒,加上明国公解毒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玉卿道。 凝歌蹙眉,盯着玉卿道:“玉卿……你给我的脂粉盒子似乎不见了。” 玉卿一愣,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一顿。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也不过是飞快的扫了凝歌一眼就道:“娘娘可曾记得放在哪里了?再仔细找找?” 凝歌伸手有把自己身上所有能掖东西的地方摸索了一次:“分明是记得放在身上的,一直惦记着呢。却不曾想醒来就不见了。 玉卿脸上的表情些微有些不自然,看这凝歌眼神复杂,一时之间竟然就走了神。 “你在想什么呢?”凝歌伸手在玉卿面前晃一晃。 玉卿尴尬的笑了一声:“哪里,我只是在想这样的东西我那里还有一盒,若是娘娘喜欢,便送与娘娘就是。” 凝歌眨了眨眼睛,没有放过玉卿脸上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闻言作欣慰状:“那才好,我还可惜呢。” 不过是区区一个盒子,玉卿显然是有些紧张。 凝歌仔细回想了一遍,不过是一夜的功夫,能去的地方屈指可数。不是在曳香院就是在长歌殿,但是若是丢在宫里某一处,那盒子里若有文章可就麻烦大了。 “自然。”玉卿似乎松了一口气,很快,面上就绽开一个笑容,弯下腰来给凝歌系裙子上的腰带,手指灵巧的一动,就见一个蝴蝶结翩然于腰间,湖蓝的绸带迎风而动,栩栩如生。 “玉卿,是你带着皇上寻去曳香院的么?这次我逗留曳香院,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凝歌敛了眉眼瞧着身上那灵动的蝴蝶结,作不经意状问道。 “娘娘放心,此时大家都在忙着议论明国公凰肆爷被羁押的原因,谣言版本一夜之间变了几次,终究不见一个靠谱的。太后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顾暇这些小事?”玉卿低声笑着,领着凝歌坐下帮凝歌绾发。 “不必要为我绾发,如今你都是贵妃了,叫你帮我穿衣已经是逾距了。”凝歌推辞道,探手握住了玉卿的手腕,只听得脉中翻滚,快速强劲。 脉搏连着心跳,而玉卿不曾剧烈运动,若非紧张,何以要心如擂鼓? “娘娘见外了。”玉卿微微挣扎了一下,凝歌也就没什么意见的放开了手。 长发婉婉转转的在那一双素手中转动,凝歌瞧着铜镜中的玉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玉卿的心情分外的好,倒是没有半分因为她中毒担忧的模样。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竟然没有了契合的话题,屋子里安静的厉害,只余下衣服互相摩擦时候的声音来回的响动。 分明是如蝇语一般的声音,却偏生如惊雷一般叫人心中不舒坦,竟然是连有人进来也不自知。 “小小一个妃嫔,竟然用的起贵妃来给你穿戴梳洗。凝妃这是在藐视皇恩么?” 说话的人面容冰冷,扶着门框迈进门来,正是此时该在坤宁宫的皇后凰九。 凝歌和玉卿微微一愣,连忙躬身行礼。 “娘娘昨日里身体亏空,今日浑身乏力,臣妾不过是帮忙绾发罢了。”玉卿解释道。 凰九瞟了一眼玉卿的端庄,淡淡道:“你倒是心思大度,皇上娶了你是我凤翎国之福。他日定然能好生教导你腹中皇子,为国效力。” 玉卿只在听见那句凤翎国之福的时候身子微微晃动一下,面上笑容不变,去又多余出几分仇恨冰冷出来。 不过是低着头尽数敛去不曾叫人发现,凝歌知晓玉卿苦楚,之前对于玉卿的怀疑柔化了许多,只偷偷拿手探出袖子轻轻拍在玉卿放在腰侧的手上。 玉卿动了动,身子蹲的更低了一些。 凰九则好像不曾看见两人之间小动作一般,径直错过了半曲着双膝的凝歌和玉卿挥洒那正红的凤袍就坐定在长歌殿的主位上,精致的护甲在桌子上微微一磕才道:“这长歌殿的茶几凳子都该换新了。” 凝歌和玉卿很是尴尬,竟然不知道该要起来还是继续这样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玉卿眼珠子一转,脚下交错一晃,险些就摔倒在地,亏得凝歌一个探手就揽住了玉卿的肩膀才算是勉强挽回了一些倒下去的颓势。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通牒 “玉贵妃,您没事吧?”凝歌问。 玉卿颇有些虚弱的摇了摇头,“妹妹,无妨。不过是怕你站久了,这肚子沉的厉害。” 凰九看在眼里,冷笑道:“起来吧。倒是辛苦了玉贵妃了,凝妃妹妹中毒昏迷,本该是本宫亲力亲为亲自照顾的,却不料是叫你一个大肚子来回奔走。当真是本宫的不是了。” 凝歌和玉卿面面相觑,对于凰九今日来的目的不明就里。 “既然你们都在,本宫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凝妃妹妹今日中毒,无故牵连到本宫的坤宁宫。妹妹聪慧绝顶,自当能纵览全局洞察事情真相。本宫倒不是想追究什么,奈何家兄第一日进宫就被羁押天牢,至今不得出。凝妃,本宫这个四哥初入朝堂,这个下马威未免太狠了一点。他不过是想做个太医罢了,若是有人敢把主意打在四哥身上,本宫断不会善罢甘休!”凰九说话绵里藏针,一双凤眼一瞬不瞬的定在凝歌的眼睛上,不给凝歌半分退后的机会。 这般的咄咄逼人,不肯轻易让步,显然才是凰九真正的面目。 凝歌不满的皱眉,心中疑窦重生。 凰九的意思很明显,这次的下毒事件根本就是她在自导自演的一个苦肉计。只是她如今却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清境况。 “娘娘,妾身相信皇上公正,定会还任何一个无辜人的清白的。”凝歌含糊其辞,只能把皮球暂时踢回去。 凰九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到了门口又忽然顿住,头也不回的说道:“这皇宫内外倒是没有本宫看不穿的事情,妹妹还是好自为之吧!后宫之事不涉前朝,若是明国公有半分闪失,凰家势必追究到底。” 凰九声音冰冷如冰窟里面刚起上来的冰块,硬邦邦的就冲着凝歌和玉卿丢过来,此话只说的凝歌和玉卿脊背发冷。 “娘娘慢走。”凝歌躬身目送凰九扬长而去,门外日光正好,闪的凝歌眼前心底都一阵昏花惶然。 这厢凰九刚走,玉卿站起身来冷笑道:“我瞧着倒像是狗急跳墙,自投罗网。” 凝歌摇头,认真的看了一眼玉卿:“皇后高高在上,如今的意思已经算是在恳求我放过凰肆。这凰九虽是心思阴狠,对这个四哥倒是爱护的很。” 玉卿蹙眉道:“凰肆是凰家人,势必是和凰九一伙的。凰九把那清高孤傲的凰肆能弄进宫来,还安插在我身边,显然是对我的孩子图谋不轨。即便这不是凰肆的错,我们总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凰肆扳倒。否则我母子日后安全堪忧,我睡觉都不得踏实。何况都是凰家一脉,没有一个好东西,除掉凰肆,就等于斩断了凰家一个臂膀,何乐而不为?我等只坐山观虎斗就是。” 凝歌挑眉:“可是我听琪和公主说这凰肆是凰家唯一澄净之人,周年游走在山水之间,性格豁达的很,若是甘心为凰家权势所用,何苦要离家出走?玉卿,两虎相斗,其中一个可是你哥哥。” 能和凤于曳成为至交好友的人,总不会有什么大恶之人。只是凝歌敛了眉眼低头瞧着自己的指尖,后半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去。 玉卿显得有些激动:“这次皇上为娘娘不顾一切,总是要有些把握才会对凰家下手。娘娘的意思是你终究要顺着凰九的意思救下那凰肆?这是疯了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皇上都不准备放弃了。何况这次你误入曳香院的事情被压制下去,完全是因为皇上调查坤宁宫和曳香院的力道较大。事情总要有一个交代不是?如今太后都保持沉默了,娘娘这是要为难皇上么?” 凝歌不明就里的看着面前瞪大了眼睛的玉卿,甚至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说什么?因为我?” 玉卿眼神一闪,解释道:“娘娘中毒,皇上甚是忧心。” “但为何要冤死无辜之人?” 玉卿听闻无辜二字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又猛地放大,茫然的看着前方,声音有些颤抖,一个趔趄就后退一步:“他们无辜,那我林家那一百三十七口人何辜?” 一说到林家,凝歌心里所有的纠结都瞬间化成了内疚,抿唇不做声。 只是心里除了内疚还有一种不能压制的冰冷,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瞬间就在心底凝结成冰,冷的凝歌整个人都僵硬了。 “玉卿,你可曾想过,若是顺着你的意思把皇上和凰家逼入真正的对立局面的代价是什么?” 玉卿擦了擦眼角,极力煽动道:“娘娘,这是他们最有应得。难道你忘了你昨日里还身中剧毒吗?” “你说凰肆是太医,那么我的毒是谁给我的解的?” “自然是凰肆。” “他要害我,何以又要救我?” “他……他……”玉卿无言以对,瞧见凝歌目光炯炯,才知道自己一字一句都已经在她算计之间,她结巴了好几个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气的背过了身子不肯做声。 这些理论本身就自相矛盾。处处都存在漏洞,真是不明白凤于飞和玉卿两个人到底是凭着什么支撑着一个连当事人都不愿意相信的缘由的。 是了,她昏迷在床,对于凤于飞调查坤宁宫和曳香院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事情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想也知道这件事情必定是事无巨细证据齐全,即便是事实和理论互相违背,他们还要一意孤行,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一般。 凤凰两家经久对立,但是凰家几乎掌控着整个朝廷,把持着凤于飞一半的皇位。凝歌不知道凰九为何不愿意与凤家撕破脸皮,只是她屈尊来长歌殿警醒却是给了给凝歌一种奇怪的错觉,就是她中毒根本就是被人设计来绊凰家一脚的,还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被人利用。而那个利用她的人可能还是如今心心念念想要除掉凰家的人。 不是玉卿就是琪和,甚至还有可能是凤于飞。 凝歌心中凄惶,挺直了脊背下意识就离了玉卿远一步。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不想是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否则在这深宫后院里面,她到底该要选择相信谁呢? 分明是在曳香院中毒,矛头却都扭曲了方向直接指向了毫不相干的坤宁宫,这样拙劣的计策在皇宫里死一百次也不够。 凝歌这样想着,心思沉了沉,还是决定要去见一见那天牢里的凰肆。无论如何凰肆都不能动,此时凰家八子五子在京都,凰肆被羁押凰家不会没有行动。凰九来警醒她不过是第一步,若是凰家愤然而起,凤于飞当要如何? 凤于飞准备好了么? 若是准备好了,何以还要册封玉卿? 她神色复杂的扫了一眼玉卿,正瞧见玉卿情绪激动,整个人都绷紧了的模样,连忙道:“你不要激动。对孩子不好。” 玉卿眼神一暗,长喘了一口气背过身去。 玉卿的肩膀羸弱的好像背不起任何的东西,不过是两句话的缘故就已经浑身在发抖。凝歌自主的就排斥脑子里的想法,玉卿心里有事,而且是和如今凰肆入狱的关系有关。 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凤翎国的天牢矗立在皇宫一角,和皇宫只有一墙之隔,高墙送入云霄,汇聚于云顶有一尖锐的塔顶,上面供奉着降魔收妖的神兽。 越往上,关押的人也就越重要。只是不知道这凰家四爷是属于什么样的人物呢。 唤月搀着凝歌的手撑着凝歌有些虚弱的身子,正瞧见那天牢里走出来一抹明黄,在看见凝歌的时候却忽然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唤月连忙低头提醒凝歌:“娘娘,是皇上。” 凝歌收了仰望的目光,正瞧见凤于飞带着长彦一众侍卫缓步而来。也就顺手撒了唤月的手向着凝歌走去。 凤于飞背着手,眯着眼睛瞧着日光下的凝歌。正是初冬时候,唤月体贴,给凝歌披了一件光面百鸟争春的斗篷,正给这萧瑟的秋色添了一些温暖。 只是一思及凝歌依旧和凤于曳纠缠不清,心里就一阵阵的钝痛,头顶上更如笼罩了一层乌云一般不见天日。 凝歌见着凤于飞,如隔三秋,却见那人面若冰霜,明明不过是在对面几步的距离却生生如隔天涯海角。 “皇上万安。”凝歌行礼。 凤于飞抬了抬眼皮,瞧见凝歌苍白的脸色淡然道:“凝妃大病初愈。何以不在长歌殿休息,反而跑到天牢来了。” 凝歌顿了顿:“今日皇后娘娘来了一趟长歌殿,说明国公因妾身缘故羁押在天牢。皇上,这其中恐有误会,妾身不过是想要见见明国公问个清楚。” 凤于飞冷哼:“明国公归朝不过两日,却和你感情甚笃。当真是一桩稀奇事。” 凝歌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那日误入曳香院是事实,叫外人看来还以为是之前和凤于曳的旧情为了,每日去私会呢。看着凤于飞如今这个样子,凝歌忽然就想起凤于曳,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有没有为了这件事情受到牵连?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探监 “怎么?无话可说了?”凤于飞讽刺,眸色一点点转深,手指无意识捏紧,恨不能一个用力就把眼前的女人掐死。 为何她就不能多说一句话来解释解释,起码是说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曳香院,至少是不会辜负他对她的信任。 但是凝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却是叫凤于飞心中无比的恼火,怒气一点一点的在酝酿,只差一个缺口就等着爆发了。 “皇上,我和裕王爷身家清白。和凰肆爷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凰肆爷没有道理要陷害臣妾,皇上明鉴。”凝歌微微叹息了一声就放低了姿态。 凤于飞手指微微放松,心中醋意翻滚:“若非是玉卿一路寻你踪迹找到曳香院,你是想在曳香院做些什么?” 凝歌一愣:“玉卿?” 玉卿跟踪她么?她为什么不知道? “是,玉卿发现你没有回长歌殿,一路带着孤找到了曳香院。你中毒昏迷,追本溯源,是在你白日里待过的坤宁宫里找到通心散的药末。你可曾想过,你中的若非是通心散,你是想要从前的事情重演吗?”凤于飞冷冷斥责。 凝歌无言,自知凤于飞说的从前的事情就是之前在长歌殿**催情的事情,当下脸上涨的通红,恼凤于飞口无遮拦,蹙眉转身:“皇上多虑了。妾身不过迷路误入曳香院。既然查明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缘由,那凰肆爷却是无辜的。皇上何苦为难凰肆爷,有什么怨恼,只管冲着妾身来就是了。” 凤于飞甩袖:“无辜?” 她可知那凰肆是什么人?可是凰家四子,是凰家的中流砥柱之一。若非是用凰肆压着,光是她逗留曳香院的罪责在太后那也是够受的。这等一箭双雕的事情,她却只以为他是在为难凰肆? 那他所做的一切呢? 依旧是如同当年破坏大坝挽救琪和一样的幼稚吗? 凝歌毫不畏惧,直直的就看向凤于飞的眼睛:“是的。无辜。” 凰肆不过是她未知的鱼公子,不过有杯酒情分。即便是那杯酒叫她昏迷不醒,终究是念及了那凰肆如琪和所说是纨绔浪子,和凤于曳情同手足。 她想扳倒皇后,奈何背后毫无靠山,凤于曳虽不相往来,但终究是一朝王爷,必定还会有用武之地。一不能开罪凤于曳,二不能把凤于飞引入局中。 凝歌此时心急如焚,凤于飞却不知为何固执不改,甚至还气恼异常。 凤于飞哪里知道凝歌的想法,只觉得凝歌是罔顾他的心意一心维护凰肆,咬牙切齿道:“不准见。” 凝歌毫不犹豫的屈膝一跪:“妾身必须要见。” 唤月连忙跟着跪下来,带着哭腔道:“娘娘,通心散虽浅,您的身子终究是亏空了去,这天气寒凉,您……” “唤月,退下!”凝歌低喝一声,固执的看向凤于飞:“皇上,妾身有权利知道让自己受伤的嫌疑人说辞如何。您已经一口咬定下毒的是坤宁宫,何以牵连曳香院?” “全都给孤退下!”凤于飞低喝,惊的长彦惶然 惊醒,一把挥退了身边跟着的所有随从,把空间留给了凝歌和凤于飞。 凤于飞冷冷的看着凝歌,心中只有说不尽的失望和痛心,凝歌倔强,不能弯折半分。他的隐忍正在慢慢崩溃,一点一点的裂在凝歌双膝之间。 只是凤于飞不甘心。 她为何总是看不清! 凤于飞心中痛极,猛地俯首一把扼住了凝歌的下巴:“你觉得孤为何要牵连曳香院?为何要羁押凰肆?凰肆是皇后的亲哥哥,你中毒之时正好他也在,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巧合了么?” 凝歌摇头:“我和凰肆爷不过是点头之交,哪里有半分巧合?” 凤于飞恼的一把推开了凤于飞:“那么孤问你,那日玉卿册封宴上,你在后山和何人幽会?凝歌!孤信任你,却不代表要纵容你。你这等水性杨花,当真是缺男人么?” 凝歌一愣,忽地想起来那日册封宴上,醉酒迷糊的时候在后山是被人强吻的事情,连她自己尚且都不知道那人是谁,何以知道那日强吻她的是谁? 只是不管是谁,落在别人的眼光里终究是在和私下约会,这在宫里是禁忌大事。这其中若非是有人存心周旋,她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她颓然倒在地上,“你跟踪我?” 凤于飞冷哼:“孤没有心思去跟踪你。只是这宫里多的是想要你性命的人。孤的嫔妃在后山与男子幽会,如今孤要处置这匹夫,你还敢跪求?” “什么?!”凝歌惶然。 那日假山后的人是凰肆? 难怪在曳香院初见的时候凰肆问的是:“是你?” 原来他是早就见过。 凝歌思及那已经丢了的玉佩,并那充满疑窦的胭脂盒子一起,如今不知道身在何处。 只是凤于飞却像是猜中了凝歌的心思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凝歌眼前一阵晃荡:“你是不是在想这个?这凰配自来与凤家成对,凰家八子各执一块。这玉佩背后刻着姓名字号,你看清楚这凰配后面刻着的肆字,天下除了凰肆只此无双。” 凝歌的意识只定格在凤于飞手里摇晃的凰配上,上面如凤于飞所说,雕刻的是一个飞龙走凤的草字“肆”。 “怎么会在你这里?”凝歌惊讶的抬头看着凤于飞手里的玉佩,且不说他说的什么,是这块玉佩自从那夜里落定在凝歌手里的时候就不曾看过,甚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玉佩上雕刻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凝歌惶然大悟,抬头看着凤于飞道:“是玉卿给你的对吧?” 本来也一直都是贴身放着,怎么会一夕之间落在凤于飞手里?仔细一回想,这期间能近身接触她的人莫过于玉卿不可。 那晚她看见的那个人影果真是玉卿? 凤于飞盯着凝歌,却并没有否认。 事情瞬间就明朗开来,凝歌总算是明白为何这件事情的始末一直有玉卿参与了。也终于知道了玉卿的躲闪是为何。 凝歌甩了甩头,收了神智看向凤于飞道:“那日在假山之后我喝醉了酒,明国公好心搀扶我一把,何况当时我也并不知道那人就是明国公,只是这玉佩落在我手里,我也不过是放在身上不曾看过,如今被交到皇上手里,必定是另有所图。皇上明察秋毫,定不要莽撞行事才好。” 凤于飞收了手里的玉佩冷哼道:“你说孤莽撞?还是在躲避事实?你还要狡辩?点头之交?杯酒情义?凝歌!若非念你是玉珑国公主,尚且于孤有用,你以为孤会纵容你这等水性杨花的女人留在皇宫?!” 凝歌脑中闪过一道惊雷,只定格在凤于飞说的那几个字上。 她的存在终究只是为了有用? 她以为他们是相爱相杀,现在看来只能是互相利用吗? 所有的温柔美好,抑或是抵死缠绵都是假的么…… 凝歌瞬间就尝到了心如死灰的滋味,凤于飞的霸道温柔被上了枷锁,原本是强加在凝歌身上。如今却是咔哒一声打开了,枷锁落地,凝歌却只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伏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存在于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一缕本不该出现的异世魂魄,如今为了秋少的仇恨,为了偿还玉卿的债费尽心力,隐忍紧绷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箭。 只是弓箭拉的太久,终究是觉得心力交瘁。 而凤于飞,偏生就是那弓上箭,原本是她最需要的利器,却不料这弓绷久了,竟然就和箭磨合的难分难舍,稍有摇晃就痛不欲生。 她的心里苦苦挣扎着,嘴里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了酸涩的好似滴落了整罐的醋,却硬生生是落不下半滴泪来:“皇上……玉珑国不足以强势到和凤翎国为敌。妾身卑微如蝼蚁,承蒙皇上恩宠苟延残喘至今。”她苦笑着,笑容苍白的有些吓人,又微微闭了闭眼睛:“妾身玷污君恩太久,皇上既然坚定妾身离经背道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妾身听凭皇上处置。但请皇上断不要冤屈无辜之人。” 凝歌重重的在凤于飞脚下叩首,只感觉自己卑微如蝼蚁。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心灵上要高于这些古代人,不卑微于这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那一块玉佩,在别人眼里板上钉钉的事情却是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凤于飞也是接连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看不懂凝歌倔强,也看不懂凝歌此时的冰冷铿锵。 她从来不曾卑微至此,即便是在天牢里垂死挣扎的时候也不曾向任何人卑微俯首。 如今她不解释就是默认吗?默认之后还要独自承担所有吗? 该死! 他怎么会渴望她的真心,她不过是为了求得留在深宫里才会爬上他的床,甚至以药催情,即便是性情与从前叫他倒胃口的凝歌完全不同,但是也改变不了她在利用他恩宠的事实。 “我可以帮你。”她曾经说过。 如今在他眼里被视为承诺一般的话都不过博取恩宠的手段? 正文 第八十章 变故 “孤以为你会与众不同,却不料你甘做粪土。凝妃。”凤于飞背着手,脸上都是高深莫测,许久才道:“孤不会叫你死。还会叫你好好的活着,叫你好好看你的玉珑国如何覆灭!” 凝歌脸上肃然,在凤于飞的斥责之下竟然慢慢的冷静下来。 在初遇凤于飞的时候,他就是个易怒的君王。只是从前他越愤怒她就看得愈加的开心,思及往昔,不能回首。 与众不同? 即便是有多与众不同,她也终究是孤身站在这宫里的女人。 凝歌脸上端看不出半点表情来,甚至不曾为凤于飞的话有一点的变化:“妾身嫁入凤翎国之日起,玉珑国荣辱就和妾身无半分关系。皇上心知肚明和亲的公主会有多大的分量,何苦自欺欺人。”凝歌咬牙,“不过,妾身倒是想问皇上一句实话!” “说!” “您现在有多少力量能和凰家抗衡?” “这是朝堂上的事情。你身处后宫……” “臣妾替您说吧。”凝歌截断凤于飞的话,“您若是有足够的力量和凰家抗衡,不必要牺牲林家,不必要册封玉卿。只是你固执以臣妾中毒的小事与凰家对立,羁押凰肆,与皇后娘娘翻脸。妾身相信皇上这些年辛苦经营都会灰飞烟灭。” 此时的凤于飞就好像是**裸的一具身体站在凝歌面前,透过那双清幽幽的眸子连五脏六腑都不得隐藏。 他不曾跟她说过任何事,但是她心思通透无所不知。 只是分明什么都知道,又为何要屡次做这些违逆他的事情? 背叛,当真在他身上还不够吗? 凤于飞恼怒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凝妃,长命的人都是无知的。” 凝歌苦笑:“皇上错了,长命的人该是心无挂牵,不是无知,是故作无知。您既说情深不寿,那妾身甘做尘土。” 凝歌扭曲了凤于飞话里的意思,说的别有深意。 凤于飞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你……” “皇上,玉卿因仇生恨,迫不及待要祛除凰家,心思难免有漏洞,且不论她是如何把东西安置到坤宁宫,再论她如何引了脏水顺手泼就凰肆想要一箭双雕。但是您觉得凰家五子固守京都,您成全玉卿她还能安然存活吗?” “你一开始就知道?”凤于飞忽然松了口,皱眉道。 凝歌摇头:“不,我只是觉得皇后没有那么愚蠢。否则,如何在这后宫安然这许多年?皇上若信妾身,妾身当要进去和凰肆爷说两句话。” 凤于飞心中一顿,抿唇道:“你还要见他?” 凝歌坚定道:“必须要见。” 凤于飞一愣,没有料到凝歌固执至此,心里的酸涩更甚,冷冷甩袖道:“后宫不得干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孤说不准,那就不准。” 凝歌抬眸:“皇上这是隐晦了什么不可得知的事情?”微微一顿,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蹙眉又道:“还是皇上不顾贵妃娘娘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危了?” “你是在威胁孤?” 凝歌俯首:“妾身不敢。” 凝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凤于飞的软肋,但是玉卿却一定是凤于飞的软肋。 并着玉卿肚子里的孩子一定都是有故事,只是到如今还不曾有人把这故事说给凝歌听。凤于飞给凝歌的感觉就好像是他亏欠了玉卿一条性命一样,要不顾一切急着去偿还。 他们之间除了是亲兄妹,还会是什么呢? 凤于飞只是定定的看着跪地地上的凝歌,想起她小产之后不曾好生保养,又因秋少之死忧伤过度,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如今这是为别人跪着,当着不疼么? 什么时候这样的好,才会均匀的分一点给他呢? 凤于飞静默许久,抬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天牢之塔,忽然无奈的笑了出来:“凝歌,你叫孤拿你如何?” 你要我信你,可是总要出些叫人不能接受的意外抨击那样的信任。 可是若不信你,看着你这样坚毅的侧脸就会心生错觉。 大概这皇宫里太多墙头草,连这样的坚定也变得难能可贵。 可是,那也只是你而已。 可是你不知道。 凝歌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都敲进凤于飞心里:“请皇上相信,我所做的一切,目的和皇上相同。” 凤于飞瞧着跪在地上腰板笔直的凝歌,眼角微微下塌,隐约有疲惫之感。忽然笑了出来:“相同吗?” 凝歌薄唇抿成一线,坚定道:“一定相同。” “孤……信你。只是他日若叫孤信任碎了,定然不复。” 长风起,带着额前的几缕长发拂过眉眼,生生就敛去了眸中的压抑。那一身耀眼的金黄在阳光下晃动,终究还是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娘娘!快些起来吧!”唤月低声唤着失神的凝歌,凝歌这才发现这天牢门口早就没有了凤于飞,连仪仗队都不见了背影。 凝歌费了许多力气才站起身来,靠着唤月的力道才勉强能行走。 这身子本就不如凝歌在现代的身体灵活,自小虽有良好根基,奈何深养宫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娇生惯养的身躯终究是经不起折腾,自从上次小产之后就虚弱的很,接连又有事情来挫伤根基,凝歌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连现代的一些基本散打都在这身子上施展不开了。 唤月抿唇:“娘娘这是何苦?您即便是不寻皇上恩宠,也段不必要总是和皇上作对。”刚才他们隔得远听不见凝歌和皇上说了什么,但是凤于飞和凝歌争吵的姿态依旧是众人眼里。 凝歌性格刚烈,但凡遇见凤于飞就必定要死扛到底。 这可不是件好事。 即便皇上对眼前的凝妃多么的上心,也终究会有疲惫厌倦的一天,倘若凝歌不能如其他宫里的主子一样小鸟依人,温柔遣倦,他日失宠之时会比其他人更加的难过。 这宫里的人情冷暖,再也没有人比不为宫妃的丫鬟看得透彻了。 凝歌侧首看着唤月不解的侧脸,一瘸一拐的 艰难前行笑:“唤月,你跟了皇上多久?” 唤月脸上一红:“娘娘说笑了,唤月不过是个粗使的丫鬟,承蒙皇上看重才被指来长歌殿伺候娘娘,这是唤月毕生之福。” 凝歌知道唤月误会了,却也不点破,站直了身子道:“以心侍君王,尚且疏离日。以色侍君王,安能长久?若是能固守自己,即便是没有恩宠,我也断不会十分失落。这宫里漫漫长夜,我总不能日夜期许皇上来我长歌殿。若是我连自己都找不到,那等待要有多枯燥?” 唤月不甚明白,只摇了摇头:“这皇宫里,却是容不下那么多自己。唤月知娘娘心意,但是玉贵妃娘娘毕竟不是长久依靠,若是不得恩宠,娘娘何以做自己?” 凝歌好笑:“你是效忠于皇上,如何不知道玉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唤月面上一红,低声嘟哝道:“奴婢不过是想替娘娘说两句话。您这样帮衬着玉贵妃,他日皇子落地,势必要和宫里所有人为敌。即便娘娘亲厚也要防备三分。那玉妃娘娘册封之后就独守空房,可见皇上只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唤月又压低了声音道:“若非是借着娘娘中毒之事,她怕是还和皇上亲厚不了。你倒是好了,伤了自己的身子还给他人做鹊桥,叫奴婢看了好生着急。” 凝歌知道唤月果真是为自己好,只不过这丫头并不知道玉卿如今的身份,却也料中了玉卿在利用她的事实。她只算是拉拢了一半的唤月到了身边,也算是值得了。 说着话的时候,正好入了天牢的大门,凉气瞬间就侵袭而来,凝歌浑身一哆嗦,只感觉膝盖更加的疼了。唤月连忙帮凝歌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这里常年找不到日光,自然是要比外面还要冰冷。娘娘若是受不住,我们先行回去吧。” 凝歌倔强摇头:“费了许多力气才进来,若是不看个究竟我心中不甘心。” 唤月嘴唇动了动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身穿官袍的士兵走过来冲这凝歌拱手道:“娘娘请!” 凝歌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看见一个一人高的木板格子,半开着一半的门,顶头及四周都以坚固的玄铁包裹,顶端四角各自缀着几根手腕粗的绳子,绳子向上蔓延到看不见的塔顶,又从另一个放方向笔直的垂下来,绳子上又一个接着一个的各色标记,绳子下面站着一队身强力壮的士兵,死死的攥着绳子。 凝歌微微一个琢磨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这塔中并未设楼梯,而是做了一个简易的人工升降机,靠着绳子把人一层一层的送上去。 倒是别出心裁。 凝歌举步上了那人工电梯,这才发现那木板盒子里都别有洞天,竟然还有固定在木板一处的软榻和桌椅,即便是那人工升降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摇晃,那椅子和桌子不动摇半分,可见做工事无巨细,都精致的很。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再见凰肆 过了许久,凝歌才感觉到盒子落地的声音,唤月推门探头一看,果真见面前齐刷刷一排牢房,只是这里的牢房空空如也,只在走道正对面瞧见一个十字木架,架子上五花大绑绑着一个紫衣男子,不必看也知道是凰肆。 凰肆在凤翎国美名远播,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惯常是穿着一身紫衣,只是那紫衣穿在这明国公身上风流无人能比,以至于后来整个凤翎国的男子都无人敢穿这紫衣,生怕是冲撞了凰肆得罪了凰家。 唤月心思一转,连忙回头搀扶凝歌道:“娘娘,到了。” 凝歌被唤月搀扶着出了那盒子,见有狱卒一把把那盒子再推下去,下意识向下一看,竟然是已经到了塔顶的位置,高如万丈悬崖,看着下面来回行走的人竟然如火柴一般。 这楼层和楼层之间有一排尖锐的玄铁栅栏,栅栏有缺口,正是那盒子进来的地方。两边走廊站满了狱卒,可见关押凰肆声势浩大。 凝歌向前走了几步就瞧见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木架上的凰肆,微微皱眉,这哪里是羁押,分明是刑审。 凰肆头顶、身边各自点了七八十盏油灯,环绕在凰肆周围,热烈的燃烧着,甚至还袅袅的冒着味道难闻青烟,熏得凰肆毫无生机,只能这样耷拉在十字架上。十字架后面的白墙被照的分外的晃眼,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用这样过分的光明日夜照着,就算是铁人也要精神视觉两厢疲惫,久而久之身上不见伤口却绵软无力,猝死也是常有的事情。 凝歌隐约瞧见凰肆已经是汗流浃背,嘴唇干裂,额前的碎发半遮掩着面容,鼻头上有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滴。 这上面分明冰冷如雪场,凰肆却如置身火炉。 这要比用刑狠上千万倍。看来凤于飞是动了真怒,笃定了要凰肆的性命不可呢,凝歌庆幸自己来的及时,连忙扶住了身边一个牢门的栅栏吩咐唤月:“快,把那灯盏全部熄灭。” 唤月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了领命上前照做了。 屋子里没有那么多的亮光,凰肆这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扶墙站立的凝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来:“凝妃娘娘看来是什么都知道了。不过这时候就来了倒是出乎在下所料呢!” 凝歌蹙眉:“你知道我要来?” 凰肆笑的热烈,丝毫不像是受刑之人:“若是你如裕王爷所言一般聪慧,必定会找来不是?” 凝歌眼角微微抽动一下,缓缓走近凰肆面前的桌子上坐定,一推面前还在冒着青烟的灯盏:“他想要从你这得到什么?” 凰肆挑眉:“若在下说他什么都不曾问,娘娘可信在下?” 凝歌转头仔细的看着凰肆,许久才开口道:“四爷是知道些什么?” “哈哈,你若是不笃定我知道什么,可是不会到这来看我?也或者是说娘娘忘记了那日在假山……”凰肆别有深意的看向凝歌丰润的红唇,眉眼都弯了上去。 凝歌瞪大了眼睛截断了凰肆的话:“不要说了!那日!那日是我鲁莽,但是却不料你如此无礼,如今叫皇上抓了把柄,你受着百烛照耀之刑也当时活该。” “呵呵……娘娘当真是狠心。在下为了多见你一次跟九儿说了许久才能进宫做个御医,却不料娘娘不肯领情。” 凝歌心中一顿:“这么说,你不是针对玉卿来的?” 凰肆粲然一笑:“若是我想害人,那盒子里的胭脂就应该在九儿手中了。自然我也不必要被狼狈羁押在此。” 凝歌猛地抬头:“果真在你这里?” 凰肆低头看了看自己半开着的胸口道:“你自己悄悄是不是你的?” 凝歌犹豫了一下,终究是看向了唤月。唤月听得两人的说话正云里雾里的,但是也知道那盒子至关重要,这次凝歌来这天牢怕也是为了这所谓的胭脂盒子。 连忙压抑这害羞别开脸往里一掏就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玄铁盒子,递给凝歌。 凝歌眼神瞧见那精致的盒子眼神一暗,看向唤月道:“唤月,你先下去。” 唤月微微一愣:“娘娘……” 凝歌头也不抬就摇了摇:“无妨。你下去。” 唤月抿唇,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向着出口的人工电梯走去。 凰肆瞧着唤月的进了木盒子才对着凝歌挑眉道:“在下正想问问娘娘,这盒子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送的?这里面的通心散虽不以要人命,却也能要叫人大伤元气,涂在唇上饮茶即发,当真是好主意。娘娘若是自备于身设计在下和裕王,我等皆无话可说。怕是怕是有人想要引水泼脏,利用娘娘挑事,不知伤到了谁。” 凰肆说着说着眉眼就地垂下来,只是面上挂着一丝笑容,那桃花眼里却是换了从前见过的那戏谑带笑的模样,转为肃穆,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凝歌。 凝歌心中微动,所有的希望瞬间崩裂,碎了一地的都是渣滓。 玉卿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她或许只是和琪和一样看走了眼,觉得凝歌在凤于飞心中位置太过重要,想要利用凝歌手上来激发凤于飞和皇后之间的矛盾。玉卿并没有想要害死她的意图,否则不会她前脚走了后脚她就派人跟着,这通心散若是不能及时解毒,毒液漫进心脉可就真的成了通心散,回天乏力了。 玉卿设计的是坤宁宫,顺道带出来一个凰肆却是个意外惊喜。 而她身上一直带着的那块凰肆的凰配怕是也是玉卿交给凤于飞的吧。那日在假山后面和琪和讲话时候看见的那个身影果真是玉卿。 只是,分明是两个人的身影,另外一个人会是谁呢? 凝歌此时,只想要相信玉卿是受人指使,只是如何的找借口帮她掩盖,依旧是掩盖不了玉卿出卖了她的事实。 信任一旦坍塌,一切都会变得可笑。想起玉卿的每一个躲闪,凝歌的心思就往下沉一分,重的几乎不能呼吸。 她欠着玉卿的,今日的一切是不是就是报应? 凝歌脸上陡然苍白下来,扶着那牢房栅栏几乎站不住脚,浑身 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凰肆不过是瞧了凝歌一眼,眼神微动,低声道:“看来娘娘是被人利用了呢。” 凝歌茫然看向一派闲适淡然的凰肆:“你为何不说?也不曾把这盒子交出去?” 凰肆眨了眨眼睛,沉吟道:“若是在下没有猜错,这东西该是新晋的玉贵妃的东西吧?” 凝歌脱口道:“不是。” 凰肆无谓的笑笑:“不管是谁都与在下无由。只是那日你进曳香院的时间和玉贵妃领着皇上闯曳香院的时间间隔太短,若是这胭脂不是娘娘的,在下就不得不怀疑这是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网,只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收网却收出了漏洞罢了。” 凝歌眼神闪了闪:“四爷多虑了。此时和玉卿无关。” 凰肆笑,若非是双手被绑缚了个结实,简直是恨不能抚掌大笑:“若是无关,娘娘何苦忧伤?” 凝歌只感觉在凰肆面前她藏不得半分心事,通透的好像是透明人一般,再抬头的时候只能这么死死的盯着被绑得结实的凰肆。 “皇上错了决策,当是要把你的嘴巴封上才是。” 凰肆心情甚好,动了动绑在十字架上的手腕,只微微一个用力,就见那手腕上的绳索并着脚下的绳索都应声而断,本该受制于人的凰肆怡然自得的走到面前的桌子上面,捧了那桌子上的一壶酒就仰头开喝,酒水顺着唇角的缝隙一行行的滴落下来,流经脖子,沁透进那紫色衣衫边角,这豪爽的姿态和那温润如玉的长相并那一身华贵的长衫没有半分相像的地方。直看得凝歌目瞪口呆,下意识就站起身来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 “这里根本就绑不住你,那你留在这做什么?”凝歌皱眉看着那十字架边上断痕凌乱的绳子,那绳子足足有两个手指的粗细,且看出来是用天麻外皮拧成,应当是坚硬无比。只是凰肆却不费吹灰之力就绷断了。 一个众口相传的纨绔公子都如此的厉害,那凰家其他众人岂不是个个都有过人之处? 凰肆不理会凝歌的失神,爽快的叹了口气,丢了手里的空酒罐笑道:“等你啊。” “等我?” “是了,怕你一时气恼想不明白其中利害。在下听说这次你中毒矛头指向坤宁宫,我倒是不担心九儿会被套进去,只是担心你身在局中看不清,白辜负了曳香院遭的罪。但是如果我被羁押的话你总是能看清楚一点。”凰肆仔细想了一想,又补充道:“还有,在下要提醒娘娘。凰家是你等撼动不了的,不要白费心机了。九儿多得是本事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不要以为这点小胜利就想要撼动凰家一个边角,对你对玉贵妃都不好。何况……你被你的同伴算计,算是输的最惨的人了。” 听着凰肆一阵见血的批判,凝歌瞳孔急剧的收缩,拳头攥的咔咔响。奈何她毫无办法,因为她心知肚明凰肆说的都是事实。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茫然无路 她才是这场算计里面输的最惨的一个。 “四爷过虑了。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和亲公主,论位份尚且不及皇后娘娘三分之一,哪里有胆子跟皇后娘娘作对?”凝歌咬牙切齿道。 凰肆笑笑站起身来:“话是点到为止,今日要多谢娘娘前来探望。不过他日若真是要凰家和娘娘正面对立,凰肆必定还会站在凰家一面。还望娘娘见谅。” 凝歌深深的看进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子,恍惚之间感觉他不过是一个清清冷冷的旁观者,又好像是最透彻的参与者。 “在下听闻那玉卿是林宰相家的养女,是林家唯一的幸存者。娘娘回去之后还要多加劝阻,免得有人越陷越深,自固牢笼。”凰肆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里摸索出两个瓷白的小瓶子递给凝歌:“瞧着你身体亏空,又忧思过度,喝了这些对你有好处。另外一个送与曳香院,否则,曳也要有性命之忧。” 凝歌一愣,茫然瞧向凰肆:“裕王病了?” 凰肆抬了抬眼皮:“那日本在给他治疗伤腿,后来着急救你而乱用内力,引起银针逆行险些直攻心脉,好在尽数逼出来了,但是这几日必定是痛苦难忍。娘娘出去这天牢尽快解坤宁宫之困,免得在下的那些兄弟们不懂事胡闹,届时即便是误会解释清楚,玉卿也终究要成为牺牲品吧?” 凝歌攥紧了手中的玄铁盒子,头也不回的慌忙下了人工升降机下了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只记得唤月和她说了许多话,甚至着急的哭了,她也只是茫然的看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到了长歌殿,玉卿已经守在了长歌殿了,见凝歌回来了笑盈盈出来迎接:“娘娘。” 凝歌抿唇,仔细看着玉卿那张似乎永远都不会退色的笑脸。摊开手掌把那小小的胭脂盒子放在她面前。 玉卿面色一变,转瞬又惊喜的捡起那盒子:“找到了么?” 凝歌苦笑:“不仅仅是找到了。还顺便知道了这盒子里放的是什么。” 玉卿手上一顿,那盒子瞬间就从手里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盖子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动一圈,贴合着凝歌的脚尖扣在地上,上面艳丽的颜色好似讽刺凝歌愚蠢一般分外的耀眼。另外一半的透明水粉撒了一地都是,那青石板路上亮闪闪一大块油渍。 玉卿眼睛睁得很大,几乎要不能呼吸。凝歌能清晰的看见那眼白处遍布的血丝,很显然这些天的玉卿也不好过。 只是不好过又如何? 凝歌敛了眉眼,探手捡起那地上盒子放于一处,勾唇道:“这样好的东西,这样丢了可惜了呢。” 玉卿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凝歌面前:“娘娘,玉卿该死。” 凝歌冷笑一声:“该死的哪里是你。分明就是我。”又低下头冷冷的看着玉卿跪得虚软的身子:“玉贵妃请起吧。莫要折煞了妾身了。” 说着倒退一步,换了个方向就要进屋。 唤月抿唇不做声,却也看出来了其中端倪,扶着凝歌准备错过玉卿进屋。凝歌的身体一直都是在强撑着,如今到了长歌殿,又瞧见玉卿如此,心中凄惶,身子却是再也支撑不住,每一步都走的分外艰难,膝头发软,脚步漂浮,一步一步都痛的钻心。 凝歌走着走着,忽然就泪眼迷蒙,强撑着站定转身,透过那层层水雾看着玉卿的背影:“玉卿,那日在假山下是你对不对?” 玉卿身子一晃,终究是不动也不说话。 凝歌缓缓摇头闭上了眼睛:“罢了,终究是我欠着你的。只是昔日之债,今日我凝歌还清了。只是和玉贵妃的情义,今日一次斩清,互不相干。唤月,替我送客。” 玉卿的身子又是一晃,依旧不曾动。 凝歌仰着头把晃到了眼角的泪水逼了回去,一把甩开了唤月的手跌跌撞撞进了长歌殿,靠着门边一点点的滑落下来。 天色忽然暗沉下来,原本的艳阳高照瞬间乌云密布,阴风四起,吹得那吱呀呜呜作响,好似在倾诉冤屈,又好似在位凝歌鸣不平。 天色多变,何况人心? 唤月的催促声音猛然响了起来:“娘娘,请起来吧。您身上有身孕,这样跪着对身子不好。奴婢送您回长玉殿可好?” 凝歌心中痛极,沉重的一推门扇。那门哐当一声撞在门槛上,与另外一扇门合在一处。 窗外的雷声随着这关门的声音轰然而下,惊得合宫里的人都浑身一机灵。 凝歌面对着黑暗发愣,双手交握,死死的扣着,却是对掌心的疼痛一无所知。 自从来这个时代之后,凝歌的脾气收敛,这掌心就成了最显然的牺牲品,上面的伤口总是好了开裂,裂了愈合,愈合之后又添新伤。 好端端的一双手掌上遍布许多月牙形状的甲痕,每一个甲痕都带着隐忍。 门外的玉卿痛苦出声,声音凄厉如暴风雨裹挟而来的长风,一点一点的传进凝歌的耳朵里。从一开始的压抑到后来的嚎啕大哭,不知道是悲伤于凝歌发现了真相还是为林家一百三十七口人命哀戚。 那哭声听得凝歌心中微微抽痛,正巧此时唤月猛地推门进来:“娘娘,下雨了。贵妃娘娘跪着不肯起来,您快看看吧,若是损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罪责难逃了。” 凝歌抬了抬眼皮,道:“跟她说,若是想害死我尽管在外面跪着,我自出去跟她一处。横竖这长歌殿如地狱牢府,多这几条命也不算多。” 唤月抿唇,连忙提了伞出去传话。 果真不多时就听不见外面的哭声了,只听着雨打着地面厚重的滴答声音,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凝歌心底。凝歌眼皮沉重,这样倚着墙壁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外面大雨昼歇,露出有些发白的青黑色天际来,屋子里一片暗沉的黑,隐约可见床边的圆凳上坐着一个灰败的人形,一手攥着她的手,却是仰头死死盯着窗外那灰白的天色发怔。 “皇上……”凝歌轻唤。 凤于飞回神,第一个动作竟然是松开了攥着的凝歌的手,淡淡道:“你醒了。” 凝歌心里掠过一丝苦涩和空虚,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上午还在天牢门口怒不可遏的凤于飞又如何陡然变得这样沉静起来。这样多变的凤于飞隔得凝歌遥远如在天际,却不是在那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床边。 “屋子里暗的很,怎么不点灯。”凝歌像是说家常话一样开口,却不料声音虚弱如**,听到凤于飞眉头微皱,凑近一步坐到了床上:“你可还好?” 凝歌靠着床被笑:“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凝歌。”凤于飞脸色一顿:“玉卿险些就小产,也算是付出代价了。” 凝歌一愣:“小产?” 凤于飞点头:“玉卿淋了雨,把散落在地上的水粉吃进了独自,回宫之后高热不退,总是说胡话,大夫看过之后说是动了胎气,如今已经解了毒稳定了下来,这时候安静睡着呢。” 凝歌听得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料到玉卿会吞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水粉,她情愿凰肆说的话都是假的,情愿玉卿会解释一番。 可是她想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甚至连腹中的孩子也不顾了。 “玉卿……真是……”凝歌沉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是报仇心切。她曾跟我说过,自从林家被灭门之后她就整夜整夜的做恶梦不能休止,梦见林家的阴魂回来找她要早日升天,她只是逼自己太甚以至于心都有些扭曲了。”凤于飞道。 凝歌心思一转,恍若想起来什么事:“你……放了凰肆?” 凤于飞脸色微微一变,终究是点了头。 许久才忽然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纵容玉卿,却不料受伤的终究还是你们二人。” 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凤于飞侧过脸去看着黑漆漆的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凝歌心中一动,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凤于飞。一朝皇帝,何曾有卑微如纸的时候? 何况他此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孤,只是平平凡凡的一个我。这样的一声道歉好似一道阳光照进凝歌阴霾的心底,好似所有的罪过守候都有了缘由。 雨过天晴,凝歌心情舒缓了一些,长舒一口气道:“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我在这皇宫里毫无牵念。若是这一次我不小心死了……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凤于飞猛地截断了凝歌的话,俯首吻在凝歌唇上,低语道:“对不起,终究是我叫你心生不安。原是我听一面之词误会了你和凰肆。” 凝歌闭上眼睛不再多言,倒是极度想要知道凰肆到底是对凤于飞说了什么,能在一夕之间就改变凤于飞不说,还成功解了坤宁宫的困境。 凤于飞扯了扯凝歌的长发:“你该专心一些。” 凝歌“唔……”的一声长吟,只觉得雨过天晴之后,岁月静好。只奈何前途未卜,前程未可知。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狩猎征途 一个月之后是初冬西凉狩猎盛会,京都里的队伍提前半个月就已经动身。 玉卿的胎气未稳,整日里藏身在长玉宫不肯出来。太后软了心肠,期间去探看过几次。出来的时候总是双目通红,终究也不曾责备玉卿半分。这也算是破冰的开始,至少证明太后是真的愿意原谅玉卿了。而那凰九领命照料玉卿胎儿事无巨细,倒也是做到了一朝国母的本分。 凝歌放下了心,跟琪和一处随着凤于飞前往西凉。 队伍仪仗华丽雄伟,一路浩浩荡荡开拔。凝歌坐在女眷专属的马车上,遥望着京都一点点变小,被丫鬟搀扶着的玉卿孤单单站在一觉,不曾和宫中任何人相融合于一处。 出了京都边境,凤于飞整令休息,凝歌这才瞧见这队伍整个的远行。 前方是仪仗队伍并护主的马队,后面是举着长戟的步兵。再后面还有成箱的东西,隔着厚重的红木,自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只是叫凝歌好奇的是,分明这次出行的时候只带了两个女眷,怎么还多出了这十余辆马车呢? 正想着,就见那前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身上穿着白狐裘子,并着头上的簪花都带着些暖融融的白狐皮毛,此时双手拢入袖中,正眯着眼睛袅袅而来,可不正是琪和吗? “娘娘吉祥。”琪和微微屈膝就站了起来,一双大眼灵动有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凝歌。 凝歌勾唇:“琪和公主也安好。路上可孤单无趣?” 两人在外人看来是互相见礼,却不见琪和凑在凝歌耳边低语:“娘娘好本事,上次虽不动摇凰家根基,也总算是给了凰家一个下马威。只是这招式不够凌厉,毒药也不够激烈。若非如此,按照皇兄对您的情义,折凰家一子不在话下。” 凝歌苦笑。 琪和不知道其中道理,只按照她看见的知道的推理,自然是以为凝歌是以自身为诱饵要撼动坤宁宫和凰肆,却不料身上的毒药不够重,终究只能给凰家一个小小的下马威。这计策拙劣,看来连琪和都瞧不上眼呢。 “公主多虑了。不过是吃错了东西伤了元气,和凰肆爷及坤宁宫无由。” 琪和狡黠笑笑:“我听闻凰九还曾去你宫里,看来你是被吓到了。” 凝歌无言,只能说道:“是,妾身是被吓到了。” 琪和眼光幽深,只上下打量在凝歌身上:“娘娘的胆子不至于此吧?你和玉卿这些个动静虽不算大,总算是叫我心中快活。只是可惜了那凰肆能平安出天牢。” 凝歌疑惑:“明国公和裕王爷交好,你这样想,你二哥哥岂不会伤心么?” 琪和眼神一闪,蹙眉道:“不管他多好,终究是凰家人。他日这天下生变故,你觉得凰肆还会站在我二哥哥这边么?” 凝歌心中嘀咕,确实不会。 即便是凰家有多么的反客为主,横霸天下,凰家也终究是凰肆的归宿,难道还期许他会为了些许情义顾及深宫中的至交好友?这世上的人情变化,往往不过是在一念之间,利益权衡之下,哪里有什么真切的友情? 凝歌不由自主又想到了玉卿,心下凄惶,再无和琪和绕着心思说话的心思,辞别了琪和去了边上的树林。 树林中蜿蜒着一汪溪水,透明澄澈,触手生凉。凝歌坐在河边正发愣,隐约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一下一下从容淡定而来,起身回转,竟是凰肆。 凰肆依旧是一身紫色长衫,只不过是退去了初见时候的华丽异常,变得中庸内敛,那衣襟半敞着,银色的祥云边一路从领口蔓延至脚下,广袖迤逦,一把描金折扇上多了一幅山水画,正贴合这那紫色长衫微微晃动。 凝歌在心里赞叹,此男子真绝色。 确实是如众口相传,这紫衣穿在凰肆身上自称一股子风流,饶是这世上有美人绝世怕是也穿不出这等韵味来。 “国公爷。”凝歌微微弯了下身子行礼。 凰肆笑了出来:“娘娘折煞在下,不过是只闲云野鹤,当不起国公爷的称谓。何况在下尚且年轻,这样叫出来未免太显老了些。若是娘娘不嫌弃,称公子也好。” 凝歌忍着笑意道:“这天下都叫您四爷,若是妾身罔顾天下人称您为公子怕是造天下之大不韪,岂不是罪过。” 凰肆走近了一步,和凝歌并肩而立,以那半阖的折扇指着潺潺流淌的溪水道:“这水终究是山野里的最是纯净。不屈于那一汪深井,开阔明净。” 凝歌道:“井水自有井水的好处。那汇聚于一汪的池水哪一个又不是由这山野之水汇聚的呢?只是生存姿态不同,那井水屈于一汪是为求全上涨,倒也没什么不好。” 凰肆目光幽深,颇有些赞叹的看着身边的女子:“你悟性倒是极好。难不成那深宫里的人就不会有不变初衷的么?” 凝歌摇头:“不会有。就算是有,也早就埋藏黄土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没有人想要不善良不是么?” 凰肆挑眉:“你认为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吗?” 凝歌一顿,眼神微微有些躲闪,瞧着那溪水若有所思,许久才道:“也许是呢。”说着又转身带走了话题:“上一次的事情要多谢四爷,否则妾身尚且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也定然是凰肆在凤于飞身边说了些什么,不仅仅是解了凝歌那日册封在后山被强吻的围,还保全了玉卿。 凰肆折扇一开,神情高深莫测:“娘娘自然也知道那日的事情不全是为你。” 凝歌点头:“自然。” 凰肆忽然又定定的盯着凝歌瞧:“我是受人所托要救你,您懂的是什么?” 凝歌微楞:“受人所托?” 凰肆点头,见凝歌面上一派迷茫安然,顿了顿才说道:“裕王那日奋不顾身救你,如今还大病在床。莫非皇上不曾告与娘娘知?” “什么?”凝歌惊讶,又顿觉自己失礼:“不曾。” 凤于曳受伤了?何曾?她暗责自己顾着玉卿的事情竟然忘记了曳香院,凤于飞既然羁押了凰肆,又怎么可能对曳香院毫无动作? 该死的,真是她疏忽了。却不料因此凤于曳受着伤,而她竟然置身事外,在宫里静养半月也不曾多问一句。 凰肆耸肩笑的深沉:“看来今日在下出门不曾看黄历,成了长舌妇了。” 凝歌转头想走,却不料叫凰肆一把折扇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 “国公爷这是何意?” “已经出了京都,追究也毫无用处。娘娘还是不要徒增烦恼的好。”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树林深处传来一阵噪杂之声,远远看去,就见几个锦衣公子徒步而来,各人手上一把折扇,饶是深秋也依旧不依不饶的扇动。 凝歌额头瞬间暴起一根青筋来,连忙站的离凰肆远了一步。 来人不必多提,为首一人正是那日在玉卿的册封宴上敬酒的凰叁,只是凝歌被琪和错引了路还称呼人家为凰三公子,如今再见面难免是要有些尴尬。 凰叁身后跟着三个人,各人身上穿着打扮虽各不相同,但是一看那光可鉴人的衣服面料就知道身份富贵非凡,再加上那面容上多多少少是有些相似之处,一看便知道是凰家四子。 凰家兀自齐聚,凝歌瞬间就成了多余。 何况她本就对凰家人心存芥蒂,此时身边众多人都姓了凰,心里自然是别扭的很。 凰叁看起来心情甚好,眯着一双凤眼瞧着凰肆和凝歌,爽朗大笑道:“我说四弟急忙就往这林中来是为何事,原来是有美人相伴。” 凰肆晃了晃手中折扇:“三哥想多了,不过是碰巧遇见。” 凰叁左手边一个俊俏的玄衣蟒袍男子勾唇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四哥不必解释了。有美人相伴还得了便宜卖乖,我众兄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何以要藏着掖着?” 凝歌蹙眉,只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玩偶一样被他们互相推辞,似乎皇帝的妃嫔这样的头衔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也是,凰家横行习惯了,哪里还有什么君上之分。 “各位请自重。”凝歌不咸不淡的出声,冷眼盯着刚才说话的男子。 这正是这一群人中最小的一个,明眸皓齿,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之间还没有脱去幼稚,浑身却萦绕这一种和年龄不符的淫秽之气。 直觉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人都说凰肆纨绔,倒是不及眼前人的十分之一。 “自重?”那男子笑得轻佻,“娘娘可是不认得眼前这几个人是谁了?” 转瞬之间,这几人已经到了跟前 。凰肆见凝歌面露怒色,一挥手喝止道:“小八,不准胡闹。” 凰捌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来:“四哥,何必这么认真呢。” 凝歌直直看向这四个人,没有料到比凰九最小的哥哥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凰叁凰肆算的年岁成熟,站在凰叁身后的那三人年纪看上去都不大,除了刚才认识的凰捌,另外两个生着一张冰块脸,面上毫无表情,恍若石头雕刻出来的眉眼一般。眼光也只是停留在脚下的枯叶上,长身玉立,玉树临风,可惜不曾多看面前的凝歌一眼。 除了凰捌看起来轻浮,其他的兄弟四人看着就都不是省油的灯。无论凝歌如何的端详都只不能从那或是笑着或是冷着脸的面容上找到背后的东西。 高深莫测,是凰家四子给凝歌唯一的印象。即便是温润如凰肆,她也猜不透他心思。这样看起来,轻浮纨绔的凰捌反而是惹人喜欢一些。 凝歌隐约是记得这些人多半都是在玉卿的册封宴上见过,只是当时不曾留心,只认得敬酒的一人凰叁,后有凰肆,再者是凰捌。 “凝妃娘娘,别来无恙。”凰叁拱手笑道。 凝歌矮了矮身子回礼,“三爷安好。” 凰叁好笑道:“当日玉贵妃娘娘册封宴,娘娘还唤凰三公子,不过半月之余,在下就成了三爷了,当真是岁月不留情面呢。” 凝歌有些尴尬,连忙道:“叫三爷笑话了。那日妾身醉酒,失了口还望不要介意。” 凰肆忽然笑了起来,道:“是喝醉了。” 凝歌心知凰肆说的是那假山之后的事情,闹了个大红脸,急撤了两步脚步匆忙离了这一堆男人窝……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夜袭 凰家五子目送凝歌匆匆远去。 唯独凰捌眼色深沉,笑着对凰肆道:“这凝妃倒是特别,当着凰家众人的面这样从容淡定。不过看起来她似乎不喜欢我们呢。四哥,难道是本国公依旧不够俊俏?” 凰肆无言。 凰捌继续道:“只是可惜了在九儿算计之列,如今送去西凉倒是可惜了。” 凰肆沉眸:“不准胡说。” 凰捌丝毫不畏惧凰肆的威严,转而对凰叁道:“三哥你瞧瞧,这数年不回家,威风倒是不少半分。” 凰叁脸上不复面对凝歌时候的温润笑意,从从容容淡了一张脸,扫了一眼凰捌道:“你还是不要打这个凝妃的主意为好。既然是凰九掌中物,若是你乱动,当时知道后果是什么!” 凰捌不屑的撇嘴,摆了折扇幽幽的摇。 身边一直冷着脸的凰伍忽然开腔:“九儿是在算计什么?凝歌是玉珑国公主,早已经嫁入凤翎国,送与西凉岂不是自寻烦恼。届时玉珑国和西凉结邦针对凤翎要如何?” 凰柒冷冷道:“你当凤于飞是傻子?” 凰捌不屑道:“你们想的太多了。我看不过是这凝歌在皇宫中与九儿作对,又羁押了刚回朝的四哥,九儿想要报复也是情理中事。你们都知道咱们这个妹妹是无所不用其极。” 凰柒瞥了一眼凰捌:“什么时候凰九对四哥感情这样深厚了?” 凰捌无言,横了一眼凰柒怒道:“你是非要和我作对么?对了,那凤于飞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反算计,却是算计在你头上了,只是你恍然不知,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不说还去参加人家的册封大典,又在宴席上喝的酩酊大醉,七哥可是快活?” 凰柒脸上一白,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就到了凰捌面前,折扇堪堪抵在凰捌那光洁的脖颈之间:“你再说一次?!” 凰捌冷眼讽刺:“难道不是?若是大哥知道你冷脸热心,眼巴巴送给凤于飞算计又当如何?” “你!”凰柒恼怒,扇子又递进一分,眼中飞快的就闪过一丝杀机,眼见着就要取了面前的凰捌的性命,却听闻凰叁一声低喝:“闹够了没有!” 凰柒下意识松了手,恨恨 的扫了一眼凰捌退后站在凰伍身侧,别开脸不肯做声。 凰叁扶额:“够了就回去各自休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等着你们窝里斗!” 凰肆也皱眉看着凰捌:“你这性子该要收敛一些了。这事情万不能叫九儿知道,若是你再这样口无遮拦,你那个妹妹会杀了你七哥。你们自小闹到大,也要适可而止。” 凰捌倔强的别开脸,扫了一眼同样背过身去的凰柒:“四哥放心,小八尚且不是那样不懂分寸的人,也自知妹妹的手腕。凛儿身死也不见她掉一滴眼泪,怎可能还会放过那宫里的玉卿。只是四哥费尽心思保住玉卿一命,九儿在宫里未必会不知道。有些人还有心思出来西凉狩猎,当真是不怕亲生骨肉葬入虎口!” 凰肆扶额,连忙跟在凰叁身后离去。凰伍则沉默的拍了拍凰柒的肩膀:“走吧!” 凰柒因为凰捌的话心中踌躇,身形僵硬,听闻凰伍的话才惶然惊醒,深深的看了一眼凰捌才转身离去。 …… 凝歌回去之后才看清多余在自己前面的那些马车里走出来许多貌美如花的女子,只是一个个都是愁容满面,甚至还有的人在呜呜的哭泣。 这样的场面倒是像极了不多时之前宫里裁剪宫嫔的场景。凝歌想起玉卿曾经说过年年狩猎,凤翎国都以美人相赠。而这些美人的命运,不过是沦落在西凉境地粗鲁男人的帐中做个家妓或者是小妾,能忍受西凉人粗鲁的江南女子寥寥无几。 或许是那哭泣的气氛太过压抑,凝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慌,正是一种强烈的不安,隐约是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恰好此时琪和见着凝歌回来,多看了一眼她身后竟然了无一人。心中奇怪:“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凝歌心中烦躁,只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琪和:“公主觉得我是应该和谁一处?” 琪和笑容初绽,袅袅若枝上花,只掩面挑眉道:“我知道你在树林里,只是适才我见着凰家五子都进了树林……” “那是要发生什么才能叫公主看着满意?”凝歌截断了琪和的话头嘲讽道。 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人的存在在他们的眼里除了被利用就毫无用处?小小的琪和心思要冷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有这样幸灾乐祸的神情? 凝歌看着琪和面上和煦的笑容心中却如狂风刮过,所有的怜悯和信任都东倒西歪。 他们都在仇恨中扭曲,只把她一人践踏如蝼蚁,若是没有任何动作就分文不值。 琪和公主一愣,看着凝歌冷冽的眼神似乎猜到了什么,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凰家五子进去之后,皇兄也跟了进去,你这是怎么了?” 凝歌脑子里一顿,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皇兄跟在他们后面进去了,我以为你会和他一处出来。”琪和侧首道。 “可是我没有看见啊。” “唔……没看见也无妨,凰家五子再讨厌,终究还是臣子,断不会对皇兄如何的。”琪和无奈的看着凝歌。 凝歌贝齿一咬,转身就要进那树林,却不巧正迎着凰家五子渐次从树林里出来,只好转身揽了琪和公主的手臂向着马车边上行去,低声问道:“皇上进树林有有久了?身边可跟着人?” 她身上那强烈的不安不会是来自于凤于飞吧?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凝歌这样想着,见凰家五子不经意之间并肩和她们错过,连忙闭上了嘴。 凰家五子一个个衣带飘飞,翩然离去。若是不论他们的家族身世,这样几个美男子并肩而行实在是一处好风景,忙着哭泣的女子似乎找到了些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偷偷的抬眼看着这五个人的雄伟身姿,面上一片酡红,互相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竟然是连哭泣哀伤都忘记了。 凝歌多看了一眼那样的背影,却正好撞见凰捌不经意之间一个回头,对凝歌报以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凝歌急忙低头,再抬头时候就见长彦疾步走来:“娘娘,皇上龙体欠安,且天色已晚,吩咐在此安营休整,着奴才来请娘娘进营帐休息。” 琪和蹙眉:“皇兄回来了?” 长彦眼神一闪,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自然是回来了,娘娘请吧。” 凝歌上下打量了一眼长彦,只淡淡说了声好就跟在长彦身后一路向队伍前面去了。 凤于飞的营帐扎在最前面,是最华丽无双的一顶。正靠着一处山坡以背风,周边渐次呈半圆形分布着许多个小营帐。 凝歌举步进了营帐,一目了然可见书桌大床,唯独不见凤于飞。 她回身道:“皇上并没有回来是不是?” 长彦面上堆笑守在门口:“娘娘且在帐中等上一等,皇上片刻就回。若是有人来访,长彦一一帮您回绝就是。” 说着长彦就退出帐外,对门口的侍卫道:“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背皇命者杀无赦!” 这是怎么回事? 凤于飞人去哪里了? 这时候天色不过是傍晚,要等到什么时候? 凝歌皱眉,又想起长彦神色躲闪,怕张扬出了乱子只好按捺住性子在营帐中等着。 晚上的时候有人送来饭菜,长彦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端进来,却是在桌子上摆上了两副碗筷,匆匆说了一句:“娘娘慢用”就又退了出去。偌大的营帐中只点了一盏烛火,凝歌看着满桌上的山珍海味却没有丝毫胃口。 这样的境况一直延续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凝歌瞧着那宽大的龙床,想了想还是和衣靠着。外面的火把和篝火互相映照,要比这帐内明亮很多。 打更的时间过了午夜,也依旧不见凤于飞身影。凝歌心中烦躁,不安感更甚。忽地,之间那帐篷之上映照出一个半蹲着的身影来,清晰可见那人手上一把弯刀,三两步就绕到了营帐后方。 凝歌面色一凛,连忙推被下床。只是这厢脚刚落地,就感觉脊背一凉,一把刀横陈于脖颈之间。 凝歌身形僵硬,却岿然不敢动,只低喝一声:“谁?!胆敢擅闯皇上营帐,是活腻歪了么?!” 身后传来一声邪肆的附和:“倒真是活腻歪了。倒也是没白来,我还以为皇上和你躲在这营帐中一整日都在孵蛋呢。” 凝歌沉了沉眸子:“凰捌?” 凰捌收了手上的刀走到凝歌面前,伸手扯了面上的黑色面巾,对着凝歌龇牙一笑:“娘娘记性出奇的好。” 凰捌扫了一眼这空荡荡的营帐,满目了然:“看来皇帝果真不在呢!倒是留了你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凝歌沉下脸色,看着凰捌脸上那淫邪的笑容就一阵没来由的恶心。“你最好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否则本宫可就要喊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决一死战 若是和凰九相仿的年岁,凰捌也不过只有二十来岁,在现代时候正是最美的年华。只是家庭的娇生惯养叫凰捌早早就学会了奢靡那一套,这样的骄奢淫逸,当真和那俊俏的面容背道而驰,说性格耿直果真是抬举他了,那样的年少俊俏的面容不过是个幌子,本尊却是个**变态。 凰捌好似根本就没有听见凝歌的话一样,来回的在营帐内走动,甚至还回头粲然一笑:“你喊啊,倒是看一看是否有人搭理你?若是凰捌没有十全的把握,会来你这里?” “擅闯皇营是死罪!”凝歌低喝。 凰捌可笑的拍了拍手掌:“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笑。我手上掌控南疆兵马,你觉得你抵得过半壁江山?”说着无比轻佻的凑进凝歌,探手要去捏凝歌下巴,却不料被凝歌一个闪身避开了去。 凰捌挑眉:“呵!还是个带刺儿的!不过八爷我喜欢。趁着今日皇帝不在……” 凰捌淫邪一笑,单手呼呼带风就向着凝歌胸口抓去。 真是胆大妄为。 凝歌瞧着门口岿然不动的侍卫,心中已经是对帐外的人不报任何希望了,此时能来救她的怕是也只有一直消失不见的凤于飞了。 琪和说过,凰家八子中有七子都是镇守边关的武将,除去那凰叁是由文转武不谈,其他人一个个都是身手非凡。如今凝歌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虽有前世杀手的记忆,却未必能有前世处处能找到人死角的本领。 凝歌心中愈发的着急起来。 凤于飞啊凤于飞,这关键时候你在哪啊? 凝歌微微向后撤退一步,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凰捌探过来的手指,用力的向后一扳。不料凰捌早有准备,身子一个翻转就把手正了过来,如灵蛇一般的从凝歌的钳制中挣脱了。 凰捌眼睛危险的一眯,抹了一把嘴角冷哼道:“你居然会武功。不过你迟早是要被送给那西凉人的命运,何以在乎多侍奉一个人。本国公瞧着你特别才想要来疼一疼你,可别扫了本国公的兴致!” 凝歌低咒一声:“无耻淫徒。枉费你长了一张英俊温柔的脸皮,心肠却早就腐化了!当真是暴殄天物。衣冠禽兽,看本宫如何收拾你!” 凝歌被凰捌彻底激怒,展开拳脚就和凰捌打在一处。凝歌招式刁钻,不是凰捌看见的任何一个门派中的一个,招式虽然简单却每一下都探向人致命的地方。 凰捌知道是自己轻敌,连忙在手忙脚乱里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凝歌,周旋片刻之后,伸手在腰上一摸,扯出一条一人长的银鞭来,随意在手上一甩,那鞭子就好似有生命一样顺着凰捌的手腕蜿蜒而上,三两下就缠绕在手臂上。 凝歌心思一凛,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端于面前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善用长鞭者,必定是不能近身。偏生凝歌所学的本领都是要近身而战才能找到缺点。 怎么办? 凝歌环顾四周,却发现这营帐中空的叫人气恼,竟然是连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心思一转,索性也就放下手。耸肩道:“不打了,你一个大男人占我一个小女子便宜,长鞭都祭出来了,为免受皮肉之苦,我不如束手就擒。你说吧,你今日闯入营帐要来作甚?” 凝歌明知故问,凰捌也渐次收了攻势。挑眉看着凝歌笑道:“这才乖顺。”又顺手收了长鞭,只把那长鞭往腰上一个贴合,就见那银鞭嗖的一声钻入那黑色劲装内,隐在黑衣之下看起来不过是一条精致的腰带,哪里有半分像是武器呢。 凰捌一点点的走向凝歌,见凝歌果真岿然不动了,才狂放一笑:“这世间女子,终究是没有人夺得过诱惑。一个个都是贱人!”凰捌咬牙切齿,眼中隐约有星光迸射。 这样的目光太过冰冷诡异,竟然叫凝歌有一种错觉,好似凰捌对于女人有什么不能解释的深仇大恨一样。 凝歌思及此,只觉得心中一紧,没有等凰捌话音落地就一个反肘向着身后的他猛击过去。 凰捌年纪虽小,但是因为常年挣扎沙场的缘故,早就有了大人的身形。足足高出凝歌有一个头来。凝歌那一个反肘的位置,却刚好是凰捌胯下。 这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轻则痛不欲生,重则毁人终生。可是凝歌偏生想的就是要毁了他的终生,敢这样放肆道她头上的也要付出些代价不是? 何况这凰捌看着就叫人心声讨厌,凝歌心中笃定,更是下了十足十的力气。 只是那一肘并未成功,凰捌好似早就料到凝歌的动作一般后撤一步,反手刚好包住凝歌的胳膊肘,用力一捏,凝歌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凰捌一松手,小臂就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 凝歌侧头一看,心中暗嘘一口气,好在不是断裂,只是那该死的凰捌竟然是和把她的关节捏错了位。 凝歌疼出一头的冷汗,旋身一个侧踢过去,凰捌退后一步闪避,却是和凝歌拉开了距离。 凰捌嘚嘚的咂着嘴巴:“啧啧啧,好端端叫你服侍本国公是件多美好的事情。你竟然想要暗算我,若非你是要送去西凉的礼物,那只胳膊我就直接卸了。” 凝歌半跪在地上,没有心思去理会什么西凉礼物的事情。要眼前的危险还没有解决,谁知道到了那西凉是何等光景,且走且行,何况她早在皇宫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 凰捌是个变态,还是个标准的暴虐狂。 凝歌厌恶的别开了眼睛,用力的一拧手肘,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响动。凝歌晃了晃手腕,关节脱轨是常有的事情,在现代的时候身上若是不坏几个窟窿她都要照样行走,若是没有几样基本的生存技能,她早就不是死在李平的抢下了。 十八层楼的高度她都跳过,既然死不了,何惧于一个渣男。 “还有这个本事。看来还是我太怜香惜玉了呢。无妨,横竖那门外多的是美女,不多你一个,我倒是想知道和一个没有了四肢的女人疯狂是何等滋味,皇帝看见你如此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呵呵……”凰捌抹了一把嘴角,伸手把那紧凑在脖子上的衣领微微扯了扯,瞧着凝歌绽出一个牲畜无害的笑容来。 若非是经历过,凝歌哪里会想到有这样一种笑容的男孩子会有那样暴力血腥的一面。分明是那样恶心的一个场面,在凰捌嘴里却依旧是如家常便饭一样的寻常。 凝歌只要想到垂死挣扎的半个躯壳在男人身下挣扎的场景,能看见的只有无数不甘心的眸子和流淌成河的鲜血。 胸口一阵翻涌,凝歌险些就要吐出来。 这凰捌凭着这张脸不知道残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真是…… “凰捌!你会有报应的!你这个变……”凝歌话音未落,眼神一动就见一个黑影腾身踹过来。该死! 凝歌低咒了一声,堪堪闪避过凰捌飞踢过来的一脚,只是背后的凳子却未能幸免碎裂的厄运,咔嚓一声就碎得彻底。 凤于飞啊凤于飞!你要什么时候才来! “报应?哈哈!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才是报应?!你们女人不都是想方设法要爬上男人的床?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别人是用什么方式叫你们快活?!抵死缠绵才能刻骨铭心不是吗?”凰捌哈哈大笑,一步步逼近凝歌。 凝歌拖着时间,最终是别无选择,随意捡了背后着桌子上的碗碟一股脑儿向着凝歌丢过去。 那碗碟如预期一般没有到凰捌面前就被他的一掌达成碎片,间或有幸免的碗碟却也终究是落了地碎裂的份。 她根本就不会是丧心病狂的凰捌的对手。 凝歌孤注一掷,手里攥着最后一个茶杯碟子,而这茶杯碟子只是半块碎片…… 凝歌的目光转向只有一块毡布遮挡的营帐门口,只是心思刚动,脚还没有迈出去,凰捌一个鞭子就抽打过来。 隐隐听得那银鞭嘶嘶有声,凝歌后退一步定睛一看,凰捌手里拿着的哪里是什么银鞭,分明是一条三菱额头的银蛇。 稀奇的是那银蛇十分的耐摔,甩出去的力道分明足以把它拉成好几段,但是一收手的时候那蛇依旧是好端端的活着。 这是什么东西? 即便是软布动物也不至于弄的像是绷不断的橡皮筋一样吧! 哪里会有鞭子有生命的,分明是那银蛇听惯了凰捌的指令来去自如。此时那银蛇似乎刚睡清醒,绕在凰捌的手臂上面高昂着头死死的盯着凝歌。那目光清冷,低到叫人忍不住要后退。 光是这样冷冷的对视着就叫凝歌登时起了一身的冷汗。 凰捌探手抚摸那银蛇的三角形的头,那银蛇却在看见凰捌手掌的时候忽然软了下去,乖乖的俯首在凰捌的手下,甚至还有意识的蹭着脑袋以示撒娇。 硬着营帐内不算是明亮的油灯,凝歌敏锐的瞧见凰捌的大拇指上带着一枚指环……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负伤 凰捌抚摸那银蛇的时候刚好拇指朝着外面,叫凝歌清晰可见那指环的样式是一个头尾相接的银蛇,有半指宽,正好贴合在凰捌的大拇指上。 素来那拇指上的扳指都代表权力,凝歌不知道凰捌手上的这个指环是不是用来驯服他手上的银蛇用的,但是她知道这一定是代表凰捌身后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 她这是招惹了什么人? 真是情愿今日里不要没事图清净独自跑去树林里,起码暂时不必与凰家五子会面。更不必有今日的无妄之灾。 “娘娘是在害怕吗?”凰捌沉沉的笑道。 平心而论,凰捌的声音沉稳好听,尚且又保留这一个少年该有的青涩,没来由叫人心中放松。这样的声音只能和他的长相相匹配,却和他的恶毒完全相反。 不知道多少人会被这状似无故的声音骗的团团转呢! 凝歌沉眸,不能出去,就只能决一死战了! “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儿,我会怕你?”凝歌自信的笑道,恍惚之间又回到了现代的时候,威风凛凛的站在人上人的位置,踩踏所有不该出现的生命! 凰捌身形一晃,还没有等凝歌看清就已经到了跟前,一只手死扣住凝歌的下巴,甚至微微用力就把凝歌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凝歌惶然,奋力挣扎起来。而凰捌很是享受生命在手里扭曲的感觉,满脸兴奋的看着凝歌拳打脚踢却终究够不到他的绝望模样。 凝歌双眼一红,只感觉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向头顶汇聚,所有的气息都在向着凰捌掐住的地方冲去,只是她如今的身体就如一个蛇皮袋子,而凰捌就好像是那扎口袋的绳子,哪里会想到凝歌此时不能呼吸,只是死死的扣着凝歌的下巴防止那身体里的气息泄露出来。 该死的!她怎么忘了这些人身上还有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叫做内力? 凝歌已然是后悔莫及,但是转瞬之间就已经成为刀俎鱼肉任人宰割。 不,她不甘心!她为什么要死在这样一个人渣手里? 凝歌呲目欲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借着凰捌手上的力道挺身而起,飞起一脚就向着凰捌男根踹去,凰捌沉浸在虐待凝歌的兴奋状态里,不曾想凝歌不顾一切有这样一个动作。何况凝歌踢过来的角度极为刁钻,硬生生的是用脚尖直直的就踹了过来,凰捌躲无可躲,竟然生生的就挨了这么一下。 “嗷!”凰捌一把丢了手里掐的死死的凝歌,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裆口弯下腰去。凝歌倒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起来,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发疼,浑身乏力,连站起身来给凰捌最后一击的力气都没有。 凝歌看着跪在原地浑身瑟瑟发抖不断倒吸气的凰捌心中恐惧,不敢耽搁抓着地面就向着门口爬去。 她必须要出去。 她不能死在这个渣男手里。 只是带着整个身体在这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爬行对于如今的凝歌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事,只不过移动了几步,那指甲就已经尽数被折断,指尖处鲜血模糊。 “啊——”凰捌低吟一声,猛地站起身来,瞧见向着门口辛苦移动的凝歌眸中都是难以言喻的戾气,摇摇晃晃就到了凝歌面前,一脚就踩在凝歌手上,还不怀好意的可以碾了一下。 “贱女人!你敢动我!我要你死!”凰捌一字一句恶狠狠的对着匍匐在地上的凝歌说道。 十指钻心的疼,凝歌的意识却是因为那疼痛清醒了许多。 只是这一清醒那些个疼痛就愈加的明显,凝歌浑身都在颤抖着,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凝歌手腕动了动手指在厚重的力道下不能动弹,有尖锐的石子深深的插进掌心里。 只是她死死的咬着牙,忍着要出口的**。 凰捌的的脚踩在了凝歌头上,凝歌的太阳穴也跟着涨痛起来,也是到此刻凝歌才发现这世界上果真是还有许多她不曾经历过的人,有她不曾遇见过的事情。她在这里是这样的渺小,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渺小,却总有人要把她推在风口浪尖。 她想妈妈,想家里的每一寸温暖。 这是她第一次卑微的连她脸颊下面的尘土都不如。 凝歌第一次觉得委屈。 她不过是深深的喜欢上了那个人,可以为他接受任何的训练,受任何的苦。他们在一起默契无比,只是为什么紧紧因为喜欢她就要死在那个人枪口下呢? 若是不曾在现代死了,何至于会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何至于到如今被人踩在脚底卑微如尘土。 她眼泪落下来,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想要嚎啕大哭,只是出口的只是低哑的声音。 凤于飞,你在哪里? 凤于飞,你在哪里? 凝歌来来回回的想着这七个字,忽地感觉门口有冷风吹拂进来,片刻之间又听见有人疾步而来的隆隆脚步声,头上轻松多了,血液开始回流,整个脑腔了都是被鲜血充盈的眩晕感。 有人抱着凝歌扣入怀中,低喃:“凝歌,我来了。” 是凤于飞吗? 凝歌笑,眼泪却好像是流不完一样,一路顺着眼角一路蜿蜒到鲜血模糊的脸颊上,冲刷出一条浅浅的沟壑来。 只是那纯净的眼泪又如何,终究是洗不清那脸上的伤痕和鲜血。 “来人,把他押下去!乱棍杖毙!”似乎是凤于飞在下令,声音冰冷,和凝歌贴合到的温暖怀抱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凝歌说不出话来,抖了抖嘴唇,向着那温热的怀抱里靠了靠,**一般道:“凤于飞……凤于飞……” 凤于飞痛极,一双浓墨染就一般的眸子里瞬间惊涛骇浪,汹涌澎湃,无比恼恨的盯着被众人压制的凰捌,凰家五子跪了四个在地上。 “皇上开恩。八弟一定是受人蛊惑,这模样分明是中了毒才会伤及娘娘,求皇上饶他一命!”凰叁脸上不见了平时的高深莫测,有的只是惊讶和意外。 凤于飞怀里的凝歌几乎不成人形,原本肤白如玉的姣好双手如今血肉模糊,脸上更是惨不忍睹。 而凰捌的情况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下档口全都是血。眼睛血红的,浑身都在不断的抽搐。 该死的,都叫他不要打这个女人的主意了,看着如今凤于飞的模样,想必是动了真怒气。只是凰家尚且还没有和凤家完全翻脸,这秽乱宫妃的罪名依旧是要和庶民同罪。 凰肆看着凝歌的惨状心中微微一惊,连忙膝行了几步就到了凤于飞面前:“皇上,让微臣为娘娘疗伤。伤口里有许多石子,不能耽搁,若是吸入皮肉里后果不堪设想。” 凤于飞沉声低喝:“滚!”说着一把 就抱起了毫无生机的凝歌向着大床行去,对身边的侍卫低喝:“还不快拖下去!都给孤滚出去!” 他看着床上面目全非的凝歌,心中犹如被一万只羽箭穿透而过,一时之间千疮百孔不能愈合。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回来?为什么非要引她在这营帐中帮他打掩护? 为什么那凰捌动的人非要是她? 凤于飞抖着手,转头对着凰肆低吼:“你还愣着做什么?你要看着她失血而死吗?!” 凰肆一愣,瞬间就明白了凤于飞的意思,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从广袖中摸出几个小小的瓷瓶子来,取了一颗碧绿的药丸给凝歌喂下,转而对身边的凤于飞道:“这里必定是太过血腥,皇上还是回避吧。” 凤于飞冷冷的瞥了一样凰肆,身子站开了去,却并没有真的回避。只是冷冷的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凰捌,沉声道:“凰捌,你该当何罪!你竟敢趁着孤不再伤害孤的妃嫔,你该死!” 凰叁一把攥住了凤于飞的裙摆,膝行两步恳求道:“皇上开恩。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八弟一定是受人指使,还请皇上明察。” 凤于飞冷笑:“明察?受人指使?有谁能指使动你们凰家?” 凰叁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奈何的凰捌似乎又因为下半身的疼痛难受起来,闭着眼睛不断的哼唧着。 地上一滩鲜血,顺着那黑色的紧身衣滴滴答答的垂落下来,土壤里裹挟着一种诡异的腥臊味道并着这鲜血的腥气充斥整个营帐,众人一看就知道凰捌必定是是伤的不清。 那凝歌倒是还有些本事,区区一个女子竟然能把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男人变成这副德行。虽然她也受伤,但是终究不会惠及五脏六腑,而凰捌的伤却是要跟着他一辈子。 凰捌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回自己,不会再做男人了。 一想到这里,凰叁看向床上安静躺着正接受凰肆治疗的凝歌,心中有一股子怨恨之气油然而生。 “皇上!即便是凰捌有错,但是此次毕竟是去西凉国狩猎,若是半途中斩杀国公爷,到了西凉国岂不是还要落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号。不如就静等回宫之后处置如何?”凰叁俯首在凤于飞的鞋子上。 正好敛去了眸子里的那些个怨恨。 凤于飞拂袖冷哼一声:“姑且照你说的做。凰叁,请你看好你的八弟,若是再有此事,即便是在去西凉途中也是定斩不饶!滚!都给孤滚!”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赶路 凰叁连忙带着凰伍和凰柒抬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凰捌出了营帐,只有凰肆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一般,仔仔细细的给凝歌的手上脸上擦着药,细致入微的清理深入皮肉的一些小小的石子。 “妈……”凝歌忽然呼唤道。 凰肆拿着小钳子的手微微一顿,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闪,目光就落定在凝歌翕动的红唇上。 妈? 妈是谁呢? 这已经是凝歌第二次在昏迷中叫这个名字了,还有上次在假山后面,凝歌错把他当成了凤于曳说要见的人也是所谓的妈。 凰肆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凤于飞却有了许多的不耐烦:“凰肆!若非是看在你肯为凝歌疗伤的份上,孤不会放过凰捌。孤希望你尽心尽力,而不是无故看着凝妃发呆。若是她有半分损失,我定然不惜赔上这江山定要追究到底。” 凰肆惶然回神,连忙道:“皇上恕罪,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凤于飞眉头深锁,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躺着的凝歌,生怕一眨下眼睛就会错过凝歌的任何一个表情。 早知道何苦要在今日把所有的事情都连在一起做呢? 出了寒江关就是一片荒漠,西凉的大草原隐藏在荒漠之后,不知不觉这耗费在半途中的半个月就已经过去,凝歌身上的伤势在凰肆的调养下日益见好,只是终究是皮外划伤,脸上手上不复从前光洁,结痂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疼痒。 凝歌也终究没有问凤于飞那晚到底是去了哪里,快到西凉的前一天,西凉皇子多罗前来迎接队伍,把凤于飞一众安排在西凉边境的一处驿站休整。 自从凝歌受伤之后,一直都是和凤于飞同帐,凤于飞几乎要寸步不离。只是皇子宴饮,难免是要应酬。 凰肆正给凝歌换药,凝歌半挂着脸上的面纱和手上的棉布,端坐在马车中不能动弹。 凰肆正收起手里的小瓶子,叹息道:“你放心,我上天入地必定会找到良药愈合你手上和脸上的伤口。” 凝歌闻言不过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凰肆,又淡漠的转开了。 许久才道:“你想要什么?” 凰肆眼神一闪,长长的睫毛在营帐中的灯光照耀下有些摇晃。 “我知道你必定恨极了小八,更是巴不得他今日就能命丧黄泉。我只是想跟你求凰捌一条性命。他已经不能为人,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皇上笃定了要凰捌的性命,我……”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亲近很多,凰肆说话之间也愈发的自然。 凝歌这样想着,嘴里道:“你是为了凰捌才来为我医治身上的伤口的?” 凰肆眼神一闪,认真道:“医者父母心,即便不是你我也会医治。” 凝歌挑眉:“若是把我弄成这样的不是凰捌呢?你会为那个人求情吗?” “凝妃娘娘……”凰肆的眉头攒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隐约可见眉心有一粒朱砂痣。随着情绪的波动愈发的红艳,衬得那身上的紫衣都亮堂起来。 凝歌忽然嗤笑出来,别开脸道:“四爷,即便是没有我,你们也可以保八爷平安不是吗?凤凰两家对立,即便是撕破脸凰家也未必输给凤家。我有时候想,我们所有人是不是都是你们凰家闲来无事的玩具,你们才是这天下的主宰,不过是隐在幕后看着这些人演戏,看着这些人挣扎。你现在来跟我说要求凰捌的性命,不觉得可笑吗?即便是我半个月之前身死在那营帐之中,我又哪里有资格要八爷的性命?” 凰肆沉吟,忽然站起身来,描金扇习惯性的静静摆在面前,“事情没有娘娘想的那么简单。皇上这次是动真格的,若是凤凰两家开战,只会两败俱伤毫无意义。凰家做的 一切只不过是想要凤翎国强盛。” 凝歌冷哼,面上的白色面纱垂着珠串也跟着一摇一晃的,半眯这一双凤眼仰头看着凰肆:“不必这样的冠冕堂皇,你们想的是这天下在你们凰家手里强盛。不是吗?凰家人喜欢站在权利顶端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是你今日分明是在和世界的主宰者,来跟一个蝼蚁求那天上人的性命,岂不是可笑吗?” “娘娘可愿意听听凰捌的事情?”凰肆忽然转身看进凝歌的眸子里,只是忽然一惊,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不由自主的就合上了。那雾沉沉的黑色瞳仁里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厌恶,虽然是在凰肆一转身时候的就在刻意的收敛,但是最后的凌厉却还是叫凰肆尽收眼底。 凝歌别开脸:“我不想听。若是皇上执意追究,凰捌也本就应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今日是我侥幸得以生存,那么从前他玩弄过的那些女子大概无一人生还吧?” 凰肆脸色变了一变,许久才道:“的确。但是这一切总是有缘由的。我希望你听一听。” 凝歌抚掌而笑:“你可以编一百个故事来诓我,缘由就可以草菅人命是你们凰家人的准则吗?”想到这里凝歌就想起来无故死在皇宫里的秋少,为什么从她来到现在,主宰这一切都的都是凰家,而凰家人还非要她体谅他们是另有苦衷呢? 凰肆却不理会凝歌的话,眨了眨眼睛继续道:“凰捌其实算是凰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凰肆这样说着,直直的看着凝歌,那本该上挑的桃花眼却以一种奇怪的角度下弯着,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眼角有细纹一道一道的飞入鬓中。 也就是这时候才能看出来凰肆的年岁真的不小了。 “凰家八子并非是一母同胞,凰捌和凰九是同胞兄妹,他们的母亲是我父亲第六个小妾,十分受宠。七姨娘是江南于家最小的小小姐,当时父亲正值壮年,军功赫赫,出征途径江南时候与于小姐一见钟情于是就有了凰捌和凰九,她生下他们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后来父亲年老色衰,凰捌的母亲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于是在外面有了男人。父亲知道以后出于疼爱于家小姐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凰捌和凰九性格刚烈,不堪受辱,趁着父亲不在时候诱出了那男人,还给那奸夫用了过剂量的**,摆了茶水台子把她们拉在凰家大院表演。” 凝歌眼角青筋微跳,心底一阵翻涌,酸涩的感觉穿过肠胃直达喉头。 “不要再说了……”凝歌捂着嘴巴。猛然想起来那日的凰捌迷恋的分明是和一个没有四肢的躯壳疯狂的感受。 那么她是不是就能理解成他是在当年那场戏上受了刺激才会导致现在的精神扭曲? 凰肆沉吟道:“那男人太过疯狂,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竟然生生的就把凰捌的母亲四肢撕裂了。凰捌亲手杀了那个男人,等我们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父亲悲痛欲绝,大病不起。凰家当年一夕之间倒下了三个人,凰捌凰九高烧不退,父亲昏迷不醒。大哥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先皇,先皇派下如今的皇上代替君恩下来慰问我凰家,恰好和凰九撞见,对当时的大皇子多都一见钟情。这也是凰九坚持要入宫的原因。” 凝歌捂着胸口不住的干呕,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恶心,只要想到凰捌那疯狂的表情就觉得恶心。 “娘娘也觉得很恶心不是?”凰肆却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刚刚说的话不过是事不关己的笑话。凝歌眼前昏花一片,就连凰肆身上的一片紫红也如明晃晃的鲜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血腥气。 心里扭曲总是会有缘由,每个缘由后面都藏着故事,凝歌却是宁愿不曾听过这故事。为什么恶人都会变成需要原谅的人? 如果任何人都可以被原谅,谁能还给她一个完好的秋少。谁能还给玉卿一个完整的林家? 后背被凰肆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小心的拍着,“娘娘,凰捌和凰九不过是可怜人。若非去争权夺利,让自己足够强大,他们找不到任何的安全感。凰肆不想要他们给我带来荣华富贵只是希望他们都能平安。” “你出去。”凝歌蹙着眉头指着门口,眼神冰冷。 凰肆一愣,“娘娘,当真不肯放凰捌一马么?” 凝歌摆了摆手:“四爷,我救不了凰捌,我也放不过自己。为什么恶人都是可怜人,而若那日皇上不在,我已经变成一柸黄土,皆是他还会以一个可怜人的身份活着,那我的死算什么?” 凰肆身形微微一晃,攥在袖子里的手互相交握,掐的指尖发白,只是终究是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凝歌道:“原是我多嘴了。娘娘身体要紧,好生养伤。” 凝歌别过头去不看他,不闻脚步声,只听得衣服互相摩擦的沙沙声音渐行渐远。凝歌忽然又没来由一阵恶心,扶着桌子低头一通狂吐,只是用了许多的力气,终究是没有呕出什么东西来……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到达西凉 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正在凤于飞怀里。马车上一摇一晃的前行,透过轿帘能看见前方有一队高头大马压着队伍前面的势头,高头大马上的人各个都是脊背笔直,着以不同色衣衫,但是却都以玉冠束发。 一看就知道是凰家五子,只是那凰捌被凝歌那一脚伤了男人根本,到现在也不见恢复,自然也是不再这护送阵之列。 “这一场戏的主角却成了凰家人了。”凝歌忽然道。 凤于飞一低头才见凝歌醒了,“你醒了?” 凝歌点头,看着凤于飞坚毅的下巴出神。在众人眼中,如今的凝歌受尽了恩宠。只是这样的恩宠背后有多少不能言说的疼也只有凝歌自己知道。 “或许,毁容并不是什么坏事,是不是?”凝歌忽然说。 凤于飞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有些撼动,隐约透出些许的惶然,解释道:“我……是断不会把你送与西凉的。你不必试探我。我从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 凝歌一双凤目微微眯起来,靠着凤于飞的肩膀不说话。 事实上自从凰捌的事情之后,凤于飞面对凝歌的时候总是这样的沉默。这是在人前的凤于飞,像是冬日里的寒冰一样的冷并且不留情面。 “这些日子不见琪和公主。”凝歌打破了沉默。 凤于飞蹙眉:“凝歌。”他欲言又止,凝歌听得其中必定是有事情,连忙抬头等着下半句。 谁知道凤于飞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凝歌淡淡道:“没事。” 凝歌攥这凤于飞的衣袖,很快又松开,又重新攥起,作茫然状道:“琪和公主回宫也是应该的。本也没有公主随行的道理。皇上不必多言。” 凤于飞叹息道:“是玉卿。” 凝歌听得浑身都紧绷起来,眨去了眼里的迷茫,瞬间即换上了一片清明的神色,皱眉道:“玉卿怎么了?” “玉卿的孩子不好了。本就根基不稳,怕是又吃错了东西。”凤于飞蹙眉叹息一般的说道。 说起这个妹妹总是有诸多的无力,上一次在凝歌身上下毒的事情险些就酿成大祸,为了林家的仇恨她已经奋不顾生,即便是牺牲肚子里的孩子也在所不惜。玉卿的孩子频频出事,在凤于飞眼里就多了许多的刻意,就好似她一心求死,而凤于飞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一般。 凝歌蹙眉:“皇上确定是吃错?玉卿不至于总是要伤害自己。” 凤于飞摇头,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凝歌:“你觉得事情另有蹊跷?”又想了想才道:“凰九断不会这样的愚蠢,我不在的时候玉卿若是出事的话我必定要找她算账,她怎么会自找麻烦?” 凝歌坐起身来,微微挣扎就从凤于飞身上下来,安然坐在马车上:“怕的就是你这样的以为。” 忽地,马车一个摇晃就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长彦尖细的声音:“皇上,娘娘,西凉皇宫已经到了。” 凤于飞“嗯”了一声,起身就带着凝歌下了马车。 昨夜里凤于飞召见了西凉皇子多罗,一大早多罗就带着凤于飞的狩猎队伍进入西凉皇宫。 西凉的皇宫是草原上唯一一砖瓦砌成的城堡,周围围绕着的都是无垠的草原,草原上错落着形形**的帐篷,华丽抑或朴素混在一处,并没有尊贵低贱之分。 远处的草原上有一团一团的白色在一动,混在朝霞的光芒下绵软如镶嵌在天边的云朵。 凝歌深呼吸一口气,暗想这原来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凝歌和凤于飞站在一处,久久不曾见面的柳妃也一并站在了圣驾边上,一脸的得意和自豪,看着凝歌的眼神多有鄙夷, 凝歌觉得好笑,只是面上已经覆上了面纱,只听得珠翠声响,却不见笑容翕动,只觉得神秘无比。 这柳妃身姿妖娆,性格温婉,倒是也看不出来是西凉大草原上的女子。倒是这性格像及了十之**,一根筋到底打死不会转弯。 皇后派柳妃出来自然是为了给皇帝和西凉王牵线搭桥,只是他们既然每年都有狩猎盛会,这样的牵线搭桥未免显得有些多余。 这柳妃是另有用处,只是到底用在哪里尚且未可知。凝歌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为好。 西凉王是一个耳垂很厚的老人,说他耳垂很厚,是因为他的耳垂上不顾繁杂坠饰了许多耳环,以至于耳垂被重重的拉下来,好似佛陀一般看着慈眉善目,分外亲人。 西凉王身边站着一男一女,女子穿着射箭骑马的劲装,手上挽着一把金色长弓,明眸皓齿,笑容清浅,灵动亲人。 那七彩的服装趁着那明媚的笑容把女子衬得活力四射。只是叫凝歌奇怪的是那活力热情之中又隐隐掺杂些许扭捏,仔细一看,这女子羽睫如扇,目光正落定在凤于飞身上,似有敬仰热情。凝歌看在心里,瞧着凤于飞却是一派安然心里不免觉得有趣。 看来还是场单相思呢。 凤于飞的魅力当真是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只是这样的魅力如此落在别人眼里却是叫凝歌心中酸涩,压抑不住的有些颓然忧伤。 生在帝王家,即便是她有超前的思想和坚贞的爱情观念,也改变不了他必须要做这后宫里的种马的事实,她只是微微动了这样的念头就被自己生生的压到角落里去,把眼光转向站在西凉王身边的男子。 而那男子则不弱去接凤于飞的多罗看的顺眼,生的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长发编在一边垂在肩膀上,中有红线绕发,色泽暗沉如鲜血,没来由心中压抑。 又有一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恰如其分挡在那瞳孔中间,隐去了所有神色。端看那嘴角倾斜上扬的弧度就叫凝歌觉得不大舒服。 “那是西凉王并这里的西凉公主和二皇子,多罗是这里的大皇子多都。而那西凉公主上次来的时候被孤册封为固伦公主。”凤于飞解释道。 凝歌挑眉,侧目看向凤于飞:“可是那西凉王又用西凉公主和亲的意思,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册封了一个固伦公主,只是瞧着公主这样的眼神,怕是多您多存眷恋呢。 凤于飞无言,长彦插嘴道:“娘娘果真是神算,就没有您不知道的事情。” 凤于飞冷哼一声:“你的马屁拍的倒是恰到好处。固伦公主不过十五岁,这大草原上视野开阔,固伦公主地位崇高尚且能保全性命,若是到了凤翎国的皇宫岂不是如笼中之鸟,如花的年纪转瞬逝去,岂不是可惜。” 这话明明是对着长彦说的,但是却好像是说给凝歌在听,凝歌挑眉看着凤于飞:“皇上言重了,当时妾身和亲去凤翎国的时候,也是如花的年纪。” 凤于飞扫了凝歌一眼,徐徐道:“你与众不同。” 长彦连忙解释道:“是了,如今皇上记挂娘娘,还要庆幸三年前造这缘分的玉珑国主呢!” 凝歌和凤于飞没有接下去说,长彦一时之间觉得尴尬,又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主子,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垂首站着。 这些个缘分的事情也只有凝歌和凤于飞心知肚明,凝歌穿越过来的时候毫无预兆,正是赶上凤于飞讨厌从前的凝歌的时候。也就是说那和亲的三年之间,凤于飞根本就是一直在恼恨凝歌,那长歌殿更是如同第二个冷宫一般。 在那后宫之中,给女人最残忍的礼物莫过于冷落了。 若非是换了灵魂,凝歌或许就会被顺势送去佛堂,然后无故死在哪里。 哪里来的缘分? 西凉王上前给凤于飞见礼,豪爽的哈哈大笑,震得那满耳垂的耳环互相撞击出一种清脆的叮当之声,和西凉王面上的粗狂丝毫不成正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今日能如往昔来我西凉狩猎,当真是我西凉之福。” 凤于飞虚扶一把西凉王点头:“免礼。”又转向西凉王身后的固伦公主道:“西凉王也安好,论起来您当是孤的父辈,瞧见固伦公主青春朝气,也是我凤翎国的福气。” 西凉王连忙摇手说不敢当,面上却是乐开了花,在草原上分外明亮的阳光下晃的人眼花。 那固伦公主因为凤于飞特意问候了她面上酡红一片,效仿了凤翎国的规矩对着凤于飞打了个不太标准的福字:“皇兄过奖了,您也是比之去年时候更加风度翩翩,英俊不凡了。” 凤于飞哈哈大笑,道:“固伦公主学习我凤翎国文化有成,连风度翩翩,英俊非凡也会了。” 凝歌瞧着凤于飞的侧脸就出了神,记忆力他的模样若非是浅笑就是冷漠,多半都是一副自持的姿态。却从未有过这样开怀的时候,看来那句话说的是对的,宽阔的环境叫人心旷神怡。 凝歌心里放松了不少,虽然不至于是把当时玉卿交代要在这里步步为营的话完全忘记,但是也终于肯放开心胸去接纳这广阔的草原了。 站在固伦身后的大皇子多都似乎不甘心被这样忽略,拱手道:“可不是?自从皇上走后,妹妹可是日夜修习皇上留在我西凉的那几本书呢。这春去秋来一年过去了,那书竟被翻烂了。”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突生变故 “哥哥。”固伦显然是对大皇子的多管闲事新生不满,却也不曾在面上表现的过于明显,一双远山眉微微皱着。 大皇子多都说的尤不尽兴:“如今妹妹的心思都定在了凤翎国,父亲说与的亲事一门也不肯答应。咱们这些个西凉粗汉,竟然都入不了妹妹的眼了呢!” “哥哥!你胡说些什么呢!”固伦跺脚,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亲哥哥,一双杏眼灵动,竟然隐约的照耀出许多的怒气来,又有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眼中翻滚,若非是倔强的睁着眼睛,怕是就要滚落了下来。 凝歌蹙眉,眼光扫向那阴阳怪气的大皇子多都。 果真是个粗汉。 本来朦胧如雾里看花的美好暗恋被这样一个毫不留情的戳破,明朗起来就没有少女情怀中的那种美好了。 只是这凤于飞果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心中分明若是对那姑娘没有意思,何苦要制造这样的错觉叫她心生误会? 又或者若是喜欢,又何苦封这么一个无用的固伦公主? 凝歌心中气恼,却不料那凤于飞完全没有感觉。凤于飞只是挑眉看了一眼大皇子多都,伸手招来长彦:“孤这次远道而来,特意给固伦公主带来一整箱的书,中有我凤翎国百年文化,足够你一年看的了。” 固伦公主满面酡红,这匆匆谢恩之后就绾了长弓快步离去。 西凉王呵斥多都:“不过是家事,何以你这般宣扬!真是不懂礼数!” 大皇子多都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保持这面上的笑容不变。 西凉王没辙,长叹一声对着凤于飞道:“是我教导不周!这兄妹俩时常这样拌嘴。叫皇上见笑了。” 凤于飞浅笑:“无妨。” 凝歌的注意力却全都在奋力奔跑的固伦公主身上,瞧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无意识说道:“那弓倒是精致。” 那西凉王像是陡然注意到了凝歌的存在,无比自豪的抚摸自己的胡子,“自然,多伦最擅长的就是骑马射箭,是我草原上的圣女。那弓是为她量身打造,天下独一无二。”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凝歌,转头试探着问凤于飞:“这位是?” 凤于飞敛眉:“这是宫里新晋的凝妃。” 西凉王眼神微闪,微有些犹豫却依旧是向着凝歌弯腰拱手:“娘娘千岁。是我失礼了。” 凝歌微微弯腰回礼道:“西凉王客气了。不过是小小宫嫔,哪里受得起大王的礼。” 大皇子多都瞧着凝歌的身段,那丹凤眼中隐约透出些许的笑意来,“不知娘娘可是受不住这西凉的天气,故此带着面纱?” 凤于飞瞄了一眼大皇子多都,缓缓道:“非也。而是凝妃途中受伤毁了容貌,不便见人。” 众人一愣,凝歌却勾唇而笑:“叫大皇子见笑了。” 西凉王连忙打着哈哈笑道:“受伤了自然要好生保养。我西凉有祛除疤痕的上好良药,是我西凉独家秘传,沿用天山雪水并着雪莲花蕊熬制,能生肤养颜,那便送与娘娘。” 凝歌还没有说话,凤于飞就淡淡点头道:“如此甚好。正巧孤带回宫中,爱妃若能痊愈,择日再行赏赐。” 这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凝歌显然不会逗留在西凉的了。 西凉王和大皇子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惊讶之色。尤其是那大皇子多都,更是大半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凝歌身上。 垂而不得最是诱人,瞧着这凝妃这样的身段,若是痊愈了也是个绝色佳人。 柳妃不甘心被忽略,凑着凤于飞撒娇道:“皇上,这外面风大,吹得妾身浑身发冷,脸上发干。不如进去说可好?” 这姿态,真是坐足了一个主人。 凝歌捂着嘴巴偷笑。 柳妃柳眉倒竖,瞪着凝歌道:“凝妃娘娘在御前笑什么?” 凝歌挥挥手:“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惊讶些罢了。传闻柳妃娘娘是西凉绝色,却不料几年深宫生活一过,竟然成了江南女子般婉约,连故地的气候都受不住了。可见那凤翎国皇宫条件优渥,最适合养美人。” “你!”柳妃被凝歌一句话堵的面色发红,却是想不出来半句话反驳。凤于飞深深的看了一眼语气酸溜溜的凝歌,却是一把揽住了凝歌的肩膀:“她说得倒也没有错,这风确实吹的人浑身发冷。” 凝歌刚感觉到片刻温热,凤于飞就对西凉王道:“怎么?大王是准备在这院中接待我等吗?” 西凉王忙着去看凝歌,见状一拍额头大笑道:“皇上赎罪!是我疏忽了,这就请!” 西凉王刚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士兵的高呼:“报——”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全被吸引了过去,直直的看着那身穿铠甲的士兵奔到御前,被长彦伸出拂尘挡住去路才堪堪跪在地上,浑身不住的颤抖:“启禀皇上!后面出事了!” 凤于飞心中一跳,冷声道:“何事?” 那士兵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见着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被惊吓所致。 “混账!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么?”长彦低喝,拂尘一扫威严之势尽显。 凝歌一双凌厉的眼神一扫四周,才发现凰家五子一个也不在,暗道不好,连忙拉了凤于飞道:“怕是国公爷哪里出了事情,先去看看。” 凤于飞点头,那士兵连忙叩头说:“是的是的,皇上明鉴。” “走!” 一众人脚步匆忙就往回走,在宫门处停了许多的马车和轿子,最后面一个是属于凝歌的马车。 只是半途中出了凰捌的事情之后,琪和被送回宫里,凝歌和皇帝凤于飞共乘一辆,后面那马车就空闲了下来,留给已经已经变成了废人的凰捌在坐。 凰家众人和一众士兵此时却全部都围绕在最户一辆马车面前,气氛肃穆凝重。凝歌心中砰砰的跳的厉害,暗忖不会是凰捌出来什么事情吧? 到了马车近前,长彦开始吟唱:“皇上驾到——” 原本围了个密不透风的众人连忙自动自发让出一条路来,齐齐向着凤于飞跪下行李。 凤于飞和凝歌都无从搭理,闪身进了马车跟前。 马儿此时已经被下了下来,只用两个方凳在支撑着,地上还有一滩鲜血。那血液尚且还新鲜,也不知道是是人的还是马的。马车帘子紧紧的闭合着,从侧面缝隙处探出一只白森森的手来,保持这一种抓挠的姿态,似乎已经僵硬了,就连指甲都没了血色。 环顾四周,没有凰捌身影。 凝歌虽然行走在前面,但是关于凰家的消息却是灵通的很,凰捌今日里情绪不稳定,派上车的几个小厮无一幸免都没了性命,后来索性就无人赶上,连赶车的人也只甘心在地上行走。 也就是说而这马车里也只有凰捌一人。 那么这只手就只能是凰捌的。只是这手却已经不像是活人的手,这样的姿势,必定是死者在临死之前在奋力挣扎。 这只手若当真是凰捌的手也当是左手,凝歌想起那天在营帐中凰捌用那银鞭蛇的时候,这左手的拇指上分明是套着一个头尾相接的银蛇指环的。只是现在那只手大拇指上只能依稀看见指环的印痕,却不见了那精致的银指环。 看来这的的确确是凰捌的手,无法冒充。 凰捌死了?那指环又去哪里了? 凝歌后退一步,正踩在身后一个士兵的脚上,似乎是有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推了一把凝歌,害得凝歌一个趔趄险些向前摔倒。 幸亏凤于飞看见一把搀扶住凝歌,才免于撞击到正在忙碌的凰肆身上。 此时凰肆满面愁容,眸色深沉,正蹙眉给那雪白的手号脉。凰叁凰伍凰柒守在马车边上,脸色深沉,就连凤于飞来也不曾抬一下眼睛。 凤于飞低喝一声:“除了相关人等其他全部退下!” 众人连忙向后退散,很快那马车附近的地方就空旷了起来。气氛顿时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一直在外围的西凉王总算也是挤了进来,看着马车上伸出来那惨白的手目瞪口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凤于飞瞥了一眼西凉王:“这是凰捌的马车。” 西凉王一愣,长大嘴巴“啊?”了一声,回头看看大皇子多都,喝道:“快去请大夫。” 凰柒抬了抬眼皮,冷冷的看了一眼西凉王,又看了一眼凤于飞,不客气的冷笑:“不必。大王不曾见这人已经死了么?” 西凉王一阵尴尬,脸上青红自白一时之间混成了一个大染缸,接不上凰柒的话只能直愣愣的杵在哪里。 凝歌看着那紧闭这的轿帘,蹙眉道:“为何不掀开看?” 凰家四子眉下皆有青筋微跳,都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凝歌。 “娘娘,您可以试试。”凰柒冷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成了众矢之的了?这凰柒惯常是个冷眼,今日话似乎分外的多。 掀开就掀开,不过是看个死人,也不是没有见过,看不见现场如何断案?凝歌想着就要上前,恰逢凰肆直起身来擦了擦手,沉声道:“不必了,确实是死了。” 凰柒目光从凝歌身上转开:“看这手也知道是死了。四哥还费这功夫要去诊脉,岂不是多此一举。” 凰肆擦着手,眯着眼睛想要透过那帘子看向里面去,一双桃花眼里此时没有了笑意,都是雾沉沉的不解。 “并不是蛇毒。至少我是一直以为他是死于蛇毒。”凰肆这样说着。 众人抿唇不做声。 正文 第九十章 火岩之王 凝歌却陡然想起来了凰捌手里养着的那个三角脑袋的小银蛇。他们说的蛇毒难道是和那小银蛇有关? 不掀开帘子看也是因为那银蛇? 西凉王微微一个沉吟,挥手对身边的士兵道:“去把帘子掀开,把八爷抬出来!” 那些个士兵微有犹豫,却终究是应了声是就任命的上前。 所有人都颇有默契的退后了一步,蹙眉看着那士兵上前掀开帘子,凝歌不明就里,手里正被凤于飞一个拉扯就站在了凤于飞背后。 她蹙眉,贴合着凤于飞温热的后背站着,心中却无比的疑惑。 众人似乎都有一个忌讳,就连凰捌的亲哥哥们也都退避三尺,什么样的东西要这样的躲避呢? 凝歌这样想着,就见那马车帘子已经被掀开,里面露出来一个白森森的人来。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上去掀帘子的士兵吓得屁滚尿流双腿打颤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挥洒开来,充斥众人鼻端。 那马车里的确实是凰捌不错,只是此时的凰捌脸上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双眼突出来,好似那瞳仁被人从后面支撑住一样。还保持这人活着时候的姿态,那眼睛里似乎还低着神色,看得人毛骨悚然。 凰捌半跪在马车上,一只手奋力在扣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探出马车似乎是想要爬出去。再仔细看那脖颈上,竟然有道深深的青紫勒痕。 凰捌今日大概穿的白色长衫,但是此时却只能从那发白的手之上的袖口处看出来一些白色,而身上的衣衫却是千疮百孔,被鲜血浸渍够过的衣服滴滴答答的还在往马车底部滴着血。 凝歌一看马车下面,适才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那马车底部已经囤积了一大滩的血,再仔细一看,那血液是从马车后半部分渗透出来,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姿态一滴一滴的垂落下来。 凰捌的身上竟然都是两指粗细的血洞! 马车边上还耷拉这一个半截的长鞭,只是那鞭尾朝外,仔细竟然是空的。 欲抬凰捌尸体的士兵忽然吐了出来,痛苦流涕想要往回跑,忽地,那原本静谧惊悚的马车内窜出来一道银光,扑在了吓得魂不附体的士兵身上,一个流窜就见那士兵双眼瞪圆,头一歪就死了过去。 凰肆低喝:“快走!” 凤于飞只把凝歌的手腕一捉,转身用了轻功接连退了许多步。 凝歌怔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去的那几个人形状扭曲的倒在地上,身子还在不断的抽搐。 是那银蛇! 凤于飞推搡了一把凝歌:“快走!去宫里去!” 凝歌动也不能动,关于凰捌的记忆汹涌而来。那天凰捌那嗜血的模样,还有那三角银蛇那阴毒的目光历历在目,凝歌喃喃道:“是鞭子。” 凤于飞着急道:“我知道。” 凝歌猛然抬头:“戒指!” 凤于飞似乎没有听清楚:“什么?” 凝歌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马车边上的惨状,眸子里翻江倒海看不清情绪。 是了,定然是那戒指。 套在凰捌大拇指上的扳指一定能控制这银蛇,只是那扳指却是不翼而飞了。她是不曾见过凰捌,不知道凰捌是有什么样的本事。 但是凰捌擅用银鞭显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那银鞭也并非如凝歌看见的一样就是一条银蛇,而是一个用蛇皮做成的软鞭,中间挖空把那银蛇寄养在其中罢了。那银蛇和鞭子一般粗细,乍看去竟然真的像是一条蛇被凰捌在手上甩来甩去,若是没有防备的人自然以为不过是一个质地上好的鞭子。 就像是那晚的凝歌,在见到凰捌用长鞭之后总是要想方设法接近他,这样一来近身的人就很容易上当,不必被那长鞭席卷,反而是被这有生命的长鞭反咬一口就立马没了性命。 只是是谁想要凰捌的性命呢? 凤于飞?还有……她自己? 凝歌心中一惊,隐约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只是还没有回神,就感觉停留在那些士兵身上的银光陡然腾身而起,直直的就向着凝歌身边冲过来。 “小心!”凤于飞连忙拉着凝歌后撤,勉强能停留在半空,却不料那银蛇似乎笃定了要追着凝歌不放,凤于飞到哪里它就窜到哪里。 银光窜的太快,凝歌瞧不见啊银光里的蛇头,又苦于自身不会武功,就只能被动的被凤于飞拉的在天上飞来飞去。 蛇竟然会飞! 真是逆天了! 凝歌在心中暗骂,只觉得这蛇不简单。那凰捌东征西走,半途中得些稀奇的物件也不稀奇,只是这会飞的蛇他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按照凰肆的意思,他们早就知道凰捌有一天会被这蛇反噬么?!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凝歌心中一凛,见那银光不依不饶,却始终是挑着刁钻的角度冲着她窜过来。看来这件事情是冲着她来的,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她死? 凝歌回神,再靠近凤于飞,就觉得凤于飞呼吸微微有些粗重,这几百个回合下来早就不复一开始的从容。 若是这样下去的话,他们都要死。 凝歌下了孤注一掷的决心,不等凤于飞反应过来竟然一把就把凤于飞推了下去,凤于飞没有料到凝歌有这样的动作,竟然生生被凝歌推下去了几米远,浑身一紧,内力散去,生生的就要摔到递上去。 下面又侍卫涌动,凰家四子腾身而起,飞快的就接住了凤于飞。 再看向凝歌,因为没了凤于飞的依托,凝歌开始急速的呈直线往下掉,那银光得了机会一下子就窜了上去,惊得凝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时她还在三层楼高的高空,只觉得腰间紧紧的束在一处,低头一看,那银蛇正翘首盘在她的腰上,头颅直直的勾上来和她面对面。 “该死!”凝歌低咒,直觉的闭上眼睛。 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有死过! 忽地,身子被半空吊住,凝歌既没有等到摔倒地上痛苦,也没有等到被蛇咬死的痛苦。 凤于飞低喝一声:“凝歌!不要动!” 凝歌眼睛睁开一条缝,就见那三角形的蛇头正堵在她眼前,只是那蛇的眼睛火红一片,两眼中间一条缝隙,里面似有火焰在燃烧。正直勾勾的看着凝歌,见凝歌的眼光扫向下面的凤于飞,也跟着侧头看向凤于飞。 凤于飞正被凰家四子压制,不能上来救凝歌,心急如焚,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毛躁的状态。 凝歌连忙把目光收回以免那蛇一时兴起,再去追凤于飞。 这和那天在凰捌身上看见的那银蛇一点都不一样。 凝歌这样想着,蹙眉闭上眼睛,浑身僵硬的不能动。 那蛇发出一种冰冷的嘶嘶之声,凝歌能感觉那舌头近在咫尺,连蛇身上的那种冰冷都要沁入骨髓,终于,她又感觉到自己在缓缓的下降,脚尖一顿,终于脚踏实地的站在了地上。 这蛇是什么意思? 凝歌大着胆子睁开了眼,就见那蛇蜷缩下去,在凝歌腰上缠了两圈不再动弹了,那样美好的银色像是一条腰带一样精美无双。 只是凝歌却再浑身冒着冷汗,心里有一股子不安油然而生。 凰家四子神色复杂看着面前的凝歌,凤于飞端着手终于不再动弹。 西凉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笑道:“这凝妃娘娘倒是骨骼清奇,竟然连着火岩里面的蛇王也能驯服。” 蛇王?火岩? 那岂不就是生存火山口里面的蛇么?凝歌想起那蛇头中间那一道缝隙,里面确实是有滚滚的火焰在燃烧,只是听得这样的说法难免心中疑惑。 火山口的温度高的出奇,蛇本就是僻凉之物,居然还能在那样的地方生存? 凝歌听得心中一惊,直觉性的看向凰肆。 凰家四子的眼光叫她心惊,不是惊讶也不是惊惶,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质疑和仇恨。只有凤于飞眼中的神色她看不懂,但是大抵上也要和凰家四子差不多。 这是什么意思? 她总不能无故驯服蛇王。凝歌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只是身子刚一动,就觉得腰间一紧,一个指环叮咚一声落在了西凉皇宫门口的青石板路上。 凝歌惊呆了,这扳指…… 分明是该在凰捌手上的那一枚! 怎么会在她身上? 凝歌的记忆哗啦啦的往回到了刚到马车附近的时候,她还不小心踩在了一个士兵的脚上。当时不过是觉得被推搡了一把不曾放在心里,如今想来这分明就是已经设计好的套子,只等着她往里面钻。 凝歌环视了一下四周,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凤于飞在内,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她。 有人想要她死,也或者只是想要借着她的手杀了凰捌。 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是不是该要感觉到庆幸?一个小小的凝歌,毁了容且孤立无援,竟然这样的炙手可热。 宫门口忽然安静的可怕,凤于飞皱着眉头盯着凝歌不放,又似乎是在透过凝歌看着凝歌身侧不远处的凰叁、凰伍和凰柒。 出奇的,原本应该心乱如麻的凝歌却安静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盯着环绕在自己腰上的那条银白看了一会。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责难 凝歌不愿意去触碰那戒指,属于凰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只会叫她觉得恶心。她对凰捌的恨意不需要掩饰,即便是最温和的凰肆要能看得出来。 若非有这个指环,这银蛇是断不会屈服于凝歌的。 这时候,这一切都成了把凝歌钉在十字架上的钉子,即便是她有一百张嘴巴也无从解释。 凰叁皱着眉头,却不曾看向凝歌,而是转向站在一边的凤于飞道:“看来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请皇上定夺。” 凤于飞拢了拢袖子,端在面前的手紧了一紧,抬了眸子看进凝歌的眼睛里去。 凝歌不动,许久终于又弯腰捡起地上的戒指攥在手里,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 有劫难在此,多说无益。 凤于飞转开视线:“凝妃一直和孤在一处,没有作案时间,其中定然是有误会。” 凰叁脸色一沉,冷笑道:“皇上是和凝妃娘娘朝夕相处片刻不离吗?还是皇上本就因为八弟有错在先怀恨在心,非要在这西凉国损我八弟,灭我凰家威风?” 凰叁咄咄逼人,不给半分凤于飞的面子,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凤于飞也丝毫不见又颓势,一甩袖冷声道:“若是孤想要凰捌的性命,早在那日动手的时候就断不会手下留情。你这是嫌弃凰家丢的脸还不够?” 凰叁一愣,用力的攥了攥拳头咬牙不语。凰柒和凰伍却有了攻势,拔剑之声四起,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如同拉满了的圆弓一般紧绷。 凰肆背着手不言不语,好似这场争斗完全是和他无由。 倒是西凉王见形势不对,连忙上前打着圆场道:“事情还有待调查,到时候有个定论再处置也不迟。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查清八爷的死因才是。” 站在凰叁身边的凰柒上前几步,冷冷的看着凝歌:“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可只八弟身上那银蛇戒环是何物?这天下人都挣破了头想要得到那戒指,控制火岩蛇族,这凝妃图谋不轨,夺我八弟指环害八弟被火岩蛇王反噬而死,那么她赔上一条性命岂不是理所应当?” 凰柒说着,长剑出鞘,身形一闪就到了凝歌身前,银白的剑锋一扫就横在凝歌细白的脖颈之上。 “一定是你这妖女想要谋夺我八弟的戒环杀了八弟,我今日定要杀了你替八弟报仇不可!”凰柒咬牙切齿,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在周围人耳边。 凝歌只不过是微微一愣,却不料自己就已经成了阶下囚。脖子微微向后撤了撤,看着面前闪着寒光的剑锋心里咯噔一声,她根本就不曾见到凰柒的影子,凰柒就已经到了她面前了。这样的武功尚且在凰捌之上。 凝歌多看了凰柒一眼,暗想这凰家一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主子呢! 凤于飞一个箭步上前,喝道:“凰柒!你这是要造反吗?” 凰柒沉了沉眸子,低声道:“是她该死!” 话音未落,手腕一翻就要向着凝歌那细白的脖颈横梭进去,凤于飞却眼疾手快的徒手抓在了凰柒的剑锋上,登时鲜血蔓延,顺着那长剑上特殊的引血槽点点而下,又汇聚成河,一路蜿蜒到剑柄上去。 “皇上!”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压根就没有料到凤于飞会有这样的动作。 长彦被惊得一下就跪倒在地上:“皇上,刀剑无眼!” “滚!”凤于飞低喝一声。 微微眯了一双凤眼看着蹙眉的凰柒,一字一句道:“有孤在,你岂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那西凉王连忙对着身后一个侍卫低语了两句,那侍卫匆匆而去。 凰柒却只是沉了沉眸子,脸上挂了蒙了寒霜一样的冰冷,只是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皇上,臣这是清君侧,若是纵容一个妖女在您身边娇宠成性,我凤翎国天下如何安稳?”凰柒欲从凤于飞手里抽出长剑,只是手势刚起,忽听得凰肆一声厉喝:“凰柒!” 长剑微微一顿,剑尖不偏不倚正好划在凝歌脖颈上,凤于飞手上一偏,连忙推开了长剑。原本修长白皙,只适合辗转在女子温柔乡中细长手指此时被刀剑尽数划破,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更甚,多余的鲜红瞒过血槽一滴一滴的砸在宫门口的青石板路上。 “皇上,您受伤了。”凝歌皱眉提醒。 这男人的身体是不要钱的吗?可是当真不知道刀剑无眼?这样手抓着锋利的剑锋,若是伤及胫骨一只手可就全废了。 只是为什么在这样坚决的维护之后,凝歌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他是相信她的。 至少有他是相信她的。 凤于飞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伤口,接连向着凰柒逼近,凰柒似乎也是不曾料到凤于飞这样的执着,竟然接连向后推了两步。这样两两对峙的场景得到了默许和纵容,长彦四顾看去,发现周遭站着的士兵都低下了头好似不曾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凄惶如秋日里的落叶。 怎么会忘了,这些个站在明处的士兵全都是凰家的人,此时凰捌一死,只要凰叁不开口,区区一个皇帝有算的了什么? 这样的场景惊得西凉王接连退后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凰柒。 即便是凝歌有错,即便凝歌当真是杀害凰捌的凶手,皇帝的圣旨不下,这个凝歌就是皇帝的女人,凰柒如今的行为简直就是大不敬啊! “放下!”凰肆平静的吐出来两个字。 凰柒终究是对凰肆有些机忌讳,闻言眼神闪了闪,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只是顿在原地直直的盯着凤于飞。 凰肆悠悠从人群之外走到了凝歌面前,手里的折扇不疾不徐,若非是刚刚临危那一声呵斥,凝歌会以为凰肆不过抱着惯常的立场来看戏的。 他合并两指,正好捏在凰柒的长剑上,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把那剑从剑柄处“咔哒!”一声就这段了。 凤于飞的手垂下来,凝歌顾不得其他,连忙要上前查看。只是还没有摸到凤于飞的手就感觉腰间一紧,似乎那银蛇有觉醒之色,低头一看,那蛇正在腰上缓缓爬动,勾着那三角形的头颅瞪着凤于飞。 凝歌手一缩,连忙退后三步。 众人皆神色复杂的看着凝歌。凤于飞手一松,手里攥着的半截长剑落地,长彦擦了一把冷汗上前来查看凤于飞的手,着急道:“皇上……您这手……” 凤于飞手一拢,就藏入了广袖,淡淡道:“无妨。你下去吧!”长彦蹙眉,又往凤于飞身后站了站,终究是没有走。 凰肆对着凰柒道:“不是教过你做事不要莽撞,你怎么还改不了这个脾气,怎么?你是觉得你吃的亏还不够吗?” 凰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好像是被凰肆的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戳中了死穴,冷着脸收了长剑后退了一步。 “叫娘娘受惊了。”凰肆合了扇子拢在手上,冲着凝歌深深一个鞠躬。 不仅仅是凝歌,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明白凰肆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凝歌侧首:“你不恨我?” 他的另外三个兄弟可都是视她如猛兽魔鬼,恨不能杀之后快呢! 凰肆勾唇:“娘娘,人各有命数。凰捌的死怨不得任何人。” 他咸淡的说着凰捌的死,好似说今日天气不好一样带着微微的遗憾和叹息,却没有多么深厚的悲痛。甚至,凰肆还敛了帕子捂在凝歌脖颈上的伤口上,瞧着凝歌道:“娘娘这伤口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脖颈皮肤最是细嫩,要好生保养才是。” 凝歌茫然,瞧着身上的银蛇不动,许久才开口道:“四爷还是去看看皇上的手吧,迟了怕是对身子不好。” 凰肆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凰家的人好像都在附和凰肆的默契,凰叁摸着下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胡子眯着眼睛看着凰肆,瞧不清那眼神里面藏着的是怎样的情绪。 凰柒则是怒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凝歌,恨不能下一刻就要把凝歌生吞活剥了一般。相比起来,凰伍倒是没什么表情,维持着惯常的死人脸,只是垂着眼皮看着青石板之间的缝隙出神。 凝歌心中疑惑,眼神复杂的看着凰肆忙碌着给凤于飞包扎的背影。 凰肆之前为了凰捌的事情没少在她这里吃闭门羹,只是凰肆如今对于凰捌的死这样的淡定着实叫人吃惊。 他知道些什么么?还是早就料定了今日的结果呢? 凝歌看着那马车里已经僵硬的人形,心中百转千回。手上的银蛇戒环触手生温,不过是这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如同贴合在皮肤上一样了。 是个好东西,只是这戒环是能控制火岩蛇族的圣物,难怪凰柒说是人人都要争抢的东西了。 只是这样的东西却是坐实了凝歌所有罪责的动机。 到底是谁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性命呢? “父王?你们怎么还不进宫去?” 忽地,安静的宫门口传来一声打破宁静的清脆女声,凝歌不必仔细辨听,就知道来人必定是刚才见过的固伦公主不错了。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七日之期 果不其然,固伦公主正和迎接凤于飞的二皇子多罗一处从宫里出来。脸上犹然带着些许的笑容,好似之前和大皇子多都之间的不愉快都不存在一样。 这样心情开阔的女子顿时叫宫门口压抑的气氛有了缺口,没来由的就放松了一些。 固伦公主很快就到了西凉王身边,西凉王开口责备:“你一个姑娘家到这里来做什么?” 固伦公主奇怪:“父王,这里怎么了?” 说话之间四顾周围,眼光不可避免的落在了马车上的凰捌身上。固伦公主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扣着西凉王的手臂站在那里硬是动也不能动。 凝歌出声提醒道:“公主,皇上身上有伤。” 固伦瞬间回神,眼神飘渺,感激的看了一眼凝歌之后又落定在了凤于飞身上。 “皇上为何会受伤?”固伦公主撇开了西凉王的手臂走到了凤于飞身边,十分自然的接过凰肆刚好包扎好的手仔细看着,语气之间难掩关心。 凤于飞看向凝歌,凝歌却恰如其分的别开了头。 正巧是瞧见跟着固伦一起来的多罗深深的看了一眼凰捌的马车之后就跟在了西凉王身后不动,这样肃穆的感觉叫凝歌有一种他根本就不存在的错觉。 凰柒冷哼一声:“这浓情蜜意的戏份演够了,是不是该给八弟一个交代。莫要叫这天下人笑话!” 凤于飞手上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凰柒,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凝歌铿锵道:“人不是我杀的。” “凝歌娘娘这是在糊弄三岁孩童么?证据确凿,你说不是就不是?”凰柒咄咄相逼。 凝歌抿唇,竖起手上的指环,别有深意的笑道:“七爷,你可听说过贼喊捉贼这个戏码?” 凰柒脸上一红,眉目都变得冷俏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怀疑是我杀了八弟不成?” 凝歌摇头:“不是我说,而是你太激动了。人太激动,就容易露出狐狸尾巴。” 凝歌此时眉目含笑,似乎是彻底的平静下来开始反击了。 凤于飞心里的大石头稍微放了下来,知道这一仗凝歌终究也是输不了的,不,她从不曾输过。 凰柒的脸上渐渐的现出青红自白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要摆什么样的表情好。 “你血口喷人!”凰柒恼。 凝歌眯着眼睛,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冷的对着凰柒:“七爷也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也知道会有人血口喷人?” 凰柒一时之间无言,没有料到他却是中了凝歌言辞之间的圈套,也只是怪他太心急,竟然等人家收了网了才自知。 “即便是你狡辩,也改变不了那指环在你身上的事实。女子在乎容貌,你如今是钟无艳之姿,有十足杀了凰捌的动机。”凰叁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话,扫了一眼凰柒,凰柒蹙眉三两步走到了凰叁背后,冷着脸不说话。 如今这个沉默的凰叁,倒是和那日在册封宴上见到的三公子不尽相同。凝歌瞥了一眼西凉王,伸手扯了面上的面纱,露出那半边因为被刻入石子而伤痕累累的侧脸,此时那上面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一块一块斑驳的紫红色,已经见好了的皮肤也是微微泛着新肉的红色。 当日凰捌的力气用的太大,荒漠周边的戈壁上石子尖锐不平,生刻进皮肤里面去,若非是凰肆有妙手回春活死人的本事,如今凝歌脸上的疤痕怕是要带着一抹青黑,看起来更加的瘆人。 即便是已经保养道了最好,如今凝歌的脸看起来也是凹凸不平,斑驳瘆人。本身凝歌的一张脸也并不算是绝色,经过这伤疤一毁,竟然全无清秀的成分,唯独剩下丑陋不堪,叫人不忍直视。 新宠的凝妃居然是这样的相貌,看的众人皆是一惊,不曾想那飘逸的面纱之下隐藏的是这样一张惊悚的脸孔。 站在人群中的凰伍在众人的倒吸气中难得抬了一下眼皮,多看了凝歌一眼,又很快敛眉低头,好似什么也不曾看见一样。 凝歌却浑不在意爽朗一笑:“我是在乎容貌不错,只是容貌却不是人生存的根本,您说凰捌是被银蛇反噬,那么节点是不是就该在这戒指上?我何苦要拿着这唯一的证据招摇过市?我虽然当不起钟无艳的才华,但是也不是宵小之辈。三爷,你怀疑我情有可原。只是若是凰捌不堪**自杀呢?若是有人想要挑起矛盾来可以栽赃呢?若是你想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那么第一个该杀的就是你。” 凰叁沉眸:“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众兄弟还会残杀自己兄弟?” 凝歌冷笑:“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您既然能怀疑我因毁容之仇残害凰捌爷,那你们岂不是也有残害凰捌谋夺家财的嫌疑?” 凰叁不怒反笑,笑声愈发大而不止。许久之后,那笑声忽然又戛然而止,凰叁直直的看进凝歌的眸子里去:“谋夺家财?” 凰家富足天下,凰家众兄弟几乎是分管了整个国家的边疆,朝廷赏赐还有自家经营都足以养活半个国家,这样庞大的家产,论起谋夺来还真是要有点道理。 只是他凰家哪里在乎这些个金银富贵? 凰叁还没开口,凰肆折扇一个格挡横在凰叁胸前,微微一个用力就取缔了凰叁站着的位置站定于凝歌面前,头也不回道:“三哥,娘娘说的也有道理不是?” 凰叁看不明白面前的凰肆打的是什么样的如意算盘,只是这云游天下回归之后却是愈加的中庸起来,早就不复当年的棱角。 “四弟何时和娘娘这般亲厚了?倒是叫为兄心中诧异。”凰叁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凰肆。 凰肆转身,细长的桃花眼一勾,面上就是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来:“当年父亲越过大哥二哥三哥要我来做凰家主持,三哥说实话心中可曾有芥蒂?” 凰叁一愣,但是最后还是答了个“是”字。 凰肆了然:“所以如今娘娘怀疑我等谋夺家产权利也并不是不对,这和亲厚无关。我们都不是圣人,自然不能乱杀无辜。” 凰叁眯眼,“你今日是帮定了这凝歌?” 凰肆敛眉:“三哥错了,是凝妃娘娘。我凰家为人臣子,自然要考虑主上的安危。” 凰叁动了动在嘴唇,不言不语。 凝歌的目光多落在凰柒身上,有些看不明白凰柒的咄咄逼人。 凰柒是非要借着凰捌的缘由置他于死地。只是这般的急切难免是要叫人心生怀疑。 难道果真是凰柒? 西凉王见气氛不对,连忙断断续续的拍起手来,扯开了话题笑道:“凝妃娘娘果真是伶牙俐齿,一口好口才呢。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凝歌的扫了一眼讪笑的西凉王,忽然对凤于飞屈膝跪下:“妾身也不敢为难于皇上,只恳请皇上宽限妾身七日之期查明真相。到时候妾身定当还凰捌一个清白。” 凤于飞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又看了一眼和凰叁对峙的凰肆,拂手道:“准。” 说完之后,别开眼睛看向别处,却正好撞进站在对面的固伦公主眼中。 固伦公主却忽然向着西凉王和凤于飞开腔:“皇上,父王,我愿与凝妃娘娘一起。毕竟我熟悉这草原,又是女儿身,照看起来方便一点。” 西凉王拱手,颇有些担忧的看着小女儿,“不如也叫多罗跟着吧,在这草原上行走也算是有个照应。” 多罗闻言,从西凉王身后走出来半跪在地上:“多罗悉听调遣。” “准。” “谢皇上恩典。”凝歌对着凤于飞叩首。 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局势就再也不是以凰家为主,凰家三子互相看了一眼,凰柒还想说些什么,凰叁手一抬做了一个停止的姿势,凰柒的动作定格在原地,恨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凝歌,又十分不解的看向处处维护凝歌的凰肆。 这到底是在唱的哪一出戏? 因为凝歌身上的蛇尚且还不知道到底算是良善还是大恶,凝歌行走之间都尽量和人群保持距离。凤于飞却丝毫不介意,毋庸置疑的拉着凝歌走在最前面。没有了对付凰叁时候的凌厉气质,凝歌面上温和了许多。 固伦公主和多罗跟在队伍后面,瞧着凝歌迤逦着裙摆紧随在凤于飞左右,肩与凤于飞齐平不落后,看起来并不只是像一个妃嫔,而是他们本就天生一对,应该这样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这样和谐的场景叫固伦羡慕,心中没来由的发酸。 那个位置,换了那么多的人终究还是不属于她呢。 “你为何要帮她?”多罗皱眉看着身边的固伦。 固伦眨了眨眼睛,忽然侧首向身边的多罗,却并不是在回答多罗的问题,“二哥,若是有一天,我也要这样背水一战孤勇抗争,会不会也变得不一样?” 多罗一愣,旋即就明白了固伦公主的意思,拍了一下固伦的肩膀,故意忽略了固伦话里那小小的羡慕,“你是草原上的月亮,至此一个,哥哥永远都不会叫你有背水一战的一天。” 固伦皱眉低头:“你分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多罗攒起眉头,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凝歌笔直的腰背:“你并不是她。永远也不要想着变成别人,固伦,若是你变得不是自己,就算他爱上你,也只是影子。何况她现在身处险境,哪里知道身边有几个人是真心?你只看到表面,却不知道这步步如履薄冰的滋味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固伦公主 固伦低头不说话,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多罗深深的看了一眼固伦,安慰道:“她终究是要留在这草原上的,所以跟着出来未必是好事。帝王家的事情不能看表面,你看她光鲜却未必想得到她不过是颗棋子不是?你若是非要去凤翎国皇宫,便跟父王请示随同皇上一处去皇宫里游玩一遭,不过你切记要回来。” 固伦心思顿时开明起来,连连点头称是。 只是她看着凝歌的背影还是有所踌躇,她和过往送来的美人都不一样,这草原当真能留得住她吗? 草原上的气候要比凤翎国冷上许多,无人担忧尸体腐化的问题,西凉王依旧是煞有介事的在一座叫“大风堂”的宫殿里设置了半透明冰棺安放凰捌的尸体。 大风堂只有一个正殿一个偏殿,正殿内已经是停放了凰捌的尸体,正巧路过侧殿的时候凝歌驻足多看了一眼,偏殿没有匾额,门口放着一尊看不清面容的雕像,那雕像形体奇怪,只隐约能看出来是个女人的体态。 偏殿门上挂着一把锁头,沉沉的黑色,明明不过单薄的木门,却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铁链,好似里面锁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众人忙于安放凰捌,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偏殿的诡异异常,匆匆从那偏殿擦肩而过。 大风堂在西凉皇宫最后,名字起的通俗,却也是和宫殿有不谋而合之处,也不知道这宫殿缘何四面漏风,光是站在那院中就能感觉到草原中北风呼号,冰冷异常。刚出了宫门又是另一番风景,就连飘扬的裙角也是瞬间垂落下来。这宫里宫外完全是两样的风景,大风堂里阴风阵阵叫人寒凉,刚进入就如坠冰窟,出了宫门就如开了暖通,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凝歌好奇:“这构造奇特的很,像是专门存放尸体的地方。” 西凉王笑道:“娘娘圣明,确实是专门停尸的地方。” 凝歌蹙眉,看了一眼背后的大风堂,想要问些关于那偏殿的事情终究是没有开口。 凤于飞道:“孤年年来西凉狩猎,却不知道西凉皇宫内还有这样一个稀奇的地方。这构造奇特,竟然能揽九天风雨,当真是个奇景。” 西凉王道:“我西凉皇室过世之后都会在此停棺,大风堂是我草原会阴之地,自然极其寒凉。您瞧瞧这阴风四起,这宫里终究住的不是凡类。这也是我西凉皇室禁忌之地,这等阴寒之处,自然是不能引皇上来见的,还请皇上见谅。” 凰肆笑道:“大王说笑了,不过是夹道而建,院中还留有前往草原的缝隙,按照中原八卦布阵变化,搜集草原长风,故此有阴风四起的景象。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之说。即便是有鬼神,照着大王所说也当时西凉皇族,必定是要保西凉长安才是。” 西凉王面上一囧,连忙称是,面上却掠过一阵难以掩饰的不安。 “不曾想明国公除了精通医术,还善于精通风水八卦,难为了当年凰老将军要用您为凰家家主。”西凉王恭维着凰肆。 气氛瞬间由变了一变,凰叁和凰伍凰柒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西凉王,齐齐的皱起了眉头。 凰肆笑:“大王谬赞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何况凰肆如今只是宫廷中一个小小的御医,我父亲生前种种我早已忘记了。” 西凉王眯起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爽朗一笑,“是了是了,是我没了记性胡吹乱扯。明日里围猎已经准备好,还请各位过目。” 凰柒冷哼:“还是等七日过后八弟的死真相大白之日再行狩猎之事才好。否则如何慰藉我八弟在天之灵?” 西凉王顿时就尴尬起来,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凤于飞开口道:“原本就是来狩猎,既然已经盛大准备了不能辜负。凰捌得死自然会水落石出,不过是七日之期,你慌什么?” 凰柒上前一步:“皇上这是何意?八弟的死因如今只能成为顺带调查?” 凰叁开口喝止了凰柒:“凰柒,休得无礼。” 凰柒恨恨的看了一眼凤于飞,眼神复杂,却并不像是一日积攒起来的仇恨。 凝歌瞧着凰柒的目光心中奇怪,这凰柒和凤于飞之间好似不仅仅有兄弟被斩杀的情义,倒是有另外一种东西。 凰柒从凰捌死去开始就表现出一种出乎意料的关切来,不知道是恨上了凝歌还是恨上了凤于飞,这和凝歌第一眼遇见凰柒的时候感觉惶然不同。 凰柒面容冰冷,镇守一国边关无忧,断不会是个莽汉。只是凰柒今日所做的一切却都是莽汉为,即便是屡次遭到兄长制止也没有收敛。 这其中必定是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才是。 再加上凰肆凰叁虽然只是制止,但是似乎也还是默认和凰柒的一意孤行。凤于飞又显然对于凰柒微有忌讳。那么就应当是凰柒和凤于飞两人之间的矛盾了。 凰家和凤于飞之间的矛盾已经是深厚到无从解释,但是却从没有摆在明面上说起过。这次凰捌的事情不过是个导火索。借着凝歌的手引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愤怒。 只是凰柒和凤于飞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凝歌心中疑惑更深,思忖良久才道:“七爷,妾身既然已经许下承诺,若是七日之期不能水落石出自然甘当处置。您到底是在急什么呢?非要叫皇上与西凉王为难?” 凰柒眼神一闪,刚想说些什么,凤于飞却忽然开口道:“走吧。” 又在躲闪。 凝歌这样想着,却也识相的没有再多问,紧随在凤于飞身边离去。 回程途中凝歌一直心不在焉,凤于飞似乎是有所察觉,低声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凝歌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凤于飞冰冷的侧脸,反问道:“皇上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 凤于飞的睫毛微颤,原本沉稳端着的步伐也微微有些停顿,许久才开口道:“等到了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凝歌心中有些难受,脱口道:“即使明日我就要丢了性命也还要等到时候才能知道吗?若是我变成了一柸黄土,知道又有何用?” 凤于飞侧首:“我说过,不会叫你死的。” 凝歌顺口接下:“只不过是我还没有到死的时候吗?” 凤于飞长叹一声,终究是没有再做声。 只是众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人成各,心中互有疙瘩不能解开,见面时候自然别扭的很。 与其别扭,不如不见。 凝歌支开了唤月,在房里待了一整日。 所有的案子都会有缺漏,所有的死亡也都会有原因。即使是那人手法高明武艺高超,也总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凝歌需要这个缺口来打开整件事情,洗清自己身上的污水。 她只感觉要和这暗箱操作的手斗的时间还长的很,若是在第一关就被灭了,凝歌在这个世界里永远都赢不了,何以来报仇? 不,是何以来生存。 此时的凝歌正坐在屋子里琢磨这手上的银蛇戒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凰捌临死之前那诡异的表情。 说是死于银蛇反噬,为何凰肆又说不是蛇毒? 凰肆为何要帮她?若是还是受凤于曳之托也未免有些胡扯。面对亲兄弟的死还能这样淡定,甚至还帮助众口一致的凶手是要怎样的胸怀? 不,必定是有目的。 凝歌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门口却响起一阵敲门声音,固伦清脆的嗓音随后而来:“娘娘,您睡下了么?” 凝歌推门,这才瞧见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远处流霞漫天,好似飘忽而起的绫罗绸缎镶嵌于半空一般的绚烂多姿,空气中正弥漫着一股子清透的泥土香气。点缀上固伦公主一张桃花面,叫凝歌错以为是春意盎然了。 “固伦公主安好。”凝歌低头行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明知道固伦是喜欢凤于飞的,但是没来由见到这女子就叫人心中愉快,好似所有的不愉快在她身上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也或者是草原开阔,这里的人心思也都跟着开阔,自然看着神清气爽,叫人一见如故。 “我听唤月说你还没有吃东西,给你送来些奶糕。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看?”固伦公主扬了扬手里的盘子,凝歌细瞧看去,果真见一个一个马蹄形状的糕点遍布于碗碟之上。 凝歌心中有些疑惑,还以为固伦当时说一路相陪不过是当着众人面的场面话,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这还特意往这风口浪尖里跳,这公主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本来西凉王的安排也是安排凝歌和固伦公主住在一处好互相有个照应,只是凝歌却生怕身上的银蛇出了什么变故,做什么事情都避人三分,所以固伦和多罗也就只能被安排在凝歌隔壁,此时固伦来了,那么多罗呢? “多罗皇子呢?” 凝歌后撤了身子把固伦让进屋子里来,固伦公主迈步进来,无心道:“二哥不在宫里,也许是出去有什么事情去了。皇上和我父王在书房议事,大概也是商讨明日狩猎的地图。我本是要回宫,半途中遇见唤月才来了你这里。” 凝歌点头,捡了盘子里的奶糕就往嘴里送。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情敌 凝歌自然不会以为固伦公主只是单纯来给她送吃的来的,他们之间不过只有在宫门口的一面之缘,如今的凝歌还在风口浪尖上,固伦公主挺身相陪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两块奶糕下了肚,凝歌拂去抱着纱布的手上的残渣,笑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公主此来,所谓何事呢?” 固伦公主一愣,指着桌子上的糕点:“我来给你送吃的。总不能叫你在西凉国的皇宫里饿着。” 确实是饿着,如今的凝歌有一条银蛇傍身,下人不敢亲近。凝歌也不肯亲近唤月,枯坐了一天,若非是固伦公主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凝歌,恐是凝歌自己都要忘了多久不曾吃东西了。 没来由的,凝歌心中升起一股子温暖。 只是这温暖尚且未到胸口,固伦公主忽然凑过来道:“我听闻你一天在这里都没有出去,你只有七天的时间,难道是要坐以待毙么?” 凝歌一顿,瞧着固伦公主疑惑的笑脸,不得不说,固伦公主很漂亮。鼻子要比江南的女子笔挺多了,眼眶也要比中原的女子深一些,又有一张殷桃小嘴,这样的固伦公主自有一种异域风情。这样的五官结合在那瓜子脸上,搭配的恰到好处,又辅以那编的错综复杂的长发和华丽异常的金冠玉簪,当真是别样的天姿国色。 这样的容貌叫凝歌自惭形秽,脱口道:“公主生的美丽,定然是受万众荣宠。” 受万众宠幸的人,又怎么会明白没有靠山的悲哀和无力? 多说无益罢了。 固伦公主没有料到凝歌出口的却是和她问的毫不相干的话题,侧首道:“你说什么?” 凝歌惶然惊醒,看着面前茫然的小姑娘心情好了许多,索性丢了手里的奶糕笑着问固伦公主:“众人如今都惧怕我身上的银蛇,难道公主不怕么?” 固伦一愣,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凝歌腰间的那一圈银白,又落定在凝歌手指上的银色戒环,道:“这银蛇我倒是有所耳闻,也没有想的那样恐怖。” 凝歌挑眉:“哦?” 固伦点头:“我二哥时常在外面游走,我倒是听闻他说过这些。” 凝歌暗嘘一口气,“早知道我也不必在这屋子里憋闷这么一整天了。” 固伦公主为凝歌的坦率笑出生来,坐定在凝歌对面的圆凳上,“我还以为娘娘心中自有主意。” 凝歌摇头,推了桌子上的碟子,想了想终究是道:“我只是在想这一路上我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破绽。而且我准备入夜的时候去看看凰捌的尸体。” 现在凤于飞不出现,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对这里熟悉的人,如今固伦公主自己送上门来,凝歌多少要变着法子试探试探才是。 固伦公主瞪圆了眼睛:“入夜?那尸体在白日里看起来已经十分瘆人,我白日里的时候端端被吓了一跳,你却为何要入夜去看?” 凝歌敛了敛眸子不曾说话,固伦公主又道:“那大风堂本就是晦气的地方,父王尚且保留一些事情不曾说,宫中冤死的妃嫔也都会停在大风堂,这许多年来不知道闹了多少回鬼。你这深夜去,恐是要撞上不干净的东西。” 凝歌笑了:“心思宽广,无所惧怕。” 固伦公主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凝歌一脸坚决。不管是面对凰捌的死和众人的冤屈,她的表情都是这样的坚决淡然,好似前行的每一步路程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又好似根本就不曾把这周遭的事情放在眼里。 这样的女人大概是最省心的,不必男人劳心去照看去担忧。 这或许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是凤于飞喜欢她的地方吧。只是她却不知道凤于飞既然是把她带来了,又为何要这样费尽心思的保护她,既然想要保护她就根本不应该带她来这是非之地不是吗? 男人的心思总是无法琢磨,偏生她却无法拒绝那人的任何要求。 “皇上好似喜欢你,可是喜欢你如今的坚决?”固伦忽然问道。 凝歌一愣,旋即就明白了固伦公主的意思。 “喜欢便是喜欢,为何是好似喜欢?”凝歌疑惑道。 固伦公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是能看出来凤于飞对于凝歌与众不同,但是却也不明白既然已经是与众不同了,又为何带着凝歌来这西凉。 惯常带来西凉的女子除了皇后之外都是送与西凉的礼物。 他是要把这样的女子送给父王吗? 这样到底算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呢? 固伦公主心中没个定论,一时之间竟然就走了神。 “公主?”凝歌挥手在固伦公主面前晃了一晃。 “啊?”固伦惊醒过来,条件反射的一把攥住那尚且还包裹着一层薄薄棉布的手。 掌心潮湿,固伦摊开手掌一看,就见凝歌被她攥着的手上殷红了一片鲜血,而她自己的掌心上被印了一大块的殷红。 “啊……对不起……”固伦猛然站起来,惊讶而看着凝歌,慌忙掏出了手绢要帮凝歌擦拭。 来的时候就见她蒙着脸,手上包裹着,却不曾这手上果真是有伤口的。原本那伤口大概也是和凝歌脸上的伤口一样要好了,只是被固伦公主这么一捏似乎又炸开了,鲜血沁透出来,把固伦吓的不轻。 凝歌却只是淡淡的收回手,推回了固伦的手帕,笑道:“无妨。” 固伦惊讶了一下,“你不疼吗?” 寻常从中原来的女子,不是经受不起半分折腾,稍有委屈就会梨花带雨吗?这样楚楚可怜的姿态为何不曾在凝歌身上看见半分? 凝歌摇头,“疼。”顿了顿又道:“比伤口破裂的疼痛有千万种,若是交换有用的话,这世界上都是哀嚎的声音。尚且在忍受范围内的,何苦一惊一乍的?” “你这理论倒是新颖。不过男子难道不都是喜欢这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女子么?” “公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叫好似喜欢呢?” 固伦沉吟道:“或许就是喜欢吧。” “那你如何知道皇上喜欢我?” “我又不是傻子。何况我看了他许多年,却从没有人叫他担忧过。我多羡慕你……”固伦公主失神道。 即便凝歌是要被送给西凉的女子,但是凤于飞待她不同是真的。若是能换取这片刻的温存,她固伦牺牲一切也是愿意的。 可是眼前的凝歌却好似未必稀罕呢。 这样的从容好似凤于飞就是她的囊中物,自信的叫人……嫉妒。 固伦低下头,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额前的碎发垂了下来,刚好盖住了嘴角的苦涩。 凝歌心思一转,道:“这世界上有许多合适的人,也有许多不合适的人。合适的人在一起未必幸福,不合适的人在一起却永远都不会幸福。皇上是希望你在这草原上展翅高飞,免去皇宫争斗之苦。你当是觉得欢喜,要好生待自己才好。” 固伦公主抿唇,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凝歌:“可是我等了他许多年。我愿意为他深入皇宫。我我愿意为一个小小的嫔妾。” “公主这是在跟我宣战吗?”凝歌笑道。 固伦公主惊觉自己失态,却又在瞬间清醒,连忙摆手道:“不是,娘娘误会了。我已经被封为固伦公主,是入不得那皇宫的了。” 凝歌眼神一暗,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那话在口中来回的颠倒,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这是喜欢却又得不到的痛楚。 若非那个人是凤于飞,她会鼓励固伦去勇敢追一次,只是那个人偏生刻在了她凝歌的心板上,于是这样的话在心里百转千回却终究是说不出口。 她终究也是自私的,不愿意在自己的敌对面上加上一个痴情如此的女子。 “公主,若是这次凝歌能侥幸活着回去,你可以随同我一起去宫里住一段时间。你本就是我凤翎国册封的异域公主,进宫拜拜姑嫂也是应该的。”凝歌忽然开口道,她甚至不知道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在这草原上,固伦是被哥哥和父亲捧在手心的月亮,不曾吃过那深宫里勾心斗角的苦头,只消去看一看,是不是就能打消她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一切期盼呢? 固伦听闻凝歌的话眼前一亮,竟然一把抓住了凝歌的手笑道:“当真?” 凝歌挑眉:“自然。” 看到这样一幅天真无暇的面孔染上了许多笑意和春光,凝歌心里的褶皱总算是平息了许多,眉眼之间都带着笑意。 只是兴奋过后的固伦猛然又垮下脸来,嘟哝道:“即便如此,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想起来二哥哥跟她说的那些话,如今的凝歌不过是凤翎国送来西凉的一个美人,即便是这美人如何的聪明,又怎么会摆脱这样被送人的命运呢? 凝歌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固伦心中一个激动,险些就要冲口而出出“你要……” 刚出来两个字,却又急急的刹住,大眼一动道:“你要是回皇宫的话也是做不了主的。” 凝歌挑眉,不曾错过固伦任何一个表情,知道固伦是话里有话,只是还未多问,固伦就急急起身道:“天黑了,宫里有宫禁,我该要回去了。娘娘保重。” 说罢 转身就准备走。 凝歌出声唤住:“公主!” 固伦身子一顿,飞快道:“我真的要走了!” 凝歌拿起桌子上的手帕递到固伦面前,笑道:“你的帕子落在这里了。” 固伦飞快的看了凝歌一眼,见着凝歌一脸戏谑,抿了抿唇,终究是一把抓起了帕子逃也似的走了。 凝歌瞧着固伦渐次隐进夜色中的背影出神,暗忖这固伦终究是被宠习惯了,单纯善良,不知人心险恶。 有这样的情敌,凝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夜会凰肆 那银蛇缠在腰上不肯下来,凝歌用了许多力气才极力排除身上的异物感沉沉睡去,只是这一觉却是睡得极为不安,梦中颠来倒去的却不是凰捌的死,而是那大风堂偏殿门口的人形雕像。 午夜时候,凝歌陡然惊醒。推了身上的被子起身,推开窗一看,只见夜色浓稠,天上无星无月,乌沉沉的一片漆黑。 西凉皇宫不若凤翎国皇宫那般的繁华热闹,天黑的时候女子就不准出门,这和草原上开放的民风倒是有些区别。 这时候的皇宫里没有宫灯,也没有来回行走的巡逻侍卫,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凝歌扎了裙摆,身手敏捷的跳出窗户,循着记忆中的路就向着大风堂而去。 西凉皇宫极为简单,大概也是因为这里的冬季极为寒冷,根本就养活不了任何指物的缘故,所经之处并没有太多的花园,宫中最常见的反而是厚重的松柏和笔直的白杨。凝歌很是顺利的就到了大风堂门口,隐在一处长势忒好的松柏之下。 大风堂门口无人看守,却是点了两盏雪白的长明宫灯,照的那陈旧的牌匾莫名的诡异起来。在凝歌的理解看来,这大风堂不过是一个专门的灵堂,挂着白色灯笼也并不稀奇。 只是这大风堂的大门专门上了锁,却是叫人心有戚戚焉了。 难道果真是如固伦公主说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凝歌正犹豫之间,就听见树上悠悠传来一声男声:“娘娘真是好雅兴,这个时辰了来这等晦气的地方。” 凝歌一愣,还未抬头就见面前一袭紫衫缭绕旋转,一人从树上翩然而下,堪堪落定在她面前。 “原来是明国公大人,失礼了。”凝歌福了福身子。 凰肆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掌心,瞧着凝歌的身形道:“你倒是不慌张,显然是有备而来。看来娘娘如今有了火岩之王护体,胆子愈发大了。” “四爷没有火岩王,不也是来了这大风堂?” 凰肆挑眉:“你早知道我会来?” 凝歌点头:“八爷的死已然是疑窦重生,既然非蛇毒,总是要有其他的原因。四爷不曾在现场说起,显然是有自己的顾忌,所以我也猜四爷必定会来重新验尸,却不料四爷来的这样的快罢了。” 凰肆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许久才道:“你倒是坦荡荡的,只是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笃定了我会来,难道还觉得我会帮你不成?” 凝歌缓缓摇了摇头,许久又坚定道:“若是我觉得是呢?” 凰肆无言,啪的打开手里的折扇,目光扫向那忽明忽暗的宫灯,扇风吹起额前散落的长发,一缕一缕的纠缠在那复杂的眼神里,只不过是风又拂开了长发的功夫,凰肆那一双桃花眼就退去浑浊一片清明,微微上扬成一个叫人放下心防的弧度,嘴里笑道:“娘娘圣明。“ 凝歌只感觉堵在心里的一口气登时通畅了,心里那块悬而未决的大石头轰然落地,心房中一下子就清净了许多。 “谢谢。”凝歌礼貌性的说道。 凰肆摇摇手背对着凝歌就准备向着大风堂走去,也不说是不是受了凝歌这浅浅的两个谢字的刺激。 大风堂门口的锁是特别的,是用冰山下千年寒铁打造而成,晃动起来声音清脆悠远,只是那锁头若非是用配备的钥匙之外,也非是一般的力量所能斩断的。 偏生这大风堂的围墙极高,即便是用轻功也是要几个起落在能到达顶端,凰肆皱眉,正琢磨着那锁头要如何打开的时候,凝歌忽然开腔:“四爷是医者,身上当时随时都带着银针的吧?” 凰肆一愣,旋即点头。凝歌摊手道:“可否把银针借给我一用?” 凰肆没有犹豫,手腕一翻掌心就多了一根细长的银针出来,“给。” 凝歌捏了那银针,又摸索到了门上的锁头透了进去。动作娴熟,神色淡然,好似横在面前的并不是一扇挂着玄铁锁头的大门。 凝歌在现代接受的杀手训练之中,恰好就有一门登堂入室的内容。这世上的锁芬芜复杂,大到激光锁,小到小小的铜锁,事无巨细,凝歌都学过如何用最轻盈的办法打开并且顺利穿过,只不过从前她的目标是要了门对面的人的性命,而今时今日,她的目的却要穿过这扇门去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凰肆看着凝歌娴熟的动作,嘴角微勾,稀奇道:“娘娘身份尊贵,却不曾想会这些个旁门左道。” 凝歌随口道:“谋生罢了。” 凰肆眼神微闪:“那皇宫吃的不好么?” 凝歌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说出去的话却是如泼出去的水无从更改,恰好这时候手上微微一个震动,那锁“咔哒”一声在凝歌手里打开,凝歌精神一凛,道:“开了。” 凰肆俯首,就见凝歌三两下处理了那缠绕在门上的铁链子缠在自己手上。稀奇的是他摆弄这些个铁链子的时候尚且还会互相撞击叮当作响,若是有人经过必定要惊扰行人,而凝歌整个开锁过程中不曾听到有半分撞击的声响,轻巧的像是他们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凰肆勾唇道:“娘娘的本事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此时正逢凝歌一只脚跨进门里,闻言微微一愣,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凰肆,只是凰肆脸上挂着惯常有的笑意,眼神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四爷,您还是先进来吧。”凝歌许久才开口说道。 凰肆没有什么意见,举步进门,凝歌动作利索的进了门,凭空感觉一阵阴冷之气从脚底蔓延而上,长风流窜,卷起裙角一阵飞扬。 凝歌进去之后眼光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偏殿,脚步微微一个怔忪停留在了原地。 偏殿门口依旧是停着那尊奇怪的雕像,门上的锁头似乎也不曾动过。只是凝歌好奇,那尊雕像到底是什么个模样,正想着,下意识就向着那偏殿走了两步,想要凑近了看那雕像的容貌。 “娘娘在看什么?”凰肆扫了一眼偏殿的方向。 凝歌一愣,发现自己已经向着偏殿走了几步,连忙停下脚步脱口道:“那门口的是什么?” 凰肆看了一眼片店门口的人形雕像,纯黑色的雕像隐在沉沉的夜色里面看不清楚面容,心下了然:“那是三姑娘像。” “三姑娘像?”凝歌诧异。 凰肆点头,扇子在面前打开,迎着风眯起了眼睛。 “是了,据说是这草原上的女神,能镇邪压魔。他们说这里是阴寒之地,也必定是怀疑这里是有鬼神出没,所以在这里树一尊三姑娘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娘娘不必诧异。”凰肆这样说着,眼神微微有些闪动。 凝歌又问:“三姑娘是谁?” 凰肆淡笑:“娘娘不必诧异,三姑娘不过是草原上的人杜撰出来的女神,无形无貌,能保佑女子平安,震慑阴邪之地。而且三姑娘和众人推崇的神仙不尽相同,三姑娘通体纯黑,就连身上穿的斗笠也是黑色的,所以即便娘娘站在三姑娘像的下面也是看不清她的面容的。” 凝歌哦了一声,心中对于那三姑娘总是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草原之神? 只是为何供奉在露天之下,还是在这污秽之地? “娘娘,还是先去正殿吧。”凰肆说。 凝歌回头看了一眼那黑色的三姑娘像,又看了看偏殿那厚重的门锁,见凰肆不准备在这里逗留,索性就把心中疑窦甩的远远的,跟上了凰肆的脚步去了正殿。 凰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火把点上,寻了大风堂里几处灯火点好,总算是清晰看见了正殿中央端正摆着的冰棺材。 凰捌的尸体被封在冰棺内,凝歌和凰肆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合力推开了那冰棺,露出里面凰捌已经结了冰霜的面容。 凰捌的尸体已经被扳直了冻结在冰棺内,只是身上的血衣还不曾换下,就连脸上那诡异的表情都尚且还保持这原来的样子。 眼睛尚且不能闭上,脸上的鲜血也已经凝结成了冰。 火把的光芒下这样的场景总是十分的瘆人,凝歌却丝毫都不在乎,凑近了看了又看,总是觉得那周身的血色有些古怪,隐隐透着一种青黑。 她怕是自己因为天色不好看得不清楚,对着凰肆道:“四爷,这血……” “是青黑色。是中了毒。”凰肆截断了凝歌的话头沉沉道。 凝歌脸色一白,直起身来。定定的看着凰肆:“果然是中了毒?” 凰肆抬了眼皮看了一眼凝歌:“你早就知道?” 凝歌摇头:“不曾。我只是觉得奇怪。但是看着你白天的时候似乎不大确定也就没有多问。只是这毒厉害的很,白日里的时候人死了也不曾显现出来。若是当时论罪,怕是我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凰肆抿唇,目光复杂的看着冰棺里的凰捌:“果真是个圈套。” 凝歌探手想要去摸凰捌身上的鲜血,却被凰肆一声喝止:“别碰!”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婆罗花 凝歌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凰肆:“怎么?” 凰肆拨开凝歌的手:“这毒如同东西在腐烂一般,此时正在不停的发酵,正是毒性最强的时候。娘娘即便是胆子大,也要保全性命才是。” 凝歌收回手,侧首道:“你早就知道这是什么毒。” 是肯定不是疑问。 从凰肆白日里面对凰捌的死不动声色还帮助凝歌开始,这件事情就注定是会有这样的结局。 凰肆闻言叹息:“娘娘不也早就知道凰肆今夜会来?” 凝歌耸肩无奈道:“我只有七天的时间。我必须赌上一赌。”说着顿了顿,又道:“这是什么毒药?可能追本溯源知道下毒之人是谁?” 凰肆悲哀的看着冰棺中的凰捌,许久才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西凉秘毒,之所以被称之为秘毒,是因为这药里面的引子只有西凉极地之处才有。唤名婆罗花,这药就是是用这里生产的婆罗花做引子,具体药方还没有人知道。这种毒药可以用任何渠道传播,熏香甚至是茶水,无色无味。中毒者初时会看见幻象,严重者会把情绪不断放大,使人癫狂。” 他看了看凰捌,又看了看凝歌:“小八被废,本就处在癫狂边缘,是三哥一直靠着点穴压制着他。中毒时候不能言语,也不能挣扎,所以死相诡异,加上火岩王反噬,他是生生看着自己去死。归根结底,害了他的竟然是我们自己。” 凝歌微微后退了一步。凰肆的声音里有深沉的悲哀,不复从前的微笑姿态,叫凝歌对于凰捌这样的恶人居然也开始心生愧疚。 废了男儿身就等同于太监,对于凰捌这样一个对女人心理扭曲的人来讲,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万分的事情。 是不是他们下手太过狠辣? 凰肆极尽所能已经只求凰捌一条性命了,只是如今凰捌不曾应了他的意好好的活着。若是她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凤凰两家对立的局面会不会以另外一种形势存在?她不必认识凰肆,也不必对凰肆心存怜悯,更不必对一个恶人凰捌心存内疚。 凝歌摇了摇头,贝齿狠狠的一咬红唇,道:“虽然……” “娘娘不必多说了,当时能留的小八一条性命已经是难得。只是有人存心要他死,这也是他的命数。”凰肆苦笑,一只手搭在通透的冰棺盖子上,手上微微一个发力,那冰棺的盖子就开始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缓缓移动,很快就把那冰棺合上。 “这毒药是要十个时辰内显现,维持的时间也只有区区两天,娘娘若是想要证明自己清白,最好是要去找一朵婆罗花来,只要那婆罗花靠近小八尸体,这毒就不会散去。此事甚少有人知道,娘娘还需谨言慎行,若是叫有心人知道你的目的,你怕是很难找到婆罗花,就更别提给自己洗清冤屈了。” 凝歌挑眉:“你知道是谁给凰捌下毒?” 凰肆一愣,缓缓摇头:“娘娘还是顾好自己。” 凝歌攒眉:“你终究是恨我毁了凰捌。只是你既然恨我,何苦又在白日里的时候帮我那一把,若是顺着凰柒的心意叫我当场就死了,起码是给你弟弟拉上了一个垫背的不是?” “若是在黄泉路上,凰捌肯定不愿意第一个遇见你。”凰肆这样说着,一挥手熄灭了桌子上的灯火,转身就出了正殿。 凝歌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愣了愣,那紫色的长袍挥洒之间透出来些许冰冷。 凰肆是凝歌不能琢磨的一个存在,时而戏谑时而心冷,时而亲近如故友,时而相隔千里好似两人素不相识。 他对她,既没有利用,也谈不上恼恨,更无关于喜欢。亦敌亦友,时近时远。 凝歌想要继续追问,但是仔细一想,终究只是沉默着随着凰肆的脚步出了正殿,奈何等凝歌除了大风堂的时候也不曾见凰肆,好似这个人今夜里不曾出现过一样。 若非是一直攥在手里的银针纤细却又深刻,凝歌会以为今夜大风堂见了凰肆不过是一场梦境。 婆罗花。 凝歌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词汇。 只是在那的大风堂内左等右等等不见那凰肆出现,天蒙蒙有些发亮,隐约能听见一两声初起的鸡啼,凰肆迟迟不来,眼见着皇宫内封禁就要解开了却依旧不见凰肆出来。凝歌无奈,只能锁了大风堂回自己的住处。 这厢提心吊胆刚在卧室里躺下,探手一摸索那被窝竟然还是热乎的。 热乎的? 有人来过? 凝歌下意识探手在枕头下面一摸,正好触在一片冰凉上,顺手扯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块玉牌。 白玉制成的玉牌上面攀龙附凤,正面一个篆体的“令”字占据了大半的玉牌,背面写着一些凝歌不认识的小字。 玉牌首尾系着两把金线,尾端留着一段手指粗的流苏。 这显然是皇家之物,必定是凤于飞的东西。 凤于飞来过。 凝歌的提起来的心瞬间就落定了下来,一手紧紧的攥着玉牌仰躺在床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凝歌才发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在这茫茫的世界里有一个能够托付后背的人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凝歌终于不是孤魂一只,这么久的心力也终于没有托付错人,凝歌满足的闭上眼睛,正在朦胧的时候,门口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凝歌条件反射性的直起身子,只听得固伦公主的声音悠扬传来:“娘娘!娘娘?!” 唤月疾步而来,低声道:“公主,娘娘尚在安寝,公主还是稍后一会吧。” 固伦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主子何时允你回来了?” 唤月低头:“是唤月自作主张……” 固伦挥手:“怎么忘了,你从前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人,如今却是随侍在凝妃娘娘身边。从前就瞧着你伶俐,只跟着皇上要你来我身边做大丫鬟许多年也不曾答应,如今见你对凝妃这样上心,可是叫我嫉妒。择日我非要去皇上那里讨一讨你,要评个说法。当年他可是说你是断不会伺候他人的。” 唤月慌张的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屈膝在固伦公主面前跪下:“公主言重了……奴婢不过是一个粗使丫鬟……” 唤月话音未落,就听见那门“吱呀!”一声开了,凝歌露出一张半遮着面纱的面容来,道:“说些什么?一大早就不叫人安生?” 唤月见着凝歌就如见着救命恩人,一时之间激动得连眼泪都下来了。 “娘娘……” “跪着做什么?你不伺候我梳洗?”凝歌故作不知。 唤月知道凝歌的意思,连忙爬起身来应声就跑了。 固伦瞧着唤月的背影笑道:“跑的跟兔子一样快。” 凝歌好笑的看着固伦公主的笑脸:“公主今日心情又好了?” 昨日里还为了不能嫁给凤于飞而沮丧忧伤的模样今日一扫而光,换上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映照的那半开的朝霞都亮堂起来。 固伦脸上一红:“你不必揶揄我,今日我高兴的是皇上和我父兄出去狩猎,你可知这场面一年才有一次,正想着来叫你。” 凝歌一愣:“狩猎?” 这么急匆匆的去狩什么猎? 固伦道:“是呢,昨日里敲定了围猎的地形,在草原后面的一处山坡。场子够大,又有树木遮挡不易伤人,是显本事的好时候。” 凝歌攒眉,脱口道:“公主,你可知婆罗花生长在什么地方?” 固伦一愣,脸色匆匆一变,面色沉重道:“你说什么?” 凝歌上前一步,“是,婆罗花。” 固伦四顾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凑近凝歌压低了声音道:“婆罗花是禁忌之物,娘娘怎么会想起这个?” 凝歌挑眉:“你难道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思去想去狩猎?” 固伦顿了顿,“这和凰捌的死有关?”说着,又好似想起来些什么,瞪大了眼睛道:“你昨日里果真去了大风堂,那凰捌是……” 凝歌截断了固伦的话,道:“公主明白就好,只是此事不宜宣扬,我需要你引路去找婆罗花,事关重要,还请公主给个恩情。” 固伦把要出口的话生生的咽进肚子里去,瞠目结舌的看着凝歌:“我是定不会说出去。可是那婆罗花是禁忌之物,又生在草原极地,和狩猎之处相差甚远,若是遇到问题怕是求助无能。娘娘,您到底要那婆罗花做什么?” 凝歌摇头:“你别问,你只告诉我你究竟知不知道就好了。公主若是能帮我这一次,凝歌定当生死铭记。” 固伦面上一愣,略作思忖了片刻才肯定道:“我知道。” 凝歌暗嘘一口气,一甩裙摆就要给固伦跪下:“公主,凝歌一生不曾求人,只是不甘丧命于此,即便是看在皇上的份上,救我一次。” 固伦一把搀住了凝歌的手阻止了凝歌的动作,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又有一丝惋惜。 终究还是道:“好。我带你去。” 凝歌欣喜,原本暗沉的眸子都亮了起来,只要找到婆罗花,她就能解释清楚一切,要先摆脱自己的嫌疑再说。 固伦公主看着凝歌欣喜若狂的模样心中却是在莫名叹息,凝歌要是知道她就算是摆脱了自身嫌疑得以大难不死之后,依旧还是要留在这西凉忍受非人之苦的话,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雪山长夜 凝歌终究是不曾参加狩猎盛会,她手里攥着凤于飞的令牌,知道凤于飞会相信她所做的一切的,心里踏实下来,做事情就变得义无反顾。 临出门的时候唤月出来,见凝歌和固伦要走,连忙道:“二皇子正要往这里来,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凝歌想了想,道:“你且说我和固伦出去散散心,让二皇子跟随狩猎队伍狩猎去吧。” 唤月一愣:“二皇子是跟着您和固伦公主好保护你们的,娘娘,现在凰家四位爷视您为眼中钉,您还是带上二皇子的好。” 固伦也看着凝歌好奇道:“我二哥是这草原上最好的人了,武功又高强,带着他你安全一些。” 凝歌坚定摇头:“不。” 固伦蹙眉,知道凝歌是不想招摇,若是凝歌只是和同为女子的固伦赛马游玩必定是不会有人过问,只是若是拉上一个二皇子,这二女一男可就要显眼多了,到哪里都会有人注意。 唤月还想多说什么,凝歌却是神情凝重的看了一眼唤月:“这里就交给你了。断不能叫二皇子跟来。” 唤月点头,“娘娘小心。” 凝歌和固伦扬长而去,从马厩里选了两匹枣红马一前一后就向着草原深处的一顶雪山疾驰而去。 这西凉边境分明是一大片的草原,临近草原边界的地方也当是茫茫一片戈壁。叫凝歌稀奇的是这草原尽头不是戈壁,而是一座雪山。 这里的地形图和现代的中国大陆完全对不上号,凝歌无从判断这是什么山,远远的只见着那山下尚且还有树丛林立,山坡背阳处正朝着草原,上面堆积这白皑皑的雪。 固伦说那婆罗花就生长在那雪山之巅,倒也不是什么难取之物,只是那积雪深厚,稍有不慎就会引发雪崩,死者不计其数。 婆罗花原本也不是什么禁忌之物,甚至还是西凉国花,开放在白雪之巅,傲雪而立,却是四季如春用开不败,好似一尊佛陀俯瞰天下。 婆罗花夭夭灼灼,本是西凉山上的一道风景。是神圣之花,只是固伦公主父辈的的几个叔叔因为争夺皇位利用婆罗花互相陷害,现在的西凉王上位之后就把那婆罗花定为禁忌之花,山上的婆罗花也禁止采摘。 所谓的西凉秘毒也都是掌控在皇室手里,若非意外,断然不会流落到外人手里的。这样一来谋杀凰捌的范围就不断的缩小,固定在西凉王室的那几个人身上。 只是那所谓的意外是什么呢?凝歌心中没有底,也就愈加的彷徨。 这就好似一场阴谋,从凝歌踏入这西凉土地上开始就不断的酝酿,如今凝歌是笼中鸟,若非是胆子大了一点前往大风堂查看凰捌的尸体,当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凝歌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那看起来就不大顺眼的大皇子多都,或者也是因为多罗疼爱固伦公主主动愿意帮助她的缘故,凝歌心中多多少少是对多罗有些好感,本能的排斥多罗是凶手的想法。 要不然,就是西凉王。 凝歌眉目沉了沉,吆喝了一下胯下的马儿,固伦忽然回头迎风道:“娘娘,若当真是我父兄中的任何一个人下毒害了那凰捌,您会怎么做?” 凝歌一愣,沉下眉眼道:“该要的代价总是会要的。” 固伦追问:“那是什么代价?你会杀了他们吗?” 凝歌不语。 固伦咬着红唇,忽然勒停了胯下的枣红马,直勾勾的看着凝歌道:“固伦想请求娘娘一件事情。” 凝歌正好顺着固伦的势头来了个紧急刹车,往回驱马跑了好一阵子才和固伦持平,问道:“什么事情?” 固伦想了想:“若当真是我父兄连累了娘娘被冤枉,娘娘请放过他们的性命。” 凝歌侧头道:“你那么笃定是你父兄?” 固伦蹙眉:“我不知道。但是那婆罗花毒的药方是流传不到外面去的,定然是这皇室中人不错。”她有些忧伤的抬起眸子:“虽然不知道是谁。我却也不希望我的父兄为此丢了性命,你也说了那凰捌本就是活该不是?” 凝歌敛了眉眼,许久才道:“公主,若是我没有七日之期,当时就要死在凰家众口铄金之下,你会不会认为我冤枉并且为我求情?” 固伦愣住,咬了咬红唇几乎要哭出来,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凝歌仰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空,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依靠,就活该要被千刀万剐吗?” “娘娘可知道,固伦一开始要随同娘娘一起只是因为娘娘宁折不屈。本不过也只想帮您一把,却不曾想帮到了我父兄头上。”固伦公主无奈的耸肩,说着说着自己就苦笑了起来,顿了顿才道:“朝堂上的争斗我虽看不明白……我父兄若是当真是其中作梗着,固伦只是想要恳请娘娘看在今日固伦不顾父兄抚养的恩情帮你的份上不点破这事情真相?”固伦着急道。 凝歌打断了固伦公主的后半句话:“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固伦惶然抬头,嘴巴张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真的?” 凝歌点头:“就当是我还你一个人情,只要我洗脱冤屈,其他的事情自有定数,我答应你不主动出手伤你父兄。但是……” 但是若是别人非要进犯的话,凝歌向来不是省油的灯。 固伦公主肯带着她出来找寻那婆罗之花,明知道这是违逆宫廷的事情也还依旧奉陪到底了。这是凝歌欠着这个重情重义的女子的。 这是本就应该偿还的债。 固伦释怀,点头道:“我明白了。” 两人齐头并进,各怀心思,路途虽然远,终究是在天黑之前到了雪山脚下。一天只有在这傍晚的时候才能照到阳光,金黄色的霞光披在半坡的雪面上,整个山都变成了一种沧桑的晕黄。只是凝歌无心去欣赏这样的良辰美景,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马,顾不得一路颠簸的劳累徒手就要登山。 固伦脸色发白,下马的时候身子还微微摇晃了一下,但是见着凝歌心急,连忙收敛了疲惫的神色跟在凝歌身后。 却不料凝歌回头时候正见着固伦有些摇晃的身影,连忙停下来关切道:“公主还好吗?” 固伦摇头:“走吧,我还好。” 凝歌皱眉:“若是觉得累,公主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上去就下来。” 固伦坚定的摇摇头:“再往上就有积雪,两个人走还能互相照应。娘娘不必担心我,我在这草原上长大,这一片的山不知道来过多少次。” “公主……你为何要帮我?”凝歌忽然迷茫的看着固伦勉强的笑脸道。 甚至连背弃自己的父兄也在所不惜? 不会凝歌不肯相信人,这个世界上没有白白能得到的东西。比如如今身在皇宫里的凤于曳,若非是因为那一曲惊墨,又怎么会无故招惹她一个小小的妃嫔呢? 固伦喜欢凤于飞,对于凝歌当是有恨才对,只是在凝歌遇难的时候第一个出来要陪着她的就是固伦公主。 是人心叵测,还是凝歌终究是计算错了呢? 固伦被问的一愣,旋即就扬起一张笑脸看着凝歌:“若是说替我父兄赎罪。娘娘信么?” 凝歌摇头,诚实道:“不信。”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总不能一开始就知道那凰捌的死可能是你父兄造成的,若是如此,你根本就不必帮我来这一趟雪山。你总不至于会害自己的父兄。” 固伦眯着眼睛看着凝歌:“娘娘不觉得就算是我现在知道了,我依旧是在害我父兄吗?” 皮球被反踢回来,凝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固伦却自顾道:“若是说我在为我父兄赎罪你不肯信,那么,我说我是受人所托你可信?” 凝歌愣住,脑中灵光一闪:“凤于飞?” 固伦侧头笑:“你敢直呼皇上名讳呢,果真是天下难得的奇女子。你和他……说的一样。” 凝歌抿唇顿了顿,也不再勉强,只是伸出手来:“我牵着你走吧。” 固伦脸色苍白的有些透明,隐约透出些许伤感来。 凝歌只感觉自己的一句话是戳到了固伦的痛处。她不知道凤于飞是什么时候找到固伦公主叫固伦公主帮助她的。只是固伦公主深爱凤于飞,相信只要是凤于飞矮下身段,甚至是不必给些好处去求她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去做。 女人都是傻子。 凝歌忽然想起来那日里固伦公主来她住处说起凤于飞时候那一脸的感伤,那时候必定就是凤于飞找固伦公主帮助她的时候。 难怪凤于飞安心的不出现,难怪固伦总是莫名其妙的接近她。 凝歌心中多了许多愧疚,拉着固伦沉默着穿过一片矮树林。再向上就有积雪了,路途变得艰难无比,天色暗沉下来,眼见着就要黑了个透彻,凝歌暗想今日是上不去了,当下心思一转拉着固伦就往侧面走去:“走,绕到山背后去。” 固伦一愣:“去那干嘛?” 凝歌好笑:“你难道要睡在雪地里?” 固伦神色有些不自然,支吾道:“当然……当然不是……”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雪山遇刺 凝歌敏感的察觉到了固伦的不对劲,只是昏暗的夜色下竟然也瞧不清固伦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怎么了?”凝歌疑惑,总是觉得固伦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没,走吧。”固伦轻声道。 凝歌转念一想,此时的固伦面对的是她和父兄之间的选择,即便是有所隐瞒也是情理之中,她在心里微微惊醒了一些,但是终究压抑着是没有再问了什么。只是沿着山线横跨过去,在天黑透之前就到了山背后。 路越走越顺,竟然是在山背后走出来一片硕大的空地来,这空地显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上面还有简陋的一些栅栏,好似整个山被掏空了一半。 大概是因为草原上的人大多都是以游牧为生,牛羊粪便就能燃火,自然不需要人砍柴。所以这里的枯枝甚多,平台上散落了许多的枯枝落叶,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可见是不常有人来的。 此时月亮初上,朦胧的月光正洒下来,落定在稀疏的树影之间。隐约见着那不算是茂密的树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庙堂,看上去似乎还是半新,显然年岁不久。 凝歌此时只是欣喜终于有落脚的地方,倒也不在意这庙宇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荒山之中了。 “固伦,我们有地方住了。”凝歌欣喜道。 一开始她只指望是在山洞里燃了篝火将就一晚上呢。 固伦没有说话,却是从凝歌手中收回了手,神色复杂的看着那黑漆漆的庙堂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们并没有带香火,还是不要住庙堂了吧。”固伦公主犹豫再三,终于说了出来。 凝歌半眯着眼睛打量这固伦,固伦却好像是怕被人看透了心事一般忽然就不安的低下了头,凝歌扣住固伦的手腕,沉声道:“公主,你来过这里。” 固伦连忙摇头。 “不曾。” “那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固伦脱口道。 凝歌狐疑的扬眉:“不是怕?那是什么?” 固伦自知失言,低下头嘟哝道:“草原上的规矩,不带香火不进庙堂,否则即便是你睡也不会叫你睡安稳的。” 凝歌“哦?”了一声,眼光流转深深的看向不远处的庙堂,忽然从袖子里摸出来两块奶糕来:“那祭品可算是香火?” 固伦愣愣的瞧着凝歌手里的奶糕怔怔点头。 凝歌满意的拿着奶糕又捡了一些枯枝进了庙堂。庙堂很高,门头上寥寥草草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月光被那树枝遮挡之后不够明亮,只能隐约见着庙堂内供奉着三尊神像,头顶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庙堂年久失修的缘故,被风一吹,就发出一种陈旧木材吱呀吱呀的响声,间或又有一两声铁链子拉动撞击的声音。 凝歌却只是瞧着那神像的轮廓很是熟悉,心中正好奇想要上前看个清楚。 “点个灯吧。”固伦忽然开口阻止了凝歌的动作,拿了随身的一把火折子递给凝歌。 凝歌点了灯火,却见固伦站在门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房梁。 下意识抬头一看,险些就惊叫出来。 那庙堂上方摆放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硕大的一口乌木棺材,正被几根看起来很是结实的铁索互相拉扯吊起,堪堪悬在房梁之下。 凝歌骇的大退一步,一把拉了固伦公主退到了门外,暗道:“小心。” 固伦公主被凝歌拉着的时候明显的一个轻颤,却终究没有回应凝歌什么。 庙堂内的灯火越加的明亮起来,凝歌这才看清楚了那庙堂里供奉的三尊神像,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三尊黑漆漆的三姑娘像。 难怪看着这么熟悉呢。凝歌这样想着。 三姑娘像果真是就像凰肆所说的无形无相,通体漆黑,好似是用上好的乌木雕刻出人的轮廓来,之后头上脸上被身上披风的褶皱盖住了大半,本该长着嘴巴的地方平平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而叫凝歌惊骇的是,那三姑娘像分明就是没有手脚的。 “这是三姑娘像?”凝歌慢慢平复下来,问着身边的固伦公主。 固伦的目光依旧是停留在那房梁上不断晃荡的棺材上,许久只是点了点头。固伦的目光里流露出许多的悲哀来,又隐隐透着一种心疼,随着那杏眸一闪一闪的叫人心生怜惜。 当然,前提是若是那眸子里映照的不是那乌木棺材的话。 要知道在这三更半夜的和棺材共度长夜的感觉实在是好不了。凝歌总是觉得这个三姑娘有诡异之处,又想起那被沉沉锁起来的大风堂偏殿,心中一片纷乱。 难道这之间是有什么关系吗? 凝歌皱眉深深看了一眼固伦,固伦并不像是被吓住了,只是那样忧伤的眼光却分明像是认识那棺材中的人的。 “公主……”凝歌轻唤。 固伦回神,定定的看着凝歌,见凝歌一派安然,不由惊奇道:“你不怕吗?” 凝歌反问:“你呢?” 固伦眨眨眼,忽然笑了:“我为何要怕呢?” 凝歌润了润嘴唇,深深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棺材:“这个棺材里的是你的什么人?三姑娘,又到底是什么人?” 固伦眼角一弯,俏皮道:“娘娘怎么会不知道三姑娘是谁呢?三姑娘是这草原上的圣女啊。她会保佑这草原上所有的女人平安。” 凝歌挑眉:“那么,到底是圣女的后果是没有了胳膊没有了腿,还是圣女一开始就没有胳膊没有腿呢?既然是神明,为何摆在大风堂院落里,而不是供奉于屋内?大风堂屋子里,锁的是什么?” 没有胳膊没有腿的人彘。 为何这样的场景这样熟悉。 叫她生生就想起来凰捌当日在营帐内说的那些话。 没有手没有脚的缠绵,当是多么xiaohun呢! 为何和这三姑娘的形象不谋而合,还是这三姑娘本就不是什么草原传说,草原圣女,分明是和凰捌有关? 凰捌的死若是和鬼神有关,是不是也该和三姑娘的源头有关? 凝歌咄咄逼人,固伦脸上的笑意骤然僵硬在脸上,苍然看着那三尊雕像,茫然道:“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呢?来这里又为什么要住庙堂?” “娘娘不是答应我不追本溯源?”固伦又失神道。 凝歌强调:“我是答应你不主动杀你父兄,但是你为何接近我?” 固伦侧着头看着凝歌,许久才道:“娘娘是觉得是我杀了凰捌么?” 凝歌挑眉:“难道不是?” “娘娘觉得我接近你,是为了借你的手杀凰捌?”固伦又问。 凝歌不语。 固伦指着那庙堂内的三尊三姑娘像:“你知道吗?三姑娘,是我三姐姐。于此,你确实是有理由怀疑是我杀了凰捌,因为我三姐姐就是被凰捌糟蹋了的。” 凝歌凛眉,思忖良久之后忽然转过身来,在庙堂走廊上堆起一堆篝火来,又用火折子点燃,淡淡对固伦道:“好了,睡吧。” 固伦一愣:“你不问我了?” 凝歌摇头:“不问了。” 固伦舔了舔嘴唇,苦涩道:“我是恨我没本事杀了凰捌,若非是皇上托付,我情愿看着你被冤死。只要凰捌死了,三姑娘的心中就安宁了。” “不必说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我看着你,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凝歌拉了固伦坐在篝火边上,固伦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依着门柱竟然就睡了过去。 凝歌正打着瞌睡,心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靠着篝火的温热,凝歌总算是寻到了一点困意,渐渐就忘却了庙堂里那黑沉沉的棺材和那三尊三姑娘雕像。 忽地,凝歌惶然惊醒,只觉得身边有暗息浮动,一道冰凉的刀锋破风而来,刀背却是被篝火一照就有了光影,正巧落定在凝歌眼角。 凝歌心中一个机灵,心跳如雷鼓,动作也毫不含糊,在那刀锋劈下来的时候身子就地一个打滚就远离了那气息,嘴里低喝一声:“固伦!快醒醒!” 固伦公主猛然睁开眼睛,两人撞在一处,抬头四顾,已经是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个结实。 适才凝歌坐着休息的地方正站着一个身形瘦削的黑衣人,手里一把长刀还维持着横砍的姿势。 该死的,定然是睡的太死了,怎么会连这么多人靠近都毫无感觉? 凝歌冷眼扫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他们身上无一例外都带着浓郁的杀气,好似根本就不是人。各个手里都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即便是不明亮的月色也把那钢刀照的通体雪亮。 “你们是什么人?!”固伦低喝一声,“可知道我是西凉公主,若是胆敢伤我等一根汗毛,定叫你们不得好死!” 黑衣人也不做声,刷刷的甩着刀就向着两人攻过来。凝歌带着固伦连忙后撤,顺便飞起一脚踹在了临近一个黑衣人的膝盖后弯,那人猝不及防,不料凝歌会下这样的阴招,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惊得后面的黑衣人一愣,竟然就给了凝歌机会,一把就把固伦甩进庙堂里:“进去找地方躲起来!关门!” 话音刚落,一把刀就向着凝歌搀着固伦的手臂砍去,固伦和凝歌皆是一惊,凝歌顺手一推就把固伦推进庙堂里,抓着门框整个人腾身而起侧踢在那人侧肋,听得咔哒一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黑衣人手上钢刀落地,攒着眉头捂着胸口接连退后两步。 这些人显然是冲着凝歌来的,却也不知道是为了阻止凝歌去找那婆罗花还是因为凝歌来了这放着西凉王三女儿的神秘庙堂。 而这杀手又是谁呢? 凝歌和黑衣人缠斗许久,夺了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刀才算勉强有了胜算。她从前学的都是要人命的招式,还有那超乎常人的耐力,原本已经荒废的东西却是在生死存亡的一瞬间被激发了出来,凝歌浑身都是血,身子微微有些摇晃,对面还站着两个瘦削的黑衣人,其中一个就是最开始的时候横着刀要把凝歌斩杀于睡梦中的人。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多罗之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凝歌皱眉,拄着手里的钢刀支撑着疲乏的身体,有些厌恶的用手掸了掸身上的鲜血。 奈何那鲜血好似沾透了身上的衣衫,这样一掸,弄得凝歌整只手都黏糊糊的。 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只是已经察觉不到疼痛,此时鲜血混杂在一起,凝歌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哪一些是自己的,哪一些是已经死在她手里的。 她又回到冷血的时候。 看不见人挣扎,看不见人心的温度。 凝歌探手想要松一松死死扣在腰间的那条银蛇,这么横七竖八的砍了半天了,也不知道伤到它没有。 只是凝歌的手刚碰到那有些冰凉的蛇身,那蛇好似陡然惊醒,三角形的蛇头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个环节陡然竖了起来,和凝歌持平,却是背对着凝歌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两个黑衣人。 或许是朝夕相处久了,虽然不曾和这蛇有深入的交流,凝歌却已经排斥了这银蛇在身上的异物感,此时见它这样紧绷竟然也不觉得害怕,探出手拍在那小小的蛇头上:“只是告诉你不要缠那么紧。”银蛇回头,晃荡这三角形的头颅看着凝歌。 凝歌被那双血红又大的出奇的蛇眼看得心心跳都漏了一拍,润了润唇道:“勒的慌。” 银蛇又转过头去,死死盯着对面两个黑衣人,像是盯着一个蓄势待发的猎物一样。 那两人面面相觑,微微后撤一步准备走,只是还没转身,那银蛇就已经如一道光剑一般窜了出去,直冲着其中一人身上飞去。 破空之声只冲凝歌耳膜,凝歌腰上一松,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垂下来十分的难受。她不知道如何支配这个人人都惧怕的蛇王,只是这时候她已经精疲力竭,若是这银蛇当真能帮助她消灭掉一些敌人也是好的。 凝歌这样想着,脑子昏昏沉沉的十分的难受,面前的风景天旋地转,隐约能听见有男人惨叫哀嚎。 忽地又听见固伦公主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二哥!” 凝歌陡然惊醒,瞪大了眼睛看着固伦疾步从庙堂里冲出来,三两步就向着那两个黑衣人冲去。 那两个黑衣人不过是倒下了一个,还有一个正准备走,正听见固伦公主一声呼唤,猛然一个回头。 那银光却陡然从倒在地上抽搐的男人身上就向着固伦公主身上窜去,看的凝歌瞳孔骤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上的刀一晃就倒在了地上,凝歌大吼一声:“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准备逃跑的黑衣人飞身而起,竟然一把抱住了固伦公主往怀里一带,整个人都扑在她身上压着。 银蛇的走向被那黑衣人阻挡,正落在黑衣人身上,蛇尾一扫就菇上了黑衣人的脖颈,整个把那黑衣人的脖颈拉的痛苦的抬了起来。 “二哥!不要……”固伦哭道,探手想要去抓那银蛇的尾巴,只是却被那黑衣人死死的按着手不准去动。 “不……有……有毒……”那黑衣人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透过那紧紧蒙在脸上的面纱传达了固伦。 就算是笨蛋也知道此时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多罗了。 凝歌不知道如何是好,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举着手上的戒指低喝一声:“小银!回来!” 还以为不会有用的一声口号,那银蛇微微一顿,从多罗的黑衣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凝歌,飞快的就松了多罗向着凝歌窜过来,凝歌本能的后退一步,那蛇却灵活的缠上了凝歌的腰身,埋头下去瞬间就变成了一条腰带。 凝歌探身去看多罗的伤势,多罗似乎晕了过去,手还死死的扣着固伦的手,凝歌费了许多的力气才把两人扳开,只是这厢忙完,那边固伦就一把推开凝歌:“你走开!” 凝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固伦却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抱着多罗哭泣起来摇晃:“二哥!二哥!我知道是你!” 她扯了黑衣人的面纱,露出整张多罗的脸来,此时多罗脸色发白,脖颈上一道青紫的勒痕,看着极为瘆人。 多罗在固伦的摇晃下悠然转醒,首先是一通咳嗽,咳得一嘴的黑血往外冒。 凝歌看得一惊,暗忖刚才的多罗还是被蛇咬了,如今她根本就不知道解毒的法子,这可如何是好? “二哥……你怎么会来……你为什么要来……”固伦贴着多罗的脸颊喃喃问道。 多罗笑,断断续续道:“璀璨……二哥要去陪你三姐姐了。”说着,多罗就闭上眼睛。 固伦放声大哭:“不要……不要……璀璨一直都会是璀璨,再也不做什么固伦公主了……哥……哥……” 凝歌凑过来,探过多罗的呼吸,却被固伦一巴掌挥过去:“你走开……不要碰我哥哥……” 凝歌咬唇:“固伦,你冷静一点。” 固伦公主睁着一双眼泪迷蒙的杏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凝歌,忽然就笑了出来,并且笑声越来越大,她羸弱的身子都跟着在不住的颤抖。 “你满意了吧?你想要活着……难道就要用别人的性命垫底吗?”固伦吼道。 “我……”凝歌试图解释什么。 “璀璨……不要这样……”多罗醒了,费力的伸手扯了一把固伦公主。 固伦公主连忙低下头,死死的抱着多罗,喃喃道:“二哥,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不要走。” 多罗笑了:“璀璨,让我和娘娘说几句话可好?” 固伦一愣,旋即点头:“你说什么我都不拦着你……我只静静听着,我不打断你。可好?” 多罗费力的点头,转而看向凝歌。 凝歌怎么也没有料到今夜的黑衣人会是多罗,当下嘴唇抖了抖,道:“对不起。” 多罗叹息:“没……娘娘,这样也好。多罗活在这个世上本就已经够累的了,这样是最好的。” 凝歌低头,却见多罗伸手把她的手攥起来,和固伦公主的放在一处,道:“娘娘,我们虽然交集不多。但是我恳求你日后有机会的话多多照拂璀璨,她不该是什么固伦公主,父王也没有那么喜欢她。皇上……也不喜欢她。多罗希望娘娘能稍微喜欢她一点,我们璀璨是个单纯美好的姑娘,不该被我的事情牵连。” 闻此言固伦泣不成声,却又生生忍着,只能一下一下的吞咽着口水。 凝歌点头,“多罗……对不起……” “本没有什么对不起,是我刺杀您在先。”多罗笑,“求娘娘答应我,日后有机会能多多照拂璀璨,她叫璀璨,不该叫固伦。” 凝歌点头,重重的握了多罗的手一下。 多罗安心,微微闭上眼睛道:“你必定是知道凰捌身上用的是我西凉秘毒了,所以才会上山来寻婆罗花。”多罗顿了顿,粗粗的喘了几口气,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叹息。 “是了,多罗怎么会忘了娘娘聪慧,从一开始选定杀人凶手的时候就选错了人。” “多罗……不要说了……我都明白。”凝歌低语。 多罗睁开眼睛,打断了凝歌的话:“不,娘娘不明白。五年前我三妹妹死在凰捌手上,却被父王压下了消息,尸体被斩去手脚丢在草原上被野狼分食……你可知……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全我三妹妹的全尸……三妹妹死的时候被灌下了许多西凉秘毒,不过是婆罗花水。最后,大夫诊断她是纵欲而死。” “我一向矜持的三妹妹如何会纵欲自残?哈哈……真是可笑……不过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凰捌……那个扭曲的疯子……” 凝歌完全愣住,睁大了双眼看着多罗眼中的恨意不断在闪烁,好似透过记忆看见了许多年之间都不肯重复的过往。 西凉王屈服于凰家势力,又渴望凰家给予的物质支持,所以一直对于三姑娘的死引而不发。可是多罗却不甘心,他在皇宫中装神弄鬼,逼的西凉王没有法子,只能寻了一个理由造出来一个三姑娘的圣女来,供奉于庙堂,却是把庙堂建设在了毫不相干的半山腰。 又把三姑娘的故事捏造了许多版本出来流传民间,却把真正的三姑娘尸骨锁在大风堂,以雕像符咒震慑。 “凰捌……该死……我看着他被废男儿身心中痛快,可是我又恨父王压制三妹妹,我想要权利和天下,我想要这些人臣服在我脚下,我想要把三姑娘像搬进庙堂,亲手给她点化眉眼。”多罗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下来,嘴角的苦笑微微有些抽动。 凝歌瞠目结舌,许久才道:“你若过的痛苦,三姑娘如何能在另一个世界快乐?” “所以……我该去陪着她了……”多罗苦笑,看了一眼凝歌,歉疚道:“娘娘,该是要多罗说躲不起……险些叫你命丧黄泉……” “即使你挑动凤凰两家战斗,你也未必是胜利者……你何苦呢?”凝歌蹙眉。 多罗身子微微抽动了一下,浑身都紧绷着,似乎是在隐忍这什么,连眼眶都开始发红。 许久才一字一句憋出一句话来:“为璀璨不必和亲……为三儿……三儿……” 多罗的声音戛然而止,头沉沉垂下去,凝歌连忙探手去摸多罗的脉搏,连心跳都没有了…… 凝歌颓丧的坐在了地上…… 固伦抱着已经死去的多罗泣不成声。 听闻不远处有风声脚步声响动,不过是转瞬之间的功夫,原本该是在狩猎场上的众人却是出现在了这偏僻的庙堂门口。 凤于飞穿过人群一把抱住了尚在失神中的凝歌。 “你去哪里了,叫我好找。”凤于飞声音里隐隐透着担忧。 凝歌眼泪忽然掉下来,埋在凤于飞怀里道:“凤于飞,我没有死。” 凤于飞浑身一颤,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没了气息的多罗,又看了一眼哭的失了神的固伦公主,抿唇一把抱起凝歌,低语道:“没事了。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凝歌埋在凤于飞怀里,“你们为何不早些出来。为何非要他死?” 凤于飞脚步一顿,收了收抱着凝歌的手臂,“他若是活着……你就要死……” 凝歌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明黄色,咬着嘴唇不肯吱声。 正文 第一百章 玉卿将死 凝歌不知道是如何回去的,也记不清是醒来的时候是何时。凤于飞正挑了药来喂凝歌,见凝歌醒了连忙道:“你醒了?” 凝歌脱口道:“固伦公主呢?” 凤于飞眼神微闪,蹙眉道:“你就不要管这些了。” 凝歌心中一顿,一把攥住了凤于飞的袖子:“你们……杀了她?” 凤于飞手中的勺子一顿,被凝歌这么一个拉扯险些就要把手里的勺子给丢了,见状连忙道:“不曾。西凉王把固伦公主许配给了凰叁。也有人说是凰叁跟西凉王求的亲。” 凝歌惊叫:“什么?” 她推开被子就要下床,脑子里徘徊的都是多罗的话:“她不该是什么固伦公主,父王也没有那么喜欢她。皇上……也不喜欢她。多罗希望娘娘能稍微喜欢她一点,我们璀璨是个单纯美好的姑娘,不该被我的事情牵连。” 凝歌心中钝痛,只觉得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却不料刚下地,凤于飞声音悠然传来:“是固伦亲口答应了,并且坚持要去的。” 凝歌穿鞋子的动作顿住,惶然坐在床头,呢喃道:“你说什么?” 凤于飞重复了一次:“是固伦公主答应了的,并且坚持要去。” 凝歌忽然无比悲悯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凤于飞,道:“你可知……固伦公主本命叫什么吗?” 凤于飞一愣,摇摇头道:“册封她的时候尚且还小,到如今这许多年都过去了,哪里还记得名号?” 凝歌闭上眼睛,苦笑。 果然,托付错了的真心……终究什么都不是…… 忽地,门口传来长彦急促的声音,“皇上,京都来使求见。” 凤于飞和凝歌皆是一惊,“进来吧。” 长彦领着一个穿着一身宫装的小太监进来,那小太监风尘仆仆的,见着凝歌和凤于飞就跪下了,哭道:“皇上,娘娘,奴才是长玉宫管事太监,这次是偷偷出来。求皇上尽早回宫吧……贵妃娘娘她……她……” 凝歌猛然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摇晃。连忙扶住凤于飞的手腕喝道:“玉卿怎么了?” 那小太监一个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哀嚎道:“娘娘快不行了啊!求皇上!求娘娘快回去看看吧。” 凝歌一个趔趄,险些就晕倒在地,幸亏凤于飞一把搀住,一挥手遣退了那小太监下去了,又吩咐长彦道:“备车备马,即日启程。” 凝歌与凤于飞日夜兼程的赶回了皇宫,顾不得满头的风尘仆仆就直奔玉卿的寝宫而去,两个人的眉头都是紧紧锁着,周身散发出凌冽之气让垂手立在一旁的宫女太监心惊不已,都道这宫里是要出大事情了。 “玉卿……” 凝歌一只脚才迈进玉卿的宫殿就急急的唤起了她的名字,似乎是听到了凝歌的声音,玉卿从水红色的床帐之后费力的探出了半个脑袋,面容苍白的竟是如纸一般,“娘娘,你们来了。” “你这傻子”,凝歌两步并作一步的走了过去坐在了玉卿身边的床榻上,将她半揽进怀里,轻声责备道,“你这是何苦呢,为了报仇搭上自己还有腹中孩儿的性命当真是值得吗?我会帮你的,你为什么就等不得了呢?” 闻言玉卿低低的笑了,扯了扯凝歌的衣袖,“你不生我气了?” 自从上次陷害凰肆的事情落败被凝歌知晓之后,凝歌对玉卿就一直是客气有余,疏离却是明明白白的了。 其实凝歌心里也是想过的,如果自己是玉卿也必定会用尽所有的法子为林家讨要一个说法,只是被信任的人算计终究是让人心痛的事情,她不轻易相信人,对于玉卿却是全心的信任了,许是因为太在意才不能容忍她将自己也算计了进去吧。 “傻子,哪里会真的跟你怄气,”凝歌的眼底一片潮湿,抱着玉卿单薄的身体,凝歌只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怀里的这个女子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快乐过呢? 凝歌不仅有些怨恨,凤于飞为什么要让玉卿去做那棋子呢?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什么事情都可以由得人心,那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凤于飞的嘴唇紧紧的闭着,双手下垂却是紧紧的攥在一起,似乎是用在尽全身的力气来抵御心里汹涌而至的悲伤。 玉卿听到凝歌这样说,终于是心满意足的笑了,苍白的脸颊上竟然也浮出了一抹嫣红,微微侧头冲着凤于飞招了招手,“皇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凤于飞闻言身子一僵,眼睛里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深深的望了一眼玉卿,只是“嗯”了一声,便再没开口,只是将头扬起,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还有被迫原路返回的眼泪。 凝歌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早就已经坚硬如顽石,即便是偶尔的柔软也必定带着层层盔甲一般的防备,可是此时眼泪却终究是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玉卿的脸上,“你这傻子,我是一定会帮你的,为什么这样不听话,非得用自己做赌注呢?” 玉卿已经快要被林家的血海深仇给逼疯了,所以每每做出极端的事情,甚至是不惜折损自己来为林家报仇的目的,凝歌心中担忧也每每在言语中隐晦的劝导过。 凝歌始终觉得没有什么大仇值得自己用自己的命去交换,若是一定要玉石俱焚,那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可是玉卿,这个傻子呐。 “不,娘娘”,玉卿费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拭去凝歌脸上的眼泪,“我第一次见你哭呢,不过这次真的是凰九。” “嗯?”凝歌的眉头微微的扬了起来,“玉卿,你说这次不是你自己?” 玉卿点了点头,眼睛里有大片的灰败,手抚上小腹,嘴角都是苦涩,“我虽然心急报仇,但是这个孩子在我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我就算是不怜惜自己又怎么会舍得让他与我一同去死,这次真的不是我。” 凰九? “她在我每日调理身子的药膳里加了少量的软骨散,每天的剂量都很少,所以用银针是检验不出的”,玉卿苦笑了一声,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这身子本就空亏了许多,加上这每日的软骨散,日积月累也就成了今天这样子了。” 凰九! 凤于飞的攥紧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懊悔和愧疚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一直都是骄傲自信的,相信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不会出半分差错,可是在一个托大里,他就要失去最怜惜的人。 他以为将玉卿交到凰九的手里照看,即便是为了避嫌,凰九也必定不会动她,最起码不会在这段时间里动她,可是他却算错了她的心思。 所以,玉卿要死了。 凝歌抱着玉卿的胳膊紧了几分又松开,这个女子可真是让人心疼呐,想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给她更多的温暖,却又怕自己太用力会弄疼了她。 大殿里的一扇窗子没有关好,外面应该是起风了,窗子发出“吱呀”的声音在这有些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床帐帷幔在风里不自在的晃动,好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梦,轻轻一碰就再也拼凑不出最初的模样。 “玉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所以请你争口气活下来亲眼看到我为你报仇好不好?”凝歌轻轻的说道,像是哄孩子一般,“我一定会替你为林家报仇,一定会的。” 玉卿的眼睛亮了两,随即又暗淡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有诸多无奈,“我可真想活下去,和我的孩子一起活下去,可是没办法,这是命呐,我又怎么能争得过这命呢?” 这一声叹息很轻,飘渺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许多的不真实,可凝歌却还是觉得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了心口,彻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攥紧了另外一只手,指甲掐进皮肉里的疼痛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 “玉卿,你别放弃,皇上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的,”凝歌何尝不知道玉卿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只是唯有一遍遍的说着这话才能稍稍减少一点她的无力感。 玉卿淡淡的笑了,手却是紧紧的抻着凝歌的衣袖,“都说人死了就什么都不会计较了,可是娘娘你一定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你会替我为林家报仇,你一定会记得对不对?” 凝歌低下头,看到玉卿眼里的不甘心和灼热用力的点了点头,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不会主动与人为敌,但也绝对不会甘心被人欺侮,更不能容忍她想要护着的人被人算计成这样子,所以即便玉卿不开口,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凰九。 “我对林家没有半分感情是不会为他们报仇,”说到这里,凝歌顿了一下看到玉卿眼睛里突然的暗淡接着说了下去,“可是我会为你报仇,玉卿,我会为你报仇的。”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玉卿香消玉殒 玉卿的眼睛又闪出了亮光,眼睛有些湿润,像是孩子一般扯住凝歌的衣袖,低低的说道,“你这样说,我很开心。” “傻子……” “娘娘,在我宫殿里的海棠树下埋了一个药罐,里面是凰九下毒的证据,应该能帮到你的”,玉卿突然笑了,“你看我还是比较聪明的是不是?” “嗯,是,”凝歌只觉得鼻子发酸,眼里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前世是杀手见多了生死,却从没有这样的哀伤,眼睁睁的看着玉卿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她却是无能为力。 “皇上,我求你,”玉卿睁大眼睛看着凤于飞急急的说道,“我求你让我再见他一次好不好?” 凝歌皱着眉头看了看玉卿又看了看凤于飞,脸上都是疑惑,这个“他”是谁? 一直都觉得凤于飞对玉卿的迁就和宠爱来的毫无缘由,即便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妹妹也何至于此非要纳为妃嫔才能保住腹中胎儿安好? 她知道这其中一定藏着故事,只是因为他们不说她也就每一去追问,看来这个“他”倒是这个故事中的关键人物了。 凤于飞深深的看了一眼玉卿,一句话不说的大步走出了宫殿,玉卿眼睛里的光亮就渐渐的暗淡了下来,脸上写满了落寞与绝望,那是凝歌从来没有在玉卿的脸上见到过的表情,很像她想着凤于飞的样子。 凝歌不觉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在心里冒了出来,轻声问道,“玉卿,他是谁?” 凝歌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不管那人究竟是谁,就算是拼着悖逆凤于飞的意思,她也一定会将那人带到玉卿的面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玉卿带着遗憾离开。 “他啊,”玉卿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表情,柔和的像是一潭春水,声音也多了些许的柔情,“他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人,待我也极好。” 这分明是说爱人的语气。 凝歌的揽着玉卿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玉卿喜欢的人竟然不是凤于飞,而显然凤于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背叛他呢?这其中一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凤于飞对玉卿无限迁就的答案。 “玉卿,他是谁?我帮你去找他来。” 玉卿摇了摇头,笑的很苍白,“不了,就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让皇上迁怒于你了,而他也未必想要见我,说不定还恨着我。” “玉卿……”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隔着在风里摇曳的层层纱幔,一个男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沉痛的哀伤。 “玉卿,我来了。” 凝歌寻声望去,待那人的脸庞在自己的面前渐渐清晰,忍不住惊了一下,怎么会是他? 来人竟然是凰柒。 凝歌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凤于飞刚刚出去应该就是去叫这凰柒了,他知道玉卿与凰柒之间的事情,却还是应允了? 凝歌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可是看到玉卿突然有了光彩的小脸终于是什么都没有说,轻轻的将玉卿的头放在枕头上,浅浅一笑,“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玉卿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不能再耽误她的时间了。 凰柒好像没有看到凝歌一般,眼神灼灼只锁着那病榻上的人儿。 “你过来吧。” 凝歌走到宫殿门口听到玉卿半是叹息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终于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凰柒脸上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绝望与哀伤,脚步却像是钉在了原地,好似每动一步都要费许多的力气。 玉卿瘦削的手扶住床沿,费力的探出头看着凰柒,苦笑一声,低低的说道,“我都要死了,你就别恨我了。” 凰柒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面容苍白的女子,记忆里是初相遇她一袭俏丽红衣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夜幕中恰好绽放出一朵大大的烟火,她的眸子就亮了。 然后,他的心就沉沦了。 明艳无双,说的就是玉卿这样的女子吧。 可是,她刚刚说她要死了。 被凌迟是什么样的痛楚,凰柒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死去,以最哀婉凄绝的姿态慢慢枯萎,因为她说她要起了。 她说,别恨我了。 可是,没有爱哪来的恨? 即便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即便她害他镇守边关,可是在漫天黄沙里,他念念不忘的仍是她温润如水的样子。 他得到消息,知道她要死了,就一直守在她的殿外,他甚至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又在捉弄他了,就像是之前的许多次一般。 她说,“我就爱看你为我着急的样子,怎样?” 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俏皮,眸子晶莹如星子,整个人是说不出的鲜活,他爱极了那样的她。 他贪婪的看着她的美,心中所想是如若可以被你捉弄一生,此生便再无他求了。 “凰柒……”玉卿低低的唤道,语带恳求,“你过来吧。” 凰柒望着玉卿的眸子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床榻边沿,将苍白虚弱的女子揽进怀里,心狠狠的疼了起来,她怎么虚弱成了这般? “你,怎么这样不会照顾自己?”凰柒紧紧抱着玉卿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声音却还算平稳。 玉卿低低的笑了,半是叹息半是埋怨的说道,“我都要死了,你竟还不肯说两句温柔的话哄一哄我吗?” 凰柒的手僵了一下,伸出手为玉卿盖了盖有些下滑的锦被,然后将怀里的女人抱的更紧了些。 玉卿在凰柒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靠着,心满意足的说道,“真好,又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从窗子里的缝隙吹来的风又大了几分,纱幔飞舞我越发的没有了章法,凰柒的头发也被吹的乱了几分,几缕黑发将他脸上的表情分割的支离破碎。 “为什么?”凰柒恨恨的说道,“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凤于飞,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 他应该恨她不是吗? 在边关凄清的日子里,他想着她念着她,却是得到了她成为凤于飞贵妃的消息,那晚他大醉,却是将边关的羌笛声听的清楚,一声声像是摧着人的心肝。 他不信,她与他的海誓山盟只是阴谋算计一场,他觉得他不会原谅她,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恨她才对,可是在刚刚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他办不到,他无法恨她分毫。 及至他将她抱进怀里,他满心所想是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可真想活下去,凰柒,”玉卿轻轻的叹息,“可是,不能了。” “胡说!”凰柒突然恼怒了起来,“这皇宫里有最好的御医和药材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呢!” 玉卿睁着眼睛看着凰柒,伸手慢慢抚上他的眉眼,吃吃的笑了,“我就爱看你为我着急的样子,怎样?” “你……”凰柒的眼底是大片的潮湿,“你总是让我无可奈何,只是这次求你,别死。” 玉卿本来浅笑着,听了凰柒这句话,却是突然哭了出来,清凉的眼泪的从美丽的眸子里滑了下来,“我好想答应你。” “玉卿,你不许死,你欠了我这么多?我不许你死!” 凰柒的眼泪终于是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了玉卿的脸上,那般灼热,带着绝望。 “对不起,凰柒,这次我还是不能答应你。你看我总是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或许会活的比较快乐,”玉卿喃喃的说道,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你会忘记我的吧。” 凰柒将玉卿抱的更紧,一字一句的恨恨的说道,“如果你敢死,我一定会忘记你,然后娶一个温婉的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的永远都比你好。” 玉卿愣了愣,随即就无奈的笑了,“你这人,是连死都不让我安心呐,不过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玉卿!” “你……你别这样凶,我已经很难过了”,玉卿低低的哭了出来,“你摸一摸我们的孩子,你都还不知道有一个他存在,”玉卿拉着凰柒的手放在自己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对不起,我没能护住我们的孩子。” 凰柒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好像是一晴天霹雳炸在了头顶,他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直努力控制的情绪因为玉卿的这句话土崩瓦解,眸子有些泛红,“玉卿,你……你说什么?” “我们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那时,他与她常常是整日的黏在一起,她在闹,他在笑,简单的日子里流淌的都是甜蜜,情到浓时便情不自禁了,可他却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你竟然瞒了我这样久?”凰柒的声音带着沙哑还有难以描述的痛楚,“你怎么可以瞒了我这样久?” 他一直以为她嫁给了凤于飞,他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一颗棋子,不过是一个永远都遭他恨的棋子。 “凰柒,我们都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如果这世间的事情都只有白与黑,那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这错综复杂的世道终于是不肯成全我们,等我死后,你就带我和孩子离开这里好不好?”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凰柒携玉卿离宫 因为脸颊瘦削的缘故,玉卿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此时正灼灼的望着他,带着乞求,“我不想被束缚着左右为难了,所以带我去一个自由的地方,让我和孩子陪着你。” “嗯,好,我答应你,”凰柒将下巴放在玉卿的头顶,声音里带着软软的宠溺,“我带你去一个有花有草,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地方好不好?” “好,只要有你,哪里都是自由的。” 玉卿突然大喘了几口气,眼泪掉的更凶了,柔软无骨的手紧紧扯着凰柒的衣角,“我还有好多话要同你说,但是来不及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你一定要答应的!” “你说。” “离开凰家,永远不与凝歌作对,”玉卿眼巴巴的望着凰柒,“你答应我!” 凰柒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离开凰家,永远不与凝歌做对。” 玉卿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不放心的追加道,“你发誓,如果你违背了誓言,我与孩子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凰柒知道玉卿不安心,举起右手发誓,“我凰柒发誓此生离开凰家涌不与凝歌作对,如若违背誓言,玉卿与我的孩儿将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如此,我就放心了”,玉卿喃喃的说道,“凰柒,别恨我,别怪我用这样的法子让你离开凰家。” 凰家与凤于飞之间早就是水火不相容,早晚有一天要分出个胜负,玉卿相信这胜的一方一定是凤于飞,她的这个皇兄计谋狠辣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何况还有凝歌帮他。 那一日,凰家必定要覆灭,她不愿看他在这场争斗中丧命,所以只能如此了。 凰柒何尝不明白玉卿的良苦用心,有的事情他也不是愿意去做,但是家族使命让他无从拒绝,但是现在他愿意遵守对玉卿的承诺。 “一辈子这样长,你可真狠心撇下我一个人,可是我能拿你怎么办呢,玉卿?” “好好活着,带着对我的回忆好好的活着,如果能将我忘记,那也好。” “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亮,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如果忘记了你,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那就好好记住,我一直活在你的记忆里,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 “玉卿,我爱你,很爱。” “凰柒,我爱你,可是对不起……” 怀里的女子慢慢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嘴角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手却是无力的滑落了下来,她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如此安心。 “玉卿!”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在长玉殿里,却很快被肆意的风撕扯成了碎片,带着泣血的疼痛。 凰柒眸子通红,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子,“玉卿,我带你走,我带你走,你别死好不好,你别死……” 一直站在殿外的凤于飞挺直的身子僵了一下,凝歌看着这个男人落寞的身影,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你可曾后悔?” 后悔? 凤于飞一直以为自己是跟这两个字没有半分关系的,自古哪个帝王不是踩着累累白骨沾染着无数人的鲜血才能稳稳的站在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所谓阴谋算进也是帝王之道罢了,他怎么能后悔呢? 可是,刚刚玉卿静静的望着他,轻声说,“皇上, 我不怪你。” 那个时候,他真的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让玉卿做那枚棋子?如果不用这样的法子,他或许要多费一些力气,可是那样玉卿还是会好好的活着,那多好。 他甚至残忍的想,如果死的是别人也好,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如果玉卿活着,死的是别人也好! 可是,玉卿死了。 “不,朕不后悔!”凤于飞攥紧了拳头扔下这句话就走进了长玉殿。 凝歌看到他的背影带着悲怆还有……悔恨。 他只是倔强的不肯承认罢了。 凰柒像是痴傻了一般将玉卿抱在怀里,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排斥,听到凤于飞的脚步声才慢慢抬起头,红着眼睛问道,“玉卿是谁?” 许多想不明白的问题都在玉卿死去的这短短时间里得到了答案。 “朕的皇妹,”凤于飞看着玉卿嘴角幸福的笑,静静的说道,“封为贵妃只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只是为了给她的孩子一个名分。” 凰柒突然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公主?玉卿竟然是公主,从最开始,她就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棋子吧?” 凤于飞点了点头,“是,为了偷你的调兵军玺。” 凰柒点了点头,认识玉卿的时候,他是掌管着京都的军队,指责是守护京都,但是凤于飞怎么可能放心将自己的安危交给凰家的人,所以夺回京都的自主权就势在必得了。 他自看到玉卿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朝中局势错综复杂,他的职位又是这般的敏感,所以不是没有防备,只是想着玉卿是太后身边的人,所以就卸下了戒心,却不料这是凤于飞埋藏的最深的一枚棋子。 “就算开始带着算计,她爱上你也是真的,”凝歌忍不住轻声说道,她本不是这样心软的人,可是突然惶恐了起来,如果凰柒因为这些事情突然嫌恶了玉卿,玉卿只怕连死都要不安了。 凰柒看了一眼凝歌,又爱怜的看了一眼恍如睡着了一般的玉卿,淡淡的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爱他,他如何能不知? 他知道她爱着自己,所以不明白玉卿为什么突然间就成了凤于飞的玉贵妃,所以的猜测他只能归咎于凤于飞,所以在西凉皇宫外他算计了凝歌,他要让凤于飞也尝一尝那失去心爱之人的痛楚。 可惜,凝歌命太硬。 只是,这都与他无关了,因为玉卿死了。 “我要带她走,”凰柒伸出手轻轻的抚了一下玉卿的脸颊,将她散落在面前的一缕头发理到了耳朵后面。 他不是在与凤于飞商量,只是在知会一声。 “不行!” 凤于飞想也没想的就断然拒绝了,“玉卿是我的皇妹,我要厚葬她。” 玉卿这辈子过的太苦,如果她死后,凤于飞还是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怕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厚葬?”凰柒突然嘲讽的笑了起来,“你是准备以玉贵妃的名义葬了她还是公开她公主的身份,让世人知道她嫁给了自己的皇兄?” 原本就空旷的大殿此时更加的安静了,风声却是渐起,吹得纱幔凌乱不堪,就像是这三人的心情一般。 凤于飞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良久才说道,“这是朕的事情,你不能带走她。” 凰柒扯了扯锦被,似乎是怕风吹冷了玉卿一般,眼睛并不看凤于飞,声音却是冷淡至极,“你是对她存了愧疚所以要弥补?还是你只想让自己心里痛快一些?凤于飞,都说帝王无情,你果真就如此无情吗?” “皇上,就让他带玉卿走吧,”凝歌突然开口说道,凰柒这样直接的顶撞凤于飞,只怕是要惹怒了他,玉卿一定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爱人与皇兄起了争端,“我想这只怕是玉卿个儿的意思。” 凰柒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你果然知她,也不枉费她用自己和孩子生生世世不得轮回逼我发誓不与你为敌。” 凝歌怔了怔,声音有些颤抖,“她当真这样说的?” “嗯,而且我答应了,”凰柒将眼神重新移到凤于飞的脸上,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答应玉卿要带她和孩子离开这里再也不卷入你与凰家的争斗,所以请你不要阻拦。” 玉卿是恨极了这皇宫吧,所以活着的时候不能离开,死去的时候这魂魄才要执意离开。 凝歌走到凤于飞的面前,轻轻握住他有些颤抖的手,柔声道,“让玉卿随他去吧。” 凤于飞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是因为被凝歌紧紧的握着所以没有很明显的动作,凝歌的眸子清凉柔软,“玉卿活的太累太辛苦,左右为难,背着仇恨,如今她死了,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思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去了吧。” “你带他走吧,”凤于飞像是积攒了半生的力气才说出了这话,看着凰柒的眼睛静静的说道,“你不要恨她,是我左右了她的人生,让她活着的时候这样不快活。” 凰柒打横将玉卿抱起,走到凤于飞的面前,眼神平静,“在她死去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爱恨都不在了,我与她终于是摆脱了家国的使命可以自在的在一起了。我会带她去一个自由的地方,过没有纷争的日子。” 凤于飞点了点头,抬手轻轻的抚了一下玉卿的脸庞,轻声说道,“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你现在就跟你心爱的人去吧。” 凝歌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握着凤于飞的手,看着凰柒抱着玉卿远去的身影,良久才伸出另外一只手环住了凤于飞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不要难过了,玉卿此时必定是快活的了。” “嗯。”凤于飞沉闷的应了一声,将凝歌紧紧的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到他眼里盈盈欲落的泪。 玉卿,那样明媚的一个女子。 凰九,我必定要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太后中毒 凝歌的手紧紧攥紧了凤于飞胸前的衣服,似乎是将所有的恨与决绝都凝结在了这指尖。 “太后驾到!” 内侍尖着嗓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凤于飞的眉头皱了皱,凝歌也从凤于飞的怀里抽离了出来。 “玉卿,玉卿,母后来看你了……” 太后人还未到,满含关切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想必是听到了玉卿病危的声音才急急赶来的。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太后看到站在大殿里的凤于飞和凝歌,却是独独不见玉卿,不免焦急,“玉卿呢,她去了哪里?去散步了吗?” 凤于飞走近太后,伸手扶住了她,沉声道,“母后,玉卿去了。” 太后的身子震了震,脸色顿时就变的惨白,被凤于飞握着的手止不住的摇晃,“她,去……去哪里了……” “母后,玉卿死了,”凤于飞咬牙说道,“她每日吃的药里被人动了手脚,她……她死了。” 太后的眼睛里突然闪过浓浓的恨意,“是谁?是谁要害死玉卿?” 玉卿是她最心疼的女儿,当初派到凰柒身边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情,她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弥补她,好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的没了。 凝歌皱着眉头看着瞬间就苍老了许多的太后,心中有些不忍,不管这个在后宫叱咤风云这么久的女人的手段是如何狠辣,此时也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脸上的悲怆与眼睛里的哀伤是骗不了人的。 “是你!”太后突然扑倒凝歌的面前,“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玉卿?是不是?” 凝歌知道太后此时是因为承受不住失去玉卿的打击,思维有些混乱,也不跟她计较,太后将她的手抓的很疼,她也忍着不吱声,凤于飞却是不忍心。 “母后,是凰九,”凤于飞将太后的手握住,不让她抓伤了凝歌,“凰九在凝歌每日的药膳里放了软骨散,日积月累损伤了玉卿的身子,她身体原本就亏空的厉害,如此这般就丢了性命!” “玉卿!”太后哀嚎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嘴里喃喃的念叨,“我的玉卿啊!” “母后!”凤于飞眼尖手快的扶住了太后,不让她的身子下滑,“母后,您可千万要保重自己。” “来人宣太医,赶紧的宣太医!”凝歌赶紧的吩咐一旁的内侍,“将太医宣到太后的宫里。” 玉卿身死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对外宣布还要等凤于飞的决断,所以这太医是无论如何不能宣进这长玉殿。 凤于飞了然的看了一眼凝歌,将太后抱起走了出去,凝歌紧紧的跟在了身后。 纱幔飞舞,凄凄的美丽,长玉殿就此罢了。 慈宁宫。 “玉卿,哀家的玉卿呐,是母后对不住你。”太后自从那日从长玉殿回来之后便是如此日夜哀嚎不得休息,口中所唤皆是玉卿。 “太后娘娘,您该吃药了。”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的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太后最近的脾气大的吓人,宫里的老嬷嬷才警告过他们这几日都要提着脑袋伺候才好。 太后扫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喃喃的说道,“玉卿都没了,我还吃这些劳什子的药做什么?” 小宫女端着药碗这那里,进退不是,因为心里不安这端着药碗的手也开始了抖动,药碗与托盘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终于是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此时也有了焦距,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宫女,“将皇后给我宣到慈宁宫来。” 小宫女闻声头也不敢抬的赶紧退了出去,急匆匆的去坤宁宫宣旨去了。 凰九似乎是一点也不意外太后传召她,整理了妆容才淡定从容的去了慈宁宫。 “母后万福金安。”凰九到了慈宁宫见到太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不知道母后传召儿臣前来有何事?” 太后凤眸微抬,扫了一眼凰九,眼里就闪过了浓烈的恨意,“哀家身子不适,这几日你就在这里侍疾。”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凰九淡淡的说道,没有丝毫都不愉快,嘴角甚者是微微上扬成了好看的弧度,似乎是很愿意在这里照看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凌冽的算计,凰九却好像是浑然不觉。 自此,太后每日的膳食汤药就由凰九亲自的打理照看,脸上倒是没有一丝不快。 这一日,凰九如往常一般将温热的汤药喂给太后,太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凰九,慢慢的喝了下去,熟料,这药还没有喝完,太后就吐了血,那血泛着黑色,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你……你……” 太后指着凰九只说了这两个字就陷入了昏迷,凰九皱了皱眉头,随即了然,这个老太婆是想用自己的命给玉卿报仇呢! 得到消息赶来的凤于飞扫了一眼凰九就半蹲在床榻前为太后诊脉,最后用内功将太后体内的毒逼出了一部分,但是因为这毒药随着血液已经流淌到了全身的各处,太后虽然清醒却是口不能言。 “母后,您没事吧?”凤于飞看到太后睁开了眼睛,急急的唤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太后的眼睛愤恨的盯着凰九,枯瘦的手指着凰九的方向,嘴里呜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玉卿的死本就让凤于飞对凰九压着怒气,此时看太后亦是身中剧毒且指着凰九,这怒气就更加的不受控制了,“皇后,这事情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交代?” 凰九点了点头,扬眉道,“如果是我下毒自然是要给你一个交待,可惜不是我,你倒是说说让我交代什么呢?” “是不是你在母后的汤药里下的毒?”凤于飞厉声问道。 凰九扫了一眼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的太后,淡淡的说道,“你这样说可真是侮辱我的智商呐,如果我要下毒必定要用那见血封喉的毒药,哪里还能让母后有机会来指认我呢?凤于飞,你很清楚我的手段!” “凰九!你大胆!”凤于飞吼道,这个女人现在当真是越来猖狂了,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凰九不怒反笑,眼睛扫过大殿里的一干奴才,厉声说道,“你们之中究竟是做这事情还是自觉的站出来,我这样问便是给了你们一个机会,不然的话都交到刑部大牢,是不是的大概也都不能活着出来了吧。” 伺候在太后屋里的努力闻言都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一个身子抖动如筛糠的宫女跪着爬到凤于飞的面前,不停的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是太后娘娘让奴才这样做的,皇上饶命!” 凤于飞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太后正在愤恨的看着那个磕头如捣蒜的奴才,心中顿时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一脚踢开跪在他脚边的奴才厉声吩咐,“这个奴才意图谋害太后,现在又将这过错都无赖在太后的身上,拉下去即刻仗毙!” “皇上饶命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啊!” 凤于飞挥挥手,示意侍卫将这奴才拖下去,就是因为她说的可能是事实属实,所以她必须死。 凰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凤于飞,“既然事实已经水落石出了,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只怕臣妾在这里再多待个一时片刻,母后又要中毒了。” 太后闻言气的浑身打颤,但却因为口不难言,一句话也说不出。 凤于飞将宫里的人都屏退,为太后扯了扯锦被,蹙眉叹息,“母后,您这又是何苦呢?玉卿的事情,儿臣一定会给您个交代,您何必这般?” 太后深陷的眼窝里蓄满了泪水,看的凤于飞一阵心酸,“母后,儿臣向你保证,一定为玉卿讨个公道,一定不会让她白白送了性命。” 凰九紧紧的攥着茶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个老太婆为了玉卿倒是真舍得,只怕是为了她肚子里孩子才会如此不要命也要置她于死地的吧? 可惜,她凰九向来不是个善茬! 凰九正暗暗的恼恨,忽闻内侍来报,凝歌求见。 凝歌? 凰九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昏暗,这个女人可真是让她讨厌,一次次的想要除掉她,她却一次次的活了下来,这怎么能让不恼怒! “你来做什么?”凰九冷冷的扫了一眼凝歌,现在她与凝歌都已经不需要做那些虚假的客气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凝歌早就料定了凰九不会给自己好脸子,因此也并不恼怒,淡淡的说道,“玉卿是怎么死的?” “我又不是太医,又怎么会知道玉贵妃是如何没的呢?”凰九笑道,“莫不是你嫉妒玉贵妃深受皇上喜爱又身怀龙子,心中气不过才痛下杀手的吧?” 凝歌的眉毛拧在一起,看着凰九冷冷的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只怕是你自己的心思吧?” “说是咱们都有的心思或许更妥帖些,你觉得呢?”凰九眉头轻轻挑起,眼睛里竟然有了些许的笑意。 凝歌端起侍女送上来的茶水,手指在茶碗描金的花纹上细细抚摸了好半天才悠悠的说道,“玉卿死的时候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固伦公主 凰九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还算镇定,“这与我何干呢?不过如果你愿意跟我说,本宫倒是也愿意听上一听。” “软骨散,”凝歌盯着凰九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吐出了这三个字,然后等着凰九的反应,前世做杀手的训练让她可以根据一个人的眼神准确的判断出她是否在说谎。 果然,凰九的眸子闪过了一丝诧异,那是被人发现自己秘密之后的诧异,凝歌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明白玉卿临死之前的话的确是真的。 凰九敛起自己的情绪,她确信自己将这件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凝歌的断然没有证据的,顿时就心安了起来,“凝歌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随便乱说的好,污蔑当朝皇后的罪责可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这证据总是有的,玉卿留了证据,”凝歌喝了一口茶水,状似无意的说道,“皇后娘娘可真是百密一疏,你终究是低估了玉卿。” 凰九的脸色终于是有了些不对劲儿,冷眼瞧着凝歌,“什么证据?” “玉卿察觉出那药汤不对劲儿的时候就将那药罐一起留了下来,皇后娘娘这样聪明,应该明白只要这事情有了一个突破口就可以抽丝剥茧的查下去,直到找到这幕后的真凶。” 凝歌似笑非笑,将这话说的很是气定神闲,让人看上去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这让凰九不得不有些心慌,虽然现在凤于飞还不敢动凰家,但是这样的事情被查出来对自己终究是不利的。 “你一直在关注着玉贵妃的事情,只怕是许久没有见过固伦公主了吧?”凰九突然笑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凝歌,“我记得她对你还是很不错的。” 固伦公主是凤于飞为了朝堂稳定赐婚于凰叁的,在她出阁之前,对凝歌的确是有诸多维护,只是不知道凰九在此时提起她是为何? 凝歌记得在不久之前的宴会上见到了固伦公主,虽然因为坐的较远没有说上话,但是看着凰叁对她也算是温柔体贴,看上去怎么都是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固伦公主怎么了?”凝歌皱着眉头问道。 凰九弹了弹指尖,扫了一眼凝歌,笑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去我三哥那里瞧瞧在来跟我谈这个证据的事情,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会有不一样的决定呢。” 凝歌蹙眉,心里突然生出了浓浓的不安,因为凰九眼里的笑意太深,让人忍不住的后背发凉。 “如此,凝歌就改日再来叨扰皇后娘娘了。” 在本朝的达官贵人家中常会养有家妓。 妓者,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是也。 家妓,就是在家里养着一些容貌姣好的女子,等到府里宴请宾客的时候召出来伺候人的女子,只不过是将这寻欢作乐的场所换到了府里而已,这本质还是一样的。 凝歌站在凰叁的府里,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固伦公主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被缚住了手脚,两个满脸猥琐的男人正拿着酒杯灌酒给她,因为来回的挣扎这衣服就堪堪的要滑落了下来,露出了绣着鸳鸯戏水图样的红色兜肚,那男人就顺势在她丰盈的胸前揉捏了几把,笑的很是**。 凰叁与其他的宾客却好像是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甚至是有人叫起了好。 凝歌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中,快步走到固伦公主身边,劈手将两个按住固伦的男人推开,将固伦护在了怀里。 “哪里来的女人,竟敢……”那正玩的高兴的男人气恼的骂骂咧咧起来,看到凝歌,眼睛里露出了贪婪,“凰叁公子,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府里还养着这样容貌绝佳的美人儿,这可比这个疯疯癫癫的公主有味道多了。” 凝歌一手揽住固伦,空出的一只手抬起就给了那男人一巴掌,冷笑道,“这味道也不错吧?” “你这个贱人!”男人气恼扬手就要打回去,却被凰叁制止了。 “你最好不要动这个女人,不然皇上指定饶不了你。”凰叁似笑非笑的看着凝歌。 那男人不服气的说道,“咱们将皇上的亲妹子玩了不也没事儿吗?这个女人的身份还能比公主更尊贵?” “那是自然,皇帝最为宠爱的凝贵妃,你说是不是身份尊贵呢?”凰叁笑了很是邪魅,眼角轻挑的看着凝歌,“不知道凝贵妃前来何事?” “凰叁,你大胆!”凝歌厉声呵斥道,固伦公主显然有些神志不清了,看向凰叁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 本是尊贵的公主却沦为这群人渣的玩物,她若不疯才是奇怪! 凰叁笑道,“不知凝贵妃此话何解?凰叁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了吗?” “你如此折辱固伦公主还不是大罪吗?”凝歌皱着眉头看着凰叁,“你竟然还问何罪?” 凰叁拍了拍手掌,从内室走出了一个仪态万千的女人,那容貌竟然与固伦公主是一模一样,“贵妃娘娘。” “这才是金枝玉叶的固伦公主,在座的诸位都知道固伦公主将我这府里大小事情打理的很是周全,我也信任公主,将这府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公主,何来折辱一说呢?”凰叁笑着说道,眼睛的得意却是没有逃脱凝歌的眼睛。 这个凰叁当真阴狠,将公主羞辱成这般模样,却还准备了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女人一起出入各种宴会场合,这样即便是真的公主被折磨至死,只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凰九早就知道这里的事情,所以才让凝歌过来,她在用固伦公主要挟她,这算盘打的当真是好,而凝歌也唯有让步。 虽然心心念念的要为玉卿 讨回一个公道,但是毕竟活着的人比较重要,她还是要先救了固伦公主。 “明日我会来带走固伦公主,这一日之内如果公主出了什么岔子,只怕凰九也不会放过你的,”凝歌看着凰叁冷眼说道,“所以还是请你好生的照看,不然凰九就真为公主陪葬了。” 凰叁面色一冷,小九儿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凰叁拦住凝歌,“把话说清楚。” 凝歌冷冷的扫了一眼凰叁,“你只要记得,明日我若能带走一个活着的固伦,凰九自然没事,不然的话你尽可试一试。” 她必须要保证在这一日之后,凰叁不会再用别的法子折磨固伦,威慑有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凰叁恨恨应道,“好。” 凝歌轻轻拍了拍固伦公主的手,“再忍耐一日,明天我就带你走。” 慈宁宫,太后的寝殿里所有的奴才都被赶了出去,只有凰九坐在太后的床榻前的矮凳上,“听闻母后这两日身体渐好,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儿臣这就特意来看一看。” 太后厌恶的看着凰九,眼睛朝着她手里的药碗瞥了瞥,“你这毒妇!” 凰九倒是也不生气,依旧淡淡的笑着,只是眼里带着一种嗜血的兴奋,“这可是儿臣亲自为母后熬的药,现在已经不烫了,母后要不要喝呢?” 太后警惕的看着凰九,咬牙道,“你想做什么?” “儿臣只是想成全了母后的心意,母后上次的毒药不大好呢,不过这次不会出岔子了,儿臣选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绝无生还的可能。”凰九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似乎是只与太后闲话家常一般。 “你……” “母后,还是将这药喝了吧,要不儿臣喂您?”凰九笑的很是肆意,端着药碗就对着太后灌了进去。 太后大睁着眼睛,奋力争执却终究是不抵凰九的力气,那药虽然洒落了许多,但终究是灌进了不少,不多会儿的功夫,太后的嘴角就流出了泛着黑色的血。 “母后,您也不要怪儿臣,您是心心念念要为玉卿肚子的里皇孙报仇来陷害我,我也是成全了您,”凰九将药碗随意的放在一边,扯过一旁的床幔擦了擦手站起身子笑道,“你不会痛苦很久的,马上就要见到玉卿还有您的皇孙了,您心里一定是十分高兴的吧?” 太后也不去擦嘴角的血,看着得意洋洋的凰九,突然冷笑道,“凰九,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你因为玉卿肚里的孩子是皇上的吗?” 凰九扬眉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想说什么呢?她是皇上的贵妃,这肚子里的孩子岂能不是皇上的?” “哈哈哈哈……”太后突然大笑了起来,猛然咳出几口血才笑道,“玉卿肚子里的孩子是凰柒的!” “不可能!” 凰九皱眉否定,“不可能是我七哥的!” “不然你以为在玉卿死后,凰柒为什么突然远走他乡?”太后嘴里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锦被上,像是黑色的花朵很是诡异,“你亲手杀了你哥哥最爱的女人,还有你的亲侄儿!” “不,你胡说!”凰九厉声否决,“她的孩子决计不是我七哥的!” “哈哈哈哈哈……”太后狂笑几声突然闭了眼睛,直直的躺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人各有命 凰九瞪大了眼睛冲着太后的尸体吼道,“你不许死,你还没有将话说出清楚,你给我睁开眼睛!” 只可惜,回应她的只有这空旷大殿里的回声。 她亲手断送了自己侄儿的性命?所以凰柒才脱离凰家远走他乡? 若是单单是那不肯听她话的大哥的孩子,即便是凰凛死了她心中也未必有心疼。只是凰柒……凰柒和凰捌凰九年龄相仿,虽和凰捌自小就不和,但是却是待她凰九最好的一个。 可是她害了她的七哥的孩子…… 这样的事情让凰九无法接受,她费尽心思除去凤于飞身边的女人,结果却是这样的错误,可是凝歌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好好活着? 凝歌! 凰九咬牙吐出这两个字,好像是在啃着这名字主人的骨头一般,“凝歌,我一定不会这样放过你的!” 原本是将凝歌送到凤于飞的身边去给他添堵,她也好做壁上观好好的看一场戏,可是为什么最后她什么都有,却还是最大的输家,她住在空荡荡的坤宁宫掌管整个后宫,太后也死了,在后宫唯一能制约她的人也被她亲手弄死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这样的不快乐? 她本是要看凝歌痛不欲生的活着,她想过一千种自己如何以胜利者的姿态嘲讽凝歌的不知天高地厚,但是现在游戏尚未结束,凝歌与凤于飞的感情却是越来越好,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脑子里错乱的闪过凤于飞望着凝歌的深情模样,闪过凤于飞对凝歌的宠溺还有怜惜,片刻那场景又成了凰柒凄婉哀伤的落寞背影。 凰柒突然转过身看着他,伤痛的问道,“小九儿,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为什么?” 凰九心中大惊,猛的眨了眨眼睛,才将这虚幻的场景从眼前赶走,但是凰柒那哀怨绝望的眼神在脑海里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凝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凝歌。 如果不是她得到了凤于飞全部的宠爱,她又怎么会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她不甘心凝歌与凤于飞甜甜蜜蜜,自己却要日日夜夜的守着冰冷的坤宁宫,她不甘心! 所以凝歌一定要死,凰九的眼睛里闪过许多嗜血的疯狂,她一定不会放过凝歌,一定。 不死不休。 “这是玉卿留下的证据,我可以给你,但是我如何相信你会遵守承诺?” 凝歌冷眼看着凰九,手里拿着的正是刚刚从海棠树下挖出的药罐,凝歌检查过,里面装的就是玉卿口中的软骨散。 玉卿她,果真是被凰九害死的。 凰九亦是冷眼看着凝歌,“你可以选择不给我,但是我保证固伦的日子会更惨。” 凝歌的眉头挑了挑,伸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凰九,“我相信你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哦?”凰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眉梢挑高了几分,“我自己都不相信,你凭什么这样笃定?” “因为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对手,很不巧,你是我心心念念想要除掉的人,”凝歌毫不掩饰自己对凰九的恨意,声音冷淡的像是夹杂着许多的刀子,“我至于你,不也是这样的意义么?” 凰九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凝歌递过来的东西,然后松手,那装着软骨粉的坛子就应声变成了地上的一堆碎片。 “也只有你的这样的人才配做的我对手,只是我很想知道,最后是你死在我的手里还是我死在你的手里。”凰九的嘴角带着笑,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恨意,只恨不得将凝歌生吞活剥了一般。 只是怕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样的恨意不是源自于凝歌有多厉害,只是因为那个叫做凝歌的女子是那个人心头肉。 不过是一个废弃在后宫的棋子,明明只是一个叫凤于飞痛苦的棋子,为什么最后却叫他们快乐? 而她呢?没有了凰家,没有了七哥,没了凰家骨肉。最后居然还要靠区区一个固伦公主胜一个凝歌。 凭什么? 她是凰九,是战无不胜的凰九! 她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一个不漏的进入口袋,得不到的东西都会成为碎片,包括凤于飞! 凝歌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坤宁宫,只要想到在凰叁府中饱受**的固伦公主,她就不能再多等一分钟。 凰叁冷冷的看着凝歌,这个女人仗着凤于飞的宠爱在皇宫里处处与小九儿做对,毁了凰捌的性命,凰柒的突然离家肯定也与她脱不开关系,现在看到她,凰叁只恨不得立时间的将这人碎尸万段方能将心头的怒气消减十之一二。 “我这命虽然不值钱,但也绝对不是谁都能取走的,”凝歌的眼神亦是冰冷,“我想凰九应该给了你消息,让你将固伦公主交给我。” “我若不交呢?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她是公主,但现在也是我凰家的媳妇,我若不交人,你又能如何呢?”凰叁嘲讽的看着凝歌,“我称你一声贵妃娘娘是客气,我若是就此将你赶出去,只怕你也说不出什么吧?” 凝歌看了一眼被两个精装的嬷嬷紧紧扣着手臂固伦,虽然依旧是呆呆傻傻的样子,但是好在没有别昨天更糟糕,悬着的一颗心也就稍稍的放了下来。 “你会吗,凰叁?”凝歌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睛犀利的似乎能看穿对面男人的所有心思,“你不会悖逆凰九的意思。” “你!”凰叁愤恨的瞪了一眼凝歌,“真是不知道凰九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里,竟然会答应你的要求!” 当初凤于飞将固伦公主赐婚给他的时候,他心里就憋着一股火气,所有就想尽各种法子折磨羞辱她,只恨不得将对凤于飞的所有怒气都发泄在固伦公主的身上,这些事情,凰九早就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竟然会派人带信儿给他,让他将固伦公主交给凝歌。 凝歌淡淡一笑,“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你若是真的好奇大可进宫去找凰九问个清楚,不过我想她应该是十分不愿意你去多问的” 太后突然中毒身亡,凤于飞审讯了太后寝殿里的所有人终究是没有查出什么,加上之前太后故意给自己下毒陷害凰九的事情闹的整个皇宫都知道,所以即便这个事情的所有矛头都指向凰九,凤于飞也是不能轻易知罪于凰九。 可是凰九在提及玉卿的时候眼神却是变化了许多,所有凝歌推测太后去世之前一定是将玉卿的事情告诉了凰九,所以在接过那装有软骨散的坛子的时候,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打碎了它,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有悔恨。 “凝歌,你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凰叁咬牙道。 “即便我再狠毒,也比不过凰叁公子,将一个好生生的人儿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你倒是真下得去手!” 凝歌毫不客气的回敬了过去,径直走到两个嬷嬷的面前,看着固伦公主被掐红的手腕,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主子都发话了,还不放开公主!” 两个嬷嬷齐齐的看了看凰叁,见他没有说反对的话,凝歌的眼神又像是刀子一般,都讪讪的松开了手。 “公主,我带你走,”凝歌伸手拉了拉固伦公主的衣服,将她半揽进怀里轻声说道,“不怕,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固伦公主只是呆呆的看了看凝歌,又怯怯的看了看凰叁,接着便是朝着凝歌的怀里缩了缩,原本灵动的眼睛此时也变的混沌了。 凝歌看着这样的固伦不觉心酸,揽着她就走,经过凰叁的面前看着他倨傲的眼神,冷冷的说道,“他日,我必定将你加诸在固伦公主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的讨要回来,我凝歌发誓。” 凰叁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也有这样凌冽的眼神,凝歌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忍不住的心惊,好像只要这个女人说出的话就一定能实现一般。 她的眼神,当真的骇人! 看着凝歌挺直的腰杆,凰叁突然想了起来刚刚为什么会觉得凝歌的眼神那样熟悉,凤于飞,她刚刚的样子与凤于飞简直是如出一辙。 这个女人跟着凤于飞的时间久了,连这表情也相似了吗? 其实,凰叁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两个人相似才会在一起,分分合合却是总也分不开。 固伦公主的事情,凝歌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凤于飞。 玉卿的事情已经变成了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太后新死,诸多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而且这矛头都指向了凰家,如果此时再告诉他固伦公主的事情,凝歌是真的担心凤于飞再也隐忍不下去了。 而这个时候与凰家起冲突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所以凝歌将固伦公主安置在了京都的一处别院,只希望远离凰家,好生的调养能让她的病情缓和一些。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凰柒远走他乡 因为在凰家的日子在固伦公主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请了无数的大夫也开了许多的药,却都是没有一点的成效,固伦公主依旧是痴痴傻傻的,每日不哭也不笑,见到除了凝歌之外的人都是一脸的防备。 凝歌无奈只得将凰肆请了来,凰家的几个兄弟长相都算俊逸,轮廓整体看上去也是有分相似的,是以固伦公主看到凰肆之后就尖叫了着躲了开来,怎么都不肯让他诊脉。 凰肆皱着眉头,看着凝歌,“这……” “她疯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凝歌定定的看着凰肆,这个男人算是凰家唯一一个,她还不算十分讨厌的人,“你们凰家宅门里的事情,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吗?” 凰肆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知道三哥折磨固伦公主,但却是不知道她已经疯了。” “你既然知道凰叁对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做了那样不堪的事情,你为什么不阻乱?袖手旁观独善其身吗?” 凝歌说道最后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心里认为凰肆与凰家的那些人是不同的吧,所以看到他明明都知道却还是置之不理让凝歌实在是难以接受。 凰肆看着躲在床脚眼神怯怯的望着他的固伦公主,眉头皱了皱,半晌才开口道,“有些宿命是逃不过的,这是固伦公主的命。” “宿命?”凝歌嘲讽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你将一切都归咎于宿命就可以将自己的袖手旁观推脱的一干二净吗?这样龌龊的事情可是在你们凰家大院里发生的,你作为凰家四公子就没有半分的责任吗?” 凰肆诧异的看了看凝歌,叹息道,“第一次见你如此失态。” “第一次见你如此冷血。”凝歌毫不客气的回敬道,只要一想到如果有人阻拦,固伦公主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凝歌就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在胸膛里来回的窜动,好像要将她的心肝肺儿都给点着了一般。 凰肆看了看痴痴傻傻的固伦公主又将眼神落在了凝歌的身上,“你以为凤于飞将固伦公主嫁入凰家的时候就没有料到今日的情形吗?即便他无法预测凰叁会如何折磨固伦公主,但也一定知道固伦公主在凰家的日子指定会很难过,可他还是赐婚了,若说冷血,是不是应该首推凤于飞呢?” 凝歌张了张嘴巴,竟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凰肆的话没错,虽然当时将固伦公主嫁给凰叁是局势所迫,但是凤于飞一定是早就想到固伦公主这一辈子只怕是要毁了。 所以究竟是谁比谁更冷血呢? “凝歌有些事情不是以对错来分的,作为凰家的一分子,我注定与你是敌对的方向,所以面对凤于飞送来的公主,我最多是同情却不会多说什么,”凰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了下去,“可是作为你的朋友,你让我来为固伦公主治病,我也不会推辞。” 凝歌看着凰肆的眼睛端详了半天终于是点了点头,“或许真的是宿命吧,不过还是请你尽力治好固伦公主,她还这样年轻。” “我会的。” 玉卿举行葬礼的那一日,凰柒给凝歌送了消息,这让凝歌很意外。 细雨纷飞,迷茫了苍翠的山坡,在一处开阔的山崖上,高高的花架上躺着的人正是玉卿,各种各样的花儿将她围绕在其中,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睡着,长长的睫毛根根可见,她的双手交叉着叠放在胸前,脸上的神情很是宁静,嘴角甚至带着弯弯的弧度。 凰柒痴痴的看着那个再也不会醒过来的女子,脸上没了那日的歇斯底里般的绝望,他很平静,只是这平竟然让凝歌察觉不出这是一共活生生的人。 或许在玉卿死去的那一日,凰柒就已经死了。 “玉卿说,她活在我的记忆里,只要我活着她就不会死。”凰柒突然开口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是,她会一直活在我们大家的记忆里。” 凰柒穿了一件雪白的衣衫,衣摆处绣着几支清冷的翠竹,像是此时手里举着火把傲然而立的男子,孤清寂寞。 “玉卿,我知道你怕黑,所以我用这样的方式送你,你可喜欢?” 凰柒走近玉卿低低的说道,像是与情人说着最亲密的情话,他声音带着无尽的宠溺,表情含着无限温柔。 大火在细雨纷飞中烧了起来,玉卿的脸庞在飘忽不定的火苗里隐约可见,凝歌看到一滴清泪从凰柒的眼中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凰柒是爱惨了玉卿的吧,所以这样的离别必定是痛彻心扉。 凝歌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也这样的死去,凤于飞是不是也会这样的难过? 青花瓷里装了玉器的骨灰,凰柒小心翼翼的封了口,然后放进锦缎的包袱里,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像是那日轻轻抚着玉卿的脸颊,“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们都自由了。” 于玉卿而言,死亡终于将她从对心爱人的愧疚以及为林家报仇的负担里解救了出来,她再也不必左右为难,夜夜难寐了。 凰柒则是脱离了凰家,远离那潭浊水,此生再不受拘束了。 这样看来,也是很好的。 “你们要去哪里?”凝歌轻声问道。 凰柒很是喜欢凝歌称呼“你们”,他小心翼翼的将包袱背在了肩膀上,淡淡的笑道,“我们会去哪里都好,只要在一起就好,只是我想有生之年应该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原来,此别竟是再见无期了。 凝歌走到凰柒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凰柒背上的包袱轻声说道,“玉卿,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是快乐的,虽然我不舍得你,但是为你高兴,你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这样真好是不是?” 凰柒的眸子动了动,微微偏头看了看自己包袱,眼神温柔,像是看着鲜活生动的玉卿一般。 “玉卿是将你当做朋友和亲人的,”凰柒轻声说道,“她不愿意我与你为敌,我也愿意远离这争斗。” “嗯,”凝歌点了点头,“谢谢。” 凰柒摇了摇头,“你不必谢我,玉卿死后我想了很久,许多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也都想明白了,我觉得这样蛮好。凤于飞于凰家都逃不脱‘成者王败者寇’六个字,输了的也没什么不甘心,我看不到这最后的结局倒是好的。” 凝歌点了点头,“如果有一天回来,也请告知我一声,我会想念玉卿的。” “会的,不过只怕不会回来了,”凰柒淡淡的笑了,脸上没有任何悲欢,“我会带着玉卿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我们都累了走不动了,便只在那一处停下就好了。” 林间的白马才嘶鸣,似乎是在召唤凰柒上路了,凰柒冲着凝歌笑了笑,“珍重。” 凝歌冲着离去的人挥了挥手,“再见。” 凰柒与玉卿还有他们的孩子终于是生生世世的在一起了,这样可真好。 自从出宫回来之后,凝歌就一直站在窗前愣愣的出神,落在凤于飞眼中的背影带着几分凄清,还有寂寥。 “凝歌,你怎么了?”凤于飞一只手揽住凝歌的肩膀,低低的问道,“怎么出宫一趟回来就开始发呆了?” 凝歌没有回头,眼睛依旧望着在细雨中静静绽放的花朵,声音带着软绵绵的伤感,“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凤于飞愣了一下,搭在凝歌肩头的手微微的僵了一下,随即就定定的说道,“不会。” 虽然早就知道帝王之心难测,也知道能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的人必定是心肠冷硬的,可是亲耳听到这话,心情还是忍不住的低落来了下去,喃喃的说道,“不难过也好,省的我不安心。” 凤于飞扳过凝歌的肩膀,皱着眉头,嗔怪道,“告诉我今日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回来就问了这样奇怪的问题?” 凝歌的眼睛了写满了落寞,“我去送玉卿了,凰柒带着玉卿离开了京都。” “我说不会,是说你不会死,”凤于飞盯着凝歌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此生,我会护你周全。” 凝歌就势靠在了凤于飞的胸前,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惶惶不安了一整天的心突然就踏实了下来,“玉卿死了,凰柒的心也死了。我看着玉卿化作袅袅青烟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死了……” 凤于飞不语,只是低下头吻住凝歌。 衣衫摩擦的窸窸窣窣声音,伴随着身上微微的冰凉和颤抖一点一点的都敲进凝歌心里。 “我说了,你不会死。也不准死。” 凝歌微微勾起唇角,叹息。 “凤于飞,你依旧是觉得我不到死的时候吗?” 凤于飞用尽了力气死死的扣住凝歌的肩头,神色复杂,许久才道:“若是有一天你死了,定然是死在我凤于飞手下。你若不背叛我,我定然不离不弃。” 凝歌苦笑,微微后退一步。 原来信任依旧是要有交换的条件的呢。 “皇上,妾身该回去了。”凝歌这样说着,微微福了福身子,也不等凤于飞答应就转身走了。 凤于飞看着那飞扬的裙裾,伸了伸手,终是抿了抿唇又放下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太后大殡 凰柒远离京都,之后就是太后大殡。 举国同丧。 合宫里都是一片凄凄惨惨的白色,对于太后的死一直都是有所隐晦。只说是久病不医,一朝殡天,再没有其他的说辞。 云安太后入棺时候,凝歌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装从长歌殿前往慈宁宫,途中遇见从岔道插进来的皇后凰九,凰九扶额坐在摇摇晃晃的步撵上,头顶垂着袅袅的白纱,发髻挽于脑后,鬓上斜斜的插了一支洁白的玉牡丹发簪,垂着厚重的白色串珠流苏到下巴以下,衬着那下弯的唇角愈加的冷峭。 凝歌顿住脚步给凰九的轿子让了路,凰九的余光却刚好落定在凝歌身上,不复从前相见时候的大方,却是一种难以释怀的怨恨。 如刀子向着人身上捅去。只不过那样的感觉稍纵即逝,快的凝歌还没来及抬头就已经消失不见。 “停下。”凰九忽然冷声道。 长笑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凝歌,连忙吩咐抬着步撵的轿夫放下轿子,搀扶着凰九缓缓到了凝歌面前。 凝歌屈身行礼:“皇后娘娘万福。” 凰九忽然就笑了起来:“论起万福来,哪里有妹妹这样因祸得福的好福气。” 凝歌皱眉:“臣妾愚钝,不知道娘娘在说些什么。” 凰九抬了抬眼皮,瞧着自己手指上那紧致的纯金护甲,低声道:“妹妹对于凰叁府上送的礼物可满意?” 凰叁府上的礼物,说的可不就是已经疯了的固伦吗?可是固伦已经疯了,难道她还不肯放过她吗? 从她去西凉,到固伦入凰叁府中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说到底固伦公主已经是成了凰捌之死的替罪羊,是凰家仇恨的承担者。 只是人已经被替换了,受尽了折磨之后还要被当做筹码吗? 凝歌心中涌起一阵愤怒来,猛地抬眼死死的看着凰九。她要靠着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的疼痛才能避免暴走,若是可以,她真想要狠狠的给面前笑得坦荡的凰九一个耳光。 只是凰九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憔悴,不过是区区几日的功夫就已经消瘦了一圈,精致的妆容背后掩不住的疲惫,就连那习惯带着温热笑意的眼角都添了几条皱纹,自不必提那眼中鲜红的血丝了吧。 凰九撑着表面的姿态想要看着凝歌痛不欲生,想要看着固伦生不如死。 可是她偏生不想如了她的愿。 凝歌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下来,从从容容的弯了嘴角对凰九一笑:“托娘娘的福,一切都已经安好了。玉卿虽然去了,总算是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天涯不是?” 凰九面色一变,再也不复之前的从容淡定,冷声道:“凝歌,不要以为是你胜利了。这笔账本宫一定会讨回来的。” 凰九再也藏不住自己的本心,之前的大方仪容也瞬间天崩地裂。凝歌看的开心,索性道:“娘娘母仪天下,这后宫和皇上都该是您的,自然是您是胜利者了。不是吗?” 凰九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凝歌,你等着看,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凝歌挑眉:“若是如此,我下了黄泉还能好生的代替娘娘去照看您那未出世的侄儿,要多谢娘娘恩典才是。” 她看着凰九脸上神色不断的变幻心中顿时升起一种爽快的满足感,她还想要提及太后之死,奈何她手里没有证据。 唯一有的那个药罐用以交换了固伦公主。 狐狸总是要有露出尾巴的那一日的。凝歌坚信。 “你……”凰九噎住,凤目里正是一场风雨欲来,护甲咔哒一声断裂在掌心,听得身边的长笑心中也是一个咯噔,连忙道:“娘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凰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看了一眼凝歌,“妹妹当谨记一句话,叫慧极必伤。” 凝歌屈膝:“多谢娘娘教诲,妾身定当谨记在心。” 送走了凰九,凝歌站在原地许久都不曾动弹,唤月低声道:“娘娘,我们也该走了,皇上还在等着我们。” 凝歌点头,举步而去。 两人走了许久还未到慈宁宫,只是却听闻宫里陡然哭声四起,声音凄惨好似深夜厉鬼呼号。 这也是寻常事,凤翎国流行哭丧,如今当朝太后死了,后宫的儿媳妇们自然是要尽到哭丧的义务的。只是凝歌听着这样的半真不假的哭声却是十分的刺耳,攥着眉头不肯舒展。 太后含冤而死毋庸置疑,唤月道:“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凝歌顿了顿脚步,问道:“你是想问太后的死因?” 唤月一愣,点了点头。 “太后娘娘服毒冤屈皇后娘娘,却未必是下了重手,根本就不会置自己于死地。只是太后娘娘为何就这样没了呢?” 凝歌眯了眯眼。许久才道:“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了。” 就是因为最开始怀疑的是凰九,后来被查明是太后自己下药之后才显得凰九无辜。以至于太后的死被生生的压制下去,这时候最难受的该是凤于飞了吧。 凝歌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进了慈宁宫,远远的看见凤于飞和凰九并肩站在为云安太后准备好的棺木面前,身后林林总总跪了整个院子都是哀哀哭泣的女人。 凝歌走到离凤于飞最近的人群中间跪下,正遇见跪在牵头的琪和。 琪和眼眶泛红,整张脸都臃肿起来,好似吹了气进去一样高高的鼓在那里。见着凝歌来了却也是分毫不动,只是拿着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看了一眼凝歌。 “你来了。” 凝歌点头,挺着脊背直勾勾的看着台上的凤于飞和凰九。 琪和忽然冷笑着晃了晃身子:“我没有母后了。”顿了顿之后,琪和舔了舔颇有些干燥的嘴唇,绽放出一个如春阳一般的笑容来:“皇兄终于又少了一个负担。不必因为母后是凰家人对凰家手下留情。你说,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呢?” 凝歌蹙眉,抓住琪和冰凉的手指道:“不会的。” 琪和迷茫的看着凝歌,反问道:“不会?” “那么玉卿呢?然后又是母后,接下来不是到我是到谁呢?不过,这样死了也是好的。至少她终于不会再刁难二哥,不会被人利用。你说是不是?” 琪和的一番话好像是在说给别人听,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凝歌只能硬生生的熬了一个“是”字出来。 琪和泣不成声,哭声混在哭丧的大部队里并且被瞬间淹没,凝歌伸伸手想要阻止她,只是手放在了半空终究是攥了攥就收了回来。 死的不是她的母亲,她怎么会知道此时琪和心中的感觉呢? 她的亲人只有云安太后和凤于飞罢了,如今凤于飞似乎对于太后的死已经早就看透,而云安太后已经作古,琪和还能期待什么呢? 凝歌逼着自己从琪和身上转移开视线,看向台上侧边齐齐端着手站着的三个身穿纯白宫装的女子,那样的姿态,很显然的能看出来那三个女子的身份是高于跪在下面的嫔妃,又似乎是低于已经入棺的太后。 三人中,为首一人站在正中间,面容沉静,素颜不染眉黛,五官又极为深邃,隔着远远的依旧能看见那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来的阴影,此时正定定的瞧着那围绕在棺木的花儿出神。 左侧的女子美目顾盼生辉,妆容精致华丽,却是没有半分哀戚之感。倒是不住的用手里一方水红色的罗帕擦拭一下眼角,叫人心生误会以为那人正泪如珠连。 隔了很远,依稀可见那罗帕上绣工精致,攀附着一枝紫色藤萝,枝枝曼曼的缠绕了整个罗帕边缘。 凝歌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独独把视线落定在左侧女子的罗帕上,心中正疑窦重生,却忽然瞧见站在中间看着棺材的女子抬起了头,侧目看向了凝歌方向,正巧撞进凝歌探究的眸子里。凝歌慌忙想要回避躲闪,却不料那女子陡然绽出一抹笑意来,冲着凝歌微微点了点头,就又飞快的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低下头去。 真是奇怪,凝歌和那站在中间的女子似乎是许久不见却依旧不见生疏的老朋友一般呢。 站在右边的女子年纪稍长,看起来就是慈眉善目的面相。即便是刻意保持着冰冷的脸,她看起来也像是在微笑。 凝歌 不曾见过她们,也就疑惑的多留心看了几眼站在中间的那女子。 唤月正跪在凝歌身边,见凝歌目光流转,连忙搀住了凝歌的手低声道:“那是宫里的三位太妃,这三位太妃是先帝在世时候的和太后娘娘并称贤良淑德四妃中的三个,中间的是良太妃,左侧是淑太妃,又侧是徳太妃。而太后当年位尊贤妃,若非是皇上登基,也该是贤太妃才是。太妃娘娘们自先帝去后久居深宫不曾露面许多年,娘娘不曾见过也是正常。” 凝歌挑眉,嘴里喃喃有声:“良太妃?” 唤月一愣,道:“是了。不过娘娘还是小心一些,那良太妃可不好惹。” 凝歌俯下了身子低语:“哦?比太后还难对付?”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不归路 唤月眨了眨眼睛想了许久才道:“反正宫里传闻良太妃是最心狠的了,又有娘家势力撑着,若是想要害你你是断然躲不掉的。” 凝歌俯首玩弄着自己的护甲没有做声,却是恰好错过凤于飞看过来的目光,沉沉的带着血雾的颜色,匆匆的落定在凝歌身上又飞快的移开,说不出来的疲惫无力。 高台上的太监高高的吟唱起丧礼步骤,凤于飞和凰九好像是两个机器人一样木然的走在一起,木然的行礼,却始终不肯侧目看对方一眼。 他们本是整个国家的表率,只是如今表率做了个稳妥,心里却早就咫尺天涯。 殡丧之礼完毕,凝歌拖了如刺骨一般的双腿回了长玉宫,外面已经有了沉沉的暮色,凝歌凑在窗户坐着,唤月跪伏在膝下帮凝歌换着手炉挨个捂在那膝盖上。 “这几日天气变幻不定,娘娘这是月子里面落下的病根,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好的了,一定要多加保暖才是。”唤月低声念叨着。 凝歌只顾着勾唇笑:“唤月,你当时要去皇上那禀告我今日又和凰九对峙的事情来的。” 唤月浑身一怔,手下的动作也跟着一顿,屈膝在凝歌面前跪下:“娘娘,唤月如今不会在背弃娘娘了。” 凝歌眯着一双凤眼,探手捂着那绣工精致的手炉袋子,“为何?” “唤月本就是皇上指给娘娘的人,如今皇上和娘娘如胶似漆,唤月是谁的人都不打紧不是么?何况唤月知娘娘在这深宫里辛苦,崇敬娘娘的不屈坚定,自愿跟随娘娘,此生不弃。” 凝歌好笑的探手在唤月面前挥挥:“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你倒还认真起来了。” 唤月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凝歌,眼中的星光明明灭灭,坚定道:“奴婢是认真的。” 是从什么时候看见凝歌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呢? 或许是从秋少死后,凝歌不顾一切要追回一个公道的时候。也或许是在凝歌半睡半醒的时候总是在呼唤秋少的名字的时候。 也或许,是为了救下玉卿舍命相陪的时候。 秋少和玉卿不过是这宫里最寻常见的丫鬟,即便玉卿的身份中带着谜题,但是初始的时候终究只是一个随侍在太后身边大丫鬟。这两人没有任何的富贵可言,更没有能攀高枝的枝桠。即便是死在这皇宫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都不会有人心疼,只是那人却是为这两人下足了功夫,因为秋少的死丢了孩子,丢了恩宠,险些丢了性命。为了保护玉卿和凰家对立,不顾身死。为护着一个本是毫不相干的固伦公主更是不顾一切。 她该是善良的缩影是不是? 所有的生命在凝歌这里都有意义,即便是像唤月这样卑微的生命也可以无限放大。 若是她死了,凝歌也会心疼的吧? 也只有她会心疼吧。即便是使唤了唤月许多年的凤于飞也未必会眨一下眼睛,更何况那个从小就把她丢弃了的亲生父母呢? 只是为了这一丝可能的心疼,唤月却好像是找到了温暖的归宿,沉浸于其中不能自拔。 “娘娘,唤月这条命都是愿意交给你的。只要娘娘喜欢,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只是为了换取那沉睡过后的怜惜心疼。 只是后半句话被唤月生生的咽进肚子里去,兜兜转转不曾出口。 凝歌隐约是觉得唤月今日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觉察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你今天怎么了?”凝歌探手拉起了唤月。 却是不料唤月这厢还没有回答凝歌的话,那边院落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音,夹杂这交错摇晃的宫灯,直冲着凝歌的卧房而来。 唤月翘首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很快道:“娘娘,是皇上吶。” 凝歌一愣,旋即推了膝盖上的手炉下了暖塌,随意蹬了鞋子就向着门口迎去。 太后大殡刚过,此时最难过的莫过于是他了,只是在外面他是只手遮天叫嚣天下的皇帝,只有在这一隅转身之地能变成一个寻常的男人。 凝歌揣着这样的心思,瞧见凤于飞进来的时候却没有见礼,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凤于飞。 凤于飞挥手退了长彦唤月等人,在半是昏暗半是暧昧的烛光下皱着眉头看着凝歌许久,终究是叹息一声就揽了那人入怀,死死的扣住。 “眼见着要入冬了,只有你这里是温热的。”凤于飞道。 凝歌小声的在凤于飞怀里嘟哝了一声,踩着凤于飞的脚背循着那宽厚的后背一路摸索上去,最后吊在凤于飞的脖颈上。 “我知你难过。这里也不是别的地方,没有人看见,你好好的哭上一哭也好。” 凤于飞抱着凝歌的手微微一颤,俯首埋在凝歌颈间,嘟囔道:“凝歌,有你真好。” 凝歌眨了眨眼睛不动,感觉身子被一寸寸的勒紧,似乎要揉到了那人骨血里去,疼痛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惊得凝歌的心中凄惶。 脖颈之间忽然有滚烫一路rela辣的蔓延下去,凤于飞死死咬住凝歌肩头的雪白肌肤,进而松开,瞧着那一片玉白上两排清晰的齿痕很快一片殷红,又探出舌头舔了肩头的血迹,低语道:“现在,只有你是我的了。你是不会离开我的,是吧?” 凝歌无言,肩头上的刺疼尚且弄得她身体有些颤抖,拥着的凤于飞却像一个孩子一般叫她没来由的心疼。 凤于飞苦笑低语:“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谁是谁的,我比谁都清楚。我防了她那么多年,等到她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才觉得我有多么的可笑。” “我要换了慈宁宫的新主人。可以放心的放裕王出宫居住。可以随意的处置这后宫之事……” “凝歌……她为什么舍得死呢?” “可是恨这儿子无能,恨这皇宫吃人,又恨这世界不公平……既然有了凤家,何苦拖上一个凰家,既然是两厢对立,又何苦要藕断丝连?” 凤于飞昏昏沉沉的说了许多话,最后都落定沉沦在凝歌主动凑上前去的红唇之上。 凝歌忙着宽衣解带,手里恰好摸到腰间那安安静静缠绕着的银蛇,心里一颤,连忙想要退开几步。凤于飞却是不依不饶,一把扯了凝歌肩头的衣服,那银蛇翘起头来,绕在凤于飞背后死死的盯着凤于飞,两眼之间的那裂缝愈加的清晰,里面的火焰好似火山喷发前的那抹鲜红,竟然好似要点着了一般。 凤于飞丝毫没有觉察,凝歌却是被惊的一身冷汗,百忙中从凤于飞身上抽出带着银戒指的手凑近那银蛇,嘴里低语道:“下去!” 那银蛇见了那银戒指往后缩了缩,又似乎是听懂了凝歌的话,猛地向后一窜就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凤于飞不满的嘟哝,声音黯哑的不像话。 凝歌松了口气,收回手抱着凤于飞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没事。” “睡吧。”凤于飞忽然住了手,帮凝歌仔仔细细的拉拢了身上的衣衫,合拢之后抱着上了大床,就这枕头就准备安睡。 凝歌身上有些僵硬,贴着凤于飞灼热的胸膛不敢动弹。凤于飞此时衣衫半开,即便是隔着一层中衣凝歌也能觉察出其中的灼热来。偏生凤于飞密密的贴合,好似包饺子一般把整个凝歌都包裹在怀抱里,腿也顺着凝歌屈膝的角度区起,好似完全贴合在一起的两个“S”形状。 很快凝歌身上就开始跟着热起来,她动了动身子想要和凤于飞面对面,凤于飞却一把按在凝歌腰上:“不要动,我好累,就这样睡一会可好?” 凝歌安静下来,抿唇扯了凤于飞的胳膊枕着,点了点头。 也不记得那一夜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薄衾被、云纱帐后是不过是两人温情相拥,彼此贴合着彼此的体温在冰冷的冬日里寻得一丝安慰。 外面正是寒风陡峭,长歌殿正是一片春意融融,一路火辣辣的燃烧到整个皇宫里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皇帝落宿长歌殿的消息一路传进了坤宁宫,坤宁宫内正是孤灯难眠,凰九靠在暖塌上睡眼迷蒙,听着太监的汇报陡然惊醒,死死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褪去了护甲的指尖伤痕斑驳,每一个该如玉葱根的指尖都仔仔细细的缠着棉布,头边有血迹沁透出来。 而凰九好似感觉不到疼痛,那指尖重重的扣在小几边缘用力的收紧,很快又眯了眼睛浑身慢慢放松下来,无力的靠在那背后的靠枕上。 宠幸长歌殿? 凰九冷笑一声,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挥手道:“你下去吧。” 那太监本就在凰九的静默中被吓的浑身颤抖,此时闻言更是如蒙大赦,抖着嗓子道了声“是”就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 凰九嘲讽的问站在身边的长笑:“长笑,本宫是魔鬼吗?” 长笑摇头:“长笑只知道娘娘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凰九又是一笑,拥了矮桌上的铜镜自照,铜镜里面佳人如玉,新妆未卸,朱唇半点斜挑,竟是这世上最冰冷的温度。头上白玉牡丹的发簪垂下来的流苏叮当作响,只是这样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姣好,却难掩寂寞清冷。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解放 凰九忽然沉了脸,一把扯了头上的簪子重重的栽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流苏上穿的珠子滴滴答答如雨点一般撒了一地,那白玉制成的牡丹也陡然在地上碎裂成两半,半边玉牡丹滑到了一边的桌子下面,还有一半落定在长笑脚边。 “最美又有什么用!他连兴师问罪都不曾来!这坤宁宫豪华有什么用!不是终究只有我凰九一个人!”凰九竭斯底里的吼道,似乎是在对长笑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说着说着,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声却是凄凄惶惶带着许多无奈,这是凰九不该有的姿态,褪去了白日里的坚定不移、冷血无情,此时的凰九卑微可怜,加上那鬓发凌乱,神色癫狂,竟然是透出许多颓废的姿态来。 凰九眼眶一点一点的泛红,有泪意飞快蔓延。很快一颗豆大的泪珠汇聚而成顺着那死死睁着的眼角一路蜿蜒,埋藏进鬓发中消失不见。 “娘娘……”长笑欲言又止,皱着眉头弯腰捡起脚边的半株白玉牡丹,“皇上迟早会明白娘娘的苦心。那凝歌也不过是皇上一时新鲜的玩物。娘娘不必太伤感了……” 凰九陡然直起身子,直直的看向长笑:“玩物?”又“噗嗤”一声冷笑出来。 玩物何以能叫凤于飞起了撼动凰家的心思,玩物何以能完整的从西凉国回来。又何以能凭借这一个玩物损了凰家两子。 “本宫以为折磨的是凤于飞。以为有本事折磨凝歌叫他痛苦,可是本宫手上坐拥这万千权利却敌不过一个万千荣宠,最初以为他是没有心的,却不想他的心隔了大半给了那凝歌——一个无用的公主!你瞧瞧这坤宁宫还有本宫这已经开始腐朽的身体,都已经蒙了灰了……”凰九无力得说道,侧卧在榻上缓缓的摇头。 她是有多愚蠢呢? 当初以为是步步为营,设计凝歌上了凤于飞的床。处处和凝歌暗中作对,惹得凤于飞频频伸手相助,凤于飞沉迷于凝歌,凰九还一度以为是个折磨他的好机会,只是心里却是刀割一样的生疼。 就算是一个放在深宫里三年不动的异国公主都能轻易的博得宠爱,而当朝皇后绝色天姿却不能叫凤于飞驻足。 他不愿意多看她的身体一眼,自不必提会想要碰到她。 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只有不断的壮大自己,逼迫凤于飞向自己妥协。 她以为她胜利了,先是林家灭门,斩了凤于飞的左膀右臂,再者是西凉狩猎进献,去的是他最心爱的凝歌。可是她却败得最是彻底。 为了这卑微的相思,她害得凰捌客死他乡,害得凰柒远走。如今那人竟然是连兴师问罪都懒得来这坤宁宫了。 可是她从这些个争斗中得到了什么呢?从凤于飞那得到了三顾回头了吗?什么都没有,却是叫区区一个凝歌讨了便宜,得了恩宠,两厢厮守。 两厢厮守,真是可笑啊。 如今凰柒带着玉卿和孩子的骨灰远走他乡,凰捌殒命,手里掌握的火岩蛇族转控在凝歌手上,这就好比凰家被斩断了两根手指,而那两根手指却恰如其分的化作了凤于飞手上的筹码。 这都是她凰九做的罪孽。 可是她失去了那么多,也终究没有叫那人回头多看她一眼不是吗? “这坤宁宫前前后后共有有一万三千块石砖,好似一座华丽的笼子。天下的女人都想要争夺这一万三千块石砖里的华丽,只是却不知道这一万三千块石砖里的冰冷。如今谁敢来要这高高在上的位置,本宫就给她。”凰九冷笑,推了被子下床,颖长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水粉色中衣,且烫金的领口半开,露出姣好的锁骨。 长笑皱眉,连忙拿了暖塌上放着的披风给凰九仔细披上:“娘娘,仔细着凉。” 凰九却是一把推开了身上那纯白的披风,厌恶的甩在床上,清冷道:“本宫不要沾染和那老太婆有半分关系的东西,把这满屋子的白色都给本宫撤下去。哼!她那么想死,何苦要人要吊丧?” 长笑敛了眉眼,连忙道了声是就开始收拾东西。 忽地,门扉叩响,外面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音。凰九愣愣的盯着门口,等到那敲门剩下响起了三次,长笑偷眼看着愣住的凰九低声提醒道:“娘娘,是裕王爷来了。” 凰九惶然惊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和不屑,嘴里去道:“去开门吧。” 长笑连忙去开了门,外面一阵冷风吹进来,也迎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凤于曳。 凤于曳或许是大病初愈的关系,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病态的苍白,手杖点在坤宁宫坚硬的地板上发出咔哒的一声脆响。 “云安太后的死是你做的?”凤于曳忽然这样问道。 凰九看了一眼长笑,长笑敛眉,知道这是主子之间的事情了,连忙迈出了门体贴的守在门外。 凰九笑着向凤于曳面前进了几步:“怎么?今日皇弟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可别忘了,当初她害了你母妃。” 凤于曳眼神微闪: “你为什么这么做?” 凰九依旧是定定的看着凤于曳,素日里凤于曳身上都是一身白衣,唯独今日穿了一身纯粹的黑色,就连领口裙角的滚边也不例外是用绣了祥云的黑色绸缎,脱去了那一身装模作样的纯白,如今这一身阴沉的黑才适合凤于曳。 凰九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抬起一双玉手搭在凤于曳肩头,凑近凤于曳耳边道:“为了你呀。” 凤于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低头眼光正落定在凰九半开的领口,姣好的锁骨成一种完美的形状,隐约可见深处一片艳红的肚兜,身上热血翻涌的厉害,被凰九呵着气的耳根更是如如火如荼的一片通红。 他别开眼睛,动了动嘴唇,沙哑道:“若是为了我,当初何苦要嫁给他?” 凰九眼神微黯,上下探究的看了看凤于曳:“你知道我改变不了我的命运。当年年幼无知,我遵父命嫁与当朝皇帝,哪里能反抗什么?我和凤于飞是青梅竹马父辈既定的婚姻,你知我的难处。” 凤于曳轻声嗤笑:“皇嫂,论起青梅竹马,不应当是我和你么?你和他,不过是匆匆一面。” 凰九脸上颓然变色,看着凤于曳眼神忽明忽暗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忽地一把勾近凤于曳的脖颈,凑近了那一双朱唇就覆盖上凤于曳的,眼神挑衅,瞧着凤于曳眼中闪过的惊讶和yuwang。 凰九拂开了凤于曳手里的手杖,抬了一条腿搭在凤于曳的伤腿上慢慢磨蹭,凤于曳只好揽着凰九的腰肢木然站立着,即便是接吻,也不曾沉醉到闭上眼睛。 “我还是处子。”凰九挑衅一笑,唇角染上一丝讥诮冷漠,松开了凤于曳的唇冷冷的瞧着那因为生涩的接吻被咬的有些红肿的唇。 凤于曳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凰九。登时觉得半挂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块滚烫的烙铁,他本能的推开了凰九,仓皇后退两步。 “怎么可能?”素来知道他们之间感情不好,也知道凰九从未有孕,但是也不至于成婚数十年还是处子。这对于凤于飞是个耻辱,对于凰九更是一种侮辱。 凰九正被凤于曳这么一推,向后一个趔趄险些就摔倒在地上,摇摇晃晃站定之后又恢复了皇后该有的端庄姿态。用手微微拉扯了衣襟挡住了里面一片肤白胜雪,只冷冷的向着凤于曳扫了一眼,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怎么?是他也开始嫌弃她了么? “怎么?你是不信?还是不敢动我?”凰九挑眉。 凤于曳皱眉道:“皇嫂自重。” 凰九好笑的看着凤于曳,反问道:“自重?” 难道他不是一直想要得到她吗?现在叫她自重? 转瞬之间有好似明白了什么,凰九死死的盯着凤于曳:“怎么?连你也是在不断的和那女人勾搭的时候喜欢上人家了么?” 她在凤于曳周边可是没少放人,凤于曳为凝歌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她。只是叫她失望的是连凤于曳竟然也沉沦在那无用的美色之下了呢。 “为什么?”凤于曳皱眉沉声道。 凰九仰头笑了两声,重复了一遍凤于曳的话:“为什么?” “你们问我为什么?”凰九笑出了眼泪,讽刺的看了凤于曳一眼:“我从嫁给凤于飞开始,我就一直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费那么多的力气去讨好一个根本就不喜欢我的人?又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力气非要逼着他向我妥协?我得到了什么?就这婚后多年依旧完整的身躯吗?!” 凰九变得竭斯底里,摇摇晃晃的险些要摔倒。凤于曳见状忍不住想要上去搀扶,却是被凰九一把推开,险些摔倒在地上。 凰九死死盯着凤于曳:“你出去。” 凤于曳低头:“我很快就能搬出宫去住了。” 凰九好笑:“你以为我杀了太后是因为你?” 凤于曳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捡起地上的拐杖飞快的离开了,因为走的太快的缘故,脚步之间有些摇晃,不见了之前的从容,总是有些一瘸一拐的姿态。 凰九看着那匆忙的背影心中一阵堵的慌,颓然坐在暖塌上,张着嘴巴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终究是连凤于曳,那个自小就甘心屈膝对着她的人也背弃她了…… 这一切究竟是谁对谁错?凰九划着铜镜,却是在那刺耳的声音中平静下来,心里愈加的坚定。 凝歌,被你夺走的东西,我终究会一样一样讨回来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固伦清醒 固伦不能入宫,凝歌安排了固伦的事情又不曾给凤于飞知道,只能偶尔出宫探望。倒是凰肆衣不解带照看了固伦许多时日,和凝歌能时常碰面。 正巧这日凝歌从宫里寻了借口跟凤于飞要了令牌出宫来,碰着凰肆准备出门。两人都有些尴尬,凝歌甚至还微微弯了身子见礼。 两人之前见面的时候都是在固伦床前,心思都在固伦公主身上,倒也不知道单独会面会有这样的尴尬。 已经是入了冬,京都的天气愈发的寒凉起来。凝歌今日穿了一件素白的海棠暗纹绸缎的袄子,下面一水儿藕荷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百鸟报春绣纹的大氅,借以纯白的狐狸毛滚着边。 外面热热闹闹的,内里却是一片清凉,就好似在昭示凝歌此时的心情一般。只是凝歌面上始终是一派安然的神情,好似面前的凰肆根本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看起来凝歌颇得盛宠,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只是凝歌终究是对凰肆存了怨恨,甚至多一句话都吝啬于给他。 能有什么办法? 如今凝歌脸上手上的伤,还有固伦如今的病根都是出自于凰家之手,即便是恨他凰肆也是应该的。只是凰肆心里莫名起了一阵不该有的酸涩,手在袖口里攥了又攥,抬眼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得凝歌恭敬道:“明国公大人安好。” 凰肆一愣,苦笑道:“娘娘折煞微臣了,微臣此时不过是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医,当不起娘娘这样的大礼。”只是微微顿了顿,又道:“听闻娘娘今日颇得圣宠,如今瞧见娘娘面色红润。可见传言不假。” 凝歌抬眼看着凰肆,“是不假。四爷是想提醒妾身些什么么?” 凰肆皱眉,瞧着凝歌一脸的防备,脱口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这样的意思。” 凝歌反唇相讥:“那您是什么意思?” 凝歌很是难得的睁开了眼,一瞬不瞬的瞧进凰肆的眼睛里去。只是那紫荆墨染就的瞳仁里好似燃起了一把大火,火红滚烫的一片,一直灼烧道凰肆心里去。 “你……”凰肆话音顿住,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低头道:“娘娘得圣宠自然是极好的。微臣当要恭喜娘娘,只是……那深宫里盛极必衰,娘娘要小心才是。” 凝歌不怒反笑,忽然又冷冷的盯着凰肆道:“四爷此话该不是说给我听的吧?” 凰肆一愣,一只手从腰后摸索出来折扇匆忙打开,就着那冰凉的风一下一下的摇晃着。 凝歌瞧见凰肆这般,探手扶住了身边唤月的手背,死死的攥住,许久才道:“盛极必衰,不管是地位还是宠爱,都该是要应着四爷的话才是。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是没有我凝歌,该有报应的一个都逃不掉的。” 凝歌字字铿锵,一下一下如鼓点一般敲打在凰肆身上,凰肆脸上褪去了惯常的笑意显得有些苍白,甚至是手上的折扇都顿住不动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凝歌说的是那宫里的凰九?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凝歌,皱眉道:“娘娘当真要以卵击石?” 凝歌冷笑:“四爷既然决定是要袖手旁观,又如何知道谁是卵谁是石?” 凰肆折扇一收,一双桃花眼却犹如深潭一般黝黑不见底,任谁也不知道凰肆此时的心绪。 凰肆曾经是凰家继承者的第一候选人,心智才华当远在凰叁众人之上。凝歌不知道对凰肆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当时“初见”时候那潇洒不羁,紫衣翩然的鱼公子,还是在凰捌死后虽然有意无意帮着她的凰肆,或者是那个看着凰叁胡作非为却置之不理,甚至还要为虎作伥的明国公四爷? “咚!”的一声闷响从凰肆背后的房间里传来,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又好似只是寻常的板凳翻倒的声音。 “是固伦公主。”唤月道。 凝歌心中一惊,再也没有功夫顾及凰肆的神情,甩脱了唤月就要往屋子里冲。 只是那门紧紧合起,竟然是连看进屋子里的而一丝门缝都没有。凝歌心急如焚,心中油然生起一股子不祥之感,再探手一推,却发现那门是反锁了的,心中登时又是咯噔一声。 凰肆已经出来了,定然是固伦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她清醒了么?若是记起了她在凰叁府里受过的种种,又当要如何? 凝歌眼角不住的跳动,心中的不安愈加的强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固伦!你开门!” 凝歌一脚踢在那门上,只是那朱红色的木门纹丝不动,只应了凝歌那一脚吱呀一声低吟之后,依旧是矗立在原地。 “娘娘,公主怕是要想不开啊!”唤月用力的拍着门板,不见里面有半分**。回头跟凝歌说话时候更是嗓音沙哑,急的满头都是冷汗。 凝歌本就心中焦急,此时听见唤月的话更是眼角泛红,贝齿一咬,嘴上登时血流如注。她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冲,攒足了劲就以肩膀向着那木门撞去。 “娘娘!”凰肆和唤月齐声低喝,万不想凝歌已经是着急上火什么法子都用上了。 里面毫无声息,凝歌一击不成,恶狠狠的看着凰肆喝道:“你还站着做什么?你是要看着她死吗?” 凰肆一愣,一个箭步窜到了门边,浑身登时就盈满了真气,不过是在那门缝处用力一推,那门就应声倒地,落在凝歌眼里的就是一身红衣的固伦悬挂在梁上,已经没有了挣扎的痕迹。 该死的!果然是清醒了不想要命。 凝歌暗咒一声,心里如擂鼓一般跳的厉害。 凰肆飞身而起,以折扇断了那挂在梁上的红绸缎,固伦公主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下去,连带着凝歌一处摔在地上。 凝歌不敢耽搁,连忙伸手探了固伦的鼻息,好在还有一丝气息。 此时也不顾得凰肆和唤月,凝歌双手交叠就在固伦胸口有规则的按压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固伦,你可不能死。” 凰肆虽好奇凝歌的法子,但是见凝歌眉目之间都是焦急却也并没有多问什么,何况他的手早就在第一时间就稳妥的掐在了固伦的手腕上,原本羸弱的脉象竟然是随着凝歌一下一下的按压有了起色。 他默默的收回手,深深的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凝歌。金步摇在头发上摇摇欲坠,珠翠交叠的声响碰上彼此如擂鼓一般的声音分外的好听。 愈同她走的近一些,就愈能发现她身上的妙处。这女人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本事,心思也当真是如那海底针一样难以捉摸。 稀奇到前所未有。 他只是好奇凝歌向来不算是古道热肠的人,怎么独独为了一个固伦如此上心。 “娘娘同固伦公主分外特别呢。”凰肆别有深意道。 凝歌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抬了眼皮扫了一眼凰肆。 “娘娘如此聪慧,分明知道固伦公主死了才是最好的,何苦要再救她?”凰肆眯着眼睛追问,见凝歌不答,又道:“娘娘是想留着固伦公主这颗棋子做些什么?” 凝歌闻言冷声道:“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姓凰?”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凰肆的意思呢。所谓的公主也终究不过是振兴民族的工具,西凉王即便是多喜欢这个女儿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女儿能给他带来利润罢了。 所以西凉终究是和凰家联手了,凤于飞也终于是因为多罗和凰捌的事情和西凉再无联盟的可能了。 若是固伦死了,凝歌若是能借此发难就能顺利的挑拨凰家和西凉之间的关系。 可是偏生凝歌偏不叫固伦死。 就连凰肆也看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四爷总是口口声声说什么朋友道义,只是凝歌当真想要知道四爷所谓的朋友是什么?凰家机关算尽,除了屈服就是死亡,您何以知道朋友相交是何滋味?”凝歌嘲讽道。 凰肆面上一凛,嘴角上挑,眼里明明灭灭却不知道是何情绪。 朋友……凰家…… 这是两个永远都会冲突的话题。 只是已经上了路,哪里还有回头的余地呢?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千万根钢针一下一下的扎在心上一样。 凰肆这样想着,正探手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胸口,忽听得固伦猛地一声咳嗽,整个身子都痉挛蜷缩起来,又连忙扶起固伦的头小心拍打着她的后背。 却不料凝歌一把挥开了他的手,低声道:“四爷因为固伦许多时日不能休息,当时凝歌做的不好,如今固伦清醒了,四爷好生睡上一觉去吧。不过,固伦的事情还望四爷手下留情,不要泄露出去才好。” 凰肆不怒反笑:“我知道你本事不小,但是你确定固伦算是痊愈了?” 凝歌一愣,却再也不吱声了。 确实,她不过是懂一些紧急救命的措施,但是却是对这里的药理一无所知,真正治病的人是凰肆,饶是凝歌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配出一方叫固伦安心的药来。 “娘娘……咳咳!”固伦公主声音嘶哑,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拉住了凝歌的手,半眯着眼睛看着凝歌。 凝歌凑上前去,“我在。”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虐待 “我……”固伦公主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转头就见到了看着她所有所思的凰肆,整个人猛地一抖,眉眼之间就流露出许多的惊恐害怕来,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想要往凝歌怀里缩。 凝歌见固伦如此,心中一阵沉沉的酸痛。抬眼扫了一眼凰肆冷声道:“四爷还是出去吧。” 固伦已经是被凰叁祸害成了这个样子,对于凰家的任何一个人心中都要存些阴影。凝歌无从判断凰叁折磨固伦的时候凰肆是不是也在场,只是看着固伦的反应凝歌心中就连带着对凰肆也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她恨自己一路慌忙,顾念着玉卿竟然是忘记了固伦。 固伦被西凉王许给凰叁的时候她尚且在昏迷,入凰府的时候她也不曾探看,直到凰九以固伦为条件摆在了她面前,她才知道当初多罗所说的孤单到底是什么样的含义。 凰肆愣了一下,终究是起身出了门。 迈出门口的时候甚至还微不可见的苦笑了一下,这可是第一次被驱逐出门呢。本是妙手神医,却好像是江湖盗匪一般的可怕。 凰家……凰家…… 难道真的要应了那些个结束,走向终结吗? 凝歌见着凰肆彻底的出了门才又凑近固伦嘴边低声道:“他走了。” 忽地,两行清泪从固伦眼角滚下来,顺着那姣好的下巴一直蔓延到脖颈之下。凝歌把固伦往怀里揽了揽,轻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地上寒凉,我们去床上坐一坐可好?” 固伦好似听不见凝歌的话,只是浑身颤抖,伏在凝歌怀里开始放声大哭。脖颈之间的淤痕因为太过用力愈加的鲜红,好似生生的从脖颈之间被斩断成了两截。 凝歌略作犹豫,探手抱了抱固伦,像是抱着一个孩子一样小心的哄着。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固伦断断续续地说着话,眼神渐渐开始恍惚起来。 凝歌暗道不好,连忙摇了摇固伦:“公主,你清醒一会。” 固伦眼神又因为凝歌的提醒稍作清明,定定的看这凝歌,眸子里透出许多恨意来。 “我要他死。” “谁?”凝歌愣住,心中明知道那个他是谁,却还是能控制的多问了一句。 固伦哈哈笑着,明明是无比开怀,却是带着八分凄厉,穿透了凝歌的耳膜直达脑海。她有些惶恐不安,“固伦,你好好养着身体,万不可冲动,更不能以卵击石。” 固伦的闻言笑声戛然而止,虚脱无力的靠在凝歌怀里,抬了手腕看着自己身上的一片鲜红,苦笑道:“娘娘,二哥哥走了,我是嫁与凰家,却连嫁衣都没能穿上。这还是二哥哥在世的时候送与我的东西,可是……”固伦公主的眸子沉了沉,又渐渐的放空,好似回到了许多天前的晚上。 “凰叁是个疯子……”她这样说着,声音里有着咬牙切齿的恨。 因为玉卿的关系,凤翎国的狩猎队伍一路赶到了京都,众人的心思都在深宫里的人身上,甚至没有人念起那坐在马车里的新嫁娘。 明知道西凉王是想用她交换些什么,固伦公主终究是没有反对。 只要能去京都,或许就是好的。多罗死了,固伦公主在草原上就好似一只失了翅膀的雄鹰,迟早是会被宰割的份,来京都养伤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天真的以为,不过是一场没有爱情的嫁娶,却没有想到进了凰家的门就如同入了地狱。 凰家的男人的确是个个隽美,凰叁虽然是人近中年却依旧是风度翩翩,凰叁府中的美人姬妾更是数不胜数。固伦只想安于一方,何况她也根本就不在乎凰叁,于此就不曾把这些放在心上。 “这是新晋的国公夫人,西凉的固伦公主。”凰叁这样告诉他所有的女人,就算是成亲礼成。 固伦微微福了福身子,只觉得那些女人的目光瞬间如刀似剑,半分也不掩饰其中犀利,刷刷的都向着她刺过来。 中有嘲笑,更有幸灾乐祸。好像面前这未谙世事的姑娘是一块多好吃的羊肉一般叫人垂涎着呢。 她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拉紧了贴身丫头的手腕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凰叁若有所思的盯着固伦许久,忽然笑道:“下去休息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 凰叁转头就走,固伦被人一路领着去了一处豪华的院落沐浴更衣,换上了凤翎国的服饰,高高挽起了凌云髻,她以为穿的是红嫁衣,只是那侍女拿来的却是一身轻纱袅绕,连遮身蔽体衣服小衣服都没有。 “你们要干什么?”固伦意识到不对,拥着那仅有的衣衫连连后退。 “呀——”的一声,背后的门却忽然打开,赤身luoti的固伦落入一个温热又坚硬的怀抱里,背后是一阵魔鬼般的低吟:“夫人如此盛待为夫,倒是叫为夫受宠若惊呢。草原上的女子果真是不一样,瞧瞧这身段……” 是凰叁。 固伦浑身僵直,只觉得一双冰冷的手顺着她光滑的后背一路落在那挺翘的身后,又死命的抓住。 明明身上是温热的,为何手却好像是死人一般的冰凉呢? 固伦公主吃了痛,只感觉那人的指甲要掐进她肉里去,疼的她意识瞬间清醒,慌忙向前挣脱想要逃离,却不料那人的手臂如铁钳一般死死的扣住,半分也容不得她动弹。 “放开我!我是西凉的公主!”固伦厉声喝道。 凰叁轻笑,一把扯了固伦拥在胸前的衣衫,眼睛却是斜斜的扫向低头站在房间里的那一群丫鬟。 “还不快滚?” 那些丫鬟们如蒙特赦,一个个溜的比兔子还快。 房间里只剩下固伦和凰叁两个人,固伦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横竖都是一刀,该来的始终是躲不过。 那所谓的公主身份能躲着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西凉和凰家交好的一个交换物品罢了。 “你知道你是公主就好。”凰叁别有深意的笑,一只手指留恋在固伦的姣好的脸上。 洞房花烛夜,良人不是你。固伦这样想着,嘴角却是苦笑了出来。 “你是在想你的皇帝哥哥?”凰叁捏着固伦的下巴笑着问道。 固伦陡然睁开眼睛,撞进凰叁的眼眸里。 那人明明是笑着的,为何眼睛里不染半分笑意,却好像是浸在了冰水中一样的冰冷呢? “你要干什么?”固伦开始害怕起来,身子本能的就开始倾斜着想要挣脱凰叁。 凰叁却陡然一个松手,固伦措不及防,“啊!”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凰叁宽衣解带,很快就和固伦一样衣不蔽体,固伦顾不得去看那精壮的身子,接连在地上退了几步,终究是被凰叁抓了个正着。 去无可去,固伦闭上眼睛任命。 “你的身子是可圈可点,就留给他人品用吧。为夫倒是想要尝尝你这红唇半点是何滋味。”凰叁话刚落音,固伦暗道不好,只是已经来不及。 嘴巴被填了个满,一阵檀腥刺鼻而来,瞬间就滚烫炽热。固伦有口难言,泪盈盈的看着上方舒坦的皱了眉的凰叁,后脑勺被固定的死死的,随着律动的节奏前后推送。腿上被凰叁一只脚踩的几乎麻木,磨合着身下的地板刺痛的不能言语。 嘴巴充当了不该有的角色,固伦的洞房花烛夜如同上了一场暴刑一般,受尽侮辱不言,浑身疲软。 这还只是个开始。 凰叁门下宾客甚多,家中的姬妾却如流水一般可以随意亵玩。好笑的竟然是连国公夫人固伦也位列其中。 这和青楼残花有何区别? 固伦被凰叁推向了宴会,喂了药之后半裸着身子被被人控制在手里随意亵玩。那些人手里执着特制的皮鞭,稍有不从就是一通抽打,宴会上yinmi之声不断,只是这些人都达成共识一般不言不语。 固伦被凰叁灌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沦落在酒肉里。那人高高在上,只是冷眼旁观,还笑盈盈的对着固伦举杯。 他一定是个疯子。 固伦这样想着,却终究抵不过身体里的药效。 偶然有清醒的时候,自杀无门,跌跌撞撞去找那凰叁寻个公道。 “凰叁!我是西凉公主,代表两方邦交。你这样就不怕我父王发难和你凰家翻脸吗?!” 凰叁轻蔑的看着面前连路都走不稳的固伦,一拍手,屏风后面就走出来一个女子,端庄贤惠,身上穿着蜀锦面的正红小袄,脸上洋溢的却都是满足甜蜜的笑意。 固伦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她的穿戴都应该是她这个正统夫人才有的,而是那女人的脸。 竟然是生的和固伦一模一样的。 “你……” 固伦哑然,凰叁冷笑:“你还觉得你是固伦公主?” 固伦跌坐在地上,意识一阵混沌:“你是个疯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凰叁站起身来,冷声道:“你以为凰捌只会这样死了?你哥哥欠的债自然是你来还。你还等着那宫里的凝妃来救你吧?别想了,她也会付出代价的。呵呵呵呵……” 凰叁的笑叫人毛骨悚然,听得固伦汗毛竖起。明明是笑着的,却总是叫人觉察出那背后的冰冷如此的深厚。 是了,凰捌死了,凰叁娶她根本就不是为了拉拢和西凉的关系,而是为了报仇。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复仇 报仇…… 为了报仇她没了二哥哥,可是这凰家不曾动摇半分。所有人都丢下她不管了啊……所有仇恨的代价都应该她来背负吗? 那凰叁有洁癖,别人碰过的女人他是断然不会沾染半分的,唯独这固伦公主例外,白日里伺候宾客不算,夜里还要应付凰叁的折腾。 只是凰叁要的永远都是那一点朱唇…… 固伦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的世界里,生不能,死不得。不过区区半月之间的功夫就已经憔悴消瘦的不成人形。 “娘娘……你为何要救我呢?我要去找二哥问个清楚……把我留在这世上难道只是为了还这些仇恨遗留的债吗?”固伦公主说着,睫毛轻轻翕动了一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眼泪,只有那压抑不住的害怕和颤抖。 凝歌听得一阵心疼,心中对于凰叁的厌恶和恨意一点点攀升,竟然到了几乎要逼疯她的地步。 凰叁这个疯子,这么恬不知耻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果真这凰家没有了一个正常人吗? 凝歌忽然侧目看向门口,正瞧见门口拐角处有紫色长衫一角,迎着西北风烈烈飞扬,郑落定在她的视线里。 他呢? 固伦嘤嘤哭泣,死死的扣住凝歌的手掌,哪里正是鲜血模糊,雪上加霜,伤口累积着伤口毁的那一双玉手不成模样。 凝歌却好似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一样。 许久才转开了视线看着固伦道:“你放心,我会叫他付出代价。” 固伦一愣,仰头死死的盯着凝歌:“我要他死。” 凝歌坚定的点头:“一定。” 固伦的如死灰的眸子里瞬间就有星光闪动,好似看见了希望之火一般在不停的蔓延,一瞬间就如燎原之火烈烈燃烧起来。 “我有证据。只要娘娘给固伦机会,定然能置凰叁于死地。”固伦凑近凝歌的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凝歌蹙眉。 什么证据? 固伦得意的笑起来,虚弱苍白的脸上染上了那样冰冷的笑意看在凝歌眼里说不出的诡异。 “公主……”凝歌低唤。 “否则,我为什么要在那凰府里苟且偷生?”固伦依旧是笑着,却终于笑出了眼泪来。 凝歌心中一颤,抿唇问道:“是什么?” 固伦公主在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向着窗边走去,从垫被下面一通摸索,摸出了一块折叠的四四方方的手帕重重的掖在凝歌手心。 又凑在凝歌耳边低语道:“这个人是宫里人,只是固伦对于凤翎国皇宫并不熟悉,不知道到底是谁。只要稍下功夫戳破他私通宫妃的罪名,皇上定然也能循着机会置他于死地。”固伦冷笑着,面上都是坚定和仇恨。 这和在草原上凝歌看见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固伦判若两人,所有的天真和纯良都在那凰府里被磨灭殆尽。 她终究是毁了一个姑娘的大好年华,若是她不曾去西凉,若是多罗好生的活着,那么固伦是不是也还在大草原上做着美梦,最终也会找一个富贵人家嫁了,一生荣宠不必提…… 可是一切都变了……因为区区一个凰叁…… 凝歌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又瞧了瞧站在门口的凰肆,仔仔细细的把那帕子和里面的东西一并掖进袖子里,坚定道:“一定。” 他该死。 固伦公主听到了凝歌保证却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床上。 “固伦?”凝歌一惊,连忙伸手去探固伦公主的脉搏,虽虚弱但终究是稳妥,即便是凝歌不懂脉象也知道她是安好的。 睡着了也是好的。 帮固伦掖好被子,凝歌才缓步出了门来,见着凰肆依旧是没有走,不禁道:“四爷等我是想说些什么么?” 凰肆眼神微闪,递给凝歌一张药方,道:“我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 凝歌探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就摔倒在地。 那纸上倒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药方,凝歌却认得其中一味药叫做“红花”,是以打胎流产所服用。 “固伦她……”凝歌些微有些颤抖的翕动着嘴唇,脸上惨白一片。 凰肆点头,“如娘娘所想。” 凝歌如遭电击,浑身麻木不能动弹。指尖微微一个颤动,那页薄薄的药方就随风而去,挂在了身边一株尚且在鼓动着花苞的腊梅花上。 凝歌眨了眨眼睛,瞧着那暗沉沉的天色:“这天气怕是要不太好了。” “ 娘娘还是早作打算。固伦公主胎像不稳,如今又神志不清,若是留着这孩子恐有一日是个祸害,怕是要危及生命。”凰肆不容凝歌岔开话题,不咸不淡的说道。 凝歌侧目笑道:“四爷这是怕固伦给凰家抹黑吗?” 凰肆一顿:“我不是凰叁。” “可你也是凰家人。固伦肚子里的是凰家的子孙,你这样就想要要了那孩子的性命?” 凰肆蹙眉道:“你我心知肚明,那不可能是凰叁的孩子。” 凝歌挑眉笑道:“四爷这是要叫妾身如何想呢?是三爷无能不举,还是要说他**聚会,性取向为男人?” 凰叁府里所有的嫔妾都只是招待宴请宾客的工具,也就是家妓。但是一个个依旧是贯着凰叁妻妾的名义,这样大方的男人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非是凰叁身体有问题,那么就是凰叁性取向有问题。又或者是关于后宫中那个不知名的女人。 凰肆闻言脸色大变,一双桃花眼危险的眯起,“娘娘聪慧绝顶,凰肆愚不能及,恕不能理解娘娘话里的意思。 凝歌笑:“是吗?不能 理解啊……”把是视线方向远方,瞧着那梅花枝头已经开始破裂的药方出身,又顿了顿,踮起脚尖探着身子拿下了挂在梅花枝头的药方,在手里一下一下的缓缓撕碎:“那就请四爷把这方子换成保胎药方,否则就休得怪我玉碎也不求瓦全了。” 凰肆瞧着凝歌手一扬,那暗沉的草色宣纸就变成一片片碎片,如花瓣一样随风而去,叹息道:“你这是何苦?固伦公主若是知道有这孩子的存在也断不会留下她的。” 凝歌抿唇,定定的看着凰肆:“她不会。” “何以见得?固伦公主清高孤傲,哪里会容得这点污秽。” 凝歌狠狠的睇了一眼凰肆。 说得起污秽二字,只是如今固伦遭遇的一切不都是凰家造成的吗? “四爷,您当真叫我刮目相看。”凝歌咬牙切齿,颇有些愤恨的看着凰肆。 他知道一切,但是却是在最好的时间充当了傻子,可是这个傻子偏生是在她最重要的时刻又要充当她的救命恩徒。 若是没有了凰肆,固伦只有一死。 可是凰肆的袖手旁观却不能就此抹去。 凰肆苦笑:“娘娘,您也说过,我终究是凰家人。我能帮你,但是我却不能背弃凰家。” 凝歌冷哼一声,道:“你身为医者,却放纵他们残害生命。你是在帮你自己,何来帮我一说?你不过是怕固伦危及凰叁,如今是想斩草除根了?” “娘娘,凰肆不曾料到我在你眼中如此不堪。”凰肆眼中闪过一抹心痛,只是快到叫人瞧不清。 凝歌背过身去:“从我知道你是凰家人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是曳香院湖畔的鱼公子。也不是会善德仁医的太医,你只能是凰家四爷,凤翎国明国公。我不求你帮我,只求你一直能这样袖手旁观。” 凰肆沉默不语。 凝歌好笑的抬起了眸子,收敛了眸子里的黯然继续之前的话题。 “母亲会变得强大。”凝歌道:“固伦如今已经被你们凰家毁了大半,也早就不再是那草原上的天真无邪的固伦公主。没有了父王和兄长,这孩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不管是谁的,她挣扎到最后都会保全这孩子。凰家八子一凤,膝下独独一个凰凛已经命丧黄泉,玉卿腹中的孩子也死于凰九之手,她哪里会知道一个做母亲的感受?何况四爷手里掌握着这孩子岂不是更方便威胁于圣上,更掐准了凰叁的命门。凰叁此举若是由你昭告天下,那凰家家主的地位怕是不必争夺就在你之手了吧。” “娘娘消息倒是灵通。”凰肆皱眉,一番夸赞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凝歌分明是一切都尽在掌控,看来他凰肆终究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以为不过是个特立独行的公主,却不料是个老谋深算的政权者。 “过奖。凝歌不过是随意说说,四爷也不必放在心上。”凝歌轻描淡写的说道,目光若有若无的从凰肆的脚尖移动到了腰上。 听着凝歌的冷嘲热讽,凰肆面色一变,手上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贴在胸前,沉声道:“娘娘这是威胁我?” 随意一说就道破了玄机? 凰叁是凰家众兄弟中最阴狠的一个,除去和凰九一脉的凰捌,凰叁有老大老二的沉稳善战,有老七老五的武艺,也有凰九的智慧心狠。 凰家的当家之位不会落在一朝皇后的手里,即便凰九精明,也终究是跟随了凤于飞姓凤而不姓凰。 大哥年迈,也当要出让凰家家主的位置了。 凰家家主悬而未决,最强的竞争者莫过于凰肆和凰叁。 这都在凝歌的股掌之内,竟然还只是随便说说。那要继续下去当要如何呢? 凝歌瞧着凰肆面上青红自白变幻,只觉得心中发冷。 凰肆不过是个隐藏很深的伪君子,哪里会是什么中庸派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赌徒 “不敢。四爷是太高估了凝歌,我不过是想要固伦好好活着罢了。”凝歌咄咄逼人。 凰肆心中一动,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你如何知道固伦会跟你一条心?何况三哥府上还有一个固伦公主,即便是你们玉碎瓦也不全,也丝毫不损伤凰家根基。” “四爷可以试试。看我这蚍蜉到底能撼动凰家几分。”凝歌忽然笑起来,眉眼舒展,好似胜券在握。 凰肆低头沉思,许久才收了扇子转身欲走,临行两步又顿住:“希望这孩子确实对你有用处。凰叁府中的门客皆有一绝,孩子的父亲不管是谁对娘娘都只有益处。自然,也对微臣有益处。只是微臣希望娘娘不会为自己的孤注一掷后悔。” 凰肆说的是凰叁,而不是三哥。 凝歌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固伦给了她罗帕的事情来,她需要给自己留一些后路,若是凰肆不曾想要置凰叁于死地反过头来对付她,那她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她抿唇不语,半眯着凤目看着凰肆远走,等到他彻底消失了在拐角心中才猛然一松,好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样绵软无力,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唤月匆匆而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凰肆消失的方向,道:“娘娘当真要保着那孩子?” 凝歌苦笑:“若是没有了那孩子,固伦性命堪忧。何况凰肆需要固伦肚子里的孩子。他和我一样,未尝不是一个赌徒呢。” “您是说四爷本就没准备要了那孩子的性命,只是以此来试探娘娘的了?”唤月扶着凝歌缓缓往回走。 凝歌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膝盖里如针扎一般的疼。 “他要是想要固伦孩子的性命,保全凰家威风,大可不必跟我打招呼。固伦在他手里可以完全沉睡,以他的医术要了肚子里孩子的性命轻而易举。” 唤月倒吸一口冷气:“四爷这次忽然回来,果真是另有打算呢。” 凝歌低头叹息:“是啊。另有打算……” 他们的偶遇看起来也都充满了玄机,好似一切步步为营都在人计谋之内,凝歌想起来就觉得心中寒凉。 这中间还掺杂这一个凤于曳呢?又是充当着怎样一个角色? 又到底是凰肆在利用凤于曳还是凤于曳在利用凰肆? 她和凰肆对峙的时候其实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即便是说出口的话,错的对的都是凭着推理猜测。 若是凰肆再仔细一些,所有的一切都被揭穿过后,她凝歌要拿什么来赌呢? 凝歌多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固伦,目光兜兜转转落定在固伦还没有隆起的小腹上。隔着被子那里平坦的不像话,只是这里真实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呢。 凝歌想起她夭折的孩子,腿上的疼痛就好像是在提醒她当时的情景一样一阵阵压过来。孩子最是无辜,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时候都该要得到善待不是吗? 只是这个孩子是筹码啊,不仅仅是凰肆的筹码,也是她自己的筹码。 什么时候要这样工于心计,一步一步的算计好自己要走的路了呢? 凝歌苦涩的笑笑,拢了身上的大氅准备回宫。 外面忽然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果真是天气不好了。凝歌心中却是比那数九寒天还要冰冷一些。心里分明是冰冷的,袖口里固伦公主给的手帕却是滚烫的要命。 即便是不能置凰叁于死地,但是一定要他得到些教训。 正走到门口,却正巧瞧见一辆金黄的马车停在府门口,凝歌脚步一顿,见着马车边上一路小跑跟着的长彦就知道那马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了。 凤于飞怎么会知道这里? 难道他是知道了固伦的事情了? 凝歌知道躲不过,连忙上前一步,见着凤于飞正从那马车里钻出来,踩着太监的脊背下了车。长彦连忙撑起一把伞来遮去了连绵落在凤于飞身上的雪花。凤于飞却探手夺了那纸伞遮住了靠近的凝歌,只是深深的看了凝歌背后的大宅,皱眉道:“大雪天的不知道带伞?” 凝歌眼神闪了闪,道:“皇上到这里来总不至于是为臣妾送伞来的吧?” 凤于飞眸色转身,微微推开凝歌,瞧了一眼凝歌背后的宅子,嘴里说的却是不相干的话:“你若是有事疏远我的时候,就会自称臣妾。若是坦坦荡荡,你说的就是我。” 凝歌呼吸凝滞,知道瞒不过,索性牵了凤于飞的手往准备往宅子里去:“你跟我来。” 凤于飞却是没有顺应凝歌的力道前往,静静的甩脱了凝歌的牵着他的手。 “你说与我听就好。” “皇上这是在躲避什么么?”凝歌不怒反笑,手指往袖中拢了拢。 凤于飞低头瞧着外面四散的雪花不言语,面色中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 “是什么时候的事?”凤于飞轻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刚好落定在凝歌耳边。 凝歌视线沉了沉,红唇微微抿起,只深深的看了面前破败的门头,许久才道:“固伦心甘情愿嫁给凰叁,不过是因为多与你谋面。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感情二字,所以今日的结局,皇上是不是该要负一半的责任?” 凤于飞挑眉看了站在身边咄咄逼人的凝歌:“即使你用玉卿的死因来交换固伦我也需要原谅?” 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凤于飞,道:“妾身并不苛求皇上非要原谅我。只是希望您善待固伦这件事情。加诸在我们身上的一切,我们尚且还有能力讨回来。可是固伦呢?她已经疯了……” 凤于飞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凝歌:“疯了?” 凝歌点头,迎着风转身站在凤于飞的阴影下,一把纸伞刚好遮挡了外间的风雪,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落定在漫天的雪花中,是唯一可以保护凝歌的护身符。 凝歌点头“我们都因为玉卿的事情忽略了固伦,固伦初来凤翎国,何况凰家大院里,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从凰家大院里向你求助。如今玉卿已经去了,难道我们是要看固伦在凰家大院里香消玉殒吗?” 凤于飞润了润嘴唇,微微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是要向那院子里行去,伞方才错过凝歌头顶,凤于飞却又猛然停了下来,回头深深的看着凝歌。 此时的凝歌没有转身,整个人都暴露在雪地中,端着手好似在等待这什么,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 凤于飞春色苍白,微微眯起一双凤眼,一探手把凝歌揽入怀中:“凝歌……为何要瞒着我?你可知……” 凤于飞顿住了话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雪大了起来,纷纷扬扬的在那人的头顶和肩膀上落定,不消片刻就浸染出许多的纯白来。 她永远都沉着稳定,好似把握着全局。 本该是叫他最为放心的,可是为什么她不肯依赖他的事实叫他这样的难堪? 手里的雨伞落地,在地上旋转了几圈就滚落在一边的刚刚累积起来的雪地里。 凝歌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勾起唇角,静静的绽放出一朵笑容来,许久才道:“我只记得在草原上固伦舍命相陪,即便是背弃亲人也不曾冤枉我杀了凰捌。我曾经答应过她,要带她来这凤翎国皇宫住上一住,如今这一切,都是我欠着她的。” 凤于飞的怀抱更紧,似乎透过那错杂的雨幕看见广阔的草原上凝歌四面楚歌,却惟独只有固伦站在身边的缘故。 “我希望日后我能成为你最坚定的后背,并且,只有我才是你最坚定的后背。没有其他人。”凤于飞凑在凝歌耳边坚定的说道,言辞铿锵,落地有声。 凝歌眨了眨眼睛,敛去眸中的暖意,笑道:“皇上是在吃明国公的醋么?” 凤于飞面色一变,松开了凝歌捡起地上的伞,岔开了话题道:“替我照顾好固伦。还有,这天气冷的很,还是先回宫再说吧。” 凝歌扬眉,瞧着凤于飞脸上的红云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就连那温润的耳垂都是剔透的红色。 这男人从来都是个大言不惭的主子,却不料还有害羞的一天呢。 凝歌掩着嘴巴笑了起来,想起第一次见着凤于飞时候的模样。 多么精壮的身材,还有那好到有些变态的床功,这一切都如发生在昨日一样历历在目,只是眨眼之间面前的人从一个叫凝歌厌恶的种马变成了如今唯一的后背。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 “你笑什么?” “唔……我是想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凝歌无意识道。 凤于飞脚步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凝歌的侧脸:“你还在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们错过了三年,三年前的事情就不要重提了。” 凝歌一愣,知道凤于飞说的旧事和她想的那第一次见面不是一回事。在凤于飞眼里,第一次见的凝歌应该是在和亲那日的洞房花烛夜,却不知道三年后的凝歌早就换了一个灵魂。而凝歌想的那第一次却是在穿越后看见他的第一眼。 这些事情即便是凝歌有心要告诉凤于飞他也未必会信,多说无益索性也就不说了。 不过,说起那所谓的陈年往事,凝歌忽然又好奇起来:“我一直很想知道,皇上三年后为何会想起我来?” 凤于飞挑眉:“哪里是我想起你来?分明是你在惦记着我。” 凝歌笑:“三年前,皇上拒绝入妾身的房难道就没有遭到太后反对?三年后即便是太后钦点要妾身侍寝您也完全可以拒绝,难道只是皇上只是因为记恨玉珑国当年见死不救来折腾妾身不成?” 凤于飞眼神闪了闪,攥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拢,捏的关节一阵发白,许久才道:“当然不是。”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后的寂寞(一) 凰九倚在坤宁宫的暖塌上,侧着身子一手翻着手里的佛经,一手念着手里的佛珠。只是这看起来安逸的动作却总是稍显浮躁,书翻的哗哗响,那佛珠也一个敲着一个发出一种沉闷的低吟。 长笑在一边瞧见凰九锁着眉头心思难解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才上前道:“娘娘,您昨日夜里就不曾睡好,还是先休息一会再看吧。” “哒!”的一声,那佛珠被摔在了案几上,惊的笼中的鹦鹉一阵闹腾,嘴里呱呱呱的叫的难听。凰九揉着额头不耐道:“这东西叫的本宫头疼,丢出去。” 长笑看了一眼笼子里四处飞扬的黑色羽毛,连忙上前一步佯装要打那笼子里的鹦鹉:“叫你个小东西不安生,扰的娘娘不能清净,这就把你丢出去。” 那鹦鹉不合时宜的顺着长笑话头来回念叨一句:“凝妃娘娘圣眷正浓!凝妃娘娘横行后宫!” “给本宫闭嘴!” 凰九抬眼看着那鹦鹉,猛地摔了手里的书站起身来,拳头攥的死死的,护甲咔咔接连断了几根。 就连一只鹦鹉都好似能窥探到她的心思一般,竟然也学会了欺负她了么? 凝歌凝歌,四处都是凝歌。 自从这女人重新得了荣宠之后就好似阴魂不散,宫中区区一个死角都有她的影子。玉卿已经死了,太后也死了,唯独这个女人不消停。 长笑紧张的看了一眼那鹦鹉,见那鹦鹉还是来回的重复那一句“凝妃娘娘圣眷正浓,凝妃娘娘横行后宫”的话来,心中暗道不好。 这时候凰九眼里心里,最烦的就是凝歌了。鹦鹉哪里懂什么话,不过是学了惯常人说的话罢了。长笑常常给凰九汇报风凝歌的近况,难免是要多这几个字,只是在鹦鹉嘴里学出来,竟然是别有一番讽刺的意味。 长笑眼光一转,连忙上前扯下了那笼子跪在了地上:“娘娘赎罪,这鹦鹉有口无心,成日里在这坤宁宫呆着,竟然学舌叫娘娘动怒,奴婢这就给处理了去。” 凰九一口银牙咬碎,恨恨的看了一眼那鹦鹉,忽然又冷笑了出来,道:“哼,这飞鸟出的汤倒是大补的。去,给闷死,炖了汤给长玉宫送去。既然这东西这么亲厚那人,索性就叫它亲厚到底!!” 长笑浑身一个机灵, 也不敢多说话,提了笼子连忙就退了下去。 “不过是外面下了点小雪,拿鹦鹉出什么气?” 长笑还没出门,正遇见迎面而来的凰叁,身上正穿着一身蟒纹玄色长袍,外面罩着一件纯黑色的大氅,正是应了凤翎国所有传说里的凰叁,倒果真是个风度翩翩,出类拔萃的英挺男子。 只是谁知道这样明媚的男人身后还藏着那些个不堪的事情呢? 瞧见凰叁此时踱着步子,一双桃花眼都笑的眯了起来。长笑收了思绪连忙见礼:“三爷吉祥。” 凰叁挥手撇了一下身上黑狐大氅的裙角,瞧了一眼长笑:“起来吧。” 凰九迎出门,瞧见凰叁之后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变好,反而是多出来许多的不耐烦:“今日我这里好大的面子,竟然是把你迎了来了。不过不是叫你没事不要往宫里跑么?如今你还在风口浪尖上,还故意来宫里给人把柄抓。” 凰叁浑不在意的进门,接过了长笑手里的鹦鹉逗弄着,那鹦鹉不言不语,顺着凰叁的手指在笼子里跳来跳去。 “难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凰叁觉得那鹦鹉无趣,有些失望的交给了长笑,好似不经意之间问起凰九话来。 凰九转过身去,走到暖塌边继续坐着,眼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凰叁自己寻了一张面对这凰九的凳子坐下,解了身上的大氅露出里面的蟒纹长衫来,徐徐道:“自从这宫里出了个凝歌,你连皇后该有的架子都没有了。” 凰九冷冷的侧首瞥了一眼面前的三哥,冷笑道:“这皇后该有什么架子?” 凰叁抬头:“你说呢?你这浮躁的性子就好似船上的漏洞,触到了凝歌这块礁石就露了底了。” 凰叁说的话是别有深意,但是却一语正中凰九心事, 凰九被戳中了痛处,面上难免是挂不住,拍案而起道:“三哥呢?你难道真觉得那凝歌会放过你?我劝你和宫里那人来往还是少些为好,免得叫人抓了把柄。” 凰叁轻嗤:“你管好你自己才好。” 凰九无言,瞪了一眼面前笑得坦荡的凰叁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凰叁站起身来,瞧着坤宁宫里的梅花夭夭灼灼开满了枝头,一点点的朱红映衬着那漫天飞扬的雪白分外的耀眼。 凰叁忽然想起来些什么,缓缓道:“你这院子里梅花开得正好,当初因为你喜欢这东西,皇上大兴国土在你这里建了这梅华林,如今合宫里大概都想来你这里看看这里的红梅,你说是不是?” 凰九的视线落定在院落里的朱红上面,好似想起来些什么,嘴上勾出一些浅笑来。 许久才道:“谢谢三哥提醒。这些日子忙着太后大殡,竟然是把这些事情给忘记了。” 凰叁点头,自身后摸出一把折扇来,悠悠然在手里旋转了一圈,又啪的一声打开贴在胸前:“我也该回去了。否则,那固伦是不是该寂寞了一些。” 凰九侧首看了一眼凰叁:“你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那真固伦还在凝歌手上,若不尽快处理了,怕是要出事。何况她本就是陷害八哥罪魁祸首的亲妹妹,如今凝歌手上掌控着火岩蛇尚且还有利用余地,而那固伦却是该死了。” 凰叁闻言眼神暗了暗:“说起这固伦,倒也不难除去。只是你可知是谁在护着她?” “是谁?” “可不就是你那菩萨心肠的四哥。” “四哥这是糊涂了?”凰九低斥了一声,精致的眉头紧紧的攒在一起,在眉心蹙成了一个精致的“川”字。 凰叁好笑的看着凰九:“自从老四回来就一直和这凝歌甚为亲近,在草原上的时候也是他强出头要帮了那凝歌一把。要我看来,他是对那凝歌动了心思罢了。哼!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破烂货,倒是叫他颇为上心,他日若是这凝歌要翻了凰家的天了,怕是他也会暗中扶持的。” “三哥,如今凰家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就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凰九不耐的扶额,顿了顿又道:“四哥或许是另有打算,他想来都是最有主见的,断然是做不出来这样糊涂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凰叁闻言,一双桃花眼瞬间就敛去了笑意,半眯着瞧着面前的凰九,手里的折扇缓缓的摇动,许久却是啪的一声合起,对着凰九的背影深深一个作揖:“微臣告辞。” 凰九一愣,转了视线冷冷的看着凰叁的垂在脚面上的长袍,道:“免礼。”又对着门口喊道:“来人,给本宫送客。” 门口有人应声推门进来,却并不是什么来送客的下人,而是一身紫衣,扑了一身风雪的凰肆。 凰九眼神闪了闪,笑道:“我这里今日热闹的很,什么风把两个哥哥一起吹来了。” 凰肆掸了掸身上的落雪,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凰叁和凰九笑道:“外面雪大的很,不过惦记你这里的梅花糕来寻些吃的,怎么?小九儿不欢迎?” 凰九迎上去亲自帮凰肆解了身上一色的披风来:“自然欢迎。我这就叫长笑去布置,巧了今日的梅花浸了初雪,想必味道好的很。四哥来的正是时候,正巧是和三哥一起。” 说起凰叁,凰肆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放在站在一边勾着唇角淡笑的凰叁身上,笑道:“不妨三弟今日也进宫,正好我们许久不见了,在你这聚一聚也挺好。” “四弟这次来是有事要说吧?”凰叁没等凰肆坐定就直奔主题。 凰肆一愣,手里倒茶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就闲适的坐定,挽了桌上的白玉杯子悠然喝了一口茶,道:“三弟好观力。” 凰叁和凰九对视一眼,分别在凰肆身边坐定。 凰九润了润唇,说道:“四哥,我听闻那固伦是你照看的?” 凰肆挑眉,目光在凰九和凰叁之间一个流转,笑道:“小九儿不愧是当朝皇后了,即便是久居这深宫也能耳听八方,这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凰九把玩着手里的玉杯,皱眉道:“你可是糊涂了?那固伦可是谋害八哥的罪魁祸首之一。” 凰肆却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凰叁道:“你院里的女人数不胜数,动谁不好,为什么非要动这个西凉郡主?如今皇上尚且还不知道固伦的事情,若是知道了,你岂不是在打当朝皇帝的脸,还破坏和西凉的合作关系。” 凰叁冷笑一声:“我凰家如今并不需要西凉帮扶不是吗?” 凰肆皱眉:“是不需要西凉帮扶。凰家如今已经外强中干了,成了扶不起来的阿斗,饶是天神下凡也扶不起来了。” 凰叁面色一变,抿唇不再做声。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皇后的寂寞(二) 凰九扶额,低声道:“我累了,你们回吧。” 凰叁一声不吭拂袖而去,凰肆许久坐了许久才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凰九:“小九儿,如今你要冷静沉稳,保重自己才是。” 凰九唇角勾起一抹无奈来:“众位哥哥回来了,我这凰家当家的位置也该要让贤了。” 见凰肆蹙眉不语,凰九忽然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暖塌边瞧着外面飞扬的风雪道:“九儿只是希望众位哥哥能齐心合力,莫要叫我凰家断送在这里。” 凰肆犹豫了很久,才点头道:“自然不会。” 凰肆走后,凰九对着那窗外的雪地里发了许久的呆,知道浑身都开始冰冷酸麻,连动也不能动的时候才挣扎着起身。 长笑连忙上前扶着:“娘娘,您慢些。” “四爷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许久了,临走之前还吩咐奴婢不要打扰您。这不连做好了的梅花糕也耽搁了不曾带走。” “我不是叫你去烹那只鹦鹉么?何时叫你准备的梅花糕?” 长笑一愣,低头不敢做声。 凰九看了一眼长笑,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早就已经冷透了的梅花糕,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都不知道。四哥说恋着你做的梅花糕,你这就去给他送到府里去吧。” 长笑眉目一敛,竟然就透出来许多欢喜来,连忙道:“是。” 凰九摇头苦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我四哥的心思未必是你能琢磨的,这次回来也必定是别有目的。我把你放在他身边简直就是羊入虎口,难道这样你也心甘情愿吗?” 长笑脱口道:“娘娘,四爷不是那样的人。” 凰九冷笑:“看来你是已经笃定了心思要跟着他了。” 长笑被凰九这一惊,一屈膝就跪在了地上:“娘娘赎罪,奴婢不敢高攀,只盼望能伺候娘娘一辈子就好了。” 凰九甩开了长笑搀扶着的手站起身来,只是身上的酸麻劲还没有过去,竟然是摇摇晃晃险些就站不住。 “不敢高攀?” 凰九的声音里浸透了冷意,听得长笑后背一阵冷汗。要知道凰九心思只狠辣,是绝对不会允许身边会有二心的人存在的。想到这里,长笑只好不住的在地上磕头,哀声道:“娘娘赎罪,娘娘饶命,长笑只效忠于娘娘,断不敢存其他的心思。” 凰九忽然笑出声音来,好似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很快又安静下来,嘴角含笑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长笑,她这样定定的看着长笑的后背,却又好像是在透过这样卑微的背影看着其他人。 坤宁宫内安静的可怕,只听得长笑磕头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沉沉闷闷的在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宫里来回的响。 “把梅花糕给四哥府上送去吧。”凰九忽然道。 长笑磕头的动作一顿,茫然的看着凰九不知道该要作何反应。凰九却连多看一眼长笑的心思都没有,转身走到暖塌边上坐下。 长笑候了许久也不曾见凰九有其他的吩咐,只好端着那一碟已经冷透了的梅花糕下去了。 凰九看着窗外长笑的背影出了神,这时候天已经擦黑,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长笑脚步匆忙,深一脚浅一脚都有嘎吱嘎吱的回音。 这样的声音听在凰九耳朵里无比的讽刺。 她捡起了丢在案几上的佛珠,关了窗户,又亲自多掌了几盏红烛,闭上眼睛数着佛珠诵佛念经。 凰九只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退去,好似这坤宁宫里的砖瓦一样的冰凉。 过了许久,一阵风卷进来吹灭了屋子里的几盏红烛,凰九忽然睁开眼睛,半挂在塌下的腿毫无知觉,她无意识的唤了一声:“长笑?” 无人应答。 此时的长笑或许已经是到了凰肆府中,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凰肆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她那个四哥看起来风流倜傥,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也终究要难逃美人关。 也只有长笑才是叫她最放心的。 “爹爹,九儿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凰九这样念叨着,魂不守舍的和衣睡了…… 而此时的长玉殿里,凝歌还在瞧着眼前的一盅鸽子汤出神,手里拿着瓷勺子一下一下的敲着碗边。 唤月道:“今日里倒是出了奇了,从坤宁宫里送来这鸽子汤。奴婢特意拿银针试了毒,也没有什么反应,娘娘,您说这皇后娘娘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 凝歌拿开了盖子,敲着汤碗里瘦小的鸽子,浑身通透血红,头勾在翅膀里,并不曾开膛破肚。 显然,这是闷死的。 闷鸽子炖出来的汤想来也是最有营养的,只是为何她看着这汤浑身发怵。 再拿了勺子勾起那鸽子的头一看,凝歌猛然又放下了勺子,推了面前放着的汤碗。 “端下去倒了吧,把这鸟儿寻个树根下面给葬了。”凝歌皱眉。 唤月好奇道:“鸟儿?” “你瞧这头冠,分明是哪个宫殿里苦命的鹦鹉,哪里是什么鸽子。凰九这是在提醒我呢,这鹦鹉怕也是多嘴就成了这样的下场了。”凝歌好笑。 唤月倒吸一口冷气,仔细瞧着那汤碗里的鸟儿,果真不是什么鸽子,哪里有鸽子头上顶着那么大的一个头冠呢? “娘娘,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东西是从坤宁宫赏赐过来的,这丢了出去岂不是要落人话柄?” “入夜的时候去吧,葬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莫要叫有心人知道了。” “那……要不要禀告皇上?”唤月端起了汤碗准备撤下去,又好似想起些什么来低声问凝歌。 凝歌迟疑了一下,终究是道:“这点小事,就不必劳动皇上了。你且照着我说的去做吧,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唤月抿唇,欲言又止,端着汤碗打了个福就下去了。 凝歌端坐在烛光下,猛地想起来被掖在袖子里沉寂了许久的锦帕来,连忙掏出来看。 白日里因为凤于飞和凰肆的缘故,不曾留意这锦帕里包裹的到底是什么,如今凑近了灯光一看,却是没来由一阵熟悉。 锦帕一抖开,里面就掉出来几封折叠整齐的信封来,竖列的字迹隽秀可人,一撇一捺皆是情深意中,光是看着字迹就能想到写字的人心情飞扬,笔下有神。 凝歌瞧着那样的字迹隐约有瘦金体的作风,想来也必定是出自大家闺秀之手。 只是她的注意力却并不全在那信封上面,而是手里的那方罗帕。 不过是女子用的汗巾,只是那布料触手生凉,滑溜溜的摸不住。而叫凝歌惊奇的更是那一方手帕上的绣工,两面绣着一模一样的鸳鸯戏水,鸳鸯两两相望的眼神更是深情极致,出神入化。 只是这罗帕周边绣着的却是层层叠叠的藤蔓,碧油油的好似印在那罗帕上一般。 凝歌心中一惊,猛然想起太后大殡那日,三位太妃位列席上,中有一人容貌姣好且比之站在最前端的良太妃要年少许多,当时听得唤月说起那人是淑太妃。 凝歌犹然记得那日里舒太妃妆容精致,总是不经意的拿罗帕擦拭眼角装作哭泣的模样。 那时候她还特意的留意了一下那人手里的罗帕,正是藤蔓缠绕,绣工精致。岂不是和眼前固伦给自己的这一方罗帕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仔细看,在那鸳鸯翅膀尖处有一处空白,里面绣着一个极小的“慧”字,另一只鸳鸯翅膀尖处也同样留着一处不起眼的空白,里面绣着三道横杠。 若是这三道横杠说的就是凰叁,那么在这翅膀尖处的“慧”字说的岂不就是和凰叁**的宫人? 莫非就是那日看见的太妃娘娘? “这个人是宫里人,只是固伦对于凤翎国皇宫并不熟悉,不知道到底是谁。只要稍下功夫戳破他私通宫妃的罪名,皇上定然也能循着机会置他于死地。” 固伦的话犹在耳边,凝歌心里如有百万只钟鼓齐鸣,咚咚咚的跳的发慌。 她一把攥紧了那罗帕,仔细的去看那包裹在罗帕里的信封。 信封里不出意料的是一些隐晦的情诗。 “庭院深深锁烛台,君自郎马天上来,一朝寻得彩云意,不做枯草做流萤。” 落款是那鸳鸯翅膀尖处的“慧”字。 君自郎马,难道说的这人是和凰叁青梅竹马吗?凝歌仔细叠了手里的信纸,又仔细的掖了手里的罗帕,蹙眉想着那日淑太妃的仪态,论起年龄来,竟然和凰叁相仿,若是青梅竹马,也未必不可信。 只是宫妃进宫之后大多都有册封,早就摒弃了闺中名讳随了皇家的姓氏,那些做姑娘时候的小字被渐渐的遗忘,哪里会有人知道这“慧”字出自何处?好在目标只是定在淑太妃身上,只要稍下功夫就能轻易知道这信纸两端拴着的到底是谁不是? 凝歌这样想着,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摆弄着桌上的茶具勾唇笑了出来:“凰叁,你总算是有把柄落在我手上的。就叫你瞧瞧什么叫有口难言。” “砰!”茶杯重重的落定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喷溅出来,撒了凝歌满手都是。只是凝歌却是浑然未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惩罚的宫女 第二日一清早,坤宁宫就向着各宫里传了请帖,说是坤宁宫梅花园里的梅花雪后开的正好,邀请后宫所有的妃嫔一处去欣赏。 凝歌未起身就得了消息,唤月蹙着眉头把那金黄的布卷捧到凝歌床前,忧心忡忡道:“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打的这是什么主意。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凝歌抖开那所谓的请柬,却并不是用后宫里用的花笺,而是用象征着地位身份的黄布,要知道这东西前朝有皇帝在用,在后宫里除了太后也就只有皇后能用了,黄绢一下,等同懿旨,哪里能有不去的道理? “时年初雪,坤宁宫梅园红梅正好,特邀各宫姐妹们一处把酒赏梅。凰九。”凝歌浅浅的吟诵出来,又对着唤月笑道:“你瞧瞧,不过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罢了,哪里能有什么玄机?皇后娘娘都不自称本宫了,难道我还能拂了这样的诚意不成?” 唤月蹙眉:“外面积雪厚实的很,娘娘腿上从月子之后就一直不好,不如就推脱了不去了,这,皇后娘娘如今要针对您奴婢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凝歌推了身上的百子千孙被,好似想起来些什么:“昨日里皇上在宫门口就直接取道去了御书房,前面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唤月想了想,道:“据说是几个大臣为了新立太后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一路就闹到皇上这里来了。” 凝歌把玩头发的手上一顿,眼神微闪。暗道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朝臣一要担心一朝不能无子嗣,而要担心一朝不能无后,现在居然还要担忧起凤于飞的娘亲到底是谁了。 真是可笑。 若非有人挑事,这样的事情正是戳在凤于飞心窝上的事情,哪里会有人敢要挑到凤于飞面前去。 凝歌冷笑道:“来的还真够快的。” 唤月似乎是没有听明白凝歌的话,追问了一句:“娘娘说什么?” 凝歌摇头,转开了话题道:“封什么太后?真正的太后已经殡天,如今几位太妃于皇上并没有养育之恩,立谁都不对。” 唤月抿了抿唇,想了想才道:“太后大殡,后宫那些个地位仅次于太后的太妃们自然要在位份上升一升,何况人人都知道这后宫里必定是要有一个太后把握大局,都说皇上必定是不会叫凰家垄断天下不是?”顿了顿,又道:“昨日里我去前朝跟长彦打探了一下,皇上发了好一通火,只是前往的大臣们偏生都不是凰家党,个个都坚硬的很,如今一起发难,倒是叫皇上好生为难。” 凝歌摸了梳妆台上的梳子,看着铜镜中脸上尚且没有愈合的伤痕道:“是不能垄断后宫。” 这也不过是众人的猜测。 “不是凰家党?”凝歌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放在桌角的黄色布卷:“皇后娘娘倒是闲适的很,前朝都快要闹翻了天了,她宫里的梅花还能开这样的好。” 唤月蹙眉:“娘娘,还是等皇上今日来了一起前往可好?” 凝歌摇头,伸手示意唤月帮她穿衣服:“不必,如今皇上自然有皇上的烦心事。这点小事我自己去吧。我倒是想要瞧瞧这红梅何等妖艳呢。” 唤月踌躇了一下,连忙从柜子里翻出来几件鲜艳的衣衫和大氅来,道:“这都是皇上新赏赐过来的冬衣,外面天冷的很,娘娘穿着这一身能保暖。” 凝歌笑而不语,知道唤月话里的意思。 唤月手里拿的是一件彩色天蚕丝做面的袄子,不辅以刺绣就把那百花争春的印衬的华丽异常,下面陪着一件暗红的长裙,裙上以华丽的蜀锦做面,裙角有祥云浮动,华丽异常。 外面的是一件白狐裘子,用料极为上乘,都是来自凤翎国各个附属国的上贡品,全部都用在了这一件衣服上面。 后来凤于飞把这件衣服赏赐在了凝歌的长玉宫里,宫人皆知。 上贡品赏赐到宫妃群臣,都是不能随意损坏的,若是有过失,自然是要追究损坏的人的罪责。 这样的衣服若是穿出去,就不是为了不是保暖了。而是彰显身份。即便是凰九想要动凝歌也要三思而后行。 “不过是去吃个饭,赏梅饮酒,你弄的却跟我要去刑场似的。”凝歌捂嘴笑起来。 唤月面上一僵,但是见凝歌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连忙上前帮凝歌穿戴起来。 “娘娘,有些话只是在这宫里比较隐晦,前面已经有了一个玉贵妃,后面还不知道会有谁会成为皇后娘娘看着不舒坦的代价。即便是为了宫外的固伦公主,娘娘也要小心才是。” 凝歌原本是笑容满面,半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目任由唤月穿戴,却是在听闻固伦的时候浑身一僵,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敛去,眼神里透出一种幽幽的寒光来。 就是为了固伦,才不得不去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若是亲近不得凰家人,如何找到缺口? 主仆两人一通收拾,还没出宫门,就见长彦急匆匆的从门口赶来,见着凝歌盛装出门微微愣了一下,在院子里的雪地跪下道:“娘娘万福金安。” 凝歌拂手,迎下了台阶站定在长彦面前:“快起来。” 见着长彦这样急,凝歌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凤于飞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长彦笑眯眯的站起身来,瞧着凝歌身上一身华贵的装扮笑道:“还是娘娘和皇上心有灵犀,这不皇上叫奴才来这长玉宫里传话,说他不能陪着您去坤宁宫赏梅,又特意嘱咐奴才交代您穿上这一身衣服前去。只是奴才到这里一看就知道这一趟是白来了不是?” 凝歌弯了眉眼:“皇上如何?” 长彦笑脸微微收了收,四下里看了看才小声道:“承蒙娘娘担忧,皇上一切安好。还吩咐奴才若是您问了这话,就叫奴才带一句话过来。” 凝歌挑眉,心中没来由的温热起来。 “你说。” “皇上说,这些个小事还不在话下,只恐有人从中做文章,要娘娘小心。” 凝歌点头:“记下了。你回吧。” 长彦匆匆而去,凝歌此时心里才踏实起来,裹了身上的白狐裘子一路往坤宁宫里去。 半途中经过一处花园,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哀嚎,凝歌蹙眉,顿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瞧着那花园深处,这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主子在这惩治丫鬟,哭的这样伤心。 长笑见状,连忙向着花园里面走了几步翘首张望:“也不知道是哪家不知道好歹的丫鬟一早上在这里呼号,惊了娘娘的驾了!不过奴婢猜着不过是宫里哪位娘娘在教训宫里的丫鬟,娘娘还是不要管了!” 凝歌刚想伸手阻止,却不料迎风传来里面丫鬟一句求饶的声音:“淑太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声音清晰的很,透过风雪里的冰冷一路rela辣的燃烧进凝歌的耳朵,凝歌只觉得心中一颤,似乎窥见了什么契机一般,手上的动作一顿,脚尖一转就跟着长笑一处进了花园。 “走,进去看看。” “这一处的花园本就闲散,只有一条青石板路进去,而且少有宫人打扫,娘娘要小心些。”唤月在前面引着路,寻着看不见的“路”把凝歌带进花园。 不过是寻常的一处小花园,没有御花园的繁花似锦,这里都是已经枯萎了的花枝互相缠绕在一起,只在中间留了一条青石板的小路来,只是昨夜里的大雪竟然是把那青石板的小路都给遮盖了,若非上面那清晰的几行脚印,凝歌还寻不到进花园的法子。 这里直通慈宁宫方向,去坤宁宫倒是一条捷径。 那丫头的哭泣声音越来越近,凝歌无意识的拢了袖子,扯了掖在袖口里的罗帕攥在掌心。 花园正中央,正是几个嬷嬷逮着一个半大的丫鬟按在雪地上,身后还有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嬷嬷手里拿着极细极长的藤枝不住的对着丫鬟就是一通抽打。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饶了奴婢吧……呜呜呜呜……”那丫鬟匍匐在雪地上,长发散落了一地,黑白跳跃的反差分外的明显。 看起来那丫鬟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尚且没有成年。那嬷嬷下去的手倒是分外不留情面,一下一下都打的结实。 凝歌蹙眉,站在那许久也不见那嬷嬷抬了眼皮看自己,只好自己动了动喉头道:“住手!” 那嬷嬷也不过是顿了一下,瞧着面前站着的主子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个嬷嬷眼光在凝歌身上上下一个流转,瞧见凝歌身上那一身华丽的衣衫,连忙堆着笑脸冲凝歌打了个福字道:“娘娘万福金安。不过是奉命教训个丫头,倒是污了娘娘的眼了。” 这抽打一停下来,就能清晰的听见那丫鬟的抽气声音。凝歌弯了眉眼似笑非笑得对着那嬷嬷们道:“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丫鬟得罪了哪个主子,今日里皇后娘娘宫里摆着赏梅宴,你们却还在这附近惩治下人,这样撞了皇后娘娘的霉头怕是不好。” 那嬷嬷微微一愣,仔细瞧着凝歌才道:“多谢娘娘提点。不过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奉的谁的命还可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私设刑堂了?”凝歌冷笑。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拯救 那嬷嬷见凝歌这般咄咄逼人惊得浑身都是冷汗,思忖良久才道:“娘娘,奴婢们实在是冤枉啊!这丫鬟是淑太妃身边近身服侍的连翘,今日一早舒太妃应皇后娘娘邀约前往坤宁宫赏梅,半途中这丫头不知好歹开罪了舒太妃,这才有了奴婢们惩治这丫头的一幕,并无私设刑堂一说。” 瞧见凝歌这一身穿着不凡,又应着这宫里的传言,嬷嬷们心里也大概也是能猜出来凝歌身份的。一边是刚刚出山的淑太妃,一边是圣眷正浓的凝妃娘娘,两边都是主子且前程光明,一个也不能得罪。 可是苦了这些个下人们随意被拿来开心了。 瞧见那几个妇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浑身就好像是蔫了的茄子一样绵软无力,哪里还有半分刚刚打人时候的气势?凝歌心下一软,拂袖道:“好了,你们就当是承我凝歌一个人情,太妃娘娘那里我去说去,你们先下去吧。” 嬷嬷们愣了愣,旋即给凝歌叩了头踏着雪匆匆去了。 凝歌往后给唤月递了个颜色,唤月抿唇后退了两步给凝歌和那依旧伏在地上泣不成声的丫鬟留下些空间来。 那丫鬟知道自己是得救了,扣着雪地跪起来伏在凝歌面前道:“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奴婢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了。” 凝歌探手搀扶了那丫鬟起来,笑道:“胡说些什么?既然都是人,为何要甘做牛马?” 那丫鬟不敢逾距,连忙挣脱了凝歌的手挣扎着自己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离凝歌远了一步,大概是因为身后有伤的缘故,连翘站着也微微有些摇晃。 凝歌似乎浑不在意那丫鬟的疏远,探手撩开连翘的鬓发,才发现是个挺清秀的小姑娘,脸上泪痕斑驳清晰,下巴下面还沾着雪。那丫鬟身上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宫装小袄,袄子上面辅着绣工精致的雏菊。 凝歌挑眉,瞧着那衣服上的刺绣新奇道:“这是你自己绣的?” 一提起身上的刺绣,连翘就好似找到了骄傲的东西笑的无比的甜,低头瞧了一眼身上的花样道:“是了。这宫里的袄子总是一个样子,制衣局的裁缝们也不会对丫鬟的衣衫上心,奴婢的母亲是个绣娘,奴婢倒是得了些真传,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叫娘娘见笑了。娘娘若是喜欢而且不嫌弃奴婢手工拙劣,择日里奴婢出一副花样给您送过去。” 凝歌挑眉:“你知道我是谁?” 那丫鬟一愣,道:“这宫里能如此华贵又不显得招摇的主子,怕是只有传闻中的凝妃娘娘了。难道奴婢眼拙?” 凝歌被连翘一番话逗的笑了出来,“你倒是精明,华贵如何不招摇?这个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连翘道:“不,娘娘是与众不同的。太妃娘娘近日里才出后宫,奴婢跟在太妃身后倒是远远的看过娘娘几次,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娘娘都是面容带笑,叫人看着亲近呢。” 凝歌眯了眼睛,似乎对于连翘的一番夸赞毫无兴趣,只是探手抚摸了一下那衣衫上平整的好似印在布料上面的雏菊,轻轻的“哦?”了一声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娘娘这是怎么了?”连翘侧首低声问道。 凝歌回神,放下手道:“没事。” 拂袖之间,一块罗帕正好从凝歌袖中飞脱下来,飘飘扬扬落在那雪白的地上,正巧是落在连翘的脚边,或许是因为那罗帕太轻的缘故,凝歌还恍然未觉自己的东西丢了。 连翘却是陡然之间脸色大变,只飞快的扫了一眼凝歌就连忙抬起脚来踩住那罗帕,额头上沁出汗来,却是依旧生硬的冲着凝歌挤出来一个笑容来。 凝歌好似浑然未觉,只交代连翘道:“好了,你自先回去。回头我跟淑太妃求个情,你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日后要警醒些才好,一入宫门深似海,说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个娘娘们。” 连翘连忙点头:“多谢娘娘教诲,今日恩情,连翘当永世难忘。” 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含笑,转身招呼了唤月就出了花园。 走出了很远,凝歌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花园,眼神忽明忽暗却不知道是在打算些什么。 唤月皱眉道:“娘娘,这宫里各个主子之间的事情芬芜复杂,今日娘娘越俎代庖,看似好心,却怕是要留下祸根呢。” “唔……”凝歌沉吟了一声,忽然笑道:“就怕是不留下祸根呢。” 唤月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娘娘是故意的?” 凝歌弯了眉眼看着唤月张的快要能塞下一个鸡蛋的殷桃小嘴,笑道:“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这世上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情太多,却是叫我赶了回巧。” 唤月摇头:“奴婢不明白。” 凝歌想了想,攥着唤月的手道:“你不必明白,我倒是有件事情要叫你去办,你不必跟着我去坤宁宫了……” 唤月手上一抖,抿唇道:“娘娘……” 凝歌拍了拍唤月的手,坚定道:“事关重大,只你去了我才放心。” 唤月见凝歌神情凝重,果真是有大事要托付的样子,连忙正了正颜色道:“娘娘吩咐,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凝歌附在唤月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得唤月一阵阵的蹙眉,表情时而惊讶,时而凝重。许久之后,两人才分开,凝歌笑靥如花,只重重的拍着唤月的手道:“可记下了?” 唤月点头:“记下了,若真如娘娘所料,唤月定不辱使命。” 凝歌点头,顺手拔了头上的一根玉簪,上面的流苏是一颗颗小如砂石的珍珠连串起来,撞击在一起叮咚有声,好似头上戴着一个小小的串珠风铃。 稀奇的是这穿在一处的珍珠,据说是东海一带上贡来的东珠,一个个珠圆玉润,却是只有寻常东珠十分之一也不及的大小,这簪子贵在那流苏上的小东珠,因此显得尤为珍贵。这是凤于飞新赏赐到长玉宫里的东西,凝歌尤其喜欢这上面稀奇的珍珠。只是此时却是毫不怜惜的在手里一个用力,那玉簪“咔!”的一声碎成了两半,凝歌面容微微一凛,对着身边的唤月道:“我这簪子断了,总不能这么清汤挂面的去坤宁宫里,你回去代我取一套头面来。记得要藏在盒子最底下的。” “娘娘……您这……”唤月欲言又止,眼角余光窥见身后宫墙拐角出来一队人马,前呼后拥好不热闹。 唤月住了口,只在眼神中流露出万分的可惜了。只是那大摇大摆来的人马却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宫妃乘着步撵而来,竟然是摇摇晃晃的和凝歌擦肩而过,见了凝歌却好似没有看见一样这样大摇大摆的一路过去了。 唤月看了一眼那步撵,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凝歌一个眼神制止了,连忙领了那已经断裂的玉簪高声道:“是!” 说罢转身就走,脚步匆忙,丝毫不敢耽搁。 凝歌瞧着那坐在步撵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走了几步,就发现前方的步撵停了下来,上面那位尊贵的主子迈下步撵驱散了身边跟着的一众下人,只带着一个贴身的丫鬟等在原地。 那里正是坤宁宫门口,只差几步距离就能进宫了。凝歌半眯着眼睛,心下只觉得好笑。这柳妃永远都是明目张胆的站在她的对立面,也是像所有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女子一样毫无心机,凝歌只要稍动脑筋就能成功压制住她。 只是这样在平坦路上来回出现的绊脚石南面是要倒人胃口。凝歌也根本就是懒得和她多作计较。 只是柳妃见着她却永远都好像是小狗儿见了猫一样,非要追上一程,不见得能讨到好处,说不定最后还是灰头土脸的被挠的满脸伤,可是她却乐此不疲呢。 凝歌见躲不过,只好紧走了几步就到了那人面前,后脚还没站稳,就听得柳妃冷笑道:“姐姐好闲情,长玉宫到坤宁宫不短的路程,这一路走过来了也不嫌累得慌。” 这抑扬顿挫,永远都好像带着嘲讽的音调叫凝歌一阵头疼,不必费了眼力去看就知道那柳妃什么样的表情。 “妹妹过奖了。只不过死里逃生之后难免要感慨命运多舛,要忆苦思甜。”凝歌好似听不懂柳妃话里的讽刺,怡怡然站定在柳妃面前。 说起大草原上死里逃生的事情就好似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一场笑话。 对于柳妃这样胸大无脑的人,唯一的法子就是你永远比她淡定。 柳妃冷笑,瞧着凝歌那毫无装点的鬓发冷笑:“今日去赏梅,姐姐空占着一身华丽的衣衫,连个上的台面的头面都不曾得。”说着又顺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一套纯金的海棠花头面递给凝歌:“喏,送你罢了。” 凝歌笑:“要多谢妹妹好意了。只是这样的东西长玉宫里数不胜数,戴起来却显得人分外俗气,不如干干净净来的利索不是么?” “你!”柳妃柳眉倒竖,死死瞪着凝歌:“我不过是好心帮你解围,你怎地这样不知道好歹!小心乐极生悲啊你!”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赏梅宴(一) 凝歌扬了扬广袖:“难道妹妹不觉得这身衣服已经足够了?” 柳妃大眼忽闪了一下,冷哼道:“你这一身就算是金子做的,以为皇后娘娘就不敢动你了?” 凝歌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媚态横生的柳妃,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柳妃惯常是都是和她死磕到底的,今日的话里倒是听出来许多舒缓的意味。 凝歌可不指望这个傲娇的娘娘会良心发现,总是觉得这其中必定是有故事。难道是在大草原上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变故,而她只是忙着凰捌的死却不曾留意柳妃的缘故? “妹妹这是在为我忧心什么?”凝歌试探道。 柳妃不自然的别开眼神,收了手里那金海棠头面冷笑道:“我忧心你?别做梦了,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凝歌暗舒一口气,心里这才算是踏实下来,陡然觉得和这毫无心机的柳妃整日的对立也不是一件坏事。 “那妹妹怕是还要再等上一等了,我还没有活够。”凝歌笑。 柳妃瞪着凝歌,脸涨的通红,许久才咬牙切齿道:“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凝歌扫了一眼凝歌,刚想问些什么,却是眼见的瞧见坤宁宫大门口,皇后凰九端着袖子怡然而来,身后跟着的长笑手里托着一个半大的青瓷花瓶,里面斜斜的插着几株开的正好的红梅。 红梅长势喜人,看来那请柬中所言不假,这梅园开的正好,正是赏梅的好时候。 “你们在说些什么?怎么不早些进去?”凰九半垂着眼皮扫了一眼凝歌和柳妃。 凝歌和柳妃连忙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 “起来吧。”凰九淡淡道,目光终究是在流转之后就停留在凝歌身上的华服上,又道:“妹妹今日装扮精致,这一身八宝衣怕是绝无仅有,可见皇上对你的重视。只是这鬓上怎么空荡荡的,和你这身衣服不相称。” 凝歌笑:“多谢娘娘夸奖,只是不敢拂了皇后娘娘赏梅宴的气氛,特意仔细装点才过来,只是不料这半途中不小心,发簪落了地断了,这不就叫唤月回去取,倒是叫娘娘见笑了。” 凰九似笑非笑,转身示意长笑上前,顺手摘了那指头开的最好的一簇梅花,翘着兰花指向前紧走了两步,道:“倒也不难,今日既然是赏梅,自然也是取中同音赏美,美人鬓上花,真好一处赏了,岂不快哉!”说着抬手就把那一簇红梅簪进凝歌发鬓之间,又来回看了看,仔细调整了花的方向,赞道:“好一张桃花面,倒是叫本宫这里的红梅都没了颜色了。” 凝歌心中冷笑起来,却只是微微弯了身子算是谢礼。 从西凉回来之后,即便是有凰肆的调养,凝歌的脸上的伤疤也不曾全部见好。即便是有脂粉遮盖也能清晰的看见整个脸上的暗沉,手上的伤痕自不必提。 原本凝歌的相貌也只能算是清秀,如今伤上加伤,就算是连美人儿的边都够不上了,何来和红梅相媲美?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凝妃妹妹天生丽质,瞧瞧这红梅配上这绝色容颜倒是叫我等自惭形秽了。”皇后身边一个稍长一点的宫妃笑道,不住的拿眼神扫着凝歌,眼中却是和嘴里的夸赞完全背道而驰的讽刺。 就连皇后身边的一众丫鬟和跟出来的妃嫔神色不明,皆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凝歌的脸变成染色盘。 说是夸赞和赏赐,倒不如说是讽刺。 果真是一场鸿门宴呢,还是专门为她凝歌摆的鸿门宴。 凝歌本就受宠遭众人嫉妒,这是她意料中的事情。只是她从来都不畏惧这些嫉妒,所以不曾把这些个话放在心上,明知道她们是在讽刺自己等着看她窘态横生,她却偏生不喜欢如了人家的愿,大方的笑了笑:“多谢姐姐夸奖。” 隐约能听见人群中的冷哼和嗤笑,凝歌脸上的笑容雷打不动,凰九端着一张得体大方的笑容打量了凝歌许久,笑道:“快些进去吧,还有许多人正等着。这时候正是午膳的时候,皇上公务繁忙不得空闲,我等就自行聚聚不必等着了。”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往宫里走去。 众人齐刷刷的应了一声是就紧随其后。 凝歌最不得众人待见,正想一处跟进去,却不料被一双素手拉住了衣服止住了脚步,凝歌回头,见柳妃蹙着眉头瞧着自己,心下一顿,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一来二去就落在了队伍后面,离跟着凰九身后的嫔妃尚且是有些距离。 柳妃看着凰九的目光深沉的很,倒不是凝歌从前瞧见的那种纯粹。 “妹妹找我是为何事?”凝歌挑眉问道,目光始终不肯离开柳妃那张真正的桃花面半分,想要从那些细微的神情变化上捕捉到些什么。 柳妃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喜怒爱好惯常也都是写在脸上。这大概是这个柔弱如江南春水的女子唯一一点像是草原姑娘的一面了吧。 柳妃面上流露出一种恼恨来,正撞进凝歌眼中。 凝歌心中一惊,却又随之一松。 看来这柳妃和皇后之间还是有些故事的呢。 “固伦在哪里?”柳妃张口就问。 凝歌一愣:“什么固伦?” 柳妃神色有些紧张,一把拽过了凝歌道:“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固伦是不是在你手里?你们想要利用她做什么?” 凝歌皱眉,看着柳妃紧张兮兮的模样,试探道:“你是什么人?” 柳妃惶然惊醒,瞳孔猛地一个收缩,好似碰到烫手山芋一般就松了抓着凝歌衣服的手:“我是柳妃。” 凝歌摇头:“若是我没有记错,你是来自西凉,是西凉藩王府中的郡主,身份地位都低于固伦公主,但是你却直呼固伦公主封号,妹妹这是什么道理?” “你!” 柳妃抿唇,瞪着凝歌不肯做声。原本只暗藏春色,媚态丛生的大眼里流转着一阵晶莹,凝歌看在眼里,眼见着坤宁宫门口来往的人越来越多,转身就准备走。不过是行了两步又忽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柳妃站定道:“妹妹若是想说,长玉宫随时恭候。不过,妹妹还是警醒些的好,不要胡乱说话,免得害了固伦。” 柳妃低低的应了一句:“我知道。” 凝歌惶然回头,才发现柳妃已经到了自己跟前,且正准备和自己擦肩而过。途径身边的时候不过是丢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过来,依旧是媚态横生,妖冶如灵狐,又隐约带着一种清高和嘲讽,竟然是和凝歌初见她时候一模一样。 柳妃摇摆这腰肢扬长而去,扶着门槛进了坤宁宫的大门。阳光照在雪地上分外明亮刺眼,凝歌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这样明亮的日光闪了眼睛,竟然是瞧见柳妃头上的金步摇摇晃之间都是叹息和无奈。 柳妃的愚蠢都是装的? 还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凝歌拢在袖中的双手下意识的就交握在一起,死死的攥着,直到感觉到掌心那一阵刺痛才惊醒过来,若有所思的进了坤宁宫的大门。 大门之后回廊的拐角,惯常一身紫衣的凰肆安静的背手站着,似乎是一直等在那里一样。 凝歌脚步一顿,对着凰肆的背影道:“明国公安好。” 凰肆身子一顿,回身看着凝歌:“等了娘娘许久。”又看了看凝歌身后,蹙眉道:“你一个人来?” 凝歌微微抬了眼皮,视线却依旧是停留在凰肆那双微微露在长袍外面的紫色云靴上面,纯金的祥云流纹如水一般流淌开来,一路顺着同样的纹路蔓延道紫色长衫之上,在胸口簇以蟒纹。 凰家几个国公爷身份特殊的很,就连官袍都是特立独行的。惯常的官袍当是玄色,傍以各个位份该有的花纹,从蟒、虎等胸文一直排下去,其中蟒纹仅此于凤于飞身上的金龙,和当朝太子一色。 只不过本朝凤于飞尚且没有子嗣,自不必提这太子会对这样的安排有微议的了。而且这凰肆身上的官袍也都是和他所有的衣服一样从了紫色。 凝歌暗自觉得好笑,凰家覆灭即使凝歌不出现也是迟早的事情,所谓树大招风就是这样的道理,更何况还有一句话叫做盛极必衰? 凰家已经进入了鼎盛,几乎是要和凤于飞平起平坐,凤于飞野心勃勃,又怎么会允许臣子一直骑在自己头上呢? 想到这里,凝歌看着凰肆的目光露出些许的怜悯来。 即便他是争取到了凰家的家主之位,难道就能改变凰家覆灭的宿命吗? “娘娘为何这样看着我?”凰肆问道。 凝歌摇头,率先走在凰肆前面,头也不回的问道:“不知四爷找我何事?” 凰肆微微沉吟了一下:“倒也是无事。只是知道你要来就在这里等一下。” 凝歌回头,侧目看着凰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赏梅宴(二) “四爷有话不妨直说。”凝歌蹙眉。 凰肆笑了笑,深深的看了凝歌一眼道:“没有。前面戏台子开了,进去吧。” 凰肆错过了凝歌向前走,背影之间多有匆忙,慌慌张张的好似在回避什么。凝歌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异常,不过却是多留了一份心思,等凰肆走了许久之后才款款跟着一个端着果品的丫鬟进了梅园。 那梅园做的稀奇,从坤宁宫宫门进去要穿过很长的一条回廊,又迂回进一个拱门才见得那一片天地。 拱门门头上写着“梅园”二字,凝歌经过的时候还特意留心了一下,总是觉得那字迹分外的熟悉,只是不好在那拱门处逗留只那么匆匆一瞥就把心思揣在了心里,坐在席上还在不住的想那字迹到底是出自谁手。 梅园中间空出一片偌大的空地来,地面上铺就了光滑的青石板,上面早就扫去了积雪,一路沿着两边的宾客宴席台子铺就了艳红的地毯,每隔两个桌子放置一个半人高的花瓶,里面插着修建整齐的红梅。又在头尾各自置了两座高台,头边坐着一身国母正装的凰九,尾端的高台上正是浓妆粉墨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 宾客身后又有两个高大的柱子,从一条笔直的横杠上面垂下来两联帘幕,飘扬挥洒的纯白色,散散的垂在雪地上,给中间的宴席隔出一块天地来,又丝毫不妨碍人们透过那透明的帘幕欣赏环绕四周开的夭夭灼灼的梅花。 这地方设计的精致,确实是赏梅的好地方。 凝歌去的晚了,只得了一个末尾的座位坐着,对面一个桌子上端坐这凰肆,却不见了一向冷面的凰伍。 斜对面的一张桌子空着,大概是为了那个变态的凰叁留着的。 凰肆眉头死死的攒在了一起,一双桃花眼不复从前一般的温热,倒是含着一副深沉,拿着酒壶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这眉目之间的惆怅无奈都写在了脸上,随着那仰头咽酒的动作刻进了凝歌的视线里。凝歌抬眼看向台上的凰九,只觉得凰九今日的心情十分的好,就连站在凰九身边惯常低着头的长笑也显得漂亮起来,脸上的红晕不应这冰冷的天气,看着人赏心悦目。 凰肆是有心事,只是这时候的 凝歌不好过问。 不,是懒得过问。 凝歌耸肩,举杯和对面的凰肆遥遥相对,旋即一饮而尽。 以为自己是来的晚了,却不料还有人更晚一点,凝歌落定没有多久,就听太监一声吟唱:“琪和公主到——” 那尖细的声音直入耳膜,只是还没等声音消停,就见琪和一身白衣举步进来,身后的丫鬟撩了帘幕四下里看了一看,就精准的领着琪和来了凝歌身边坐定。 琪和脸色苍白,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似乎还没有从丧母的悲哀中脱身,瞧见凝歌也只是淡淡的点了头:“娘娘安好。” 凝歌下意识抓住了琪和的手,一阵钻心的凉透过掌心一路传到了心底,凝歌皱眉道:“瞧着公主穿的衣服也并不少,手却如冰窟里刚拿出来一般,可是病了?” 琪和茫然的看了凝歌一眼,嗤笑了一声:“如今我病不病,又有什么打紧呢?母后尸骨未寒,前朝起了新立太后的风起,而这里摆起了赏梅宴,铺着红地毯,偏生我无力反抗,只生生看着这一家人为所欲为。倒不如闭了眼睛去了,眼不见为净。” 琪和的声音很小,刚好只容的凝歌仔细听才能听见。凝歌攥紧了琪和的手,却见闭上眼睛,嘴唇上的苍白更甚。只是微微勾着唇角,露出一些嘲讽的笑意来。 凝歌抿唇,拍了拍琪和的手:“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 琪和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凝歌:“娘娘这话可是已经有了底的?” 凝歌咬牙:“要和公主齐心合力才是。” 琪和挑眉,眼中有光芒闪烁,好似瞬间就在凝歌身上看见了希望,转瞬就脱去了刚进场时候的一身的死气沉沉,反握住凝歌的手:“我果真没有看错你。这时候即便你是要我性命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凝歌苦笑:“傻丫头,你还要好好活着去享受没有来得及享受的人生,不要给别人窥见了空子就被击打的体无完肤。这赏梅宴,难道不是摆给我等看的么?” 琪和点头:“你告诉我如何做去?” 凝歌这厢还没开口,猛地听见了后面的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凰九的声音紧随而至:“琪和,听闻你今日身子骨不好,瞧你今日面色苍白,到底是怎么样了?” 琪和看了凝歌一眼,见凝歌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连忙捂嘴装作咳嗽一声,道:“多谢皇嫂关心,不过是在宫里时间久了心里闷的慌,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凰九点头,道:“那便好。自太后大殡后这许多天,宫里阴阴沉沉的,只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本宫办这个赏梅宴叫大家出来调节一下宫中气氛,为西凉来使做准备才是。”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凝歌更是心中一惊,抓着琪和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 西凉来使? 这倒是还没有听凤于飞说过。 “前些日子皇上率领众人前往西凉狩猎,壮大我凤翎国国威,前两日西凉王惊闻我朝太后大殡要前来吊唁,顺便一处来看望出嫁道凰家三爷府中的女儿固伦公主。我凤翎国如今是主国,自然要张扬我国富足强大,好叫周边各国安心归顺。”凰九站起身来,挽着长笑的手一路从高台上走下来,身上那金线绣制双凤朝日在日光下闪的人眼花,衬得高台上一路走下来 的人如天仙降临。 “一同前来的还有西凉的几位郡主和皇子,自然是要在后宫逗留,这重任自然是要落在后宫,本宫倒是希望大家多一处准备,莫要叫一个附属国看了笑话。” 凝歌眯着眼睛,听着凰九声音悠扬的传出去好远,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发紧。 西凉来使,必定是要看固伦的。 若是发现固伦是假的,不仅仅是要和凰家过不去这样的简单,必定也还要牵涉到和凤翎国的邦交,到时候西凉回归,而凤凰两家两败俱伤,附属国不肯归顺一旦反弹,吃亏的终归是凤于飞。 凝歌愈加的觉得时间紧迫,下意识的就向着身后入口的地方看了一眼。 琪和皱眉道:“西凉特使这时候来,怕未必是好事。” 凝歌冷笑:“自然不是好事。何况还是有人煽动着来的。” “你说说这次西凉王来吊唁母后是凰九安排的?”琪和惊讶的看着凝歌。 凝歌点头:“我虽不大确定,但是总是觉得西凉王大费周章来吊唁太后的说辞太过牵强。” 琪和倒吸一口冷气:“这女人是笃定了心思要拉拢西凉。我听说固伦公主嫁给了凰叁,事实上已经算是宣告了西凉王投靠凰家的立场了。只是凰九还要把这西凉王搬来,怕是有其他事。难道是要挑破西凉和凤翎国之间的关系,叫周边小国不肯归顺自相团结吗?只是要亡她自己的凰家!真是疯了!” “唔……”凝歌沉吟,想要告诉琪和固伦的事情,奈何场合不对,终究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做声。 凰九没疯,那人何其聪明,怎么会对于固伦被救出来的事情毫无反应呢?凤于飞迟早是会知道固伦的事情,也必定会对固伦的事情有所回应,即便是明的不行,暗的却终究是要对凰叁有所行动。 如今凰九把西凉特使搬来了,即便是凤于飞也不能对凰叁如何了。 因为他还要靠着凰叁来演戏,维持和西凉国的邦交关系。 “该死。”凝歌低咒一声,撑着身子准备站起身来。 “呵呵……这样的宴会少了我岂不是不够热闹?”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透过帘幕传过来,凝歌顿住动作朝着身后一看,就见这凰叁举步进来,身后跟着的“固伦公主”长发半绾,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这整个场子上面,大概只有凝歌和凰家的几个兄妹知道这固伦公主根本就是假的了。 只是因为刻意掩饰的缘故,那个假的固伦公主身上还穿着草原上的异族服饰,看在凝歌眼里却是愈加显得欲盖弥彰。 凰叁跨国凝歌身边的小道,还刻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凝歌,眼中的笑意藏不住,看得凝歌心中一阵厌恶,送了手上的力道坐定,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 倒要看看演的是哪出戏。 “瞧瞧……刚说起你来,你就来了。”凰九带着笑意看着凰叁身后的固伦,迎上前两步亲密的挽了假固伦公主的手向着高台走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风雨欲来 皇后挽着假固伦极为显得极为亲厚,嘘寒问暖好一通周全,看的周边人啧啧称赞。 琪和公主忽然冷笑道:“这时候倒是做足了样子。我可是听闻这固伦公主嫁入凰家不过是一顶花轿进了门,这排场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凝歌端起茶碗掩去眼角的愤怒,道:“自然是做给西凉人看。” 真正的固伦已经疯了,这些人却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固伦这个名头,非要在这上面做些个文章来,这比叫固伦去死还要叫她难受一些。 凝歌别开视线,正对上凰叁瞧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眸,那深棕色的眸中带着笑意,却偏生好像蛇一样的冰冷。 凰叁见凝歌看着她,微微挑眉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来,甚至还遥遥举起酒杯示意,旋即一饮而尽。 凝歌心中涌起一阵厌恶,透过凰叁的头顶去看他背后开得正好的红梅,正有几个几个丫鬟隐在帘幕之后,拿着瓷器采集新梅上的雪水,忙忙碌碌的好不热闹。 正巧有几个人携手而来,挡了凝歌的视线,凝歌下意识的放下茶碗,这边碗刚落定,就听见太监吟唱道:“良太妃,淑太妃,徳太妃驾到——” 在场的人无不直起腰板,目光齐刷刷的就投向入口处,只是今日却是淑太妃领头,徳太妃和良太妃紧随其后,携着身边的丫鬟款款而来。 淑太妃为首,身上穿着一身暗红色缎布袄子,袄子连着下面的宫装长裙绣着盛开的牡丹,远远的就能清晰的看见那牡丹花上的水滴,可见绣工之精致。 淑太妃一身华丽,倒是映衬的跟在她身后一身肃静的良太妃颇有些寒酸。不过是一身素白的夹袄,上面除了袖口和衣摆绣出来的祥云之外不见半点装饰。良太妃手上还捏着一串佛珠,一边走一边哗啦啦的响,手指也正飞快的拨动着那佛珠,一颗一颗的数的清楚。 众人起身作福,齐刷刷道:“太妃娘娘吉祥。” 淑太妃随意摆了摆手,凝歌微微抬头瞧了一眼后面良太妃的脸色,却依旧是如第一次见到一样温润和煦,并没有因为淑太妃的越俎代庖有半分的不愉快,反而四顾瞧着周围的宾客,目光恰好撞进凝歌的视线里,浅浅的勾出来一抹笑容来算是招呼。 凝歌连忙低下头,谢恩之后起身随琪和坐定。 这良太妃倒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仿佛是一见如故。只是凝歌嫁入凤翎国皇宫的时候皇帝凤于飞已经登基,这三位太妃为了避开皇太后的锋芒自然是幽居深宫,并没有和凝歌见面的机会才是。 只是良太妃为什么总是给她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和熟悉感,即便是遥遥相望也忍不住要多看她一眼呢? 凝歌蹙眉想着问题,又忽地想起淑太妃今日的自作主张来。 按照位份尊卑排列,淑太妃当是在良太妃之下。如今太后大殡,三位太妃自然要分出个尊卑以作后宫典范。前朝还在为新立太后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后宫就已经默认了这淑太妃首当其冲了。 凝歌下意识又去看凰叁,凰叁正低头喝酒,嘴角眉梢都是难以掩饰的笑意。这就叫坐在凰叁身边的凰肆显得无比的落寞,从上场就举杯不断的孝敬自己的凰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对于假固伦的出现置若罔闻。 “长笑,本宫瞧着今日四爷的兴致极好,你去给四爷添些酒水吧。”凰九半眯着一双凤眼扫了一眼身边的长笑。 长笑得令,擎着桌子上一盏精致的酒壶就向着凰肆而去。 凝歌却不曾放过凰肆身上任何的一个小细节,她能清楚的看见凰肆在听见凰九的话的时候一口酒浅浅的含在喉咙里,许久才肯咽下去。浑身的动作都缓慢了下来,只用眼角余光冷冷的瞥了一眼高台上正和太妃们巧笑倩兮的凰九。 凝歌挑眉,对琪和笑道:“琪和,你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琪和好笑道:“自然是……窝里反!” 凝歌举了大拇指道:“不愧是在这深宫里面长大的,这些事情总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只是我总觉得这戏法还在后面呢。” 案几上应着宴会的需要摆着许多杯子,金银美玉,连带着茶碗都精致无双。合宫里大概也只有坤宁宫敢有这样的排场了。琪和低头挑了一个金杯上的盖子,轻轻的拂去茶水里多余的茶叶,蹙眉问凝歌道:“怎么说?” 凝歌耸耸肩表明自己也不明白,旋即又好似想起来些什么补充道:“我不过是随便猜猜。我总觉得这么大的赏梅宴,这样的小打小闹不是凰九的风格。” 琪和一听,唯一思忖也撑着下巴道:“这倒也是。现在合宫里都知道你是皇兄的软肋,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可千万不能引火上身。” 长笑俯首给凰肆倒酒, 头上的流苏长长的垂下来,凰肆大概醉的有些迷蒙,竟然一把抓住了长笑的手,一个用力就拽进了怀里。 长笑一声惊呼,现场也紧跟着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凰九沉下脸道:“四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凰肆忽然笑出声音来,道:“娘娘可知我与长笑情投意合,今天这样的好风景,实在是需要成就些好事,跟你讨个彩头可好?” 凰肆跟凰九说着话,手半搭在老老实实倚在怀中的长笑手上,眼睛却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凝歌。凝歌捡了桌子上放着的水果,咔嚓咬下去一口,苦涩充斥了整个口腔,凝歌皱眉看着手里叫不出名字来的水果,又无比扫兴的丢了。 真是无趣。 连水果都是苦的。 “四哥可知道长笑在本宫身边待了多久?你如今跟本宫要长笑,岂不是在本宫心头割肉么?”凰九眯着眼睛道。 坐在凰九身边的淑太妃忽然开口:“既然是郎情妾意,皇后娘娘倒不如成全了明国公。长笑虽然是丫鬟,毕竟是同您情深意重,虽身份低微,做个妾室倒也当的起,皇后说是不是?” 凰九微微颔首,忽然眉开眼笑道:“太妃娘娘说的是,倒是显得凰九有些小气了。” 攥着佛珠的良太妃手里的动作 只微微一顿,扫了一眼台下,道:“能添一桩喜事,也未尝不是好事。”说着又忽然转向正在认真琢磨手里水果的凝歌,道:“你说是不是呢?凝妃娘娘?” 凝歌挑眉,抬眼看了台上端坐着的几个女子,正是权利和权利互相交织,那明眸皓齿里面却不知道是藏着些什么东西。 这时候把这些个脏水引到她这里,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 凝歌笑看着对面的凰肆和一脸害羞的长笑,若有所思道:“太妃娘娘说的极是。” 闻言凰肆抬头看了一眼凝歌,随意捡起桌子上堆砌的酒杯一个仰脖就灌了下去,这般潇洒的姿态本是极美的,只是却藏着叫凝歌看不透的无奈。 要凰九身边的长笑? 跟长笑郎情妾意? 既然是郎情妾意,何以一直苦闷?从她进了这坤宁宫开始,凰肆的眉头就不曾舒展过。原来凰肆今日在门口等着她,要说却没有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吗? 看向皇后眼中掩不住的笑意,配上下面凰肆似笑非笑的神情,凝歌只觉得无比的可笑。 这算是被自己亲妹妹算计了的节奏吗? 凝歌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有出声。 见凝歌沉默,凰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凝歌,眼中安放着不解。 凝歌忽然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好,自然也是极好的。” 凰肆闻言,揽着长笑腰肢的手微微颤动一下,却是很快就归于平静。 连她都说是极好的。 那便是极好的吧。 凰九笑道:“瞧瞧,倒是本宫耽搁了事情了。这许多年也不知道竟然是有这等事情。为了赎罪,本宫今日就点了这个鸳鸯谱,把长笑赐予四哥。”又顿了顿,道:“四哥院中并无主母,如今成家之后却要独立门户,长笑倒是个好帮手。长笑虽身份低微,但是毕竟跟在本宫身边这么长时间,大事小事见过不少,掌管区区一个明国公府还不成问题。” 身边站着的不再是长笑,凰九却伸手就召唤了临近的一个小太监,道:“呈上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大红缎面的本子,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凰九信手拿了那托盘上的红本子,举在手中看着凰肆道:“这是京都一处宅子的地契,是本宫送与你和长笑的新婚贺礼。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府邸,恭喜你们同结连理,也望你们白头偕老。 ” 坐在一边的淑太妃瞧着凰九手上的红本子,轻声道:“皇后心思缜密,这一切倒是准备的妥当。”又转头看向凰肆道:“盛情难却,长笑还愣着做什么?” 长笑如梦初醒,连忙挣扎着从凰肆身上下来,跪在地毯上俯首高声道:“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凰肆冷笑,瞧着身上一阵空落落的,也跟着摇摇晃晃起身,冲凰九道:“多谢娘娘成全,今日凰肆太过高兴竟然是喝过了头,这就先回府了。” 也没等众人有什么反应,凰肆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倒是没有人有阻止的意思。 琪和凑近了凝歌道:“这一家人不知道是在唱哪一出戏。凰肆惯常不是食色为性的人,我今日总是觉得不对劲,你怎么偏生还说是极好的?” 凝歌浅笑着看了琪和一眼:“他们既然是演戏,就叫他们演个过瘾。”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中毒事件 皆大欢喜之后就是冗长的歌舞,看着毫无新意,凝歌暗叹可惜了那盛开的正好的梅花,竟是在这接连不断的锣鼓声里失去了独立枝头的雅致。 天气寒冷,凰九给每个人的案桌上上了手炉,凝歌拥着那裹着缎袋的手炉正昏昏欲睡,却是猛然听见那奏乐的鼓点一变,从一开始冗长沉闷变得激烈轻快起来。 “怎么了?”凝歌揉着眼睛瞧向琪和。 琪和挑眉,指了指入口的地方。 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是有几个身穿异族服饰的女子踩着鼓点而来,一步一步走的极为神秘。 叫凝歌感兴趣的却不是那风格迥异的衣装,而是领舞的那个女子。 不是别人,却是柳妃。 柳妃身上穿着半长的小袄子,露出了一半的小蛮腰,腰肢上缀以松松缠绕的珠串,摇摆之间叮咚有声。 那袄子上缀着银饰,上面的绣纹倒是稀奇,围着裹在身上的一圈,倒是成了一幅西风烈马图。 这是西凉的服侍,和台上端坐着的固伦公主穿的衣服相得益彰。 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台上半眯着眼睛的凰九,还有那低头饮茶的固伦,心里陡然就升起来一阵不安,好似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杀手的第六感总是极为敏感的,只是不知道这柳妃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凝歌凛神,瞧着琪和若有所思道:“若是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不要参与,最好尽快出了这坤宁宫去乾坤殿。” 琪和笑:“这么大的宴会能弄出个什么花样来。这多半都是皇后为了讨好那固伦搬出来的东西,柳妃是西凉人氏,这舞蹈也不过是西凉寻常的敬酒舞,没什么稀奇。” “唔……”凝歌沉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说话之间那柳妃已经到了凝歌近前,斜斜一个眼神飞过来,看的凝歌心中一个咯噔。 她想起来今日进坤宁宫之前柳妃跟她说的话,分明是死到临头了的还嘴硬。这死到临头了如何是柳妃说了算的呢? 那就只能说动手的是柳妃本人罢了。 凝歌蹙眉,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些手舞足蹈的人身上,瞧着那舞蹈队伍并着敲打着鼓点的西凉装束的男子一并从自己身边过去。自太妃跟前,柳妃开始如这首歌舞一般一个个的敬酒,只不过那敬酒却是有些与众不同,喝的是宾客案几前的酒。 凝歌还微微惊讶了一下。 转念一想也是情有可原,自古来皇宫内行刺之事多有发生,借着舞蹈盛会之间行刺的也不在少数。如今换成了跳舞的人喝宾客的酒,不仅仅是能彰显西凉人的豪爽,还叫借酒行刺的事情免于发生。 凝歌把双手拢入袖中,安安静静的坐着。 可以看出来假固伦很是开心,那柳妃停留在假固伦面前的时间也尤为长久,却是一转身就直奔着凝歌而来。 凝歌坐直了身子,凛神瞧着柳妃,自唇角忽然就流出一抹笑容来。 柳妃身上的色彩撞击着凝歌的视觉神经,只觉得面前一阵眼花缭乱,肚皮上的珠翠互相撞击,窸窣有声。 手上应着身上张扬的色彩带着一双碧绿的护甲,护甲上镶嵌着各种珠宝,显得那一双纤纤玉手尤为修长。 多好看的一双手,配上桌子上碧玉雕成的杯中酒果真是相得益彰。 西凉本是草原烈马,却也有这等天姿国色的柔美姿态。若是固伦公主瞧见这样的风景,是不是该要想念家乡,甚至愿意一同起来共舞一曲? 凝歌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又飞快的敛去了眼中的悲哀和怜悯,手指在桌子上的碧玉杯前稍作停顿,却终究是挑了桌上摆着一溜儿的酒杯里最不起眼的银杯。学着太妃和皇后的动作端起酒杯递到柳妃近前,别有深意道:“娘娘这套护甲倒是极为珍贵,我瞧着十分喜欢。” 柳妃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没有耽搁踩上下一个鼓点,接了凝歌手里的就被转身向宾客致意,旋即以手掩面,一饮而尽。 凝歌收回手,半眯着眼睛,却始终不肯接柳妃递过来的酒杯。 总是觉得这样充满西凉风情的鼓点出现在这样的宴会叫人新生别扭,那鼓点一声一声的回荡在宴会现场,却又好似一下一下敲打在人的心上。 每一下都叫人心生悸动,好似摒弃了宴会上例行的推杯换盏,看见草原上烈马狂奔,雄鹰翱翔的场面。 除了烈马,还有有情人,硬着夕阳策马奔腾,男子拉满圆弓,正中翱翔在半空中的飞鹰。那男子的身影渐渐的在意识里清晰起来,莫名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奈何终究只是背对着看着这一切的凝歌,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这样的背影,倒是像极了…… 已经死去的多罗。 凝歌有片刻恍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肯自拔,甚至还徒劳的伸手想要去抓住那一闪而过就要离开的场景,却猛然觉得胳膊上重重的疼了一下,猛地一个挣扎,面前清晰起来,依旧是柳妃拿着酒杯跳舞的场景,鼓声声声不歇,却是慢了下来。 她果真是伸着手,手里抓着柳妃递过来的银杯。 凝歌瞧着众人惊异的神色,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该死的,这鼓点有迷幻作用。 凝歌感激的看向一边掐醒自己的琪和,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妃。柳妃却是一个妖娆的转身就向着下一个案几舞去。 凝歌稍稍放下心来,瞧着那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银杯出神,许久也不见那银杯变色,正抬起头来,就听得人群中一阵惊呼。 “呀!”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柳妃晕倒了!” 柳妃忽然倒在地上,手里正接着一个不相识的嫔妃的玉杯,那玉杯哐当一声落了地,碎成了许许多多块。 众人一呼而上,转瞬就把倒在地上的柳妃围了个透彻。 那碎裂的声音听得凝歌心惊,不安感猛然就上升到了极致,下意识就看向自己面前的银杯,却不料那原本银白精致的银杯不过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黑色! 琪和瞪圆了眼睛,本能的就要去抓了那银杯往袖子里藏,却被凝歌一把拽住了手。 “记着我说的话。” 凝歌冲琪和摇头,起身向着混乱的中心走去。 以为这宴会的目的到底在哪呢,原来是在这个地方等着她。 只是凝歌千算万算,如何提防,却终究是不曾防到会是柳妃用自我伤害的法子来陷害她。 “快宣太医!把柳妃移到坤宁宫,今日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准离开!”凰九的最先到达柳妃身边,很是冷静的下了命令。 有人匆匆而去, 凝歌正挤到了柳妃身前,见着柳妃嘴唇乌青,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复在会场上舞蹈时候的鲜活,好似瞬间就被抽走了身上所有的生命气息一般。 这显然是中了剧毒的现象。 凰九看了一眼蹙着眉头准备探看柳妃气息的凝歌,又扫了一眼围在周边的嫔妃:“ 还不退下!围在这里做什么!” 凝歌刚摸上柳妃脉搏的手退下,不经意的脱下了柳妃的一个护甲,手腕微动,就纳入袖中,随众人稍稍后退几步,看着几个太监把柳妃抬上架子。 柳妃一起身,地上就露出来红艳艳的一摊血迹。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凝歌也跟着心中一惊。 “是柳妃小产了!她有孕了!”人群中有人捂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就连皇后凰九的眼皮都跳了一下,神色僵硬了许久。 不仅仅是小产了,而且这孩子的性命已经是保不住了。 “皇后娘娘,事关重大,还是去前朝请皇上来吧。” 良太妃皱眉提醒道。 凰九微微犹豫了一下,抿唇道:“毕竟是在本宫的坤宁宫出的事,事关皇子,调查清楚再请皇上定夺也不迟。何况前朝公务繁忙,这后宫丧子关系前朝,要先封锁消息,否则叫有心人得知,怕是要兴风起浪。” 淑太妃附和道:“皇后说的极是,先揪出来着下毒之人,否则这丢失了皇子的罪名若是怪罪下来,我等可都是协同之罪。即便是能摆脱的了罪责,我等三个太妃都是祖母位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孙子,岂不是叫天下人唾弃。” 良太妃道:“即便是天下人唾弃,这事关人命的大事也终究要有个因果。此时皇上来定夺才是最好,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 淑太妃挑眉讽刺道:“良太妃还不曾坐上太后的位置就要开始插手这后宫之事了?” 良太妃一顿,蹙眉转身:“阿弥陀佛。” 淑太妃冷笑:“哼,假慈悲。” “好了,两位太妃且先不要吵了。先查明白到底是谁下的手才好。”凰九扶额道。 凝歌心中一凛,只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再看琪和的位置,琪和已经不在了,桌子上黑色的银杯十分的显眼。 看来这场戏终究是针对她来的。 柳妃甚至愿意牺牲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那么柳妃又是什么时候怀孕的呢?凝歌回想起来,凤于飞虽然不至于是夜夜留宿长歌殿,但是也不曾听闻他翻过柳妃的牌子。 转念一想,凤于飞是皇帝,宠幸谁也是皇后在安排的事情,根本就不必要再经过区区一个凝歌的手。 凝歌双手交握,微微用力,感觉精神好些了才肯放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转折点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侍卫手里擎着一个托盘走到凰九身边道:“娘娘,在案桌上发现一个发黑的银杯。” 凰九挑眉,果真是瞧见那托盘上放着一个通体漆黑的杯子,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侍卫低头不肯说话。 凰九低喝一声:“说!” “回禀娘娘,在门口发现了急着离开的琪和公主,这杯子也正好是放在琪和公主的桌子上的。不知道……”侍卫见众人脸色不对,连忙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娘娘赎罪,奴才多嘴了!” 琪和公主怎么会还自己的亲侄儿呢?她是公主,和宫里任何一个娘娘都毫无缘由,又是凤翎国圣女的身份,自然是容不得半点玷污的。 凰九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卫:“琪和公主人哪里?” 正说着,身后就传来琪和公主努力挣扎的声音:“你们放开本公主!再敢动一下,就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琪和一身素白,正满面恼怒一路被两个侍卫拉扯过来,见了众人的目光还有跪在地上的侍卫,冷笑道:“皇嫂这样大动干戈,是非要叫琪和难堪的了。” 看来琪和出去的计划失败了。凝歌皱眉想着,拳头在袖子里攥了攥,分明是数九寒天,她的手心里竟然全是汗。 这个网兜下的太大,看来如何都是逃不掉的了。 凰九挑眉,半眯着眼睛冷冷的扫了一眼琪和:“ 你说什么?” 琪和却丝毫不惧怕这样的冰冷,勾唇冷笑:“你早就在坤宁宫外布置了人手,难道不是早就准备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凰九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低喝道:“不要闹了!现在是柳妃肚子里的皇子出了问题,身为姑姑的你难道要袖手旁观吗?” 琪和一惊,瞧了一眼地上的血,又瞧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凝歌,不可置信道:“皇子?” 凝歌点头:“是皇子。”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皇子还是幌子。 凰九痛心疾首的对着琪和低喝道:“你说你怎么这样糊涂,你清修于佛堂这许多年,佛经是白念了吗?怎么一出来就惹事?你是我凤翎国的圣女,这不是自毁招牌吗?” 琪和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定定的看了一眼凰九之后就闭上了嘴。 凝歌忽然出声:“娘娘不必苛责琪和公主了,适才柳妃娘娘并不曾向公主敬酒。娘娘在台上当是看的清楚,这样苛责琪和公主也不过是叫妾身自己出来认罪罢了。”她顿了顿,忽然笑了出来,瞧着那跪着还不忘举起手上托盘的小兵道:“娘娘也自不必为难他人,这银杯是我的。只是我不曾在那酒杯里下毒,娘娘要明察才是。” 凰九不可置信道:“是你?” 良太妃抬了眼皮看了凝歌一眼,旋即低头皱起眉头,道:“娘娘还是莫要自揽罪名才好!” 凝歌摇头,指着那案几上的杯子看了一眼琪和:“案几上摆着两套杯具,我和琪和公主所用的杯子各不相同,琪和公主的是玉色系,我是金银系。感谢琪和公主想要帮我,临走时候把银杯和她的玉杯做了交换,但是那桌上不过是换了一个杯子而已,不至于整套杯具都是凌乱的。何况……琪和公主总不至于下毒陷害自己。” “那么,你是承认你下毒害柳妃的了?”淑太妃冷笑道,眼中有一种得意闪过,好似抓住了凝歌多大的一个把柄。 凝歌笑:“淑太妃见笑了。我不过是不希望你们冤枉琪和,却并不承认就是我害的柳妃娘娘。我虽解释不清这杯子上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相信皇后娘娘是最为公正的,定能还妾身一个公道不是?” 凝歌把皮球踢给了凰九,凰九转身喝退了攥着琪和的侍卫,看着凝歌道:“是与不是,倒也不是本宫说了算。” 凰九话音刚落,后面又匆匆奔来一个侍卫,连忙在凰九脚下跪下道:“启禀娘娘,这是在凝妃娘娘座下发现的纸包。已经打开用了一半,请娘娘定夺。” 纸包? 凝歌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那侍卫手里拿着的沙色纸包,确实是半打开的形状。只是她今日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纸包出来,显然是后来栽赃。 凝歌暗恼自己没有想周全,只顾着叫琪和离开,却不曾想那捕捉螳螂的黄雀还在后头。 凰九看了一眼那侍卫手里的东西,冷冷道:“拿下去叫太医看一看,是不是柳妃身上的毒。” “是!” 侍卫退下了,凰九烈烈的看着凝歌:“凝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凝歌蹙眉:“妾身无话可说。” 正说着,一个丫鬟浑身都是血的奔来,着急道:“娘娘,您快去看看吧,柳妃娘娘不好了,皇子已经存活不了了,太医说娘娘也生命垂危,解药服用下去毫无反应,到现在也不曾清醒。” 凰九皱眉,一挥广袖道:“走,去看看。” 凝歌心中微微一凛,隐约是觉得事情又不对的地方,只能跟在凰九身边一路辗转去了坤宁宫正殿。 柳妃被安置在凰九的凤床上,倒是彰显了一朝皇后的大度体贴,众妃嫔都被拦在门外,只有凰九和三位太妃进了寝殿。 凝歌站的笔直,眸色深沉,瞧着那紧闭的门扉出神,众人本能的都离了凝歌远了一些,只有琪和一直站定在凝歌身边。 凰叁隐在人群中,挽着固伦的手坐定在人群最后面的椅子上,透过人群的缝隙瞧着凝歌孤单笔直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又飞快敛去,接了假固伦端过来的一碗茶水遮了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门“吱呀”一声开了,凰九和三位太妃面色凝重举步迈出门槛,琪和上前问道:“如何?” 凰九抬眼看了着急的琪和公主一眼,又转头看着凝歌一字一句道:“是中了五毒散,五毒散集成天下五毒研磨成沫,入酒水无色,却是天底下最伤人的毒药之一。柳妃这一次是有皇子挡了一命,勉强捡了半条命回来。只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活着。 凝妃,即便你是看不得柳妃有孕,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法子来取人性命。这深宫最容不下你等善妒心狠的一类。你这样伤了柳妃,害了皇子,倒是一箭双雕,本来还是想接着那赏梅宴的由头嫁祸给本宫吧。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凰九盯着凝歌,扬声道:“来人,搜长歌殿。把凝妃押下候审。” 下面侍卫齐刷刷的应了声“是”,带着小跑一路就出了宫。又有两个侍卫上前来准备押解凝歌。 凝歌不动,只是冷笑着看着皇后凰九。 她终究是心思不够缜密,也因为报仇心切的缘故显得过于急切。 这样的事情太容易出现漏洞,只消看着她这张已经掩不住得意的面容就知道今天的事情究竟何为。 柳妃当真愿意舍命相陪么? 那么为何在一开始进坤宁宫的时候提醒她呢? 柳妃还和固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等待她去挖掘,她现在死不得,也死不了。凝歌笃定。 “娘娘,证据没有齐全之前,还是不要妄下定论。我瞧着凝妃并非大恶之人,莫要冤屈了无辜的人才是。”良太妃忽然开口。 凝歌看了良太妃一眼,眼神中带着感激。 这时候能挺身相助,已经实属不易,良太妃这样三番两次帮自己说话很显然已经触碰到了淑太妃和凰九的底线。 这也叫凝歌清楚的认识到淑太妃至始至终都是和凰九站在一起的。 她属于凰家。 或者说是自以为属于凰家。 凰九侧首看了一眼良太妃:“太妃娘娘,臣妾说的是押下候审,只要她这的是无辜的的,难道妾身还会冤枉了她不成?” 良太妃蹙眉不言,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深深的看了凝歌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人明白那摇头的含义,凝歌却是会意的点了头。 侍卫得了命令放心大胆的上前准备捉拿凝歌,却不料手还没伸就听见琪和公主厉声道:“住手!” 侍卫们一愣,看了看皇后凰九,又看了看恼怒的瞪着大眼的琪和公主,一时之间竟然拿不定主意,只能面面相觑。 “公主,皇上授予本宫统管六宫的权利,后院失火,势必会影响到皇上前朝的处事,你这是要为难本宫吗?”凰九眯着一双凤眼冷声道。 琪和却是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紧走了两步到了凝歌面前,道:“皇兄曾近跟我说过,凝妃身上这件八宝衣只赏赐给厚重之人,这八宝衣内缝合着圣旨,除了圣上任何人都不能裁决宣判,更遑论押解?这八宝衣十数年前就有,皇嫂不会不知道吧?” 凰九面色一凛,登时青红自白什么颜色都有。 “公主这般的是非不分,还要纵容谋害皇子的歹徒吗?”淑太妃插进话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变故 凝歌眉头舒展,却是没有料到不过是稍显华丽的一件衣衫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文章,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唤月死活都要叫她穿上这件衣服来坤宁宫了。 就连区区一个丫鬟都知道今日这赏梅宴事出蹊跷呢。 凝歌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愈加的觉得身上的衣衫熨帖的很,在这冰冷的冬日里成了最暖和的衣服。藏着的不仅仅是关切和细致,还有诸多信任。 “那好,就去请皇上来吧。”凰九淡淡的扫了凝歌一眼,又转过身去。 身边一个小太监道:“回娘娘,刚刚得到消息,皇上出宫去了左丞相府邸,这时候还未回宫。” 凰九“哦?”了一声,转身面向凝歌和琪和:“公主,如今皇上不在,柳妃奄奄一息,您觉得本宫该要如何处置? ” 众位嫔妃窃窃私语,有大胆的人扬声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公主难道要纵容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在皇宫内自由,岂不是危害皇宫安危?” 琪和一愣,愤怒道:“皇兄是你使了法子支出去的!” 凰九不置可否,耐性也终于被消磨殆尽,冷冷道:“既然皇上这件八宝衣动不得,那就脱了如何?来人!” 凝歌意识到不妙,一把拽过琪和后退一步。 “凰九,你这是要造反!”琪和厉声喝道。 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上前来,探手就向着凝歌抓去。 凝歌一把推开了琪和,揽住长衫匆匆后退一步,堪堪避开一个丫鬟的手,却不料另一个探手抓向她的领口,动作之间呼呼带着掌风。 还都是练家子呢。 凝歌眸色一深,一个横扫把近前的丫鬟撂倒在地,又毫不客气的扯了面前一个丫鬟的发簪,看看逼在那丫鬟喉骨,冷声道:“娘娘,这里还有男子在。” 那丫鬟被凝歌的簪子抵着喉头,只好僵硬着身子动也不动。 凰九不做声,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凰叁,凰叁耸肩,什么话也不说就丢了手里的茶碗背手出门。 凝歌注意力的集中起来,却见凰九冲着手上被压制的那丫鬟眨了一下眼睛,手上的丫鬟力道一顿,竟然自己就向着那抵在喉头的簪子迎去…… 凝歌想要收了手上簪子,只是已经为时已晚。 玉簪入肉的声音清晰入耳,听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那丫鬟必定是习惯于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亡命徒,这簪子寻了喉咙口最柔软也是最致命的地方刺了下去。 那丫鬟努力的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松手,那丫鬟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身子猛烈的抽动了几下就完全没了反应。鲜血从脖颈处开始蔓延,一路流淌到了凰九脚下。 凝歌杀人,成了事实。 有胆子小的嫔妃一直不住的尖叫了一声,紧接着掩面都背向了地上横陈的尸体,现场有些骚动,奈何没有凰九的命令,却无人敢踏出这坤宁宫半步。 凰九也跟着众人向后退了一步,怒瞪着皱着眉头的凝歌:“凝歌,你这是仗着自己身上有圣旨滥杀无辜,草菅人命,难道是想要造反吗?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坤宁宫!” 凝歌百口莫辩,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哑声道:“我不是……” 话说了一半,却是被凰九拦腰斩断:“你还想要狡辩?我凤翎国皇宫如何容得下你这等心思狠辣之人!来人,给我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琪和还想要阻止,却是被站在身边的良太妃一把攥住了手臂。 她以后的回头看了一眼,终究是定了定神没有做声。 凝歌没有反抗,任由那些个侍卫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反剪在背后,也不知道是谁的脚在她后膝处狠狠的踢了下去,凝歌就无比狼狈的跪在了众人面前,直直的面对着地上尚且没有比起眼睛的丫鬟。 那丫鬟死了,只是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前方。只是唇角,却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凝歌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再一次栽在一个三脚猫功夫的杀手手上。 凰九用这么多的人的性命构筑了自己的yuwang长城,区区一个凝歌不过是那长城上面的一块砖瓦,今日难道真要死在这里吗? “关押天牢,候审。”凰九冷冷的下令,勾唇冷笑转了身,只给死死盯着她的凝歌留了一袭火红色的背影。 凝歌只觉得押解自己的侍卫手上有千斤的重量,她却好像是一个脱了线的布娃娃,被任意的拉扯来拉扯去,恍恍惚惚之间就要出了宫门。 琪和心急如焚,几次想要挣脱一直攥着她的良太妃上前阻止,奈何那良太妃一手攥着佛珠一手攥着琪和好不耽搁,竟然是半闭着眼睛念起经来。 “娘娘。”琪和皱眉轻唤,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被良太妃攥在手里的手,只感觉这一来一回的挣扎之间,两人的掌心里都出了汗,即便是那遮掩的广袖极为素净,却也叫琪和觉得一阵烦躁难挡。 良太妃抬了抬眼皮,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才缓缓道:“吉人自有天相,公主稍安勿躁。总是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琪和动了动嘴唇,终于是没有再说些什么。转开了视线看向凝歌。 众人以为凝歌被关押甚至会被处死的事情已经成了事实,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冷嘲热讽并嗟叹之声不绝于耳。 凝歌不能自救,也指望不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更不必提远在宫外的凤于飞。 看来她是注定要栽在这里了。 说是关押,只是那天牢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她,凰九不会那样的愚蠢,自然也不会等凤于飞想起来的时候才想着收拾她才对。 正在凝歌心如死灰之际,门口忽然响起长彦一声嘹亮的吟唱:“皇上驾到……” 长音未落,人群背后传来清晰一声茶杯落地摔碎的声响,旋即又归于安静。 凝歌猛地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原本灰败的眼中显出许多的星光来,嘴角不自主的就勾了起来。 这时候还有心思喝茶的只有坐在最后面的凰叁一人,如今这茶杯落地的人自然也是他了。果然, 她丛来没有觉得太监的吟唱声音有这般好听过。 也从来不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在她心中和生活里到底是占着什么样的位置。 凤于飞虽然不是她生活的主宰,却是她的道路。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是放了凝歌还是继续押走。 不过是这一会儿犹豫的时光,凤于飞就已经挥了长袍踏进门槛,刚好站定在凝歌面前。 众人齐刷刷的弯腰敬礼,凝歌却是倔强的抬着头不肯言语。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不是通传说皇上出了宫?怎么这时候有空来妾身的坤宁宫?”凰九的语气微微带着一丝嘲讽。 凤于飞抬了抬眼皮看了凰九一眼:“若是不来,今日这坤宁宫怕就不止一条人命的事情了。” 凰九还想说些什么,凤于飞却已经是不耐的摇了摇手,视线却是始终没有离开被侍卫钳制住的凝歌,又看了看倒在人群中鲜血横流的小丫鬟,不禁皱眉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没等凝歌开口,凰九就上前几步道:“皇上,今日本是妾身摆的赏梅宴,却不料凝妃下毒陷害柳妃在先,如今柳妃生死未卜,腹中胎儿不保。妾身想拿住她候审,她却畏罪杀了缉拿的丫鬟,罪大恶极,当送与刑部受审。” 凤于飞挑眉:“皇子?” 哪里来的皇子呢? 凰九点头:“是了。若非是凝妃下手,大概连我等都不知道柳妃已经怀有身孕。只是可惜了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样没了。” 凤于飞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心思一转,道:“柳妃如何了?” 凰九微微弯腰:“托皇上的福,总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语气一顿,话题又转向了凝歌:“本来妾身等准备此事有了结果再禀告皇上,如今皇上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给柳妃一个公道,处置狠心下毒之人不是?” 凤于飞若有所思,微微沉吟了一声道:“唔……是该要惩治的。” 说话之间眼角余光了一眼凝歌,却不料凝歌只是嘴角含笑,冷冷的看着凰九,倒是并没有因为这一句皇子有多大的反应。 凤于飞垂下眼睛,浓郁的睫毛恰到好处的遮去了眸子里的情绪。再抬头的时候却是惯常的沉着冰冷,瞧了一眼凰九背后半阖着的门扉道:“进去看看吧。”说着又扫了一眼面前押着凝歌的那两个侍卫,冷声道:“怎么,你们是准备押着她一直站在这里么?” 侍卫心中一惊,手上一慌连忙放开了凝歌的手臂:“奴才不敢,皇上赎罪。” 凤于飞冷哼一声,广袖一拂,只有那边角微微扫在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两个侍卫的脸上,长彦见状眼神一冷,向身后一抬手,就有几个跟着凤于飞而来的侍卫拖着原本押着凝歌的侍卫出了坤宁宫大门。 “皇上饶命啊!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啊!皇上饶命啊……” 呼号声不绝于耳,凰九神色有些难看,挑眉看着凤于飞道:“皇上,这样做怕是不好吧。” 那两个侍卫不过是因为受了皇后的命令押送凝歌罢了,怎么凤于飞一来不定凝歌的罪过反而先拿了两个侍卫开刀? 这根本就是针对她凰九的不是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救星 凤于飞揽过了凝歌,一手揉着凝歌因为被反剪在背后而有些麻木的胳膊肘,一边冷冷道:“有何不妥?皇后不放说与孤听上一听?” “皇上,你来处置的是陷害柳妃的人,却先拿了两个侍卫开刀,这是一不妥。那侍卫不过是奉命行事,在这坤宁宫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可是皇后不过是想安稳六宫,处置一个嫔妃并没有错,您却迁怒于她,这是二不妥。”凰叁忽然开腔,手里一把折扇悠悠的在胸口摇晃,一路就走到了凤于飞面前。 不曾见礼,也不曾害怕。 凤于飞只是从凝歌的胳膊上转移了片刻视线,忽然笑道:“国公倒是有兴致,这时候怕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坤宁宫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永远都不离不弃站在凰叁身后的假固伦公主道:“许久不见,固伦公主圆润了许多,这凰爱卿家富足堪比西凉,果真叫你享清福了。” 凤于飞话里有话,只是隐藏在那样高深莫测的表情之下,却叫人如何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凰叁和假固伦毕竟是心里有鬼,听得此言心中都是咯噔一声,盲目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 “固伦,若是有什么需要可尽管跟孤说,一路叫你从草原跟到京都,当真是辛苦你了。” 好在那假固伦总算是知礼数,只微微弯了弯腰谢恩道:“多谢皇上恩典,夫君和凰家上下都待我甚好,就不必劳动皇上了。” 凤于飞眯了眼睛:“何时我们这样疏远了?” 固伦一愣,求助的看向一边的凰九。凰九也正绷着心思瞧着两人之间对话,见状连忙道:“皇上,固伦公主毕竟已经嫁为人妇,虽在草原是和皇上有兄妹情谊,但是如今这丫头毕竟是长大了不是?” 凤于飞深深的看了一眼凰九,旋即笑出声来:“是么?孤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倒是皇后想的周到。走吧,一处进去看看柳妃。” 众人不再言语,一处随着凤于飞准备进去看柳妃去了。 凝歌尾随在队伍之后,因为凰九刻意阻挡的关系和凤于飞隔开了,却不料凤于飞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隔着身边的人向着最后面的凝歌伸出手:“凝妃,你过来孤这里。” 凝歌跨越重重人的肩膀缝隙弯腰行礼,有人主动给她让出一条道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凤于飞身边。 凤于飞在人群中毫不避讳的挽住了凝歌的手,又用力的攥了攥。凝歌低头,知道其中深意,回握着这手,顾不得身后各种复杂的眼神就已经迈进了门槛。 一个丫鬟低垂着眼睑迎上来:“启禀皇上,娘娘已经醒了。” “哦?”凤于飞挑眉。 就连凰九也跟着一愣:“醒了?” 那丫鬟又是一礼,道:“刚醒了的,这时候正在喝水。只是身子虚弱的很,还不能下地。” 凝歌和凤于飞互看一眼,绕过屏风就向着凤床走去。 柳妃果然是醒了,只是凰九比凝歌要快上几步,三两下就做定在了柳妃床边,一把挽住柳妃的手细声道:“你可终于醒了!怎么样了?” 凝歌皱眉,正注意到柳妃手上的护甲已经全部拿下,此时握在凰九手里的素手显得分外的苍白。环顾四周,包括那放着柳妃头饰腰饰的梳妆台上也不见那颜色鲜艳的护甲。 她想起来自己袖中的碧绿的护甲,低头想了想就摸索了出来掖进了凤于飞掌心。 凤于飞摩挲着掌心的异物,疑惑的看了一眼凝歌,凝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宴会上案几上的酒杯和酒都应该是安全的,唯一会出问题的就是柳妃敬酒的时候。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下毒实非易事,若非是早就涂抹在唇上那就是在藏毒在手指甲里面。 凝歌拿下那个护甲不过是存着侥幸的姿态,心里也没有确定那柳妃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毒,但是瞧见那护甲不在了心中也就明白了个十之**。 柳妃双目无神,整张脸浮肿的厉害。几乎看不见原来的形状,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此时面无表情,对于凰九的问话也毫无回应,只是盯着帐顶的百鸟朝凤图发怔。 好似受了打击,再也站不起来的姿态。 凤于飞没有说话,众人也看着一阵唏嘘。 妖媚如柳妃,也终究会有颓废丑陋的一日。这日后没了孩子,柳妃怕是也要性情大变,再也成不得那个张扬的柳妃了吧。 “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怀上,那孩子注定和你无缘分,你也不必太过伤感了。”凰九的声音忽然传来。 安静的气氛里,这句话莫名显得突兀。 凰九却好似漫不经心随口提起,却是听的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帐顶的柳妃浑身也是一个激灵。 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凰九,许久才嘶哑着嗓子道:“你说什么?孩子?” 凰九微微顿了一下,凑近了柳妃道:“是啊,你的腹中曾经孕育了一个孩子。只是却是叫歹人得了手,害了那孩子。你放心,如今皇上已经来了,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柳妃张大了嘴巴努力的呼吸着,大颗的眼泪迅速在眼中汇聚,又顺着那已经发红的眼角一路流淌下来,一直沁入那乌云堆砌一般的长发里才没了影儿。 “孩子……孩子……”柳妃呜呜的哭了起来,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在被子里颤抖。整个人却好似不能呼吸一样抽搐着,很快,整个人就无比痛苦的供起来,锦被里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包,柳妃蹙着眉头大口的呼吸,额头上有豆大的汗滴不住的砸下来,却是长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凰九连忙去帮柳妃顺气。 凝歌连忙上前一步坐定在床头,把柳妃的头托起来放在自己腿上,隔开了凰九毫无用处的抚摸顺着气管一下一下的帮柳妃顺着气。 “快,传太医!”凝歌低喝一声。 只是周边站着的人莫不都是看好戏的娘娘丫鬟,一时之间没有人反应过来。 凤于飞蹙眉,低喝一声:“还不快去传太医!闲杂人等给孤退出去。” “是!” 脚步纷沓 ,很快这屋子里就只剩下皇后凰九,凤于飞和凝歌三人。太医抹着汗踏进门,匆匆给凤于飞行礼之后,抖着手给柳妃诊脉。 凰九让开了位置,沉着脸道:“如今柳妃刚经过丧子之痛。若是柳妃有个三长两短,定叫你全家性命都赔上!” 凝歌抬着眼皮看了一眼凰九。 这个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随时提醒柳妃流产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要勾起柳妃心中对她的仇恨罢了。 只是凰九终究是太过急切,这样的意图叫人一看就懂。 现代的那些个宫斗剧也没有白看,这些个利用别人下毒的小伎俩虽然比电视剧中高明了一点,但是总要有漏洞。 只要凤于飞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只要有漏洞,狐狸尾巴总是藏不住的。 凝歌这样想着,也就心安理得起来,完全是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反而比凰九要沉着上许多。 凰九冷冷的看了一眼凝歌,双手合拢在胸前死死的攥住,许久才松开。 柳妃在凝歌的手下慢慢的安静下来,半眯着眼睛有沉睡的意思。太医站起身来,捋了一把胡子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柳妃大病初醒,又没了孩子,已然是身心俱疲。不过是过度刺激引起的气血不顺,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那毒毕竟已经是根深蒂固,伤了身体根基,这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皇上,恕微臣直言,娘娘日后的身子,怕是再难恢复了。” 凤于飞忽然看了一眼那太医,问道:“你是负责哪个宫里的?” 那太医一愣,旋即道:“回禀皇上,微臣自然是伺候坤宁宫日常的。” 凰九道:“连太医确实是伺候妾身的平安脉的,事出紧急,自然是要请临近的人来探看,恰好连太医在坤宁宫而已。怎么?皇上是觉得连太医医术不精准吗?” 凤于飞没有说话,绕过凰九坐定在柳妃床前,好似漫不经心道:“伺候坤宁宫的太医自然不会是差的,只是孤想问问连太医,柳妃腹中的胎儿有几个月了?” 闻言,在场的人都一愣。包括坐在床头一直不言不语的凝歌。 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已经没有了,何苦还追问这些呢? 这不是故意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么?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凝歌明显的感觉枕在自己腿上的柳妃浑身一颤,连着那纤细袖长的睫毛也跟着颤抖起来。 她没有睡。 凝歌蹙眉看向凤于飞,正瞧见凤于飞眸色深沉,一瞬不瞬的落定在柳妃的面目上,只是那眼中嘲讽过甚,不见半分关切。 凤于飞对柳妃流产的事情并不上心,到底是君王无情,还是另有原因呢? 连太医支支吾吾,也摸不清凤于飞所想,见躲不过才道:“启禀皇上,柳妃腹中胎儿已然是有两月之余。” “两月之余?”凤于飞反问了一句。 凝歌脑中如遭电击。 两月之余,岂不是就是在去草原的时候怀的孕。而且掐准了算定然是在草原的时候怀上的。 但是事实上在草原上凤于飞和凝歌几乎是朝夕相处,压根就不曾见到过柳妃。 难道…… 凝歌不可置信的床上的柳妃,手上顺气的力道一顿,只感觉手下的心脏如擂鼓一般跳的急促。 “是三月之余。” “连太医医术高超,孤自然相信你的诊断是不会有错的。”凤于飞淡淡道。 连太医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连连道:“承蒙皇上信任。只是这孩子……” 凤于飞举起了手掌叫停了那连太医的话,不耐道:“你下去吧。” “是!” 那老太医拿了药箱连滚带爬的走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 凤于飞抓着柳妃的手猛然重了许多,声音更是如冰水里浸渍过一样的冰冷刺骨:“你是要孤拖你起来还是自己醒?” 柳妃浑身一震,薄如蝶翼的睫毛剧烈的颤动了一下,终究是打开了。 凰九忽然开口道:“皇上,柳妃中毒是真。您这是……” “闭嘴。皇后,你不是想要事实真相么?正巧叫你看一出好戏。”凤于飞冷声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柳暗花明撕破脸 凰九挑眉:“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凤于飞站起身来,背手站定在凰九面前,却猛地低下头死死盯着凰九的面庞道:“什么意思皇后应该心知肚明,孤本不愿拂你脸面,奈何你非要招惹孤。你这场戏倒是导演的好。” 凰九微微后退一步,凤目半眯,字字如珠玑冰冷,落地有声:“皇上的意思妾身听不明白。臣妾只知道管理这六宫之事,却不料皇上独宠一宫,闹出这许多事情来还包庇着她不说,难道还想要把罪名丢给臣妾吗?” “凰九,你千算万算,缺漏算了柳妃腹中还有孩子。”凤于飞别有深意道。 说着又转向柳妃:“孤只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定叫你万劫不复。” 柳妃动了动,挣扎着从凝歌腿上起身,连滚带爬的下了地,又摇摇晃晃的冲着凤于飞磕了头,虚弱道:“皇上恕罪!是妾身的错!” “柳妃!你胡说些什么?!分明是她下毒害你,你为何还要自揽罪名?”凰九冷声道。 凰九此时的目光正好似一条毒蛇,死死的缠绕在柳妃脖子上,字里行间都是警告讽刺。却不料柳妃根本就不为所动,继续冲着凤于飞叩首,旋即泣不成声。 凝歌蹙眉,想要上前搀扶柳妃,只是手在袖中动了动,终究是没有伸出去。 该来的都会来,从她一开始参与进去的时候就该知道这样的结果迟早都会来,即便是凝歌真的中了他们的圈套死在了天牢,凰九也不会放过柳妃,事情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只不过凤于飞出现的早一些罢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凤于飞对柳妃说话,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着急上火的凰九。 柳妃顿了顿才开口道:“今日赏梅宴,给妾身下毒的并不是凝妃娘娘,是妾身自己!” 凰九瞪大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柳妃,你最好想清楚后果,你自己害自己?你以为这一众人都是傻子吗?你一句话关乎多少人性命可要想清楚了!” 凝歌站起身来走到柳妃旁边,半搀扶着柳妃站起身来,只扫了一眼凰九道:“皇后娘娘急什么?还是等柳妃娘娘说完才好。” “说完?凝妃,你是买通了柳妃才是吧?在我凤翎国,秽乱宫闱,嫔妃之间结党营私也是死罪!你身为玉珑国和亲公主,难道这点基本的常识都没人教你么?”凰九冷嘲热讽道。 凰九在着急。 即便是面上依旧端庄严肃,面色清冷,但是也掩饰不了她紧张的事实。 凝歌嘴角微微勾起,猛然想起今日柳妃在没进坤宁宫之前就提醒自己的事情,又并着后来那鼓点中看见的男人的背影。 莫不是这两者有关系? 看来柳妃也未必就是甘心被凰九利用呢。 “好了。皇后,还是听听柳妃怎么说吧。”凤于飞打断了凰九的话看向柳妃。 凰九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了柳妃身上。 柳妃正被凝歌搀扶着坐在椅子上,因为身子骨虚弱的缘故半倚着椅背。脸上神情恍惚,闻言却又忽然精神起来,看向凰九的目光中竟然多了一丝仇恨。 凰九一愣,正不明就里。 柳妃却忽然开口道:“只是这一切并非妾身所愿,而是皇后娘娘指使的。”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震得凰九接连后退几步,指着柳妃道:“你血口喷人!” 凝歌挑眉,神色平静的很,似乎此事是在意料之中。 凤于飞淡淡道:“你继续说。” 柳妃忽然笑了,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胸腔内出来,笑着笑着就带着厚重的喘息,紧跟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柳妃的头向前一撑就吐出一口黑血来。 “柳妃!”凝歌上前一步,那血却是刚好溅在了她雪白的脚面上,原本不过是点点梅花的鞋面上瞬间就上了颜色。 只是凝歌顾不得,一把攥住了柳妃扣在椅子上的手。 柳妃虚弱的抬起头看着凝歌:“很抱歉,把你的鞋子弄脏了。” 凝歌摇头:“明日再说吧。” 柳妃很坚定的撇开了凝歌的手道:“不,妾身要把话说完。” 凤于飞眼神闪了闪,看了一眼不住喘息的柳妃道:“到底是何缘由要你自己给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柳妃恶狠狠的看着凰九:“是皇后,皇后娘娘要妾身借着酒宴上献舞之际刺杀凝妃娘娘。” “你胡说!”凰九低斥一声,始终半眯着的凤眼陡然睁开,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柳妃。 柳妃冷笑一声,从袖袋里取出一套护甲来,摊在凝歌面前。 凝歌凝神一看,柳妃手上的护甲不是其他的,正是在宴会上吸引了她眼球的那套碧绿色的护甲。 “娘娘还记得这个吧?”柳妃咳嗽了一声,顺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对着凰九说道。 凰九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护甲是从您宫里赐给妾身的。” “若是本宫没有记错,赐给你这套护甲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前,那时候你得皇上宠爱,喜欢穿一袭碧纱。本宫得了这套护甲不曾寻思就赐给了你,如今你是要恩将仇报么?”凰九似乎放下心来,只扫了一眼柳妃手上的护甲就转开了视线。 “恩将仇报,娘娘当真不记得这护甲的由来了?”柳妃咄咄逼人。 “你看看清楚,你手上不过是寻常的护甲,且只有三只。何况就算有毒,时隔半年,这毒分明是你下进去的,如今你脱罪不成还想拉本宫下水,真是活腻了。” 柳妃瞧着手里的三只护甲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就要拢了手指。 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凝歌看出来其中猫腻,一把拦住了柳妃欲合上的手掌,半眯着眼睛笑了出声:“这护甲倒是稀奇的很,每一只上面镶嵌的珠翠方向都各不相同,拢起来正好是乾坤八卦,只不过这东西缺了个玄武位。巧了,那日里我无意中也得了一个,正和玄武位合上。娘娘要不要看看?” 凰九不言。 凤于飞从袖中拿出凝歌给他的护甲来,凝歌探手,那护甲正好落在那三只护甲一起。 于此,一切差别也都出来了。 凤于飞手上的护甲上向前的珠翠,很显然是亮了许多。而柳妃之前攥在手里的三只护甲上的珠翠颜色暗淡,且有脱落的趋势。 “凝歌不才,也曾听说过有一种毒药用过一次之后就会消失匿迹,完全查不出来缘由的。我瞧着这护甲的时候只觉得是有些不对,但是却说不出来。倒是娘娘提醒了我,叫我想起来这护甲里面有一个像是簇新的,其他的却都是旧的。”凝歌缓缓道。 又向着凰九逼近一步,道:“那毒药应该是涂抹在这珠子上,进入酒水之后这珠翠自然会因为毒药和酒水的相互作用被腐蚀掉原本的颜色,您看着这三个护甲这样自信,不过是因为你看见柳妃受理的护甲都是旧的,不足以威胁你。” “可是你却没有料到,柳妃晕过去的时候我只瞧着不对就顺手捋了一个下来。倒是叫我瞎猫碰了死耗子,您说是不是呢皇后娘娘?” 凝歌此时离凰九很近,眼神清冷,却又偏生瞪得大大的,叫人看着从脚底就开始发冷。 而那新旧分明的护甲正螺钉在凰九眼下,凰九润了润唇,眼神闪了闪,刚想说些什么。凝歌却陡然收了手背过身去。 “娘娘,您以为你在我长歌殿安插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到现在却没有报来搜查长歌殿的结果,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凰九一愣:“你什么意思?” 凝歌没有回答凰九的话,习惯性的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道:“我凝歌自进宫之时起,自认并没有得罪过娘娘。只是不明白娘娘何以苦苦相逼,连条生路都不肯给?” 凰九依旧不言。 凝歌抿唇,向着凰九逼近了一步:“盛极必衰是千古定理,从没有什么东西能抗的过这条规律。娘娘再强悍,也敌不过铁证如山。陷害柳妃腹中皇子,难道还不够您的罪过吗?” “那根本就不是……”凰九激动道。只是话说了一半又陡然收回,眼神转了转就把话头收了回去。 “不是什么?”凝歌眯起眼睛笑道。 凰九冷冷的盯着凝歌,她真是恨毒了这个女人脸上从容的神情,更恨透了凤于飞的眼光停留在这样的神情里拔都拔不出来。 “柳妃!都是你!你胡编乱造陷害本宫于不义!这护甲早就该没有作用了,你也根本就不是用那护甲上的药!”凰九把怒气转而在柳妃身上,却是把从前的事情毫不避讳的就招惹了出来。 原本垂着眸子的凤于飞饶有兴致的抬头看了一眼凰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 果真是一场承前启后的好戏呢。 柳妃闻言长笑一声,“我就是不想要你干干净净的脱身。我丢在凝妃娘娘桌子下面的药粉是从这坤宁宫里出去的,你以为买通了长歌殿的宫人就能把罪责栽给凝妃娘娘了?您要好好搜自己的宫殿自省才是。” “你是故意的?”凰九咬牙切齿,神色明明灭灭之间瞧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看着柳妃得逞之后务必痛快的深情,她忽然就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坤宁宫的争斗 总是有一件事情不在她掌控之中的,但是那不在掌控中的事情却可能是如今会要了她性命的缺点。 凰九猛然向着凤于飞一个屈膝跪了下去:“皇上明鉴,柳妃血口喷人诬陷妾身,其罪当诛。如今妾身也相信她是自己毒害自己,却并不是为了要害凝妃娘娘,而是要挑拨我凰家和您的关系啊!”说着又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柳妃:“柳妃,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再这样胡编乱造,本宫定然不会放过你。” 凰九把凰家搬了出来,无形中就好似一座大山一样兜头就向着凤于飞砸过来。 凤于飞正看戏看的有趣,却是被凰九这么一扫兴,只淡淡的垂了眼皮看着面前的凰九。 凰九永远都不会向他低头。 所以这次的凰九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了? “血口喷人?”柳妃艰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和凰九站了个对面,只不过鉴于凰九现在是跪在地上,此时柳妃却是有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姿态。 “事到如今,也不怕撕破脸皮谁也不认识谁。凰九,在草原上你设局叫我中西凉大皇子多都的计,致使我违逆宫规和多都有染。却不肯在草原上就要了我性命,反而把我带回了京都。你不就等着我发挥最后这一点作用吗?可是你错了,这件事情不会烂在我的肚子里。我无父无母,早就不怕什么生死了!”柳妃气急败坏,瞪着已经没了神采的大眼冲凰九一通怒吼,吼完之后就是一阵激烈的咳嗽,整个身体却好像是失去了支架一般变得绵软无力。又好似一个垂死之人了却了余生心愿,再无半分求生的信念。 凝歌心道不好,连忙上前挽了一把柳妃,自己却是被柳妃的身子一带,狼狈的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 柳妃吃力的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是死死的盯着凰九,看着看着,就有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凰九,你该死。你叫我皈依于你,却不曾给我半分做人的尊严。今日,我要和你同归于尽。从前你害的那些个性命,都会一个一个回来找你报仇。即便是到了九泉之下,我也要一并将你凰家欠我的算个清楚!哈哈哈!” 柳妃一通疯狂的笑容激的面色沉静的凰九接连退了几步,在瞧见柳妃眼里压抑不住的兴奋之后,凰九抑制不住的想要转身逃走。 是啊,她从嫁入这深宫里开始,还是孩提的时候就开始杀人。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积累在手上的性命多如牛毛。那些亡魂若是都要索命,哪里还会有她凰九的骨头在? “柳妃!你一定是疯了!”凰九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柳妃。 柳妃尖叫:“我没疯,都是你逼的。你毁了我的清白,害死我的孩子。你害了皇宫里那么多的女人,你该死!” 凰九神色恍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这是她的绝望,却是眼前三个人所有希望的开始。 凰九从不曾这样的溃不成军过,如今她一倒下,就说明皇后的标志倒下了。 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尖锐,穿透了坤宁宫的宫门一路传出去。只是她如何的哭却不曾见眼角有一滴眼泪。 凝歌用力的攥了攥手,瞧着凰九却好似看见一个乞讨的人一般。 凰九要什么呢?终究不过是一个乞讨关爱的可怜人罢了。只是因为缺少的那一点温热,偏生需要人血去暖,这样浸渍出来的依赖慢慢的扭曲,即便是得到了也不过是依附罢了,更何况得不到呢…… “砰!”的一声,有人破门而入,凝歌抬头,却是长彦带头的侍卫。 侍卫之后紧跟着一脸气急败坏的凰叁。 “长彦,这是皇后寝宫!你一个太监是要造反吗?!”凰叁厉吼一声。 凤于飞不过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凰叁,缓缓道:“是孤叫长彦一有异动就闯进来的。怎么?你有意见?” 凰叁一怔,瞥见跌坐在地上凰九,神色又是微微一变。 他以为哭号的人当时凝歌才是,按照凰九的手腕,是断不会叫凝歌再次从这坤宁宫中走出去的。 只是他错了,此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神色木然的人却是他印象中钢铁一般坚硬的凰九。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凰叁语气带着警示,说不出的冰冷。 他的愤怒是冲着凰九去的,只是这样的不满和失望却又因为凰九如今至高无上的身份拐了个弯隐晦的表达了出来。 要知道凰家的权力大多是掌控在凰九身上,要想掌控整个凰家,还要先通过凰九这一关。 凰九不语,只是盯着一个方向不住的哭,此时的凰九褪去了端庄时候伪装出来的温和,也没有任何威严,倒是像极了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不满的坐在地上,丑态百出也无所畏惧。 “你杀了人,哭什么?”凤于飞冷笑着看着凰九做作的姿态,心中不曾兴起半分怜悯和怜惜,从目光中透露出来一种厌恶,看的人心底发寒。 “哭什么……”凰九苦笑着看向凤于飞,却是在接触了那样的目光之后狼狈的避开。 是了,她怎么会忘记了,不管她是生是死,是哭还是笑,从这双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表情永远都是这般的冰冷和厌恶。 不,准确的说只要凤于飞正眼看她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冰冷。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因为他吗? 她凰九身上的每一桩罪孽,细细数来,哪一个不是因为凤于飞? 因为凤于飞的心不肯放在她身上,因为凤于飞总是喜欢把身体和心交给别人,只有在需要她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坤宁宫中枯坐着一个永远等着他的凰九。 所以那些个跟她抢夺凤于飞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凰九自小就是凰家的掌上明珠,嫁入后宫也是一朝国母,从来不曾受过委屈。唯独凤于飞……唯独凤于飞永远都不肯满足她心里那点缺口。 凰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飞快的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指着凤于飞道:“皇上问臣妾哭什么,那臣妾就说与你听。”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是何年何月嫁入这皇宫里的?又可记得妾身当年年方几何?”凰九冷笑。 凤于飞蹙眉,抿唇不语,神色之间飘忽不定。 凝歌暗道不好,凰九这是要打同情牌的节奏吗? 她心思一转,正看见身边的柳妃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昏昏沉沉有晕倒的趋势,连忙上前打断了凰九的话道:“皇上,还是先让柳妃回宫休息吧。” 凤于飞侧目看了一眼凝歌,点了点头吩咐站在身后的长彦:“去,叫两个人来扶柳妃回宫休息。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叨扰,若有违者,杀无赦。” 凤于飞的话铿锵有力,说道杀无赦的时候身上竟然真的带了些杀气,原本的躲闪不见了,只多了几分狠戾。 他的话别有深意,此时柳妃是这场闹剧的当事人,此时生命垂危极容易出事情,若是柳妃当真在自己的寝宫里面死了,可就真是死无对证,有口难言了。这几句话不过是为了惊醒那些个对柳妃的性命心有挂牵的人,简而言之就是说给凰叁和凰九听的。 “是!”长彦利索的答应了一声,回头对着身后几个侍卫一挥手,那侍卫应声很快离去,不多一会就弄了一个简易的担架过来,担架边上还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 凝歌放下心来,连忙把柳妃交给长彦叫过来的人,却是并没有跟着那些人的步伐出坤宁宫,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凤于飞。 凤于飞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走,凝歌紧随其后,只是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一声娇喝。 “站住!”凰九恼怒道。 凝歌脚步一顿,恰好此时抬着柳妃的一种人拐了个弯就消失在门口,沿着坤宁宫边上的长廊一路行去。侧目正瞧见凰九死死的攥着拳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和凤于飞的手。 下意识一个挣脱,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落入了凤于飞的掌心,两人正手挽着手,以极为亲厚的姿态准备出坤宁宫。 这叫坤宁宫的宫主皇后娘娘如何自处? 凝歌蹙眉,微微挣扎了一下,奈何凤于飞的手就好像两把钢钳死死的扣在凝歌手腕上,任凭她费了许多的力气也不能撼动半分。 凝歌疑惑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凤于飞,凤于飞却是神色如常,确实也是没有因为她的挣扎有半分的不满,只是这样紧紧的攥着凝歌的手臂,力道大的叫凝歌恨不能尖叫。 “你还要什么?”凤于飞冷冷道。 凰九瞪着凤于飞道:“皇上以为妾身是想要什么?是您的天下吗?” “今日之事已经就此作罢,你还想要什么?”凤于飞皱眉,微微拂袖转了方向不看凰九。 凝歌此时正站定在凤于飞身边,见状探出手去,攥住了凤于飞的指尖。 有些凉,带着不为人知的颤抖。 因为君临天下,所以敛入袖中不为人知。 凤于飞感激的看了一眼凝歌,任由两人的袖**缠在一处,隐蔽的藏着些小心思。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凰九迷茫的看着凤于飞,忽然屈膝道:“那么妾身就请皇上责罚吧。” 凤于飞侧目:“责罚?” 凰九坚定道:“皇上以为这是宽恕,那么妾身只请皇上收回这样的宽恕吧。皇上若是想要偿还当年臣妾进宫救下您的一点情义,那么臣妾依旧只想要这样欠着。” 凰九抬起一双明眸看着面前的凤于飞,眼中明明灭灭的看不清情绪。只是这样深情的角度却是依旧叫凝歌眼花,莫名生出来许多酸涩。 “皇上当年赐予臣妾这梅园时候说过一句话,如今可还记得?”凰九苦笑道。 凤于飞转过身子保持沉默。 凝歌却陡然想起来今日赏梅宴开始的时候她进梅园时候特意留意了拱门上的门头,总是觉得那上面的字迹无比的熟悉,现在被凰九一点就立刻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难为了要熟悉。 那上面的字分明就是凤于飞的字。 即便是历经时间的洗礼,还是可以看出来凤于飞那是当年的字,虽和如今的刚劲冷硬有所区别,但仔细一想,除了横平竖直更加文档之外笔锋并无明显的变化。 这能说明什么呢? 凤于飞并非是像她想的那样对凰九充满怨恨,他们之间还有她不曾参与的过往。 凝歌有些难堪,瞬间就觉得自己像是插足别人情感的小三一样的名不正言不顺,如今面对糟糠之妻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卑微。 连站在这坤宁宫里都觉得可笑。 可是那糟糠之妻却偏生是她要杀的人,偏生一步不能退。 为了秋少,为了玉卿,为了固伦公主。 她攥了攥拳头,却见凰九眼中带着笃定,说话的时候甚至面露暖色。这坤宁宫中的一切都入不得那双眼睛,包括那一只叫她恼恨的凝歌。 她的眼里只有凤于飞,冷漠的或者是对着别人笑着的凤于飞而已。 凝歌的目光在凤于飞和凰九之间徘徊许久,只觉得手上身上的温度都开始一点一点退去,再大的信念都支撑不了那摇摇欲坠的心思。 凰九的话语又轻又细,带着强烈的疲惫,只是落定在凝歌耳边却是犹如晴天霹雳。 原来凤凰两家的恩怨从来都不是在她掌控之中。 原来凤于飞和凰九之间的事情也从来都不是她深入知道的。 凤于飞对于凰九的纵容,从来就不是因为凰家有多么的强大,而是因为凤于飞亏欠着凰九的。 所以她凝歌依靠着凤于飞,从一开始就败了。 她有些讽刺的想,若是今日伤的不是柳妃而是她,凤于飞是不是也会这样轻易的原谅了面前这个人呢? 凝歌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放松,很快就放开了凤于飞的手。 两人接连在一起的衣袖放开,掌心一片冰凉。 自古君恩难测,她怎么会愚蠢到以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去要求一个帝王呢? 他的心中有权利,有斗争。即便是有她又能怎么样呢? 凤于飞看了凝歌一眼,却只是纵容了这样的分离继续,半眯着眼睛躲闪开了凝歌失望的目光。 凝歌心中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费了许多力气转身冲着凤于飞屈膝道:“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话,这就先告退了。” 说着也不等凤于飞回应就迤逦了裙摆扬长而去。 凤于飞蹙眉看着凝歌的背影,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是嘴唇翕动了一下吞咽下一口唾沫,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凝歌等不到凤于飞的只言片语,脚步缓慢的走向宫门口。 错过凰叁身边的时候凝歌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却窥见凰叁眼底的笑意,得意又带着讽刺。脚步一个错乱,险些就要摔倒。 凰叁一个探手一揽,铁臂正要拦上凝歌的腰身,凝歌心中一怔,探手借着凰叁的手臂上的力道一撑,身形一个飞转避开了凰叁的搀扶后踉跄站定。 “娘娘要小心些,坤宁宫的地砖是用上好的玉石打磨铺就,滑的很。”凰叁飞快的收了手,就好似不曾发生过刚才惊险的一幕。 凝歌点头。 “多谢三爷关心。妾身这就退下了。” 分明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凝歌却好似走了千百步一样的漫长。 凝歌出来之后,寝殿的大门砰然关上,把里面的一切都隔绝开来,好似和凝歌无关。 凝歌出了宫门,想了想终究是等在了原地。任由外面天气寒冷也雷打不动。 屋子里间或传来争吵的声音,凝歌拢了袖子站在宫外,冷的浑身僵硬,只是脑子里偏生多了那么一抹固执,硬是动也不肯动。 快到晚间的时候,坤宁宫内依旧是无一人出入。原本参加宴席的人早就被屏退,丫鬟小厮一溜儿守在宫内,只有凝歌和几个看门的侍卫站在宫门口。 宫灯长明,把凝歌的影子拉的很长。 长彦出来传旨,一溜儿小跑准备出坤宁宫门,却是在拐角出见着了凝歌,难免是一愣,上前关切道:“娘娘怎么没回宫去?”转而看向身边站的笔挺的侍卫怒道:“你等是瞎子还是哑巴?这样的天气怎么叫娘娘在这里站着?难道不知道进去通报一声?若是出了什么好歹你们谁负责?” 那些个侍卫面面相觑,连忙冲着凝歌跪下齐声道:“娘娘恕罪!” 凝歌苦笑,哪里不知道这是长彦做给自己看的呢。这些个侍卫即便是有一百个机灵劲也不敢擅闯坤宁宫,这里惯常是没有男丁的地方,侍卫们还是因为柳妃的事情临时进来起维护作用,哪里知道这宫里的亲疏? 万一因为一个凝歌得罪了皇后,又如何是一条性命了结的? 长彦自小生在宫中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呢? 只是在这样世情凉薄的地方,有这样的一份关切也算是够了。 凝歌这样想着,对长彦道:“你不必责怪他们了,不过是我自己固执要在这里等着。”说着有润了润唇角,微微缓了一口气才道:“皇上如何了?” 长彦一愣,面上带着笑容道:“皇上禁了皇后娘娘的足,这时候正在训斥三爷。娘娘总算是沉冤得雪,该要高兴才是,这许久总算不是白等了!” 凝歌盯着长彦缓缓摇了摇头:“我是问皇上怎么样了?” 长彦有是一愣,面上的笑容收敛了下去,紧接着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 “难为了皇上最喜欢娘娘,娘娘终究皇上身边最体己的人了。娘娘也莫要怪皇上责罚过轻,皇后娘娘这个位置是命定的,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凝歌垂下眼睑低声道:“我知道。” 长彦凑近凝歌小声道:“娘娘,这情债偿还清楚之日,也是凰家覆灭之时,娘娘只要静心等待就好。这天气寒凉,您身子骨自打小产之后就一直不好,奴才先送您回宫休息吧。” 凝歌摇头,坚定道:“不,我等他出来。” 长彦顿住,抿唇道:“娘娘,您这样会叫皇上为难。” 凝歌忽然笑了,半眯着凤眼瞧着面前认真的长彦:“亏你还说我是他身边最知心的人,原来不过是敷衍我罢了。” “娘娘恕罪……奴才只是……”长彦连忙收敛了眼中的光芒垂首跪在凝歌脚下。 凝歌淡淡的拂袖:“你去传旨吧。何况……我觉得禁足未必是坏事,这样的处罚已经够了。不是吗?” 长彦身子一颤,道:“奴才斗胆,要代皇上多谢娘娘心胸宽厚。” 凝歌无力应付长彦,微微点了头就算是回答。 长彦见实在拗不过凝歌,只好先行去传旨。 长彦前脚刚走,凰叁后脚就跟了出来。只是凰叁面上不如长彦一般带着喜色,却是压抑沉重的很,原本习惯带着邪肆笑意的眸子里此时盛满了怒气,走路也是呼呼生风,整个长衫的后摆都飘扬起来。 凰叁只身一人,可见那个假固伦此时已经被打发回去了。 这样也是好的,免得看着生气。 凰叁见着凝歌还没有走微微有些惊讶,脚步在宫门口微微蹲了一顿,很快就缓步到了凝歌身边,正瞥见长彦出了坤宁宫的背影,不禁冷笑道:“看来娘娘是得了好消息等着庆祝。” 凝歌挑眉,勾唇笑道:“要多谢三爷成全。” “你什么意思?”凰叁眯起眼睛倏然收了手里的折扇,死死的盯着面前神色淡定的凝歌。 不紧张,不期待。甚至也没有喜悦。 好似这坤宁宫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和她无关的。 那么她在这里等什么呢? 凝歌撇嘴,凤眼一转道:“他日三爷还会成全这样的好事不是吗?” 凰叁眼角微跳,怒道:“你不要以为今日贪了些小便宜就以为得了恩宠是多了不起的事情,你没见这么大的事皇后娘娘也只不过是禁足了?皇后的地位是你等蚍蜉撼动不了的,不要痴心妄想了。” 凝歌有些奇怪的看这凰叁。 他在愤怒。那就说明他自己心里对他说的话也没有底。这大概就是恼羞成怒的由来吧。 “三爷为何觉得我是期许那皇后之位?” 凰家人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归咎于别人,分明是凰九害人在先,怎么就变成她凝歌觊觎皇后之位了? “难道不是?后宫中的每一个女人不都是为了那个位置活着吗?”凰叁冷笑。 凝歌蹙眉,讽刺道:“抱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有什么用?夜夜对着那光可鉴人的地砖难道能生出些温热来?” “你!”凰叁被凝歌回击的一语凝噎,瞪着凝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事实上也是凰九抱着皇后的位置夜夜独守空房,甚至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 只是不想凝歌这样大胆直接就说了出来。 坤宁宫门口的宫灯亮的厉害,正照在凝歌的雪白的脸上。那上面多少因为在寒冷的室外有些青紫狼狈,但是却遮掩不了面上多出来的讥讽和不屑。 这样的表情本该属于他凰叁,奈何斗转星移,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颠倒了位置。如今他分明居高临下看着凝歌,却好似卑微如蝼蚁。凰叁心中一阵堵的慌,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凝歌的嘴巴更快些:“三爷还是回府好好瞧瞧您的固伦公主,今天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怕是吓坏了那娇柔的小身子骨。”凝歌忽然凑近了凰叁低语道。 凰叁眼神微闪,不怒反笑,道:“娘娘要好生的了解了解这坤宁宫,更要托人好生的探听探听皇上刚刚说些什么来着。” 说罢长笑而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等候摊牌 凝歌看着凰叁的背影冷笑两声,心中却有一种诡异感油然而生。 即便知道凰叁那些话不过是挑拨离间,更甚者也不过只是吊自己的胃口。偏生那两句话却好似在凝歌心中扎了根一样的牢固,心里一阵酸酸的痒痒的,好奇心在不断的膨胀生长。 是啊,凤于飞到底在里面争执什么? 他和凰九之间又到底是存在着什么样又怨又恨偏生又下不去手斩草除根的恩怨呢? 她想问,却也知道问不得。 于是心中就更加郁闷。 好容易回过头来,就感觉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厚重的阴影顺着宫灯一路蔓延下来,正好盖住她面前的灯光。 凤于飞背对这灯光,神情湮灭在暗处叫凝歌看不清。 凝歌心中正憋着一口气,瞧见凤于飞的身影之后抬起脚就要走。 奈何站得太久,那天气又冷得很,膝盖和脚早就麻木不堪,完全不听使唤。 她一步没迈出去,站在原地的脚跟着一麻一痛,凝歌一个重心不稳就向着地上摔去。 凤于飞眼明手快,在凝歌落地之前一手捞起她的后背,一手顺势捞起她的后膝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横抱在怀里。 “放开我,我自己走。”凝歌试图挣扎了一下,只是凤于飞身上好似铁打的一样纹丝不动,照常迈出步子不急不缓的走着。 不言不语不解释,凤于飞好似化身一座会移动的雕像一般。 徒劳无功之后的凝歌索性放弃了挣扎,却依旧是别开眼睛不去看凤于飞。 路过一处花园,凤于飞低头认真的看着凝歌开口问道:“你一直在等我?” 凝歌不说话。 凤于飞把凝歌抱的紧了一点:“怎么不叫人进去禀告一声?你自小产过后腿上就一直不好,这样折腾自己做什么?” 凝歌微微一愣,想了想才道:“不过是想等所以就等了,并不需要什么理由。这一天事情太多,我正困乏的很,回长歌殿休息吧。” 凤于飞脚步一顿:“你不问我些什么?” 凝歌伏在凤于飞肩头,闻得他颈间一缕沉香袭来,温热的叫人困顿,只眯着眼睛混沌道:“问你什么?若是问了,是不是就能改变皇上禁足的决定?”凝歌有些无奈,嘴里来回咀嚼着那几个字却总是问不出口。 她想问梅园的事情,想问关于凰九和他的过往。 即便是用来掂量对手的斤两也是好的。 可是她情愿相信凤于飞是忌讳凰家势力,也不愿意去相信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难以忘却的过往。 那些个过往拖到了他们的现在很容易就会变成凝歌的噩梦。 “也许,禁足也是好的。”凝歌若有所思道。 凤于飞抿唇,许久才有些生硬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凝歌睁开眼睛苦笑问道。 聪明如凤于飞,怎么会不知道她凝歌需要的从来不是这个挂着虚头的谢谢呢? 他为何在要求她坦诚相待的时候却又总是对她有所忌讳,有所隐瞒呢? 凝歌期待这凤于飞会主动跟她说起凰九的事情,会跟她解释清楚凰叁所谓的了解坤宁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可是叫她失望的是凤于飞只不过是躲闪了眼神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柳妃的护甲里藏毒?” 凝歌垂下头,索性也就顺着凤于飞的话头道:“不过是猜的。这宫里带着护甲的人何其多,加上从前听说过一些关于指甲藏毒的典故才猜到那护甲有问题罢了。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叫我赌了个正着。” 凤于飞挑眉:“连猜都猜的这么准。是什么样的典故我倒是想听听。” 凝歌挣扎着要从凤于飞的怀里下来,这次凤于飞并没有阻拦,只是顺着凝歌的力道把她放了下来,凝歌寻了花园里一处石凳,随意的拂去了上面未经打扫的积雪一屁股坐下来,小心的捶打着自己的膝盖。 凤于飞见状眼神微暗,上前一步抱起凝歌,却是自己坐在了石凳上,那凝歌安然放在了他腿上。 本是小情侣之间最亲昵的姿势,凝歌却是坐的心中凄惶。忖度着凤于飞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才继续说道:“论起来,应当是皇后最可怜。她不过是喜欢你,喜欢到你是她唯一的缺点,不管她做什么,也不过是想要博取你多看她一眼。她虽然心狠手辣,但终究是对你心慈手软,算计来算计去,只想着对你身边的人斩草除根,却不知道算计的是她自己。” 凤于飞揽着凝歌的手微微紧了一下,很快又放松,强笑道:“你觉得她有心可言?” 凝歌忽然一眨不眨的看进凤于飞的眸子里:“如果我是凰九,我也会扭曲疯狂。但是我不会宽容这样的她。柳妃的性命不过是换了凰九禁足,这样的境地你却用我与她针锋相对势不两立,如今凝歌是皇上的挡箭牌,又是皇上手里的强效药,虽不能从根基上撼动大树,却是在一点一点腐蚀凰家。您说是不是?” 凤于飞有些许难堪,但是终究是没有否认。 凝歌的希望破碎,只觉得那原本温热的怀抱温度慢慢褪去,她坐在那样的怀抱里分明是有坐拥天下的气势,却是觉得冷的厉害。 不自主的就站起身来背对着凤于飞,润了润唇才侧首继续道:“皇上似乎也对臣妾掌握火岩灵蛇的事情并不奇怪,平淡叫臣妾以为皇上事先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呢。” 凤于飞眉头越蹙越深,瞧着凝歌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凝歌回身,正撞进这样的目光里。 只觉得心中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嘴上却依旧没有停止:“凰捌闯入营帐那一日,你分明不曾回营帐却叫长彦拿妾身做遮掩。妾身一直想知道您那一晚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看着凝歌灼灼的目光,凤于飞很是惊讶。 不曾想这些事情凝歌看的仔细,只是不曾言说罢了。她在也不是甘心沉寂深宫默不作声的那个凝歌,如今的凝歌咄咄逼人,早就褪去了之前的温吞和懦弱。 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的呢? 她说话时候用的 是臣妾,只能说明她在从心底拒绝和他亲近,拒绝相信他了。 想到这里,凤于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攥住扭曲,酸疼还有血液堵塞的感觉难受极了。 凤于飞猛地站起身来垂首看着凝歌,眸色忽明忽暗,犹如翻腾中的江海,一瞬就要把人吸进里面的漩涡里去。 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私。事实上,一开始的凝歌不过是他的棋子。 可是现在看来,凝歌从来都有自知之明,反倒是他,变成了她的挡箭牌,成了她的棋子罢了。 “凝歌,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凤于飞冷声道道。 凝歌却是比凤于飞更冷,毫不畏惧的看着凤于飞:“我也想不知道,但是却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没有人敢叫你死。”凤于飞坚定道。 “你!”凝歌反驳,对凤于飞的坚定视而不见,反而向前一步逼近凤于飞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多罗和固伦也不过是你掌上的棋子之一吧。你利用了多罗报仇的心思害了凰捌,却不料多罗错把罪责嫁接在我身上,本来多罗可以逃过一劫,但是多罗最后却是替我去死。我还纳闷为何你能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其实不过是你安排多罗暴露的吧。你之所以觉得对不起固伦,是因为你利用了他们却不曾帮她善后吧?固伦在凰叁府里受的罪过,难道你会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不管?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利用固伦做的事情她做到了!可是她疯了……” “凝歌!”凤于飞低喝一声,凤眼陡然睁开,里面的正星光璀璨,却不是温热,而是恼怒的火光。 凝歌后退一步站定,忽然笑了出来。 “凤于飞,先死的是多罗,接着是固伦,下一个是不是就到我的死期了呢?” 凤于飞一把攥住了凝歌肩膀,力道大的要把凝歌的肩膀掐碎掉,咬牙切齿道:“你非要这样吗?凝歌!你真以为孤不敢杀了你。” “你别忘了,多罗是只是因为救固伦而死,而孤的本意却并没有要利用他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交易,为何要与你我相提并论?” 凝歌好笑道:“孤?”说着又摇头晃脑的推开凤于飞离的太近的俊脸,一字一句道:“你迟早会变成孤家寡人。就像你现在自称的这个孤。你……唔……” 凝歌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凤于飞霸道的唇猛地压了上来,把后面的话堵了个结实,也把那早就鲜血淋漓的心堵了个结实。 “即使是下地狱,我定然会带着你一起。所以,这个孤不过是说与你听,你想看见我孤寂一身?休想……”凤于飞怒道。 凝歌眼神闪了闪,瞧着凤于飞眼中汹涌的怒气一路蔓延到互相交接的唇舌之上。 凤于飞惩罚性的咬着凝歌的红唇,两人的口腔里有一阵阵温热的血腥气来回环绕,凝歌甚至麻木的忘记了疼。 凝歌心有不甘,双手揽上了凤于飞精壮的腰身死死的扣住,唇上力道开始反击回去,探出小巧的灵舌去描绘凤于飞的唇形,顺道把那薄唇上的鲜血舔舐了个干净。 算不上温柔的一个吻,却像极了是互相吞噬撕咬,谁也不肯让着谁。 凤于飞喘息些微有些粗重起来,他费了许多的功夫才推开纠缠在身上的凝歌,探手抹了一把凝歌红肿的厉害的红唇。 “疼不疼?” 凝歌摇头:“比起心上要好很多。”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嫌隙 凤于飞眼神一沉,抿唇不说话,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凤于飞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好似脱光了衣服站在雪地里供她赏玩,却偏生那人连他的身体都唾弃。 或许他重新接近她的初衷就是错的。 也或许他们本来就不该在三年后还滋生出不该有的感情。 “我该要拿你怎么办?”凤于飞叹息一般的喃喃自语、 从小到大,他这个皇帝当得太过辛苦,垂而不得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但是总是有法子在后来得到。 唯独在凝歌这里,即便是失去一点点都能叫他痛心疾首。 凤于飞神色纠结,忽而舒缓忽而紧皱着眉头不能舒展,最终归于坚定。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我虽知你有难处,但是去不愿意和不信任我的人交换身家性命。凤于飞,你明白吗?”凝歌疲惫道。 凤于飞一愣,抬头看着凝歌。 凝歌却是半蹲着身子靠在凤于飞的腿上:“对不起,我今日里在寒风中待的太久,竟然有些糊涂了。皇上恕罪。” 凤于飞探手抚在凝歌脑后,一下一下的梳理着那绕在指尖的滑顺,忽然道:“凝歌,我们去乾坤宫吧……” 凝歌一怔,想起乾坤宫离这里并不远,心思一转,低语一声:“好。” 凤于飞眸色转深,一把抱起凝歌疾步就向着乾坤宫而去。 乾坤宫里自不比后宫,前前后后都有侍卫看守,隐在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的暗卫。凤于飞未入宫却是先屏退了左右,这厢刚关了宫门就迫不及待的把凝歌压在门板上。 衣衫撕裂的独特声响伴着凝歌些微的反抗声音奏成一曲春歌,穿过乾坤宫重重的帷帐散落到不知名的角落。 一夜春光无限,抵死缠绵自不必提。 第二日天没亮,凝歌正半睡半醒,迷蒙中只觉得身上压着千斤重的大石头叫她动也不能动,她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唤月。”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手掌正准确无误的落在她胸口的隆起。 凝歌猛地睁眼,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正屈膝准备顶过去,却是被凤于飞一把按住了膝盖:“娘子,换个招可好?” 是凤于飞。 凝歌长舒了一口气。旋即就脸上就红成了一片。 昨夜里的缠绵悱恻的场面一刻不漏的又涌入脑海里,凝歌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沉沉睡去的。 这也是第一次凤于飞叫她娘子。 娘子却是区别于凝妃和凝歌,独一无二。 这样的称呼叫凝歌总算是从昨日里的惊疑不定中找到了半分心安,她半揽着身上的锦被向后挪了挪,躲开了凤于飞的手和斜跨在她身上的腿,直到后背靠到墙了才停下蠕动的动作。 凤于飞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衣,鼻音很重,凝歌却爱极了这样毫无防备的声音。 “你倒是学会害羞了。我可记得当时你看着我跟柳……”凤于飞的声音戛然而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凝歌,眼中闪过一抹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凝歌与众不同到连他后宫里的嫔妃都不能接受。只是这样的不能接受却是叫他心中欢喜。 至少证明在她心里他还有一席之地。 否则穿过那淡然的目光,凤于飞当真觉得自己对于她毫无用处。 凝歌知道凤于飞说的是她第一天穿越来的时候被送到乾坤宫来侍寝,但是那时候的凤于飞总是看凝歌不顺眼,愣是和柳妃一处疯狂了三天,连床都没给她沾一下。 凝歌当时还无比豪放,看着那样的身子就好似在看一匹种马毫无羞涩感。 陡然变了个角色,就连眼光也变了么? 凝歌摇头,并没有对凤于飞说的话做出什么不满的举动,只是扯了一个花团锦簇绣面的枕头枕在颈子下面道:“皇上说起柳妃,我倒是想起一桩事情来。” “什么事?”凤于飞清醒过来,睁着眼睛看着躺在一侧的凝歌。 正瞧见凝歌脖颈间有青紫的吻痕,一颗一颗的散落在那细白的脖颈之上,只是因为昨夜里抹了药的缘故已经消下去许多,远远看去就好似点缀了许多桃花一般。 顺着那脖颈下去是两处深入锦被的两处云峰,互相堆叠起来的山沟狭窄神秘,看得凤于飞喉咙干哑,胸中一阵热血沸腾,整个身子都跟着绷得像是蓄势待发的满弓。 只是这女人似乎对于这样印记毫无反应呢。 凤于飞这样想着,只觉得面前一暗,一抬头,正见着凝歌拿手在他眼前来回摆动:“皇上,你在听吗?” 凤于飞漫不经心的点头:“你说。” 凝歌想了想,忽然小声道:“柳妃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凤于飞一愣,旋即仰头深深看进凝歌眼里:“你倒是聪明,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凝歌对于凤于飞的肯定并不惊讶,稍作思忖才道:“从你开始要挟柳妃说出事实真相的时候。何况太医说柳妃已经怀孕两个月有余了,算算时间,却正是我们去西凉国的时候。后来柳妃说凰九设计叫 她和西凉大皇子多都发生关系,这孩子,我看多半是多都的。” “哦?”凤于飞笑着反问一句,面上却没有半分被待了绿帽子的悲哀。 凝歌瞧着凤于飞,若有所思道:“其实不需要你威逼,柳妃未必是完全和皇后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凤于飞惊奇道:“为什么这么想?” 凝歌沉吟了一声,说起白日里在坤宁宫外碰见柳妃事情,并着柳妃提醒她的事情也说了。凤于飞恍然大悟:“你是说,柳妃今日本来就准备鱼死网破,杀凰家威风?” “再说与一桩奇事与你听。”凝歌润了润唇道。 “奇事?” 凝歌点头,往凤于飞的肩膀上凑了一点,道:“我从前只听闻琴声练到一定境界会叫人产生错觉,却不知道鼓点也会有这样的功效。昨日在赏梅宴上柳妃献舞时候的那段鼓点倒是叫我开了眼界了。” “西凉的乐曲大多是以鼓点为主,练到了一定境界了,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难事。不过你是瞧见了什么?莫不是柳妃陷害你时用的就是这个鼓点的迷幻作用?”凤于飞道。 凝歌摇头:“倒也没有。昨日里见着柳妃忽然觉得她性情大变,跟我打听起固伦的事情,我一直心中有疑惑。那鼓点带我进入幻觉大概也是柳妃有意为之,并不是什么惊悚的场面,不过是一个男人弯弓射雕。可见她并没有害我的意思,而是想通过这样的梦境跟我传达些什么。” 凤于飞沉吟道:“弯弓射雕?” “我一直觉得那背影很是熟悉,思来想去不得其解。不过柳妃因为和大皇子多都有染而和一向依赖的皇后娘娘鱼死网破,并不符合柳妃的性格。照例说皇后拿此时要挟柳妃,柳妃也注定乖乖听话。但是很显然,柳妃一开始就把孩子当成了牺牲品,可见她仇恨之深。这样的举动倒是叫我想起来一个人。” “多罗?” 凝歌诧异的看了一眼凤于飞,没有料到他已然是一预料中,只点了点头道:“我猜柳妃和多罗大概是情投意合,奈何两人毕竟各自婚娶没有办法。但是如今多罗死了,柳妃却被陷害和他的亲哥哥有染还怀了孕,自然十分愤恨腹中的孩子。” 凤于飞润了润唇,打断了凝歌的话:“你是在怨我利用多罗?” 凝歌摇头:“我只怨我 语气顿了顿,又道:“若非是她心系固伦公主我也想不到这一层。她和皇后鱼死网破,怕也是抱定了必死的心思,如今多罗已经不在了,她这样解脱去陪着多罗也未尝不可……” 凝歌的话音戛然而止,眼中有星光一闪,身子也跟着猛然坐起来。 “糟糕!” “怎么了?” “柳妃有危险。”凝歌急促道。 他们可以阻止刺杀,可以阻止各种外在的可能,但是却阻止不了柳妃自己的心思,若是她想一心想死呢? 凤于飞闻言翻身坐起,推开锦被下了床,撩开重重叠叠的纱帐冲门外喊道:“长彦!” 大门应声而开,长彦尖细的声音透过纱帐一路传进凝歌的耳朵里。 “皇上,长歌殿的唤月在外面恭候娘娘多时了。” “传她进来给娘娘更衣。”凤于飞道。 长彦道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凤于飞撩开帷帐时身上已然是一身金黄的龙袍傍身,凝歌弯了眉眼道:“去看过柳妃,还要请皇上看一出好戏。” “什么好戏?” “皇上且看着就是。”凝歌抿唇不语。 凤于飞还想追问些什么,见唤月正低垂着头捧着衣衫进来,这主仆俩交换了神色,其中意思不置可否。 “看来孤的身边还是留不住唤月了,什么时候你们主仆这样有默契,竟然还有事瞒着孤了?”凤于飞挑眉道,目光看着凝歌,问的话却是对着唤月。 他倒不是记恨唤月彻底投靠了凝歌,反而是无比钦佩凝歌的手腕。 唤月虽柔弱,但是也跟在凤于飞身边许多年,论起资历和情报能力来绝对胜过这宫里任何一个老宫人。 只是如今唤月往凤于飞跟前递送的消息毫无用处,不是凝歌在吃饭就是凝歌在散步,就连去坤宁宫她擅自离岗他也不知道。 这样脱离控制的感觉叫凤于飞心中憋闷,语气中难免是带了些嘲讽。 唤月一愣,脚步顿在凝歌床前,脸上红的好似煮熟了的虾子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好戏连台 “奴婢不敢。”唤月见凤于飞许久都没有反应,只是直直的盯着坐定在床上只穿着中衣的凝歌。 她陡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背冷汗丛生,连忙屈膝跪在了两人面前。 凝歌睨了一眼唤月,又看了一眼凤于飞,笑道:“唤月在皇上身边不过是一个丫鬟,却是和我情同姐妹,如今又是我的左膀右臂,难道皇上还要跟我抢这心头上的人不可?” 凤于飞拂袖,垂首看了一眼跪得笔直的唤月道:“起来吧。你跟着她走了,脾气倒也像及了你主子。连跪着的姿势也学了个十足十。”这一番话说的唤月心中七上八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褒是贬。 好在凤于飞说完话转身就走了,唤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呈上手里的衣衫,道:“娘娘,奴婢想着您今日要换,特意回长歌殿取了一套衣衫来。只是可惜了这八宝衣,这绝无仅有的东西成了碎片,少了一道护身符呢。” 唤月惋惜的瞧着地上凌乱的碎片,半是揶揄半是高兴道。 凝歌勾唇:“这一趟出去再回来,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说着又急忙伸出手来:“快替我更衣,要去柳妃那里看看。” 唤月听得直皱眉,但是却不曾耽搁给凝歌穿衣裳的速度。嘴里念念有词:“昨日里奴婢虽不在您身边,却也听后面传闻坤宁宫的事情。今儿一早回来的时候长歌殿正闹得厉害,说您必然要惩治内奸,必定要宁可错杀一万不得放过一个,好在是有皇上,否则……” 唤月没有再说下去,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眼圈明显的泛了红。 凝歌就这穿衣服的势头拍了拍唤月的手背:“我命硬得很。哪里那么容易就去死了?” 唤月一顿:“娘娘可不能乱说这样的话,在这深宫里一步就是天涯,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 “好了……不会的。只要凰家还存在一天,我凝歌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那柳妃既然是陷害您的,何苦还要去看?”唤月皱眉不满道。 凝歌微微叹气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昨日里若非是柳妃舍命相救,即便是皇上有心救我,我也不会完好的站在这乾坤宫。” “娘娘恕罪,昨日里唤月不曾侍奉在娘娘身边,叫娘娘受苦了。”唤月愧疚的低下头,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给凝歌的腰带轻轻的绾了一个蝴蝶结。 “说些什么话。不是叫你办其他的事情去了,否则,哪里来的好戏连台?”凝歌笑出声来,移步梳妆台,正瞧见铜镜中的自己长发凌乱,面上的疤痕却是尤为明显。本就只算是清秀的脸上蒙上了这些个疤痕,愣是好像迟暮的老人生出来的老年斑一样难看。 要比钟无艳,她徒有钟无艳的容貌却没有钟无艳的本事。 再比貌美,她连坤宁宫那位的一个边角都够不上。 这样一张脸半是凤于飞赐予,可是为何唯独对于他,凝歌永远都恼恨不起来呢? 而凤于飞贪恋的是她身上的什么呢? 她若有所思,本能的就伸手去触摸那些个交错在脸上的疤痕。 唤月见状连忙安慰道:“娘娘,这些总会消的,莫要太担心了。” 凝歌闭了闭眼睛点头:“梳头吧。要快些。” 许久,凝歌忽然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唤月眉眼都弯了下来,俯首道:“娘娘神算,一切都照着娘娘预料中在发展。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明日天黑了。” 凝歌一怔,直起身子道:“明天天黑?这么快?” 唤月点头,想了想才道:“或许也是因为要暴露了所以显得急切了一些。赶着明日里混乱的很,确实是出宫见面的好机会。” 凝歌拿着簪子的手一顿,刚想问唤月到底是什么样的混乱,又是什么样的好机会的时候,身后却是一道清淡的男声一路传来:“什么这么快?” 凝歌一回头,见着凤于飞疾步而来,神色幽深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连忙起身见礼:“皇上吉祥。” 凤于飞没有回应,蹙眉看了一眼凝歌:“你再不去柳妃那,怕是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凝歌一愣,孟让抬起头道:“怎么了?” 凤于飞转身道:“你今日戴的白海棠倒是极为应景。” 凝歌愣住,只感觉头顶一声惊雷轰然炸开,耳朵里多是不能言说的鸣响。而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眼皮跳的厉害。 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凝歌心知凤于飞和她之间的嫌隙已经生成。不论如何,也做不到她想要的互相信任的状态了。 只是当务之急是柳妃不行了。 凝歌起身疾步跟在凤于飞后面,乘了步撵一路赶到了柳妃的寝宫里。 没进宫门就听见了哀哀的哭泣声音,柳妃的寝宫门口挂着“杨柳殿”的门头,门口跪着三两个丫鬟和小太监不住的磕头哀嚎。 凝歌心中烦躁,上前一步低喝道:“哭什么?!” 那些个哭声戛然而止,丫鬟们一转头见着凤于飞和凝歌站在身后,连忙抹了眼泪道:“参见皇上,凝妃娘娘吉祥。” “怎么回事?”凝歌沉声问离得最近的一个丫鬟。 那丫鬟正浑身瑟瑟发抖,闻言连忙给凝歌磕了一个头道:“柳妃娘娘她……她不快不行了呀……太医来了也束手无策,娘娘拒绝吃药,拒绝医治……求皇上救救娘娘吧。” 凝歌侧目看了一眼凤于飞,此时凤于飞端着手面无表情,好似里面已经濒临死亡的人跟他毫无关系。 “皇上既然已经知道柳妃的状态为何不救柳妃?”凝歌白了脸,抖着苍白的嘴唇问凤于飞。 “为何要救她?”凤于飞皱眉,把问题又抛给了凝歌。 凝歌无语凝噎,瞪大了眼睛看着凤于飞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为何要救柳妃? 先不说柳妃本就依附于皇后存在,她也本就是该死之人,即便是受了皇后的陷害,但是终究是背弃宫廷和西凉皇子有染,已经犯了七出之条,又以腹中孩子冒充皇子折损于坤宁宫。 这是结结实实的给凤于飞戴了绿帽子。 只是家丑不可外扬,不能光明正大的处置了西凉皇子,柳妃就成了最大的牺牲品。 “凝歌,各有各的命运。不要把这些同情放在无故的人身上,在这里,心不狠,你就站不稳。”凤于飞举步就要进门,经过凝歌身边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低声交代道。 凝歌抿唇点了点头。 柳妃确实已经是奄奄一息,厅堂之上跪了一地的太医。 凤于飞曾经下令要好生伺候柳妃,这些个太医即使知道柳妃已经是强弩之末也不敢怠慢。见着凤于飞和凝歌来了,那些个太医如蒙特赦,连滚带爬到了凤于飞脚下:“皇上,奴才无能。柳妃娘娘不肯吃药不肯看诊,因为小产本就已经身体亏空,此时更是又大出血的先兆,皇上快想想法子吧。” 凤于飞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太医们面面相觑,但是很快就争相收拾好东西退下。 柳妃这块烫手山芋,如今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了。 凝歌凑近窗前,见着柳妃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跪在床前挽着柳妃的手一声不吭。 “你也退下吧。”凝歌道。 那小丫鬟倔强的摇摇头,回头冲着凝歌粲然一笑:“多谢娘娘关心,只是如今柳妃娘娘身边需要个人照看,您且说着您的话,柳妃娘娘一走,奴婢自然会带着秘密下地狱,断不会有半分泄露。” 凝歌挑眉,瞧着这伶俐的小丫鬟,脱口道:“你叫什么?” 那丫鬟身上穿着的不过是寻常的宫女服侍,只是脸色愈见苍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柳妃身边最后大概只剩下这么一个贴心的人了,门外那些个跪地假哭的却都已经抱着离的越远越好的姿态的了。 仔细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若是她死了,或许身边连这么一个体己的人都没有呢。 “奴婢紫罗。” “紫罗?” “奴婢跟着柳妃娘娘一路从西凉到这凤翎国皇宫,紫罗是娘娘赐下来的名字。”紫罗解释道。 凝歌暗道自己猜着柳妃和多罗的事情看来是中了个十之**了,她不能在自己身上做多罗的文章,却是连自己丫鬟的名字都从多罗的名字中生拉硬拽了一个过来。隐晦而深情,可见其中深意。 正说着话,柳妃悠悠转醒。 正瞧见坐在床头的凝歌,嘴角绽出一抹笑意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一定会来的。” 柳妃的声音虚弱的很,已然是气若游丝,凝歌要凑近了听才能听得仔细。 闻言凝歌拍了拍柳妃的放在被子上的手道:“我来了。你叫太医看看可好?” 柳妃努力的摇了摇头:“聪明如娘娘,大概也能猜到我如今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念。时隔这许多年,我该回去找他了。” 凝歌手上的动作一顿,知道柳妃说的那个他其实就是多罗了。 柳妃笑起来,忽然有垂下眼睛看着站在床位的凤于飞:“皇上恕罪。妾身……本当是死罪之身。在这里早就不干不净,不能污了凤翎国的国土。今日,只求皇上念在往昔情分上,容我和娘娘说些话可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柳妃之死 紫罗的松了柳妃的手,转了身子面向凤于飞磕头:“求皇上成全吧……柳妃娘娘已经知道错了,貌似进谏与皇上,虽不能撼动皇后娘娘根基,总算是戴罪立功,求皇上成全娘娘这最后一个要求吧……” 凝歌侧目,也跟着紫罗跪下来。 “皇上……” 凤于飞看了一眼凝歌,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就拂袖转身离开了。 紫罗动作麻利的扶着柳妃坐起身来,又拿了许多的软枕头靠在柳妃身后,柳妃半仰着身子靠着,头无力的耷拉着。 “娘娘,皇上走了。”紫罗抿唇,强忍着眼泪唤醒了柳妃。 柳妃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凝歌,却是忽然笑了:“没想到陪我走完最后这一程的,竟然是你。” 凝歌点头。 是啊,这个世界多么的可笑,从第一次见这柳妃,见着她的妖媚和横行霸道,再到现在的奄奄一息也不过匆匆半载。 这半年里发生了多少事情呢? 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生死垂危,无言的接受命运的裁决。 “很抱歉,从前嫉妒你在这皇宫里得恩宠处处与你作对。如今我要死了,只觉得从前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柳妃苦笑道。 凝歌自知无力阻止生命的流失,只释然笑道:“不必了。倒也增添了许多乐趣。你好生躺一会,或许皇上……” “不必了……姐姐……即便是我活过来了,凤翎国皇宫也再也容不下我。我不如这样死去,能快些见到他,我也就如愿了。”柳妃打断了凝歌的话,伸手握住了凝歌的手。 凝歌一顿:“你和多罗……” 柳妃的手冷的厉害,本就寒冷的天气因为这一抹冰冷却是叫凝歌如坠冰窟。她话说了一半忽然又顿住,只定定的瞧着半眯着眼睛的柳妃。 如今的柳妃素颜披发,但是已经穿好了西凉的传统的服侍,暗红的布料,纯黑色山峦重叠的绣纹。处处缀以银饰珠翠,又在肩头上有两块飞肩,上面绣着洁白的祥云。 这衣衫乍看上去却像极了嫁衣。 只是嫁衣如火,从来都是正红色,哪里会有这样深沉的颜色呢?凝歌暗自笑自己多想了。 柳妃却好似看透了凝歌的心思一般,摸索着自己的袖口道:“娘娘觉得这衣服好看吗?” “好看。” “自然好看,这许多年我在这深宫里闲来无事,做出来的唯一一件像样的事情就是绣出来了这件嫁衣。” “嫁衣?”凝歌吃惊道。 柳妃点头,微微有些咳嗽。 紫罗连忙奉上茶水喂下去,又帮着柳妃顺了顺气才算是缓过来。 紫罗解释道:“娘娘莫要奇怪这嫁衣的颜色,在西凉国,女子可以有二婚的。只是为了区别这样的女子,二嫁的女子穿上的嫁衣都是暗红色,正好区别于初嫁的正红。如今娘娘已经是先嫁与当朝皇上,所以再去和二皇子相聚已然是……再嫁……” 紫罗眼眶泛红,说到再嫁的时候一滴豆大的眼泪猛然砸了下来。 她垂着头不敢哭出声音来,许久才继续道:“当年娘娘和二皇子情投意合,奈何凤翎国一纸和亲诏书下来,西凉王舍不得固伦公主,只得以娘娘充数。娘娘心疼固伦公主,所以义无反顾就来了,只是这深宫里过的许多年,娘娘虽不曾被淘汰到寺庙,但是却过的生不如死。如今二皇子去了……娘娘……娘娘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凝歌喉头发苦,怔怔的看着床上泪流满面的柳妃。 “对不起。”凝歌无言以对,只能说出来这三个字。 多罗终究是因为她而死。 而他爱的人在这深宫里,也是要为她而死吗? 柳妃缓缓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对不起谁呢?这是多罗的命运,我改变不了。我也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所以……这样的结果也是最好的。” “只是苦了固伦。”柳妃忽然道,睁开眼睛忧伤的看了一眼凝歌:“我知道凰叁身边那个固伦根本就是假的,只是我势力有限,如何探听也只能知道固伦是在你手上。于此,我也就放心了。” 凝歌点头:“你放心,固伦很好。不,璀璨很好。” 柳妃点头:“那么,我到黄泉之下和多罗也就能好好的交代了。只是可惜了,我不能亲手杀了凰九,不能帮多罗报仇。我太着急,着急着去见他,去赎罪……” 柳妃好似十分劳累了,半闭着眼睛想要沉沉睡去。只是又陡然惊醒,眼中一片清明,定定的看着凝歌道:“娘娘,那西凉王来凤翎国吊唁太后,那大皇子多都……多都个禽兽……若是有机会……您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柳妃怒瞪着眼睛,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态来。 只是这样一阵气闷倒是叫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涨了血的原因,凝歌竟然觉得这样会生龙活虎生气的柳妃大概是可以康复的。 “只要你活着,总是有机会杀了他的。” 柳妃忽然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比说话的时候要洪亮许多,转瞬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以为能跟着一起去西凉不过是能多见一眼多罗,我开心啊。可是,多罗变成了多都,我一觉醒来就堕入了噩梦。那时正是半夜,我偷偷跑出营帐,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是在半途中遇见了多罗。我没脸……没脸见他啊……” “第二日,多罗就死了。”柳妃陷入回忆里,好似窥见了那晚不堪的场景,眼泪好似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滚滚而下。 “他一定是恨我。”柳妃喃喃道,顺势闭上了眼睛。 凝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如何安慰柳妃。 在西凉的时候她忙着给自己洗脱身上的罪名,确确实实是忽略了柳妃和多罗甚至是多都三人之间关系的变化。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的缘故。 这一对苦命鸳鸯本就无缘聚首,凝歌可以想象多罗知道柳妃和多都有染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 脑中又跟着是灵光一闪。 凤于飞之所以知道柳妃出轨却并没有牵连柳妃,甚至帮助她隐瞒下来这一切。难道这就是多罗甘心被凤于飞利用而暴露自己的条件吗? 多罗为了保护柳妃在这皇宫里的位置牺牲了自己。 所以柳妃现在性命是多罗用性命换来的啊。 凝歌心思明朗起来,一把扯住柳妃的手道:“不,你不能死。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性命是多罗换来的啊。” 柳妃摇头努力的尖叫了一声:“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怨不得人……我只想下去问问他……” “你不必说了,好生睡下吧,你要连着多罗的性命一道活下去,我这就给你去传太医。”凝歌眼中酸涩的厉害,打断了柳妃的告别,和紫罗一处把柳妃放着躺下,凝歌半掀开被子,却敏锐的问道一股子刺鼻的血腥气。 当下心中一个咯噔,探手一摸,那被中早就已经湿了个通透,再拿出手来一看,满手都是暗红的鲜血。 该死的!柳妃大出血了。 凝歌一个踉跄,连忙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快!快传太医!” 有人推门进来,长彦领着一个年迈的老太医进来,凤于飞踱着步子抿唇跟在最后。 “娘娘,这里血腥气重,您还是离的远一些吧。”老太医道。 凝歌后退一步,正和凤于飞站在一处。 凤于飞见着凝歌心中焦急,探手握住了凝歌的手攥在掌心,微微用力一握。 凝歌忽然平静下来,静静的瞧着凤于飞的侧脸:“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多罗是心甘情愿找上的凤于飞,这和凤于飞利用多罗完全是两个概念。想起昨日里自己的竭斯底里和凤于飞的气急败坏、无可奈何,凝歌心中就一阵阵的抽疼。 若是他们像柳妃和多罗一样不断的错过又各自生活,为了顾全大局隐忍不发,那么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凝歌不过是这样想着,却不料这样的日子正在她始料未及的地方等着她。也或许是在那是她才能真正明白此时柳妃的疼痛和无奈,还有这些年坚持下来的缘由。 当然,那都是后事了,此时暂且不提。 凤于飞闻言一愣,却又好似不曾听见凝歌的话,侧目道:“什么?” 凝歌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寻常的小事,皇上心中有数就好。” 凤于飞半勾起唇角点了头:“恩。” 太医很快就摇着头走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凤于飞面前复命。 “皇上,微臣已经尽力了。柳妃娘娘一心求死,生命象征薄弱,老臣……” “下去吧。”凤于飞道。 凤于飞的语气很轻很淡,似乎这样的结局早就在他预料之中。凝歌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见凤于飞端着手走到了柳妃窗前,话在喉头努力的滚动了一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 “多罗来找孤时曾跟孤说过,你是他眼里最美的女子,这许多年他不曾忘记你,也不曾婚娶。他愿意用性命交换你一世长安,只求在这凤翎国皇宫中有你一席之地,若是你不曾帮助凰九,孤会兑现诺言。但是孤多谢你反水帮助凝歌,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孤都可以满足你。”凤于飞淡淡的说着。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主仆同命 柳妃吃力的睁开眼睛,忽然笑了:“那便请皇上,将我与多罗葬在一处。感激不尽。” 凤于飞没有犹豫,爽快道:“好。” 柳妃就着枕头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柳妃面上带着笑容,身上却没有半分生命气息了。 此时柳妃身上铺着的是雪白的绸缎,鲜血正透过床单一点一点渗透出来,如火如荼,和新嫁衣一样的美丽。 她是带着笑走的,交代了所有的心愿。所以走的安详。 可是她唯独忘记了身边一直陪着她的紫罗。 跪在床边上的紫罗不敢哭,死死的摇着嘴唇忍着。只见着背影一下一下的抽动,跟着不住的颤抖。 凝歌陡然升起一阵不安,忽然间着紫罗重新抬头,跪向凝歌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猛地就向着那红木大床撞去。 “不要。”凝歌还没来的及阻止,只听得“咚!”的一声沉响,紫罗已经装上了红木大床上的突起处,身子受了反击的力道咕噜噜的向后滚了几圈之后仰面躺在地上,头顶上破了婴儿拳头大小的血洞,有鲜血咕噜噜的从里面往外冒,不过片刻就淌了一地。 凝歌倒吸一口冷气,接连退后几步,眼睁睁看着紫罗在地上挣扎抽动了几下就彻底的没了动静。 杨柳殿内一日之间主仆全无,哀声当哭。 凝歌却是有泪出不来,只能接着凤于飞的手掌的力道死死的扣着,掌心一片黏腻分不出来是汗还是血。 紫罗兑现了自己说的话,带着所有和柳妃有关的秘密追随柳妃而去。凝歌看着这一上一下的主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柳妃死了。 多罗没了。 固伦疯了。 和草原有关的一切如今都在凝歌心中划上了句号。可是凝歌只觉得心中汹涌上来一阵鲜血堵得心头发慌。 她强忍着翻涌上来的恶心,捂着嘴巴匆匆转身,眼泪却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烫的凝歌手上一抖,心也跟着一颤。 凤于飞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安静躺着的柳妃道:“长彦,厚葬了这忠仆。柳妃因为无故陷害他人以致自己身死,是死有余辜。剥去妃位,废为庶民,不得葬入皇陵。” 长彦宣旨的时候,凝歌正在凤于飞的牵引下一路出了杨柳殿,上了步撵,摇摇晃晃进了乾坤宫。 刚落地,就一阵翻天覆地的晕眩恶心,凝歌扶着门槛一通狂吐,只要想到那些不断流动的鲜血胃里就不住的翻涌,知道吐无可吐,只剩下一汪酸水的时候凝歌才疲惫的倚在门槛边上,恍惚的瞧着晴朗的天空中雪白的流云。 倒是和柳妃飞肩上的流云相得益彰。 或许她的心早就定在了那满是流云骏马的草原上,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凝歌喃喃的念着,顺手摘了簪在头上的白玉海棠攥在手里。 凤于飞等凝歌安静了之后才一把带起凝歌揽在怀中,低语道:“这皇宫之中总是要面对各种离别,若是你每一个都哭一次,你很快就会用干你的泪水。” “那么,即便是这样,你也要放任那人逍遥法外吗?”凝歌脱口道。 凤于飞身形一僵,只淡淡的推开了凝歌转过身去不言不语。 凝歌忽然笑了起来,笑声由压抑在喉咙中的闷笑渐渐的变成放肆的大笑。笑的眼泪都出了来,眼中失望之情显而易见。 凰九的心思用在了凤于飞身上,归根结底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凤于飞。 只是凤于飞的忌讳和犹豫不定,看在别人眼里却也是分外用了心。 “凤凰两家的恩怨由来已久。只是凰九很小就嫁入皇宫跟随我,她是命定的皇后,在凰家势力的一路鼎立相助逐渐强大。” 凤于飞侧身,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没了轮廓,无奈的叫人心疼。 “她几次舍命救我,跟我要下承诺他日她有要求是便倾力答应。只是这些年她站在最顶端,早就没有什么需求。凝歌,这和爱情无关。她是曳的心爱之人,即便不顾她我也总要顾着裕王。他已经为了我丢了母妃,总不至于还要丢了一个心头所好?” 凝歌心思软了下来,苦笑道:“你叫我铁石心肠学会自保,你终究是软了心思。若是有一日为此叫你万劫不复,你可会后悔?” 凤于飞一愣,转过头去背对凝歌却没有说话。 是啊,会不会后悔呢? 只是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即便是后悔也是无力的。 “你怎么知道我如此示弱就不是另外有图谋?向来你都是最懂得推理,如今怎么会觉得我会对凰家心软?”凤于飞忽然笑道。 凝歌看不清那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觉得里面犹如一场风暴中心,正一点一点的把她吸进去。 “那是什么?” 凤于飞沉吟,若有所思道:“叫她抱着希望,好生看看你导演的戏岂不是更好?” 凝歌不可思议的看着凤于飞道:“你全都知道?” 凤于飞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叫我失望。” “凰九喜欢你,你这样……未免太过狠心。”凝歌蹙眉。 “她喜欢的不是我,是她自己。”凤于飞举步到门口,瞧着明朗的天色道:“总是觉得这天要变,你说是不是?” 凝歌听不懂这话里的弯弯绕绕,摸了摸鼻子看着大好的晴天道:“有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莫要到时候倒行逆施才好。” 凤于飞敛眉,承诺一般道:“自然。” “如此最好。”凝歌蹙眉,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乾坤宫。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应了凤于飞的话开始阴沉下来,好似凝歌的心情一般翻着滚滚的乌云。远处隐约传来隆隆的雷声,闷闷的一下一下的打在凝歌心上。 除了乾坤宫没走几步就断断续续下起雨来。 凝歌怒瞪着天空,暗想这天也是要和她作对的吗? 冬天里下起了雷阵雨,是讽刺还是警示?什么时候她开始蔑视这里的生命,简简单单的以为在这场争斗里面死两个人也没什么的了。 她还能回去吗? 头顶有一把伞遮下来,凝歌侧首看去,心中猛地一惊,来人不是预料中的凤于飞,却正是一身清冷的凤于曳。 “天降异象,必定是有不祥之事发生。”凤于曳好似对着雨幕说话,又好似对着凝歌说话。 凝歌惊讶的看着凤于曳:“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凤于曳不是被囚禁在曳香院不能出门么?何况他自从太后大殡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怎么会这时候出现? 凤于曳低下头,常常的睫毛正好盖住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淡淡道:“皇上在府外赐了府邸,准许本王出宫居住了。娘娘竟然不知道么?” 凝歌不由就想起来唤月一早上在乾坤宫时候说起的混乱和容易出宫的事情,原来说的就是明日里的裕王府乔迁大喜。 到时候文武官员必定还是要冲着这个裕王的头衔前往祝贺,岂不就是场面混乱么?就连深宫中的皇帝怕是也要出面给裕王府踩踩门槛,宫里来往伺候的人要出门自然容易上许多。果真是个约会的好机会呢。 真是天助我也。 凝歌嘴角勾起,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当下别有深意的看着凤于曳问道:“王爷说的可是真的?他答应放人了?” 凤于曳闻言微微一顿,才轻轻点了点头。 凝歌暗嘘一口气,由衷笑道:“那恭喜王爷,总算是重获自由了。” 这样扭曲的兄弟和兄嫂关系也终于要结束了。太后已经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在凤于飞的掌控之外向凤于曳下手,所以凤于曳会结束这长达十多年的囚禁生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凤于曳却好似对于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多满意,冷哼一声,住着拐杖微微向前,挡住了凝歌露在雨地里的半个身子。 “只是今日的天象看来,明日里裕王府搬迁却未必是好事。娘娘觉得呢?” 凝歌眯了眼睛,忽然笑道:“福祸相依。王爷怕是多虑了。” 凤于曳闻言倏然睁开眼睛定定的瞧着凝歌:“福祸相依?娘娘也是觉得会有祸事的了。” 凝歌摇了摇头道:“不过是随口一说,倒是扫了王爷的兴致了。看来今日的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妾身这就要告退回宫了,裕王爷保重。” 凤于曳皱眉,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凝歌脱离了他的伞投身进大雨中。 一转身,正见着乾坤宫门口,凤于飞背手而立,显然是把刚刚的场面看进了心里去。 凤于曳缓缓勾唇一笑,转了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远。 凤于飞把那样一个得意的笑容看了个真切,只是却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 “皇上,裕王爷这时候怎么会出现在乾坤宫附近?”长彦疑惑道。 凤于飞侧身:“他已经解了曳香院禁闭,如今出入在皇宫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稀奇。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长彦神色微闪,看着凤于飞欲言又止。 凤于飞瞟了一眼长彦:“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必藏着掖着。” 长彦惊惶的低头,把手中的拂尘交换了一只手才道:“奴才只是觉得皇上对于裕王未免是宠爱过甚,裕王却未必会领皇上的心意。皇上还是要小心些为好。裕王在皇宫中尚且知道动向,不能掀起风浪来。只是若是出了这宫廷就不知道在宫外会有什么样的变故了。奴才总是觉得皇上赐居裕王府邸太过急切了。” 凤于飞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你胆子愈发大了……” 长彦屈膝一跪:“皇上恕罪!” 凤于飞不耐的摇了摇手:“你们整日里恕罪恕罪,听得孤腻歪的慌。下去吧。” 长彦连忙道了声是,利索的爬起来曲着身子退了下去。 临走的时候还顺便帮凤于飞关上了门,只在门外摇头叹息。 瞧着天色喃喃自语道:“怕是只祸非福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速之客 第二日果真是裕王的乔迁大喜,临晚上的时候凤于飞才把旨意传至各宫。宫人们接到旨意之后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裕王是一颗炸弹,留在这宫里就人人自危,但凡有人靠近曳香院就必定会出事,这已经是这些年来不变的准则了。 如今这样灾星祸水就要出宫了,岂不是大快人心。 凝歌被钦点了陪同凤于飞一处前往新裕王府庆祝裕王乔迁,皇后禁足,不必前往。 柳妃的死就似一桩不起眼的小事被一带而过,昔日风光无限的柳妃如今凄凄惨惨的故去,即便是临死之前有幸见了皇上一面,却终究无缘荣宠。 尸体甚至还被驱逐出皇宫不能入皇陵。 岂不是成了荒郊野鬼了么? 这样的事情也不过是众人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不过是一下午的功夫就消失匿迹,再也无人提起了。 柳妃太过卑微,只能叫大家清晰的认识到妃嫔和皇后之间的身份悬殊。 即便皇后是杀人又害了皇子,也终究不过只是关了禁闭罢了。这和不多作苛责没什么区别。众人只能在一阵唏嘘中同情同情柳妃和那未出世的皇子,一转头就忘记了这样有这样一件事情了。 这皇宫后院里的事情何其多,死的人又何其多,也不多一个柳妃。 只有凝歌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凤于飞之所以不愿意把柳妃葬入皇陵不过是因为许诺柳妃要把她和多罗安葬在一起,冒着把尸体丢弃的名义运往西凉偷偷安葬,倒也不失是一个好法子。 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即便是在阴间,也总算能在百转千回之后重新聚首。凝歌心中颇感安慰,却又忍不住的心凉。 这厢故人尸骨未寒,那边就要摆起喜宴了,乔迁乔迁,到底是在急什么呢? 唤月捧着圣旨笑道:“看来天意也是向着娘娘的,这厢还在想着能不能跟着皇上出宫,这机会就来了。” 凝歌无言,只瞧着窗外的的风雨出神。 确实是个好机会。 明日里乔迁盛宴,另立门户的裕王府上连皇上都去捧场,其他大臣们自然不甘落后。到时候那裕王府好比朝堂一般的热闹,混乱就是难免的。 届时少了那么一两个人也不稀奇。 凤于飞会带着她去也是预料中事,只是凝歌总是觉得事情太过突然急切,总好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到底凤于飞是在谋划些什么呢? 还是这其中还有她凝歌不曾看见的事情? 唤月见凝歌眼神忽明忽暗的来回变换,手在凝歌眼前晃了一晃:“娘娘?” “恩?”凝歌惶然惊醒,坐直了身子回应了一声。 唤月见凝歌面色凝重,一开始拿了圣旨的高兴劲也渐渐退去,连忙问道:“娘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凝歌站起身来走向窗边,别有深意道:“这雨下的人心惶惶的。” 唤月敛了眉眼附和:“冬日里的雷雨难免是叫人心烦。娘娘不必太过忧心了,天助我等,必定马到功成。” 凝歌点头:“但愿如此。”说着又回身问道:“对了,固伦公主怎么样了?” 唤月缓缓的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老样子,总是半清醒半糊涂,偶尔清醒的时候说些胡话,多半时候都在睡着。可怜了固伦公主,在草原上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如今到了凤翎国却只能任人宰割。” 凝歌顿了顿,又低声道:“小的怎么样?” 唤月明白其中意思,当下就压低了声音道:“今日里依旧是四爷照看着,娘娘安心就好。” 凝歌冷哼一声:“凰家唯一做的对的事情大概就是保住了这个孩子。” 唤月不解道:“娘娘,奴婢终究是不明白,这孩子生出来身份也更加尴尬,您不肯告诉皇上,这样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情。” 凝歌缓缓摇头:“若是没有了这孩子,固伦的生存就毫无希望。我不希望她的下半辈子都活在阴影里面,这孩子或许是唯一的调节剂。” “万一适得其反呢?”唤月追问。 凝歌一顿,手指来回的绞着袖口,许久才道:“那也只能是命。” “恕奴婢之言,娘娘既然目睹了固伦公主在凰府中遭受的一切,就应该明白固伦公主腹中的孩子是一桩罪孽,固伦公主心高气傲,如今是半疯半傻才安稳现世,若是有一日彻底清醒,您怕是做了一桩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唤月低声道。 凝歌眼中一阵黯淡,僵硬着身子不说话。 或许,她本来就是自私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孩子身上的罪孽和污点呢? 只是她深知孩子从自己身体里面流失的痛苦,她会想起她那未曾谋面的孩子,尚且没有成型就命丧黄泉,而固伦肚子里这个孩子又何其无辜,为何也要承担大人之间的恩怨呢? 也或许是可以把自己对孩子的希望就寄托在了固伦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即便知道那孩子留不得也终究留了下来。 这大概是凝歌心中对于生命唯一的仁慈了。 凝歌有些疲惫,无力的挥挥手道:“不必多问了,你下去吧。近些日子我身边不需要别人伺候了,屋子里的洒扫你亲自挑几个亲近些的丫鬟来做,以后断不能在坤宁宫出什么细作,这一次是幸得柳妃相救,下一次怕就要万劫不复了。” 唤月点头,扶着凝歌坐上了床,又帮凝歌重新铺了床,更衣躺下才准备退下去。 凝歌却出声唤住了唤月:“唤月。” “娘娘还有何吩咐?” “照看好固伦公主。叫凰肆不要到固伦那里去了,他如今身边有了一个长笑,那长笑是皇后在宫外的眼睛,可莫要出了什么纰漏才好。” 听见唤月应声,凝歌才放心侧着身子准备睡去。 一天的折腾,心好像是被悬在来回弹跳的钢丝上面惊疑不定。这时候只觉得特别的累。 只是她连睡觉都不敢松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凝歌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对手,凰九此时虽然禁足,但是却聪明的把长笑送到了凰肆身边,长笑一在,就好比凰九在。凝歌顿时觉得脊背发寒,只觉得自己四周都是一双双贪婪觊觎的眼睛。 “轰隆!”一声惊雷猛地劈下来,声音好似平地而起,厚重且振聋发聩。凝歌拥着被子猛地坐起身来,透过闪电照进来的光亮瞧见帷帐外站着一个人,看那身形背影,倒是像极了穿着斗篷的男人。 她刚才分明是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怎么会连这屋子里有人进来都不知道呢? 凝歌心中一惊,当下就沉了脸色,出声低喝道:“是谁!” 她顺手在枕头下面摸出一把簪子来,一撩帷帐就跳下了床,又是一道闪电照进来,原本该站着人的地方却是空空荡荡的,哪里有她在帷帐中看见的人影? 凝歌向前走了两步四下里看看,正瞧见边上的窗户正一开一合互相撞击,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捡起桌子上唤月放着的火折子点亮了油灯,凝歌向着窗户的方向紧走了几步,向下四处张望,外面只不过是长廊,长廊外就是花园。只听听雨声,之间稀疏枯萎的花草叶子,不见有任何的影子。 奇怪,她明明是看见有人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凝歌环顾四周,又向前小心的迈了一步,忽地感觉脚底冰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从床上跳下来忘记了穿鞋,而此时她更是光着脚丫子踩在地面上。 地面上有些潮湿,似乎是积了许多水。只是这窗户面向长廊,根本就不会有雨水扫进来,这里怎么会有水呢? 她小心的挪开了自己的脚蹲下身子,正瞧见那地上的积水是一只脚印的形状。脚印的脚尖方向正是朝着凝歌屋子里的方向,很显然那人是从窗户跳进来踩在地上然后才走到那帷帐外面的,所以这里确实是有人来过,刚才凝歌看见的那个人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凝歌不急不缓的抓了桌上的油灯点了床头的蜡烛,叫这屋子里透亮起来。于是那床后帷帐里黑色的身影就显得愈加的明显。 凝歌端着油灯放定在桌子上,顺手提起桌子上的茶水倒满了两杯,冷笑道:“绛寒,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她和绛寒之间不过只有那么一两次不太愉快的会面,这时候若非是他出现她几乎要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身体里面的凝歌再也没有复苏过,只不过说起绛寒这个名字还会不由自主的一阵心酸。 凝歌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对绛寒身上的气息这样的敏感,只是看见那样的身影就莫名其妙的熟悉,就像是在现代看了千百遍的李平,因为身死的仇恨,那李平现在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得,所以虽不曾察觉绛寒进来,但是看见那样一个身影,脑海里直觉的就冒出来这个名字。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故人相见 因为所谓的玉珑国国主的约定,秋少和跟在她身边的一众下人都已经没了性命,这时候的绛寒还来干什么呢? 是指望她凝歌在凤于飞跟前争宠吗? 绛寒从床尾的纱幔后面走出来,身上的黑色披风拖在地上,压抑的屋子里的空气都难以呼吸。 绛寒的身上带着一种和黑色相得益彰的死气,披风里暗的很,窥不见那人面容,只隐约觉得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反着光。 凝歌直勾勾的看着绛寒一步步走过来,攥在手里的茶杯越来越紧。 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却好似千百步一样的悠长。自从宫外树林中的一别,许久不曾见到绛寒,但是凝歌却依旧是对那天对于灵魂险些苏醒的事情心有余悸。 她不能被代替,现在或者是将来。前世的仇恨也不会被忘却,若非理智是清醒的,她现在或许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个和李平又五分相像的绛寒。 她的世界里,从来都容不下背叛。 “许久不见,公主在这宫里安逸了许多。果真不复国主厚望,得到了凤翎国皇帝的恩宠。”绛寒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只是带着从前的清冷冰凉。 凝歌却顾不得那声音里的异样,冷冷的看了一眼绛寒道:“那是要托将军的福气才能苟活至今,只是不知道将军千里迢迢从玉珑国赶来凤翎国皇宫,是有何指教?” 绛寒垂首,猛地掀开了头上的披风帽子。 凝歌倒吸一口冷气,嘴里要出口的讽刺生生就咽了回去,瞪大了眼睛怔然瞧着绛寒。 这是怎样一张面孔呢? 一半依旧是从前绛寒拥有的俊脸,刀工斧刻一般坚硬的轮廓,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睛深深的凹陷进去,睫毛半敛着遮去了眼中的情绪,看起来好似睡着了一般,叫他身上平白多了许多的神秘。 这只是美好的一半,是叫凝歌恨到了极致的一半。 另一半却被烙上了丑陋的面具。自然不如凝歌在电视上见到的面具那样的唯美光滑,这面具上坑坑洼洼都是各大,只盖了一半的脸,留了一般的嘴巴却在面具上烙上了獠牙。 面具和面容交接的地方,隐约可见皮肤发黑溃烂,可见果真是新制出来的面具生生烙到脸上去的。 看见这样的绛寒,凝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要悲哀。 很显然,这面具是刑罚,绝对不会是自己心甘情愿烙上去的。谁会毁了一张完全属于自己的脸皮呢? 凝歌一惊,所有的防备都变成了不可思议:“你这是?” 绛寒苦笑,却也浑不在意自己的丑态,更没有第一次来时候的拘谨冰冷,只是揽了面前的凳子坐定,端起桌上已经倒好的凉茶一口饮尽:“绛寒此等模样,吓到公主了。” 凝歌挑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绛寒敛了眉眼,隐在面具后的眼睛隐约有些发红。 “微臣保护公主不力,这也是该有的惩罚。” 凝歌脱口道:“可笑。我在这深宫中好的很,本就已经和你毫无瓜葛,何来你保护我一说。何况你们的目的不过是叫我去争荣宠,如今我荣宠在身,父王又怎么会责罚于你?” 绛寒眼神闪了闪,苦笑道:“公主身边如今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了,国主知道你近况深感担忧,微臣今日来是想告诉公主,今日里国主会想法子送个人到公主身边来。” 凝歌眼神幽深,笑道:“可受不起。将军代我谢谢父王好意。只是如今我已经是凤翎国皇帝的妃嫔,是玉珑国和凤翎国维持和平关系的纽带,这样安插进玉珑国的人进来叫皇上知道总是不好。” “如今凤凰两家关系危在旦夕,一触即发,公主还是小心一些微妙。何况,侍奉天子身边总是需要一个帮手的不是吗?”绛寒别有深意道。 绛寒把玩着茶碗,脸上永远都是化不开的冰冷。 凝歌仔细看着那半边不曾被腐蚀的俊脸,只是怎么看都不明白他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看着绛寒就好似看着现代的李平,何等相似的身影,何等相似的面容,叫凝歌从心底里就抗拒讨厌绛寒。 想了又想,凝歌忽然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眸子认真的看着面前说话绕来绕去的绛寒,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那股子酸疼,冷声道:“烦请将军回去回禀父王,若是想趁着凤凰两家内乱坐收渔翁之利,最好是先强兵壮国。想要利用女子在宫中作乱取胜,分明就是白日做梦。” “公主误会了,这次绛寒来是奉国主之命送了昔日在玉珑国公主府中伺候您的丫鬟来,并无它意。” “误会?我不过是你们安插在凤翎国的一枚棋子,你们随时悔棋,却不顾棋子前面面临的东西。我愿粉身碎骨不受你们控制,难道将军还觉得如今的凝歌还会被你们威胁么?走了一个秋少,即便你送过来一尊金子我也不稀罕了。”凝歌冷笑,字字铿锵落地,反驳的绛寒哑口无言。 绛寒来来回回的润唇,许久才道: “公主……”绛寒皱眉,却是欲言又止,目光飞快的转向门口方向。 凝歌攒眉,低喝一声:“还不快走!” 说着顺手就把桌子上的茶碗扣在自己脚上,站起身来就向着门口走去,地上留了一长串带水的脚印。 说时迟那时快,凝歌刚到门口,门就应声而开。 凤于飞蹙眉站在门口,身上的龙袍湿了大半,那身上的蛟龙得了水更加的活灵活现起来。长彦跟在凤于飞身后正在收伞,可见是刚到。 “皇上吉祥。”凝歌屈膝。 凤于飞的目光却是透过凝歌看向屋子里,若有所思的瞧着凝歌身后一长串的脚印,许久才道:“你这是去哪里了?脚怎么是湿的?” 凝歌沉吟了一声,道:“外面雷声阵阵,瘆人的慌,我摸黑起来倒水喝,却是把水洒在了鞋子上了,叫皇上见笑。” 凤于飞探手挽了凝歌的手进门,好似相信了凝歌的话一般。 凝歌的心却是不敢放下,抬头看去,桌子边上早就没有了绛寒。 呜呼……好在是走了。 凝歌暗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心都放了下来。 凤于飞侧目扫了凝歌一眼:“叹什么气?” “额?”凝歌一怔,飞快的看了一眼凤于飞,却见凤于飞正拿起桌子上绛寒用过的杯子若有所思,心中一个咯噔,连忙探手接过那杯子放在一边道:“这茶水凉了,我给你温些热的来。”说着,随意的就把那茶碗放在一边,又见着唤月倚在门边,眉头一皱,招手唤道:“唤月,去沏一壶热茶来。” 唤月应声下去,凝歌才坐定在凤于飞面前问道:“天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不休息?” 凤于飞扫视了一眼房间里凌乱的脚印,半眯着眼睛瞧着凝歌,忽然道:“绛寒,是皇后的人。” 凤于飞的声音很轻,好似在和凝歌不经意之间说起家常话,不过是一带而过,却叫凝歌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只愣愣的瞧着凤于飞不能言语,许久才躲闪过凤于飞清冷的目光,结结巴巴道:“皇上……妾……”凝歌话说到这里,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些什么,快速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凤于飞闷笑几声,忽然站起身来道:“脱了湿了的鞋袜吧,免得着凉。你早些睡,我要去乾坤宫批折子。” 说着也不等凝歌回应就扬长而去,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了顿,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之后,才招了长彦飞快的消失在外面黑暗的雨幕中。 这一来一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凝歌坐在那里却是如千百年一样的漫长。 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上次绛寒出现在她的长歌殿送**的时候,凤于飞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这次也是,若非是绛寒走的快,是不是要和凤于飞撞了个正着? 只是就算是不曾撞见又能怎么样呢? 凤于飞对于绛寒的行踪了如指掌。或者是因为一直都在跟踪绛寒,或者就是这长歌殿里有人通报。 他来,只是为了告诉她绛寒是皇后的人。若绛寒是皇后的人,又为何要叫凝歌挑唆凤凰两家的关系呢?又为何还要往她身边送玉珑国的人呢? 凝歌百思不得其解。 唤月正端着一盘热茶进门,见屋子里的人尽数散去不禁奇怪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凝歌缓缓摇头:“唤月,你刚刚去了哪里?” 唤月手中的盘子一抖,但是又很快恢复过来,沉静的把两个茶碗放在桌子上,又体贴的帮凝歌取了茶碗盖子放在一边凉着,才道:“娘娘,前些日**里新晋了一披宫人,唤月向着新人没有背景总是好的,所以挑了几个进了长歌殿。” 凝歌挑眉,等着唤月的下文。 “可是昨日里皇后娘娘的事情却是叫唤月想起这桩事情来,于是一直在那几个丫鬟住的地方瞧瞧。倒是叫奴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急着向您禀报。只是未进宫门就瞧见一个黑影进了您的寝殿。”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坤宁宫的对弈 “照例说,你该喊抓刺客。”凝歌皱眉。 唤月跪在凝歌脚下:“娘娘,皇上在长歌殿里四面都布置了暗卫,那人进来时候就有黑影跳下来捂住奴婢口鼻拖了下去,很快皇上就赶来了。所以,娘娘不必怀疑是奴婢出卖了娘娘,而是这个人的行踪早就在皇上掌握之中。” 凝歌叹息,伸手带起唤月:“是我误会你了。” 唤月摇头:“娘娘在这宫中危机四伏,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奴婢不怨。只是奴婢看出来皇上这次对娘娘似乎……” 唤月的欲言又止,却是叫凝歌心中一疼。 是了,临走时候的那一眼凝歌并不是没有窥见,凤于飞目光中藏着的失望无以言表。他一向小心,既然知道来人是绛寒,又怎么会不知道从前的凝歌和绛寒之间的关系? 凤于飞会不会以为她是在幽会旧情人,所以才有了那样的感情。 若是换成从前的他早就发难了,只是自从真正认识到凤于飞之后却发现凤于飞愈加的深沉,竟然只是丢了几句话便走了。 这比发出来的脾气更叫人胆战心惊,费尽心思也猜不透。 “把脚上的湿了的鞋袜脱了吧,小心着凉。你早些休息,我要去乾坤宫批折子。”凤于飞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凝歌想到这里,却陡然觉得脚上果真是冰冷的很,下意识的把双**叠在一起搓了搓,这一动,就觉得脚背上分外的疼,再低头一看,脚面上好似结了冰一样的坚硬,刚才心事太重,竟然不曾发现。 凝歌探手道:“唤月,扶我一把。” “怎么了?”唤月连忙搀住了凝歌的手。 凝歌苦笑:“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一夜无眠,凝歌脑子里徘徊不去的却不是凤于飞说绛寒是皇后的人,也或许是因为她心里早有准备,只不过不曾有确凿证据罢了。 在她脑海里的,都是凤于飞进门到走了之后的几分钟,来回的播放。每卡到叫她脱了鞋袜那一段心就抽疼一次。 凝歌的脚上也因为那一壶茶水泼下来很快就生了冻疮,捂在被窝里痒的厉害,凝歌不过探手挠挠就已经见了血。 只是这样的不眠之夜却不是凝歌一个人。 被禁足的凰九此时正披着黑狐大氅斜斜的倚在暖塌上,脸上的妆容未卸,只拆了头上的珠翠,任由一头瀑布一般的长发和身上的黑狐大氅融成一色,一路挥洒到脚边。 凰九身侧,正倒着一个精致的酒壶,只是或许是因为兰花香的缘故,屋子里竟然闻不到半分酒气。 暖塌边上是一盆缭绕的香炉,透过那镂空雕花的盖子,上面正起着缕缕青烟,透过空气传来一阵阵清淡的兰花香味。 凰九一手攥着包裹的结实的手炉,一只手里擎着一颗白色棋子,再看面前,摆着的却是一盘已经下到最后的残棋,棋局边上,放着一卷金黄的圣旨。 凰九犹豫了很久,那白色的棋子终究是不曾落下去。坤宁宫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有几个小丫鬟站在转弯处偷偷的打着哈欠。 午夜了,凰九依旧没有睡的意思。 “长笑。”凰九终究是被棋局困住,丢了手里的棋子扶着额头无力道。 身边一个小丫鬟小声提醒道:“娘娘,午夜了,该睡了。” 凰九这时候才想起来长笑早上的时候刚被她赏赐给了凰肆,这时候应该是在凰肆府中了。 不由一声苦笑,顺手拿了边上的圣旨卷轴道:“乔迁之喜。呵呵……” 凤于飞这么急着把凤于曳撤出皇宫是想要干什么呢? 是怕她被逼急了再利用凤于曳兴风起浪? 想的还真是周到呢。 “啪!”凰九一扬手,就把手里的圣旨丢进不远处的炉火里,原本的银丝碳并没有烟火,不过是默默的燃烧着,如今得了这金黄的丝绸,火苗一下子就腾了起来,不过瞬间就包裹了那圣旨,很快就把那圣旨磨成了灰烬。 那小丫鬟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凰九站起身来,大氅的边角掠过那丫鬟的身子移到了门口。 没了长笑,身边的一众丫鬟就好似惊弓之鸟,只要凰九稍有动作就下跪。凰九扫了一眼低着头的一众丫鬟冷冷道:“都给本宫下去。” 丫鬟们连滚带爬的争相出了门。这厢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凰九背后就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娘娘。” 凰九侧首瞧着来人,忽然笑了出来:“本宫还在想,你要在这里隐藏多久?” 来人抖落了身上的黑色披风瞧着凰九暖塌上的残棋,顺手就捡了凰九丢在桌上的白棋随意放在棋盘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娘娘这盘棋本就是赢定了,只是处处把黑子逼入死境,却是叫黑子有了生还的机会。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这样的道理。” “那依将军看,该要如何?”凰九眯着眼睛也走到了暖塌边上,一双凤眼半眯着下弯,好似带着笑意,又好似在透过那浓密的睫毛打量些什么。 “娘娘可按兵不动,也或者,放一条生路。反而能把对方引入包围圈,然后……”那人拢了半边棋盘的黑子,顺手丢在桌子上,复又坚定道:“到时候,自然是皇后娘娘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凰九冷笑:“若是适得其反,正好给了别人逃生的缺口呢?” “这皇宫并着这凤翎国的天下皇后娘娘都唾手可得,能逃到哪里去?除非,这棋局中有人钉在娘娘心里,娘娘下不去手,所以虽处处痛下杀手,却终究不能把对方比如死地,您的弱点是敌人,却不是自己。” “啪啪啪!”凰九接连拍手,笑道:“绛寒将军不愧是玉珑国第一猛将,果真是文武双全,样样出色。” 绛寒沙哑着嗓子,摸索了一颗棋子攥在手中,蹙眉苦笑道:“三年前你我战场相见,我便追随与你。如今说起这话未免有些讽刺。” “是,你还把深爱你的人推入皇宫,成为本宫的筹码。如今玉珑国都在你股掌之中,难道将军还在乎当年本宫承诺的宰相之位?” “咔!”绛寒手中的棋子断裂成了两半,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那棋子在手中一捻,那棋子瞬间就化成了灰烬,任由他掌心一摊就散落在地上,化作一柸尘土。 “微臣要什么,娘娘心知肚明。何苦这样冷嘲热讽呢?”绛寒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一眼,原本冰凉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得的温润。 凰九笑着凑近绛寒,探出玉手拍打这绛寒那惊悚的面具,一下一下,沉闷有声。 “本宫送与你的面具,你可喜欢?你在对那人施展温柔陷阱的时候,她可曾为你这张脸着迷?若是本宫不曾记错,今夜给你的命令是直接杀了她,可是看起来,你并没有做到。” 绛寒蹙眉:“你从前不是要利用她折磨凤于飞?为何忽然召唤微臣回来要杀了她?” “因为本宫等不及了!”凰九尖锐道,目光猛地变得阴冷起来,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绛寒。 “你下不了手对不对?又不是第一次享受那女人的爱慕,绛寒将军却终于沦陷在这样的温柔乡里,竟然跟其他男人一样沉迷进去了!”凰九长笑起来,漫不经心的声音却是带着狠戾,一转头就恶狠狠的瞪着绛寒。 绛寒不语,只是不解的看着面前不一样的凰九。 记忆中的凰九,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扫了一眼暖塌上倒着的酒壶,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皱眉道:“娘娘,您喝多了。” 凰九尖声道:“本宫喝多了?哈哈……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谁?这坤宁宫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一个甘心为本宫屈膝的奴仆,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 绛寒微微后退一步:“娘娘……” “闭嘴!什么娘娘!本宫这娘娘是高处不胜寒,连你也要来讽刺本宫吗?”凰九指着绛寒气急败坏道。 绛寒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你是下不了手了吧?”凰九忽然又笑出来,凑近了绛寒身边神秘兮兮道。 绛寒愣住,却没有否认。 “当年你亲自把她送入虎口也不见你有半分犹豫,三年过去了,不过是匆匆几次会面叫你引导她接近凤于飞为本宫所用,你却对于一个愚蠢丑陋的女人动了心?哈,绛寒,你还真是叫本宫刮目相看。” “娘娘,微臣为您周旋在玉珑国和凤翎国之间完全是心甘情愿,只是公主性情纯良,本来就对您够不成大影响,虽不能为您所用,但未必能在这后宫掀起风浪来,娘娘何苦紧追不放呢?” “说够了没有?”凰九侧首冷冷道,一步一步的就向着绛寒逼过去,一字一句道:“没有人会对本宫构成威胁,只是今日本宫以一朝皇后之位被禁足是谁造成的? 你居然说她性情纯良?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绛寒轻声道。 “好了,你出去吧。”凰九忽然直起腰板冷冷道。 绛寒一愣,颇有些担忧的看着凰九:“那……凝妃的事情……” 凰九冷哼一声:“本宫又改变主意了,叫她先好生的活着,等本宫出关之日,在叫她瞧瞧什么叫生不如死!” 绛寒不赞同的皱眉,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不曾说。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乔迁喜事 第二日裕王府新开,京都内十分的热闹。裕王府内没有女子把持着,凤于飞一早就和凝歌出了宫。 凤于飞一早上新赐下来一身大红色的宫装,长衫曳地,上面绣以簇拥盛开的妃色牡丹,衣领襟口又以金线绣上流云,衬着头上碧玉雕成的牡丹头面,衬得凝歌雍容华贵。 本不是倾城色,却重在有一份自信。 凝歌怡然笑着,端庄得体,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疤痕给这一身衣衫掉了多少分数。 马车上安静的厉害,凤于飞板着一张脸闭目养神。凝歌侧目看去,正瞧见凤于飞眼睛下面的青黑,暗想他大概是昨日里熬了一夜,也不知道是在应付什么样的事情。 一想起昨日里他匆忙赶来,又匆忙离开的场景,凝歌心里就莫名的发紧。 这是还在生气呢。 凝歌抿了抿唇,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如何都开不了口,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起来,正在凝歌浑身发冷之际,听见了马车外一阵激烈的鞭炮声音,马车一个摇晃就彻底顿住。 凝歌实在受不了马车里沉闷的气氛,掀了长裙就出了马车,却是被身边的凤于飞一把扯住,淡淡道:“慌什么?” 凝歌翻了个白眼,只好顺势坐下来。 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人来撩开车帘子,长彦的尖细带笑的声音传进来:“皇上,娘娘,裕王府到了,进门炮竹已经放过了。” 凤于飞点了点头,这才起身下了马车。 凝歌只觉得那金黄晃的她眼花,正是愣神的功夫,那帘子外面就伸出一只手来,细白袖长,大拇指上套着一个碧玉制成的扳指。 正是凤于飞的手。 即便是拿惯了刀剑,历经风霜,也依旧保养得体,看起来虽然宽厚却不粗糙。 “下来吧。”凤于飞淡淡道,却是刻意别过头去不看凝歌。 凝歌抿唇,终究是绕开了那手自己跳下了马车。 凤于飞敛眉,收回手拢入袖中背在身后,踩着一地鲜红的鞭炮纸走在前面,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 新建的裕王府很是豪华,不像是临时起意。门头上描金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标榜着三个字:“裕王府”,矗立在两边的门柱上雕龙栖凤,好不奢华。正门口大概有数十个阶梯,阶梯之下是两个活灵活现的石狮子,石狮子上用红绸子各自系上了两个巨大的银铃铛,那铃铛很轻,风一吹或者是鞭炮一震就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正是骤雨停歇,青石板路上还积着水。 裕王凤于曳双手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身上一袭白底的翠竹长衫,玉冠束发,额头上一串八宝金抹额,显得人格外的精神。 凝歌和凤于飞在众人簇拥之下拾级而上,凤于曳迎上来,却只是朝着凝歌行礼道:“娘娘吉祥。今日大驾光临,叫微臣这新宅子蓬荜生辉呢。” 凝歌挑眉各自看了一眼这别扭的兄弟俩,抬手拿了身边唤月手上的一个礼盒递到凤于曳手中:“恭祝王爷乔迁之喜,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凤于曳身边的小厮接了东西进去,他才开口道:“娘娘人能来,已经是微臣的福分,哪里还要带什么礼物,岂不是生分了。” 凤于飞瞥了一眼有些热情过头的凤于曳道:“好了,进去吧。”又侧身吩咐长彦:“长彦,把东西放在门口。” 长彦哎了一声,凤于飞却已经把凝歌扯进了裕王府,手心互相攥着,些微有些用力。 “皇上这是在气什么?”凝歌莫名。 凤于飞倏然转深,放开凝歌的手道:“你跟裕王爷的交情倒是不一般。只是深宫之中有人做文章,出了这皇宫依旧有人做文章,今日这样的场合,还是避讳一些的好。” 凝歌想了想,道:“皇上这是在妒忌我和王爷关系好么?” 自从昨天晚上因为绛寒的事情,一早上出了宫门就不见凤于飞理会自己。 “你觉得呢?”凤于飞反而把问话丢回给了凝歌。 凝歌实在是受不了这阴阳怪气的气氛,脱口道:“绛寒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在你告诉我之前,我也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马。但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管是谁都和我没关系。” 凤于飞侧首看了一眼无比认真的凝歌,瞧着她眼下面的青黑,即便是经过了脂粉的遮掩也依旧明显,可见昨日里睡的不好。 想的是什么呢? 许久,凤于飞才开口道:“昨夜里你没睡好。” 凝歌有些恼,走了两步和凤于飞面对面:“你不必转开话题,且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哪怕是叫我触到冰山一角也是好的。” 凤于飞忽然嗤笑了一声:“这合宫里,不,整个天下,大概只有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凝歌瞪着眼睛不言不语,胸口起伏的厉害。 很快,她就在凤于飞似笑非笑的神情下冷静下来,矮下身子打了个福:“皇上恕罪,妾身逾距了。” 即便是她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却也永远都窥不见人心里面藏着的东西。何况那人身为君王,自当心怀天下,她凝歌不过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女人,只够管中窥豹,哪里能看得到整个天下呢? 凝歌这样想着,无比忧伤的转头就走。 凤于飞见着凝歌那样颓败的神情,忽然低声问道:“我一直以为我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叫你在这深宫里能依靠我,可是……你何苦要为难自己还要去保全他人?” 凝歌身形顿了顿,却无从解释。 难道是要告诉他,她的身体里藏着的根本就不是从前凝歌的灵魂。她借住在别人的身体里面,却总不能连别人的思想都要剥夺。 不管那绛寒如何,都是从前的凝歌刻在心上的人,即便现在斗转心意换了位置,那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已经是鸠占鹊巢,怎么还敢打碎别人的心中向往呢? 这大概是她能对从前的凝歌唯一的补偿了吧? 可是这些,她要如何跟凤于飞说呢? “对不起。”凝歌无奈道。 她不能说,也说不明白。 所以她和绛寒之间的关系,只能在凤于飞眼里看起来这样的纠缠不清。 凤于飞眼神幽深,闪过一丝失望,坚硬道:“既如此,那便好自为之吧。” 他心里没有来由的被一只手抓紧,一时之间被勒的不能呼吸。空气中弥漫着微不可见的火花,凤于飞攥了攥拳头,深怕自己多留在原地一分钟就会想把凝歌掐死。 他所有的付出和深情,都抵不过那人一夜探看么? 他还以为他们之间果真是能互相信任,互相搀扶,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凝歌不过是同所有的女子一样,想从他这里得到无上的荣宠。 这样的荣宠他心甘情愿的给他,但是她心中想的难道是和另外一个人远走高飞吗? 过往昔……都是假的啊…… 凤于飞拂袖而去,长袍挥洒之间呼呼有风,刮过凝歌的裙角,刮过凝歌的脸颊。 猝不及防的,一大滴眼泪掉下来。 整个身子都开始铭心刻骨的疼。 凝歌弯了身子半蹲下来,身后迤逦的裙摆一水铺开,恰好把她围在中央,那鲜红的颜色却更映衬的她渺小可怜。 是了,在这里她无依无靠,渺小的如空气中的尘埃一般可有可无。 可是她寻不到回去的法子。 费尽心思,却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今日是我乔迁大喜,娘娘怎么还在这里哭了?” 凤于曳的声音兜头罩下来,凝歌微微抬了抬眼皮,正瞧见一根拐杖,还有沾染了些许水汽的裙摆,再抬头,见凤于曳正背对这阳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一张俊脸上难得堆起了笑意。 凝歌起身,只觉得脑子里一黑,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趔趄险些就要摔倒在地。 凤于曳大手一扬,向前一探就揽住了凝歌的腰身低语道:“小心。” 凝歌就着凤于曳手臂上的力量站稳,又很快后退一步退开,弯身行礼道:“王爷。” “皇上呢?这花园是后院最偏僻的地方,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凤于曳道。 凝歌苦笑摇了摇头,瞧着凤于曳的腿,想起凰肆说之前凤于曳为了救她险些就废了另外一只腿的事情,脱口问道:“你的伤,好的如何了?” 凤于曳闷闷笑了一声:“是不是要感谢娘娘惦记?这伤已经两月之前的事情了。” 凝歌一阵尴尬,脸上红了个通透。 微微咳嗽了一声道:“今日你心情甚好。” 连笑的都比往日要多一些呢。 凤于曳顿住了笑容,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半眯着眼睛看着被风雨摧残过的花园:“你信吗?这许多年,我连这样开阔的花园都不曾见过了。” 凝歌心中一窒,瞧着面前那萧索的背影莫名泛酸。 已经经历了亲人的背叛和十多年的关押,独居的凤于曳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那样清高如翠竹一般的男子,偏生是在那曳香院中折弯了腰身。十多年的清冷之后,就连笑都觉得牵强了。 创伤一经造成就已经无法抹平,即便是两人曾经多么的友好,如今中间也怕要隔着一条大河了。 只是一想起凤于曳和凤于飞身上各自背负的痛苦凝歌就暗自觉得心疼,他们分明是互相关心的,只是彼此用错了法子,永远都像是在针锋相对。 “王爷……其实……”凝歌仔细的斟酌着用词,本能的想要替凤于飞解释些什么。 “娘娘不必说了。事实上娘娘要说些什么我心中都明白的很。不过现在已经是身在裕王府,这样已经是极好的了。”凤于曳打断了凝歌的话淡淡道。 “王爷这样想就好了。妾身去寻皇上去了,就不陪王爷在这里闲聊了。告辞。”凝歌说着转身就要走。 凤于曳调笑一般的道:“娘娘这是在躲着本王呢。” 凝歌身形一顿,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戏开场 临傍晚的时候宴席才开始,凝歌和凤于飞端坐在正位。各自心不在焉的看着歌舞。 凝歌的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那歌舞上面,而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坐在下首的凰叁。 凰叁今日似乎兴致不大高,不曾以尊卑之位坐在靠上首的位置,也不曾和凰肆坐在一处,而是独自寻了一个末端的位置坐着,独自斟酒自饮,看起来忧心忡忡。 凝歌勾唇冷笑,心思不在宴会上,怎么能不忧心忡忡呢? 凝歌漫不经心的端着茶碗喝了口茶,正瞧见已经离开很久了的唤月从侧门进来,垂着头往自己身边走过来,当下把手里的茶碗一放,侧过身去看了一眼凤于飞,却瞧见凤于飞虽然端着酒杯,却也正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话到嘴边打了个结。 “皇上……”凝歌轻唤。 还是要把之前的别扭放一放,委下身子先求个过关再说。 凝歌探手放在凤于飞的手臂上,微微一个用力。 凤于飞别开眼睛,仰头把杯中酒饮尽。似乎对于凝歌主动亲近自己的举动颇为满意,原本阴沉的脸色总算是好了许多,只来回转动着手里的玉杯点头算是回应:“唤月来了,你的好戏,是不是就要开场了?” 若不是如此,她怕是还没心思来讨好他呢。凤于飞苦笑。 凝歌眸子一亮,笑道:“还要请皇上一会帮妾身脱个身,前往春香楼一趟。” 凤于飞一顿,头也没回道:“为何去春香楼?” 凝歌想了想:“听说那里的红枣糕不错,冬日里用来补气补血是极好的。我念着那里的味道,皇上不如叫王公大臣一处去买来尝尝?” 凤于飞侧目,不解的看向凝歌:“红枣糕的味道好到了极致?” “自然。” “孤记得你并不曾独自出过宫。”凤于飞别有深意道。 凝歌挑眉:“皇上记性极好。只是我不出宫,自然是有人出宫不是?” 凤于飞了解其中意思,点了点头。 唤月凑到凝歌身边,垂首附在凝歌耳边低语道:“娘娘,一切都已经就绪了。” 凝歌点头,正瞧见凰叁身边的一个小厮也伏在凰叁耳边窃窃私语些什么。 裕王府的厅堂算是大的,这样混乱的场合,一两个下人来回走动传话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要是有人有心注意到这样的事情可就难说了。 凝歌的目光就好似灵蛇一样,来回游走在凰叁身上。这样的举动难免是有些打草惊蛇的嫌疑,但是很显然,今天的凰叁并不会察觉。 今天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见着那小厮传话,凝歌连忙转开了视线笑着想凤于飞敬酒,两杯相碰 ,那清幽幽的酒下肚,一路rela辣的灼烧进了胃里。 凰叁抬眼之间就见着凝歌和凤于飞这样的场景,这才放松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由手底下的人搀着站起身来,从侧门离去。 歌舞升平,丝竹乱耳。 这时候宴会闹的很,凰叁又坐在末端,自然没有人注意少了一个人。即便是有人注意了也不过是会以为凰叁不胜酒力,这时候不过是出去散酒去了罢了。 凝歌放下酒杯,瞧着那空荡荡的桌子冷笑了一声,连带着发鬓上的珠翠都微微摇晃了一下。 春香楼内。 本该出现在裕王府的凰叁却是急匆匆的就上了楼,厅堂里的老板是一个满脸肥肉的大胖子,凰叁上去之后就连忙吩咐人四下里盯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来回的转,处处都是主意。 春香楼是京都了定好的一家客栈了,名字是取的艳俗了一点,不过里面的红枣糕确实也是和凝歌说的一样的好。 春香楼共有四层,一层散客,二层包厢,三层普通客房,四层贵宾客房。安排得体,设计也精妙的很。而凰叁头也不抬的就上了四层天字号房,站在门口紧紧敲了三长两短的敲门声,里面的人就哗啦一声拉开门来,凰叁四下里看看,侧身就进了门。 屋子坐着的正是一身寻常女子装扮的淑太妃。 此时正梨花带雨,哭的双目通红。 “怎么了?”凰叁一个箭步就到了淑太妃身边,一把握住了淑太妃的手。 淑太妃泪汪汪的看了凰叁一眼,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低头就投身进凰叁怀中。 “三爷。”淑太妃哭道。 凰叁眸色转身,只紧紧的搂着怀里的淑太妃,长叹了一口气道:“今日里皇帝盯着我等,都说了若非要事我们不要在宫外见面了。我会进宫找你的。” 淑太妃嗔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这许多年我都等了,可是你迟迟按身不动,还要扶我做什么皇太后。我可根本就不稀罕做什么皇太后啊!” “好了!胡说些什么呢!”凰叁低斥道。 淑太妃果真就没了声音。 凰叁探出瞧着面前的女子楚楚可怜,心思微动,探出一只手来从淑太妃领口探了进去,一路从纤细雪白的脖颈探入那重叠的山峰,触手如凝脂玉一般的湿滑,却又比摸着玉石来了许多的温热。 凰叁手上重重一个用力,复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何尝不想,我日思夜想,日日夜夜想的可都是你。” 淑太妃对于凰叁时重时轻的蹂躏颇为受用,半眯这眼睛侧卧在凰叁怀中,任由那大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你只说你我笑罢了,谁不知道你院子里都是女人,哪里会缺我这一个半老徐娘。凰叁,你若对我当真是真心,何苦这么多年只能暗地里做夫妻?” 凰叁手上的动作一顿,把淑太妃的玉体一横,抱住了就压入一边的大床,重重的喘息道:“那府里的女子你难道是不知道?我可是从来不碰她们的。” “当真?” 凰叁俯首于那洁白如玉的身体,顺手只把那淑太妃身上的衣衫一撕一扯就丢到了地上。 淑太妃抑制不住,玉腿一勾就缠上了凰叁精壮的腰身,眯着眼睛道:“冤家……你可别……这衣服……我还得穿着出去……唔……你慢些……我还跟你说事情呢……” “一会……一会再说。” “你今天这么急做什么?” 鸾帐中颠鸾倒凤,一时之间喘息和**交叠不断。任谁也想不到根本就对女人不屑一顾的凰叁却是对淑太妃情有独钟,这缠绵不休的情事愣是好像永远没有止境一般。 春恩无限,却是世俗不允。 云雨过后,凰叁半靠在床上,怀里拥着一样半褪衣衫的淑太妃,这才想起来两人见面分明是有事要说的。 “对了,你之前说是有事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淑太妃闻言惶然坐起身来,从身上来回的摸索,许久才从腰间的一个荷包里面掏出来一块锦帕放在凰叁面前:“你瞧瞧,这是什么?” 凰叁拿起来一看,浑身一个机灵,也跟着坐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去我府里了?”凰叁阴沉的看着面前长发散乱的淑太妃,十分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淑太妃轻啐了一声道:“谁去你府里了。你以为我会这样不小心?这是我从我宫里的连翘手里拿下来的。” 凰叁迷茫道:“连翘?” 连翘是淑太妃身边负责整理房间的小丫鬟,也并不算是近身伺候。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才会跟着淑太妃一处出门,根本就没有本事接近凰府半分。 凰叁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子不安。 这帕子分明是淑太妃早之前送给自己的,也算是定情信物,凰叁漫不经心之间就把这东西随手放在了书房。 只是他的书房甚少有人能进去,更别提一个远在深宫的连翘了。 “你丫鬟呢?”凰叁问道。 淑太妃蹙眉道:“你安心,那丫鬟问过,直说这帕子是在地上捡起来的,还说是从凝妃身上掉下来的,之后就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索性也就丢到后树林弄死了。” 凰叁安心下来,又开始疑惑起来:“凝妃?” 淑太妃轻轻打了一下凰叁:“你什么时候跟那个狐狸蹄子有上一腿了?竟然连这等东西都敢送人,当真是不想活了。” 凰叁烦躁的推开淑太妃,瞪着手里的帕子出神。 凝歌怎么可能有这东西,她连他府里都没有去过。 如果有可能的话,那也只能是…… 凰叁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 是固伦。 当时只顾着折腾固伦快活,走到哪里都不愿意放过她。却不想叫那小贱人趁乱摸了东西出来,还交到了凝歌手上。 该死的! 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凰叁愤怒的把那帕子揉在手里,心里筹谋着下一处的打算。 淑太妃玉臂绕上来环住了凰叁的脖颈,笑道:“我只知道你不是同她亲厚就好了,你也不必太忧心了,不过是块帕子,这宫里哪里还有人敢问起太妃名讳,就更别提知道这帕子是谁的了。何况这做这个绣工的丫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还能怎么样。” 凰叁低斥一声:“妇人之见!”说着一狠心就把淑太妃带开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偶遇首富 “你说你当时好生生的在上面绣什么字?!”凰叁低斥,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淑太妃也有些恼:“分明是我送与你的东西,是你不曾保管好,这幸亏是被我得来了,否则到时候人赃俱获,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两人在屋子里压低了声音争吵不休,却不曾注意到楼下的动静。 凝歌先行,在唤月的带领下一路进了春香楼,发现楼里果真是热闹的很,即便是大晚上了也少不得喝酒划拳的人。 此时的凝歌换了身肃静的衣衫,以面纱半掩着面容,身上不加装饰,不是熟悉的人看着,当真认不出来。 店小二一见有贵客,连忙笑嘻嘻的迎上来:“姑娘是住店还是吃饭?” 唤月闻言笑嘻嘻的给店小二手里塞了一锭金子道:“我们家小姐喜静,可有安静些的房间先住着?赶路真是累的很呢。” 那店小二喜笑颜开,手腕一翻就把那金子纳入袖中,笑道:“今日四楼已经满客了,姑娘要住只能住普通客房,只是那普通客房也分天地玄皇,那天字号房还空着呢,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唤月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凝歌一把拉住制止。 店小二一路领着凝歌上楼,在二楼转弯的地方,正有两个男子从包厢内出来转身准备下楼,凝歌不曾抬头,却是和那男子撞了个正着。 “啪!”那男子手中的折扇落了地。 凝歌的身子也是一个趔趄,险些就摔下楼梯去,那男子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凝歌的手臂拉了凝歌上来,这一忙一乱之间,凝歌脸上面纱落了地。 那男子一愣,又飞快的松开了手。 凝歌后退一步,正瞧见面前的男子温润如玉,面容极为温和,嘴角正噙着一抹笑容,眼角眉梢都是暖的。 只不过是粗粗的一眼,凝歌却无心去看那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只是垂着头去看那人的衣衫。 那男子身上不过是穿着一身玄色长衫,滚边的布料也极为普通。 那长衫低低的垂在脚面上,隐约可见下面穿着一双对口的棉布鞋,却不是云靴。 大概不是王公贵族了。 凝歌心中这样想着,心思放下了许多。 低低的说了一声:“抱歉。”又俯身把那男子落在地上的折扇捡起来,随口道:“这八骏图倒是极好的。” 那男子眉目一挑:“分明只有七匹马,哪里来的八骏?” 凝歌淡淡道:“八骏图最能体现骏马姿态,这最后一匹自然藏于心,画在于深意,多一万匹也只能是八骏。” 那男子又笑:“那为何不叫万马奔腾图?” “在扇中万马奔腾,岂不是叫蝼蚁?那还有何骏可言?”凝歌淡淡笑笑,交还了扇子就转身上楼。 那男子低语道:“有意思。” 身边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道:“公子,不过是寻常的路人,那女子脸上还有疤痕,生的也并无紫色,能有什么意思?” 男子一合纸扇敲打在那小厮的头上:“你哪里会懂女人真正的美丽不再于面容,而在于眼睛。你瞧瞧那女子眼神透彻,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神宁静。何况这等聪明又独有见解的女子,即便是没有姣好容貌也是众人心之所向。” 那小厮不解,只定定的敲了敲地上道:“你瞧瞧,那姑娘丢了东西。” 男子一愣,弯腰拾起,却是半块凤玉。 不由眉头皱起,连忙收入袖中匆忙下楼。 看来这女子身份还不简单,这凤玉该是当朝皇后或者是太后所掌握的,但是如今太后已经过世,当朝只有一个皇后凰九手上才会有这样的凤玉。 难道她就是凰九? 只是……为何只有半块呢? “公子,你不去追那姑娘还给人家?”小厮奇怪道。 男子低斥一声:“这次从云城来京都,我记得有教过你规矩。” “是了,多看不多说。小的知错了。”那小厮低头道。 两人这才扬长而去。 原来这男子就是闻名天下的云城云殇,凝歌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在无意之间就已经邂逅了天下首富,只不过可惜了的就是匆匆一瞥就和那人擦肩,一回头就连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凝歌并没有把那男子放在心上,只是跟着店小二上了三楼。 “天字一号房在里面,姑娘这边请。”店小二客气道。 刚进屋,凝歌站定四下里一看,不过是一间面积大一点的客房,确实没有其他人藏身的地方。 凝歌一回头,猝不及防一个手刀就向着店小二砍去,正中后颈,那小二头一软就倒了下去。 唤月连忙收拾了店小二的身子拖到了床上,指着楼上道:“就在上面了。” 凝歌点头,转身带着唤月上了楼。 楼上有人看守,楼下的凤于飞却也正带着人上来。 凝歌飞快的解决了门口看守的几个人,疾步就向着天字号房奔去,正听见里面的凰叁一声低喝:“快!有人!” 凝歌毫不犹豫,抬脚一踹,就进了门。 闲闲的接了凰叁的话:“确实有人,还是出奇不易的人。” 凝歌微微背过眼睛去,懒得看光着身子的凰叁。 凰叁此时正和淑太妃半坐在床上,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凰叁瞧见是凝歌和唤月,却丝毫不害怕,站起身来笑道:“娘娘好兴致,竟然到这里来了。” 凝歌挑眉:“三爷还是穿上衣衫好吧,后面还有人呢。” 凰叁面色一变:“谁?!” 凤于飞应声进来:“我。” “啊——”淑太妃被吓得不轻,一声尖叫就往床后面退去,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凝歌和凤于飞。 凰叁后退一步,脸都绿了,可是凤于飞身后却出现了更多的人,显示拄着拐杖慢慢吞吞的凤于曳,就连凰肆也位列其中。 该死的,他这是被跟踪了? 凝歌转过头来笑道:“三爷好兴致呢,刚才还笑的出来。” 凰叁皱眉:“你们都出去,叫淑太妃穿上衣衫再说。” 凝歌摇头:“既然有本事做,何苦没有本事承认?” 淑太妃又是一声尖叫,接这就开始大哭起来,神色之间有藏不住的惊恐。一个女子,半裸着身子被众人参观,确实是残忍了一点,凝歌眼中掠过一丝不忍,但是只又很快散去。 总不能一直都在牺牲她身边的人,而凰叁身边的人永远都纹丝不动吧? 凰叁看着凰肆,沉声道:“四弟!你也是吗?” 凰肆蹙眉道:“三哥想来稳重,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凰叁一愣,低喝道:“你是胳膊肘往外拐咯?” 凰肆转身离开了,并没有帮谁的意思。 这已经是凝歌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了。这也或许本来就是凰肆要的结果,不是吗? 凝歌冷笑一声,拍了拍手道:“唤月,带人上来!” “是!”唤月应了一声,从人群之后带进来一个小丫鬟的模样,那丫鬟正浑身瑟瑟发抖,一下子就跪在了凰叁面前不远处。 凝歌笑道:“你这样他们怎么看得清楚?还是抬起头来叫三爷和淑太妃娘娘看看你是谁吧?” 那丫鬟闻言抬头,却是看的凰叁和淑太妃都是一愣。 淑太妃一下子就跳下创来,浑身发抖的指着那丫鬟:“连翘?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凰叁恨铁不成钢的低喝了一声:“胡说什么!” 淑太妃颓然倒在地上,却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双目无神的看着面前本应该死了的丫鬟。 “三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凰叁冷笑:“没想到你早就盯上我了。看来是有人从暗中帮你吧。皇上,我今日不过是受了太妃蛊惑,我们之间……” “好了。”凤于飞打断了凰叁的话,阴沉这一张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你听听她如何说吧。” 凰叁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只不过是扫了地上那丫鬟一眼,却是叫凝歌猛然意识到不对,连忙低喝一声:“连翘!” 那丫鬟机灵的很,横着身子向着边上一滚,堪堪躲过凰叁跺过来的一脚。 凝歌气急,上前一把拉开了躲过一劫的连翘,死死地瞪着凰叁:“三爷这是要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凰叁气急败坏,还想要上前,却被淑太妃猛地抱住了腿,哭道:“三爷,三爷,算了吧……承认吧……我已经累了……” 凰叁一把踹开了抱着自己腿的淑太妃怒道:“算什么?承认什么?滚!” 连翘被吓得陡然哭出声音来,一下子就跪在了凤于飞面前:“皇上,您给奴婢做主啊。” 凤于飞点头:“你说。” “三爷和淑太妃一直有染,期间太妃还叫奴婢做了绣工送给三爷。只是前几天因为要赶皇后娘娘的赏梅宴,奴婢犯了错被处罚,幸得凝妃娘娘相救才相安无事。只是却捡起了娘娘丢的帕子,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绣出来的那一块,上面还有太妃娘娘叫奴婢绣的名字!” “你给我闭嘴!小心点说话!”凰叁红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丫鬟。 凤于飞冷冷的扫了一眼凰叁,又催促被吓得一哆嗦的连翘继续说道:“你继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捉奸在床 连翘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奴婢本是好心把那罗帕交给娘娘,却不想娘娘反而逼问奴婢从何得来,即便奴婢老实交代也不肯放过奴婢,想要在树林里杀了奴婢,只不过奴婢命大,碰到了唤月姑娘才侥幸逃生。奴婢可以作证,三爷和娘娘苟且多年,且这春香楼一直都丝毫他们出宫幽会的地方,这春香楼根本就是三爷为娘娘开的。奴婢虽不常跟着娘娘出宫,但是多少知道一点,今日被皇上抓个正着,正是天地报应,求皇上饶恕奴婢。” 连翘磕头磕的额头上都是血,凝歌看差不多了,索性也就叫唤月把连翘带下去了。 只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凰叁,忽然笑了:“三爷,您觉得如何?” 凰叁怒道:“凝歌,你别以为手里执掌着一个……”话说了一半,却猛然意识到不对,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若承认府里的固伦是假的,岂不是罪上加罪。 凝歌就知道凰叁不肯承认,只淡淡的看了身边的凤于飞一眼:“皇上,秽乱宫闱,当如何处置?” 凤于飞冷冷道:“死。” 顿了顿,又道:“凰叁罔顾法纪,秽乱宫闱,与淑太妃私通之事儿证据确凿,根据凤翎国法律条令判处死刑”,凤于飞冷冷的说道:“淑太妃一家流放西疆,永不得返回。” 说着,凤于飞转头就走,再也不曾理会屋子里的人。 外面的侍卫也顾不得凰叁还没有穿好衣服,上前几个动作就把凰叁制服带走。 凰叁恶狠狠道:“凝歌,我不会放过你,九儿也不会放过你。” 凝歌勾唇,小声道:“我等着。” 说着就无比得意的笑着,和凤于飞并肩下楼。 凤于飞忽然道:“你这招罔顾皇家颜面,未免太狠了一点。” 凝歌一顿,看向凤于飞道:“皇上觉得狠吗?” 凤于飞唯一思忖:“不过,倒是合我的意。” 凝歌笑开来。 阳光正好,一切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凝歌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放松,和凤于飞并肩站着就觉得安心。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好日子能维持多久。 好在凰九此时正在禁足,并不曾关切到凰叁的事情,即便是一层层的折子上来,也未必能到凤于飞手中。 坤宁宫成了一座死城,完全的被凤于飞包围了,任何消息都泄露不出去,等远在边疆的凰家众兄弟回来,凰叁早就身首异处,且证据确凿,无人能反抗。 这样的结局,也是极好的。 “皇上,我想去看一看固伦公主。” 凤于飞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明白她此时的心情,点了点头,“早些回来。” 凝歌才刚刚走进院子就听碗筷被打碎了的声音,接着就是固伦惊恐的尖叫声,“你走开,不要过来!凰叁,我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 女子苦苦哀求的声音像是绣花针一般刺在凝歌的心上,明明是一个明媚如春花一般的女子却生生的被凰叁那个混蛋折磨成了这副模样,凝歌只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人给千刀万剐了才能将这怒气消减一二。 “我乖乖听话,你饶了我吧……” 凝歌皱着眉头推开房门,只见固伦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的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听到门响的声音,人又向后面蜷缩了一下。 “还是这样吗?”凝歌皱着眉头看一脸无可奈何的凰肆,“没有一点好转?” 凰肆苦笑着摇摇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与凰叁长的有几分相像,她对我排斥的很厉害。” 凝歌点了点头,承认凰肆的话有几分道理,想了想还是将刚刚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凰肆。 “凰叁因为与淑太妃私通被判处死刑关押在了天牢里”,凝歌淡淡的说道,原本想着见到凰肆这些话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但是看着疯疯癫癫的固伦,对凰肆的那点愧疚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凰肆闻言稍稍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对凝歌的回应。 “他是你的哥哥,你怎么看上去竟然一点都不伤怀?”凝歌蹙眉问道,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了,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薄情冷血的人。 凰肆微微皱了眉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伤怀皇上就能够饶了他吗?” “不能”,凝歌沉声说道。 “人各有命,世间的事情都是因果循环”,凰肆似乎是看透了生死一般,淡淡的说道,“他既种了这因就该承受这果。” 凝歌没有想到凰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却是突然想起当日她责备他不对固伦施以援手的时候,他也是淡淡的说了类似于此一句话。 人各有命。 “除了人各有命,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话了吗?”凝歌追问。 凰肆却笑了:“娘娘还希望有什么?” 凝歌道:“你想要凰叁死。” 凰肆一愣,紧跟着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忽然开口道:“我去重新煎一碗药来”,凰肆淡淡的看了一眼凝歌,“你应该有话跟固伦公主说。” 凝歌点了点头:“好。” 凰肆在逃避,那就说明这是事实。 所以凰肆果真是在争凰家的家主之位,不过是借凝歌的手杀人罢了。 房门重新被关上,固伦看着凝歌这次却是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静静的看着凝歌,眼神却是混沌的,“你是谁呀?” 凝歌一阵酸楚,想着昔日固伦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欢快的样子,眼底泛起了潮湿。 “固伦乖,地上凉,咱们去床上好不好?” 凝歌伸手去拉固伦却是被狠狠的甩开,“不去床上,不去床上……” 固伦的眼睛立时就蓄满了泪水,惊恐莫名的拉着凝歌的手,喃喃的念叨,“你去告诉凰叁,固伦乖乖听话,不要让那些人来脱我衣服了……我害怕……我听话……你去跟凰叁说好不好?” 凝歌心底一沉,从固伦的只言片语里明白了她的那些痛苦记忆,这一切都是凰叁这个恶魔造成的。 “固伦,我是凝歌”,凝歌见固伦并不抵触她,就挨着她坐在了地上,拉过她的一只手,“固伦,凰叁被判处了死刑,他马上就要死了!” 固伦混沌的眼神竟然有了些许的光泽,一言不发的看着凝歌,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凰叁要死了?要死了!” “是,他被关在天牢里,很快就要死了!” 凝歌想要揽过固伦的肩膀,想给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多一点的安全感。 固伦却是猛然站了起来,眼睛望着虚空中的某一处,疯狂的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念叨,“死了,凰叁死了,凰叁死了……” 眼泪顺着固伦的眼睛滚落了下来,枯瘦的双手无措的垂在一侧紧紧攥在一起,突然她盯着房间里的一副壁画狂笑了起来。 “凰叁,你终于死了,你再也不能折磨我了,死的好,死的好哇!” 疯狂的女人眸子一紧,一把扯下那画撕了是个粉碎,恨恨的扔在地上,两只脚疯狂的踩个不停,“凰叁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啊!” 最后的声音像是从身体最深处发出里的一般,那是所有痛苦积累的的迸发,凝歌依旧坐在地上,看着这个已经疯了的女子用更为疯狂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心里的痛苦与恐惧,她的心狠狠的疼着。 固伦似乎是累了,整个人软绵绵的滑落在地上,突然从暴躁的喧嚣变得安静,凝歌心里一紧,赶紧的走了过来,扶着固伦的肩膀将她拉进怀来。 “他终于死了”,固伦抱着凝歌嚎啕大哭,像是一个丢失了玩具的孩子,直哭的喘不上气来,“他死了,我也就安心了。” 凝歌微微一怔,扳过固伦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固伦,你的病好了吗?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了?” 固伦眨了眨眼睛,看着凝歌,竟是笑了,伸出手摸了摸凝歌的脸颊,“你是谁呀?” 无邪的笑容竟像是初见面那般纯净,凝歌心里刚刚燃烧起来的希望瞬间破灭,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恰好凰肆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看了看固伦,才对凝歌说道:“她总是这样,疯狂一阵又安静一阵子。” “我告诉她凰叁的事情了,她竟然说她终于可以安心了”,凝歌紧紧皱着眉头,满怀希望的看着凰肆,“你快些过来看一看,她是不是马上就会好了。” 凰肆摇了摇头,“其实像固伦这样的人很多,她们之所以疯癫是因为现实太过于痛苦超出了她们身体的承受范围,所以她们会躲进自己的世界,排斥外界的靠近。” “可是……”凝歌看着抱着自己胳膊一脸天真无邪的固伦,总是心有不甘。 “凝歌,我明白你的意思”,凰肆叹了口气,“在她们的大脑里,幻想与现实会有缝隙,或许你的话只是恰好趁着那个缝隙进入了她的大脑里,她才会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但那只是一时而已。” 固伦看着凰肆皱起了眉头,“给我喝药,我不要!” 这语气神态竟然都像是一个孩子,看到凰肆也没有了刚刚的恐惧,似乎一点都不记得那些痛苦的事情了,有那么一瞬间,凝歌觉得固伦如果能这样活一辈子,那也不错。 “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宫了”,凰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淡淡的说道,“固伦我会照顾,你可以放心。” 凝歌点了点头,“我自然相信你。”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突生变故 因为固伦的事情,凝歌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闷闷的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因此回到皇宫一言不发的就进了寝殿,将自己扔在床上,扯了被子盖住了眼鼻。 眼泪却是悄悄的掉了出来,她眼睛很久不落泪了,可是固伦今天的样子却总是在脑海中回放,痴痴傻傻的固伦,疯狂的固伦,笑的天真无邪的固伦…… 一双大手用力的拉着凝歌紧紧攥着的被子,“怎么了?” 凤于飞听唤月说凝歌回宫脸色不好,就匆匆的赶了过来,现在她的情绪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心,他是越来越不舍得她难过了。 “没事”,凝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刚刚哭过,所以才死命的不让他来开被子。 凤于飞干脆连着被子一起将人抱进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凰叁已经被关进了天牢,也算是给固伦一个交代了。” “就算他立即死掉,固伦的一生也被毁掉了”,凝歌恨恨的说道,真是想知道还有没有比死更折磨人的法子! 凤于飞小心的扯开凝歌的被子,果然看到了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不仅心痛,“多久没见你哭鼻子了。” “看着固伦的样子,我难过”,凝歌的脸色有些窘迫,她总是不习惯在凤于飞的面前表现自己的柔弱。 凤于飞看着凝歌的样子,了然的点了点头,稍作迟疑的说道:“凝歌,或许我还不能这么快的处死凰叁。” “为什么?”凝歌的声音冷淡了起来,她绝对不能让涣凰叁这样的人渣活在世界上,不然只怕要夜夜难以入眠了。 凤于飞轻轻拍了拍凝歌的后背示意她不要着急,这次沉声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西凉特使已经到了京都,住进了京都驿站。” “西凉来人了?” “是。” 凤于飞静静的站在窗前,雪白锦缎制成的长衫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俊逸出尘,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一只手背在身后,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更猜不透他此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之前只说西凉王要来吊唁云安太后,只是不想却是来得这样的快。 这叫凤于飞后知后觉的想起云安太后逝世的事情来,前前后后已然是有一月之余了,既然是挂着吊唁的名头,确实也该来了。 果真是是祸躲不过。 凰九早就预料到凰叁今日的境地,所以早早的就把救兵搬好了。 对于云安太后,凤于飞一直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云安生了他,可他却是华妃身边长大的,可是云安爱他,他知道。 云安很爱他,总想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为此,她不惜任何代价。 只是,有时候凤于飞对那些手段也是不屑甚至是厌烦的,可是他没办法,云安是他的母后,就像云安让华妃死,他虽然念着华妃的养育之恩,但最终还是顺从了云安。 那是他的母后。 凤于飞说不出自己对云安有多亲厚,但有时候想想自己也是有母后的人,心里就会踏实许多,那是一种血脉相亲的依赖与安心。 所以事关云安太后的事情他都带着小心,此时西凉特使前来吊唁,虽然只是挂着名头却也是要叫凤于飞要百般准备的事情。 凤于飞的手紧紧攥着,似乎是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往日充满霸气与自信的眼神此时有些黯淡无光,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副萧索的瘦竹图。 凝歌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窗外的风肆无忌惮的灌满了凤于飞的衣袍,将人衬的又消瘦了几分。 “你……”凝歌微微蹙眉,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开了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失去至亲的痛苦,不是别人三言两语的劝慰就可以为之减轻一二的,唯一可以平复伤痛的只有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 “我很好。”凤于飞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沉稳,只是凝歌听出了其中隐隐的沙哑与疲惫。 云安太后已然逝世,新立太后的事情无疑是在凤于飞的心上划下了一个口子,只是刚把淑太妃和凰叁的事情处理掉,就继续有人旧事重提。 凤于飞旧伤未好,就又添了新伤。 已然过去一个月,还吊唁什么呢? “多一个人吊唁,总是叫太后娘娘在天上安心一些。皇上不必太过忧伤,太后随着玉卿而去,这多年的情分总算有了归宿,她们或许是开心的。”凝歌微微蹙眉轻声说道。 凤于飞慢慢转过身,眼睛沉静似水,他就那般静静的望着凝歌,像是望着一生的风景,在心里痛苦翻江倒海的不安稳时,他竟然有些隐隐的庆幸,庆幸凝歌还在他的身边。 即便他和她之间多有矛盾,甚至互相防备,但是凝歌却总是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一直都在。 他总算还不是一个人,这样想想,心里生出了些许的安慰。 “她们或许是开心的,只独独留下我和琪和。我从前恼恨母后是凰家人,即便是她对我多么的好我也只会心生厌恶,甚至多有防备。只是后来她没了,我却生出来许多不安。前些日子压抑着,正渐渐要忘记且自立后宫之事,却不料这西凉王不叫人省心,一来就要破了我的计划。” “你在担心固伦公主的事情?”凝歌皱了眉头,两人朝夕相处,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譬如此时。 固伦公主是西凉送来和亲的公主,当时凤于飞将她指婚给凰叁总是带着几分算计,却是没有料到凰叁竟然会做出那般过分的事情,无端的毁了那个女子的一生。 固伦疯了,归根结底,是被他凤于飞逼疯的。 如今不仅仅欠着固伦的,更是欠着西凉的。 多罗当初发现柳妃和多都有染的时候也发现了跟着柳妃的凤于飞手下,当下就知道凤于飞是要牺牲柳妃找多都的麻烦,正好救下凝歌换取柳妃一命。 但是固伦是多罗最亲厚的妹妹,也是一直喜欢凤于飞的人,那人临终时候的托付虽然是对着凝歌,却也是句句落定在凤于飞心坎。 保不住柳妃,保不住固伦,若是还损失了西凉邦交,那就得不偿失了。 凝歌点了点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凤于飞:“你日夜操劳,已然身心俱疲,休息一会吧。” “嗯。” 凤于飞接过茶碗的时候,手触及到了凝歌温润的指尖,心中竟然是一暖。好似之前的芥蒂浑然不在。 在最困苦的时候有人懂得你的痛楚,总是一件让人觉得安慰的事情。 “若是西凉王知道固伦公主的事情,恐怕不会罢休。”凝歌淡淡的说道:“我们现在的形势实在不适合与周边国家起争端。” 凤于飞静静凝视着对面的女人,久久没有说话,这些事情他早就考虑到了,她是以为他被云安太后的逝世乱了心神而理不清眼前的局势,所以在事无巨细的替他思量周全吗? “也许不会……”凝歌像是自言自语:“凰叁的为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或许西凉王是存了侥幸想要一边牵制凰家一边拉拢皇上,横竖既然是匆忙之间就答应和亲的事情,感情也必定没有看起来那样亲厚……或许……” 凤于飞上前一步握住凝歌的手,眼睛静静的望着她,虽然她的脸上有了伤疤,但是这个女子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和亲公主代表的是王室的尊严,与感情亲厚与否并无太大关系。”凤于飞淡淡的说道,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冷静的分析给凝歌听。 凝歌点了点头,这事情她也想过的,可是固伦公主现在却是疯癫了,更遑肚子里还有个不明身份的孩子。 他们费尽了力气才扳倒了凰叁,眼见着就要见着那人身首异处了,却不料西凉特使这时候来了。 想到这里,凝歌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事情不大好办,或许还有一个法子…… “假固伦。” 凤于飞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凰叁早就找好了一个与固伦公主一模一样的女人养在府里,现在刚好借来一用。 “看来凰叁早就料到有今日。假固伦果真还是要起点作用的。”凝歌苦笑。 “只怕凰叁未必会配合。” 她也想过这个主意,但是现在凰九被关押在冷宫,他自己又被判处死刑,凰叁未必会配合,只怕恨不得西凉王立即的知道固伦公主的事情呢。 凤于飞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一定会配合。” 凝歌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他现在必定是想尽办法的要活下去。” 凤于飞松开凝歌的手,转身将茶碗放在桌子上,沉默片刻说道:“凝歌,凰九要出席。” 凝歌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凤于飞话里的意思,迎接西凉王的时候,身为一国皇后的凰九自然是在在场的,别国的人并不知道在凤翎国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所以为了稳固人心,只能暂时将凰九放出来了。 “好。”凝歌淡淡一句话,轻轻的皱眉又舒展开来,虽然她恨不得凰九永远被关押起来,但是从大局出发也只能如此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西凉来使 果然如凤于飞所料.凰叁和凰九都同意听从安排.盛装迎接西凉王. 释放凰叁出來的时候凝歌也在场.瞧着凰叁一身整整齐齐的.好似等着的就是皇帝亲自迎接他出天牢这一日的模样. 指甲深深的掐进手心.凝歌垂下眸子跟在凤于飞身后. 凰叁勾唇邪肆一笑.衬得身上的白袍都了无颜色. “皇上、娘娘别來无恙.凰叁承蒙皇上恩典.这就要回府了.” 凰叁低头的时候.灵蛇一般的目光看着的却是凝歌. 凝歌挑眉.抬起眼皮漫不经心道:“欢迎三爷回來常作客.” 凰叁眉头青筋一跳.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大半. “这里凰叁怕是再也不來了.多谢娘娘厚爱.”凰叁说罢拂袖而去.再也不曾回头. 凤于飞瞧着凝歌笑道:“你倒是不饶人.” 凝歌沉下眸子不言语.心中却在发誓:“迟早有一日.这里依旧是属于凰叁.” 她是定然不会放过凰叁的. 西凉特使很快到了京都.只是來的人却不是西凉王.而是西凉大皇子多都. “父皇本是要亲自过來吊唁云安太后的.只是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宫里的太医说实在不适宜远行.所以就父皇就派多都前來.还希望凤朝皇帝陛下不要怪罪.” 多都长的极具西凉人的特点.鹰钩鼻子.深深凹下去的眼眶.若非是那并不好看的眼睛中鼠目寸光.这个人看起來会叫人顺眼的多. 凝歌虽然得凤于飞宠爱.但在品阶上总是在皇后之下的.所以只站在盛装打扮的凰九之后.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多都.却看到那人也正盯着她看.不由心中一惊. 多都眼神犀利.必定心思狡诈.这是她在西凉国就知道的事情.只是在西凉国不过是匆匆几次见面.并沒有想到还有更多的交集. 凝歌心中疯狂的汹涌起一阵不安.总是觉得多都这次來凤翎国分明是冲着她來的. “西凉大王身体重要.等多都皇子返回西凉的时候.孤让人备些上好的药材给西凉王补身体.”凤于飞淡淡的说道.嘴角噙着客气的笑. 多都点了点头:“如此就多谢皇帝陛下了.其实多都此次前來也是想想见一见皇妹固伦.许久不见.甚是挂念.之前因为皇上匆匆返程.妹妹虽然是和亲.但是终究是不曾带上我西凉国传统的嫁妆.此时我前來凤翎国.也是奉父王旨意把这些东西补齐.” 一边送嫁妆.一边吊唁.多么可笑的事情呢. 凤于飞点了点头.眼神扫向凰叁站的位置.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仪态万千的女子.那容貌赫然就是固伦公主. “大皇兄.”假固伦走到多都的面前行了一个礼.随即眼带焦虑的问道:“父皇的身体如何了.严重吗.” 多都看了一会儿假固伦.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良久才点了点头:“不是很严重.太医说只要好好的养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題.” “如此.我就安心了.”假固伦浅浅一笑. “妹妹來凤翎国不久.倒是贤良许多.也端足了十足十国公夫人的礼仪了.这真是极好的.”多都别有深意道. 固伦脸上一变.很快又笑道:“大皇兄取笑了.妹妹已经嫁为人妇.自然是要跟随夫家的规矩走.凤翎国是礼仪大邦.妹妹自然不能掉了夫家的未分.” 凤于飞与凝歌都在盯着说话的两个人.看着多都的样子.应该是沒有发现假固伦的身份.毕竟这个女人一颦一笑都与仪态万千的固伦公主所差无几. 凰九冷眼看着这一切.眼睛里泛出算计的光泽.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像是凌冽的刀片泛着冬日太阳的光.萧瑟中带着冷意. “看皇妹气色不错.想必凰叁公子待你一定是很好.”多都笑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凰叁.眼神淡淡一扫很快又收了回來:“我看皇妹倒是日渐丰腴了.如果父皇知道了一定会跟高兴.” 假固伦闻言点了点头.皇帝已经提前派人警告过了她.要么好好配合要么与凰叁一起去死. 她不想死. “国公爷自然对我很好.”假固伦娇羞一笑.似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多都似是极其满意.连连点头. “父皇知道你最爱吃蜂蜜调和做成的点心.这次特意嘱咐我带來了许多.等会儿我派人送进你府里.” “多谢父皇还挂念固伦.也劳累皇兄千里迢迢的带了过來.”假固伦施礼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小女生得到自己挚爱东西的欢喜. 多都摆摆手:“父皇年岁大了.有时候会念叨你小时候的事情.”说到这里.多都叹了口气:“他说以前对你关心不够.心里十分愧疚.” 凝歌看着多都与固伦说说笑笑的样子.心里不仅意外.据说固伦公主与这个大皇子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十分亲厚.若是为了做戏.那这个多都倒真个好演员了. 只是这戏难免是做的有些过了.倒是有些看出來多都不过是在试探固伦的嫌疑了. 凝歌侧目和凤于飞对视一眼.各自点了头.正假固伦红了眼圈.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父皇待我真好.” “你宫里那些海棠花开的极好.父皇因为是亲自种的.所以亲自吩咐了人好生的伺候那些花儿.”多都叹了口气:“有时间跟你们皇帝陛下请了旨意回去看看父皇吧.” 假固伦点了点头:“固伦知道.” “好了.先回宫吧.”凤于飞忽然打断了固伦和大皇子多都的对话.笑着说道. “多都皇子一直与固伦公主闲话家常.倒是将咱们这些人都晾在了这里.”一直不曾开口的凰九淡淡的说道.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不过凰九这话说的倒是也不错.皇帝皇后都站在一边听这两人说着什么点心花儿的琐碎事情.总是有点不合规矩. 多都却是猛然一拍脑门.冲着凤于飞歉然一笑:“还请皇帝陛下不要怪罪.我是许久沒有见到固伦才一时忘了这规矩.” “无妨.”凤于飞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多都皇子远道而來.不如先进宫去休息片刻再共进晚宴.” 多都点了点头.施礼:“如此.就多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了.” “固伦.咱们有时间再聊.”多都宠溺的看了一眼固伦. 凝歌眉头越皱越紧.这个多都对固伦的关心好像有点过了.与得到他们并不亲厚的消息相差甚远. 不过众人都进了皇宫.凝歌也无暇多想.只是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起來.忍不住揣度莫非是多都看出了假固伦的破绽. 凝歌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跟在后面的假固伦.这个女人的仪态规矩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是…… 多都…… 凝歌拧着眉头看过去.那人却也正看着她.心中又是一惊. 为多都接风洗尘的宴会安排在了晚上.在宴会开始之前.凤于飞在御书房召见了多都. 多都向凤于飞行礼:“多都此次代替父皇來到凤朝.是有重任在肩的.” “哦.”凤于飞眉间微调.修长的手指拂过桌案上的书卷.淡淡一笑点了头:“多都大皇子有什么重任.不妨说來听一听.” 多都点了点头:“凤朝与西凉相交已久.皇室之前也多有和亲的传统.父皇忍痛送固伦皇妹到凤朝也是本着两国之间的情意能长久的延续下去的想法.” “那是自然.凤朝与西凉一衣带水.互为唇齿.”凤于飞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多都的意图.脸上沒有一分多余的表情. “所以.多都此行也想向皇帝陛下求取一贤惠女子为妻.”多都笑的很是爽朗. 凤于飞微微一愣.眼睛扫过多都的粗狂的脸庞.手指蜷起又松开.淡淡的问道:“皇室宗亲还有许多待嫁的女子.不知道多都大皇子中意哪一位.” “多都只怕皇帝陛下不舍得.”粗犷的汉子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又很快的收敛了起來:“父王的意思是要皇上出让宫中一名妃嫔.到我西凉国必定贵为上宾.” 多都说的隐晦.但是却听得凤于飞心中一个咯噔. 赠送妃嫔在两国邦交之间并不少见.多是为了聊表诚意罢了.何况之前凤于飞送往西凉的女子中也有不少有了位份的.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并不受宠罢了.所以多都提出來这样的要求又在私下里似乎并不过分.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大皇子所指何人呢.”凤于飞眯着眼睛道. 多都得意一笑.摸着沒有胡子的下巴也跟着凤于飞眯起了眼睛作神秘状:“我听闻那凝妃聪慧绝顶.天姿国色.不知皇上……” 凝歌. 这个男人竟然敢肖想凝歌.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凤于飞的手指悄悄攥紧.眉头皱起又松开.冷冷的说道:“凝歌.不行.” “我是诚心求取.凝歌到了西凉也不会受半分委屈.我必定会厚待她.”多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脸上是笃定的神色.好像吃准凤于飞最后一定会答应一般.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要凝歌 凤于飞皱了眉头,声音终于是冷淡了下来:“其他女人能可以,唯独凝歌。” “小时候固伦对蜂蜜一直过敏也最是厌恶海棠花,今日一见简单聊了几句却发现到了凤朝之后,我这皇妹的这些习性竟然都变了。”多都淡淡一笑:“由此看来,凤朝的水土果真养人,竟然可以让人犹如新生,连带着娘胎里带出的毛病也都没了。” 凤于飞微微一怔,心中明白这个多都早就看出了那个固伦公主有问题。 “皇室中不乏才艺兼备的女子,孤想多都皇子一定能找到心仪之人。”凤于飞的扫过多都:“凝歌是朕的女人。” 多都一愣,这个年轻的皇帝竟然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自己,实在是…… “宴会马上就开始了,多都皇子就随朕一同赴宴吧。”凤于飞嘴角噙着笑,眉眼淡淡,一时间多都竟然也揣摩不透他的情绪,只得暂时撇开刚刚的话题对着凤于飞行了个礼跟在了后面。 凤于飞坐在高高在上是位置,凰九一身华服坐在紧挨着凤于飞的凤座上,凝歌的位置就稍微远了一些。 因为多都之前在书房求取凝歌的话,凤于飞心里生出许多火气,眼神也不自主的瞥向凝歌,眉眼淡淡的女子小口的喝着茶水,似乎一定也不受这大殿里丝竹之声的干扰。 这是他的女人! 一个厚重的声音在凤于飞的心里重重的响起。 酒过三巡,多都举杯遥敬凤于飞,朗声说道:“多都此次前来凤朝带来一件世间少有的珍宝敬献皇帝陛下。” “哦?”凤于飞淡淡一笑,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多都求娶凝歌的事情,声音厚重却不失温润:“不知多都皇子千里迢迢带来的是什么珍宝?” “啪啪!” 多都拍了拍手掌,两个西凉装扮的侍卫抬着一口华美的箱子进了大殿,一时间将众人的眼光全部吸引了过去,即便凝歌也眨着眼睛盯着镶嵌了红宝石的箱子。 众人都在猜测这收纳宝物的箱子都做的如此奢华,这里面的东西必定是人间少有。 多都得意的将大殿里众人好奇的眼神尽收眼底,眼光流转到凝歌的脸上时多停了几秒钟,眼神中多了许多暧昧不明的意味儿。 凝歌眉间一跳顺着多都的眼神望过去,不仅皱了眉头,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奇怪,看的人浑身不舒服,凝歌总觉得多都看她的时候就像是看着一件势在必得的猎物。 “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宝物?”凤于飞淡淡开口问道:“既然抬上大殿了,就打开让在座的各位都见识一下。” 多都丢了一个眼神给两个侍卫,那两人打开箱子,大殿里的人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凝歌的眉头皱了起来,凰九却是有些幸灾乐祸。 一名只着红色蝉翼般轻薄的纱衣慢慢从箱子里站了起来,细瓷般的肌肤上是精致的五官,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能摄人心魄一般,此时正含羞带怯的看着凤于飞。 这个女人真是美到了极致,就算是同为女人的凝歌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上天对她的偏爱,这可当真是一个人间尤物。 “这我西凉第一美女极为郡主。”多都得意的说道,像他炫耀不是要一个人,而是一件物件儿。 事实上,在他的眼里,极为郡主就是一件东西而已,为了实现他的某种目的而可以送出去的一件东西。 极为郡主轻轻抬起芊芊玉足,就赤脚从箱子里迈了出来,手腕脚腕处的铃铛叮咚作响很是悦耳动听。 “极为拜见皇帝陛下。”极为郡主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按照西凉的规矩对着凤于飞行了礼。 凤于飞淡淡一笑:“免了,极为郡主的美名,朕也早有耳闻。” 极为郡主娇羞一笑,眉眼间顿时万般风情。 多都也是前来吊唁的,此时却送上一个香艳的美人儿,这事情做的着实有点不妥当,但是人都已经抬到了这殿上,总是不好再抬下去的。 凝歌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凤于飞,虽然知道为了各种原因,凤于飞的后宫里总是少不得这样担负着各种使命的女人,他就算是接纳了也不会真心喜爱…… 可是只要想到这些女人会和凤于飞牵扯上关系,凝歌就觉得有一只手在心里胡乱的搅动,让人生出抓狂的冲动。 尤其,这个女人生的这样美,还带着一种西凉女子特有的魅惑…… “西凉愿意与凤朝做永远的朋友,所以特意送来极为郡主给皇帝陛下以显示我西凉的诚心。”多都得意的说道。 凰九冷冷的瞥了一眼红了脸的极为郡主,冷哼了一声才凉凉的说道:“西凉很喜欢送女人到凤朝的后宫吗?” 这个时候,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的到来,凰九与凝歌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 这话说是极其难听,有的大臣都揣度着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好脾气的西凉皇子是一定要生气的了。 多都却是毫不介意的笑出声来:“自然不是,多都也希望能有凤朝的女子嫁入我西凉。” 凤于飞的眸子暗淡了许多,这个多都对凝歌还当真是不死心! “所谓和亲自然是有嫁有娶。”多笑的很是得意:“我将西凉的第一美人儿送了过来,自然也是想求娶一个王妃的。” 多都在向凤于飞传递自己的诚意,表示愿意以王妃之位待凝歌,若是以后继承了皇位,这凝歌自然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了。 只是多都没有弄明白一件事情,若是凤于飞不在乎凝歌,那么究竟是王妃还是皇后,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凤于飞对凝歌的感情早就刻进了骨头里,所以又怎么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凰九点了点头:“不知道多都皇子中意哪一位姑娘了?” “皇帝陛下,您现在觉得如何?”多都并不回答凰九的问题,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凤于飞:“极为郡主就是我的诚意。” 凤于飞冷眼看着多都,这个男人是在跟自己交换凝歌? 如果单单从容貌上相比较,凝歌虽然也是倾国的容貌,但是因为受伤,这脸总是有了瑕疵,自然是比不上这眉眼精致的极为郡主。 而且这个极为郡主总还带着那么一点魅惑人心的气质,好像多看她一眼,这骨头都会酥软了似的。 只是,这世间有太多美丽的女子,凝歌却只有一个。 “我已经告诉过多都皇子我的答复。”凤于飞淡淡一笑:“大皇子的记性这样不好了吗?” 大殿里一众大臣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凤于飞与这西凉大皇子在打着什么哑谜,不过这极为郡主当真是极美。 多都闻言,脸上的笑一时间僵持在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凤于飞再度拒绝了他,就算是看了美若天仙的极为郡主,他还是断然拒绝! 男人的心思实在是奇怪,越是被人拒绝他就越想得到,一时间竟然赌气似的的大声说道:“我想求娶凝歌,还请皇帝陛下能成全多都的一番心意。” 要皇帝的妃嫔,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是前些日子确实是听闻有出让妃嫔之事。皇帝后宫何其之多,何况凤于飞送往西凉的美人儿中也未必没有已经封了位份的。 只不过是以此来表达建交的诚意而已。 所以多都说的事情倒也没有人奇怪,只不过有人轻声议论。 这样的事情本来该是私底下商谈的事情,只叫各人知道却忌讳提及,因为出让宫中女子来换取邦交向来也是上不得大的台面。 看来这多都确实是愚蠢的可以。 只是她为什么觉得多都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呢? 该死的,前些日子正因为绛寒的事情和凤于飞多有不愉快,即便是经历凰叁的事情之后也未必见着伤口愈合。 现在稍有起色,若是凤于飞心中生了疑窦当真答应了,那凝歌可真是有口难言。 凝歌心中有些不确定,脸上淡定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变,只下意识就看向凤于飞。 大殿里原本就安静,是以多都所说的每一句话,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些大臣虽然不知道凤于飞对凝歌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但是几次三番的折腾,多多少少还是知道凤于飞待凝歌是与众不同的。 而听多都话里的意思,这显然不是凤于飞第一次拒绝他,一时间都忍不住有些敬佩这个西凉皇子的胆识了,同时也对凤于飞最后的决断充满了好奇。 凝歌却是紧紧皱起了眉头,她没有看错多都的眼神,他果真是将自己当做猎物了。 只是凤于飞会做什么选择呢?还会坚持吗? 其实凝歌的心里是有些自信凤于飞不会答应,但却也有些隐隐的担心,她觉得自己突然有点懦弱的在乎凤于飞的想法。 凤于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凝歌,看她皱起的眉头,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怎么还会怀疑他呢? “凝歌之外,皇室里其他的女人随便你挑选。”凤于飞淡淡的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观点,声音很轻却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报复 凰九颇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看凝歌又瞅了瞅凤于飞,一种嘲讽夹杂着痛楚的奇怪感觉席卷了她。 “如果皇帝陛下觉得西凉的诚意不足,还可以再谈其他条件。”多都坚定的说道:“我只要凝妃。” 多都此语一出,大殿里一片哗然,且不说点名要皇帝的妃子有失礼仪,更不要说在凤于飞已经明确拒绝之后还执意坚持了。 “我西凉愿意年年进宫与凤翎国。”多都也皱了眉头,似乎是在与凤于飞较劲儿一般:“再加上极为郡主,交换一个凝歌,难道还不可以吗?” 凤于飞冷眼看着多都,这个西凉大皇子可真是狂妄,凝歌不是可以用来交换的物品,他以为送来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女人就可以带走他的凝歌? 痴心妄想! “西凉国本就是年年进贡。凝妃已经是我凤翎国后宫的妃嫔,不管如何是皇上的女人,大皇子这样肆意妄为,把皇上颜面置于何处?”凰九忽然开腔,看似帮忙,却存了几分侥幸的姿态。 “我只听说这凤翎国皇宫里三年一变化,不曾有孕的女子都会被送往寺庙里。凝妃娘娘如今又不曾有身孕,与其送往寺庙,不如造福两国邦交,皇后娘娘难道觉得不好吗?”多都咄咄逼人。 “啪!”凤于飞拍案而起,低喝一声道:“闭嘴!” 凤于飞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淡然,熟悉他的人都能够听出其中隐隐的怒气,一众大臣都不由得低下了头去,天子之怒还是不要触及的好,但是又忍不住的在心里揣度,西凉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呢? 年年进贡可不是一件小的事情,多都既然敢如此许诺,想必一定是西凉皇帝答应的了,为了一个凝歌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凤于飞的眸子朝着大臣中冷冷的扫了一眼,一个年轻官员就站了起来,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看着多都朗声说道:“凝歌是皇上的妃子,多都皇子执意求娶实在是有些不妥。” 若只是为了和亲,皇帝的态度都已经如此鲜明,多都皇子但凡识大局就应该就着台阶而下,以免将两方的关系弄的僵持。 “西凉后宫就有一位王妃,原本是先帝在世时候一位宗亲的爱妾。”多都不甘示弱的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只要皇帝陛下应允即可。” 年轻官员一时无语,多都说的的确不错,的确是有这样的案例在先,在这些当权者的眼里,女人就是一件物品,只要能为他们带来利益,都是随便可以送人的,就算前一天还在耳鬓厮磨,今日也可笑着送于他人。 但是可惜,凝歌是个例外。 凤于飞已经将自己的态度说的很明确,但是这人却还是执意的坚持,实在让人恼火。 “西凉想与凤竛国永远修好的诚意,我皇帝陛下心里已经清楚,只是这和亲关系着两国的颜面。”凝歌站起身,淡淡一笑:“我的容貌已毁,如果和亲实在有损凤翎国的颜面,只怕也会让西凉子民以为我凤翎国看轻了西凉。” 凝歌的脸上有浅浅的伤疤,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的清楚的,所以她的这番话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凤于飞看她拿自己的容貌破损来作为搪塞的借口,有些心疼。 年轻官员赶紧的接过凝歌的话说道:“凝妃娘娘的话有道理,多都皇子还是选一个容貌才艺俱佳的女子好。” “民间就有‘娶妻娶贤’的说法,多都虽然是一个粗鲁的人,但也想娶回一个贤惠的女人作为王妃,凝妃的贤惠,多都早有耳闻,因此才特意前来求取。” 多都眼神灼灼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凝歌,眼睛里是势在必得的气势,竟然是一点都不顾及此时凝歌是皇帝妃子的身份,实在是放肆的很。 凝歌听了多都的话,忍不住的冷笑:“我从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这直爽的性子也极其适合在我西凉生活。”多都竟是一点都不介意凝歌的态度,一双如鹰隼一把的眸子紧紧盯着凝歌,竟像是要将人吃了一般。 凤于飞的手暗暗收紧,这个多都实在太过于嚣张! “云安太后还在大丧期间,朕此时实在不适合纳妃子进后宫,所以只能请多都皇子将极为郡主带回西凉了。” “来人,把多都皇子带下去好好休息!清醒清醒脑子再来朝堂上说话。” 凤于飞的意思清晰明了,想拿一个极为郡主交换凝歌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将别国进献的美女退回去,这无疑是打了西凉的脸面,多都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皇帝陛下如此不舍得凝歌,看来多都的眼光倒是极好了。”多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愤怒,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这倒是让凤于飞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忍耐能力。 凤于飞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多都的想法,只是眼神却是在坚定的告诉多都凝歌不是他能要的起的人。 不过,多都却是完全没有理会凤于飞的眼神,大厅广众之下,依旧眼神灼灼的看着凝歌:“我许你正妃的位置,如何?” 饶是凤于飞的自制力强于一般人,此时听多都如此说话也终于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了,紧紧握着座椅扶手的指节泛出了青白色,看那样子竟像是想要将那座椅上的龙头扶手捏碎了一般。 多都在问凝歌,好像这整个大殿的人都不在他眼中一般。 凰九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眼神在凤于飞与凝歌之间流转不停,心里颇是有些幸灾乐祸,看向凝歌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憎恶。 这个女人还真是狐媚成性,只不过跟着凤于飞去了一次西凉,竟然就将这大皇子的心给勾到了手,真是不知道凤于飞为何还如此宠爱于她。 凝歌皱了眉头,冷眼看着对面的多都,心里一阵恼怒,这个人真是好生的不懂规矩,即便西凉要与凤翎国结盟,也不该如此嚣张,且不说她是皇帝的女人容不得他如此大不敬,就算是凤于飞点了头,也要问一问她凝歌应允与否。 凝歌冷冷的扫了一眼皇位上的凤于飞,眼中难免是有些失望。 凤于飞虽然站好了立场不曾允诺把她送与西凉,但是终究是存了更多的思量。这样的思考看起来冷静,但是在心急如焚的凝歌眼中却变成了犹豫。 这是要做甩手掌柜坐山观虎斗? 想的美! 要斗?那就看看如何斗到底! 不过是凰九下的一个小小的套子,难道她还钻不出来了不成! 多都却是将凝歌的沉默看成了思考,眼睛里不仅露出了得意,虽然凝歌现在深的皇帝宠爱,但是看着盛装坐在皇帝身边的凰九就可以知道,凝歌在皇宫里过的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不怎样。”凝歌舒展开了眉头,淡淡的说道:“凝歌懒得消受。” 最是厌恶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难不成还以为区区一个正妃的位置就要她感恩戴德的和亲与他? 简直是荒谬之极!狂妄至极! 大殿里很安静,与多都浑厚的声音相比,凝歌的声音轻了许多,但还是足以让大殿里的没一个人听的清楚,凤于飞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多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凝歌:“那有可能是西凉未来王后的位置,你知道吗?” 凝歌抬了一下眼皮,淡淡的笑道:“与我何干?” “我如此诚心前来和亲,凤翎国就是如此对待友邦的吗?”多都竟然直视凤于飞,眼睛里都是愤怒与不甘心。 凤于飞皱了眉头,凝歌却是冷笑一声:“云安太后正值大丧期间,多都皇子送来身着红衣的美人儿到这大殿上来实在是不懂规矩;强求皇帝的妃子是不知进退,你觉得皇上面对这破坏规矩不知进退的人该如何呢?” 凝歌顺手就把包袱丢给了凤于飞,生生就把凤于飞拉下了水。 凝歌的意思很清楚,我们皇帝不追究你的过失就已经是万幸了,你就不要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不过,多都却像是认准了凝歌,将这些奚落全然不顾,只是看着凤于飞:“我西凉愿意将西凉周边城池归于凤翎国来交换一个凝歌,如何?” 这样的条件实在是诱人,如果多都要的是别的女人,凤于飞一定不会决绝,但是凝歌不同。 “妾身的价值能换十余座城池呢,啧啧,皇上,您觉得如何?”凝歌挑衅的站起身来看向皇位上的凤于飞,眸中都是烈烈燃烧的火气。 凤于飞缓缓摇头:“我凤翎国不缺这十座城池。” “砰!” 多都愤恨的将酒杯摔倒了地上,青铜的杯子与大理石的地面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将大殿上的人都惊住了,这个多都皇子真太大胆,竟然当着皇帝的面子摔了杯子! “西凉一直以为凤翎国是泱泱大国,诚心与之交好,却是没有想到天朝富庶多娇媚不乏绝色美女,今日却是单单不舍得一个凝歌,实在让人痛心!难不成凤翎国瞧不起我西凉?”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皮赖脸 多都的眼睛里带着恼恨,竟然肆无忌惮的盯着凤于飞,似乎是在等一个说法,朝中大臣一时间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齐齐的为多都皇子捏了一把冷汗。 当然也有不少大胆之人开始偷偷的打量凝歌,都很好奇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惹得多都皇子一再增加砝码求娶,而凤于飞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应允,这事情实在太奇怪。 “多都皇子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西凉早就不想与凤翎国为盟友?” 凤于飞淡淡的说道,眼神犀利如鹰隼,只是淡淡的朝着大殿里扫了一眼,大臣却都是在子那里敲鼓,琢磨着皇帝是不是在看自己。 多都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按照目西凉目前的国力来看,尚且不具备与凤于飞一较高下的能力,而且一旦发动战争必定是会使本国民不聊生,很容易就会动摇国之根本,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多都是不会希望与凤于飞之间的关系弄僵。 “凤翎国比凝歌容貌秀美之人何止千万,多都皇子又何必如此偏执?”凝歌淡淡一笑:“不如另择佳偶?” 本来凝歌说这话,就是为了缓和多都与凤于飞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多都若是个聪明人就应该就势踩着这个台阶下来,只可惜这个粗犷的男人此时就像是认准了死理,怎么都不能将自己的想法拉扯回来。 “你要什么才肯答应?”多都咬牙看着凝歌:“只要你说的出,我都会给你。” “不是凝歌不愿意,而是她不能!” 一直坐在角落处的凰肆猛然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月白色滚着金色绣线的长衫将整个人衬托的更加风流毓秀,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众人闻言齐齐的一愣,一时间都想不明白凰肆这话里到底的藏着什么意思,就算是凤于飞也忍不住的皱了眉头,凰肆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肆的一句话成功的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多都疑惑的看着玉树临风的男人,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于飞也蹙眉看着凰肆,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禁皱了眉头,这个凰肆到底在胡乱说着什么? 眼神淡淡的从这人身上扫过,凤于飞淡淡一笑,虽然还不知道凰肆即将说的什么话,但是先先凰肆应该是吓现如今这个凰家最为清醒无辜的人。 “凝妃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所以即便她心里也想要答应和亲,成全两国交好的情分也不是不能的了。”凰肆淡淡的说道,声音了有隐约的喜悦和努力压制下的责备。 凰肆的目光向着凝歌微微一扫,凝歌会意,立刻装模作样的把手就往自己的小腹上一放。 这时候会出来帮着自己的,竟然是凰肆。 凝歌心如擂鼓跳的厉害,面上却沉静安然,甚至带着一丝淡笑。 大殿里众人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凝歌尚且还很平整的小腹上,眼睛里都是欢喜,毕竟凤翎国未来的血脉是有了的。 凝歌怀孕了,凤于飞的嘴角有些心颤抖,这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简直是太仓促,没有给人丝毫反驳的机会, 凰肆是天下闻名的神医,总不会将这喜脉看错的,因此凝歌也不自觉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好像真的有个孩子在里面静悄悄的发育着。 “明国公,这可是关系到皇家血脉的事情,你可是看清楚了?” 凰九愤恨的看着凰肆,眼睛里带着隐隐的怒意,凝歌怀孕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这个女人有了龙种傍身,以后只怕是要更加的嚣张了。 借着多都出使凤翎国的契机,凰九才被凤于飞放了出来,可是还不等她仔细的图谋更多,竟然就传来了凝歌有孕的消息,拿到真的是老天要亡她吗? 凰肆点了点头,竟像是一点也看不出凰九的愤怒似的,淡淡的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还不相信微臣的医术吗?” 是啊,凰肆的医术天下无双,只怕他称了第二,是绝对无人再称第一的。 可是凰肆为什么要帮凝歌? 如此来说,凝歌是真的有了身孕。 凤于飞这下是真的相信了,放在龙座扶手上的手因为激动竟然有些微微额颤抖,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太意外了,好像突然从天而降的宝贝一般。 他与凝歌有了自己的孩子,只要想到会一个香香软软的宝贝流淌着他和凝歌两个人的血液,凤于飞就难以抑制心里的狂喜。 多都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从宴会开始就嚣张异常的眼神这次终于是暗淡了下来,那种势在必得的气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管多都说出什么样的理由,给出什么样的优渥条件,凤于飞总不会将自己的孩子送于他的吧?他也断然没有将一个孕妇带回西凉的道理,想到这里多都的脸色不仅又难看了几分。 “凰肆公子既然早就找了凝妃有了身孕,为何一直拖到现在才公开这个消息?” 多都怒气冲冲的看着凰肆,似乎在为自己的情绪找寻一个发泄情绪的突破口。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凰肆早些说出凝歌怀有身孕的消息,他也就不会固执己见,一直加大砝码,眼瞅着他要与凤于飞闹翻,凰肆却是慢悠悠的说出了凝歌怀孕的事情,这实在是有些不安好心了。 大殿里的大臣微微一愣,随即无不在心里埋怨多都的强词夺理,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推卸起事情的责任的本事还真是不容小觑。 凰肆却是不着急,淡淡一笑,眼神平静的看着多都:“本以为皇上拒绝了大皇子的建议,大皇子会另外选择一位佳人,实在是……” 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会一直增加条件,死皮赖脸的非要得到凝歌。 当然这是凰肆心里的话不会宣之于口,但是这微微的一顿,在场的诸位都明白了这潜藏在其中的意思,顿时觉得凰肆的这番话简直是太大快人心了。 因为凝歌有了身孕的消息,凤于飞的心情本来就愉悦了起来,此时看到凰肆伶牙俐齿的将多都辩驳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嘴角的弧度更加好看,眼睛微微眯着,将多都的窘态尽收眼底。 大殿里的空气带着隐隐的躁动,或许是凝歌一个人的感觉吧,她总觉得这世界至于她的意义突然就不同了。 只要想到身体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正在发育,而有一天,这小人会软软糯糯的缠在她的身边,凝歌的心就会突然变的极其柔软,好像能掐出水来一般。 “凝歌,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不早早的告诉孤?” 凤于飞看了一眼凝歌,声音里略带责怪,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连阴霾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是因为凝歌有了身孕的消息得以驱散了许多。 凝歌微微一怔,脸色微微一变,她总不能说她不过是在演戏吧?这样说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不过是凰肆引领起来的一场戏罢了,哪里会真的有孩子? 凰肆却是毫不在意的冲着皇帝行了礼,笑道:“这倒是真的不能怪凝妃娘娘,因为她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 “啊?” 大殿里一阵唏嘘,这话也未免太出人意料了,哪有自己有了身孕还要别人告诉的? 凤于飞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凰肆的这话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可是看凝歌此时的表情,好像事情真的是如凰所说,即便是她也是刚刚得 了这消息。 凰肆像是明白凤于飞与众人的想法,面不改色的淡淡说道:“微臣奉旨为凝妃娘娘调理身子,所以会每日为娘娘把脉,因为想着等再过两日,胎儿的脉象平稳了再告诉大家的,只是没有想到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才让微臣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多都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胸口起伏着,足以让人知道此时他是有多么的愤怒。 凤于飞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以后照看凝妃的身体要要更加的用些心思了。” “微臣遵旨。”凰肆点了点头,冲着凤于飞行了礼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修长的手指捏着精致的酒樽,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看,凝歌机会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她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放在小腹的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原本刚刚安稳下来的心也再度躁动了起来。 事情总不会这样简单。只是看凰肆说的那样的笃定,想起前些日子她还在呕吐,难道她是真的怀孕了吗? 难道这不是戏? “凤翎国绝对相信西凉与我们结盟的诚心,只是现在凝歌实在不是和亲的合适人选,所以还是请多都皇子选择另外一个贤德的女子为妻。”凤于飞淡淡的笑了,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欢喜,连带着语调都轻松了许多。 多都本就是冲着凝歌而来的,可看眼前的局势,他是绝对不可能带凝歌去西凉了,也只得强行压下心口的怒气,嘴角扯出一个笑来:“这事情是多都唐突了,多都恭喜皇帝陛下江山后继有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孕 “多都皇子刚刚说过‘娶妻娶贤’,不如朕为多都皇子挑选一个品性学识都是最好的女子作为伴侣,多都皇子意下如何?” “ 如此,就多谢皇帝陛下的美意了。”多都终于是点头答应娶别的女人。 凤于飞原本紧紧握着的去拳头渐渐松开,心情很是不错,甚至是不再打算计较多都之前的无礼与傲慢。 凝歌怀孕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凰九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也丝毫不觉得疼痛,心里忍不住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的处理掉这个女人,不然也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场景。 在后宫倾轧的争斗过,有太多的女人母凭子贵,摇身一变,身价倍增,凝歌原本就得凤于飞的百般怜惜与疼惜,此时有了两个人的孩子,只怕要将这凝宠到了天上去了。 可是,她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 凰九死死的盯着一脸沉默的凝歌,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竟然还是这样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真是不知道凤于飞为什么偏偏被她迷惑的神魂颠倒,完全不顾及她这个皇后的感受。 数道目光朝着凝歌看来,有愤怒的眼神、仇恨的眼神、怜爱的眼神…… 各种含着深意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凝歌忍不住的皱眉,她不想成为八卦娱乐的谈资,平白的价低了自己的身份,心里的不安稳越发的强烈了起来,原本突然变的美好的世界,突然一下子又变回了原来糟糕的样子。 凰肆似乎也感觉到了凝歌注视的眼神,端着酒樽冲着凝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嘴角噙着自信的笑,虽然因为隔着太远的距离让凝歌看不出他眼睛里的深意,但是她能想象出凰肆此时的样子,自信满满的像是阳光。 “凰肆,你既然是自愿入宫为太医领首,日后凝妃腹中胎儿就交予你照看,需要什么直接的去库房取来就是。”凤于飞高兴坏了,只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全部给了凝歌才好。 凰肆点了点头:“医者父母心,照顾凝妃娘娘腹中胎儿是凰肆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凝歌的心因为这二人对话更的不安稳,但是究竟是哪里好出了问题,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的生活一直是这样,算计别人也被人算计。 “如此就好。”凤于飞放心的点了点头,对于凰肆的医术他还是相信的,却又总是忍不住的补充到:“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 “好。”凰肆点头应允。 凰九冷眼看着这几人,咬牙道:“今天的宴会是为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些话还是容后再议吧?” 宴会继续进行,只是这人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凝歌而还是在盯着凰肆,像是等一个说法,好不容易捱到了宴会结束,凝歌在皇宫里的花坛处拦住了凰肆。 “为什么要说谎?”凝歌皱着眉头问道,声音里带着愤怒。 凰肆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盯着凝歌的眼睛,许久才淡淡的问了一句:“娘娘问的是什么?是觉得微臣说的话不对吗?” “不然呢?”凝歌不知道凰肆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好久才缓过神来:“你果然在说谎,这是欺君的罪过,你知道吗?” 凰肆耸了耸肩膀,满脸笃定的神色:“你会告诉皇上吗?” 凝歌皱起了眉头,恼恨的问道:“我明明没有怀孕可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刚在大殿之上,凝歌突然想起来,凰肆已经是许久都没有为自己诊脉了,这些日子虽然名义上是一直在为凝歌调理社体,实际上却在治疗固伦的疯癫之症。 凰肆淡淡一笑:“这样为你解围不好吗?” 偶有未曾吹过,吹动凰肆乌黑的发,微微凌乱着扬起的头发杂乱无章的纠缠在一起,将凝歌的表情分割成了许多块儿。 “你觉皇上不点头,多都还能将我掠走?”凝歌的声音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她最是恼恨别人欺瞒她。 许久,凰肆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凝歌静静的说道:“你的确没有怀孕,但是宫外固伦有了身孕。” 凝歌微微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凰肆:“你什么意思?” 凰肆的意思是要用固伦的孩子? 凰肆思忖良久才淡淡的说道:“娘娘留着那孩子,如今不就有用了么?” 凝歌的脸色也一下子变的铁青,她知道凰肆的话很对,但是心里依旧十分别扭:“这与你说谎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想看这个孩子死掉,毕竟他是无辜的,不应该被人随便剥夺活下去的权力。”凰肆淡淡的说道,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不会放过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凰肆说道。 凝歌不会主动去害别人,但是也没有到了为了帮助别人给自己惹麻烦圣母境地,她能够将固伦从凰叁府里带出细心照顾,在情分上已经仁至义尽。 “什么意思?” 凝歌的眉头越皱越紧,竟然是一点都猜不透这个白衣男子的想法了,难道凰肆真的是因为不忍心看孩子无辜丢了性命才会做这么些事情? “虽然凤于飞对你极尽宠爱,小九儿也是刚刚放出不久,但是你真的就以为你能在后宫站稳脚跟吗?”凰肆淡淡的说道:“你现在的情形还不是十分乐观吧?” 凝歌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凰肆的想法,但是眉头依旧紧紧的锁着, 她虽然同情怜悯固伦公主,但绝对没有到了为了她将自己置于险境的地步。 但是显然,凰肆并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有了孩子,虽然你未必就能取代小九儿代之,但是却是绝对可以凭着孩子成功上位,稳固你在后宫的位置,即便与小九儿起了争执,你的胜算也会增大不少。” “你倒是真是煞费苦心。”凝歌凉凉的说道。 两个人迎风而站,都在心里揣摩对方的心意,凰肆是一个医术了得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此次的举动实在是让人看不透彻。 凰肆不置可否:“我也这般认为。” 温润如玉的男子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眼睛里闪着亮光:“你若是不同意,我可以去跟皇上解释这事情。” “你要如何解释?”凝歌闻言竟然忍不住的笑了:“你在所有朝臣后妃面前说我有了身孕,现在又该怎么收回这话?” 凰肆微微蹙眉又舒展开来,一摊双手,淡淡的说道:“我总可以说自己诊断出了错吧?” “凤翎国第一国手会诊断错喜脉,你觉得这样的借口别人会相信吗?凤于飞会相信吗?”凝歌眼神灼灼的盯着凰肆,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只分明是去送死! 凰肆无所谓的笑道:“或许皇上不舍得立即杀了我呢?” “你很喜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吗?我告诉你,这样很不好。”凝歌淡淡的说道:“不管你有多大的胜算都是有可能输掉的,而你未必就真的输得起。” 凰肆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是担心我会被凤于飞杀掉?” 凝歌不置可否,与凰肆相交这么长时间,这个男人之于她的意义早就不仅仅是一个大夫,更多时候是亦敌亦友,保留不得秘密。 凰肆的眼睛带上了些许的笑意:“凝歌,其实你没有你以为的那样狠心。” 凝歌微微一愣,半晌才露出一抹苦笑,他是在说她心软,的确,她会有于心不忍的时候,只是那样真的好吗? “我会好好的照料固伦的身体,以便让她有足够的体力孕育腹中的孩子。”凰肆淡淡一笑:“你在宫里就要按照一个孕妇应该有的样子生活了。” 凝歌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凰肆半晌,才甚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一种被绑架了的感觉。” “绑架你的不是我,是生活,是这险象环生的后宫。”凰肆淡淡一笑:“相信我,你真的需要这个孩子。” 凝歌清楚的知道,现在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个孩子,她都已经没了选择,宫里宫外许多人的眼睛多在盯着她和凤于飞,只恨不得他们两人立即的翻脸吵闹不休。 只是凰肆为何要帮她呢? 凤于飞的得知凝歌有了身孕的喜悦,凝歌尽收眼底,她现在都不敢确定如果凤于飞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即便不杀凰肆,他对她也会心中生了嫌隙吧? 所以,凰肆说的也对,绑架她的从来就不是他,而是这生活以及复杂的宫廷。 “固伦的身体怎么样了?”凝歌轻轻叹息一声,手中捏着一跟花枝应声而断:“恢复意识了吗?” 凰肆摇了摇头:“她的身体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但只是这意识迟迟难以恢复。” 凝歌点了点头,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当一个人经历过极其痛苦的事情会下意识的将这些不愉快忘记来保护自己,固伦应该就属于这样的状况。 “这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凝歌轻声说道。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不要得意太早 固伦在西凉虽然不受宠爱,但毕竟是皇室里养大的公主,尊贵的身份决定了她骨子里的骄傲,所以如果清醒的记起凰叁对她所做一切,只怕一被子都要沉浸在无休止的痛苦之中了。 凰肆点了点头:“是。” 凝歌眨了眨眼睛,突然笑道:“凰九是你的妹妹,你却帮着我谋划她皇后的位置,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凰肆有些微微的失神,面前的女子眼睛沉静如秋水,黑亮如苍穹中最为明亮的星子,此时含笑看着他像是一个要糖果的孩子。 他的心竟然有些轻微的荡漾,她说的没错,凰九是他的亲妹妹,即便看不惯她的做法,顶多不与她同流合污就好了,他却总是担心凝歌会栽到凰九手里。 或许凝歌日后会对他所做的事情有所帮助,但是凰肆分明知道,即便是没有凝歌推注,他也有其他的法子能取得胜利。 只是为什么见不得她受了委屈呢?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凰肆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心了,但是凝歌却是盯着他,好像无比要一个答案似的。 “凰肆?”凝歌微微抬高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了?” 凰肆摇了摇头,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是等不到凝歌去捕捉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一度让凝歌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怎么了?怎么有些奇怪?”凝歌皱了眉头,问道。 与凰肆认识这么久,他一直进退有度,处理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的,此时却是他少有的失神了。 凰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该回宫去了,只怕凤于飞处理完多都的事情会马上过去看你。”凰肆好心的提醒道:“你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要被看出破绽。” 凝歌苦笑:“从今日就要开始演戏了。” 想到以后与凤于飞相处起来总要处处小心,凝歌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好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沉闷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人生本就是一出戏,演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凰肆笑道:“ 你是一个谨慎的人,应该不会出了什么纰漏才对。” “这样信我?”凝歌挑眉笑道。 凰肆点了点头:“可是将我和固伦的命都交到了你的手里。” 还有一个孩子的性命,凝歌在心里轻声的说道,今日的困局或许早在将固伦带出凰叁府邸的时候就已经设下,只是今日才发现罢了。 凝歌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欺骗自己的爱人,更不知道十月之后如何去接纳一个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样想想,麻烦似乎会源源不断的涌来,她与凤于飞之间的隐瞒也会越来越多,这不是她想要的。 凝歌皱了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未来的路不好走呐! 果然,凝歌刚刚到宫里,凤于飞就满脸喜气的走了进来,才看到凝歌,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了,喃喃的说道:“凝歌,我很高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很高兴。” 凝歌垂下眸子问道:“如果今日在宴会上,我说不过那多罗,果真要去西凉,皇上也会高兴吗?” 凤于飞不怒反笑:“你在生气?” 凝歌认真的抬头:“皇上觉得我说的是玩笑话?” 凤于飞摇头,放下凝歌道:“不会。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叫多罗带走你。” “可是皇上犹豫过。” “我只是在想,这个环节到底是谁设置的,由我来解,能不能解的开。”凤于飞叹息道。 凝歌一愣,唯一思忖道:“今日多罗的行为是受人指使?” 凤于飞点头:“凰九看起来是在帮你,却是在纵容起火。何况这件和亲事宜向来有诏书通传,多罗只不过是传了西凉王的口语,却并不出示诏书,可见是临时起意。” 凝歌暗嘘了一口气,窝在凤于飞怀里:“你知道吗?我真是怕……” “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现在不过是更加确定罢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不是吗?”凤于飞温和道。 凤于飞是一个喜怒不行于色的男人,帝王的位置也决定了他性格里隐忍与坚持,可是今日,他却是有些失态了,因为凝歌肚子里这个并不存在的孩子。 凤于飞的手轻轻放在凝歌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微微上扬:“这里是我们的孩子,可真好。” 凝歌闻言,心里顿时如五味杂陈,她能真实的感觉到凤于飞的喜悦,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渴望,她是真的怀孕了。 那样,面对凤于飞的喜悦,她就不必感觉到压力与愧疚,就可以笑意盈盈的应和:“是我们的孩子,真好。” 可惜,现在不是。 “凝歌,我会保护你和咱们的孩子。”凤于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坚韧。 他是一个不轻易许诺的人,所有的事情总会在心里谋划妥当才会告诉凝歌,今日这般只能说他是真的欢喜。 凝歌咬牙压制住心里翻腾的情绪以及想要将事情全盘托出的冲动,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凤于飞因为凝歌的这句话更加的欢喜,抱着凝歌的手臂也用了更多的力气但是很快又松开,那个感觉就是想拥有更多的她,却又怕弄疼了怀里的人。 凝歌很明白凤于飞现在的感觉,他是一个血脉亲人稀薄的人,以前宫里也有妃嫔怀孕,但却总不能顺利生产下来,所以面对她的“有孕。”他会格外的欢喜。 其实凝歌心里还有一个隐隐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凤于飞因为这是他和她的孩子才会如此高兴。 他心里有她的位置。 只是这样的想法却是让凝歌 更加的愧疚,芊芊玉手毫无章法的把玩着腰间的丝绦,将好端端的丝线打成了乱七八糟的结扣,就像是她此时的心情一般。 “凝歌,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凤于飞只是沉浸在自己巨大的喜悦里,敏锐如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凝歌的不对劲儿:“但是后宫环境险恶,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危,一些虚名还是很重要的。” 凤于飞已经决定要册封凝歌为贵妃同时协管六宫,这样在这后宫里,只有一个毫无实权的凰九的品级在她之上,她在后宫可以生活的更自由从容些。 之所以说是“虚名。”那是因为凤于飞清楚的知道凝歌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东西。 凝歌明白凤于飞的意思,却是无从拒绝,而且能够具有可以与凰九对坑的身份与实力的确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凝歌,我会在半月之后为你举行册封贵妃的仪式。”凤于飞抱紧了怀里的人,淡淡的笑道:“但是现在就给你协管六宫的权力。” 凝歌微微一怔,心里因为他的庇护而欢喜,却又因为自己的欺瞒而不安,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凝歌的每一根神经,一时之间,凝歌竟然是忘记了谢恩。 凤于飞终于是察觉出凝歌的不对劲儿,不仅蹙了眉头,担忧的问道:“凝歌,你是怎么了?” “啊?”凝歌猛然回神,随即低了头,不想被凤于飞看到她眼睛里飘忽不定的情绪,许久才抬起头看着凤于飞的眼睛,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凝歌微微一怔,凤于飞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信任,但她却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她和凤于飞都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凤于飞因为从小生活在复杂的宫廷环境中,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心里一直设置防线,可是现在他对她却是全然的信任。 这是他们在重修旧好,之前的芥蒂都因为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的到来变得了无影踪。只是这种信任让凝歌感到浓浓不安,希望越到失望越大的道理,她一直都明白,凤于飞这样的信任她,一旦发现她欺骗了他,这后果…… 凝歌突然不敢去想了,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凤于飞却是笑了:“都说孕妇爱多思,看你这个样子,倒是真的了。” 凝歌将头贴近凤于飞心脏的位置,眼睛里尽是迷惘,尽管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也不能觉得心安了。 凰九恨恨的看着打探消息回来的宫婢,扬手摔了手里的茶盏:“你说什么?皇上要册封凝歌那个贱人为贵妃?已经给了协管六宫的权力?” 被砸到额头的宫女不敢躲闪:“噗通”一声跪了下拉:“皇后娘娘息怒,奴婢也是从制衣局那里的来的消息。” “制衣局?”凰九皱了眉头:“怎么回事?” 凰九的容貌原本也是极美的,只是因为常年被阴狠的情绪困扰,心里长长憋着怨气,因此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种阴沉沉的气息,让人看到就忍不住的想要躲避。 小宫婢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他们在赶制贵妇的服饰。” 凰九的右手紧紧攥紧,眼睛里是凌冽的恨意,都已经赶制衣服了,看来这事情是真的了,皇上竟然真的因为凝歌的肚子给她这样的尊荣,这明摆着是在打她的脸。 “凝歌,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刁难 凰九咬牙道.眼睛里是不死不休的恨意. “你认识制衣局的人.”凰九冷声问道.一双眼睛好像带着刺一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奴婢的一个同乡是那里的绣娘.”小宫女不知道凰九为什么如此问.但还是如实的做了回答. 自从凰九被凤于飞从冷宫里释放出來.凰九的性情比之前更加的乖戾.即便是自己宫里的人也是动辄打骂.稍有顺她心的事情就很有可能丢了性命. 凰九点了点头:“很好.你过來.” 小宫女心里一惊.不知道凰九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爬到了凰九的面前.身在却是早就抖成筛糠一般. “你去找你的那个老乡.告诉她……” 凰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得算计人的得意:“凤于飞你不是要给那个贱人万般荣耀吗.我就偏要她出丑.” 办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在册封仪式举办的前两日.制衣局的将凝歌要在册封大典上穿的衣服送了过來. 唤月欢喜的看着凝歌:“娘娘.您快过來瞧一瞧.这贵妃的衣服可真是漂亮.” 凝歌浅浅一笑.伸出手轻轻拂过那衣服.果真是极好的料子.那衣服上的刺绣也是极好的.看來制衣局的人的也是下大工夫的. “娘娘.您试一试这衣服吧.”唤月欢喜的看着凝歌:“您穿上一定会很漂亮.” 凝歌淡淡一笑:“还有两日就是册封大典了.到了那日有你看的.” 唤月嘟着小嘴:“现在试一试也沒什么的吧.” 送衣服來的小太监也笑着行了礼:“娘娘可以先试一试.如果觉得衣服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还有三日的时间.咱们拿回去修改也是來的及的.” 凝歌想了想:“好.” 唤月欢喜的就从红漆木的托盘里拿出了衣服.抖开给凝歌看.凝歌只瞧了一眼.这嘴角的笑就凝结住了. 衣服很话里.绣娘的手艺也不错.只是富贵逼人的图案却是被划的乱七八糟.不必仔细看.粗粗一扫就能看的出來. 唤月顿时就恼怒了:“你们制衣局是故意來给咱们娘娘添堵的吗.” 小太监也看到了衣服上的情形.心里一惊.顿时就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奴才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 凝歌皱着眉头伸手拂过那被划破的地府.淡淡的说道:“送來之前折叠的时候怎么沒有发现.” 这衣服被大面积的划破.但是折叠好之后却是看不出一点异样.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许是绣娘忘记拔针才弄坏了衣服.”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脸色却已经是如死灰一般.弄坏贵妃服饰耽误册封大典.这罪名可真是大了.只怕整个制衣局都要跟着倒霉了. 唤月气恼的看着小太监:“我看分明就是你们制衣局不将咱们娘娘当做一回事儿.做事情不上心才弄成了这个样子.” “奴才们不敢.这衣服是皇上吩咐下來日夜赶工做出來的.奴才怎么敢不尽心.”小太监不停的磕头求饶.这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这下子事情可真是闹大了. 唤月的火气却是更大了:“你还敢提皇上.等咱们娘娘告诉皇上这事情.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小太监哭喊着求饶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烦.凝歌皱了眉头.淡淡的是说道:“起來吧.我知道与你们无关.” “娘娘.您不能心软.他们这是沒将您放在眼里.”唤月的火气还是沒下去.只觉得是这群奴才看低了凝歌才会做事不上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凝歌摆摆手.淡淡一笑:“你觉得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整个后宫都知道因为凝歌怀孕.皇帝特意册封她为贵妃并且给予了协助打理六宫的权力.她现在可是风头正劲.这些奴才只怕是巴结都來不及呢.又怎么会做出这样掉脑袋的事情. 稍微想了想.也知道是谁在给她使绊子.可不就是中宫里的皇后娘娘. 凰九是真的着急了才会这样急不可耐的出手.只是这人在冷宫里关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不过是弄破一件衣服.她就想让她凝歌丢脸吗. 凝歌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真是不知道这个骄傲自负的皇后娘娘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啊.”唤月着急的问道.这衣服是绝对不能穿的了. 凝歌淡淡一笑:“去制衣局.” 早在凝歌带着唤月到來之前.制衣局的人就已经得到消息.知道贵妃的服饰被划破.整个制衣局的人都在心里揣度.凝歌一定是來惩治诸人的.因此早已经惴惴不安的跪在了院子里等候凝歌发落. “都起來吧”.凝歌淡淡的扫了一眼院子里诸人就径直进了房间.屋子里四处都是绣线以及各色不料.凝歌微微蹙眉.让人猜不透她的心里此时在想些什么. 唤月手里捧着那件破损的衣服跟在凝歌的身后.看着凝歌伸手翻了翻堆积在一起的布料.又拿起不同的布料在那衣服上比了比.一屋子的奴才都不知道凝歌心里在想些什么. “娘娘.”唤月终于是忍不住 .开口问道.“您想做什么.” 凝歌并不应声.依旧挑选着不同的不料在衣服上比试.随着布料的放下拿起.她的眉头也皱起或者舒展开. 终于当凝歌将一块月白色布料拿到手里的时候.眼角眉梢露出來了淡淡的笑意.又随手挑了一块七彩的不料.这才冲着唤月点了点头.“可以了.” 唤月依旧是满头雾水.不明白凝歌的意图.“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衣服”.凝歌笑了笑.“你总不希望看见你主子穿着这样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去参加册封仪式吧.” 制衣局的一干奴才闻言脸色都齐齐的变了.如果被皇上看到这破损的贵妃服饰.只怕整个制衣局都要下天牢了. 可是这个凝妃究竟要做什么呢.这衣服破损的这样严重.就算是所有的绣娘一起赶工也是來不及了.而看她的样子竟像是只要自己婢女一个人帮忙就可以搞定似的. 凝歌也的确这样想的.能将做好的衣服弄成那个样子的人必定是制衣局的内部的人.现在她沒有时间去揪出这个人.但是却可以避免这个人再次从中作梗. “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凝歌淡淡的扫了一眼都盯着她看的奴才.“这件事情我暂时不会告诉皇上.” 制衣局的人闻言都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情总算是缓解了一二. “唤月.将这不料裁剪成花瓣的形状”.凝歌淡淡吩咐道.自己也动起手來.好在制衣局什么工具都有.倒是省了不少时间. 唤月不知道凝歌要做什么.但还是忍着好奇心听话的将月凝歌挑选出的不料裁成了花瓣放在一旁的箩筐里.留给凝歌备用. 早已经有奴才帮凝歌将衣服这挂在了一架上.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如果不是破损.这衣服倒真是华美至极. 凝歌伸出手轻轻拂过那些划破的地方.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凰九真是以为这样做就能阻止她出现在册封仪式上吗.还是以为她会披着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看到两个箩筐里已经积了不少裁剪好的花瓣形状的布料.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娘娘.接下來做什么.”唤月眨着眼睛盯着凝歌.心里总觉得还会有更好玩的事情在后面.凝歌总是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月白色花瓣打底.与七彩布料一起缝合成花朵儿的样子”.凝歌淡淡一笑. 她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这女红却是不能与唤月相提并论的.沒过多久.栩栩如生的花朵儿就摆在了凝歌的面前. 凝歌捻起一朵儿花儿放在衣服上的破损处.这衣服顿时就像有了生机一般.清新亮丽的感觉扑面而來.似乎还裹挟着许许花香. 唤月此时也明白了凝歌的意思.欢喜的捧着缝制好的花朵儿学着凝歌的样子.将花朵儿黏合在衣服上. “娘娘.咱们还要弄出个什么形状出來吗.”唤月拿着手里的花朵微微皱眉.“这样随意的黏贴上去会不会显得太杂乱无章了呢.” 凝歌摇摇头.“要的就是这种杂乱无序的自然.落英缤纷才是美.不是吗.” 唤月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苦恼的说道.“唤月不知道娘娘话里的意思.但是听娘娘的吩咐一定是沒错的.” 凝歌嗔怪的看了一眼唤月.“你这丫头也会说这些话了.” 唤月吐了吐舌头继续黏贴花朵.大约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主仆二人才将箩筐里的的花朵儿黏贴完毕. 凝歌背对着阳光.半眯着眼睛看衣架的衣服.这效果竟然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娇艳的花朵儿盛开在衣服上.从上身一直延续到裙摆.强烈的立体感冲击着人的视觉. 阳光落在衣服上.借着微风吹过.花瓣轻轻的颤抖着.像是美丽的梦.让人不敢随意的碰触.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春上装 虽然凝歌吩咐制衣局的人不必伺候.但是人的好奇心总是无止境的.这些人一边忙着自己的事情.一边时不时的偷瞄几眼凝歌和唤月二人.刚刚还不知道这两人忙忙碌碌的在做什么.现在看着这件衣服全部都惊讶了. 这衣服真是太美了.这是制衣局所有的奴才看到衣服之后从心里发出的慨叹. 如果说之前的那件衣服是极尽奢华.那也只能是用金丝银线堆砌出來的富贵.可是眼前这件缀满花朵的衣服却是截然不同. 一件衣服也是可以有自己的生命力的.经过凝歌改良好的这件衣服就是如此.每一朵花儿似乎都是在张扬着生命的活力.吐露着专属自己的芬芳. 美的像是一个梦. “娘娘.您真是……”唤月张嘴结舌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凝歌退后了几步远观这件衣服的整体效果.眉头微微皱了起來.这些栩栩如生的花朵儿虽然弥补了衣服上的破损之处.也为衣服增添了许多的活力.但是总归是素净了些. 凤翎国册封贵妃的仪式也是极其隆重的.加上这次凝歌是因为怀孕被册封.凤于飞又着意吩咐办的隆重些.因此不仅有后宫嫔妃会出席仪式.也会有大臣携带家眷关礼.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凝歌身份不仅仅是凤于飞的妃子.也代表着皇家的尊严与贵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人抓去了把柄. 这也是凰九为什么会对一件衣服动了手脚.她就是要凝歌在天下人的面前丢了面子. “娘娘.您在想什么.”唤月看着凝歌一言不发的盯着衣服.小声的问道.“这衣服真的已经很美了.” 凝歌自然也知道这衣服很美了.但总是缺了一点皇家的贵气与大气. “拿些珍珠宝石过來”.凝歌淡淡的扫了一眼制衣局的主管.这个老太监一直站在距离凝歌不远的地方.在随时等着吩咐. 制衣局存着许多的珍珠宝石.就是为了在一些重要场合点缀主子衣服的.但这些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的.用了多少或是给谁用了.那都是有定数的.不过将贵妃服饰弄坏本就是掉脑袋的事情.现在凝歌不近不追究而且自己动手修补好了衣服.现在用些珍珠宝石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因此不多时.制衣局总管就捧着满满一盒子的珍珠宝石送到了凝歌的面前.“奴才不知道娘娘需要什么颜色的珍珠宝石.就全部捧了过來.劳驾娘娘亲自挑选.” 凝歌点了点头.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盒子里的宝物.稍稍思量片刻.选了几颗宝石.又挑了几颗浑圆的珍珠.这才淡淡的说道:“收了起來吧.” “唤月.将这珍珠宝石都缀在花心权当花蕊了.颜色上浅下深.免得这衣服有了头重脚轻的感觉.” 唤月点了点头.接过凝歌手里的珍珠宝石.又选了颜色相宜的绣线就动手缝制花蕊.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唤月传真走线的声音.凝歌静静的站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喃喃的说道:“还应该有些枝叶才好.” 唤月听到凝歌的声音.又看了看了衣服点了点头.“增添一些枝叶会让这衣服看起來活泼许多.这花朵也会更加栩栩如生.” 说罢.唤月缝好最后一颗红宝石.慢慢站起身.皱着眉头说道:“娘娘.这枝叶还是刺绣出來的好看.但是这时间眼瞅着是來不及了.” 花朵儿遍布衣服各处.这枝叶自然也是要如此的.唤月的说的对.如果请了绣娘來刺绣.这时间是绝对來不及了.而且制衣局的绣娘.凝歌也是断然不会再用了. 凝歌一言不发的走到盛满了布料的箩筐前选出了两块布料递给唤月.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将就了.” “娘娘.您.”唤月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凝歌.这花朵儿可以缝制好之后再黏合在衣服上.这枝叶可该如何是好. 凝歌扫理了一眼衣服.淡淡的说道.“花朵之间用棕色不料连接.两边辅以绿色叶子.明白了吧.” 唤月依旧是一脸雾水.凝歌好笑的看了一眼呆愣的丫头.索性自己动手做起來.布料随意的剪开.连缀在一起.片刻功夫那些原本像是落在衣服上的花朵儿竟然全部像是枝桠上盛开的美丽. 生动别致中不失黄皇家的贵气.这衣服当真是极尽奢华与美丽.不仅唤月.整个制衣局都因为这件衣服而沸腾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不会相信这衣服是出自凝歌之手. “唤月.收了衣服.咱们回去”.凝歌淡淡的说道.走到门口又回头冷冷的吩咐了一句.“衣服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谁动了手脚我也不会追究.就请好自为之吧.不过.今日的事情如果谁传了出去.我比会追究.” 制衣局的人齐齐打了个了冷战.这个凝妃娘娘的眼神着实冷淡的让人心惊.似乎他们有什么想法.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全部明了. 凝歌之所以不让他们胡乱的说出去.全然是为了凰九.她费了心思.她总是应该配合一下才好. 果然如众人所料.凤于飞为凝歌举行的这场册封仪式.极尽奢华.凰九作为后宫之主理所应当的坐在凤于飞的身边. 宫里的人都知道凰九与凝歌素來不和.都在心里忍不住的揣度凰九今日必定是气急了.虽然此时面带笑容.心里指不定如何抓狂呢. 凰九的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制衣局的绣娘传來消息.凝歌今日要穿的那件贵妃服饰是彻底的被毁掉了.她倒是要看一看那个贱人如何出席今天的册封仪式. 凰九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不管凝歌是选择穿平日里的服饰还是讲究着穿破损的衣衫都是要丢了皇家脸面的.凤于飞为她举办的仪式越是隆重.越能将她变成一个笑话. 只要想到凝歌马上就要成为众人的笑柄.凰九就忍不住的得意.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对凝歌翘首以待. 凤于飞虽然诧异凰九的好心情.但是也沒多想.只是微微皱眉.册封仪式前面的流程马上就要进行完毕.却还是不见凝歌的身影.这着实让人着急. 前來观礼的一众大臣以及家眷也发现了本应该是今天女主角的凝歌迟迟沒有露面.都不近在心里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有些女眷甚至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來. 凤于飞冷哼了一声.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大殿下方的诸人.帝王威严的震慑让众人都安静了下來.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凝歌. 凰九冷冷的笑了.“凝妃不是还沒睡醒吧.” 凰九的声音不高.但却是足以让距离不远的凤于飞听个清清楚楚.凤于飞皱了眉头.心里想着凝妃姗姗來迟的原因.甚至想起医书上说孕妇嗜睡的文字. 难不成凝歌真是睡过了头.可今天是个大日子.总会宫女提醒的…… “凝妃娘娘到.” 随着宫里宦官尖着嗓子的声音.众人都将眼睛投向了宫殿门口的方向.凰九更是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凝歌出丑的样子.因为心里过去激动.放在椅子上的手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凤于飞冷冷的瞧了一眼凰九.重新将眼神投向大殿门口的方向. 凝歌背对着阳光款款走进众人的视野.一时间各种惊呼的声音不绝于耳.凤于飞半眯着眼睛看着凝歌.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这是他的女人.可真美. 华美的衣服上盛开朵朵娇羞的花儿.花心一点宝石映着阳光翻出斑斓的色彩衣领竖起.露出白皙优雅的脖颈.护心玉石挂在胸口给人增添了许多的沉稳. 凝歌不爱化妆.今日却是明显用心装扮过的.眉间贴着一朵嫣红的花瓣与身上的衣服相映成辉.明艳不可方物. “贵妃娘娘的衣服可真是好看.” “是啊.你看那衣服上的花儿做的竟像是真的一般……” “我也想要一件这样的衣服……” 女眷们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凝歌唇瓣上泛起淡淡的笑意.眼角的余光瞟向了凰九. 果然.凰九双目圆睁.看那样子竟像是要将她身上这件衣服给剥下來似的. 绣娘明明说已经将衣服给毁掉了.为什么凝歌还会有一件这样华美的衣服. 凰九盯着凝歌娇美的脸.只恨的牙痒.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华裳羽衣.这衣服甚好."凤于飞含笑道. 只是那眼神里忽明忽灭.竟然叫人一时之间猜不透是什么样的情绪. 凝歌拖着迤逦的裙摆.行走之间舞动生风.间或有衣摆飞扬而起.衣角却好似万花丛中腾起的蝴蝶一般轻盈. 她在凤于飞坐下屈膝跪下.拢了袖子作谦卑状.又重重的地上扣了一个头才道:"皇上恕罪." 凤于飞挑眉:"何罪之有." 凝歌尚且沒有开口.一边的凰九就不咸不淡道:"历年嫔妃册封之时.各个妃位上的妃子都会有特定的衣衫.衣衫样式经由历朝精挑细选之后备案于内务府.每当有嫔妃册封之时就下发至尚衣局统一订做.难道皇上是把这些老规矩都忘记了么." 凤于飞看了不看凰九.目光只是一动不动的定格在凝歌的脸上.闻言也不过是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 凰九别开眼睛.冷笑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凝歌. 这女人看起來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即便是找了一件还算是不错的衣服來滥竽充数.也总算是知道些宫里的规矩.不需要她刻意安排就能轻易露出马脚. 即便是获得众人艳羡.也不过只是那须臾片刻. 该死的终究还是要死的. 凰九这样想着.看着凝歌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嘲讽.清冷的像是要把凝歌冻结在原地……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赐名 凰九的话很是明显.凝歌擅自更改册封服饰是大不敬.理应按照律例惩罚. 此言一出.引起了在座众人的一致附和. 当年已经是有一个玉贵妃.如今又來了一个凝贵妃.这两人冲冠后宫.绝对是对凰九莫大的威胁.何况下面的人又多数都是亲凰党.在短暂的羡慕之后.心思很快就转移到了凝歌犯了罪过的事情上. 凤于飞却好似听不见下面形形**的议论一般.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凝歌:"凝歌.你说.你是该当何罪." 凝歌微微含唇一笑.毫不畏惧的抬起头來看进凤于飞的眼里:"皇上既然也这么说.那么臣妾自然是罪责难逃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罪过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怎么.这就怕了."凤于飞含笑端起了身边一杯茶盏.悠悠然的在唇边抿了一口.无比闲适的向后靠在那绵软的椅背上. 凝歌忖度不出凤于飞这忽明忽暗.忽好忽坏的神情里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想了想才道:"妾身不过是想要问个清楚.皇上当时可是允诺过臣妾要给臣妾一半掌管六宫的权利.妾身自当事事尽心才是." "哦."凤于飞眯起眼睛.顺手递了手中的茶碗给一边的长彦.瞧向凰九问道:"皇后觉得呢." 凰九低头恭敬道:"欺君罔上.自然是死罪." 凤于飞再看向凝歌.凝歌却是展颜笑开了.也不等凤于飞吩咐.自个就缓缓的从跪着的地方起了身.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唤月道:"倒是要叫皇上來见个人妾身才敢死." 说着冲着唤月微微一个点头.唤月会意.应声离去.不一会儿.就领了一个穿着灰色衣衫的女子进來. 长衫上并沒有装饰.远远看去灰扑扑的一片.轻易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行走之间也不见晃动.只能说明这女子若非是个家教良好的大家小姐.就是严格训练的宫人. 众人不解凝歌其中意思.在下面议论纷纷. 凰九微微皱眉.心中陡然升起一阵不祥之感. 也或许是因为凰九的目光太过炽烈.那灰衣女子行走之间开始紧张起來.脚步有些错乱.飞快的行到了凤于飞面前.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众位娘娘万福."那女子声音细如蚊蝇.整个人都卑微的伏在地上.隔得远远的也能清晰的看见那身上颤抖的起伏. 听得声音.凰九此时面色一变.搭在膝头的手些猛地一颤.死死的扣住那华丽的衣衫又飞快的松开.那平整光滑的料子上面留下一通褶皱.正好落进凝歌眼中. "你抬起头來叫皇上、娘娘瞧瞧."凝歌冷声道. 跪在地上的女子抬起头.身形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在接触到凰九凌冽的眼神之后.面色顿时如灰土一般. 凰九自然也是看清了跪在下面的宫女.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慌.但她毕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面色.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凝妃将一个下贱的婢子带到今日这样隆重的场合是何道理.” 凝歌淡淡一笑.眼神平静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凰九.这个女人演戏的本事可真是越來越纯熟了. 那日她与唤月连夜修改衣服的细节之处.金丝沟边衬托出华服的大气华丽.只是到了最后几针.却是少了些丝线.因此主仆二人就结伴去尚衣局去选线.却未料半途中遇到了这名宫女. 借着清冷的月光.凝歌看到一个太监或是侍卫模样的男人将一名小宫女狠狠的推进了养满了锦鲤的池塘.许是听到了有脚步声走近.來不及检查人是不是已经死透就匆匆离去. 水池里的小宫女死命的扑腾.因为被封住了嘴巴不能呼救.只是溅起了许多的水花.惊飞了休憩的水鸟. 凝歌与唤月联手将人给救了回來.却不料那宫女清醒过來看到凝歌竟然面如土色.身子也抖动的如筛糠一般. 这其中必定藏着蹊跷.凝歌如是想到.而且这小宫女.凝歌总觉得有些面熟. 在凝歌的威逼利诱之下.小宫女“噗通”一声从床上翻滚了下來扯着凝歌的衣角磕头求饶.从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凝歌梳理出了整件事情. 这名宫女名叫小竹.是尚衣局的绣娘.因为绣活精巧被选中为凝歌的贵妃服饰绣花.只是被凰九找了去.威逼利诱之下应允了凰九毁掉凝歌在册封大典当日要穿服饰. 后來.凰九获悉凝歌带这唤月去了尚衣局.而且听说主仆二人离开的时候.神情相当愉悦.凰九就揣度是凝歌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才会如此气定神闲.当即就想到了要杀掉绣娘灭口. 却是沒有想到竟然歪打正着的被凝歌撞上了.而且还稳妥的将人给救了下來. 凤于飞嘴角噙笑看着凝歌.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心里早就有了定夺. “小竹.你告诉皇后娘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凝歌淡淡的笑着.眼神瞥向了凰九.她的定力果真是极好的.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可以坐的稳如泰山. 小竹怯怯的看了一眼凰九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头迅速的低了下來.但是來之前.季蓝的话却是给了她勇气. 凝歌说:“说实话未必不死.但是凰九无恙的话一定不会让你活.” 小竹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也不想弄坏贵妃娘娘的服饰的.皇上饶命啊……” 大殿里众人一片哗然.原來是眼前的这个小宫女弄坏了凝妃的衣服.此时将人提溜出來.显然.凝妃是想要将罪责推到这名叫小竹的宫女身上.从而免除自己的责罚. “皇后娘娘觉得这小宫女该如何惩治呢.”凝歌冷冷一笑.眼神落在了凰九的脸上.“皇后娘娘对我凤朝的刑罚甚是熟悉.此时心里一定知道如何惩治这胆大妄为毁掉服饰并企图嫁祸妃嫔是什么罪责吧.” 凰九冷冷的扫了一眼跪着磕头的小竹.心里恼恨奴才办事不得力.脸上的表情却是平静的狠.咬牙吐出一句话. “毁坏服饰.罔顾国法.这秀女自然是该死的”.凰九轻飘飘的丢出了一句话.“皇上觉得呢.” 只要在这个小竹将她推出來之前将这个奴婢处死.她就还有机会. 凤于飞点了点头.嘴角是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皇后此话言之有理.小竹.你毁掉了凝歌贵妃的服饰.真是该死.” “皇上饶命.不是奴婢……”人都是怕死的.更何况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而來的小竹.头重重的磕在光洁的地面上.不多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就已经是血污一片了. 得到凤于飞的首肯.凰九心里得意.“來人.将这宫女拖出去乱棍打死.不要让她坏了凝贵妃的好日子.” 小竹闻言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近乎歇斯底里的喊道:“皇后娘娘.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您不能这样对待奴婢啊.皇后娘娘.您饶了奴婢吧.” 满朝文武一阵愕然.这事情竟然是出自皇后娘娘的手笔.不过想想也是.区区一个绣娘.又怎么胆敢损坏贵妃服饰.而凰九与凝歌不合的事情则早就是众人皆知的. 凰九脸色大变.冲着左右嚷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将这宫女拖出去.不要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污了皇上的圣听.” “慢着”.凝歌淡然一笑.冲着凤于飞嫣然一笑.“既然皇后娘娘说小竹是胡言乱语.皇上更应该调查清楚才是.免得这些混账话损坏了皇后娘娘的好名声.” 凝歌向來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的原则.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如果不好好把握住.她就不是凝歌了. 凤于飞点了点头.望了望凰九.浅笑道.“是这个道理.不如就听一听这个小宫女是如何说的吧.” 今天凤于飞的脸上一直带着带着淡淡的笑.很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凰九却明白这个男人心里是有多恼恨自己.此时温润的模样不过是做给满朝大臣看的.心里这样想着.这指甲就掐进了肉里.生生的疼. 瞅着有了活命的机会.小竹自然是要紧紧抓住的.于是就将凰九如何指使她损坏衣服并且最后要杀她灭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当着满朝大臣尽数抖出. “皇上饶命.奴婢真是沒办法”.小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后娘娘说如果奴婢不听话就要奴婢全家人的性命.” 凤于飞轻轻的扫了一眼凰九.淡淡的问道.“可属实.” 凰九冷冷的看了一眼凝歌.“这次我输了.” 说罢.凰九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盈盈拜下.“臣妾一时糊涂.请皇上责罚.” 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凰九倒也是个敢做敢当的主儿.还不错. “皇后不顾国法私自损害贵妃册封宫装并且企图杀人灭口本应重罚”.凤于飞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凝歌.继续说道.“念及今日是凝贵妃册封大喜.故除去掌管六宫权力交予凝贵妃.皇后从即日起开始闭门思过.” 因为凝歌的原因饶了凰九.闭门思过却沒有确切的日期. 这样的惩罚对凰九來说觉对有足够的打击力.凝歌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 册封大典照旧举行.好像刚刚的事情只不过是为了调剂气氛的小插曲.只是凰九已经回宫闭门思过去了.无缘见凤于飞将贵妃金印交予凝歌时两人的相视一笑. “这一仗赢的漂亮”.仪式结束.凰肆淡淡的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凰九又输了.你心里不好受了吧.毕竟是你的九妹.” “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凰肆的语气依旧平淡.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转移 “主子.皇上派人送來的安胎药.您趁热喝了吧”.唤月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放在了季蓝的面前.“皇上对您可真好.” 凝歌闻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心里是满满的愧疚.自从凰肆当众宣布了她怀有身孕的消息.凤于飞每日都会过來瞧一瞧她.各种赏赐也流水一般的送进了她宫里.一时间宠冠六宫.无人能及. 只是凝歌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虚假的消息.所以凤于飞对她越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她越是良心不安.甚至一度不敢看凤于飞的欢喜的眼神.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说出事情的真相. “娘娘.您怎么了.”唤月看凝歌愣愣的出神.忍不住关心的问道.“是嫌这药苦吗.奴婢给您准备了蜜饯.等吃了药就赶紧的含一颗在嘴里.” 凝歌淡淡一笑.“先放在这里吧.我待会儿就喝.” 唤月瞧出凝歌的心情不大好.也不敢多问.只得点了点头.悄声退了出去.并细心的关好了大门. 这浓稠的中药汤的味道萦绕在鼻端.凝歌眉梢微动.这药似乎…… 一种奇怪的感觉飞快的从大脑中掠过.可是不等她捕捉到就消失不见了.任凭凝歌怎么想都弄不明白那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似乎跟这药有关系. 想到这里.凝歌忍不住的苦笑.自己还真是沒有做坏人的潜质.撒额谎就如此惴惴不安.连凤于飞送來的药都有些怀疑了.看他那般兴奋的样子.这药只怕是用了最要的药材细细熬制來的吧. 安胎药. 她本就沒有怀孕.又何须安胎. 只是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了.反正在安胎药总归是补身体的.她喝了也无妨. 轻轻叹了口气.凝歌端起盛着药汤的玉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因为宫里的人都知道凝歌有了身孕.所以为了免于应付那些怀着各种心思贺喜的人.凝歌整日的呆在自己的宫來.或是读书或是习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这也是为了不被人瞧出破绽來. 假装有孕.欺君罔上.这绝对是死罪. 凝歌皱着眉头站在窗前.案子上摆着一副才刚刚写好的梅花小篆.心情突然沒缘由的急躁了起來.这样的日子.她实在讨厌的很.伪装怀孕欺骗自己的夫君.她是无论如何也沒有想过自己也会办出这样的事情來. “孕妇还是不要久站.” 听到身后的声音.凝歌皱着眉头转过身.“你來了.” 凰肆淡淡一笑.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微臣來给贵妃娘娘把平安脉.” “你倒是尽职”.凝歌淡淡的说道.坐在软榻之上.伸出一只手腕大凰肆的面前.“阳光真好.” 凰肆微微一怔.将袖长白净的手搭在凝歌的碗上.淡淡一笑.“贵妃娘娘气血翻腾.郁结于心.对胎儿的发育是不好的.所以还是请贵妃娘娘好生的调节心情才好.” “你明明知道都是假的.何必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假话.”凝歌收回手腕.皱起了秀气的眉头.“跟皇上如此演戏.和我就不必了.” 凰肆淡淡一笑.认真的说道:“皇上宠爱贵妃娘娘.看重娘娘肚子里的子嗣.贵妃娘娘自己也要当心才好.言行差错一步就有可能引來滔天的灾祸.” 凝歌闻言心里越发的烦躁.只觉得气血翻腾.又觉得一块巨石堵在心口.让人闷闷的不痛快. “凰肆.我觉得自己是被你绑架了”.凝歌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束手束脚.而且说了一个谎话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这样.很累.” 凰肆安静的听完凝歌的话.淡然一笑.“人生在世.沒有事情是容易的.凝贵妃怎么突然钻了牛角尖呢.” 凝歌一愣.随即笑道.“也是.突然发现自己是越來越不喜欢麻烦了.” “固伦依旧昏迷”.凰肆淡淡的说道.“所以你不能再有动摇了.知道吗.” 凝歌想起了固伦惊恐的样子.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 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气突然就暗淡了下來.凰肆朝着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看样子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凝歌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想了想.“固伦不能留在别院了.” 凤于飞是何等聪明的人.对于和凰家有关系的人向來防备的很.固伦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虽然眼下固伦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但日子久了.难免有消息传到凤于飞的耳中.到时这事情可就是真的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凰肆点了点头.“贵妃娘娘担忧的也正是微臣所想.是应该尽快转移.” “这事情我來办.你不要插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凝歌皱着眉头说道. 真是要下雨了.风从窗子里吹了进來.带着泥土的腥味儿.黑压压的云朵裹挟着一场大雨而來.不多时就听到了的雨打芭蕉的声音.噼里啪啦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山雨欲來风满楼.这果然是不错的.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尖着嗓子的宣告之声.凝歌和凰肆回过了神.相视一眼做好了接驾的准备. 凤于飞一只脚跨进來.就冲着凝歌摆了摆手.关切的说道.“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这么多繁琐的礼节了.” “微臣见过皇上”.凰肆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不卑不亢. 凤于飞点了点头.牵着凝歌的手做好.淡然一笑.“贵妃娘娘的身体如何.” “微臣刚刚为娘娘诊脉.娘娘脉搏平稳.一切正常”.凰肆不慌不忙的说到. 凤于飞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每日都是一样的话.但还是想听你说一次才安心.” “皇上看重贵妃娘娘腹中的胎儿”.凰肆浅笑着说道.“贵妃娘娘必定能够为皇上诞下一个聪明可爱的皇子.” 他和凝歌的孩子…… 凤于飞想着都觉得满足.心里眼里全是盈盈笑意.看向凝歌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情. 凝歌的心里生出浓浓的愧疚.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分毫.只得浅笑掩饰内心的不安.状似无意的说道:“都入冬了.竟然还有这样大的雨.” 凤于飞点了点头.“的确有些奇怪.不过也无妨了.你只管安心养胎.外面什么天气跟你沒什么关系.如果觉得宫里冷.就让人多摆几个火盆.不要冻到了.” 自从知道凝歌怀有身孕.凤于飞对她越发的体贴入微.生活琐事简直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凝歌在享受凤于飞的体贴关心之时.心里又忍不住的愧疚.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时时折磨着她的心. “凝歌.你怎么了.” 察觉出凝歌的情绪有了变化.凤于飞皱着眉头关心的问道.脸上是不加丝毫掩饰的担忧. “启禀皇上.娘娘在怀孕初期很容易多思虑.也是因为整日呆在宫里不出去的缘故”.凰肆及时的接过了凤于飞的问題.此时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可是凝歌似乎总在走神. 凤于飞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凝歌的手.“这冬日里沒有什么好景致.难怪你觉得烦闷.不过过些日子.宫里热闹起來.你也就不会觉得无趣了.” “嗯.”凝歌疑惑的看着凤于飞.一时间沒有反应过來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凤于飞淡淡一笑.“果然是在宫里待的时间太久了.这反应都有些迟缓了.” 听出凤于飞在打趣自己.凝歌淡淡一笑.“明知臣妾反应慢.皇上还说这些绕圈子的话.岂不是故意要看凝歌出丑.” “你入宫也多年了.怎么就忘记了宫里每次临近年关.总是要有一次盛宴的”.凤于飞淡淡的笑道.“到时会有许多人入宫赴宴.知道你不喜欢与人应酬.但这宫里总归会热闹一段时间.你也就权当消遣了.” 凝歌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嗔怪道.“皇上是在故意嘲笑凝歌吗.” 凤于飞冲着站在一旁的凰肆笑道.“朕还有折子要看.你给娘娘开些安神的药吧.根据她的体质特意调配些.不要伤及了腹中的孩子.” 凰肆点了点头.“请皇上放心就好.” 两个人恭恭敬敬送凤于飞离开之后.凝歌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时间就定在宴会当天晚上吧.” 一年一度的宫中盛宴自然是热闹非凡.那一日会有许许多多的达官贵人出入宫门.民间也是一样的热闹.凤于飞一向看重年前的宴会.所以应该不会注意到的固伦在别院的情况. 凰肆看了一眼凝歌.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嗯.好.找可靠的人将固伦公主转移.我和你都是要在宫宴上露面的.” “我明白.固伦公主莫名失踪不是一件小事情.我们总要撇开关系才好”.凝歌淡淡的说道.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将这事情赖给谁好了. 凰肆浅浅一下.“娘娘.还需微臣给您开一些安神养胎的汤药吗.” 凝歌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皇上每日送來的补药已经让人苦不堪言了.你再开药.我每日就不必吃饭了.” “不开药可是不遵圣旨的罪过.” “欺君的罪你都犯下了.也不在乎多一桩.” “如此.就听娘娘的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试探 一年一度的宫廷盛宴.自然是各宫美人儿争奇斗艳的好机会.得宠的想要更多圣眷.被冷落的则是想借此机会惊艳皇帝以便咸鱼翻身. “娘娘.您怎么不让尚衣局为您多做几套衣服参加此次宴会”.唤月一边为凝歌挽发一边嘟囔道.“您看这件衣服还是您去年穿过的.您现在可是贵妃……” 凝歌好笑的看着镜子里撅着嘴巴一脸不乐意的唤月.“我不做新衣服.瞧把你给委屈的.” “娘娘现在身为贵妃又有统治六宫的权利.加上您身怀龙嗣.皇上对您更加的看重”.唤月撇了撇嘴巴.“皇后娘娘只有一个虚名.您才这这六宫实际上的主子……” “唤月.” 凝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丫头原本是个很沉稳的人.今天怎么变的浮躁了起來. 看出凝歌面露不悦.唤月赶紧的闭了嘴.将一对海棠步摇插在了的凝歌的发髻上.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不再多嘴. 看着小丫头委屈的样子.凝歌轻轻叹了口气.冲她招了招手.“你这丫头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不动脑子呢.” “娘娘.我……”唤月张了张嘴吧.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什么话都沒说的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安的绞在一起. 凝歌轻轻拍了拍唤月的手.“你刚刚也说了我现在的宠冠六宫.无人能及.既然这样又何必弄些华服來显摆.已经站在最高处成为众人的眼中钉了.何必还为自己找不些不痛快.招惹别人的嫉恨.” “娘娘.唤月知道错了”.唤月羞愧的说道.“以后遇到事情.唤月一定会认真的思考.” 凝歌点了点头.眉头却又是皱了起來.“唤月.信鸽落地了.去拿來.看有什么消息.” 唤月点了点头.不多会儿的就拿着一个封好的消息纸条走了进來.双手递给凝歌.然后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凝歌做许多的事情都不会告诉唤月.但是也不避着她.这个丫头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主儿.除了做好凝歌吩咐她的事情之外从不多嘴.这也是凝歌看重她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是每一个人都知进退的.显然.唤月是个聪明的. “固伦公主被劫.不知何人.” 字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凝歌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这件事情她自知关系重大.除了她和凰肆就只有几个心腹知道.可还是被人劫走了. 如果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那么就是有人一直盯着固伦公主. 可是为了估计天家颜面.世人一直都知道固伦公主一直好好的生活在凰叁的府邸.根本不知道那是一个冒牌货.可是今日这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知道固伦事情的除凰家、她就是凤于飞了.当然那个大皇子多都也是猜出了**分. 这几个人谁会劫走固伦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多都上次要凝歌不成.就算知道了固伦公主的藏身之处.将她掠回去也是沒有多大用处的.而且从西凉到这里路途遥远.他不可能为一个疯癫的妹妹冒这样的风险. 排除掉多都还剩下凰家的人以及凤于飞.只是究竟是谁呢. 凝歌自认为感觉敏锐.凤于飞对固伦公主还沒有起疑心.不然不会这样温柔体贴的待她.而且凤于飞即便想要将固伦公主转移地方.也可以在白天正大光明的进行. 可是如果不是凤于飞特意劫走了人.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是季蓝极其不希望发生的.那就是凤于飞早就派人死死的盯着固伦公主.今日不过是刚好撞上了他们转移人而已.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出入别院多次.凤于飞岂不是早就看到了. 在凝歌的眼里.凰九还有战斗力的人之还剩下两个.凰肆与凰九. 注意是凰肆提出來.他应该不会做这种自毁的事情.那就只剩下凰九了.可是凰九为什么要劫持一个疯疯癫癫的固伦公主呢. 凝歌紧紧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的缠绕上了垂在衣服一侧的丝带.一圈一圈.像是她此时的心情一般沒有头绪. “娘娘.您怎么了.”唤月看到凝歌看完字条就变的心神不宁.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娘娘.娘娘脸色很差.要不要请御医过來瞧一瞧.” 凝歌摇了摇头.“唤月.我有事情必须要出宫一下.” “现在吗.”唤月不确定的看着凝歌. 凝歌沉声道.“是.现在.” 固伦公主是无论如何不能出现差错的.所以凝歌心里想着或许自己去别院看一看还能发现一些别的线索.或许可以找出将固伦公主解救处理啊的法子. 凝歌心里想着.就准备开始动手解自己的宫装.却被唤月止住了. “娘娘.宫宴马上就开始了.您现在是万万不能出去的”.唤月哀求道.“您刚刚也说了您现在是后宫中最耀眼的一位.您如果不出席宴会一定会引起别人非议的.” 凝歌放在腰带上的手就停在了那里.皱着眉头想了又想.终于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冲着唤月淡淡的说道.“扶我去大殿吧.” 看到主子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唤月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翘.眼睛里都是笑意. 因为心里惦记着固伦公主的事情.所以一路走來.凝歌一直阴沉着一张脸.也沒有任何闲情逸致去看装扮一新的皇宫.更加的沒有心情去欣赏红色丝绸缠绕而成的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花儿. 及至走到大殿门口.熙熙攘攘的热闹气氛扑面而來.凝歌才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不愉快的心情.嘴角带上了疏离客气的微笑. 因为凝歌在皇宫里也不爱与人走动.所以虽然大殿里许多嫔妃都认识她.却只有很少的人过來跟她打招呼.当然凝歌也不介意这些东西. 凰九穿着一袭绣着富贵花开的图案的宫装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凤座上.接过伺候在一旁的丫头递过來的茶水.细细的品了一口似乎是极其满意.嘴角微微上翘.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凝歌稳稳的迈进大殿.在众人瞩目中朝着凰九走了过去.因为凤于飞还沒到.所以大殿里的人都在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些宫里宫外的新鲜事情.此时看到凝歌冲着皇后走了过去.都停止了交谈.目不直视的盯着这二人. 皇后娘娘因为蓄意损坏凝贵妃册封大典的宫装而被皇上罚在宫里闭门思过.连执掌六宫的权力也被凝贵妃夺取了.今日出席宫宴.想必也是皇上念及夫妻情分才解除了禁足. 只是这凝贵妃能善罢甘休吗. 不少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态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多日不见.凝贵妃的气色可真是越來越好了”.凰九将茶碗递给身边的丫头.嘴角含笑淡淡的说到.脸上的妆容显然是精心修饰过的.此时看着凝歌竟然沒有半分恼恨的意思.这倒是着实的让众人意外. 难不成这闭门思过一个月当真的让皇后娘娘变了性子.还是畏惧了这手段厉害的凝歌. 凝歌盈盈一拜.浅笑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了”.凰九淡淡的说道.“你身怀有孕就不必如此在乎礼节了.” 凝歌注意到凰九的眼神在凝歌的肚子來回打转了一会儿.眼睛里的笑容更深了.凝歌却是在心里盘算如何可以刺探出些消息. “皇后娘娘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凝歌在挨着皇后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唤月很快就送上一杯蜂蜜茶.凝歌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开口道.“气色比凝歌要好.” 凰九挑起了眉梢.“是吗.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哦.”凝歌心里一沉.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不知道娘娘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呢.” 凰九盯着凝歌的脸蛋.凉凉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是我凰家的家事罢了.” 凝歌顿了顿.努力不让自己的脸上有破绽.在不确定固伦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之前.她不能主动将事情暴露出去. “既然皇后娘娘不愿意多说.凝歌也就不问了”.凝歌淡淡一笑.无所谓的样子. 凰九却是來了兴趣.嘴角勾出了得意的弧度.“孕妇最爱多思虑.如果本宫吊了凝贵妃的胃口影响到了胎儿发育.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听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准备和凝歌说一说这家事了?”凝歌淡淡一笑.“是这样的吗.”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情”.凰九轻轻摩挲着镶嵌了水钻的指甲.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凰家的一件东西被人惦记上偷走了.这两日寻了回來.” 凝歌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好消息.想必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不然皇后娘娘这样内敛的人都喜形于色了.” “关乎凰家血脉.自然是大事情”.凰九凉凉的说道.眼睛盯着凝歌.似乎等着看她的反应. 凝歌心里“咯噔”了一声.听凰九如是说.她心里也有了些头绪. 固伦的事情十有**就是凰九动的手脚了. “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凝歌笑着赞叹道.“该是凰家的.娘娘可是一点点的都弄了回去.” 凰九点了点头.笑道.“凝贵妃这是在夸赞本宫吗.” 凝歌心里窝着火气.却碍着这么多人在场不能发泄出來.心里又担忧着固伦的安危.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好在台下起了一阵丝竹声音.有衣着单薄的舞女踏着舞步而來.恰到好处的遮掩了凝歌的尴尬. 凰九对着凝歌道:“今日的宴会很是热闹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帮忙还是陷害 凝歌蹙眉.却并沒有去搭凰九的话.信手端起桌上的茶碗悠然呷了一口. 是了.宴会很是热闹.凝歌却无心欣赏. 她心里挂念着固伦的事情.只是这样的事情本就隐晦.自然是无从问起. 凝歌來來回回的看着大殿门口.宴会不过一半.凰肆就带着长笑前來.门口吟唱的太监把明国公的名号报的分外响亮.刺激的凝歌攥在袖中的手微微松开.抬起头來看着大殿的方向. 凰肆进门就有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探手帮他们解了身上的大氅.一身轻松的就跨进门來. 他身上照旧穿着一身紫衣.袖口和襟口都以银线滚了边.上面绣着精致的祥云.那祥云分外吸引凝歌的注意力.远远看去精致的很.显然是以极细的银线掺杂着金线绣上.那栩栩如生的程度可见绣娘手工精致.技术高超. 还有那数九寒冬手里也不离一把青山绿水扇面的折扇.虽沉稳不动.也颇有风情. 凝歌一瞬不瞬的盯着凰肆的面容.仿佛要从那些微的表情变化上瞧出些端倪來. 可惜的是凰肆不过是微微皱着眉头.而脸上却依旧是那亘古不变的笑意. 看不见悲伤.也看不见多欢喜. 那么凰肆在固伦这件事情上是站在哪一边的呢.人是他弄丢了的.只是到现在凝歌不曾听见关于凰肆的任何解释. 难道是她的信任终究是托付错了人. 凝歌微微一个侧首.隐约瞧见凰九正瞧着自己.嘴角的笑意似有非无.心中一个咯噔.身子一紧连忙靠着椅背坐定.皮肤和身上的衣服一贴和.凝歌只觉得整个后背冰凉. 在看着凰肆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流了满身的冷汗.此时冬日.汗水半干.冰凉也是情理中事. “妹妹这是怎么了.瞧瞧这额头上竟然生出來许多汗呢.”凰九悠悠道. 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落定在正在前來的凰肆耳中. 凰肆脚步一顿.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才继续前行. 凝歌蹙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低头道:“牢娘娘挂心.不过是坐久了这心里多有不痛快.” 凰九“哦.”了一声.许久才笑道:“妹妹如今是有孕之身.身上孕育的可是我凤翎国第一个皇子.自然是金贵的很.若是又不舒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为了区区一个合宫宴伤着孩子.我等可都担待不起呢.” 凰九话里有话.明嘲暗讽.更是处处都戳在了凝歌心上. 她假怀孕的事情并沒有告知皇帝.此时的凰九却好像是掌握了什么线索一样.心知肚明却还來回提及.岂不是在挑战凝歌的心里底线么. 只是凰九怎么会知道固伦怀孕了.又怎么会含沙射影的好像知道了她并沒有怀孕呢. “看來皇上当时下令叫娘娘痛思己过是对的.不过是这些许日子休息下來.娘娘就已经精神倍爽了.”凝歌笑道. 凰九面色一凛.冷笑道:“有人帮本宫分担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情自然要轻松许多.倒是劳累了妹妹怀着身孕还要四处操心.” 凝歌颜面低低的笑出声音來:“能为娘娘分忧解难是妾身的福气.” “你……”凰九气急.但是转瞬之间又好像想起來些什么.飞快的就收敛了脸上的怒气.静静道:“今日妹妹安排的这出戏极好.移花接木.意味深长呢.” 凝歌心中一动.眉头微微蹙起.瞧了一眼台上的咿咿呀呀的戏子.顿了顿才开口道:“娘娘看错了.这是女驸马.” “那便是本宫眼拙了.”凰九漫不经心的就顺了凝歌的话头说道. 只不过是平平静静的几个字.却是听得凝歌心头发慌.但是她面上依旧是做出來一派闲适的笑容. “皇后娘娘吉祥.凝妃娘娘吉祥.” 正在凝歌和凰九之间的你争我斗停歇了.凰肆带着长笑已然是到了座前. 凝歌还沒开口免礼.就见凰九见着凰肆和长笑之后.表情瞬间就來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容灿烂的不像话.还特意起身搀扶了屈膝打福的长笑道:“许久不见着你.本宫甚是想你.如今身边的丫鬟沒有一个称本宫的心意的.就愈发的想起你的好了.只可惜本宫把你这块心头肉割给了四哥.怕是四哥再也不肯还的了.” 凰九瞧向凰肆.凰肆半眯着眼睛扯出一抹笑容來.却是始终保持沉默. 倒是长笑有些着急.连忙道:“娘娘……” 凰九眸色一暗.拍了拍长笑的手:“行了.看见你好.本宫就安心些了.既然來了.也叫本宫舒坦一会.这会子就在这里跟本宫说说话吧.”说着转向了凰肆笑道:“要跟四哥借了这心上人一会.四哥不会不同意吧.” 凰肆挑眉:“长笑本來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如今更是入了凰家.陪你也是应当的.” 凰九拉着长笑在身后的圆凳上坐下.对凰肆道:“那便好.” 凝歌瞧着这一家人半真半假的互动一是猜不透其中心思.又对皇后凰九的笑里藏刀猜不透彻.凤于飞不曾來坐镇.只感觉这整个宴会恍若一场鸿门宴.每一杯酒都是针对她凝歌來的. 凰肆深深的冲着凝歌作了一个揖.像是道歉像是道别.罢了转身头也不回的回了座位.凝歌瞧着那笔直的背影有片刻恍惚.总是觉得这样华丽的紫衣上布满了冰霜. 他在算计人.也随时是在被别人算计. 这长笑到底算是送去伺候他的还是监视他的也还未可知. 凰肆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事情.叫凰九也要费了心思想要去探听呢. 凝歌思來想去沒有头绪.身边也沒有个体己的人.只一杯一杯的对着凤于飞的位置喝闷酒.满脑子都是固伦和凰肆. 半途中琪和公主搀扶着久不曾见面的良太妃缓缓而來.凝歌精神了许多.连忙迎上前去笑道:“太妃娘娘吉祥.” 对于良太妃.凝歌始终保持着初见面的熟悉感.虽然唤月的消息中这良太妃是个招惹不起的主子.但是这招惹不起也是个强大的盾牌. 要是能拉拢良太妃.加以利用她背后的家族势力.总是有用得着的时候. 凝歌心中怀着心思.又总觉得这样的功利性用在良太妃这样清冷的人儿身上总是觉得心有愧疚.说话时间总也觉得底气矮上了三分. 良太妃从琪和公主手中抽回手.淡淡的虚扶了凝歌一把:“免礼了.不过是琪和见着我在宫中无趣.拉我來凑个热闹.我不请自來.可不要叨扰了你们的兴致.” 凝歌引着良太妃入席.坐在了特意给凤于飞留的位置的下首.正巧的是和凰九坐了一个对面.此时也正抬手亲自给良太妃和琪和公主倒茶.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玉壶认真道:“太妃娘娘折煞臣妾了.这宴会是臣妾一手操办.本來是怕叨扰太妃娘娘清修.却不料是个疏忽了.消息不曾传达到太妃娘娘宫里已然是妾身的罪过.太妃娘娘不怪罪就已经是莫大的宽恕了.哪里还有打扰一说.” 声音不大不小.隔着重重的丝竹声音.正好能传进凰九的耳朵里. 凰九当下面色一变.交握在膝盖上的手用力的收紧.在膝头抓出來许多折痕來.目光更是毫不避讳的扫向了凝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凝歌这是在炫耀她分管了六宫事宜吗.还是在四处彰显皇帝对她的宠爱. 不管是哪一种.都叫凰九心中不痛快. 本來今日的宴会她是不必参加的.毕竟她还在禁足. 这三个女人什么时候还凑到了一起.她还真沒注意过. 要知道那良太妃生性凉薄.断然是不会插手这后宫中的事情的.早年时候凰九无知.知道良太妃身后背景强大.还曾动过良太妃的心思.奈何这人软硬不吃.凰九用尽了法子也不能用得到良太妃半分. 而且先帝去后.良太妃固守在佛堂中.和琪和一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居然还有兴致來参见年前宴. 真是稀奇了. 这个便宜倒是叫凝歌占去了. 这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术法. 良太妃闻言微微惊讶了一下.只觉得身上有一道视线徘徊不去.下意识抬眼瞧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凰九.见着凰九面无表情的坐着.面上已然沒有了刚才的春风得意. 只是凝歌看起來就不是爱炫耀的人.如今字里行间却都在说自己当家的事情.可见一句句都是说给那凰九听的. 良太妃虽然不知道这两虎为何而争.但见凝歌眉头锁着一抹不痛快.明明是笑逐颜开却遮不住面上那厚重的忧愁. “我常年在佛堂里.倒是悟出來许多道理.佛说心自在则人自在.娘娘如今看起來.倒不像是自在的了.”良太妃说话之间探手攥住了凝歌的手.又刻意在凝歌手心轻轻一捏. 凝歌清醒.连忙收敛了面上抹不去的哀愁.由衷道:“妾身还要多谢太妃娘娘提点.” 良太妃含笑点头.低头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凝歌放在她手中的手.眼角有一抹微光一闪而逝.快到叫凝歌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一想起自己手上还有凰捌留下來的伤痕.心里又些微释怀了一些.下意识就要收回手道:“叫太妃娘娘看笑话了.人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面容.瞧瞧凝歌已然是把所有的面容都毁了.可不要惊了太妃娘娘.” 凝歌苦笑着把手拢入袖中. 良太妃半眯这眼睛瞧了一眼凝歌.分明说的是十分自卑的话.只是那面上或者是眉眼之间都不见有半分的自卑.反而是一副坦荡淡然的模样. “观人观心.娘娘怎么会认为容貌能决定一切呢.”良太妃笑道.说着顿了顿.视线又停留在凝歌的袖口徘徊不去.许久才道:“听闻娘娘得了火岩蛇足的首领扳指.今日一见.果真是精致的很.不愧为圣物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身份 凝歌挑眉. 圣物. 对于这火岩蛇足的指环有众多说法.这样崇敬的称呼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凝歌心中虽然疑惑.但是面上却是一派平静.试探道:“娘娘见多识广.自然是比凝歌要懂的懂得多.这指环是个圣物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呢.” 良太妃面容一滞.转开了话題道:“你瞧瞧皇后在和长笑说些什么.” 凝歌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 见着长笑正在给凰九剥桔子.凰九侧着身子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声音小的很.即便是凝歌竖起耳朵也听不清. 只见着长笑和凰九一问一答.偶尔笑笑.倒真是像极了主仆叙旧. 但是凰九那样的人会知道什么样叫做旧. “娘娘得此物怕不是意外.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么.”良太妃的声音忽然传进凝歌的耳朵里.清清淡淡的.好似不带任何的情绪. 凝歌一愣.“恩.” 视线也连忙从凰九身上收回.惊讶的看着良太妃. 良太妃目视前方.嘴角含笑.手里的念珠被拨弄的哗哗作响.若非是听的真切.凝歌真的会以为良太妃不曾说过话呢. 凝歌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指环.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良太妃.心中总是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感觉那良太妃似乎是要和这指环又脱不掉的干系. 所以她一开始就向着她.莫不是因为这指环. 良太妃不言语.琪和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四下里看. 凝歌想了想.从广袖中摸索了一阵.拿出一根半长的红玉笛子出來. 再仔细看.那笛子上面偏生沒有笛子该有的音孔.通体光滑的不像话.这才发现那不过是一截玉石管子.末端以一块布满小孔的碧玉堵塞起來.那碧玉上面拴着一截红绳子.绳子下系着精致的中国结.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揽在袖中的长笛. 良太妃瞧了一眼那管子.眼神微微一个流转.道:“娘娘这笛子精致的很.倒是像极了西疆进贡來的火如意.” 说着端起來桌上的茶碗凑近嘴边.小心的吹拂那杯口的茶叶浮沫. 凝歌转了一下那红玉.笑道:“太妃娘娘好眼光.” 良太妃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晃.有茶水沿着那杯口溢了出來.登时撒了她一身上的潮湿.茶叶四散开來.斑驳在身上无比尴尬. 凝歌故作关切道:“哎呀.烫伤了沒有.” 良太妃微微摇了摇头.眉头死死的蹙在一起. 凝歌手中的红玉管子已经收了起來.只是留给良太妃的震惊还在.她定定的瞧了故作慌乱的凝歌许久.忽然开口道:“我还是回宫换身衣衫吧.” 凝歌探手帮良太妃拂去衣衫上的茶叶:“今日的事情本是臣妾的错.妾身还是陪着娘娘一处去吧.” 良太妃沒有反驳.琪和也跟着站起來.颇有默契的搀扶这良太妃就准备离开. 良太妃來时候出其不意.只是这个太妃地位并不高.走的时候也并沒有多大的动静.凝歌唤了唤月仔细的交代的几句.就跟在良太妃身后紧急里去. 出了大殿.良太妃却并沒有径直回宫.只在御花园内兜兜转转.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 这时候初雪刚化.天气还冷的很.良太妃却好似感觉不到周遭的冷意一样坐在那石凳上.瞧着有些灰败的御花园若有所思. 不出她所料.她前脚刚到.凝歌后脚就跟了过來. “天气冷的很.娘娘要仔细着凉.” 良太妃身子一顿.站起身來面对这凝歌:“你來了.” 凝歌看了一眼静静站在良太妃身后的琪和.总是觉得今日的琪和分外的不一样.从前琪和公主身上多少还是有些年轻姑娘的浮躁感.而如今琪和安然淡定.好似对面前发生的事情早就有所感知. 这样看透一切的自信表情叫凝歌有些别扭.总是觉得琪和瞒了自己什么. 良太妃似乎是猜到了凝歌的心思.淡淡道:“娘娘放心吧.琪和是自己人.不必忌讳.” 凝歌挑眉.一时之间也吃不透这所谓的自己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什么时候她就已经是被划归为良太妃的一类人了. 虽然她是有心要利用良太妃.但是总感觉现在好像是被反过來利用了一把. 和良太妃有这样的默契.凝歌应该觉得庆幸才是.至少心中不必有那种难以名状的愧疚感了.只是此时的凝歌却是如何也高兴不起來. 一脚还在深坑中拔不出來.她却感觉自己似乎是又要掉进其他的坑里去了. 而且还要她心甘情愿的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呢. 凝歌心中长叹一声.淡淡一笑.探手从袖中取了那红玉管子放在良太妃面前. “太妃娘娘似乎对这东西很感兴趣呢.”凝歌漫不经心道.侧首想了想.又道:“太妃娘娘说我得到这火岩蛇是意料中事.是什么意思.” 良太妃蹙眉看着凝歌手中的红玉管子.嘴里说出來的话却是有些文不对題:“这红玉如意十余年才有一个.如今皇上毫不吝啬的就赐给了你.可见宠爱之深.” “太妃娘娘想说些什么.”凝歌开门见山道. 手指微微用力握住了那红玉管子.指节发白清晰可见. 良太妃定定的看着凝歌:“果真是命.这东西本该是你的.此事看來皇上也意识到了.” 凝歌心头一颤.眼角一根青筋也跟着剧烈的一跳.整个脑壳都扯的一阵生疼. 命定. 凤于飞早就知道.到底知道什么呢. 她隐约感觉良太妃要说的话是关于那天她险些被凰捌非礼了的时候凤于飞的去向.这是她一直都想知道但是凤于飞不肯说的事情. 如今答案呼之欲出.凝歌却忽然汹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她有些排斥要听到所谓的答案. 凝歌猛地转身.衣裙紧跟着那动作一阵摆动.很快就伏在了脚踝上动也不动了. “妾身要告辞了.年前宴开始到现在.皇上还沒有入席.妾身离开太久了怕不好.”凝歌蹙眉.匆匆丢了几句话就迈开脚步往回走. 她不曾带丫鬟.走的十分利落. 琪和上前一步.扬声道:“凝歌.你逃什么.” 凝歌猛然刹住了脚步.却并沒有回头.只是轻声道:“我忽然想知道公主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子难以压抑的冰冷. 这声音就好似这寒天里冰刺.一下子就戳进了琪和心底. “我……我……” 琪和结巴了许久终究是沒有说出來个所以然來.却是把一张桃花面憋得愈加的红润. 凝歌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所以一开始说的道貌岸然的理由都是假的.什么我能改变皇上.能逼皇上自立改变.都是假的.” “你还沒有听太妃娘娘说怎么回事.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结局呢.”琪和打断了凝歌的话.眼中却是有一抹愧疚闪过. “我不想知道你们所谓的答案.我只知道你们在我身边都揣着心思就足够了不是么.”凝歌嘲讽的冷笑了一声.眉目之间好似结了冰霜一样的冷. 真正叫她失望的还不是琪和.而是良太妃口中的皇上早知道. 所以她和凤于飞之间的感情.也开始变得虚假起來. 或者说.她和凤于飞之间本就沒有什么感情. 互相利用罢了. 他需要她在后宫找凰九的茬 .她需要他在最后关头从背后力挺她一把. “那是真的.”琪和叫道.顿了一顿.又道:“你是火岩蛇族圣女.所以那指环到你手上是迟早的事情.而即便是沒有其他人陷害.凰捌也迟早会被火岩蛇王反噬.” 凝歌浑身一个机灵.眼中一抹悲哀闪过. 她想到了多罗.还有已经殡天的柳妃.又想到了完全沒了消息的固伦公主. 他们如今所遭受的罪过完全是因为凰捌意外死亡.可是现在琪和说凰捌的死是迟早的事情.那么多罗和固伦的牺牲就变得可笑起來. 她仰天轻笑了一声.只觉得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如今她身上背负的人命和仇恨.起因竟然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火岩蛇族圣女的身份. “如果你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是真的.那么今日所谓的火岩蛇族圣女就是假的.” “不.这也是真的.”琪和公主焦急的上前一步.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凝歌的衣袖.举止之间总算是有了凝歌熟悉的几分模样. “呵呵……”凝歌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挣脱开了琪和的手.顿了许久才问道:“公主以为凝歌是三岁孩童.” “我.”琪和被凝歌堵的哑口无言.竖着手指却不知道该要对凝歌说些什么. 她有些着急的看着凝歌.眼里流露出一抹担忧來.又求助一般的看向身边的良太妃. 良太妃默默的数着手里的念珠.眉头难得的皱的死紧.淡淡的冲着琪和摇了摇头. 琪和猛地跺了一下脚转过身去. 良太妃这才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凝歌:“娘娘……” “太妃折煞臣妾了.妾身不过区区一个贵妃.您尊为母辈.担当不起娘娘这样的称呼.”凝歌声音落定铿锵.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來的. 良太妃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抿了抿唇什么都沒有说. 要她接受一个从一开始就细细织好的谎言是有些难. 凝歌却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半侧着面庞对良太妃道:“太妃娘娘呢.也觉得凝歌有这样的潜质可以改变凤翎国现状.” 良太妃皱眉.举起手中的念珠.低低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这就是所谓的答案.虽词不达意也终究是告知了凝歌她的立场. 凝歌嗤笑一声.清冷道:“我如今做我的事情.和你们并无关系.我报我的仇怨.和你们也沒有联系.今日的话.我只当不曾听过.” 良太妃不解:“为何.” “凝歌只是个普通人.有很多东西背负不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消息 凝歌从御花园离开之后.总觉得身上酸疼的厉害.一路坚持回了长歌殿.落座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大汗. 浑浑噩噩的进了宫门.沒抬头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來. 只是这样的味道如今却并不如冬日里的炉火那样的温热.反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一下戳进凝歌心里.叫她掏心掏肺的疼. 如今存在在她身边的这一切.到底还有几样是真的. “发什么呆.”凝歌晃神之间就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怀抱里.登时整个人都紧绷起來.在那怀抱里如一张拉满的弓箭一般一触就会断. 凤于飞察觉到了凝歌的异样.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往里间走的脚步顿住.俯首问道:“怎么了.” 凝歌惶然惊醒.飞快的看了一眼凤于飞.脱口道:“你今日沒有去参加年前宴.” 凤于飞挑眉:“前朝事务繁忙.何况等我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那里沒有我也一样会很好.索性就到你这里來了.” 凝歌苦笑着在凤于飞怀里挣扎了一下.只是箍在身上的手臂并沒有松懈的意思.反而是惩罚性的越收越紧. 凝歌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凤于飞.道:“今日良太妃约了我谈心.”说完顿了顿.侧着眉眼瞧着凤于飞. 她很明显就能感觉凤于飞浑身微微震了一下.眼中有一抹流光闪过.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温润.只淡淡道:“睡一会吧.” 凝歌攥在袖中的手紧了紧.终究是在凤于飞怀中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喃喃道:“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凤于飞不语.只拥着凝歌在偌大的床上躺下去.探手给凝歌仔细掖了被子. 凝歌只觉得眼皮沉重的很.好似浑身被卸去了骨架一般的绵软无力.分明是不安的怀抱却是分外的叫人踏实.眼睛微微阖起來就进入了梦乡. “若是失望会怎样呢.”凤于飞忽然呢喃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沉睡中的凝歌说话. 只是此时的凝歌睡的深沉.根本就听不见他这样的话吧.凤于飞苦笑.伸手把凌乱在凝歌额前的长发捋到耳后. 该要拿你怎么办呢.凤于飞苦涩的叹息.修长的手指一路在那百花齐放的锦被上下滑.安安静静的落在了凝歌的小腹处.张开手指小心的护着.渴望透过那厚重的锦被把掌心的那一点温度全部都给了被子下面的人儿. 可惜…… 凤于飞的眼神陡然变的幽深起來.手也飞快的收起.用力的攥在了一处. “皇上……”门口传來长彦的声音.凤于飞沒有回头.只低低的应了一句:“进來.” 说着顺手打散了床头的帐幔.把自己和凝歌格挡在一片独有的小天地中. 长彦弯腰站在帐幔之外.低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派出去的人有动静了.宴会进行一半的 时候在原本的大宅子里推了几个大缸出來.给凰三爷府上送过去了.” “凰叁.”凤于飞蹙眉.忽然感觉怀中的凝歌动了一下.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却见她正餍足的舔了舔嘴唇.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凤于飞心思一动.侧身下了床.伸手整理了袖口对长彦吩咐道:“去御书房.” 长彦俯首:“是.” 走了两步.又猛地停下來道:“凝贵妃的安胎药如何了.” 长彦的头更低的垂了下去:“回皇上.已经在熬了.今日是最后一帖了.” “恩.别忘了送过來.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你就不必來见孤了.” “皇上放心.这药都是奴才一手把关.断不会叫有心人钻了空子.” “如此最好.” 凤于飞和长彦一路说着话出了长歌殿.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走.凝歌就睁开了眼睛.推了身上的被子坐起身來. 即便是衣衫凌乱.眉眼之间却是沒有半分倦怠. 凤于飞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尽数落进了她的耳朵.且不说安胎药的事情.所谓的皇后派去的人有动静是怎么回事. 送的大缸去凰叁府里.那么那大缸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固伦. 若是固伦…… 凝歌心中咯噔一声.只觉得世界都跟着黑暗了下來.她实在想象不到如今的固伦再回到凰叁府中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淑太妃因为固伦的缘故已经被废出皇宫.甚至还发配边疆.凰叁虽然侥幸逃脱.但是难免是心存怨恨.仔细一思量就会知道凝歌手上的所谓的证据多半都是來自于固伦. 此时固伦入了凰叁府中.无异于去送死. 凝歌精神一凛.慌乱的跳下床來.不及穿上鞋子就要往门外冲. 只是那门吱呀一声打开.却是唤月端着托盘进來.托盘上放着青瓷白玉制成的两个小碗.一个里面是黑乎乎的药.一个里面装着一半的蜜饯. 那药实在是有些过于苦涩.凝歌每次喝的时候都痛苦万分.只是后來不知道是从哪一次开始.随着药一处的总是有半碗蜜饯.甜的很.刚巧能解了凝歌嘴里的苦涩. 彼时唤月还说皇帝贴心的很.为了哄凝歌吃药细致入微.就连她想不着的法子他都想到了. 唤月正笑着进门.正碰上风风火火的凝歌.一时之间躲无可躲.只能迎面撞了个正着. “哎呀.”唤月只惊叫了一声.手里的托盘并着上面的药碗“哐当”一声就落了地.裹着糖粉的蜜饯滚了一地.瓷碗玉碗争相碎了一地. 凝歌被惊的向后退了几步.撑着桌子勉强站好. 只是唤月却是沒有那么幸运了.衣裙上被那黑乎乎的药泼了个正着.脚下踩着蜜饯跟着一滑也就摔倒在了地上. “娘娘.您沒事吧.”唤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到了凝歌身边.正瞧见凝歌细白的脚丫子.话语急忙顿住.跪伏在哪里微微责备道:“娘娘这是在急什么.竟然是连鞋子都忘了要穿了.” 凝歌瞧着那一地的碎片喃喃道:“唤月.固伦怕是被凰九送往凰叁府里了.” 唤月惊讶的抬起头來:“娘娘从哪里得來的消息.” 凝歌身上的带着难得的恐慌.若非是事情已经到了她掌控之外.凝歌永远都会沉着的像是一尊雕像.唤月在听见固伦公主的名号的时候又忽然明白了过來.固伦虽不至于在凝歌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但是多罗和柳妃的托付却犹然在耳边. 凝歌可以不看重任何人.但是却始终是最信守承诺的那一个. 何况固伦腹中还有一个等着移花接木的孩子.这时候失踪无疑是把凝歌最柔软的地方交给了别人. 凝歌一顿.定定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唤月.蹙眉道:“我必须要去救固伦.否则她只能死在凰叁府里.” 说着也顾不得那重叠在地上的碎片就要往门外走.唤月连忙抱住了凝歌的大腿:“娘娘三思.” 凝歌挣扎了几下.脚下动不得.有些恼怒的瞪着抱着她不肯松手的唤月:“你松开.” 唤月猛地摇头:“不.娘娘.您不能去.如今您正在风口浪尖上.凰家出了那么多事情.这时候都盯着娘娘您呢.这后宫里哪一个不是巴不得您快点出事.您这一去正中凰家人算计.就连皇上怕是都救不了你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要看着固伦去死吗.”凝歌低喝道. 只不过是一声低喝.就已经红了眼眶.眼睛里的红血丝交叠起來.叫她的神情看起來颇有些狰狞.惊得唤月也是一个机灵. 这时候的凝歌是动了真怒.也必定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的. “娘娘根本就沒有证据证明固伦公主已经被送往凰府.这时候不管您去哪一方要人您都不占好处.何况即便是娘娘去了就能要回固伦公主了吗.那凰府中可是还有一个假固伦呢.他们就在等娘娘去呢.”唤月急切道.抱着凝歌的手更加的紧了一些.生怕凝歌插了翅膀飞了一般. 凝歌只感觉一张大网兜头罩下來.压抑的她几乎不能呼吸. 唤月说的一切她都知道.她沒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固伦就是在凰叁那里.说起送往凰叁府中的那些个大缸里面装着一个公主.更是叫人笑掉大牙.凰家虽不是光明磊落之辈.但是在朝堂上还有这许多年的根基.这等小人的行径即便是暴露出來也不会有人相信.或者说是有人敢相信. 更何况凰叁完全可以拿府中的假固伦混淆视听.到时候众人都会以为凝歌是仗着皇帝恩宠无理取闹. 而此时.凝歌却沒有信心想凤于飞会站在她这边了. 她要怎么办. 凝歌的思绪如一团乱麻.交缠在一起如何都找不到头绪. 可是一想到固伦要再遭一次非人的罪就心如刀绞. 她在干什么. 为什么总是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凰家是非要把她身边的人赶尽杀绝才甘心吗. 凝歌死死的攥着拳头.浑身紧绷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许久才咬牙切齿道:“我去找凤于飞.” 凤于飞既然是有关于皇后的消息.那么就说明他一直都在关注固伦的事情.也只有他能救固伦不是吗. 唤月闻言一愣.许久才反应过來凝歌所说的凤于飞就是当朝皇上.一个愣神之间已经是叫凝歌挣脱了她的控制一路跑了出去. “娘娘.娘娘.您的鞋子.”唤月急切的爬起來捡起了窗边的宫靴一瘸一拐的就跟着跑了出去. 凝歌本就是杀手出身.即便是如今这个凝歌的身体大不如前.但是基本的运动能力却还不曾消减.在现代时候光着脚丫子在雪地里跑步也是训练中常有的事情.此时凝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也顾不得许多的礼教纲常.跑的飞快.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固伦. 固伦不能死. 她腹中的孩子更不能死. 不仅仅是因为她一个人圆不下这样巨大的一个谎言.还有那些个已经升天的人一句句厚重的托付. 她甚至想.即便是用她的性命來交换.这一切也是值得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半途遭遇 出了长歌殿都是青石板铺就的官道.此时正是宴会散场的时候.凝歌顾不得其他.只一路横冲直撞就要去御书房. 正巧在一处墙脚转弯迎过來一队人.为首一身身穿凤袍.仪态万千.嘴角微微含笑.眉眼之间都含着半分愉悦. 凰九这样淡定.是恰逢喜事.即便是禁足中被特赦來参加年前宴.身边也有众多看守的侍卫一路跟随. 美人桃花面.看起來绝对是一处绝好的风景.只是如今这风景却是凝歌眼中的刺. 凰九越得意.就只能说明固伦处境有多危险. “妹妹这慌里慌张的是到哪里去呢.”凰九很快就和凝歌來了个面对面.这下即便是凝歌有心躲避也终究闪不过的了. 凝歌蹙眉.很快又舒展开來.可以敛了裙摆遮住光裸的双脚.微微矮下身子打了个福字道:“皇后娘娘万安.” 凰九探手过來搀扶凝歌.嘴里道:“唉..如今妹妹和本宫一处管理六宫.身份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可不要折煞了本宫.伤了孩子本宫可就担待不起了.” 凝歌闻言站起身來.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凰九精致的护甲. 自从柳妃死后.凝歌对于凰九身上任何一样东西都存着忌讳.且不论这见了面就戴在手上的护甲.只要想起來柳妃惨死.凝歌就觉得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浑身都是毒药. 若是想要对付她.断不能叫她翻身喘气.否则她凝歌会如何死都不知道. “叫娘娘见笑了.”凝歌淡淡道. 凰九的目光在凝歌身上來回逡巡.最终落定在凝歌长裙下面若隐若现的脚丫上面. “娘娘您等等我……”恰好这时候秋少提着鞋子一路追过來.拐过弯來一声急切的呼喊.却正巧撞见凰九和自家主子对峙的场面. 当下收了声音.提着鞋子的手向身后毫无作用的藏着.半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吉祥.” 凰九嗤笑一声.却并沒有免礼的意思. “本宫当是看错了.却果真是光着脚來的.妹妹这么着急.是做什么去.” 凝歌眉眼一沉.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來. 愤怒在心中不断的膨胀.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淹沒. 这女人还真是会装. 质问的话就要冲口而出.只是凝歌尚且沒有开口.就听唤月急忙道:“娘娘本來是在小憩.一觉睡醒不曾见着皇上.心中焦急……” 唤月话还沒说完.就见着凰九面色一冷.眼中露了一抹杀机. “大胆.娘娘和你家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凰九身边一个老嬷嬷一声吆喝就打断了唤月的话头.直指着身边的几个小太监道:“來人.过去张嘴.要教训教训这不知死活的丫头.” “是.”几个太监应声就要过去.唤月噤声蹙眉.很快就被一众人包围了个密不透风. 为首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抬起手來就要冲着唤月扇去.只是手掌刚举起來就被一股力道一个拉扯.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哎哟.”那小太监顾不得摔疼的屁股.护着手腕在地上接连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楚刚才摔他的人不是别人.却是一直站着不曾动弹的凝贵妃. 只是她分明站的很远啊.怎么会一下子就站到了唤月身边去了. “皇后娘娘.凝歌宫中的人还是自己教训的好.妾身既然是协管六宫.自然要先管教好自己的丫鬟.这丫头今日犯了娘娘的忌讳.就罚去浣衣局做个粗使丫鬟.永世不得回來.娘娘可满意了.”凝歌冲着凰九微微屈膝.好似说今日的天气一样淡然的说着惩罚.好似唤月果真是跟自己沒有半分感情一般. 凰九挑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唤月.眯了一双凤眼笑道:“不过是些小事情.妹妹若是真当真了可就无趣了.这丫鬟珠圆玉润的.倒也是有几分姿色.当真要罚去浣衣局岂不是可惜了.” “沒有规矩.不成方圆.皇后娘娘说是不是.” 凰九面色微微一变.朱红暗纹的凤袍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一种优雅冰冷的色泽.凝歌却只是瞧着凰九半敛着的凤目. 只是叫她失望的是不管她如何努力的窥探.却终究看不清凰九嘴角的笑意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这才是凰九.也是凝歌最初见到时候的凰九. 高贵得体.目光里空无一物.要比良太妃看起來更加的良善.行为举止自称一股子风流气质.温婉大方如圣母. 只是这样的表情也不过是表情罢了. “娘娘……”唤月见凝歌不肯松口.心里也有些慌张.微微抬起头來求助的看向凝歌. 凝歌却好似打定了主意要赶唤月走.就连低头一瞥的目光都不曾给唤月. 凰九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说到底还是本宫的错了.身边的嬷嬷不懂事.叫妹妹为难了.”说着对着围着唤月的几个小太监低喝了一声:“还不退下.把赵嬷嬷拖下去.罚去浣衣局不必回來了.” “娘娘.”刚才还嚣张的赵嬷嬷一下子就慌了神.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凰九面前.探手死死的扣住了凰九的凤袍. 大概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不需要哭泣就能清晰的看见整张脸上的皱纹垮下來.露出一种颓败的姿态來. 她们向來都是看主子的脸色做事.跟在凰九身边许多年.从前也从來都沒有错过.只是这次选错了人.偏生对面的那个凝贵妃也是硬气的很.半分也不肯相让. 于是倒霉的终究是她们这些个下人. 那嬷嬷有些愤恨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惊讶的唤月.眉眼中流露的更多的是嫉妒. 谁都能看出來凝歌说的是狠话.但是却又似乎胸有成竹的料定皇后根本不会动那丫鬟的.说到底她还是护着自己的人的.但是凰九却不一样了. 凰九是天之骄女.从小身边就徘徊着许多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更遑论珍惜.凰九的手段她们也多是见过的.等到罚去浣衣局还想再出來.会比登天还难吧.一想到浣衣局那样的地方.整日的苦力生活.赵嬷嬷浑身抑制不住的打颤. “娘娘饶命.奴婢跟着您十余年.还请娘娘看在这十余年的份上饶了老奴吧……” 那嬷嬷老泪纵横.也顾不得那青石地板的坚硬.额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掷地有声.听的凝歌心中都跟着一颤. 而凰九不过是垂首冷冷一扫.那嬷嬷浑身一个机灵.要出口的话瞬间就吞回了肚子里.攥着凰九凤袍一角的手更是如触电一般飞快的松开.沮丧的垂下头去什么话都沒有了. 再接着说.怕就不仅仅是去浣衣局了. 而后.那嬷嬷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只重重的在凰九脚下的青石板路上磕了一个头.久久不曾抬起头來:“奴婢知罪.听凭皇后娘娘处罚.” 那嬷嬷很安静的被一群人拖了下去.现场瞬间安静了下來. 这是杀鸡给猴看呢.凝歌这样想着. 只是唤月总算是暂时安全了.凝歌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发凉.原本还是在奔跑和焦急之中.不曾感觉到光着脚踩在地上有多么的冷.这一回身凝歌陡然觉得浑身结了冰一样的僵硬.手掌正不由自主的攥在一处.掌心却是湿哒哒的都是冷汗. 唤月一來是凤于飞身边的人.即便是如今为凝歌所用.也改变不了唤月曾经是凤于飞身边最得力的人. 若是处罚了凝歌身边的其他人.死了也不过就是死了. 但是唯独唤月一旦不见了.必定会引起凤于飞的主意.凰九的心里终究还是对凤于飞存了许多的念想.只要不危及她的利益.始终都会选择避开凤于飞. 这大概也是这个女人唯一看得见的弱点了吧. 她的强悍是为了那个人.她的软弱也是为了那个人. 想到这里.凝歌又猛然感觉后背发凉.她的赌注如今是沒有输.但是万一输了.唤月当真就要万劫不复了.一想到这里.凝歌就唇色发白.身上抑制不住的一颤.连小腹也跟着酸疼起來. 大概是这冬日里受了凉的征兆.凝歌这样想着.却并沒有把这样的酸疼当一回事. 凝歌心中冷笑一声.眼中流淌出一种悲哀的神色來.淡淡的挥了长裙就屈膝跪在了凰九面前.道:“唤月自然也不能免了罪过.不过既然是妾身**不周.还请娘娘连同妾身一块儿罚了吧.” 凰九修剪的极为精致的眉毛高高的挑起.习惯半眯着的凤目难得睁开了.露出了深棕色的瞳仁.此时的情绪却并不难猜.除了惊讶就是惊讶. “凝贵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凝歌侧首微笑:“就是字面意思.” 凝歌跪得笔直.犹如凰九第一次在凤于曳的曳香院内见到的凝歌.倔强而又刚强.看的叫人莫名的不舒服. 她越刚强.就越叫她凰九有一种想要摧毁的yuwang. 凰九眼神冰冷起來.保持着沉默许久都不言语.凝歌也就这样倔强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青石板.一个一个的向着远方数去. 事实上凝歌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如今的凝歌的身体早就不是现代的那个身经百战的凝歌了.她本就是最柔弱的公主.能接纳一个强行占据进來的灵魂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再加上小产之后落下的无数病根.此时借着冬日里刺骨的冰凉一下子都散发了出來.膝盖并着脚后跟好似针扎了一样的疼.小腹坚硬的向下缀着.若非是早就知道自己沒有身孕.凝歌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怀了孕的了. 凰九忽然笑出声音來.探手扶住了身边一个小太监的袖口就和凝歌擦肩而过.却并沒有下起身的命令來. “既然妹妹想要以身作则.本宫自然是要成全你.今日里日光倒是极好的.这时候办年前宴也果真是好时候……只是可惜呀……” 凰九呵呵笑着扬长而去.终究也沒有叫凝歌听见那所谓的可惜之后到底是说的什么样的字眼. 可惜什么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流产 “呜呜……”唤月忽然哭了起來.膝行两步凑近了凝歌想要把凝歌搀扶起來. 凝歌压抑着身上的痛苦回头:“怎么了.好生生的哭什么.这不都好好的么.也沒叫你去浣衣局洗衣服去啊.” 唤月飞快的抹了一把眼泪.轻声责备道:“都这时候了娘娘还有心思开奴婢的玩笑.奴婢知道娘娘是故意说给皇后娘娘听得.可是您也不必跟着奴婢一处受罚啊.您……”唤月的声音一顿.一双闪着琉光的大眼定格在凝歌的额头上.当下就慌乱起來.一边擦拭这凝歌的额头一边急切道:“娘娘是哪里不舒坦.这大冬天的怎么会出一身的汗.” 凝歌想要摇头告诉唤月自己好的很.只是不过刚有动作就感觉眼前发黑.浑身的疼痛都在剧烈的放大.疼的凝歌控制不住尖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唤月身上. 唤月惊慌失措.只能不停的摇晃凝歌:“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快醒醒啊.” 只是凝歌却已经沒有了意识.只余下满头满脸的汗水和那苍白的唇色面对唤月. 到底怎么回事. 刚想动了动身子.却很明显的窥见了凝歌雪白的裙子下透出來隐隐的一抹殷红.那位置和颜色都太过明显.看的唤月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 凝贵妃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移花接木.她本身就已经是怀有身孕的了.只是叫这么來回一折腾.这肚子里的孩子怕是难保了. 想到这里.唤月面色登时一白.连忙搂紧了凝歌扯开嗓子呼号起來:“快來人.凝贵妃晕倒了.快來人救命啊.” 唤月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哭腔.尖锐而又犀利.撞击着那朱红色的宫墙.又沿着那宫墙一层一层传出去. 凤于飞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凝歌下下半身殷红.而脚上依旧是光裸着.已经躺在了唤月怀中失去了意识.唤月一惊泣不成声.主仆两人狼狈的好像街头乞讨的乞丐. “怎么回事..”凤于飞的声音低沉.正是怒气在一点一点酝酿. 唤月连忙道:“是奴婢不好.今日开罪了皇后.娘娘跟着一道受罚.只是娘娘去找您时候**着双脚怕是受了寒凉.这一跪就成了这般模样.皇上.您快救救娘娘吧……她的孩子……” 凤于飞不语.半阖了眸子几个箭步上前就拦腰横抱起了凝歌.冲着长彦道:“去传太医.再去坤宁宫传皇后.” 剑眉有些肃穆的上挑着.好似漫不经心一般扫过落在地上的殷红.目光瞬间就翻起滔天大浪一般阴鹜.即便是隔着老远的距离也能轻易的感觉到凤于飞的怒气. 此时的凤于飞头戴皇冠.身穿一身金黄色簇新的龙袍.脊背笔直.却是浑身盈满了怒气.叫人不敢逼视.就连那龙泡上的龙也逼真了三分. 身后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又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连忙低下头作无知装.只是此时.侍卫队伍最后面有一个人慢慢的后退.紧接着低着头慢慢的离开了队伍.撒腿就拐进身边的巷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个沒影儿了. 只是这时候众人的心思都在凤于飞和已经昏迷不醒的凝歌身上.却是沒有人有功夫去清点人群中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这些个跟在凤于飞身边的人都知道.凝歌是凤于飞的心头宝.尤其是后來有了孩子之后更是深得恩宠.皇上恨不能走的每一步都能把这凝贵妃含在嘴里. 皇后凰九尚且还在禁足.即便手上还有管理六宫的能力.在这个时候也是形同虚设.如今看着凝歌这模样.皇后怕是难逃一通苛责.还要背负上谋害皇子的罪行.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能像以前一样完好的逃脱了. 长彦摸着额头上的很带着小跑下去.凤于飞则抱着昏迷的凝歌一路去了长歌殿. 他不时的低下头看怀中的凝歌一眼.却发现凝歌靠近了他的怀抱也已然毫无动静.躺在怀中生生好像沒有了一般.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时候不是应该在长歌殿沉睡么. 还是药出了问題. 凤于飞脚步愈发的匆忙.跟在他身后的人一个人也不敢吱声.只带着小跑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跟着.谁都知道这时候凤于飞的心情必定是不好的.沒有人愿意做炮灰. 当然.唯独凰九. 凰九回宫不过才刚坐定.长彦去的时候她还在换衣衫.听闻消息一把就撩开了纱帐惊讶道:“那女人是在耍什么花样.昏迷.赤着脚在皇宫里奔跑都好的很.稍稍跪了那么片刻功夫就昏倒了.真是笑话.” 长彦抿唇.声音尖细:“皇上传娘娘去长歌殿.娘娘还是随着奴才一处去了再说吧.” 凰九冷笑.转了个身子叫身边的丫鬟把身上的一块玉佩系好.端着手站定在长彦面前.只冷冷的看了长彦一眼.忽然就嗤笑出声來:“去做什么.是要定本宫的罪么.看來有些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 凰九话中有话.听得长彦直皱眉头.凰九似乎对于凝贵妃小产的事情一点反应都沒有.平庸的就好像凝贵妃小产不过是她意料中的事情. 他抬起眼睛偷看了一眼凰九.见着凰九面容含笑.原本就艳美绝伦的脸庞此时更见风采.看的长彦更迷糊了. 她不紧张么. “还是先请娘娘走一趟吧.皇上还在长歌殿候着呢.” 凰九毫不在意的理了理耷拉在面前的长发.朱唇轻启:“长彦公公.皇上还是第一次屈尊降贵等本宫吧.” 长彦润了润嘴唇.又把拂尘换了一个方向.低声道:“奴才倒是不记得了.这时候皇上急得很.怕是正在召集太医群诊.娘娘身为后宫之主也应该在的不是么.” 长彦只感觉整个后背都被汗湿透了.说不清的冰凉黏腻.凤于飞给他一个苦差事.好在是各人心中有数.一切是请都是在皇上的算计之中. 长彦有些悲悯的看着凰九.正迎上凰九探究的目光.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凰九低低笑出声音來:“瞧瞧你的眼光.就好似本宫多悲哀一般.既然这样.本宫还真要跟你走这一趟.不过这凝歌的平安脉一直都是明国公在负责.此时你当时去请明国公才是.免得耽误了身子.” 凰九半勾这红唇道.见长彦许久都沒有反应又催促道:“还不快去.” 长彦低低的应了一声:“回娘娘.四爷在年前宴上醉酒.已经是被国公夫人送回凰府.这时候应该在沉睡呢.还是请娘娘先随奴才去吧.” 凰九冷笑着率先走在前面.不屑道:“本宫倒是要去看看这凝歌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 见着这尊大佛总算是肯挪动地方了.长彦暗自松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來连忙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就紧跟在凰九身后一路去了长歌殿. 长歌殿外此时正是一片混乱.隔着老远就听见里面传來凤于飞的一阵阵怒吼:“该死.你们都在干什么.保不住.若是这孩子保不住.孤定叫你们全家都跟着陪葬.” “滚.” 凰九眉头微皱.还沒进门就见着几个提着药箱的太医连滚带爬的从长歌殿内出來. 所谓君子一怒.万年黄土. 这皇后注定是个被牺牲的呢.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狼狈的太医们见着凰九來了.连忙跪在地上行了礼.紧接着皱着眉头匆匆就要离去. 凰九叫停了坐在最后面一个老太医.问道:“你老实说.凝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了.” 那老太医沉着的很.只半捋着长及胸口的胡子缓缓道:“唉.凝贵妃坐月子时候留下的病根尚且还沒有完全祛除.如今又丢了孩子.日后怕是想要生孩子都难了.” 凰九挑眉:“果真是小产.你沒有看错.” 老太医冲着凰九拱手道:“娘娘.老臣行医一辈子了.喜脉丧失这样的事情还是能看的准的.只是如今凝妃娘娘尚且还在昏迷中.还不知道是吉是凶.娘娘当要劝劝皇上尽早做决定.这样拖着会危害贵妃娘娘玉体安康的.” 凰九脸色有些发白.不耐烦的挥挥手就挥退了那老太医.三两步就进了长歌殿. 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了呢.只是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題了凰九始终想不明白. 房间里压抑的很.凤于飞死死的蹙着眉头.双目散发着诡异的红.看起來就好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一般. 凰九难免是心中一惊.上前道:“皇上这是……” 沒等凰九一句话说完.凤于飞的目光清清冷冷的扫过來.猝不及防之间.一巴掌也紧随而至.“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凰九一个重心不稳.脚步晃了晃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抬起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凤于飞. 凤于飞却丝毫沒有要放过凰九的意思.也根本就懒得搭理凰九那惊讶的几乎能装进去一只兔子的目光.上前一步一把锁住了凰九精致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为何总是这样的心思歹毒.她不曾与你有仇.你却非要步步紧逼.如今她肚子里怀的是孤第二个孩子.你却依旧不肯放过她.你是想要孤的后宫沒有后人吗.还是觉得自己的肚子能争气一点怀上龙种.” 凰九眸色晦暗.却是在听见凤于飞说自己肚子不争气的时候完全沒了理智.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怒瞪着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接近疯狂的凤于飞. “那凝贵妃根本就不曾怀孕.皇上还要装蒜到什么时候.”凰九勾唇冷笑.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凤于飞身上的怒气. 这样的怒气她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凤于飞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肯看一看她不是吗. 凰九毫不畏惧的看进凤于飞的眸子里.里面正是惊涛骇浪.褐色的瞳仁里也正是一片漆黑.除了那压抑的叫人难以喘息的怒气之外.竟然是看不出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这个男人的目光.永远都是挑着最冰冷.最无情的时候留给她呢.凰九自嘲的想着.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翻牌 凰九是精心装扮过.身上的衣衫早就不是参见年前宴时候的暗红色凤袍.而是换了一件百鸟朝凤图案的湖蓝色长衫.背后迤逦着一人长的裙摆.行走之间奢华高贵.淡然娴雅. 那领口微微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中间一个深深的小窝里面停留着一块精致的玉石.头上的金步摇芬芜复杂.但是个个垂着流苏.凰九说话之间都能听见玉石撞击的声音. 凤于飞看见她的时候.凰九总是以一种胜利者甚至永远都不会落败的姿态站在那里.不悲不气.不恼不怒.淡定的叫人想要一把撕破这张脸. 于是.凤于飞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猛地一把拽起了凰九的衣领.毫不怜香惜玉的就摔在了凝歌床前. “凰九.你看看清楚.她险些为此丢了性命.你却是在这里杜撰这些个莫须有的罪名.你以为把一切都推在她身上你就能逃脱罪责么.休想.”凤于飞一字一句道. 凰九被衣领勒的喘不过气來.身子又重重的撞在床上.爬起來不住的咳嗽.正应上放在凝歌床头不远处的铜镜.只隐约瞧见里面的人狼狈不堪的半跪在地上.白皙的脖颈之间清晰可见一道通红的淤痕. “咳咳.”凰九捂着胸口.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忧伤. 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用旧了的抹布一般被人毫不留情的丢弃.若真是用旧了厌烦了也就算了.可凤于飞根本就沒有碰过她啊. 凰九有些愤恨的抬眼看着凤于飞.压根就沒有把凤于飞说的话听进去半个字:“既然孩子已经沒了.皇上还是早做决定叫太医帮凝贵妃净身.免得到时候伤了母体.她可就真的不能生育了.” 凰九漫不经心的说着话.却始终保持这微笑时候那仪态大方的模样.甚至还毫不在意的顺手理了理挂在脖颈之间的玉石.小心的把它恢复远处. 凤于飞眸色转身:“此时不需要你指点.如今凝歌肚子里的孩子依然完全脱离了母体.凝歌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再生育了.皇后.你断了孤的后人.该当何罪.” 凰九直视面前的凤于飞一眼.指尖隐在袖中深深的掐进掌心里去.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传出來.不必看也知道已经是血肉模糊. 这男人总是乐于用这样的方式來刺激她呢. “皇上.妾身早就获知消息说凝贵妃假孕.今日的事情也必有蹊跷.即便皇上不喜欢臣妾也要秉公办理.明国公一直都是在负责凝贵妃的日常健康.叫他來一问便知.切身虽然不知道今日的凝贵妃怎么制造出來流产的假象的.但是还请皇上不要被表象迷惑才好.”凰九义正言辞道. 凤于飞冷哼一声:“那你以为孤宫里的太医都是吃素的.”说着顿了顿.又问道:“孤只问你.今日是不是你.明知道凝贵妃有孕在身还罚她跪着.以至于惊了胎气无法挽回.” 凰九蹙眉提醒:“她根本就沒有怀孕.” “闭嘴.”凤于飞低喝一声打断了凰九的话.指着窗边上还沒來的及倒掉的一盆子浓郁的血水咬牙切换道:“你还要狡辩吗.” 凰九轻微的蹙了蹙眉头.道:“妾身可以引皇上见一个人.到时候皇上就知道你是在承受多大的谎言了.” “孤只问你.是与不是.”凤于飞沉下脸色咬牙切齿道.身子不由自主就向着凰九逼近了一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今日路过的所有人.都能证明是你.孤只想听你亲口说.” 凰九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就笑出声音來:“皇上是不曾把臣妾每一句话听进去.” “说.”凤于飞低喝一声.显然是耐性已经到了尽头. 凰九一惊.恰好身后隔着凝歌窗边的半截阶梯.一个磕绊就摔倒在了地上. “是.又怎样.”凰九苦笑.视线正落在凤于飞膝盖上一条纹的张牙舞爪的小龙上.那狰狞的表情像极了此时的凤于飞. 这也是这许多年來.凤于飞脸上第一次有这样的神情. 是有关于她.却又无关于她. “來人.”凤于飞低喝一声. 从屋子里屏风之后.门口相继涌进來一群侍卫.身穿铠甲.手持银枪.动作干脆利索.三两下就全部到了位. 这是凤于飞身边谨慎伺候的银甲军.不到万不得已根本就不会现身. 凰九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有些惶然的抬眼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凤于飞.却只在那一双眉眼里看见无边的冰冷和厌恶. “皇上这是干什么.”凰九强自平静下來.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 但是却终究是沒有压抑住來自心底的冰冷和失望.出口的声音变的尖刻起來. “皇后凰九.蓄意谋害皇子.危害宫廷.罪不可赦.然孤多次宽恕却屡教不改.实数罪大恶极.即日起废黜皇后名号.回收金印.贬为贵人.迁往冷宫.永不召见.” 凤于飞一字一句说完话.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愣在原地的凰九才转身.微微抬了抬手.那银甲军就如得了命令一般.上前毫不犹豫的拉扯起凰九的手臂就要带走. “不.”凰九尖叫了一声.用力的挣脱了银甲军的钳制冲到凤于飞面前.厉声质问道:“为什么.难道你……” 凤于飞冷笑一声截断了凰九的话头:“凰九.孤从前念在你救驾有功.一直苦苦相让.如今你变本加厉.若是孤还养虎为患.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说着抿了抿唇.眼神微微闪了闪.笑道:“欠你的孤也已经还清了.总是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的时候了.凝歌的.并着母后的.咱们慢慢清算.” 凰九踉跄后退一步.她在后宫横行半生.却如何想不到自己换來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从那茫然的凤眼中砸下來.只是落在那湖蓝色的长衫的袖口上.刚好落在那凤凰的眼睛里.飞快的氤煙进布料中消失不见. 到如今为止.凰九才真正发现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在凤于飞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大概把她留在这深宫里许多年.也不过是因为当年她救过他一命吧. “哈哈.”凰九忽然笑了起來.又后退了两步.奈何身后是银甲军.不容凰九在后退半分. 凰九仰头把眼中的泪水生生的吞咽回去.正巧看在长歌殿那雕刻的华丽的房梁上. 房梁上沒有雕龙栖凤.不过是寻常的几对鸳鸯.只是那鸳鸯戏水图看在凰九眼中却分外的刺眼. 这整个后宫里.怕也只有这长歌殿刻上了鸳鸯了吧. “皇上.你这许多年.等着的就是这一天吧.”凰九忽然笑着对凤于飞说.身子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住.头上摇晃的金步摇却很不合时宜的铿锵落了地.那玉珠落在地上稀里哗啦一阵响动.只是凰九却恍然未觉.根本就连看一眼那金步摇的心思都沒有. 即便那东西再华丽又能如何. 她在这深宫里不也依旧是这样的姿态. 想不起过往昔.她的眼里此时定格的都是凤于飞此时的表情. 可是叫她失望的是凤于飞薄唇微勾.只静静的吐出來一个字:“是.” 凰九只觉得天都塌了.眼前不住的发黑.摇摇晃晃的转身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凝歌.遥遥一指笑道:“所以不管是不是凝贵妃.臣妾迟早都是这样的下场是不是.” 凤于飞不语. 凰九颓然收回手.凄厉的笑了几声:“所以今日的一切不过是你顺手拿过來用的局.凝歌假孕的消息大概也是你故意叫凰肆泄露给臣妾的是不是.否则按照我四哥对长笑的防范.若非长笑豁出性命.她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真的消息.” 凤于飞仍然沉默不语. 凰九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口好似被人掏空了一样的疼. 不仅仅是凤于飞.就连她的亲哥哥都已经开始算计她了呢. 悲哀么. 还是报应. 沾染在手上的那些个鲜血终究开始反噬了么. 凰九在长歌殿内张开手转着圈圈.笑道:“你知道么.我从來不稀罕那雕梁画栋的坤宁宫.只是这长歌殿我穷尽一生都住不进來.如今你将我打入冷宫.又和在坤宁宫有什么区别.你说永不召见.我跟了你这许多年.你若非是兴师问罪.何时召见过我呢.”凰九含着笑看着面前的凤于飞.像是看一件已经碎掉的宝贝.许久又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可是你算计错了.我很期待凝贵妃清醒的那一刻.你到底该要如何跟她解释.你工于算计.不仅仅是我.就算是连你所谓心爱的女人都算计在内.可是我相信.凝贵妃也如你不会原谅我一样不会原谅你.我很期待……” “闭嘴.带下去.”凤于飞低喝一声.无比厌恶的闭上眼睛转了个身.却是在面对凝歌时候复又睁开眼睛.那眼中有迷茫.甚至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愧疚. 而凝歌只是安静的躺着.对于长歌殿发生的变故毫无知觉. 凤于飞眉眼深邃.却透出疲惫來.拳头在袖中攥紧又松开.重复许多次才勉强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 银甲军带走了凰九.凰九并不曾反抗.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临出门的时候扶着门槛忽然回头对着凤于飞粲然一笑:“凤于飞.预祝你和凝贵妃生活快乐.但是你却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真爱.你们活该相互防备的活着.永生永世.” 说罢也不等凤于飞反应过來就长笑着迈出了宫门.声音尖刻的传进凤于飞的耳膜中.震得整颗心都生生的疼……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清醒之后的变故 凰九走了.就好似从凤于飞身上卸下了一个厚重的包袱.只是卸了包袱.那身上却是意外的沉重.他背着手踱步走到凝歌床前.犹豫了许久才终于探出手來小心的摸索着凝歌日渐尖细的下巴. “凝歌……”凤于飞呢喃. 凤于飞还沒有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來.门口就传來一阵脚步声音.长彦的声音低低的传进來:“皇上.” 凤于飞微微侧首.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站起身來:“你來的正好.孤正要去找你.” 长彦低着头.似乎早就知道了凤于飞的意思了.连忙屈膝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凤于飞面前:“皇上.最后一帖要奴才确实是送到了唤月姑娘手里.但是据唤月姑娘说她來的时候娘娘就着急出去.药洒了.所以……” “洒了.”凤于飞冷声道. 长彦浑身一震.一个响头就重重的磕在地上:“奴才该死.” “太医说药服满才算沒事.药不满则会损伤内体.”凤于飞淡淡道. 长彦抽了手飞快的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只能不住的在地上磕头. “皇上赎罪.奴才该死.” 凤于飞拂袖:“出去.” 长彦得令浑身震了一下.连滚带爬的站起身來.却是站在原地唯唯诺诺不肯离开. 凤于飞一个冷眼扫过去.长彦一个哆嗦道:“凰叁爷和凰肆爷求见皇上.这时候正在御书房候着.” 凤于飞刚处置完凰九.消息也才刚刚传出去.这时候凰叁和凰肆联名來见必定是为了求情而來.而凰家人求情惯常都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手上的兵权和家族财富都会成为手腕. 说求情.不如说是威胁來的好. 这是凰家惯用的招数了.更是在凰家几个兄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样的戏凤于飞也不是看的第一场了. 听完长彦的话.凤于飞只是蹙眉冷笑了一声.“走.去看看.” “额……”长彦沉吟了一声才道:“皇上.隆裕王爷也來了.” 凤于飞一愣.眸色转深.半眯着眼睛瞧着外头渐渐阴沉下來的天色.许久才迈开步伐出了长歌殿:“他是该來的.” 长彦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凝歌才紧随着凤于飞离去.只是他心中依旧是惶惶然感觉到后怕.今日凤于飞不曾问他的罪.只能说明凝贵妃的伤势并沒有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昏迷了.不至于会要用他的性命來抵消. 只是这皇帝身边伺候的人时时刻刻如履薄冰.跟在凤于飞身边这么多年.长彦这回倒是真的不明白凤于飞在想些什么了. 在这后宫里沒有一个人不会沦为棋子.即便是备受恩宠的嫔妃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这已经是千古不变的定理了. 只是他一直以为凝贵妃在皇上心中是与众不同的.分明是真心相对.为何又处处都存着算计. 长彦常常的叹息了一声.离开的背影都些微有些佝偻了. 凤于飞前脚刚走沒多久.唤月就急忙端着药一路小跑赶來了长歌殿.这次唤月走的分外小心.一双杏眼动也不敢动的盯着手上的药碗.生怕一个闪失再把药摔了. 进门的时候正巧见着凝歌翻了一下身.唤月慌忙放下药碗过去搀扶.轻声道:“娘娘.” 凝歌动了动几乎要腐朽的身子.许久才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唤月一双红肿的好像兔子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连带着脸蛋儿都是红的.可见是刚哭过. “哭什么.”凝歌道.只是出口的声音却是沙哑的叫凝歌自己也心中一惊.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早就不是在那空旷的宫道上.而是安安稳稳的躺在大床上.周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 她不是陪着唤月一起跪在宫道上吗.什么时候回了长歌殿了. 唤月听见凝歌的声音心中一疼.一滴豆大的眼泪猝不及防就汹涌而出.狠狠的砸在凝歌的手背 “娘娘终于醒了.”唤月带着哭腔道. 凝歌挣扎了一下.就着唤月手上的力道坐起身來.只觉得浑身好像被拆散了重组一样的酸疼.尤其是小腹一块.更是酸的好似有一只大手在身体里不停的翻搅. 这感觉倒是像极了痛经. 唤月机灵的很.扶着凝歌做好之后连忙端了杯热茶送到凝歌嘴边.凝歌呷了一口.原本好像塞了棉花的喉咙总算是好了许多.只不过身子出奇的疲乏无力.想來是赤着脚走在那青石板路上受了凉. 凝歌微微咳嗽了一声.唤月连忙接过了凝歌手中的茶碗一下一下的帮凝歌顺着气. “娘娘今日里赤着脚出去又在外面跪了许久.身上寒气过重.奴婢跟着太医的方子抓了药煎好了.娘娘还是先喝药吧.”唤月说着就要去桌子边上拿了药碗來.只是身子刚动就被凝歌一把攥住了手腕. 一想起中药的苦來.凝歌就浑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倒竖起來.凤于飞给的那些个安胎药还不够吗.自从來到这里之后她可快要成为名符其实的药罐子了. 何况不过是小小的感冒而已.总不至于真的会死人吧. “怎么了娘娘.” “你先陪我说会话.”凝歌拉着唤月坐下.脑子里有片刻的空洞.对于如何回的长歌殿完全沒有映像. 只是唤月的眼泪告诉她.这中间必定是有事情的. “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回來的.”凝歌皱眉问道. 唤月因为凝歌清醒过來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表情怪异的很.看的凝歌心中也跟着紧张起來.一把抓着唤月袖子问:“可是固伦公主有什么消息了.” 难道是凰九已经迫不及待的对固伦下手了么. 唤月见凝歌担忧的神情连忙摆手道:“娘娘.您先不要担忧固伦公主了.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说吧.今日里您受了寒凉.孩子……沒了……” 凝歌挑眉:“孩子.” 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吗. 她根本就沒有怀孕.那日里的凰肆不过是为了把她从西凉皇子多都的狼口中救下來才信口扯下的谎言.之后她还來了一次月信.就更沒有怀孕的可能了. 唤月见凝歌神情一片苍白.连忙安慰道:“娘娘.或许是凰肆爷诊断有误.今日里皇上召來这宫里所有的太医.只说娘娘的孩子沒了.而且身子骨亏损.若是调养不好的话怕是日后都难以再有身孕了.所以娘娘先不要担忧其他的.先喝点药吧.” 唤月的话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轰然在凝歌脑中炸开.除了恼人心思的轰鸣声之外.凝歌脑中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的就向着身下探去.果真发现自己的褒裤里面层层叠叠的垫着柔软的布料.里面温润潮湿一片. 这是在出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題了. 首先她沒有怀孕是真的.她的大姨妈也不过才走了有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她和凤于飞并沒有缠绵在一处.根本就沒有任何怀孕的契机. 那就是这些个太医说谎. 可是太医为什么要说谎呢. 凝歌攥着唤月的手.双眼有些空洞的看着门口. “唤月.我根本就沒有机会怀孕.你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皇上侍寝的.何况我的月信走了不过匆匆半个月.这半个月來皇上忙于政事.又顾忌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曾宠幸于我.怎么可能会诊断出來怀孕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唤月眼神微闪.嘴唇强自挤出來一抹颇为牵强的笑容.唯一思忖就道:“娘娘……您一定是太过悲伤……” “唤月.你这是怎么了.你只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了.”凝歌不耐的扶着额头. 她总是觉得唤月今天是有些不对劲.心里好像揣着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肯告诉她.又像是在惧怕些什么. 不过凝歌也只是想想.要知道在这后宫中除了唤月.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要相信谁. 原本她以为凤于飞会是她的皈依.但是在琪和和良太妃非要认定她是火岩蛇族所谓的圣女之后.凝歌对于这里所有人的信任也都开始慢慢的消磨殆尽. 沒有人会真正的接近一个在异国他乡毫无靠山的异国公主的.除非……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凝歌想要摆脱这样棋子的身份.却只感觉自己深陷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包括自己家里的将帅都随时有牺牲她换取大局的可能. 已然是重生.为什么要为这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去死. 她一定要活着.不管前面挡着的是谁. 唤月顿了许久才道:“太医只说娘娘胎气不稳.又受了寒凉所以保不住孩子了……皇上为此大为震怒.把皇后娘娘给废黜去了冷宫.” “什么..”凝歌扬声道.因为惊讶的缘故.连声音都变了调. 凰九被废了. 看着门外的天色.也不过正是黄昏时候.算起來她不过是昏迷了几个时辰.皇后就忽然被废了. 凤于飞这算是什么意思.之前就算是抓紧了凰九要害她的证据的时候凤于飞也只不过是将凰九禁足.现在却是把凰九给废了. 这到底算是蹊跷还是凤于飞动了真怒. “正是呢.这对于娘娘來说是个好消息.娘娘现在位份最高.皇后之位有悬空.只要娘娘博得皇上宠幸.那皇后的位置不是迟早都是您的.”唤月忽然笑道.似乎是从丧失皇子的悲伤中稍微好了一些. 只不过眉头的忧愁却依旧是这暂时的欣喜遮盖不了的. 凝妃假孕的事情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那是无奈之举.所以她一直隐瞒着不曾向凤于飞禀告.如今事情里蹊跷太多.唤月却是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若是真怀孕.她要为凝歌感到悲哀.已经接连损失了两个孩子.说不定就连生育的能力都要赔上去了. 若是不孕.那就是她有欺君之罪.凝歌犯了凤于飞的忌讳.却不至于会是死罪.而她唤月.一个小小的丫鬟.却是必死无疑了. 不知道凝歌是假孕还好.偏生她知道. 所以站在局内也能清楚的看见这场戏不过是一场盛大的阴谋.只不过设局的人到底是谁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去冷宫 “凰九如今废在冷宫.凰家人势必会出來讨个说法.凰叁和凰肆这时候也该进宫了.”凝歌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唤月附和的点了头:“來的还不仅仅是三爷和四爷.就连隆裕王爷也一块了了呢.” 凝歌一愣.蹙着眉头反问了一句:“隆裕王爷.” 那不就是凤于曳. 自从搬迁出皇宫之后以后已经是许久都沒有凤于曳的消息.他怎么会跟着掺和凰家的事情. 唤月重重的点了头. “王爷和明国公交好.只是这时候皇后已经被废黜.凰家來求情是情理中事.王爷身为皇亲国戚.却还帮着凰家未免是太不应该了.”唤月不解的说道. 凝歌想了想.伸手推了身上的百花齐放的锦被就要下床.唤月惊得一把站起身來按住了凝歌:“娘娘这是要做什么.这时候您身子骨虚弱的很.外面又起风.您可不能再叫自己受了凉了.” 凝歌听出來唤月不曾提小月子的事情.也知道唤月已经是从心底接受了她根本就沒有怀孕的事实.只是那些个太医到底为什么众口一致的说她是怀孕了. 她要知道这些.而这些事情的源头还在凤于飞那里. 凝歌脑中又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快的凝歌根本就不愿意去捕捉.只是那是她想的最坏的结果.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凝歌这样想着.也不理会唤月的劝阻就开始穿衣服.唤月拗不过凝歌.只好上來给凝歌更衣.却是上上下下包了个结实.连着袄子身上接连穿了七八件衣服.还非要在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的大氅.兜头盖住才算是完事. “娘娘这是要去见皇上.” “你觉得呢.”凝歌睁开眼睛瞧了一眼面前的唤月.只是维持着面上的笑意.却并沒有作其他的回答. 唤月想了想才道:“奴婢觉得不妥.这时候凰叁爷等人还在御书房.娘娘若是当众说自己是假孕.岂不是自投罗网.娘娘心思缜密.比唤月不知道要强多少倍.肯定不会做这样的引火烧身的事情的.” 凝歌凤眼微眯.长而纤细的睫毛就着屋子里点亮的烛光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恰如其分的遮掩了她眸中的神色. “皇后娘娘第一次住冷宫.我总要去问候问候.” 唤月一愣:“娘娘是在担心固伦公主么.” 凝歌摇头:“这时候凰叁必定是在忙着救凰九的事情.一时之间还沒有功夫去折磨固伦.这是上天留给我的时间.若是我错过了时间.又正好错过了固伦.我即便是找到了算计我的人是谁.我也不会心中踏实的.” 唤月一边帮着凝歌整理着衣服的衣襟.闻言有些不满道:“娘娘在宫里四面楚歌.却总要记挂他人.这是何苦.前方一步跨错就是万丈深渊.娘娘应当学学被废的那一位.心不狠.在这后宫里可是站不稳的.” 凝歌挑眉笑道:“站得稳的.不也终究还会被腐蚀吞噬.被罚入地狱么.” 唤月知道说不过凝歌.只能干瞪着眼睛. 凝歌瞧着自己被刻意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样.抬起手來苦笑道:“若是凰九恼羞成怒拔剑刺我我也不怕了.你瞧瞧这些个衣服根本就穿不透不是.” 唤月给凝歌系带子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有些苍白.颇有些紧张道:“娘娘可不要胡说.这些话不吉利.” 凝歌不以为意的动了动几乎要僵硬的脖子.漫不经心道:“怕什么.我们才是胜利者.” 收拾好形状之后.凝歌避开了宫人一路在唤月的带领下去了冷宫.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凝歌半倚在步撵上由下人抬着去.顺着最宽敞的宫道一路往皇宫边角走.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 那步撵摇晃的凝歌头脑发晕.沒有到地方凝歌就不耐的冲着唤月招手道:“唤月.停下.” 唤月见凝歌不舒服.连忙喝停了步撵.自己则凑到了步撵边上小声道:“娘娘.还有一个转弯就到了.” 凝歌点头.复又睁开眼睛.探脚就下了步撵道:“这里我自己走走吧.” 唤月有些犹豫.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凝歌凤目一扫.颇有几分严厉姿态.几个抬着步撵的小太监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如今凝歌身上的气场是愈发的浓郁了.在这深宫里除了皇后有这样的威慑力意外.大概再也沒有人有这样的魄力了. 凝歌又看向唤月.唤月见凝歌已经下定了决心.只好道:“那奴婢扶着娘娘走吧.” 凝歌顿了顿.却沒有反对. 唤月知会步撵返回.自己则搀着凝歌的手臂向前慢慢的走.越靠近冷宫的地方树木越是幽深.树上都是光凸凸的沒有半分美感可言.横看竖看都只是一片灰败.不见半分绿色.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唤月身边跟着几个小丫鬟一路挑着灯笼引路.凝歌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來.疑惑的文唤月:“唤月.你可曾听见了什么声音.” 唤月也停下脚步凝神细听.许久才疑惑道:“是娘娘多想了.这里一到冬日里就安静的很.并沒有什么声音呢.” 凝歌举起食指凑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你听.” 原本安静的空气里陡然传來一声拔高了许多的哭泣声音.声音尖细的很.却显得有些嘶哑.凄厉如六月飞雪.渐渐的.那哭泣的声音又慢慢的办成了呼号.声音透过那高过红墙的大叔一路传进凝歌和唤月耳朵里. 唤月回过神來.却已经使面如土色.不可思议的看着凝歌道:“娘娘.这是皇后……不.凰贵人的声音.此时她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后位子上面被强行打压到区区一个贵人.可有的她受了.看來.娘娘根本不必去她就已经要疯了呢.” 凝歌笑道:“为什么不去.固伦也疯了.他们从來沒有人怜惜过她不是吗.” 凝歌一句话堵得唤月哑口无言.说罢凝歌却沒有再去看唤月.而是径直就走进了树林里.踩着铺了一地的黄色地毯上.叫人能清晰的听见树叶花枝碎裂的声响. 离冷宫的距离越近.那声音就愈加的清晰.一声比一声凄厉.有一声比一声都带着恼恨. 凝歌站在冷宫大门口.半眯着眼睛瞧着门口连一盏宫灯都沒有的宫殿.门头破败的很.冷宫二字已经掉了一半了.原本该是朱红色的大门如今已经斑驳.露出里面重重叠叠的旧漆. 这周遭乌漆墨黑的.冷风一吹.这里的要比宫中还要冰冷上许多.简直就是真实的人间地狱. 凰九那般的娇生惯养.如今一下子沦落到这里.可不是要半夜哀嚎吗. 唤月扯了扯凝歌的袖子.轻声道:”娘娘.要不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瞧瞧这地方阴冷的很.也晦气的很.里面的人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您还是保重自己要紧.” 凝歌缓缓摇了摇头.向前紧走几步就站定在门口侍卫的视线之内. 冷宫门口站着四个守卫.见着凝歌來了面面相觑.齐齐半跪在地上道:“凝贵妃吉祥.” 凝歌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手示意他们起來.指着宫门道:“开门.” 几个人起身互相看看.却始终沒有人动. 凝歌蹙眉道:“怎么.皇上还下令任何人不准探看么.” 为首的一个侍卫连忙道:“这倒是沒有.只是娘娘刚小产.身子骨虚的很.这冷宫毕竟是个晦气的地方.这大晚上的娘娘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凝歌微微点了点头.却是开口岔开了话題:“她这样呼号了多久了.” “回娘娘.皇后……不.贵人从进了冷宫开始就不住的哭泣.到现在一直都沒有停歇过了.” 凝歌又问:“里面可有人伺候.” “只有两个年迈的老嬷嬷.” 凝歌点头.伸手指了指那斑驳的大门道:“开门.我进去瞧瞧她.” “娘娘……”那侍卫依旧是有些犹豫. 要知道如今的凝歌正是皇帝的心头肉.这合宫里谁人不知道皇后被废是因为她害死了盛极一时的凝贵妃肚子里的皇子. 凰九仗着凰家的关系稳坐了皇后宝座这么多年.却终究是因为区区一个凝歌摔下马來.足见凝歌之重要性. 侍卫们犹豫也是在情理之中.这冷宫四周的守卫是他们在否则.万一凝歌在里面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头上有三个脑袋也不够赔那一道伤口的. 凝歌知道这些个侍卫的难处.也不得不由衷的感慨这宫中的世态炎凉.凝歌看了一眼唤月.唤月会意.连忙从袖中掏出來一袋子银两就要往那侍卫手里塞. 那侍卫惊的接连后退.整张脸都涨的通红:“不不不.奴才拦着娘娘不是为了要银子.只是担忧娘娘安慰……” “我们娘娘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也是一点心意.众位兄弟拿去买酒喝.一会儿里面要是有什么动静.还望几位哥哥多瞧瞧.莫要叫我家娘娘吃了亏才好.”唤月不由分说就攥住了那侍卫不断往回缩的手.重重的把手中绣的极为精致的荷包塞进那侍卫手中.嘴里带着甜甜的笑意.说出來的话也叫人听着舒坦. 那侍卫意识愣了神.见着唤月巧笑倩兮.当下闹了个大红脸.接连称是.又体贴的给凝歌打开大门.领着凝歌一路直奔主殿……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两虎对峙,必有一伤 冷宫内很大很空旷.穿过了一大片高大的松针林才算是主殿.一路上漆黑的很.即便是有唤月手中的宫灯照着也是阴风四起.叫人浑身发冷. 好在主殿门头上挂着两盏灯笼.总算是把主殿的门口照了个亮堂.凝歌隔得远远的就看见门口跪着两个佝偻着脊背的中年女人.主殿的大门敞开着.殿内正中摆了一张长案.案前坐着的人不是别人.可不就是凰九吗. 凝歌抿唇.紧走了几步就上了阶梯. 那两个嬷嬷意识到有人來.隔着黑暗低喝一声:“是谁..” 为首带路的侍卫拱了拱手道:“是长歌殿的凝贵妃前來探看凰贵人.” 那两个嬷嬷一听凝歌的名字脸色登时一变.一侧头就瞧见跟在侍卫身后穿着华丽的凝歌.虽然兜头套着一个白狐大氅.但是光看着凝歌身边跟着的唤月就知道那侍卫所言不假. 这是唱的什么戏. 皇后分明是因为出发凝贵妃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被打入冷宫的.照理说凝贵妃丧子之后也应该是和凰九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当晚就來探看呢. 是要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当成是傻子么. 那两个嬷嬷互相对视了一眼.颇有默契的就齐刷刷的站起身來挡在了门口:“这冷宫哪里是娘娘这等尊贵的人來的地方.娘娘还是请回吧.” “秦嬷嬷.是什么人.”里面的凰九忽然开腔.声音乏力.带着些微嘶哑和疲惫.直直的传进了凝歌耳朵里. 那两个嬷嬷听见凰九说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來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硬生生从面对凝歌时候的面无表情挤出來一个笑容:“启禀娘娘.是凝贵妃说要來看您呢.” “看我.”凰九疑惑一声.慢慢的从长案后起身.飞快的抹了一把垂在眼角尚且未曾干涸的泪水.摇摇晃晃就到了门口. “倒是叫本宫瞧瞧.是哪一位这么好的兴致黑灯瞎火的说要來看我.”凰九似嘲讽一般冷笑这推开了拦着门口的两个嬷嬷.正巧迎上凝歌探究的目光. 当下不怒反笑.噗嗤一声就笑出声音來. “我当是谁.原來是罪魁祸首來了.怎么样.尊贵的凝贵妃.看见如今的凰九沦落成这么模样是不是很开心呢.”凰九斜斜的勾起了嘴唇.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缓动听.却是习惯性的带着许多冰冷. 凝歌蹙眉:“皇后娘娘多虑了.” 凰九的目光陡然暗沉下去.面色一凛.瞬间就收了之前半是玩笑半是嘲讽的神情:“皇后.你可不要忘记了.在这冷宫里面根本牛沒有什么皇后.” 凝歌拾级而上.几步之间就和凰九站了个面对面.目光扫了一眼站在凰九身后怒瞪着她的两个嬷嬷.许久才对凰九道:“不知道能否单独聊聊.” 凰九侧目扫了一眼身边的人.道:“怎么.凝贵妃还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说归是说.但是凰九终究是挥退了身边的两个嬷嬷.唤月和几个侍卫也颇有自知之明.随着那嬷嬷的脚步也跟着退后了许多步.只留下大病未愈的凝歌和凰九孤单单的对峙着. 古人云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凝歌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那就是他们之间就好似两只做困兽之斗的猛虎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开始和结果.他们始终还是要大战一场的. 还沒等凝歌说话.凰九就转过了身子往长案边上走.边走边道:“來叫我猜猜你今日是來做什么的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弄到这里來了.相比凝贵妃做梦也都在偷着笑吧.” 凝歌跟着凰九进了宫门.这才发现那长案桌上布了酒菜.案桌下面已经是丢了几个酒壶了.那用精致的白玉制成的酒壶被毫不怜惜的摔在了地上.四处都是支离破碎的美玉.但是凰九浑不在意这样的东西是不是会划上自己.一屁股就在那长案后面的蒲团上坐下.纤纤十指一捞就摸了桌子上的一壶酒.仰头就往嘴里灌. 凝歌的目光却是停留在凰九的手指上.特别是小拇指和无名指还有中指. 惯常见到凰九的时候.这三个手指上都带着形形**的护甲.从來不知道她真实的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今一见.却是难免叫凝歌心中一惊. 凝歌手上还有交错的疤痕不曾愈合.但是凰九双手那六个手指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伤了.上面溃烂了一整层的皮肤.表面红肿的厉害.尤其是指甲部分.好似整个指甲都被生生的拔掉了一般.整个手指头都是血红血红的一片.原本该是娇身冠养.珠圆玉润的手却如受了刑不能愈合一般的难看. 凝歌看的心中发怵.心里却是在默默的想着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看见这样血肉模糊的场面.凝歌第一次觉得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不是心疼.而是一种难以形状的痛快. 凰九这双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如今手指溃烂不能愈合已经算是最轻的处罚了. 凰九似乎是看透了凝歌的思绪.忽然仰起头來哈哈大笑:“看够了吗.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是不是痛快了许多.” 凝歌笑:“娘娘觉得呢.” 凰九的半个身子忽然探过來.穿过那长案凑在凝歌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语道:“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这么疯狂的模样.我很期待.凝贵妃.” 说着她微微摊开双手放在桌子上.只不过微微一个用力的攥起拳头.就见那手指上刚刚有些愈合痕迹的伤口瞬间开裂.暗红色的鲜血一路从手指上蔓延进手丫子里.而凰九却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竟然把那不住出血的手指头含在嘴里吸吮.顷刻之间就弄的整个下巴都是鲜血的痕迹. 凝歌看的有些不舒服.微微向后挪动了一点.避开了凰九的吐气如兰.一双明媚的眼睛坦坦荡荡的看着凰九.义正言辞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有一样的心思.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你一样的背景.你可以为所欲为.今日这一切不过是你在为你的任性和狠毒买单.不是吗.” “任性.狠毒.”凰九好似听见了她一生中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鄙夷的看了一眼凝歌. 抬手把手中的酒壶倒过來.仰起脸咕噜噜几口下去.顺手就丢了手里的酒壶看着凝歌道:“假孕还成功除去眼中钉的感觉舒坦吧.论起狠毒來.我还有你狠毒.你假怀孕.想要借你所谓的朋友肚子里怀上的孽种狸猫换太子.你想要谋夺凤翎国的江山.” 凝歌微微一顿.笑着摸了长案上一个干净的酒杯.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一碗酒.挑眉向着凰九遥遥举杯:“那又如何.” 凰九怒目圆睁.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上比往日画着精致妆容的凰九又多了几分红润血色.看起來艳美绝伦. “我以为你深爱皇上.却不想皇上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一颗棋子.哈哈.真可笑.你们互相利用.又互相自以为多情.倒是在外人面前做的好一通好戏.哈哈.”凰九疯狂的笑着. 说话声音混着笑声一路尖锐的刺进凝歌的耳膜.震得凝歌心都跟着疼了. “你什么意思.” 凰九见着凝歌神情严肃.也愈发觉得心中痛快. 总算是撕破了她脸上的淡定.眉眼之间稍纵即逝的脆弱和难以置信虽然闪的快.却依旧沒有逃脱死死盯着她的凰九的眼睛. “说什么报应.我凰九不过是身体上受伤.而你们却从里到外都是假的.哈哈!.凝歌.你不觉得该说活该的是你自己么.你们叫我不好过.可是凰九迟早都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來.” 凰九的声音极低.在冰冷的宫殿里压抑的厉害.她的长发凌乱了.声音也因为整日的呼号带着厚重的嘶哑.入耳的话不好听.就连声音也不好听. 凝歌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压在案几下面的手死死的攥成拳头.盯着装疯卖傻的凰九许久.却始终琢磨不透凰九话里的真假. 只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和凤于飞在互相利用.就连今日假流产的事情也未必和凤于飞脱得了关系.这样看來.即便是凰九入了冷宫.她也未必是最大的赢家. 凰九见凝歌沉默不语.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却好过盈盈带笑. 这感觉叫她心中畅快.凰九心中这样想着.就愈加竭斯底里起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來.居高临下的指着凝歌道:“你今日來肯定也不想听我说这个.你是來问固伦公主的下落吧.呵呵……” 凰九的笑声诡异的很.却在瞬间就吸引了凝歌的注意力.凝歌心中正翻江倒海.面上却依旧是维持着处变不惊的状态. “固伦公主果真是你劫走的.” 凰九挑眉.别有深意道:“只怪你信任错了人.” “是凰肆.”凝歌肯定道. 凰九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以一种极为不屑的姿态看着凝歌. 凝歌站起身來和凰九持平.身上的怒气开始一点一点酝酿.早前的隐忍和不确定都在听见固伦的名字的时候瞬间化为乌有.她逼近凰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把固伦公主怎么样了.” 凰九微微后退一步.有些惊讶于凝歌眼中的恼恨好像是一把燃烧激烈的火.此时也不管添上的柴火是不是沾着水.着乐边就开始飞快的燃烧起來. “哈哈.凝歌.你不是很得意吗.你如今有掌管六宫的权利.大可以掘地三尺把她挖出來.但是.我不会叫你得逞的.除非我死.我八哥的仇.还有淑太妃的仇.我定叫你们血债血偿.” 凰九眼神中的兴奋和凝歌的愤怒铿锵撞上.谁也不肯让着谁. “凰捌该死.而淑太妃是自杀.这和固伦有何关系.凰九.她肚子里的可是你凰家的骨肉.在害了玉卿之后.你是准备逼死你所有凰家的子孙吗.”凝歌一字一句阴狠道. 凰九眯了眼睛:“凰叁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如今我身在冷宫.可是我却随时都可以叫你们万劫不复.你以为你赢了.可是你却输了……呵呵……” “你到底想要什么……” “只要你死.”凰九诡异的笑出了出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背叛 凝歌微微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如初春的花朵一样灿烂:“那恐怕是要叫娘娘失望了.并且要永远的失望下去.” 凰九冷哼一声:“君王的恩宠向來多有变数.你凝歌却不是那掌握命运的神祗.你不过是对皇上还有些许利用价值.等到你毫无用处.再來和我说这样的话吧.” 凝歌微笑着转身.拢了身上的白狐大氅准备出门:“如今在冷宫里的人可不是我.娘娘若是想要翻身.也要看妾身和皇上肯不肯松手.哦.对了.”凝歌像是想起來些什么.测过身子面对凰九道:“皇上说欠你的债已经还清了.自然要算算这后续的债.而原本凰叁和凰肆并着裕王爷齐心求情想要救你并不难……只是……” 凝歌嘴角斜斜的勾起.淡淡的扫了一眼凰九.却是把只是之后的话在嘴里饶了一圈又重新吞回肚子里.淡淡的对身边的唤月道:“还是不要在这里给凰贵人添堵了.我们先回去吧.裕王和四爷还在等着.” “凝歌.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和我四哥和凤于曳有什么关系.”凰九冷声道.张开手臂一把拦在凝歌面前. 凝歌淡淡的瞥了一眼凰九冷凝的神色.又在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凰九的容貌. 果真是天姿绝色.国色天香.即便是那九天谪仙也未必有这样的姿容.凰九自小养尊处优.又身居高位.身上自称一股子气场.寻常下人们一靠近凰九就觉得压抑.恨不能屈膝跪在那里才算是安心. 更不必提凰九愤怒的时候.那气势简直是要把天下夷为平地. 奈何这样的愤怒在凝歌这里却是半分作用也沒有.这样的气场不过是女人身上的威慑力.和凝歌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时候遭遇的杀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见着凰九似乎从醉酒的姿态里面清醒的模样.凝歌颇为好心的凑近了凰九.凑在凰九耳边低语道:“凰九.你把长笑安插在凰肆身边.难道心中沒有底吗.你四哥当真是疼你的么.”说罢.凝歌也不等凰九反应过來就和凰九擦肩错过.迈出门槛扬长而去. 凝歌从冷宫里出來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辰.身后的凰九似乎许久才反应过來.只是却并沒有追出來.而是声音凄厉.一声一声的控诉着凝歌:“凝歌.你永世不会得到你想要的.而我凰九迟早有一日会叫你万劫不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等着吧.贱人.” 那声音尖锐凄厉.伴着寒风嗖嗖的刮在人的耳廓里.震的凝歌耳朵都生生的疼.也听得跪在门口的两个嬷嬷都浑身哆嗦.深怕那凝歌把气牵连到自己身上.所以凝歌在门口刚一站定.那嬷嬷就深深的低下头去. 凝歌瞧着那满天星光.喃喃道:“她真是喝多了.” 唤月瞧着里面几乎疯狂的凰九一眼.不屑道:“怕是借酒装疯.故意要叫娘娘难受.不过娘娘今日总算是出了口气.叫她在这里疯了也算是好事.只是奴婢有些不明白.娘娘如何肯定四爷和王爷……” 凝歌边走边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知道.不过是捕风捉影随意猜测罢了.凰九看似坚不可摧.却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人.你想想她嫁的人想要她死.她的亲人想要她死.这样的折磨比叫她去死还要厉害百倍.这次在冷宫里这一趟.怕是要不了她的性命.也会要她一半的神智.” 唤月连连点头.默默的提灯走在凝歌前面. 凝歌却不想自己是一语成真.在返回长歌殿的途中倒是沒有遇见凰肆和裕王爷一处.但是却意外的遇见了凰肆. 凰肆背对着凝歌笔直的站着.身上还是白日里的年前宴上沒有來得及换下來的衣衫.长衫静静的垂在脚踝处.若非有风.屹然不动. 凰肆长发一半披散在身后.一半搭在肩头.头上的玉冠出奇的显眼.迎着凝歌手中灯笼的余光.竟然反射出许多亮光來. 凰肆似乎一直都在这里.而凝歌也一点都不惊讶他会出现在这里. 唤月瞧着不远处的背影眼前一亮.有些惊喜的看着凝歌.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一身华丽的紫衣.除了凰家四子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凝歌蹙眉.淡淡的挥手叫唤月退下.自己则挑了灯笼孤身一人缓缓行到凰肆身边. “娘娘叫微臣好等.”凰肆低声道.声音里的疲惫如何都隐藏不住. 凝歌并沒有回应凰肆的话.瞧着凰肆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戒备. “固伦的消息是你故意泄露给凰九的.而我假怀孕的消息也是你告诉她的.是吧.”凝歌肯定的说道.话尾后面的是吧形同虚设. 凰肆倏然转深.露出一张些微迷蒙的俊脸來.眉头微微皱着.那双惯常带着笑容的桃花眼里此时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我说不是.娘娘信不信.”凰肆忽然苦笑着转了头. 凝歌一愣.旋即收回了盯着凰肆不放的目光.淡淡的瞧了一眼自己手中亮的过分的灯笼.思忖良久才缓缓道:“信.你说不是.我就信不是.” “当真.”凰肆轻声问道. 凝歌点头.又想起來凰肆此时并不是面对自己.连忙补充了一句:“自然.” “那么.”凰肆顿了顿.侧过身去看着凝歌道:“凰肆可不可以斗胆请求娘娘向皇上求个情.放过小九.”凰肆润了润唇.神情之间有诸多不确定. 凝歌闻言却好像是听了一场笑话.“噗嗤”一声就笑出声來.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凰肆上下:“今日我看见的果真是凰肆爷么.” 凰肆抿唇.眼光幽深.甚至可以的在躲避这凝歌什么.凝歌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凰肆那一双出奇好看的桃花眼上.似漫不经心道:“不知道皇后娘娘送给你的长笑.你受用如何.” 凰肆一愣.眉头紧锁.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沒有说话. 凝歌继续道:“你知道我从來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人.若是他人与我为善.我定然不会与人为恶.但是若是他人进犯我.我定然会追究到底.何况.四爷当真是觉得放了皇后娘娘好吗.凰九身在后宫.却指挥着凰家一大半的家业.甚至连几个兄长也不过是她的棋子罢了.四爷说说.她是为了凰家.还是为了凤于飞.” 凝歌不过是云淡风轻的说着话.却是一句句都像是沉重的巨石坠在凰肆心上.思忖良久.凰肆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小九在宫中任性而为.这会算是栽的彻底.罢了.只当是取了个教训罢了.” 凝歌顺着凰肆的意就扯开了话題.挑眉道:“能把打入冷宫只当是一个教训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们凰家了.” 凰肆微微侧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凝歌. 据说皇宫里的生活把所有人都磨合的圆润.唯独凝歌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比之前有更多的棱角.一次比一次沉着.也一次比一次心狠. 这到底是谁造成的呢. 长风平地而起.吹拂了地上的灰尘.也吹乱了凰肆的长发.他不得不刻意的眯起眼睛.却是在猝不及防之间湿了眼角. “四爷是觉得委屈了皇后娘娘吗.” 凰肆摇了摇头.刻意的用手揉了揉眼睛道:“娘娘多虑了.不过是风沙迷了眼睛.” 凝歌低下头淡淡道:“我也觉得委屈了皇后娘娘.我自从四年前來这皇宫里就一直不曾得宠.要托皇后娘娘的福把我推到皇上身边.只是我为此牺牲了所有陪嫁的丫鬟.还有我的孩子.那时候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我有一个不靠谱的父王.却不想一手被人当成枪子伤了自己.后來林家为我被灭了门.玉卿枉死.再后來区区一个凰捌交换了多都和柳妃娘娘两条性命.如今还要换一个固伦公主.我也觉得只叫皇后娘娘呆在冷宫.实在是委屈她了.” 凰肆有些惊讶的看着凝歌. 此时的她脸上分明是带着笑意的.说话的时候也好似在说些不相干的事情.只是那双灵动无双的眸子里有星光闪烁.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愤怒.一点一点的好似燎原大火一样铺开.直到熊熊燃烧.炽烈的叫凰肆心中一惊. 她恨凰九.怨恨凰家.远远不会因为叫凰九入了冷宫就算是结束. 那么他呢.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位置. 所说的信任又到底是有几分是真实的呢. 凰肆的手在袖中攥紧.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却不知道该对这样的凝歌说些什么. “她应该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不是吗.”凝歌笑着迎上了凰肆的目光.眼中所有的狠戾和愤怒瞬间敛去.笑容纯真如闺中少女.而口中说的好似不是一个人的生死.不过是她经营的一场好戏. 凰肆蹙眉.从腰间摸索出一把描金的扇子來.一下一下的磕在手里.哒哒的纸张堆叠的声音在暗夜里分外的好听. “算算时间.皇上这时候也该和裕王爷谈判结束了.微臣该出宫了.娘娘早些休息.”凰肆微微拱了拱个手就要向凝歌道别. 脚步却不如说话的声音那样的淡定.而是在交错之间显出许多的匆忙來. 凝歌却是一把攥住了凰肆的手臂追问道:“你刚刚说是皇上和裕王爷在谈判.” 她是知道凤于曳和凰叁凰肆一处去见的凤于飞.不过也仅仅局限于知道. 凝歌一直都在好奇凤于曳和凰家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竟然要用和凤于飞对立的代价來交换一个凰九. 不过匆忙之间险些就把这些忘记了.若非是凰肆的提醒.凝歌几乎要忘记了这件事情. 有时候她也看不明白凤于飞和凤于曳之间的关系.说起关爱來.似乎两个人也都是互相关爱的.说到仇恨.也似乎两人一直都互相不对盘.凤于飞囚禁凤于曳那么多年.凤于曳也因为华贵妃的关系仇恨了凤于飞那么多年. 这两人之间的裂缝难道不仅仅是因为华贵妃. “裕王爷和皇后娘娘……”凝歌侧目问道.只是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如今凤于曳已经搬出了皇宫.照理说两人之间对峙的关系也都已经结束了.他和凤于飞还要谈判什么. 能叫凝歌想到的.只有凰九.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相背后藏着失望 凰肆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别有深意道:“微臣不希望娘娘在此做文章.小九已经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裕王爷与您有救命之恩.若是您动其中一个都会牵连两个人.您恼恨小九微臣尚且能理解.总不至于要拖裕王爷下水吧.” 凝歌奇怪的看着凰肆.他的话听得她云里雾里的.看來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了. 不过这也算是好的.起码凝歌知道凰九和凤于曳之间果真是存在着一些她不知道的关系的.凰肆大概是以为她会为了陷害凰九不择手段.连这些个关系都牵扯出來.到时候不仅仅是危害到了凰九.就连凤于曳也难辞其咎. 凤于曳和凰九之间的亲密似乎是人尽皆知的.唯独她凝歌不知道. 于此凝歌愈发觉得自己无比的可笑了.她总算是和凤于曳有些交情.从心底喜欢那个如翠竹一般的男子.只是不曾想良人是豺狼虎豹.和蛇蝎美人在一条道上. 看來她果真是道行太浅.之前竟然都是在老虎身上拔毛了. 凰肆在凝歌面前晃了晃手.总算是收回了凝歌的思绪.有些烦躁的道:“做什么.” 凰肆皱眉:“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凝歌侧目瞧着凰肆一眼:“为什么不能生气.如今凰九落了冷宫有人争破头來去救她.可是今日若非是凰九就是我.若是我进了冷宫.就不止是万劫不复那么简单了.” 凰肆皱眉:“我的诊断从來都不会出错.只是你被一些东西迷了眼睛.不叫自己看的清楚罢了.你仇恨凰家.难免不多是因为这样的关系.” 凝歌挑眉:“你是在说我太过信任皇上了.” 凰肆点头:“你的情绪总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不是吗.皇上恨凰家.恨凰家控制皇权.恨凰九阴狠霸道.恨凰家佣兵天下.你难道说你仇恨凰家和他沒有关系吗.” 凝歌忽然笑开來.浑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不知在下是不是也在娘娘心中的那个凰家人行列呢.”凰肆忽然道. 一双桃花眼倏然眯起.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凝歌. 他的手忽然不由自主的就想要收紧.死死的扣着手中的折扇直到指节发白.整只手都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忽然像一个遇见了心上人的懵懂少年.莫名的心跳加速.紧张的几乎要说不出话來. 而凰肆纵横风月场合多年.早就不曾有这样的情绪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凝歌口中那寥寥几个字的答案. 凝歌抿唇思考.喉头滚动了几圈之后终究是什么话都沒有说. 凰肆瞬间如释重负:“我明白了.” 她的沉默已经表达了一切.而答案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不想听到便不听了.也是极好的. 凰肆的眼角染上笑容.眸子深处是深不见底的失望.而面上却似乎是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至少你叫我知道我该站在哪一边.而不是一边做一个凰家人.一边还要做你眼中的良善之人.大概在娘娘眼中我们不过是互取所需.并沒有真正的感情可言.只是凰肆还是要陡然问一句.”凰肆话头顿了顿.笑容愈发的温润.就连那好看的薄唇都顺势弯了上去.只是这样的笑叫凝歌看的不真实.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终究是歧途陌路.他注定了是凰家人.生來为凰家利益而生.或许为了夺取政权.也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可能和她凝歌有些交集.但是他们不过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想到这里.凝歌就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却又偏生堵的厉害. “你说.” “为什么.你不像是为了争宠而去敷衍谁的人.可是为何却心甘情愿围着皇上.甚至为了他牺牲一切都不在乎.”凰肆声音平平静静的听不出來情绪.明明是问好.却平缓的沒有一丝起伏. 那一双桃花眼内闪烁着些许期待.直直的就冲着凝歌而去. 至此.凰肆才真正发现自己能心甘情愿为凝歌做那么多事情.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想要得到什么.而是那么做的时候她安心.他就觉得心情跟着好. 那么她和凤于飞呢. 是不是也是和他一样.随着情绪的变化而不断追随呢. 这就是喜欢吧. 所以……她喜欢凤于飞吗. 凰肆正这样想着.就听见凝歌喃喃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喜欢他吧.” 这句话如一道闷雷.沉沉的砸在凰肆头顶.只是分明是意料中的事情.却出乎意料的叫人难过. 凰肆眼中暖色渐渐散去.瞳仁也渐渐清明起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个唇角含笑的女人.此时说起凤于飞.只觉得她周身都在一点一点的变暖.因为凰九的仇恨.她原本好比那数九寒天的冰块.即便是融化了外表却也依旧是冰冷的很.而如今的凝歌.却是在凤于飞这道阳光下变成最美丽的花朵.就连脸颊上的红云也是理所当然的. “喜欢吗.”凰肆自言自语.手上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似乎是想要借着那扇子扇出來的冷风叫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下. 忽地.凰肆笑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别有深意道:“娘娘喜欢他.是即便知道他牺牲你得到自己的利益也不后悔吗.” 凝歌惶然抬头.愣了许久才道:“你什么意思.” 凰肆摇着扇子.眼中的光芒忽明忽灭.偶尔有那么一丝诡异和兴奋.叫人看得心底发慌.说着.凰肆就好像是和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一样.在袖中一阵摸索.很快就拿出來一块洁白的帕子出來.手一抖.就把那帕子在凝歌面前抖开了. 帕子上的味道隔着不算远的距离直冲凝歌鼻端.凝歌闻得皱了眉.下意识想要后退.奈何那脚上就好似灌了铅一样的挪不动半分. 这帕子也不过是寻常的帕子.纯白的颜色.上面甚至是连一点装饰的刺绣都不曾有.只是这样干净的一方帕子上面.却是斑驳这许多暗褐色的药渍.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药渍呢. 因为那帕子上的味道却正是凝歌熟悉的中药味道.即便隔着很长的时间.这味道依旧是成功的刺激了凝歌的嗅觉.连带着她的味觉也跟着敏感起來.舌根不住的发苦. 在她假孕的那些个日子里.正是凤于飞每日都派人送这样的一帖药过來长歌殿.并且非要看着凝歌喝下去才算是完事.后來为了哄她喝药.凤于飞连蜜饯都用上了.凝歌那时候因为瞒着凤于飞自己沒有怀孕的事情而心生愧疚.对于凤于飞的要求也总是來者不拒.所以这药每次都是压抑着來自心底的不痛快感觉硬吞下去.以至于后來一提到药凝歌的口腔里就都是这所谓的安胎药的味道. 可是凰肆的话和文章都做在这安胎药上面. 这叫凝歌莫名生气一种慌乱來.但是却迟迟挪不动步子逃离这里. 她终究还是一定还是有私心的.总是想要把凰肆说的话和凤于飞连接起來.想要知道凤于飞所有的事情. 只是看着这张帕子.凝歌分明感觉答案呼之欲出.而她有预感.答案绝对不会是她想要听的那一个. 凝歌这样想着.转了脚步就要走. 她不想听了. 若是能保留心中仅有的那些个小美好.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好的.只是凰肆却好像是看透了凝歌的心思一般.只是盈盈笑着. 凝歌还沒迈开步伐.就听见凰肆的声音朗朗而至:“娘娘是在躲避什么.” 凝歌一愣.迈出去的脚步终究又收回裙子里. 都是她这该死的好奇心. 若是早一步走了.何至于此等尴尬的地步呢. 凝歌抬头看着黑的有些深沉的夜空.原本璀璨的星光此时渐次暗淡了下去.只剩下一轮明月独占光辉.这样的天象不知道是预示着什么.但是那众多渐次暗淡下去的星星里.是不是也有她凝歌一个呢. “娘娘何不听听微臣说完再回去呢.”凰肆说着话.缓缓的踱步道凝歌面前.和凝歌仰头的视线正好对上.他在笑.而她却想要哭. “从前我只当这是皇上得子心切.从其他太医那里得來这安胎药.吩咐您每日服下.而且每次都要长彦监督煎好亲自送到长歌殿.整个过程完全不经任何人的手.”凰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侧目看了一眼凝歌.确定凝歌确实在听之后又道:“我以为这是宠爱.也想着安胎药也不会伤身子.所以也就随之而去了.今日年前宴.我酒过半巡回府休息.只是前脚刚入府.后面宫里就传來你小产的消息.我心中奇怪.连忙就赶进宫來.原本也以为是我诊断出了误差.所以害的你流产.所以一路提了药材就直接去了长歌殿.” 凰肆停顿的时间比较长.凝歌只好自己抬起眼皮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在长歌殿后院遇见了长歌殿内洒扫的一个丫鬟.我从她手里得了这药.染在了帕子上.之后前往太医院核实.却发现所有给你煎药的药渣都已经不见了.” 凝歌闻言长吐了一口气道:“四爷不会只是來告诉我我的药渣都是被皇上藏起來了吧.” 凰肆用手中的描金折扇猛地一拍掌心.高兴道:“娘娘是聪明人.看來早就心中有数了.只是不肯自我承认罢了.” 凝歌直了直腰板.只觉得这样站着忽然累的很. “你跟我说的这些对我沒有任何价值可言.即便是皇上把我的药渣子藏起來了也终究说明不了什么.怎么.凰肆爷是准备我受了您的好.大彻大悟之后帮你去对付皇上吗.” 凰肆一愣.对于凝歌的不敢相信似乎早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质问风云 “自然不是这个.我想要说的就是皇上给您的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能催促女性月信的药物.服用以后轻则几日.多则十五日就会再次來月信.这味药中含有大量的西红花.西红花本事打胎用的.药性极量.完全是靠着使女子机体内寒來控制月信时间.” 凝歌完全愣住.站在原地许久都不能动弹. 这落后的地方还有催促大姨妈的东西. 好沒等凝歌说完.凰肆又说道:“.此药用后重则三日.轻则十五日会重新來月信.只是再來时候腹痛难忍.血流不止.这药伤人根本.需要全部服用之后才会安然无恙.否则极为伤害女子内体.眼中的可能一辈子都不难再生育了……” 凰肆的声音轻轻缓缓的.好似凝歌在现代无聊的时候听收音机里面那个男主播说的话.只是如今却不能叫凝歌舒坦.当真是好似一阵晴天霹雳当头劈下來.正中凝歌心门.疼的一抽一抽的.双腿一晃险些就要摔倒. 凰肆眼明手快.一手撑住了凝歌下滑的身子.铁臂停留在凝歌绵软的腰肢之间.凝歌身上的味道直扑鼻端.叫凰肆心神一晃.嘴里却是如念着魔咒一般呢喃道:“皇上把小九打入冷宫不过是个权益之策.要知道他的证据很是牵强.若是小九有心反抗.她根本就不必要去冷宫.此时若是想要救小九.必定是要你出面揭穿这样的事情.但是到时候死的就是你.而皇上.根本就不在乎是谁去死.他只在乎这件事情之后.他能得到什么.即使是这样.你依旧不后悔吗.” 凝歌浑身一颤.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之后猛地摇了摇头:“不要.这不可能.” 凰肆淡淡的松开扶着凝歌的手.长叹一声:“信或者不信.也只在娘娘一念之间.我说过娘娘是聪明人.这样的答案也早就在你心中了不是吗.我凰肆总是在做坏人.你确实应该恨我.” 凰肆转身走了.长风扬起他紫色的衣角.飘飘兮若九天谪仙.可望而不可及. 凝歌迈着沉重的脚步在寒风中一步一步的往长歌殿走.沒走两步唤月就追了上來.给凝歌头上撑起了一把不算大的伞來. 凝歌抬起眼睛定睛一看.原本晴朗的夜空此时一片漆黑.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來.而她手中的灯笼早就已经熄灭了.只剩下她的手毫无意识的攥着那挑灯笼的棍子不肯松手.手上越用力.身上就愈加的觉得清冷. 凝歌浑身颤抖.只好屈膝半蹲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肩膀不住的抖动着. 唤月着急了.连忙也跟着蹲下來问道:“明国公可是为难娘娘了.这是怎么了.这天下雨了.娘娘还是快些回宫吧.免得要着了凉.您的身子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凝歌忽然伸手死死的扣住唤月的手腕.睁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大眼死死的盯着唤月.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我努力的活着.为什么还是只是一颗棋子呢.” 唤月心中一惊.只觉得面前的凝歌褪去了惯常的淡定从容和坚强.好似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一般.她有些结巴的晃了晃凝歌:“娘娘……娘……娘.” 凝歌一把抱着唤月.把头小心的倚在唤月肩头:“不要动.让我静静呆一会.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沒有我的后背了.” 唤月自然是听不懂凝歌说的话.但是却知道凝歌此时心中正难过着.只好撑着身子僵硬的任由凝歌抱着.想了许久.唤月才喃喃道:“娘娘.你还有奴婢啊.奴婢会一直做您的后背的.” “哗哗.”雨忽然就下的更大了.这一方圆伞组成的小天地下.只有两个女子安静的抱在一处.那一把不算大的雨伞下面.一个被保护的完好无损.一个大半个身子都在雨中淋着. 唤月皱眉.一滴雨砸在眉头.不小心哆嗦了一下.手中的伞微微一晃.吸引了凝歌的注意. 凝歌从唤月怀中抬头.眼睛里印业有血丝.只是那瞳仁愈加的晶亮.如经过风雨洗礼的美玉. “我们回去吧.”凝歌顺势带着唤月站起身來.不容分说就解了身上的披风小心的披在她身上.唤月挣扎了一下.凝歌不过是一个眼神扫过去.唤月的手立刻就不敢再动了. 今日的凝歌有些不同.也或者说是现在的凝歌有些不同.好似在和凰肆接触过后.这个人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仅是因为那眼光中的透彻.还因为凝歌身上显现出一种叫人难以接近的冰冷來. “娘娘.明国公毕竟是凰家人.他的话您不必太放在心上.”唤月试探道. 凝歌苦笑着点头.微微闭了一会眼睛又倏然睁开.拢了袖口.踩着水花一步一步往回走. 长歌殿的灯光是暖的.凝歌远远的看见长歌殿的门口有人撑伞立着.那颖长的身形在门廊灯笼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的长.长衫在大雨下静止不动.那人也跟着静止不动.只是静静的背着手站着.好似要一块雕塑一样. 在长歌殿等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凤于飞. 唤月的目光飞快的在凤于飞和凝歌面上一个逡巡.把手中的伞往正在愣神的凝歌手中一塞.就弓着身子飞快的退下了.路过凤于飞身边的时候微微一顿.矮了身子飞快的打了个福.隐约是说了些什么.但是隔着风雨叫人听不清. 唤月进了长歌殿.凤于飞却是皱了眉.抬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凝歌. 凝歌嘴角漾起一丝笑容來.缓步走到了凤于飞身边.微微屈膝打了个福字:“皇上吉祥.” 凤于飞的嘴唇有些干裂.见着凝歌低下去的身子眼神中有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沉神色.许久.他才开口道:“起來吧.” 凤于飞声音嘶哑的很.像是被砂纸仔细打磨过.粗糙中带着一种颗粒质感.摩擦的凝歌心中一阵痒.跟着一阵酸. 两人无话.凝歌正要和凤于飞擦肩进门.凤于飞不曾回头.却是一把攫住了凝歌的手腕.手上一空.他蹙眉看着凝歌光裸的手腕道:“我送与你的东西呢.” 凝歌笑:“太过贵重.自然是要好好藏着.总不能整日里都带在手上招摇过市.” 凤于飞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只觉得凝歌是在刻意的疏远他.莫名的在自己和她之间竖起了一道冰冷的墙來.所以即便是离的这么近.也总觉得无法靠近一般. 难道是和凰肆有关吗. 刚刚唤月不过是匆匆说了凝歌见过凰肆的.凰肆跟凝歌说了什么. “你刚小产.不能碰冷水.这冬日里的雨水最为伤人.你瞧瞧你的鞋袜都湿了.”凤于飞忽然转了口气轻声道. 他丢了手中的伞走到凝歌的伞中來.一把托起凝歌的后膝和肩背.毫不费力的就把凝歌横抱起來. 凝歌沒有挣扎.只是定定的看着凤于飞的侧脸.用一种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冷静声音问道:“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臣妾是假怀孕的.” 她实在是看不得凤于飞再在她面前装下去.索性也就开门见山. 凤于飞浑身一震.脚步也跟着一震.线条明朗的侧脸有些冷.他的目光此时如看着猎物的狮子.带着厚重的杀气.毫不避讳的就向着凝歌看过來. 凝歌嘴角噙着笑意.好似说的是今天的天气.也丝毫沒有自己犯了欺君罪名的自觉.那表情是暖的.眼神却是透着和凤于飞相差无几的冰冷.看的凤于飞心中一个咯噔.手上一松险些就叫凝歌从怀中滑了出去. “为什么这样问.是明国公跟你说了些什么吗.”凤于飞忽然转口道. 凝歌微微闭着眼睛又很快睁开.只静静道:“你是不是想说凰肆是凰家人.如今他所做的一切也都不过是为了离间我们的关系去救凰九.” 凤于飞蹙眉.放下了怀中的凝歌.背对着凝歌端着袖子站着.看着伞外面茫茫的大雨发呆. 冬日里的大雨.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 凝歌的话.也好似这数九寒天的大雨.恨不能落了就就生成冰.深深的扎根在他心上. “凝歌假孕罪大恶极.却害得皇后娘娘被冤入冷宫.凝歌深感愧疚.还请皇上治罪吧.”凝歌屈膝跪在凤于飞背后.膝盖刚接触道地面的雨水哆嗦了一下.一阵刺骨的疼从膝盖一路蔓延道脚尖. 凝歌蹙眉忍着.背影僵直的跪着. 凤于飞倏然转身.一把扯起了凝歌.三两步就拖到了长歌殿的门廊内.一个用力就把凝歌抵在了墙上.以双手撑在那大开的门板上.正好固定住了凝歌倔强的头颅. “你是不想要你这具身子了..”凤于飞一字一句道. 凝歌勾唇:“皇上生气了.” 凤于飞语结:“你……” “可是若是今日我不小心伤了内体.永远都不能生育了.皇上也会这样生气吗.”凝歌笑着问道. 凤于飞瞪着凝歌那疏离的表情.心中一团火哗啦一声就燃烧起來.以至于他浑身都带着一股子燥热.一个拳头狠狠的就砸在了凝歌头边. 凝歌闭上眼睛.听得那木门轰隆一声**.就有碎屑掉落在肩头.可见凤于飞是动了真怒. “不准你胡说.也不准你用这样的 眼神看着孤.” 凝歌闭上眼睛.终于收回了在凤于飞身上的目光.轻声道:“皇上.妾身累了.” 凤于飞一把揽住了凝歌的腰身抱起.咬牙切齿道:“正好该休息了.” “你在逃避什么呢.” “孤沒有.”凤于飞肯定道. “孤……”凝歌呢喃. 凤于飞却好似倏然意识到不对.顿了下脚步解释道:“我沒有.”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噩耗(一) 凝歌半倚着凤于飞的肩膀.状似不经意之间问道:“皇上把凰九打入冷宫.是另有打算吧.” 凤于飞眸色一敛.脚步微微一顿.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想要为凝歌遮挡些风雨. 奈何今日的雨太大.凤于飞身上湿了个通透.凝歌也不能幸免. 刚刚是在和凝歌赌气.行走匆忙之间竟然忘记了拿地上的伞.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怀里的凝歌.却发现她正睁着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 他避开了这样的目光.叹息一般的说道:“知道的太多于你并不好.” 凝歌却是被这一句话刺激的心口发麻.微微侧了身子不看凤于飞.冷笑道:“原來凝歌的性命在皇上眼里竟然是这样的卑微.险些用性命交换來的结果也不过是引发其他事情的导火索.接下來. 您还准备用我和固伦的性命换什么.” 此时正走到了正殿的回廊下.凤于飞什么都沒说只放开了凝歌.看着凝歌倔强而又冰冷的侧脸.他忽然有些后悔. 事实上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凝歌肚子里根本就沒有孩子.只不过因此能逃脱多都的交换条件还不得罪西凉.也是凤于飞乐见其成的事情.他以为自己不过是來了个将计就计.却是忘记了凝歌根本就不会为任何人所利用. 凤于飞抿唇.端着手显出一些疏离的姿态來.心中一忽儿惊涛骇浪.一忽儿平静如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他以为凝歌之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棋子.是一件见死不救的小人的女儿.也是后來从皇后凰九手中硬生生夺过來的棋子. 对于棋子.即便是有感情也不过只是附加的. 可是既然是附加的感情.为何今时今日他也会觉得心痛呢. “早些休息.”凤于飞只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雨幕斜斜的扫下來.半空中积起了一大片云雾.凤于飞却顾不得那漫天飞扬的雨水.也顾不得身上的潮湿.脚步匆忙的好像是见了鬼一样. 凝歌抱着手臂.眼睁睁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飞快的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而她则抱着手臂缓缓的顺着身后巨大的石柱滑坐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疼.而凝歌却已经无力挣扎也无力反抗.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是有多愚蠢、多幼稚.她仗着自己是穿越过來的.总是觉得自己的智商谋略凭空比这些人要强出來许多.要知道算上前世今生.她凝歌前前后后活了三十余年.心思自然是要比这些个十几岁二十岁的毛头小子黄毛丫头要细致许多.所以处事任性而为.不思后果. 今日这样的背叛大概就是对她的报应吧. 就连凤于飞也终于只是一个过客了.那么这皇宫里.到底还有多少她凝歌立足的余地呢. 如果凤于飞倒向了凰九.那么她凝歌只有死的份. 可是她还想要好好的活着.至少是在看见凰九和凰家陨灭之前.她不能死. “秋少.你看见了么.是不是我太贪心.以为这皇宫里总算还是有些良善的.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下场.”凝歌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一滴眼泪却是在猝不及防之间砸了下來.直直的灼烧进凝歌的心底. “他已经走了.你的眼泪就和这雨水一样毫无价值.”忽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來.凝歌倏然睁开眼睛戒备的看着面前的人.却又在瞬间送了神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是你.” 是了.这一身白衣翠竹.手里拄着一根豹头拐杖还依旧风度翩翩的人不是凤于曳是谁. 凝歌蹙眉.又想起今日唤月说的话來. 凰九被打入冷宫之后.第一个來免检皇上求情的倒不是凰九的亲兄长凰叁凰肆.而是早就离开了宫廷的凤于曳. 裕王爷在宫中是洪水猛兽.只是出了宫之后在外面的名声愈发的好起來.加之后宫并沒有主事的女主人.一夕之间就从不可撼动的洪水猛兽变成了帅气逼人的钻石王老五. 凤于曳性子清冷.断不会有那么多的兴致去管凤于飞后宫的家长里短.何况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热血心肠的人.他何以会为凰九求情呢. 凝歌看着凤于曳的眼光中有打量.凤于曳却毫不在意.只是慢慢的在凝歌对面半蹲下.手臂撑在那条已经完全沒有感觉的腿上.眼中有温热的光芒闪过. “我可以带你离开皇宫.” 凝歌一愣.脱口道:“条件呢.” 凤于曳苦笑:“你愈加的精明了.” 凝歌微微垂首.显然是有些失望:“我也猜你要的要求我必定做不到.” “不曾听就知道了.” “你是想让我放过凰九吧.”凝歌一瞬不瞬的看着凤于曳.目光尖锐的似乎是要在凤于曳的瞳孔中钻出一个缝隙來.再看进更深处去. 凤于曳顿了顿才道:“我想让你放下仇恨.跟我走.从此隐居深山.和这皇宫再无瓜葛.” 凝歌挑眉.侧首道:“说到底.你还是在为凰九求情.” 凤于曳皱眉.似乎为凝歌的难缠有些苦恼.思忖了片刻才认真道:“不.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放过你自己.不是吗.” 凝歌撇开头不屑的冷嗤了一声.瞧了一眼丝毫不减停歇的大雨.道:“今日我这长歌殿出奇的热闹.只是天不开眼.却不肯放晴.否则你说这时候坐在屋顶上看星星月亮.岂不快哉.” 凝歌岔开了话題.凤于曳却并沒有要放过凝歌的意思.随着之前的话題紧追不舍. “我以为你对这里沒有了留恋.” 凝歌想了想才道:“是沒有了留恋.” 秋少沒了.凤于飞也早就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凤于飞.这高墙四筑起的地方早就沒有了她立足的地方.可能在下一个谋略之间.她就沒有这么幸运的存活下來. 她身上还有一些利用价值.这样的价值什么时候才会被榨干呢. “时至今日.凝歌已经沒有退路.我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会帮凰家.不.只当是王爷和凰肆爷交好吧.您就应该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不是最重要的那个节点.若是今日不是凰九入冷宫.那便是我死.凰九不过是暂时性的进了冷宫.就有人踏破了这皇宫的门槛.甚至要掀起各种风雨來拯救她.而若是凝歌死了呢.” 凝歌说着话.直直的看进凤于曳的眼睛里. 凤于曳并沒有躲闪.迎着凝歌的视线淡淡道:“若是你死了.我会难过.” 凝歌挑眉:“仅仅是难过而已.可是我若是死了.就不需要你的难过了.我可以相信你并不是真的想要害我.但是在我和凰九之间权衡.若非是我走.凰九就不能得救.所以你把我带出皇宫.凰九就有一百万个冤枉的理由了.说到底.你们谈判的结果只是除掉我么.” 凤于曳闻言.好似被人戳中了心事一样倏然站起身來.拄着手杖的手指死死攥紧.知道指节都泛出一抹诡异的苍白來才猛地松了手. 凝歌含着笑.好似看透了凤于曳心中所有的挣扎. 凤于曳的拐杖微微向前一放.“哒”的一声轻响就点在了凝歌的脚边.拐杖上面的豹头依旧是保持这蓄势待发的姿态.冷冷的逼视着视线之下的凝歌.倒是叫凝歌生出來一种错觉. 好似这豹子和这拐杖的主人像了个十之**.何况若非是历经沙场.这拐杖一直相随相伴.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灵气呢. 凝歌这样想着.愈发入神的看着那豹子的眼睛.就好似看着凤于曳一般. “说到底.娘娘还是舍不得这里.”凤于曳忽然道. 凝歌摇了摇头否定道:“并沒有什么好留恋的.”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是放不下罢了.我的仇恨早就在这皇宫里面根深蒂固.即便是我真的死了也不会泯灭.若是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凝歌还侥幸活着.定然要抛弃这里的一切出宫.” “你……”凤于曳被凝歌堵得无话可说.身上的白衣因为淋了雨的缘故.在昏暗的灯光下翻着一种诡异的黄色.薄唇微微泛着些许青紫. 一句话还沒有说完.凤于曳忽然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 凝歌抬眼看了一眼凤于曳:“你生病了.” 凤于曳一般咳嗽一边摇头.等收回手的时候.凝歌隐约从凤于曳躲躲藏藏的袖口窥见了一抹鲜红. 当下心中一紧.猛地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都跟着摇晃起來. 凝歌甩了甩头.依旧是坚持这站了起來.探手一把抓过凤于曳准备往身后藏着的手. “你受伤了.”凝歌惊讶道. 之间那雪白的袖口上不见金线刺绣描绘的祥云滚边.却只见一大滩暗红色的血液蔓延在掌心处.刺鼻的血腥味铺面而來.显然不像是造假的. 凤于曳说话的声音有些喘.不过是和凝歌來回拉扯的功夫额头上就见了汗. “多谢娘娘关心.这也是老毛病了.不必介怀.”凤于曳强自扯出一抹笑容來. 凝歌却不肯相信凤于曳的说辞.坚定的看着凤于曳道:“你今日和皇上谈判.谈的是什么.” 凤于曳苦笑:“若是说谈的你.娘娘信不信呢.” “筹码.”凝歌挑眉道.猛然觉得心口压抑不住的一阵疼.而此时的凝歌只能强忍着.用手死命的按着心房处.免得痛呼出声. 此时已经是天旋地转.凝歌尚且还來不及过问凤于曳身上的伤.身子就绵软下去.紧跟着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 凤于曳眼明手快想要拉扯住她.却是在情急之间只拽到了凝歌的一角衣袖.随着“刺啦”一声丝帛断裂的声音.凝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头正磕在下一节的阶梯上.登时血流如注.并且在雨水的冲刷下一发不可收拾. 凤于曳心中大惊.立马丢了手中的拐杖.上前一把抱起凝歌的头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病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噩耗(二) “出去.”长歌殿内传來一阵低喝.紧接着大门敞开.就有几个挎着要想的太医摇着头从宫里出來. 站在门口的唤月和长彦好一通张望以后.里面却依旧是毫无动静. “唤月姑娘.别看了.皇上是断不会叫娘娘吃了亏的.”长彦叹息道. 唤月皱眉.死命的咬着嘴唇.知道下嘴唇出了血才轻轻的松了贝齿. 自从那个大雨的晚上凝歌昏迷在裕王怀中.到现在已经是五日有余了.凝歌却好像是笃定了要睡个地老天荒一样如何都不肯清醒. 而裕王凤于曳那日把凝歌抱进寝宫却不肯走.奈何他也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凝贵妃床边.裕王爷被送回裕王府之后.皇上就阴沉着脸出现了. 于此.这寝宫里就只有皇上一个人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就连唤月这个近身伺候的丫鬟也沦为端茶送水的粗使丫鬟了. 凝贵妃的病已经是看尽了宫里所有的御医.不过是忌讳着如今跟凰家之间势同水火的关系.却终究沒有去请凰肆爷. 凝贵妃不肯清醒.不定时高烧不退.都是靠着皇上一个人擦拭身体或者是捂着身子來维持平衡.只是凝歌不能进食.也愈发的清瘦起來. 不过是区区五日.就已经瘦出了棱角.尖细小巧的下巴愈加的明显.更衬得凝歌纤细苍白.叫唤月看着都心疼. 娘娘如此.足以见到病症的严重性.必须要请凰肆爷才是啊. 唤月心中担忧.却不敢言说.只能日复一日守在门口. 而此时的凤于飞心也跟着死死的绷着.半刻也不敢合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沒了眼前的凝歌一样. “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这几日里凤于飞跟凝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凝歌死死的闭着眼睛.连呼吸都平缓的很.却丝毫沒有清醒的征兆. “长彦.”凤于飞忽然低声唤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是叫站在门口等着的唤月和长彦都瞬间惊醒.唤月着急的看了长彦.长彦连忙应了一声:“唉.” 紧跟着就推了门进去了. “去.去凰府请凰肆.”凤于飞淡淡的说着.说话之间皱着眉.好似两条眉毛在中间优雅的打了一个结. 长彦微微惊讶了一下.追问道:“皇上.这时候……” “快去……”凤于飞打断了长彦的话.低低的吩咐了一声.声音较之之前的疲惫多了几分警醒和冰冷. 长彦无处反驳.只能低低的应了一声就赶紧出了门. “怎么样.”唤月低声的问出來的长彦. 长彦摆了拂尘匆匆的看了一眼唤月.低声道:“我这就去凰府请人.” 唤月心中一喜.点头如捣蒜.这才总算是把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 只要凰肆爷一來.虽然不至于会是药到病除.但是至少能保住凝歌一条性命.叫她快些清醒.只要醒过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不是吗. 唤月轻声的念着阿弥陀佛.想了想连忙拔了腿就往外跑去. 凰肆匆匆而來.并沒有多说什么就开始给凝歌诊脉.两只修长的手指头方搭上凝歌的脉门.就感觉凝歌浑身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凰肆一忽儿皱起眉头.一忽儿又舒缓下來.那深情看得一边的凰肆也心中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许久凰肆才收了手上的动作.替凝歌把手放入被中. “如何.”凤于飞嘶哑着嗓子问道.原本总是深沉的眸子里难得的多了些许担忧. 凰肆摇了摇头道:“娘娘喝了皇上的药之后本就本体寒凉.又淋了雨受了寒凉.寒气在身体中根深蒂固.所以才会有高热现象.如今娘娘不清醒也是情理中事.她的身体机能太过疲惫.需要自行休整.” 凤于飞皱眉;“那要休整到什么时候.今日已经第五日了.她这样不吃不喝.能休整什么.” 凰肆站起身來:“微臣给皇上去煎一帖药來.现叫娘娘清醒了再说吧.” 凤于飞想了想.道:“也好.” 凰肆起身告退.不消片刻就亲自断了一碗药过來.又在凤于飞的帮忙下喂凝歌服下.两个男人沉默的进行着各自的事情.却不知道各自心中是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凰肆坐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几次看着凤于飞僵硬笔直的后背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什么也沒有说出口. 凝歌喝了凰肆的药之后浑身开始不住的冒汗.手脚也开始有轻微的动作.攥的凤于飞的手一阵阵的发疼. 凝歌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她慢慢从混沌中走出來.只是身后却跟着许多张牙舞爪的人追杀.她沒命的奔跑.却猛然在一处城门跟前停下來. 不远处的前方.一个女子身穿异族服饰垂手而立.气质温婉.端庄大方.只是怀有身孕.挺着硕大的一个肚子站在那里.目光柔和的看着凝歌迎面而來. 凝歌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模糊的身影不是被人.正是已经失踪已久的固伦公主. 只不过才几日不见.固伦的肚子就愈发的大了. 凝歌这样想着.想起自己是在被人追杀.猛然站定回头看着身后追的疯狂的人.不住的冲着站在不远处的固伦公主喊道:“固伦.快走.” 只是固伦公主似乎是察觉不到危险.依旧是飞快的向着凝歌走过來. 她和凝歌之间不过是匆匆几步的距离.固伦却好像是永远都走不过來一样.凝歌只好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跑.不时的回头看一下固伦. 固伦的表情愈加的怪异.带着无比痛苦的神色不住的在凝歌身后追赶.很快就和追赶凝歌的那些人混在了一处.只是她或许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跑着跑着就落在了后面. 凝歌总是觉得固伦有哪里不对.低下头看去.却发现固伦身上穿着的衣服上殷红的一大片鲜血.而嘴里不断念叨的词也愈加的清晰:“救救我……救我……” “固伦……”凝歌尖叫一声.惶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來.引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装扮了.凝歌的视线愈加的清晰起來.只觉得头昏脑涨.整个身体的骨头都好像是被拆散了重新组合一样. 疼.疼的厉害. 凝歌捂着头浑身冷汗.嘴里不住念叨:“快救救固伦……固伦……” “你说些什么.” 凤于飞的声音传來.大手紧紧的攥着凝歌潮湿手.凝歌这才惊觉自己不过是在做梦.而凤于飞的声音就好似是在苍茫的大海中飞來一片可以漂浮的小舟.叫凝歌芬芜复杂的心情瞬间平静了许多. 她好像是拉着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了凤于飞.抬起一双无助的眸子低声道:“快救救固伦……” 因为刚清醒的缘故.凝歌的声音沙哑的到几乎沒有.凤于飞要凑近凝歌的唇边才能勉强听见凝歌在说些什么. 救救固伦. 固伦在哪里呢. 凤于飞皱眉.长叹了一口气道:“好.我去救固伦.” 凝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难得安静的靠在凤于飞怀里.一闭上眼睛就是固伦裙角的殷红.她只能强自睁着眼睛.知道眼睛里的泪水不住的往外流也不肯轻易的闭上. 凤于飞死死的把凝歌扣在怀里.第一次感觉眼前的人如此的真实:“ 你醒了就好.” 凝歌抬了抬眼皮.正瞧见房梁上有几组鸳鸯戏水的雕刻.心中跟着一阵抽疼.又只好缓缓的垂下眸子.拳头用力攥了攥又飞快的松开. “皇上……娘娘……”闯进來的凰肆见着的正是这样的一幕.凝歌已经清醒.苍白的好像是布偶一样.身体绵软的耷拉在凤于飞身上.两人正温情相拥.好似在勾着头低语分别之间的相思. 他的眸子也跟着一暗.连忙就收了声音.下意识就要向外走. 外面传來一阵匆忙的 脚步声音.很显然是直接冲着长歌殿而來的.凰肆退出了门外.深呼吸一口气.身后的脚步声越來越近.终于是在凰肆身边停下. “四爷.”唤月杏色匆匆.面色惨白.只匆匆的向着凰肆打了个福字就要进门. 凰肆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安.本能的唤住了唤月:“唤月.” “四爷.还有什么事.”唤月脚步一顿.垂首站在那里等候凰肆的吩咐. 凰肆总是觉得这丫头有些奇怪.似乎对他莫名有些不满.即便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也刻意的保持着很远的距离.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是她很讨厌他一样. 凰肆却并不在意这些.只狐疑道:“你这么急匆匆的是做什么去.可是知道你家主子已经醒了.” 唤月猛地抬头:“贵妃娘娘已经清醒了.” 唤月的大眼微微闪过一丝慌乱.却并沒有因为听到凝歌清醒的消息有多么的高兴. 凰肆更加的奇怪了.唤月是在担忧什么呢. “你这是怎么了.” 唤月忽然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凰肆道:“奴婢做什么难道四爷真的不知道吗.” 凰肆挑眉:“我为何要知道.” 唤月忽然低下头.许久才道:“死奴婢冒昧了.还请四爷见谅.也多谢四爷妙手仁心.总算是叫主子醒过來了.不然皇上身子骨也要跟着吃不消了.” 凰肆手中无趣.顺手摸了腰间的 描金纸扇敲打在额头上.戏谑道:“为何我听着这样的话.总是透着许多的酸呢.” 唤月一愣.屈膝跪下:“奴婢不敢.” 凰肆沒有料到唤月这样的认真.连忙探手要搀扶唤月起來:“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起來.” 唤月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凰肆的手.站起身后还刻意回避了一步.垂首道:“奴婢进去了.” 凰肆皱眉.却偏生要和唤月过不去一样:“那我随你一处进去吧.正好.娘娘刚清醒.要诊脉.” 唤月一愣.深深的看了一眼凰肆.却终究是什么话都沒有说.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噩耗(三) “娘娘.”唤月欲语泪先流.噎着完整的一句话在喉头如何都说不出來. 凝歌被唤月的声音吸引.侧着头看着一脸为难焦急的欢悦.无力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唤月张了张嘴.道:“奴婢去御膳房给娘娘准备了些吃的.却是无意中听到一个出宫采买的小太监说起一件事情來.” 凝歌点头道:“你继续说.” “一早上京都城门口出了一件稀奇事.今日一早不知道是谁在城门口吊起了一具女尸.那女尸不着寸缕.已经是死去多时了.据说……” 凝歌听到这里.浑身剧烈的一颤.轻轻地推开了抱着自己的凤于飞.死死的盯着唤月. 唤月被这样的目光一看.登时心头一慌.连忙顿住了声音. 这是什么样的目光呢. 和凝歌此时身上的虚弱完全不同.这目光尖锐冰冷.带着某种悲壮和恼怒.就好似生生的把一个凝歌剥离成两个人一般. 凝歌见唤月顿住了声音.不经意之间就看了凰肆一眼. 凰肆忽然开口道:“唤月.你主子才刚清醒.你还是去把你准备的吃的端來吧.” 凝歌打断了凰肆的话.冷声道:“多谢国公爷的关系.不过我现在好的很.不需要什么 吃的.” 说吧看向唤月.声音也忽然变得清冷起來:“据说什么.” 唤月润了润嘴唇.许久才道:“据说那女尸已经是怀了身孕.却是被开膛破腹取了肚子中的孩子.鲜血流尽而死.” 唤月最后一个字说完.凝歌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一直不住的一个颤抖.接踵而來的是接连不断的轻颤. 这一个晴天霹雳砸下來.凝歌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身上开始滚烫起來.连手上的皮肤也跟着发白. “我昏迷了几天.”凝歌忽然问道. 坐在凝歌床边一直不说话的凤于飞道:“五日.” 凝歌冷笑出声:“五日.” 五日之前.她耽搁了五天去找固伦的时间.而有胆子在城门口悬挂尸体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凝歌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一想起梦中固伦无助的追着她跑.还有那浑身的鲜血的场景.凝歌就觉得整个人都纠结在了一起.好像是被一只手扼住了咽喉一般的难以呼吸. 她不希望那是固伦.可是…… 凝歌想到些什么.目光冷冷的扫向站在唤月身边不远处的凰肆.而凰肆却好似沒有察觉到凝歌的目光一般垂首站着.眉头皱的死死的.手中的折扇打着掌心.一下一下单调的响声响彻在整个安静的房间里. “四爷之前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吗.”凝歌冷笑. 凰肆猛然抬头指着自己:“娘娘是怀疑这是微臣的杰作.” 凝歌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你觉得呢.” 凤于飞忽然道:“你想多了.这件事情还不曾传到我这里.说不定是谣传.”他安慰性的攥住凝歌的手.用力的捏了捏. 凝歌却无比悲哀的看着凤于飞.眼光梳理的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只手按住凤于飞的手腕把另一只手从凤于飞的掌心抽出來. “皇上.臣妾要出宫看看.”凝歌坚定道. “不行.”凤于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又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定然会给你一个结果.你只在宫里安心养着身子就好.” 凝歌挣扎着要从床上下來.似乎沒有理会凤于飞的意思. 凤于飞伸出手强制把凝歌按回床上.却是被凝歌一掌推开. 凤于飞后退了几步低喝一声:“凝歌.你疯了.你的身子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你是不要命了么..” 凝歌借着机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來.毫不畏惧的看着恼怒如一头狮子的凤于飞.忽然就红了眼眶.她指着凤于飞道:”若是固伦现在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我不会理会那城墙上挂的是谁.可是凤于飞.现在固伦不在.你告诉我一个你能安心的理由.她犯了什么罪过.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只是因为喜欢你.拖着兄长的意愿情愿嫁给凰叁那样的禽兽也要跟着來凤翎国.來你生活的地方.咳咳.” 凝歌猛地抬高了声音.却是因为嗓音陡然的提高猛地咳嗽起來.凤于飞刚要上前.却被凝歌猛地一把推开.她对他现在只有排斥和厌恶. “你走开.”凝歌尖叫:“凤于飞.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成为你从政的棋子.不是所有人都活该为你牺牲.玉卿何辜.固伦何辜.你为什么非要她们去死..” 她失望.她心痛.她恨. 恨自己无能.却非要挑这样的单子. 恨这世界上所谓的名利权势叫人心剖测.女人分分钟都生活在水火之中. 恨那个心头上的人一次次拿着尖刀划在她心上. 凝歌泪如珠帘.一颗一颗的砸下來.整张脸都涨的通红的.原本清明的凤眼中却是在瞬间布满了血丝.形同狩猎中疯狂的野兽. 唤月连忙上前搀扶着凝歌.哭道:“娘娘.您不要这样.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凝歌冷笑着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凤于飞和凰肆.自嘲道:“保重.如果固伦出了事.我拿什么向已经死去的固伦和柳妃交代.你们叫我后世难安.我定然叫你们万劫不复.” 凰肆看着近乎疯狂的凝歌.心中涌动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或许是娘娘猜错了.凰叁还沒有那样胆量.”凰肆企图解释道. “哈哈.凰肆.枉我看你是个人.是凰家唯一一个能称之为人的人.可是你说的话却是猪狗不如.是凰叁亲手把固伦糟蹋成那个样子.你照看固伦那么多天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处境.你却说他沒有那样的胆量.你凰家仗着家大业大.除了篡位之外还有什么做不出來的.如今我 看你也不过是跟他们蛇鼠一窝.算我凝歌瞎了眼.看错了你.”凝歌低斥道. 说着再也不肯理会这两个权势都已经快要登天的男人.只攥了唤月的手道:“唤月.我们走.” “凝歌.” “凝贵妃.” 凤于飞和凰肆异口同声.声音里都带着一抹不容置疑. 唤月被这两人的声音惊的一愣.踌躇道:“娘娘.你的身子……” 凝歌甩开唤月的手.冷冷道:“你若是不走.我便自己走.” 此时整个世界都颠倒过來.凝歌几乎要疯了.只要想到惨死在城门口的女子可能是怀了孕的固伦.凝歌就感觉整个人被放在火上灼烧一般的痛苦. 思绪更是杂乱无章.如何都理不出个头绪來.这个世界都在与她为敌.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孤独. 是呢.怎么能不孤独.她本來也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不过是从异世穿越过來的一缕孤魂.赤条条的來.也不在乎赤条条的去. 凝歌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命犯煞星.只要和她接近的人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前有秋少玉卿.后來是多都柳妃.现在是固伦. 固伦…… 凝歌满脑子都是在草原上时候的固伦的身影.那双纯洁无暇的大眼睛.还有在她最危难时候随意的一跪:“父王.女儿愿意同凝妃娘娘一处.” 于是上刀山下火海.知道多都死了.固伦也不曾怨恨过凝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在城门口的人就是固伦.只是在听见这样的消息之后心就开始不住的抽疼.浑身都涌动这一股子不安和仇恨. 她压抑不住. 忽地.后方有掌风袭來.凝歌脑中一阵空白.只是身体却是条件反射的向下一蹲.侧着身子一滚.堪堪避开那准备劈在自己后颈的手. 平时这样一个小小的自保动作.此时却是耗费了凝歌一大半的精神.不过是这几秒钟的功夫.凝歌就已经汗流浃背.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飞快的抬起头來.正好把凤于飞那來不及收回的手看进眼里. “凤于飞.若是你今日阻止我.我们从此就分道扬镳.互不相识.”凝歌冷声道. 凤于飞也被凝歌的固执勾起了怒气.半眯着凤眼冷声道:“倒是分道扬镳试一试.你以为这里是江湖.” 说着他毫不相让.一步一步的向着凝歌逼去. 凝歌心急如焚.情急之下顺手从头上拔下來一根碧玉的簪子攥在手中.死死的抵着自己的喉咙:“你以为我不敢..” 唤月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就要上前阻止:“娘娘.” 凤于飞脚步一顿.咬牙切齿道:“你给我住手.你敢动自己试试.” 凝歌哈哈一笑:“我的命.从來都不属于你.”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又紧张.凤于飞的拳头攥的咔咔的响.凰肆忽然轻声道:“娘娘.你若是去的话.还是微臣來陪同吧.微臣发誓.若是此事当真是凰叁所谓.微臣定然……”说到这里.凰肆微微犹豫了一下.也只不过是犹豫了一下.就无比坚定的看向凝歌:“定然清理门户.以平娘娘心愤.” 凝歌眼神暗了暗.暗自忖度着凰肆的话. 她谁都明白.说什么清理门户.不过是正好顺了凰肆的心意.杀了凰叁.凰肆就离凰家家主的位置更近了一步. 凰肆看似无害.心中却是有着自己算计.只不过现在尚且还和凝歌有共同的敌人才不会反目. 他这样聪明的人.自然是要比任何都会利用时机的了. “好.”凝歌放下手中的簪子.坚定的看向凰肆.不过是一个字.交易就算是成了. 这也紧紧是凰肆和凝歌心中才明白的事情. 凤于飞拢了双手.终究是拗不过凝歌的固执:“我陪你一处.” 凝歌沒有反抗.只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感觉这短短的挣扎已经是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啪.”的一声.手中的玉簪落了地.凝歌的手控制不住颤抖着. 凤于飞一个箭步上前.及时揽住了险些栽在地上的凝歌.咬牙道:“我答应了你要的事情.若是你敢有半分闪失.也休怪我不客气.”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愤怒的凝歌 几个人匆匆來到城门口.果真见这里围着许多人.城头上孤零零的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尸.浑身**着.肚腹上面一个巨大的血洞.那人竟是将她腹中的孩子生生的取了出來…… 即便是死.也要他们母子分离.让固伦魂魄也孤苦无依. 凤于飞微微抬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來.这人当真狠辣.猛然想起凝歌.凤于飞看向身边的女子.只见她面色苍白.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手却还是在不停的打颤.心中一痛将人揽进了怀里. 凰肆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一向温润如玉的眸子也染上了沉重的色彩.看了一眼被凤于飞揽在怀里的凝歌.这色彩又浓重了几分. 凝歌沒有挣扎.此时她只觉得手脚冰冷.这季节也好像一下子就进入了隆冬时节.雪花一片一片飘落在心上.很冷.却是无处躲藏.即便凤于飞的怀抱也不能让她觉出暖意了. 耳边听不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声音.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几欲要看出血來. 金枝玉叶的身份.坎坷的命运. 凝歌突然举得老天何其不公有.将这么多的苦难全部降落在一个柔弱女子的身上.一生的幸福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水晶球.原本应该当被收在宝匣里好好珍藏.用心怜惜.精心呵护.然后一世长安. 可.老天却偏偏失手打破了她.跌落在污淖之中.沾满污泥.破碎成再也不能拼凑的残忍. 凝歌推开凤于飞.上前了几步.身子摇摇欲坠.她要将这一幕记得更清楚. “娘娘.您还好吧.”唤月察觉到凝歌的脸色不对劲儿.上前几步扶住了凝歌几欲有些摇晃的身体.用帕子抹了一下眼泪.“娘娘.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这……这都是命.” 这都的命. 凝歌忍不住的想要狂笑.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毫无知觉的身体.而且死后还是受尽**.这样的残忍.只是命运的安排. 那个**着身体被高高吊在城门墙上的女子的的确确的是固伦无疑.精致的眉眼.消瘦的身体. 城门楼下围着去多瞧热闹的人群.凝歌站在人群之中.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心如刀绞. 固伦的身上满是伤痕.像是毒虫撕咬的印记.又像是的用什么东西抽打出來的青紫伤寒.让人最是不能看的是那张原本清丽的脸. 除却那眉眼精致.两旁的脸颊都被刀子划破.错综交布在一起的刀痕像是密密织就的网.凝歌认得那是一种带着倒刺的刀子.划上皮肤就会使得皮肉上翻.鲜血淋漓中带着一种绝望的疼痛. 凝歌的手暗暗攥紧抚在胸前.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心里的感觉.只是一种说不出的疼痛从四肢百骸里散发出來.让她举得呼吸里都带着血腥儿味道. “娘娘.您可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难为自己”.唤月看凝歌一言不发.脸色却是越加额难看.忍不住劝到.“固伦公主一定不愿意看到您这样.她……她也算是解脱了.” 凝歌抬起头重新盯着固伦的身体.或许死对她真是一种解脱.死了她就再也不必面对这个残忍的人生.只是在身体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她一直浑浑噩噩的脑袋是不是有了一丝清明. 那个时候的她是不是想着有人为她报仇.为她坎坷一生做出一个交代. 凝歌的眼睛落在固伦小腹的位置.眸子更紧了几分.原本只以为她身上的血都是周遭那些伤口渗透出來的.此时却发现不是. 凝歌发誓.如果此时她抓住了那个将固伦变成这般模样的人.一定会将他抽筋扒皮.将固伦受过的苦千倍百倍的还到他的身上. 很显然.那人是知道固伦已经有了身孕.所以竟然残忍的用刀子剖开了她的肚子.那里看上去血污一片.污秽不堪. 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能让她有半分的清醒.嘴里有血腥的味道.应该是将嘴唇咬破了吧.可是怎么不疼呢. 呵呵…… 凝歌忍不住的冷笑.眼底却是潮湿.她想问一句.固伦.你疼吗. 怎么会不疼呢.原本也不过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孩子.原本应该做着尊贵的公主.即便不受宠也不应该这般悲惨…… 原本.原本…… 原本她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却是硬生生的被人毁了. 其实.她不过是最无辜的一个人.只是不幸被卷进了这全力的争斗中却又不够强大.最后就沦为了他们这些人角逐的牺牲品. 双手双脚都有被绑缚的痕迹.固伦那个时候一定十分的疼痛.然后痛苦挣扎.因为四肢上的痕迹已经深深勒出了血痕.那纤细的手腕像是要断了一般. 固伦是经历了万般的痛苦死去的.死后却还好受尽这样的屈辱.凝歌的眸子要滴出血來了.一点一点.整个天空好像突然都变成了血红色.鼻端也是血腥味儿了. “娘娘……” 耳边最后的意识是唤月的惊呼声音.她看着漫天的血红.眼里满满的全是恨意.她发誓一定要让那人死的比固伦还要惨烈千百倍. 她发誓. 四肢百骸全是疼痛.凝歌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是她此时的疼痛肯定不及固伦的千分之一. 凝歌嘴角的一抹鲜血很是刺眼.凰肆的眉头紧紧皱着.他刚刚为她把脉.是因为郁结于心才会导致气血翻滚. 这个女人真是倔强.明明字的身子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却还是要强撑着去管别人的事情. 凰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经意抬头却是对上了凝歌冷峻的眸子.凰肆即便见惯了风浪.此时也被凝歌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她的眼睛里已经不单单是愤怒了.而是带着毁灭的恨意.凰肆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远.心里忍不住一惊. “凰叁一定要死.”凝歌恨恨的说道.“我要他死的比固伦还要惨烈千百倍.” 凰肆的眉头紧紧皱起.看着固伦此时的样子.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出声阻止一定会被她列入可以一起除去的名单里. “你身子要紧”.凰肆淡淡的说道.“不将身子调理好.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 凝歌的眼睛盯着绣着吉祥如意云朵的帐子顶部.眸子冷淡的像是冬日里最冷的风.带着凌冽的寒意带着清晰的恨意. 她这一生一直都坚信绝对不会让人随意欺侮了.却还是沒能护住想要护住的人.这让她心里生出一种清晰的挫败感. 如果不是她高估了自己.固伦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样悲惨的境地. 凰肆一言不发的看着凝歌.眸子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原本就是什么都沒想. 或许是在权衡两者之间的份量. 凝歌的身体果然是需要静养.她一言不发的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她要储存体力才能对付凰叁.只是每每闭上眼睛却总是能看到固伦的样子. 有时是明媚的笑脸.有时是眼睛两边滴血的痕迹. 像是场景转换.明艳与惨烈不停的转换.对比越发的鲜明起來. “娘娘.奴婢听说淑太妃自缢了”.唤月沉声说道.“说是受不了北地的荒凉凄冷就一根白绫吊死在门框上了.” 凝歌的眉头皱了皱.如果不是唤月提及.她几乎都要将这个已经发配到偏远地区的太妃忘在脑后了. 固伦.是你在暗示着什么吗. 凝歌的眼睛突然有一种嗜血的很烈.她一定要让凰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一定. 凰叁掌管着京城的兵马.可是一旦出了京城.他可就是什么都不是了.凝歌的嘴角噙上一抹冷笑.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唤月小心翼翼的看着凝歌.只觉得心里一阵寒意.凝歌平日里虽然不是一个喜欢说笑的人.但给人的感觉却也是平和的.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周身冰冷的气质像是要将人给冻成冰块一般. “请皇上过來”.凝歌淡淡的说道. 近來.她与凤于飞之间的关系越加的冷淡了.总觉得两个人之间隔着什么鸿沟天堑.明明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就在身边.却怎么都无法忽略那明明白白的距离. 凝歌突然想起一句很矫情的话.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可是.为什么呢. 凝歌忍不住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何必难为了自己. 或许自己本來就不是属于这里的.误入此处.终究是要离开的吧. “凝歌.你醒了”.凤于飞凝歌眉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女人.刚刚唤月说她要见他.心里竟然生出了许多的欢喜. 他想要见她.却又总是不敢.他想见她.却又怕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那距离真是会长出许多的刺來.让人生生的疼痛却又是无可奈何.只能忍着. 凝歌点了点头.眼睛盯着男人的眼睛.她努力不让自己去察觉他眼里浓浓的关心.将头微微侧向一边.“我要出宫.” “什么.”凤于飞心中一惊.第一反应是凝歌要离开这里离开他.可是随即就明白了过來自己是多虑了.“凰叁.” 凝歌点了点头.“他必须死.” 对于固伦公主的事情.凤于飞的心里很是清楚.凝歌一直将固伦看的很重要.不然也不会因此大病一场.只是…… “不可以.”凝歌皱着眉头问道.眼神如刀子一般的盯着凤于飞. 凤于飞同样皱着眉头.“凝歌.你的身体还很差.等调理好身体再办这件事情好吗.” “凰叁的人头作为条件可以吗.”凝歌沉声问道.心里却是有些疼痛.“固伦那日的悲惨样子.你也是看到的吧.” 她与凤于飞何时走到了这样处处算计.处处谈条件的地步.或许要帝王的真心本就是一个荒唐的念头.她却还偏执的认为她和他之间是与众不同的. 看着凝歌偏执的样子.凤于飞的心里生出许多的不忍心.皱着眉头看了她好大一会儿才沉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了.” 果然.跟凤于飞之间也是需要交换的.凝歌嘴角的浅笑越发的冷淡了. “不过.我要同你一起出宫”.凤于飞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不同意.就留在宫里好好的养身体吧.” 凝歌愣了片刻.眼睛看了看凤于飞.心里有疑惑.但终究是点了点头.“好.” “淑太妃的尸身明日就从北地起运回京都”.凤于飞淡淡的说道.“你好好的养着身体吧.朕先回去看折子了.” 凝歌有些发愣的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半天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嘴角是若有若无的苦笑. 他终究是猜出了她的想法.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凰肆的报应 “凰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会怎么做.就应该料到你阻止不了我”.凝歌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淡淡的说道. 自从认识凰肆以來.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只是这人心终究是隔着肚皮的.谁能看的清楚.还是看做出來的事情比较可靠一些. 凰肆皱着眉头看了看倔强女子眼睛里萧瑟的杀意.“你找我來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吧.” “我需要你的帮助”.凝歌好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淡淡的说道. 凰肆点了点头.“预料之中.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你要知道我是凰肆.凰叁的亲弟弟.” “你会帮我的.”凝歌淡淡的说道.“大家都是这样聪明的人.又何必让我将话会说的这样明白.你说呢.” 凰肆沉默了片刻.以手蘸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一行字.然后起身拱手.“凰肆告退.” 凝歌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沒有干涸的水渍.眉头紧紧的皱了起來.原來竟然会是这个地方. 好.很好.好的很.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凝歌抓紧缰绳.感觉到冷风扑面而來的冷意.眉头紧紧皱着.她一定亲自为固伦讨回一个公道. 凤于飞的马与凝歌的隔着几米的距离.他要时刻保证她在他的视线里才安心.这个女人当真是倔强的可以.真是让人无可奈何.不放心她字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所以只能陪她一起了. 他还是希望.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可以缩短一些.明明相爱的人怎么一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呢. 老天安排他们相遇.一定不是为了折磨对方.或许这只是走到最后圆满结局之前的磨难. 凰肆果然沒有让她失望. 凰叁的脸上带着一种嗜血的恼怒.此时正与一群黑衣人大打出手.但是终究因为身上背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人而受到了钳制.不多会儿的功夫就被人踢翻在地.再也沒了反抗的能力. 凝歌下马走了过去.低头看着如丧家犬一般趴在地上却还是紧紧护着那尸体的样子.嘴角惹出一抹冷笑.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还比不上一具尸体. 如此甚好.那么她不妨就成全了他. 凤于飞带的人很快将凰叁抓了起來暂时关在了一处帐子里.那被黑布包裹着的果然是淑太妃的尸体.这个人的胆子倒着实的不小. 凝歌嘴角噙着笑进入了凰叁的帐子.看着那人此时手脚被缚.却还是用满是恨意的眸子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凰叁.你我是旧相识.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实在有些不礼貌”.凝歌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凰叁的对面.淡淡的说道.举手抬足之间皆是风华无限.只是让人觉得淡淡的寒冷. 凰叁恨恨的盯着凝歌.“贱人.等我回到京都.必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倒是要看一看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能笑的出來.” “你也说了要回到京都.可你这样确定你能回到京都吗.”凝歌的脸上依旧带着淡笑.像是一点也不介意凰叁的威胁. 凰叁听出凝歌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皱了眉头.“我是朝廷重臣.你不能这样杀我.” 凝歌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你是朝廷重臣.我自然要给你一个与众不同的死法.” “你……你要做什么……” 凰叁的声音忍不住的有些打颤.眼前的这个女人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实在太过阴冷.她一定会狠狠的折磨自己.一定会的. 凝歌站起身子.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粒暗黑的药丸.眼睛含着冷光走到凰叁的面前.不顾他的怒视.捏着下巴.将药丸赛了进去.稍稍用力.就看到了那药丸沿着喉咙顺延下去的轨迹. 很好.实在是很好. “你这个女人给我吃的是什么.”凰叁瞪着凝歌.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会怕死吗.即便是穿肠毒药又能如何.” “不错.好胆识.只是不知道等这**起了作用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來”.凝歌淡淡的笑了笑.靠近凰叁的耳朵低低的说道.“知道你身份尊贵.我特意找了一颗药效最强烈的药.你应该会满意的吧.” 凰叁闻言.脸色骤变.小腹不时的灼热提醒他凝歌这一次沒有骗他.她果然给他吃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凰叁恨恨的说道.“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快活.” 凝歌点了点头.“固伦死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能在炼狱看到你受苦.我倒是很乐意奉陪.” 药效很快就表现了出來.凰叁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像是要挣脱束缚着他的绳子一般.眼睛也充满了血色.看着时远时近的凝歌.他竟然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凝歌冷笑道.“凰叁.我记得你可是说过此生只碰淑太妃的.你可是一定要忍住呐.不然淑太妃估计会死不瞑目的.”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凰叁的身体已经有些发抖.咬牙低吼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也要你有命才好.” 凝歌拍了拍手.就有人将淑太妃的尸体抬了进來.“我看你千里迢迢的将淑太妃的尸体抢回來.不妨就成全了你.” “你……”身体的折磨已经让凰叁的面部有些狰狞.声音也开始打颤了.“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凝歌冷冷一笑.“你能那般对固伦.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对了. 我记得你是不是说过.此生只碰淑太妃一个女人.可是我给你的药丸实在太厉害.我怕淑太妃不能满足了你.不然我再帮你一把好了.” 凝歌第二次拍了拍手.不多时就有几十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出现在了凰叁的面前.“好好伺候这位爷.伺候好了.我重重有赏.” 这群女人是凝歌从最低贱的青楼里找來的.胆子自然是大.尤其看到凰叁这样俊朗的男人.加上还有凝歌这样的金主.顿时就欢喜了起來.有两个女人大着胆子去给凰叁解开了绳子. 凰叁的身体刚刚得了自由.或许他的第一反应是要先杀了凝歌的吧.可是眼睛落在那群女人的身上.这行为就完全不受脑子控制了.一把捞过了最近的一个女人. 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噙上一抹冷笑.转身的刹那听到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以及男子的低吼声音. 凰叁.我要亲手毁掉你最珍爱的东西.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凝歌走出帐篷看到了凤于飞.不觉一愣.随即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觉得残忍.可以去阻止.还來得及.” 凤于飞摇摇头.想要伸出手捉住凝歌的手.却是被她躲开了.男人终于沒再坚持只是皱着眉头.“凝歌.我只是不希望你过的这样累.”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上苍早就安排好的.我无法改变”.凝歌淡淡的说道.嘴角浮上一抹嘲讽的笑.只是不知道她嘲讽的究竟是什么. “凝歌.你……” 凤于飞皱着眉头看着凝歌冷漠的眉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半晌终于是叹了口气. 耳边是从帐篷里传來的糜烂声音.有女人娇喘的声音.有男人发泄后的低吼.只是男人的声音里有满足却也有痛苦. 这就是季蓝想要的结果.她要他受尽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最后凄惨的死去. 固伦.这样的方式.你是不是喜欢. “我们走吧”.凤于飞皱着眉头说道.“这场景太血腥.” 凝歌却是摇了摇头.“我要等着看凰叁最后的样子.一定十分有趣.” 凤于飞皱了眉头.却终究是什么话也沒说.他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除了此时陪她站在帐篷之外等着凰叁的结局.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凝歌看了一眼执拗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他心里应该是有自己位置的吧.只是帝王的身份终究是注定了他要将枕边人也算计进去. 这样的人.她不知该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半夜时分.帐篷里终究安静了下來.凝歌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好戏落幕了.她是一定要过去瞧一瞧的. 走进帐篷.一股子血腥味就扑面而來.凤于飞一把拉住凝歌.“不要看.” 凝歌却是挣脱那人的钳制.大步走了进去. 不错.是她要的结果. 地上的几十个女人此时全部倒在血泊中.白花花的肉跟鲜红的血形成了鲜明对比.十分的好看呢.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血中红梅的惊心动魄. 凰叁一丝不挂的趴在淑太妃尸体旁边.眼睛瞪的很大.像是怎么都不甘心一般. 只是可惜了淑太妃也算是一个美人儿.死后的尸体却是被凰叁啃咬的四处是伤.衣服也被扒了个干净…… 想必凰叁的药效过后.看到这样的场景.难以接受就提剑抹了脖子. “凝歌.你……” 凤于飞看着凝歌嘴角的笑意.想要安慰的话竟然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她的脸上哪里有半分的害怕.满满的全是的兴奋与大仇得报的快感. 怎么.有了陌生的感觉呢. 回了后宫.凝歌做的地一件事情就是去了冷宫.她要赶紧的将这还热乎着的消息告诉凰九.那可是她最看重的哥哥. 凝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可是那又怎样. 固伦死的那样惨.她还不能为她疯一次吗.她就是要亲眼看到往日那些不将人的性命当做一回事儿.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人落魄的凄惨样子.看一看他们失去至亲之人是不是也会痛彻心扉. “听说皇后娘娘疯了.我特意过來瞧一瞧”.凝歌迈进冷宫淡淡一笑.“凰九.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不会疯.” 凰九原本混沌的眸子竟然突然有了焦距.“贱人.” “我的确是贱人.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凝歌淡淡一笑.“凰叁死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冷暖自知 凰九的眼睛里闪过震惊.随即否定.“你在胡说.凰叁掌控着京都的兵马.你能杀的了他.真是可笑.” 凝歌点了点头.“你说的的确不错.你的三哥人够聪明也够狠毒.本來应该成就一番事业.不过他实在不应该是个情种呐.”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凰九皱着眉头冷声问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凰叁**淑太妃尸身有损天家颜面.你说该当如何.” 凝歌淡淡的说完这句话盯着凰九.她一定要好好的记住凰九的反应.固伦一定十分的想知道. 凰九的眼睛里闪过震惊.随即咬牙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凰九.你沒有见到那样惨烈的局面实在是太可惜了”.凝歌颇是遗憾的说道.“几十个女人都沒有满足凰叁的**.淑太妃死后也是不得安宁.尸身被凰叁啃咬的沒有一处完整.血淋淋的……” 凝歌一点点的描述当日的场景.看着凰九几欲作呕的样子.心里实在觉得快活. “你胡说.我三哥绝对不会这样.他一定会这样做的.”凰九冷笑道.“你在诓我.想要看我的笑话.凝歌你真是太天真了.” 凝歌点了点头.“正常情况下.凰叁的确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來.只不过我给他喂了一颗药效十足的**.所以……你懂得……” 凰九愣了愣.随即就吼着扑了过來.却是被凝歌狠狠的攥住了手腕.“凰九.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报应.既然老天不惩罚你们.就让我为固伦讨回一个说法.” “我要见凰肆.”凰九吼道.“凰叁一定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凰九之所以还能在冷宫里忍耐着.完全是因为觉得只要凰家不倒.她就还有机会.而凰叁是凰家对她最大的支持者. 凝歌甚是惋惜的笑了.“凰肆虽然医术高明.但是也不能将一堆灰烬给你变成一个大活人吧.” “凝歌.你这个贱女人. 到底对我三哥做了什么.”凰九恼恨的吼道. 凝歌认真的想了想.才叹了口气.“真的不能怪我.大概是药效过后.凰叁看到淑太妃的惨相.心中愧疚就抹脖子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精尽人亡”.看了一眼凰九几欲要喷出火來的眸子.凝歌继续笑着说道.“不过你也不必计较他是怎么死的了.反正已经挫骨扬灰了.再追究这些问題也沒什么关系的.” 说罢这句话.凝歌狠狠的松手.将凰九耍到了地上.冷冷的说道:“凰九.我觉得很痛快.” “啊啊啊啊.” 凝歌走出冷宫很远.还是能听到凰九的哀嚎之声.这效果当真是好极了. 固伦.你可欢喜. 芳草萋萋.斜阳惨淡. 凝歌拎了一壶酒坐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簇新的几个大字.眼睛一片潮湿.伸出的手有些颤抖.一点一点抚摸着那名字.像是抚摸女子那满是伤痕的身体.心就不受控制的狠狠疼了起來.另一只端着酒杯的手就忍不住抖了一下.温热的酒就落在了手上.很烫. “固伦.我來看你了.你还好吗.”凝歌静静的说着.像是那人真的在自己面前一般.“一定比活着好了.你不用再喊疼了.多好是不是.” 烈酒入肚.灼热了肠胃.凝歌却有些诧异眼泪怎么就掉了出來.“固伦.你说是不是酒入愁肠化作了这许多的眼泪.” 沒有人回应凝歌.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一壶酒. “你一定怪我吧.因为我能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呐.固伦”.凝歌的声音有些颤抖.轻轻闭上眼睛.放佛还能看到那个一袭红衣的明艳女子. “呀.我叫固伦.我很喜欢你.” 天真无邪的眸子.澄澈的人儿.让凝歌卸下了防备.那般简单的一个女子.她当真喜欢. 除却玉卿.她想关心的也就只有一个固伦了. 其实现在想想.她的关心是那么的浅薄.竟然眼睁睁看她嫁给凰叁.受尽**却是无可奈何.甚至已经将人带了出來.却还是被人给夺走了. “固伦.你这丫头”.凝歌低低的说道.“我为你报仇了.你可欢喜.” 可惜回应凝歌的只有那远处钟鸣的声音.凝歌拒绝了凤于飞给的恩典.她不想将固伦葬入皇家的陵园. 她知道固伦.下一辈子一定不想再做公主.她一定一定只想简单快乐的活着.一定不想再入宫门半步. 她是懂她的. 所以她为她选择了这一处静谧的园子.临近庙宇.不时可以听到诵经的声音.木鱼的声音.僧人上早课的声音…… 虽然不相信人有來世.但是凝歌还是希望佛主能庇佑固伦的灵魂.让她可以通往极乐世界. 或许这就是人的悲哀.因为人活着的时候沒有做很多.所以就只能寄希望于來生. 她希望固伦來世可以活的快乐.少些磨难. “固伦.其实死了也好.死了就不必忍受这么多的痛苦.也就真的自由了.只是真的只有死才是解脱吗.那我的归宿又是哪里呢.我该怎么办呢.” 凝歌喃喃的念叨着一些只有她自己能听得懂的话.是真的醉了吧.才会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许多的话. “固伦.你想回西凉吗.”凝歌静静的问道.“我应该将你惨死的事情告知西凉皇室吗.” 一只飞鸟掠过残阳.美丽的好像一副风景画.很美.却是带着无尽的凄凉. 半晌.凝歌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不能.我不能告诉西凉你的事情.那对我以后极其不利.” 纤细的手沿着墓碑上人名字的笔画一笔一笔划过.像是要将那人刻进心里一般.其实是早就刻进心里了的. “凝歌.你终究还是一个自私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记为自己多考虑一条后路”.凝歌喃喃的说道. 想要简单的活着.原本就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你这次做的也未免太狠了一些.” 一袭白衣的凰肆皱着眉头看着有了三分醉意的凝歌.这个女人.他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只是这心当真是比他想的还要狠毒几分. 凝歌抬起微醉的眸子冷冷扫了一眼凰肆.反问道.“狠吗.我不觉得.如果还有可以让凰叁死的更惨的法子.我一定会用.” “你……”凰肆一时气结.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一向温润如玉的脸上此时也浮现了怒意. “你是來兴师问罪的吗.不要忘了.是你告诉我凰叁的行踪的.所以你是我的盟友.怎么反过來指责我了呢.” 凰肆的双手紧紧攥着.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即便你要给固伦报仇想要杀掉凰叁.也可以悄悄的结果了他.不必用这样的法子折辱了他.” “折辱.”凝歌站起身子.冷眼看着凰肆.“这就叫折辱了吗.那他对固伦做的事情又叫做什么.” 凰肆皱着眉头看着愤怒凝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对凰叁做的很多事情.他都不赞同.也知道他死有余辜.只是看他死的那样惨烈甚至死后还被挫骨扬灰.他真的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了. 他和他的身体里毕竟留着相同的血.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了來质问凝歌的念头.而且还付诸了行动. 或许在潜意识里.他觉得按照他和凝歌的交情.她总是该对他的大哥留些尊严的.即便要他死.也可以换一种法子. 而那女子却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沒有想出更惨烈的法子. “我大哥一定会回來处理这事情的.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凰肆皱着眉头.“他若是真的要你死.你未必能逃得掉.” 凝歌却像是听了天大笑话.实在忍不住的笑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凰肆.你好要演戏到什么时候.” 凰肆愣了愣.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凝歌点了点头.笑了笑.“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沉着冷静.实在是凰家未來振兴的希望.” “凝歌.你疯了吗.”凰肆的脸上有些薄怒.“我将你当做了朋友.你在怀疑我吗.” 凝歌上下打量了凰肆.淡淡一笑.“沒有利益哪里來的朋友.” “你……” “借我之手除掉凰叁谋取凰家的权力”.凝歌弯腰拎起酒壶直起身子冲着凰肆淡淡一笑.“沉着冷静.步步为营.” “凝歌”.凰肆皱了眉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凝歌被背对着凰肆摆了一下手.“不要解释.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而且我也不觉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人有什么不对.” 只是.不要达到了目的还要通过指责别人來缓和自己心里的不安. 后面的一句.凝歌沒有说出來.不过聪明如凰肆.应该是懂得的. 残阳如血.渲染出的景致当真是与众不同的……凄丽. 凰肆背着手.看着脚步有些踉跄的女子越走越远.他的眉头也就越皱越紧.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凝歌面容平静的经过冷宫.凰九悲怆的哀嚎声音依旧在耳边.嘴角不觉扯上了一抹冷笑.这个凰九当真是有力气折腾呢. 不过.很好.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固伦.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你也喜欢的很吧. 所有害过你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一定十分的高兴.对吗. “娘娘.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寻人至此的唤月扶住凝歌.眉眼间全是担忧. 凝歌摆摆手.“无妨.你怎么到了这里.” “有人送來拜帖要求见娘娘”.唤月答道.“因此.奴婢特意出來寻娘娘.” 凝歌忍不住皱了眉头……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绛寒来访 “闲敲棋子落灯花.公主好雅兴.” 淡淡笑意中带着凌冽之气的声音隔着空气就传到了凝歌的耳朵里.彼时凝歌正执着一枚黑子不知应该落在何处. 白子已经被黑子团团围住.看上去已经绝对沒有可以逃出生天的可能.当然她也不允许自己精心布置的棋局被破坏掉. 唤月等一众宫人已经被凝歌支开了.所以这个男人可以大大方方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距离凝歌最远的一处楠木椅子上.眼角微微上斜.流出清冷一袭清冷月光. 凝歌却好像被自己的棋局所吸引.头也沒有抬一下.终于随着“啪嗒”一声.黑子落在了它应该在的位置.随即白字被收进了棋盒内. 昏黄的宫灯映着因风而动纱幔.光影摇晃.影影绰绰.带着几多朦胧的意味儿. 凝歌依旧执拗的盯着自己的棋盘.好像这大殿中并无这一人.那人也不着急.除了眉眼处更加冷了几分. “真是毁了一局好棋”.凝歌淡淡说道.皱着眉头将手里的黑子扔在了棋盘上.凌乱了一局好风景.“绛寒.你说呢.” 绛寒看了一眼凝歌.淡淡的说道:“还未到收官之时就已经破迫不及待的开始穷追猛打.这必定是沒有好结局的.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公主心里应该清楚的吧.” 凝歌点了点头.从榻上走了下來.随手在棋盘上捏了一枚棋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最起码.这白子沒有赢.” “也可以说沒有输.不是吗.”绛寒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也是.他一直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凝歌皱了眉头.冷冷的说道:“找什么事情.说.要知道我是沒有太多耐心的.” 绛寒点了点头.盯着凝歌明亮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放了凰九.” 放了凰九.怎么可能.她恨不得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觉得可能吗.” 凝歌的声音比刚刚更加冷淡了许多.每一个都像是经过数九寒天一般.她怎么可能放了她. 如果不是凰九.就不会有那么许多的悲剧. 少秋不会死. 她的孩子不会死. 玉卿不会死. 固伦不会死. …… 所以.她怎么能放了她. 如果能让凰九万劫不复.她甚至愿意舍命相陪.所以她怎么能放了她.真是荒唐. “不可能.” 凝歌冷声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绛寒的眼睛.这个男人真是长了一张不让人亲近的脸.冷峻的眸子让人稍微靠近就能感觉到肃杀的意思. 绛寒难得的皱起了眉头.眼睛里倒映着凝歌纤瘦的身影还有带着恨意的眼睛.心里竟是生出一种淡淡的怜惜.这感觉來的很突然.让绛寒觉得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必须放人”.绛寒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知道凰九被关在冷宫里.却是怎么都找不到那人.想必是被凝歌特意换了地方.因此才來找她. 凝歌扬起眉头冷冷一笑.“你以为我还是我.” 曾经的凝歌对绛寒的话言听计从.即便去伺候别的男人也心甘情愿.可惜.那个可怜的女人能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此时的凝歌对这人已经沒有半分情意. 如果他还以为她会念着旧情听他的话.那可就真是太蠢笨荒唐了. “凝歌……”绛寒皱着眉头唤道.声音的清冷有了一些涣散的意味儿. “你应该称呼我公主或者凝妃娘娘”.凝歌冷冷一笑.这个男人可真是越來越让她瞧不起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竟然还将自己看的那样重要吗. “你以为你囚禁了凰九就可以掌控整个局面了吗.”绛寒沉声说道.“这只能给你自己惹來无穷无尽的祸患.” “哦.是吗.”凝歌挑起了眉头.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眨了眨才冷冷一笑.“我还真是不知道绛寒将军竟然还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或者绛寒将军就是这无穷无尽的祸患.对吗.” 凝歌的话里夹枪带棒.让人听着十分的不舒服.绛寒的眉头皱了又皱.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有足够的理由恼恨他. “你……” 绛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像是要将眉毛之间拧成一个大大的疙瘩. “我很好.不劳将军费心”.凝歌淡淡一笑.“我现在是越來越沒有耐心.尤其是被人搅了一局好棋.这心里就尤其的不痛快.所以将军如果沒有别的事情.就请吧.” 她是属于自己的.谁也不要妄想來左右她的人生. 绛寒像是沒有想到凝歌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半天.半天才沉声说道:“你是要与凰九同归于尽吗.” “我不喜欢给别人陪葬.如果可以.我倒是很希望可以端着一杯茶水看她一点点死去.” 一抹邪魅的笑容在凝歌的唇瓣上绽放开來.像是午夜的罂粟.带着无尽的诱惑与危险. 绛寒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给凰九陪葬就放掉她.而且你将皇后的位置还给她.” 这可真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费尽力气将她送进冷宫.现在竟然还让她将人放出來.这可真是荒唐至极. “绛寒.你以为你随便的说几句什么话.我就会听吗.当真是自以为是.” 凝歌坐在绛寒对面的位置.笑的很是冷淡.每一道眼神都好像是带着凌冽的杀气一般.大殿里的空气好像都被冻住不会流动了一般.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你应该知道的吧.”绛寒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杀了凰叁关了凰九.凰家就任凭你搓扁揉圆吗.” 凝歌很不喜欢绛寒说话的语气.眉头皱了起來.心里生出许多的厌恶.“凰家现在是你的主子.你自然这样说.可惜的是这些话对我沒有办法作用.” 绛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偏执了.简直是让无可奈何.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你们的预料之中的.这一次.我要凰家死”.凝歌咬牙道.脑子里闪过的是一张张悲惨死去的面孔.那些都是她曾经最亲近的人. 绛寒凝眉看着凝歌.眉头皱的更紧了.像是要看穿凝歌的心事从而可以找出应对她的法子. “你觉得死在凰家手里和死在凤于飞的手里.哪个会更惨一点.” 绛寒冷冷的盯着凝歌.这个女人有些神志不清了吗. 他的话.她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了. “什么意思.”凝歌冷声问道.好像绛寒不说个清楚明白.她就不会善罢甘休一般. “凰家不止一个凰叁一个凰肆一个凰九.你不要忘记还有一个凰年一”.绛寒沉声说道.“你以为你将凰九困住即可以拿捏的住整个凰家了吗.真是不自量力.” 凝歌恨恨的等着绛寒.“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好像并无太大的关系吧.” 绛寒点了点头.“你的事情与我自然沒有太大关系.但是凰九的事情与我有关系.” “她是你的主子.我知道.你不必提醒”.凝歌冷冷的看着绛寒.“如果我不放凰九.你会杀了我吗.” 绛寒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我不会.但是凰年一或者凤于飞会.” 凤于飞. 凝歌的脸色微微一变.冷眼瞧着绛寒.“将话说清楚.” “何必我说的清楚呢.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明白的吗.”绛寒的声音依旧冰冷的毫无温度.整个人都好像是从冰天雪地里走出來的一般.这可真是让人无奈的很. “自己明白的道理何必一定要让别人说透彻.”绛寒淡淡的说道.“凰家落到今天的地步与你有脱不开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觉得凰年一会放过你吗.” “你觉得他会杀了我.”凝歌抬起眉头.“即便他手中有兵权.但是也不敢跑进皇宫里來杀人的吧.” 绛寒的眼睛里有许多的诧异.“你觉得杀手是做什么的.” 凝歌承认绛寒的话有道理.但是心里仍旧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凰九.“那又怎样.” “那又怎么样.”绛寒冷声反问道.“或许你是不怕死的吧.但是若是死在凤于飞的手里.你是不是会不甘心.” 凝歌一愣.声音竟然有了几分急促与颤抖.“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如果凤于飞的实力足以将凰家连根拔除.他不会留着凰九不杀.也不会留着凰年一这样的祸患.你就真的有把握凰年一拿着凤翎国的安危威逼凤于飞的时候.他真的能够选择保全你吗.” 凝歌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整个人顿时手脚冰冷起來.心里好像有什么慢慢凝固住了. 她沒有把握在凤翎国和她之间.凤于飞会选择她. 她可以确定是凤于飞一定不会舍弃凤翎国. 这样的认识让凝歌觉得这个大殿四处漏风.寒气一阵阵的吹进來.然后透过的毛孔钻进去.一分一毫的都是冰冷. 因为太冷.所以有些疼.心疼. 时至今日.她竟然还不能确定他的心.这委实有些好笑.真是好笑得很呐. 绛寒看着凝歌有些泛白的脸孔.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自然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这个人总是这样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凝歌此时已经沒了心情去看他怎样.她被自己和凤于飞之间的关系给惊到了. 原來这日子过的这样浑浑噩噩.一直在争在斗在复仇.可是今日突然发现一直不去想的事情被突然翻出來竟是如此的让人心疼. 凤于飞.对你.我当真的如此无可奈何吗. 凝歌的眸子明灭变化像是因为风过而随意飘动的帐幔.晦暗不明. 突然而來的认识让凝歌一宿未眠.站在窗前.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 唤月进來的时候.凝歌正望着院子里顶着露珠的绿叶发呆. “娘娘.凰肆公子求见.”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生死不得相见 凝歌的眉头皱了又皱.昨日在固伦的坟墓之前.才刚刚与那人见过.不知道他今日一大早又过來是何道理. “请凰肆公子进來吧”.因为一宿未眠.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却是明亮的出奇. 唤月看了一眼凝歌眼底的很眼圈.心中疑惑却终于是什么话都沒说.只是点了点头走了出去.不多会儿就看到的一袭白衣的凰肆走了进來. 这个男人总是喜欢穿白色衣服.不过他温润的气质倒也委实衬得起这颜色. “什么事情.”凝歌坐在软榻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略带疲惫的说道. 凰肆看到凝歌这般样子.忍不住愣了一下.沉声问道.“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我把脉瞧一瞧.” 凝歌摇了摇头.“不过想了些心事一夜未眠.无妨.你來必定是有事情的吧.” 凰肆也不再执意坚持自己的想法.看着凝歌点了点头.“是.” “说吧”.凝歌觉得自己实在是沒有力气与绕圈子了.而且与凰肆应该是不需要绕圈子的吧. “我想让凰叁与淑太妃合葬”.凰肆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声音里有轻微的叹息.“他们也是一对苦命鸳鸯.生气不能在一起.死后就成全了他们吧.” 凝歌一愣.随即忍不住的冷笑起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他.” “嗯.”凰肆的脸上是慢慢的不解好像不明白凝歌话里的意思一般. 死了就可以得到圆满了吗. 凝歌冷冷一笑.这两日可真是不错.接二连三的有人來求情.她不是观世音菩萨.做不到对每件事情都有求必应. “不可能.”凝歌清晰的表明了字的观点.然后看到了凰肆诧异的表情.“很意外吗.” 凰肆一向温文尔雅.少有这样皱眉的时候.此时却是双眉紧锁.盯着凝歌的眼睛.像是有些看不懂凝歌心思. “他们已经死了”.凰肆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死的这样悲惨.” “你是在说我心狠吗.”凝歌嘲讽的笑了.“死了就可以救赎所有的罪过了吗.或许在别人那里可以.但是不巧的是我偏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不行.” 凰肆的眉头越越紧.终于是叹了口气.“凝歌.我知道你是在赌气.可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能一直揪着不放的.” 凝歌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听凰肆话里的意思.好像如果她不成全凰肆与淑太妃就是心胸狭窄了.不过这又何妨.她从來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她.她只要自己心安就好. “凰叁与淑太妃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他们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也委实的可怜.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凰肆明白凝歌心里的恨意.固伦的死着实让她恼恨.不过人都已经挫骨扬灰了.葬在一起也沒有什么关系的吧. “凰肆.你我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是今天才发出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吗.”凝歌忍不住的冷笑.“有些事情不是死了就可以了结的.我觉得死只是人的另外一种存在状态.所以你觉得我会放弃折磨他们的机会吗.” 大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声音.看似很尖锐的问題.因为这两个人性格的沉静.竟然也可以心平气和的商量.好像并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 “凰肆惨死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你又何必偏执下去呢.”凰肆轻声叹道.“这也是我一个做弟弟的心意.” 凝歌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固伦一直将我当做朋友.我也只是尽一个做朋友和姐姐的本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凰肆愣在了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他原以为凰叁惨死.凝歌心里的恨意应该消除掉了.今日才发现原來是他想的太多了. “你……”凰肆皱着眉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觉得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來.他不能责备凝歌.却又不能忽略心里对凰叁的怜悯. “凰肆.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我怕你说的越多.你我之间的关系就会越加是生疏.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凝歌静静的说道.“所以有些话还是留在心里不要说出來了.我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了.” 凰肆终究是什么话都沒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凝歌乌黑的眼圈.眉头微微皱起.“你……你可真是偏执.” “是吗.”凝歌微微挑了一下眉头.这两日怎么有这么多人的说她偏执呢.她当真如此不灵活吗. 凝歌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她知道自己不是再也的.她只是在坚持着一些东西.譬如在心里为固伦许下的承诺. 她一定一定不会让凰叁快活.永生永世不会让他快活. “凝歌.有些事情总是要了结的.你这样执拗的坚持下去.只能是自己画地为牢.让自己过的不快乐”.凰肆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还是放下的好.” “这是自然”.凝歌淡淡一笑.“凰叁死是很惨.我对固伦总算是有了一个交代.这事情就过去了.” 凰肆无奈的摇了摇头.“你……” “娘娘喝茶.凰肆公子喝茶.” 唤月端了冒着热气的茶分别放在了两个人的手边.雨后龙井的清香瞬间就扑鼻而來.味道着实不错. “等一下”.凰肆皱了眉头.“你一宿未眠未进早膳就喝茶.对身体是极不好的.” 凝歌点了点头.笑道.“你还当真时刻不忘医官的本分.” 说罢这话.凝歌轻轻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如果处处都这样精细.人生就会少了很多乐趣.” “你的人生有过乐趣吗.”凰肆淡淡的说道.并不抬头看微微变了脸色的凝歌. 凝歌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凰肆的问題.不过却是沒有答案. “或许有过.或许沒有.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 凝歌回答很老实.自从穿越到了这个在历史上根本沒有记载的朝代.她的人生就发生了发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时候她也会弄不清楚活着的意义.那是总是要这样一日一日的过下去. “嗯”.凰肆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开始细细的品着那茶水.唇齿留香.很好. “有人來找我让我放过凰九.你怎么说.”凝歌挑着眉头看着凰肆.嘴角是盈盈的笑意.好像谈论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凰肆微微一怔.将描着金边的青花瓷碗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淡淡一笑.“你会吗.” “我若不放.凰家会善罢甘休吗.”凝歌淡淡的问道. 凰肆点了点头.“若是大哥回來.必定是要讨要一个说法的.” “如果公平的來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來找凰九讨要说法.你觉得呢.凰肆公子.” 凝歌一只手托着茶碗一只手捏着碗盖.嘴角是盈盈的笑意.只是衬在苍白的脸上有些触目惊心.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即将凰九碎尸万段. 凰肆看着凝歌显得 特别明亮的眼睛.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有些事情总是沒有外面想的那样简单.” “也沒有那么复杂.不是吗.”凝歌淡淡一笑.“只不过是这公平只是针对掌握着权势的人说的.” 凰肆终于是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的透彻又何必这样拧巴.” “有吗.” “有.很有”.凰肆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心里十分的清楚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明白凰九是必须要放的.只是一时间过了不心里的那道坎儿罢了”.凰肆淡淡的说道.眼睛看了看沉默的凝歌.“或许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 海阔天空. 这当真是凝歌听过的最好笑的话了.她若放了凰九只怕以后的日子是水深火热而不是海阔天空. “你觉得我放了她.凰家其他的人就会放过我吗.”凝歌冷冷一笑,“不要跟我讲道理.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我看的很透彻.只是不想说的太明白而已.” 凰肆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这样聪明.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如果不是有点小聪明.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凝歌的声音有些冰冷.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寒意. 凰肆皱着眉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你……” “我很好”.凝歌抢过凰肆的话沉声说道.“凰年一会为了凰九的事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所以这一次.或许我也只能做出退让了.” 让凝歌做出退让.这无疑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可是如今也沒有别的法子了不是吗. 凰肆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眉头紧了紧.他很明白凝歌此时心里的感觉.只是却是一句话也不能说了. 他的身上毕竟留着凰家的血.即便凰九做了许多的错事也是他的妹妹. 其实凝歌为之惆怅的除了要放掉凰九.更多的还是绛寒说的凤于飞的抉择.她甚至真的想试一试.在最后危急的关头.凤于飞是不是真的会舍弃了她來保全凤翎国. 可是她在心里却又隐隐的在担心绛寒说的是真的.如果当真如此.她又会不会死的甘心. 她不能冒险.她还有许多的事情沒有來得及去做.她不能冒险呐. 所以就只能选择暂时放过凰九.只是不知道玉卿与固伦在天有灵.会不会原谅她呢. 再给她一些时间.只需要一些时间. “娘娘.有些事原本或许根本沒有我们想象的那样严重.只不过是因为想的太多钻了牛角尖才会将自己逼迫到了死角里.何必呢.人生有很多种选择.你以为是退让或许也是千金.” 凝歌淡淡一笑.并不做过多的评价.有些事情不身体力行是根本不会明白的. “如果沒有别的事情.请回吧”.凝歌疲惫的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凰肆深深看了一眼凝歌.站起神.双手抱拳.“凰肆告退.还请娘娘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 呵呵.她自然会保重身体.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呢.她怎么能不保重身体呢.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凤舞九天 “娘娘要去见皇上.可是要装扮的好看些”.唤月将一朵珠花插在凝歌的发上.嘴角微微上翘.看着铜镜里的人忍不住的连声赞叹.“娘娘.您可真美.是这皇宫里最美的人了.” 凝歌淡淡一笑.一只手轻轻抚上脸颊.喃喃的说道:“好看吗.我怎么觉得老了呢.” “哪里老了.娘娘容颜倾城最是好看”.唤月讨喜的说道.眼睛很是明亮.“这后宫里根本沒有人能跟娘娘相提并论.” 虽然知道唤月是说这话哄她高兴.可是凝歌还是淡淡的笑了.将繁琐的珠花拿下.“换一根简单点的簪子就好.不必这样隆重.” 其实只要想到今天去找凤于飞的目的.凝歌就沒了任何想要打扮的兴致.只举得心口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來.好像周遭的空气一下子全部变的稀薄了. 唤月瞧出凝歌心里不痛快.也不敢辩驳只得选了一根带着金丝流苏的碧玉簪子固住了头发.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镜子里的凝歌.轻声问道.“娘娘.您看这个还好吗.” 其实凝歌还是觉得这金丝有些耀眼.但是看着唤月小心翼翼的样子.终于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个丫头也是为她好.只不过是她今日心里不大痛快.所以沒什么心情打扮. “嗯.挺好”.凝歌点了点头.看着唤月欢喜的小脸不由得也笑了出來.“我去皇上.你不必跟着.去小厨房做些梅花糕.我爱吃那个.” 唤月连连点了点头.欢喜的说道:“奴婢保准娘娘回到咱们宫里就能立即的吃上香喷喷的梅花糕.” 今天的天气不错.带着些许秋高气爽的舒服.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很是美丽.这种应季的花儿也开的很好. 只是凝歌却是沒有心情去欣赏这些美景.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近來发生的事情.脚底铺着鹅卵石的小路将脚心按摩的很是舒服. “想什么呢.这样用心.” 凝歌一直低着头走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凤于飞已经站在了面前.冷不丁被人握住了手.心里难免一惊. “皇上”.凝歌低低的叫了一声就要去行礼却被凤于飞拉住了. “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生分了.”凤于飞微微蹙眉.执起了凝歌的手.“知道你要过來.本是想在宫里等着你.但是看外面的天气这样好.就在前面的亭子里准备了些点心瓜果.不如一边赏景一边说事情.” 凤于飞的眼睛了竟然有了淡淡的期待.知道凝歌主动來找他.心里竟然生出了许多的欢喜.虽然知道凝歌此次前來必定有事情. 凝歌点了点头.任由凤于飞牵着她的手.她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后面.看两个人落在地上的影子.十指相扣的亲密却让她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凉意.她也说不清楚这情绪从何而來.只是有些淡淡的不快乐. “呶.你喜欢的糕点”.凤于飞知道凝歌因为固伦公主的事情最近过的很不痛快.因此言谈举止中就不自觉多了几分的怜惜与体贴.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暂时放过凰九.可是真的将这话说出口.凝歌还是难免挣扎. “皇上.凝歌有话要说”.凝歌皱着眉头说道.站起身子就要拜倒却被凤于飞拦住了. “有什么话说就是了.不必这么多礼节.” 凝歌点了点头.“这两日我一直在想凰叁的事情.凝歌做的的确有不妥当的地方.” 凤于飞的脸色沒有太多变化.静静的看着对面眉头轻轻蹙起的女子.“你想说什么.” “凰叁的确该死.但是凝歌不应该牵扯上淑太妃”.凝歌皱了皱眉头.“淑太妃生前虽然有不妥当的地方.但是这事情毕竟关系着皇家的颜面.实在不宜闹的太大.所以凝歌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 凤于飞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点了点头.“然后呢.” “所以.凝歌希望能补救.” “哦.” “淑太妃与凰叁的事情毕竟只是少数人知道.即便有人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出去.因为并不是亲眼瞧见.所以顶多只是猜测”.凝歌沉稳的说道.“如果我们将淑太妃葬入皇陵.这些猜测不就是不攻自破了吗.” 显然.凤于飞沒有想到凝歌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不仅愣住了.瞧着大理石桌面的手指也忍不住的停了下來.皱着眉头半晌说道:“淑太妃与人私通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若是将她葬入皇陵的确是可以掩人耳目.朕的脸面或许好看许多.但是只怕先皇的在天之灵要不安了.” 凝歌忍不住淡淡一笑.“皇上觉得人死之后有沒有神知.” 凤于飞不知道凝歌的话是什么意思.沉默片刻并沒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的凝歌.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如果人死之后并沒有神知.那么将淑太妃葬入皇陵可以保全皇家此时的颜面有何不可呢.”凝歌顿了顿接着说下去.“如果人死之后有神志知.对于淑太妃这样的人.先皇一定想亲自处决了.所以根据以上种种.凝歌觉得将淑太妃葬入皇陵是最好的法子.” 凤于飞的眉头紧紧皱着.盯着面色有些憔悴的凝歌.眼神明灭变化了许久才淡淡的问道.“你何时有了这样的想法.竟是比朕想的还要周全.” 凝歌淡淡一笑.“臣妾自然有自己的私心.” “哦.”凤于飞轻轻挑起了眉头.“说说看.” “能帮皇上保住皇家的颜面的最重要的事情.但是如果可以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以完成凝歌自己的心愿岂不是很好”.凝歌原本平和的眸子突然变的凌冽.“臣妾就是要凰叁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沒有机会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凝歌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让凤于飞忍不住一惊.半晌才握住凝歌的手沉声说道:“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 “过不去.固伦一直都在的心里”.凝歌淡淡的说道.“所以不管活着还是死了.我都要凰叁不快活.” 面对如此偏执的凝歌.凤于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嘴巴嗫嚅了片刻.终究只是皱紧了眉头. “凝歌承认有自己有私心.但是还是希望皇上能够成全”.凝歌皱着眉头说道.“当然.皇上不同意.凝歌也沒有法子.” 与人私通的后妃都是沒有资格葬入皇陵的.无不是秘密的处死随便扔到乱葬岗子上了事.凤于飞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听到凝歌的最后一句话.凤于飞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好.朕应了你.” “谢皇上恩典”.凝歌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凝歌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凤于飞抬手示意凝歌站起说话.“说.” “凝歌请皇上放了凰九.复她皇后的名分”.凝歌沉声说道.眉头紧紧皱着.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当真是千难万难了. 凤于飞自然是清楚凝歌与凰九之间的过节.也可以是凝歌一步一步将凰九送进冷宫的.所以听她说要将凰九放出來的时候.凤于飞真是有些弄不明白了. “凝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凤于飞轻轻蹙眉.盯着眼前眉眼清丽的女子.沉声问道. 凝歌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 凤于飞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凝歌今天的举动简直是太奇怪了.如果说将淑太妃葬入皇陵是为了惩罚凰叁.那么的释放凰九这事情.他就是在想不通拉拉.他清楚的知道凝歌对凰九的恨意. “臣妾昨日梦见凤舞九天了”.凝歌淡淡的说道.“想來应该是凰九气数未尽.这是天意不好违逆.” 这样牵强的理由.是个人都能推敲出其中的漏洞与破绽.只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毕竟心里是恨不得凰九永远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冷宫. 凤于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凝歌的眼睛.心里眼睛揣度出了她此举的意思.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凰家还有一个手握重兵的凰年一.凰家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许多的事情.凰年一早就上奏折要求回朝.只不过是被他压了下去. 不过凰年一如果真的这样听从旨意.他也就不必这样烦恼了.所以放凰九出冷宫并让她复位是最好的法子.以退为进.凰家念着凝歌的这份恩情.总不好太过难为她. 凤于飞一直沒有这样做就是因为顾及凝歌的心理.担心她恼怒了.毕竟她与凰九之间的恩怨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了.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自己提了出來.一时之间.倒是让凤于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臣妾以为凤舞九天暗暗昭示着凰九气数未尽.所以请皇上放出凰九复她皇后之位”.凝歌盈盈拜倒咬牙道.低垂着头不让凤于飞看到她眼睛里的不甘心. 这一次.她能放她出來.下一次一样可以将她送进去. 凝歌在心里一遍遍的跟自己说着.努力平复自己的不甘心情绪.手指暗暗攥紧.指甲掐进了肉里竟然沒有觉出太多的疼痛. 秋风吹过.带着丝丝惬意的凉爽.却是吹乱了凝歌的头发.斜乱的发丝将脸上的表情分割成了不同的部分. 凤于飞皱着眉头看着跪的笔直的凝歌.终于是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朕允了你.放凰九出冷宫.复皇后之名.”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变天 回程途中唤月一直低着头.凝歌端坐在步撵上享受初春的阳光. 唤月几次抬头见着凝歌微微闭着眼睛在步撵上摇摇晃晃.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 反复几次之后.凝歌低声叫停了抬着步撵的太监:“停下吧.今日阳光甚好.我从这里走回长歌殿吧.” “是.” 步撵放下.凝歌提着裙摆在唤月的搀扶下跨过了轿子.怡然走在宫道上. 走过第一个拐弯的地方.凝歌松开搀扶着唤月的手.叹息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唤月蹙眉.仓促之间看了一眼凝歌的脸色.此时凝歌平静如一片不会打皱的湖水.平静的表面下面或许是暗流涌动.也或许真的这样平静. 只是唤月此时却真实看不明白眼前的凝歌了. “奴婢只是不明白.皇后总算是能在冷宫里消停了.娘娘还为何要祈求皇上恢复她的位份.此时凰叁已经死了.皇后那样锱铢必较的人必定是要把这笔账算在娘娘头上.出了冷宫之后哪里会放过娘娘呢.”唤月有些不安道. 她虽然不曾跟着凝歌一起面见皇上.但是也是跟皇上身边的长彦作为最亲近的人守在门外.里面的对话多多少少都能听见一些. 而凝歌叫停轿子.单独和她走在一处.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 凝歌早就看出來唤月心中想说的话.所以才会单独和她走在一处. 要知道泄露大殿中商量的事情向來都是死罪.但是唤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凝歌想了想.知道唤月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只轻轻的拍了拍唤月的手背道:“我也不想.我比任何人都要想凰九死.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唤月.你只静静看着就好了.我总不至于会伤害了自己.” 唤月见凝歌似乎浑不在意的模样.心中却也不知道凝歌打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主意.连忙伸手拦在凝歌面前:“娘娘.凝到底是怎么了.分明已经是到了最后一步了.为什么还要临阵退缩呢.” 凝歌摇头.缓缓的压下了花月的手臂道:“我问你.凰家有几个人.” 唤月微微一愣.却也沒有去反抗凝歌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想了许久才皱眉道:“凰家八子一凤.这是整个朝野都知道的事情啊.” 凝歌点了点头.又道:“那我再问你.现在除去已经死去的凰捌和凰叁.他们家还有些什么人.” 唤月眼前一亮.瞳孔又在瞬间收缩了一下.惶然大悟一般道:“娘娘说凰家八子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必定会回來的了.” 凝歌挑眉道:“算你聪明.”蹲了一顿.又道:“所以我们要造作准备.否则措手不及.难免是要落人把柄.若是叫凰家一箭双雕.我等可就完全被动了.” 唤月点头如捣蒜:“娘娘如今求皇上赦免皇后娘娘.是要皇后娘娘念娘娘一个人情.” 凝歌摇了摇手:“错.凰九根本就不会接受我对她的好.但是我总有办法堵住悠悠之口不是.” 唤月恍然大悟.但是却依然心有余悸:“可是皇后……” “从此之后.皇后和我不过是光明正大的对立了.总是比暗中使绊子要好的多.何况只要凰九在位一天.凰家就不会轻举妄动.即便是我被压制.也不过是暂时的.”凝歌缓缓道. 只是心中莫名的空洞了一块.有一股子惆怅在心里不断的回荡. 绛寒说的沒有错.即便是她凝歌有一百万个不情愿.她终究还是要帮助凰九走向皇后的位置.虽然明知道她迟早还是会拉她下來的.但是心里却莫名的有一股子难受. 这样就恢复了凰九的身份.那么秋少和玉卿的仇又遥遥无期. 奔跑了好大一段距离.却忽然摔了下去.只能用匍匐的姿势缓慢前进. 今日过后.他日再想把长了一身刺的凰九拉下马谈何容易. 唤月似乎是看出來凝歌的心思.连忙上前搀着凝歌的手安慰道:“娘娘既然能把那人拉下來一次.就必定会有第二次.皇后不存善念.总是会落人把柄的.” 凝歌仰头看着柔和的日光长叹道:“谈何容易.” 她不知道凤于飞是在盘算着什么.这样轻易的就答应了凰九复位的事情.也或许是以为凤于飞在背后设计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而凝歌这样顺口一提就顺了他的心意. 若是如此.那么凤于飞当真是太可怕了. 凝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站在身边的唤月欲言又止.终于是什么话都沒有说. 行程走了一半.凝歌忽然顿住了脚步.道:“唤月.皇上既然赦免了皇后.我们总要过去看看.” 唤月沉思了一会:“娘娘的身子……” 凝歌一顿:“我好的很.只怕是有人不好.” 唤月点头.转了方向去了冷宫方向. 事实上凝歌并沒有帮皇后挪动地方.绛寒之所以找不到皇后的缘故是因为在冷宫的外围遍布着皇上的各种人手.那本就是为了预防凰九扎根在后宫的势力所准备的.却果真堵住了绛寒. 凝歌离冷宫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就感觉到周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防备气息.各中杀气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对于凝歌这样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杀手來说还是敏感的很. 凝歌顿住了脚步.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 唤月奇怪道:“娘娘怎么不走了.皇上在这冷宫里并沒有对娘娘设防啊.” 凝歌蹙眉:“我只是不知道这四周的人是不是都是皇上的人.若都是.怎么会有这样厚重的杀气.若不是.为何不尽早解了凰九的围.” 唤月环顾了四周.好奇道:“这四周并沒有人啊.娘娘必定是想多了.” 凝歌看了一眼唤月.继续向着冷宫里面走:“希望是想多了.” 出乎凝歌意料的是.凝歌沒进门就见着冷宫的门正大开着.凰九坐在青石板路尽头的正殿门口.正笑盈盈的看着缓步而來的凝歌. 凝歌正要跨过门槛.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眼神微闪就低下了头. 看來凰九是早有准备.也早就知道了凤于飞那边的消息.也料定了她会來呢. 思考之间.她已经跨过了门口.迤逦着裙摆一路走到了凰九面前. “妾身要來恭祝皇后娘娘大喜.”凝歌嘴角牵起一抹笑容來.身形却是笔直的.沒有一丝行礼的意思. 凰九看在眼里.也跟着怡然起身.端着手走到了凝歌面前道:“今日我这冷宫真是蓬荜生辉.迎來了娘娘这样的贵人.” 凝歌挑眉:“娘娘过奖了.不顾娘娘既然有此话.必定是已经知道了前殿的事情了吧.” 凰九此时正沉着眸子看着冷宫外灰色的石板.闻言倏然转身:“还要多谢娘娘.否则我凰九从此大概是要在这冷宫里终此残生了.” 闻言.唤月些微有些不满道:“娘娘千辛万苦求得您恢复位份.娘娘应该感激我们娘娘才是.” 凰九横扫了一眼唤月.那眼神冰冷的好像是冬日里的冰刺生生的往人眼里扎. 凝歌对着唤月低喝了一声:“唤月.” 唤月面对着凰九尚且沒有害怕.却因为凝歌一句低喝连忙闭了嘴.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凝歌向凰九施礼道:“娘娘.妾身管教不周.还请娘娘恕罪.” 凰九冷哼了一声:“算了.如今我不过还是一个贵人身份.难免是有人爬高踩低的不是.” 凝歌哪里会听不明白凰九话里的讽刺.只是面上却好似什么事都沒有发生一样盈盈带着笑意. 凰九侧着身子看着凝歌.忽然道:“我只以为我三哥是最谨慎的人.却不料是死在你这样的人手里.我也想不到现在的你居然还有胆子接近我.” 凝歌淡笑:“娘娘不会动凝歌的.不是吗.” 凰九冷笑:“你未免是太有自信了.你害死了我八哥.现在是我三哥.我凰家的血债难道你以为会这样轻易地过去吗.” 凝歌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凰九. 这次的冷宫之行.似乎也并沒有损伤到凰九什么.反而是叫她更加的冷静了.面前的这个凰九身上披着最简单的衣服.身上甚至沒有在坤宁宫时候穿的中衣那样的繁花似锦.只是身上的气质却是自然流露出一种母仪天下的霸气.混着一种冰冷一点一点的散发出來. 看见这样的凰九.凝歌总是有一种凰叁根本就还沒有死的感觉. 比之凰捌死了之后的竭斯底里.凰九对凰叁的死似乎沒有多大的感觉.说话之间的语气云淡风轻的就好像死的不过是凰府中一个低贱的仆人一样. 凝歌暗忖.莫非是自己想错了. 凝歌思忖之间.就觉得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杀气慢慢的萦绕住自己.一抬头.正迎上凰九打量她的目光. 凰九眼中有亮光一闪.飞快的就转开了眸子.那包围着凝歌的杀气也瞬间消失了. 而凝歌却忽然勾唇笑了. 原來她并不是不介意呢. 凰九是料定了凝歌今日來就是为了利用凰叁的死來刺激她的.所以隐藏的深沉.若非是凝歌对于杀气这样的东西向來敏感.也不会撞上那隐藏在深处的仇恨. 凰九恨她.恨不能撕了她. 凝歌这样理顺了思绪.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凰九的袖口.随按是住在冷宫.凰九也依旧有带着一整套护甲的习惯.只是此时那颜色深沉华丽的护甲和身上素白色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正死死的扣在那袖口那祥云的滚边上. 凝歌眼角染上了笑意.道:“难得娘娘在这冷宫里消息还这样灵通.连凰叁爷的死讯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凰家低调处事.凰叁已然是匆匆埋葬了.” 听到这里.凝歌的目光始终都定格在凰九的袖口.不出意料的.只听得凰九袖口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凰九敛了袖口.刻意的把手交握在一起以掩饰手上的声音.红唇紧抿.一字一顿道:“凰叁是我亲哥哥.他的死讯.我自然会知道.叫凝贵妃费心了.” 凝歌眉头舒展.也装作不曾听见那声音.只是心中踏实了不少.再见着凰九隐忍的面容心中忽然就舒畅起來.好似压抑了许久的气一下子通顺了. 她不怕未來她要面对什么样的仇恨.也不怕凰九之后还会有什么样的心思和手腕來对她.她只知道此时的凰家越痛苦.关于对固伦的仇恨就在慢慢淡然. 从见到固伦被悬挂在墙头开始.凝歌的心中的仇恨就好似烧起了一把大火.燎得她整个人都是滚烫的.即便是凰叁死了.那火才稍有微弱之势.也在见着凰九死死压抑这对她的仇恨的时候.才得到一股子心安. 她就要让这些人为固伦的死付出代价.不管是心灵上的活着是身体上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冷宫春事 “凝歌.不要太过得意.今日凰家所有的债.你终究还是要一笔一笔还回來的.”凰九咬牙道. 凝歌浑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挑着自己的手指.眼光不经意之间就向着门口扫了一眼.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挑眉岔开了话題道:“这次事情的参与者可不止我一个.娘娘难道不想知道这债还有谁和我一起背吗.” 凰九眉目一冷.猛然转过头去.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次才缓缓说道:“家门不幸.等大哥回來.也一定会慢慢清理.” 凝歌抚掌而笑.别有深意道:“家门不幸是凰家的事情.娘娘贵为一国之母还是不要多伸手的好了.何况娘娘从派人潜伏在那个人身边开始就已经存着怀疑.总不能要别人坐以待毙吧.” “凝歌.凰肆自然有凰家处置. 你休想插手.”凰九冷声警告. 凝歌挑眉:“娘娘何时听我说过凰肆爷了.还是娘娘心中那个家门不幸就是指的凰肆爷了.” 凰九一时之间被凝歌堵的无话可数.只能端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静静的站着.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起來.门口有身影一闪.只在门边上露出一角华丽的紫色滚边之后就隐在了墙后. 凰九低喝一声:“谁..”说着三两步就到了门口.只是那门口却只剩下一阵阵席地而起的风.那一角华丽的衣衫却好似一场非凡的幻觉一样丝毫不存在. 凝歌也跟到了门口.跟着凰九的视线环顾四周.忽地眼前一亮.指着地上道:“咦.这里有一个扇坠.” 凰九眼神幽深.低垂着头看了地上的扇坠一眼.瞬间脸色一边.探手捡起地上的扇坠握在手中.脸上当真是青红紫白什么颜色都有. 凝歌看着凰九吃了苍蝇一样的神情心中好笑.却又故意道:“这扇坠熟悉的很.” 凰九淡淡道:“不过是身边丫鬟的东西.叫娘娘见笑了.” 凰九忽然变得多礼起來.听的凝歌耳朵里一阵酸.她看着门口已经消失不见的紫色.又看了一眼尚且还在摇晃的松柏.眸色微微亮了一下.又飞快的暗了下去. 刚才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过仔细一想在整个凤翎国怕是都难以找到这样华丽的紫衣.何况是在这样封闭的皇宫里. 沒有人能把紫衣穿成那样华丽高贵.气质逼人的效果.只有凰肆. 凰肆什么时候來的.來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一直依靠凰肆.凰肆之所以帮着凝歌不是因为凝歌有多值得同情.而是凝歌要对付的人恰好是他要对付的人. 于是他就在什么人都不得罪的情况下借着凝歌和皇帝的手杀了凰叁. 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凝歌却并不想要这个人这么顺心. 凰九已经是有所怀疑.只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和机会去确定.而凝歌干脆就送上这个机会好了. 横竖凰家内乱.凰肆不管是不是走投无路.终究还会來找她. 凝歌勾起一抹冷笑.冲着凰九道:“明日一早长彦就会來宣旨恢复娘娘的身份.娘娘还要在这里多委屈一个晚上.妾身这就不奉陪了.” “凝歌.”凰九忽然开口道.声音清冷.却是在凝歌意料中. 凝歌刚要调转脚步刚要走.闻言猛然停下脚步:“娘娘有何指教.” 凰九半眯这一双狭长的凤眼.死死的盯着凝歌:“若是我不肯恢复位份呢.” 凝歌一愣.想了想才道:“各位国公爷到时候必定会集结兵力包围京都.或者他们本來就有推翻凤家自己为天下之主的念头.说不定各位还会要挟说要交出娘娘和我.娘娘说我猜的对不对.” 凰九冷笑:“那你觉得到时候皇上还会宽恕你吗.” 凝歌耸肩:“那你觉得皇上会不会宽恕你呢.” 凰九抿唇:“那就试试看.” 凝歌挑眉:“可以.只是皇上从來都不是傻子.这京都为了国公爷的到來可是做足了准备.到时候凰家势力折损.对皇上毫无威胁.不叫他人钻了空子.皇上也就更加的无所顾忌了.娘娘聪明如斯.费尽心思想要强大凰家.想必会找到最好的平衡点的.凝歌只祝贺娘娘完事平安了.” 凰九死死扣着手中的袖口.直到那护甲直直的掐进肉里.由着那疼痛不断的蔓延才恍然惊醒. “出去.”凰九冷冷道. 她看着凝歌的目光里带着快要爆发的愤怒还恼恨.若是对面站着的人不是凝歌.怕是要为了这样的眼光吓的魂飞魄散.偏生凝歌却丝毫不惧怕这样的眼光.不屑的看了一眼就笑着扬长而去. 凝歌的身影刚出了冷宫门口.凰九膝盖一软就瘫软在地上.她只要一想起來凝歌那张淡定的笑脸心中就好像是长了一根刺一样的疼. “啊.”凰九尖叫了一声.一伸手就把身边的一张桌子尽数推倒.桌子上的茶碗碟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有碎片咕噜噜的滚到了凰九身边.她却毫不顾忌上面尖锐的锋利.探手一把把那碎片攥在手中.直到鲜血横流也不肯放手. 到现在为止.凰九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够坚定.在这个女人面前永远都淡定不下來. 一想到凰捌凰叁的死.一想到她站在凤于飞身边小鸟依人.凰九心中就有汹涌的恨意.那恨意已经是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即便是用尽了力气也拔不出來. 她费劲了心思都得不到的东西.这个贱人唾手可得.凝歌甚至只在一个手指挥动之间就能置喙她的去处和命运. 她凰九何曾这样的狼狈过.凰家何曾这样被动过. 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凝歌. “凰叁.你这个沒用的东西.”凰九瞧着隐藏在角落里凰叁的牌位咬牙切齿的低咒.又恶狠狠的把手中茶碗的碎片向着那牌位砸去.飞扬的弧线正中牌位中央.砸在那鲜红的“凰”字上. “咚.”的一声响.原本放在案几下面的牌位应声倒下去.露出了里面接连几个的牌位. 而凰九掌心的鲜血却好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流个不停. 凰九看着自己的掌心.看着看着就笑了起來. “凤于飞.你以为你真的赢了.你不还是害怕我凰家的势力.终究要恢复我的位份.我会跟你证明我们才是命定的龙凤配.而那小贱人终究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凰九恶狠狠道. “娘娘.”门外传來一声焦急的呼唤.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凰九只觉得头顶上暗了下來.腰身一紧就感觉被人抱了起來. 凰九一愣.旋即道:“你怎么來了.”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俊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惯常清冷的绛寒. 绛寒一半如玉的脸颊正好面对着凰九.叫她生出许多的迷茫來.而另一半边脸上却是丑陋的面具.和完好皮肤的接缝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个十之七八.总算是叫这张脸看的顺眼多了. 凰九避开目光.丝毫不隐藏眸子里的厌恶.在绛寒的怀里用力的挣扎一下.低喝道:“放肆.放我下來.” 绛寒抿唇.认真的看着凰九:“娘娘的手受伤了.” “啪.”的一声.凰九的一巴掌毫不客气的甩在了绛寒脸上.只是那一巴掌却不顺手.只打在了那坚硬的面具上.受伤的血污瞬间就沾染在那青白色的面具上.叫那本來就狰狞的面具变得更加的恐怖. 凰九收了有些疼的手.冷声的重复了一次:“狗奴才.放我下來.” 绛寒皱眉.轻轻的放下了怀里的凰九.目光却依旧是停留在凰九手上的鲜血:“娘娘受伤了.” 凰九躲开了身子:“不必你管.你出去.” 绛寒欲言又止.许久才道:“现在外面全部都是您的人了.” 凰九冷笑一声:“我來猜猜.是你去求那个贱人的吧.” 绛寒不肯作声.凰九一回身之间就觉得气血翻涌.看着面前这张脸气不打一处來.反手一巴掌又甩在了绛寒完好的脸上. “谁叫你去的.” 绛寒被打偏了头.只是定格在这样的位置许久不能动弹.那原本无暇的脸上瞬间起了四条清晰可见的红印.可见凰九这一巴掌的力道. “你不过是个奴才.我的生死不需要你來置喙.更不需要委屈你那已经很卑贱的膝盖來帮我求这样的情.都是因为你.那个贱人才这样的嚣张.你滚出去.”凰九恶狠狠的指着门口.似乎是把积攒在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身上. 绛寒不动.凰九抬起手掌又要打他.只是手才刚抬起來.却被绛寒一个用力攥在了手里.愣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绛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红了眼睛的凰九. 凰九不断的踢打绛寒.口中都是不堪入耳的谩骂:“你这个卑贱的奴隶.放开我的手.否则我剁了你的手.” 绛寒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个拉扯.就把处在抓狂中的凰九压在怀中.任凭凰九如何的挣扎都不肯松手. 他不是奴隶.只不过是甘心做他的奴隶罢了. 绛寒的眼神幽深.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心中正是气血翻涌.脑中一阵混沌.竟然低头就压上了凰九喋喋不休的红唇. 凰九浑身僵硬.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绛寒的唇是凉的.因为面具遮挡的关系.压的她的嘴唇有些疼.脸上沾染了鲜血的味道直冲着凰九的鼻端. 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绛寒.却只看见绛寒蒙了血丝的眼睛. 他怎么了. 绛寒一动手.却丝毫沒有要放过凰九的一丝.手指一动轻而易举就挑來了凰九的腰带……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宣旨 凰九脑子里混沌了.只是身体被钳制的很紧.完全动弹不得. “放开我.”凰九从唇齿中挣扎着吐出來几个字. 绛寒却是选择了闭上眼睛. 凰九眼神一冷.张口就咬了回去.鲜血瞬间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蔓延开來.绛寒也只不过是身上僵硬了一下.却沒有放开凰九的意思. 凰九第一次觉得害怕.冷汗从额头一路蔓延到了后背.还沒有动作就一身的冰凉. 绛寒的喘息粗重起來.压着凰九的身子靠近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这么大的勇气. 只是觉得心中汹涌着一阵yuwang.叫嚣着叫绛寒压制着凰九. 思想愈加的不受控制.就连身上都不受控制. 绛寒浑身滚烫.唯独嘴唇混着血液冰凉一片. “绛寒.你干什么.唔……”凰九的挣扎再一次被压制回去.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凉.随着“撕拉”一声长响.凰九的圆润雪白的肩头就裸露在了外面. 凰九第一次瞪大了眼睛.明显的感觉到绛寒靠近自己的坚挺.心中猛地一抽.原本僵硬冰冷的身子却是不可压抑的靠向了绛寒.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样的接近绛寒.不知道绛寒的怀抱是温暖的. 她以为绛寒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冷血动物.就连身上也该是和他的眼神一样的冰冷.何况他身份卑贱.不过是闲來寂寞是消遣的工具. 绛寒的身上出奇的热.正好温暖了凰九身上的那一点冰冷. 对于这样一个坚实的怀抱.她渴望多久了.可是从她嫁给凤于飞之后.那个人却连她的寝宫都懒得进.就更不必提去碰她了. 这么多年.她高高在上.有多少人置喙她身为一国之母却不能生育. 她只能笑着.但是其中苦楚却任何人都不知道. 凰九……这个注定了会成为皇后的名字.却永远都不应该沉沦在男人的温柔乡里. 可是她终究是个女人啊.她也会寂寞啊. 凰九眼神涣散起來.一点一点的沉沦在绛寒的温柔之中.她只把眼前的男人看成了凤于飞.却是在绛寒进入的一刹那蹙起了眉头.似乎有片刻的清醒.眼角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进了枕头里…… 此时的凝歌正走在回长歌殿的路上.眼皮子不住的跳. 她回头看了一眼唤月道:“唤月.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瞧瞧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唤月看了一眼凝歌的眼睛.笑道:“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娘娘是右眼跳.可见是好兆头.您刚刚在冷宫把那凰九气的那个模样.真叫人痛快.这个自然算是好事.” 凝歌狐疑的侧首:“是么.” 唤月用力的点了点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凝歌:“娘娘就应该这样.即便是不动手也叫敌人畏惧三分.”唤月说着.又似乎是想起來些什么.问道:“只是奴婢奇怪那门口的人……是娘娘安排好的.” 凝歌眼神一深.猛地一个回身看向身后的方向.朗声道:“此处僻静的很.四爷还是出來吧.” 唤月正奇怪着这里那里來的四爷.却是在下一个就瞪圆了眼睛. 从拐角处一棵大树下.一个紫衣男子翩翩走出來.手上缓缓摇着一把山水描金纸扇.身上的紫衣用金线滚边.在领口簇以雪白的狐毛做点缀.更衬的那人面如冠玉.风度翩然. 这人不是凰肆是谁. “看來娘娘早就知道了.”凰肆淡淡的开口. 今日的凰肆蹙着眉头.原本温润的脸上此时都是疲惫.连牵扯起來的嘴角都显得勉强起來.自不必提那藏着忧愁的桃花眼了. “你的扇坠呢.”凝歌瞧了一眼凰肆手中的描金扇笑道. 凰肆后知后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扇子.紧跟着就皱着眉头:“看來是丢在了刚才去的地方了.” 凰肆对着凝歌说话.眼神却是不经意的就看向了唤月. 唤月识相的很.只淡淡的对着凝歌和凰肆微微行礼就退下了. 凰肆走了几步站在了凝歌面前.苦笑道:“微臣算是和娘娘有缘.不管到哪里都能遇见.” 凝歌开怀道:“是啊.去冷宫也是不约而同.” 凰肆的面色一变.眸色转身.只低着头和凝歌一处走路.却并沒有去搭凝歌的话. 凝歌好奇道:“那冷宫外面护卫重重.你是凰家人.断不可能能进得去冷宫的.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进去的.” 凰肆淡淡道:“那外面的人本來就是小九儿自己的人.我要进去并不难.只是中有一个特别难缠的.头上戴着面具.纠缠了好一会才摆脱了.” 凝歌心中一动.追问道:“戴着面具.” 凰肆抬头:“是.戴着面具.模样还算是隽美.” 凝歌挑眉.心里暗想着这个人大概就是绛寒了. 她心中有些奇怪.暗想这绛寒之前说的是他找不到凰九才到她那里求情.如今看來.绛寒分明是能接近冷宫的.他又为什么要到她那里跟她说凰九的事呢. “我身上不曾带药.随时就用了一包**.或许他现在该死在城外某个妓馆里.”凰肆淡淡道. 凝歌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凰肆:“**.” 凰肆随意的点头:“恩.新配方.他还是第一个尝试.” 凝歌闻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按照她的了解.此时的绛寒绝对不会去什么妓院.他那样冰冷的人若是遇见了青楼里面的胭脂小姐.怕是会把人家掐死吧. “他知道么.”凝歌问. 凰肆奇怪道:“为什么要叫他知道.” 凝歌脚步顿住.深深的看了一眼凰肆.别有深意道:“四爷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吧.” 绛寒驱赶走了凰肆.必定会错过凝歌去想凰九汇报情况.这时候的女人是现成的.难道不会出事么.聪明如凰肆.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呢. 凝歌深深的看着面前淡定如斯的凰肆.只觉得周身一阵阵的发冷. 她希望凰肆解释些什么.但是凰肆只是抿着唇不说话.好似一切运筹在握.又好似毫不在意的模样. 凝歌心里有些失望.冰凉凉的好像是浇了一盆冷水. 她以为凰肆是特别的.即使是凰家多么的冰冷无情这个人也是个温柔的存在.不管他算计什么.总算还是心存良善. 看來她是看错了. 凰肆是最可怕的存在. 他身上未必是沒有药.而是故意用的**. 凝歌稍稍后退一步.笑道:“四爷是不是太狠了.她可是你亲妹妹.” 凰肆蹙眉.认真的看向凝歌道:“你可以以此做文章.” 凝歌侧过头不屑道:“我不稀罕这样的手段.” 凰肆笑:“呵呵……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可能永远都不能报仇了.”顿了顿.又道:“我大哥最年长.也是最难对付的.不会像凰叁一样存在缺点.你沒有反手之力他就能置你于死地.你是想你死.还是想要光明磊落.” 凝歌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凰肆.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脚步不由自主的又向后退了几步.后背悄然就起了一层冷汗. “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叫我险些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觉得你根本就不是凰肆.” 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算计.那么他口中的小九儿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呢. 凝歌的眼中有失望.还有一些难得的厌恶.这样的目光好像是钉子一样深深的压进凰肆心中.他“啪.”的一声合上了纸扇.半眯着一双桃花眼道:“在娘娘的希望里.微臣是个什么样的人.” 凝歌别开头不肯看凰肆.低低道:“也对.你不是为了我的期望活着.只是你这样的手腕.总是叫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不够稳固.或许有一日.我会成为你掌上的棋子.而不是一个合作者.” 凰肆眼神一暗.道:“你不会明白这其中的故事.” 凝歌背对着凰肆.道:“谢谢你送的这次机会.只不过我不希望你是用这样的方式來换.我要的是整个凰家.而不是仅仅一个凰九.即便是凰年一.我凝歌也不怕.” 凰肆眼神深沉.折扇在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击着:“不后悔.” 凝歌摇头:“这句话应该是我來问你.我不管你要的是什么.你和凰家又是有怎样的仇恨.你可以杀了凰叁.可以设计你的小九儿.那么我凝歌在你面前不过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我自觉这样的你可能会比未知的凰年一可怕千百倍.既然连你都不怕.我何惧一个鲁夫.” 凝歌匆匆离去.长裙轻轻的飞扬起來.又飞快的垂下來.随着一抬一走的脚步一下一下的颠动着. 凰肆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深深的看着凝歌笔直的背影.死死的攥着手中的折扇.眼神里却不复之前的温柔.反而多出了许多的仇恨來. 只是凰肆只要一想到凝歌眼中的厌恶.心中就莫名的如刀绞一般. 她要的难道不是这些么. 为什么在这一切发生之后.她会是这样的眼光看着他呢. 凰肆忽然嗤笑了一声.转身就向着和凝歌相反的方向行去…… 这一切.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而他凰肆要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 凝歌.你就等着吧……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彦贵人 第二日一早.唤月就唤醒了凝歌.凝歌彼时正是半睡半醒.只听得唤月轻声道:“娘娘.皇上的圣旨已经送达六宫.凰年一在前线功勋卓著.又帮皇上拓展了一国疆土.就此赦免凰贵人.恢复皇后位置.归还金册.予以协管六宫之权.” 凝歌推被而起.恍惚之间是想起來昨日里凰肆说的话來.瞬间再无睡意.低低的重复了唤月的话道:“功勋卓著.” 凤于飞这个理由找的极好.不.这或许本來就不是一个找來的借口.而确实是凰年一在边疆立功.而凤于飞正苦于无法开口.就顺势就着凝歌的意思恢复了凰九的位置呢. “唤月.替我更衣吧.”凝歌轻声道. 唤月一愣.只瞧了一眼门外的天色道:“娘娘.天还早.您身子不好.不如再休息一会吧.奴婢这就给您准备些早点來.” “这时候我大概是最难过的.哪里有什么功夫吃早点.”凝歌自嘲. 唤月笑道:“娘娘是不知道.一大早的皇上就命人送來了桂圆莲子羹.要知道在这个季节这个东西连宫里都少有.皇上惦记这娘娘的身子.一气儿送來了许多.您要是这会子起來.奴婢就给您端去.” 凝歌准备下床的身子一僵.下意识抬头问了一声:“皇上一早上來过了.” 唤月点头:“可不是.只不过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和门缝说了会话.只是想着娘娘身子不好.站了一会就走了.” 凝歌皱眉.左右想了一会才问:“昨日里的冷宫有沒有动静.” 凰肆给绛寒身上用了**.总不至于会是一点动静也沒有. 她终究是有私心的.即便是反对凰肆的做法.但是也不曾去阻止而是义正言辞的走开了.正如凰肆所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不过不是现在用.将來总有一天会有用处不是. 唤月摇了摇头道:“今日一早皇后娘娘就出了冷宫.据那几个嬷嬷说起來昨日里您走了之后皇后娘娘就不曾出來过.倒是一大早上的就有一群侍卫守在门口.” 凝歌心中一动:“那几个嬷嬷还说了些什么.” 唤月又摇头.又好似想起來些什么.凑近了凝歌道:“一并去伺候的嬷嬷们到出來的时候沒了一个.据说皇后娘娘一早上为了等这个嬷嬷耽搁了许久.后來等的不耐烦了才离开的.” “哦.”凝歌淡淡的狐疑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少了一个人. 凰九还等一个下人. 这事情说出來叫谁也不会相信. 唯一的可能就是凰九因为某种原因杀了这个嬷嬷罢了.照理说皇后处置一个丫鬟也是情理中事.只是凰九难免是做的有些过.她从來都不会是一个会去等一个下人的人.这样的理由太过牵强了. 只能说明是凰九的问題.怕还是要和绛寒有关呢. “娘娘.皇后娘娘恢复了位份.众位娘娘这时候都钻破了头去坤宁宫请安.您可要一同去.”唤月小心道. 凝歌惶然回神.笑道:“自然要去.” 唤月点头.从柜子里取了衣服给凝歌更衣穿戴.不多一会就出了门. 最近的天气愈加的暖和起來.凝歌身上穿着一件百蝶闹春图的夹袄.下面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宫裙.头上只简单的挽了起來.斜斜的插着一个碎金的流苏簪子.簪头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以尾端沒入如乌云堆砌一般的长发里.好似要从百花露中展翅高飞一般. 坤宁宫一如既往的繁华.一大早就围了许多人在洒扫.凝歌刚进门.就见着满院子花枝招展的女子聚在一起嬉笑一片.现场一片喜气. 凝歌不知道凤于飞原來有这么多的妃嫔.只是除了那几个出了头的妃嫔之外.今日皇后院子里聚着的都是生面孔.有很多凝歌是连面都沒有见过的. 只是众人都知道凝歌的身份.沒等凝歌靠近就连忙停下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齐齐向着凝歌行礼道:“凝贵妃吉祥.” 凝歌看了一眼皇后寝殿紧闭的门扉.顿了顿才道:“今日是來给皇后娘娘请安压惊.众位就不要对我多礼了.都起來吧.” 凰九才恢复了位份.自然是要在宫里压压这几日在冷宫里受的惊吓.这时候尚且还在休息呢.哪里有时间见这些个不相干的人. 只是这架子摆的忒大.拐角这么多人在外面等着. 众人面面相觑.直起了身子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都秉着呼吸沒有一个敢说话的. 凝歌苦笑一声转过身寻了一处石凳坐着.那边的众人才恢复了热闹.低声的凑在一起说话. 很显然.凝歌是被孤立了一般. 众所周知皇后娘娘之所以会有冷宫一劫.都是因为凝歌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只是凰九的身份不能撼动.即便是杀死了皇上的孩子也终究还是皇后.而凝歌却不同了.即便手上是有协管六宫的能力.也不过是个傀儡. 这样的凝歌很明显是站在皇后对立面的.她们这些人今日里是來巴结皇后的.去和凝歌亲近岂不是自砸招牌么. 这世人趋炎附势的已经不足为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八个字在宫里沒有再贴切的了. “贵妃娘娘吉祥.” 一个轻且细的女声传了过來.凝歌收敛了思绪侧头看过去.正瞧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凑过來.小心翼翼的站定在她身边.手上还紧张的绞着一张雪白的帕子. 唤月连忙道:“娘娘.这是储秀宫里的彦贵人.” 凝歌低低的应了一声.指了自己对面的石凳道:“你坐着.” 彦贵人惊的连忙摆手.紧张的双眼发红的模样颇有些可爱. 凝歌心中一动.多看了一眼面前的彦贵人. 不过是个寻常的妃嫔.面上也沒有多少惊为天人的地方.这样的面容比起后宫里的莺莺燕燕也顶多算得上是清秀. 只是身上穿着十分的讲究.虽然不过是一身素净的湖蓝色长衫.那长衫上面却是精心绣着流云.在滚边的地方以青色的绣线绣着无边无际的草原. 这样的女子若非是官僚世家或者是身怀绝技.根本就进不得宫里來. 只是吸引凝歌的并不是这彦贵人本身.而是彦贵人身上那一身流云图的长衣. 凝歌瞧见那一大片放大的草原.眼神幽深了许多. 这样的广阔的画面代表着什么呢. 自由. “你坐下说话吧.”凝歌忽然笑道. 彦贵人似乎因为凝歌的笑意心中放松了许多.在丫鬟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凝歌对面. “久闻娘娘大名.只是妾身身份低微不曾有机会面见娘娘.如今一见.果真是惊为天人呢.”彦贵人笑道. 凝歌挑眉淡笑:“这惊为天人是要从何说起.” 凝歌好看.这样话也只有唤月会说起.凝歌却从不曾当真过. 自从去了西凉之后.凝歌脸上的疤痕就已经根深蒂固.饶是凰肆的手艺也不曾叫她恢复.原本就只算的上清秀的面容如今就连清秀都够不上.何來的惊为天人. 彦贵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面上窘的一片通红.一下子就坐立难安起來.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娘娘……妾身……妾身……” “呵呵.不过是逗着你有趣.还当真了呢.”凝歌瞧着彦贵人紧张到几乎要哭了的模样心情好了许多. 彦贵人见凝歌果真是沒有生气的模样.暗自松了一口气.思绪也总算是跟上了步伐:“这世上女子美丽原就不在于面容.脸皮是会衰老的东西.真正的美丽源自智慧和内心.妾身在后宫虽不曾见过娘娘.却知道娘娘做出的每一件事情.娘娘与众不同.特立独行.在妾身眼里就是极美的.” 彦贵人虽然不算是特别漂亮.但是却有一双相当传神的眼睛.细细长长的飞扬在面上.和小巧的五官搭配在脸上.正是恰到好处. 那眼睛里流传这一种向往和憧憬.一半遮掩着.一半定格流淌在凝歌身上. 凝歌似乎看透了彦贵人的心思.笑着问道:“你想要什么.皇上的宠爱.还是我这样惊为天人的心思.” 彦贵人猛然抬头:“不.妾身只是敬佩你.” “敬佩我什么.” “敬佩您有反抗的勇气.”彦贵人连忙道. 凝歌侧过头來.正瞧见凰九的寝宫大门打开.众人齐刷刷的闭了口.从中间让出一条道來.一齐看着凝歌. 也只在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一直在一边坐着的凝歌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是那储秀宫都沒有出过的彦贵人. “哟.今日彦贵人可算是攀着高枝了.素日里跟姐妹们都说不上两句话的清高劲.如今碰上了身份尊贵的贵妃娘娘.倒是极好的.”人群中有一个人笑道. 只是那语气实在算不上平缓.反而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尖酸. 彦贵人脸上登时一片通红.垂着眼睛有些惶然的站着.就连身边的小丫鬟也跟着***颤. 凝歌看在眼里.只淡淡的冲着彦贵人挥挥手道:“彦贵人.你刚刚跟我说的方子我还沒有听清楚.正好一处走吧.” 彦贵人惊讶的看了凝歌一眼.正瞧见凝歌手上那鎏金的护甲.在日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闪的她眼睛有些疼.模糊出一片眼泪出來. 彦贵人伸出一双干干净净的手來.凝歌毫不犹豫的握着.看也不看那些个讽刺羡慕嫉妒的目光.只一步一步的把彦贵人带进了坤宁宫. 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彦贵人用力的攥了一下凝歌的手心.小声道:“多谢娘娘.” 凝歌点头.顿了顿才道:“长歌殿门槛也沒有多高.我倒是喜欢热闹一些.彦贵人的储秀宫离长歌殿并不算远.可以常常走动走动.” “恩.”彦贵人眼神晶亮.十分感激的看着凝歌. 凝歌适才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总是多有试探.彦贵人还以为自己是不讨这个身份尊贵的娘娘的喜欢.只是如今看來.凝歌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果真是和那人说的一模一样的. 彦贵人低下头.敛去了眸子里一抹诡异的光芒.只含着浅笑落坐在最末的席位……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复位 众人各自落座.只是皇后厅里的桌椅似乎不大够.以至于贵人以下位份的妃嫔都只能站在原地. 凝歌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是生面孔.由此她有些奇怪起來. 凤于飞膝下并沒有子嗣.皇宫中的妃嫔也是三年一洗牌.沒有子嗣也不得恩宠的人应该送往寺庙.这剩下來的人还这么多.可见这后宫规模之大.若不是三年一洗牌.怕是连宫殿都不够住呢. 若非是熟知凤于飞.她也依旧会以为凤于飞不过是一匹种马. 但是转念一想.这后宫的形势千变万化.每一个人都好像是凤于飞棋盘上的棋子.稍微一动就能牵连前朝.而那些废弃的棋子也只能成为牺牲品.被送往寺庙. 能留下來的.若非是有身份.也是要有恩宠的人. 所以这屋子里一下子就站满了敌人.每一个人为了生存.都可能成为下一个杀人凶手. 熙熙攘攘的一屋子.望穿了秋水也不见屏风后的皇后娘娘. 时间飞快的过去了.眼见着就到了午膳的时间.众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耐烦.抱怨之词透过那窃窃私语声声声入耳.更有人不住的拿着帕子扇着.好似这坤宁宫摆着烤炉一般的燥热. 唯独凝歌面上却是一派舒缓.微微噙着一些笑意.身后有唤月一直跟着伺候茶水.这时候正细细的品着手里的碧螺春. 这时候能喝到这上碧螺春已经很是难得了.有机会享受.何苦要自讨苦吃. “贵妃娘娘难道不着急.”坐在对面一个妃嫔问道. 凝歌有些茫然的抬头.对面坐着一个粉面浓妆的妃子.眉目俏丽.身段妖娆.笔直她和彦贵人这样的容貌.当真是能称得上是惊为天人了. 她疑惑的看向唤月.唤月连忙俯首道:“这是钟华宫中的丽妃娘娘.父亲是大理寺正卿.娘娘还是不要得罪这样的人了.” 凝歌明了的点头.笑盈盈的看向对面的丽妃:“皇后娘娘宫里的茶极好.妹妹要急什么.” 丽妃看着凝歌的目光带着一丝鄙夷.冷哼一声转开了视线道:“娘娘身子骨极好.前些日子肚子里的孩子沒了.这时候就行动自如了.” 丽妃的一句话瞬间就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了凝歌身上. 凝歌有些扫兴.侧目看见唤月脸上的表情都变了.额头上暴起豆大的冷汗珠子.一滴一滴的垂下來. 凝歌沒有回答丽妃的话.只是攥了唤月的手轻轻一捏道:“唤月.这茶水凉了.你去托皇后宫里的侍女给我换壶热茶來.” 唤月惶然惊醒.连忙道:“是.奴婢有罪.竟然忘了娘娘喝不得冷水.这就下去给您换.” 唤月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定在周围人的耳朵里.她低着头端起了凝歌放下的茶碗退了下去. 丽妃道:“这丫鬟还是不够周到.难道不知道小产的女子根本是连茶水也碰不得的.这么冷的天气.娘娘身子骨虚弱.脸色也苍白的很.何苦來这里凑这个热闹.” 凝歌一愣.旋即道:“这些日子嘴里清淡的很.偶尔得了好茶贪个一杯总是好的.何况今日是皇后娘娘大喜.这一场误会过去.我总要亲自登门请安才是.” “劳烦妹妹惦记.本宫总算是平安无事.”皇后的声音猛然插进來打断了凝歌的话.众人一抬头就见着凰九面带倦容.穿一声绛紫凤舞九天的凤袍缓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來. 凰九身上并沒有因为冷宫一行少了许多气势.反而好像是闲來无趣去冷宫里住了两日一样.不管有沒有那样的牢笼.她都是一只凤凰.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齐齐跪拜. 凰九只是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都起來吧.” 丽妃率先站起來:“一早上皇上下旨说梦见凤舞九天的征兆.如今见娘娘凤体安康.这凤舞九天的征兆果真是大喜呢.” 凰九的目光不经意的看向凝歌.嘴里却是浅笑着应付道:“是大喜.今日之喜.要多亏了众位姐妹的关心.本宫适才刚接了一封家书.本宫的大哥感恩皇上的恩典.特意赶回朝廷谢恩.凝贵妃.你觉得皇上会赏赐家兄什么宝贝.” 凝歌此时正端着唤月送上來的茶碗.窥见里面雪白一片.原本的碧螺春消失不见.只剩下摇摇晃晃的一杯白水.心情顿时就有些暗淡.随意的就放下了手里的茶碗.毫不在意道:“既然是宝贝.必定是妾身不曾见过的.妾身哪里能猜的出來圣意.” 凰九呵呵笑了一声.半倚着身后的椅子.目光在凝歌的肚腹之间流转了一圈:“凝贵妃因为本宫而丧失爱子.本宫甚感心痛.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坐立难安.这本來该是皇上给你的补偿才对.可惜妹妹不计前嫌求皇上复位.可见心胸之宽广.当真是叫本宫无地自容.只是你身子虚弱的很.今日本可以不必來.” 凰九顿了顿.目光幽深的看着对面的凝歌. 凝歌攥紧了拢在袖中的手.虽然这一切都是在她意料中的事情.但是一想起自己被凤于飞设计成假流产的事情就心有余悸.如今她身后是有众多说了谎的太医和凤于飞撑着.即便是这些人有再多的怀疑也不会下定论.但是凰九却不一样. 凝歌不知道她下一步是在策划什么.所以这些个客套话听起來就像是陷阱.只要她一不小心就会摔进去. 果真放猛虎归山也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呢. 凝歌扶额笑道:“娘娘说身份尊贵.是命定的皇后.何况那日的情景本就是误会.妹妹总不能得理不饶人不是.” 凰九勾起唇角.目光有转向门口.正在端坐在末端的彦贵人身上停留了一下.只不过也只是停留了一下.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就飞快的转移开了视线. 只是这样的目光并沒有逃过凝歌敏感的眼睛.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如履薄冰的彦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只是飞快的就敛去了.任谁也沒有看清. 因为凰九累得很.不过是稍稍寒暄了一阵就遣散了众人.众人一处出了长歌殿.凝歌走在最后面.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半靠在椅子上扶额皱眉的凰九.笑道:“看來娘娘昨日里是劳累的有些厉害了.” 凰九听闻这样一句话身上就好像扎了针一样倏然绷紧.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地面.许久才平平静静的看向凝歌:“凝贵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于本宫答应复位的事情早就在你意料之中.如今你做尽 好人.难道又觉得不公平了.” 凝歌缓缓摇头.淡淡的转了身就准备走.头也不回道:“并不是凝歌觉得不公平.只是想关心一下娘娘.妾身也知道娘娘向來谨慎.做事情赶紧利落.只是娘娘可不要因为路走到了绝境就做出些教人猜疑的事情來.否则叫我这样小气的人抓住了把柄.我可是不会放手的.” 凰九面色一变.等凝歌的身影刚消失在宫门口就重重一巴掌拍在手边的桌子上.原本就包裹着棉布的手掌瞬间就殷红一片.而那桌子却是纹丝不动. 她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染上了红色.柳叶眉更是以一种极为恼怒的角度上挑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整个人都压抑不住的颤抖. 身边的丫鬟被这样的凰九一个惊吓.纷纷屈膝跪在凰九身边不住的磕头:“娘娘恕罪.” 凰九低喝一声:“滚出去.” 那些个丫鬟们才如梦特赦.好像身后跟着鬼一样飞奔了出去.生怕多停留一步就会变成凰九手下的冤魂. 凰九瘫软在椅子上.浑身一片冰凉.手上的疼痛一点一点的蔓延上來.总算是叫她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看起來凝歌并沒有要可以去遮掩自己是假流产的事情.只不过是仗着凤于飞的宠爱.随意敷衍两句也无人敢问. 凤于飞下的定论.如今她凝歌身体康健还不准人小产早些恢复吗. 只是那女人临走是后说的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知道了什么. 凰九的思绪和记忆瞬间就回到了昨天.青天白日之下就干柴烈火宽衣解带了.凰九第一次知道自己这十几年都不曾打开过的身体是如此的渴望这样的温暖. 这样的隐蔽的关系一种叫人心跳加速的紧张感.叫凰九几乎欲罢不能.凰九毫无顾忌的尖叫.以这般疯狂的姿态和绛寒颠鸾倒凤到半夜也不曾消停. 凰九身边除了长笑惯常都是不准其他人跟着的.尤其是进了冷宫之后点过來的几个嬷嬷.更是沒有吩咐就不敢近凰九的寝殿. 奈何偏生就有一个嬷嬷关心过甚.半夜里端着饭菜冒死來给凰九送饭送茶水.临近午夜了.冷宫的门还是半开着的.里面间或传來一阵阵低低的**声音.遣倦得好似发了春的猫儿.那嬷嬷毕竟是久经人事.很快就知道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嬷嬷紧张的想要退下.大概是被门口的石头绊住了脚.手上的盘子碗什么的碎裂了一地.惊得里面缠绵悱恻的两个人心中一个机灵. 绛寒更是毫不客气的提刀就拉开了门.也管不得门外到底是谁.一剑就刺了出去. 那嬷嬷一声都沒吭就瞪着眼睛一命呜呼了.到死也想不到一朝皇后和这样一个丑陋的男人在一块.她还为此搭上了性命. 凰九从激情中清醒过來.披着中衣看着门口倒在血泊中的嬷嬷.又看了一眼提着剑浑身**的绛寒.浑身一阵冰冷. 她在做什么. 她是喜欢凤于飞的.她的一生都应该只是为了那一个人活着.为了得到他.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可是现在.她居然和一个卑贱的奴隶纠缠在了一起.把原本完整的碧玉生生的挖开了一个空洞……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干净利落 凰九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比的痛苦.就觉得肩膀上一阵压力压下來.她猛地惊醒:直“谁..” “是我.绛寒.”绛寒的声音里摒弃了一贯的冰冷.别扭的多了几分温润. 他的手握在凰九的肩头.刻意的加重了一些力道想要给凰九一些温暖. 谁知道凰九却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到东西.陡然站起身來.一把挥开了绛寒的手尖叫道:“你放开本宫.” 绛寒蹙眉.眼神一暗:“你这是怎么了.” 凰九很激动.十分厌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恶狠狠道:“谁让你进來的.你怎么进來的.” 绛寒奇怪的看了一眼凰九:“娘娘难道忘了您说过的话了.您说过我进來是不需要禀告的.” 凰九一巴掌狠狠的扇在绛寒沒有面具的脸上.低喝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什么我.你就是个奴才.” 绛寒闻言浑身一颤.猛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薄削的嘴唇刹那就刷白一片.嘴里嗫嚅道:“娘娘……” 只是一句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凰九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住口.”凰九倏然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绛寒.仿佛他再多说一句话就要生生撕碎他一样.“给本宫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并且永世不准踏入皇宫半步.”凰九一字一句道. 绛寒一愣.惊讶的抬头看着凰九.似乎根本就沒有料到凰九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而凰九犹不甘心.抬起如葱根一般的纤纤玉指.笔直的指向完全愣住的绛寒:“你不过是在本宫脚下摇尾乞怜的一条狗.你连站在本宫身边的资格都沒有.本宫念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昨日的事儿暂且饶恕你的狗命.你还不走..你是非要逼着本宫翻脸不认人么..” 绛寒只觉得浑身发冷.暗想此时已经是初春的时候了.天气怎么会说冷就冷了下來.对于凰九的质问他一个字一个字听在耳朵里.打在心上.隐约还能听见胸口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原來即使得到了她.也终究不过是梦一场. 绛寒动了动薄唇.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凰九.却是什么话都沒有说出口.得到她本來是他绛寒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质了. 似乎得到了凰九他也沒有那么快乐.而他更奇怪的是他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 绛寒想要解释些什么.只是凰九不肯绛寒半点开口的机会. 看着近乎疯狂的凰九.绛寒有瞬间的迷茫.曾经为了这个女人.他背弃了自己的家国.不顾一切的來到凤翎国.甘心匍匐在她脚下做她的一条狗.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 原來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开始无止境的变得卑微.直到卑微成一粒尘埃也不自觉.一想到这里.他就莫名想起來长歌殿的凝歌. 他怎么会不知道凝歌喜欢他呢.可是为了凰九.他利用凝歌、甚至愿意去牺牲凝歌.若是可以的话.他相信从前的凝歌会愿意匍匐在他脚下甘心做他的奴隶的. 当时的凝歌就好像现在的自己啊. 他有什么资本去拿别人的喜欢作贱自己呢. 可是当他一点一点醒悟的时候.他不仅沒有得到身边的人.更是把凝歌推入了别人的怀抱.看着她变得强大.看着她沒有了眼泪.看着她和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一起仰望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而绛寒最终一无所有. 这就是报应吧. 凝歌把一颗心捧给绛寒的时候.绛寒不稀罕.甚至把那一颗心丢在地上踩了个稀碎.而他给凰九的一颗心.凰九同样不稀罕. 即便是把自己的处子之身都给了绛寒.也抹杀不了绛寒那狗奴才的身份. 处子……绛寒的眼神微微有些闪烁. 他从沒有想过凰九还是处子.所以为了自己和凰九不小心酿成了大错的事情终究是心中有愧疚.这样的愧疚几乎要压过自己对凰九的喜欢了. 也或者.他喜欢的人早就不再是凰九了.而是不甘心自己的执着沒有结果罢了. 绛寒蹙眉.许久才缓缓抬头认真问道:“若是我遇见你的时候在他之前.你会不会为了我有半点动心.” 绛寒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也只有他心中知道自己是对凰九口中的答案抱着多少的希望. 希望凰九回答是.又希望不是. 这样矛盾的心思叫绛寒的表情有些扭曲.站在那里无比的局促. 而凰九永远都不会顺了绛寒的心意的. 她想也不想道:“即便本宫在遇见他之前遇见你.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一条狗.你和他之间的差距可比天地.你低贱在泥土了.又有什么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凰九目光里的讥讽刺激着绛寒脑子里的紧绷的神经.他以为自己会崩溃.事实上却沒有. 只是静静的低下头.轻声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们……” 绛寒话说了一半.凰九倏然抬高了声音尖叫道:“你说什么.你放心.放心什么..” 绛寒缓缓摇了摇头.把手上的长剑换了一只手拿着.又从怀中掏出來一个小小的纸包.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手边的案几上.轻声道:“这是避子药.这大概是娘娘这时候最想要的吧.” 他从一开始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凰九快乐.为她分担一切的忧愁.只是这样的想法似乎不能再继续了.绛寒从心底狠狠的痛了一下之后却莫名觉得自己是解脱了. 或许离开这里.各自会好一些吧. 凰九是命定的皇后.依然还会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过着她想要的生活.一生都为了那人的回眸一笑费尽心思.而他或许能从这皇宫之外看见许多其他的东西和人.比如……长歌殿的凝歌…… “绛寒.你给本宫滚.”凰九一字一句愤恨的低喝道. 而她却始终沒有去碰绛寒放在桌子上的避子药.只是无比怨恨的盯着沉静如一个冰块的绛寒. 都是他.把她所有的幻想和美梦都毁了个干净. 如今她沒有了处子之身.万一有一天凤于飞回头了.她要如何和凤于飞交代呢. 该死的绛寒.该死的凝歌.该死的这一切. 凰九在心里愤怒的低咒.眉眼之间都染上了冰霜.整个人好像是在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处处都针对着人.死命的抱着自己想要保护好自己. 绛寒却再也回不了头看凰九这样无助的姿态.只是一声不吭的扬了袍子匆匆离开了.只剩下身后的坤宁宫里一阵瓷器落地的尖锐声音. 绛寒脚步顿了一下.侧着头看了一眼坤宁宫正殿紧闭的门扉.透过那若有若无的门缝.只能依稀见着里面一片朱红…… 沒有佳人……沒有他的身影了…… 绛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抬脚准备出宫.只是在一个拐弯口正好碰见从前服侍在凰九身边的长笑.只是那长笑早就许配给了凰家四子凰肆为妾.如今已经是国公府的女主人. 长笑身上披着一件藕荷色披风.一般都飞扬在半空中.可见脚步之匆忙.前面带路的不是寻常的丫鬟.而是一个脚步轻盈的小太监. 绛寒在凰九身边待得时间长了.自然是知道凰九的小道道.那小太监并不是小太监.而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只是这样的暗卫寻常时候不会出动做这些个引人进宫的小事情.今日亲自來迎接长笑.怕是有事情呢. 长笑自小跟着凰九.也认得绛寒.只不过在光明正大见到绛寒之后些微有些吃惊.要知道绛寒的身份从來都是隐蔽的.也从來不会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宫里.今日这是怎么了. “将军安好.”长笑礼仪性的微微打了个福字算是行礼. 绛寒愣了一下.点了头就和长笑匆匆擦肩而过了. 长笑直起身子看着绛寒笔直的背影许久.直到身边的小太监开始催促了:“夫人.娘娘已经在等着您了.咱们还是快一些吧.” 长笑捋了一下被风吹到眼前的长发.淡淡的应了一声就跟在了小太监身后继续往里面走. 绛寒却并沒有从坤宁宫大摇大摆的出去.而是在坤宁宫一处偏殿门前飞身上了房顶.施展了轻功向前飞出去老远.直到寻到一个僻静的宫道上才停下來.静静的坐在屋顶上看着初春的阳光. 若非是刚刚字坤宁宫的时候看见长笑眼中的惊讶.他都要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是皇宫的禁客.何况这还是后宫.像他这样戴着一半丑陋面具的男人从后宫里出去.恐怕还沒到宫门口就已经被大内侍卫斩杀了. 绛寒苦涩的看着幽蓝的天空.原本來这里就是为了凰九而來.如今凰九却一句话之间就放弃他了.那么他该要去哪里呢. 天大地大.到底什么地方才是他绛寒该去的. 忽地.宫道上传來温温婉婉的一声女声:“唤月.我饿了.” 低头一看.正是凝歌. 凝歌煞有介事的捂着自己的肚子面对着身边的小丫鬟.那形状却不像是在跟一个小丫鬟在说话.而是在跟至亲好友在撒娇. 红唇微微嘟着.显出一副不满意的姿态. 绛寒觉得有些好笑.平常里见着凝歌的时候总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或者是聪慧无比.又或者是冰冷如霜.总是很少能见到这样娇憨的女儿姿态了. 也或者说.在这个皇宫里.怕是都见不到这样的女儿娇态了. 被唤作唤月的小丫鬟无奈道:“娘娘.马上就到了.您非要走着回來.奴婢已经挑了近道走了.” 主仆两的身影有些摇晃.却是看的绛寒心中一暖. 那个人此时穿着一身素白.身上却是绣着百蝶争春的好场景.看的人眼前一亮.心中也跟着一暖. 莫名的.眼前的凝歌就变成了一盏明灯.叫绛寒忍不住就想要伸手去触摸.甚至连嘴角都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意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伏笔 “娘娘在看什么.”唤月好奇的问频频回头看着宫墙的凝歌.顺着凝歌的视线也跟着向着皇宫的房顶上看去. 除了青黑的瓦片.什么都不曾沒有啊. 凝歌若有所思的看着房顶.道:“总是觉得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唤月一愣.戒备的看了眼四周. “娘娘是不是多想了.这里安静的很.甚少有人來这里.” 凝歌见着唤月紧张的模样.收敛了眸中的戒备.笑道:“也许呢.罢了.回去吧.” 两人相携远去.走了几步.凝歌依旧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第六感从來都不会欺骗她.只是这皇宫内戒备森严.她不过是回长歌殿而已.有什么值得跟踪的呢. 房顶上依旧是空荡荡的.只剩下初春的风微微刮过的**.见唤月又要停下來.凝歌才连忙回头不再看. 而凝歌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久.绛寒就从一处房檐下翻身上了房顶.瞧着凝歌的背影若有所思. 凝歌沒进长歌殿的门就见着长彦站在长歌殿外.手里的拂尘來回交换.弓着腰在长歌殿前來回的走.瞧见凝歌后面色一喜.急忙就甩了拂尘一路小跑到了凝歌面前:“娘娘可回來了.” 凝歌挑眉站定:“这是怎么了.” 门口并沒有见着惯常跟在凤于飞身后的其他侍卫.只有长彦一个人.显然不是凤于飞來了长歌殿.而是叫长彦过來传话罢了. 长彦笑道:“皇上在前殿处理政务.估算着这时候是午膳时候了.命奴才來请娘娘一同用膳.” 原來是这样. 凝歌暗自舒了一口气.淡淡的点了头应了一声道:“那就劳烦公公带路了.” 长彦又低了低身子.紧随在凝歌身后一路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正热闹.屏风后面的客厅已经准备好了午膳.桌上一应俱全摆着十多样菜式.都还冒着滚滚的热烟.显然是刚送上來. 只不过是隔着一个山河壮丽的白玉屏风后却是噪杂的很.按照这样争吵的形势怕是等到这午膳凉了她也吃不上. 凤于飞还在面见大臣.那些人又显然是些难缠的主子.说话声音盖过了凤于飞.乍听起來好像是來向凤于飞兴师问罪一样. 凝歌蹙眉.想了想才拢了袖子靠近了屏风.只听得一个半老的声音深沉道:“皇上.如今年国公已经率兵靠近京都.正在百里之外停顿休整.此次年国公是为了皇上之前废后之事而來.却是带着两万精骑兵.一旦出个岔子.京都内的力量怕都受不住这皇城啊.” 紧接着是凤于飞不咸不淡的声音:“那爱卿觉得如何.” 那半老的声音继续道:“皇上之前大张旗鼓的废去了皇后娘娘的位份.如今只皇上金口一开就随意恢复了位份.这一來二去未免不平衡.而年国公难免是认为皇上是在敷衍他的战功.到时候在京都驻扎不肯前往边疆.岂不就是祸事.” “恩.然后呢.” “皇上应当给皇后重新举办一个册封典礼.以示诚心才对.还有.此时和皇后娘娘对立的凝贵妃是万不能出现在年国公面前的.否则惹起了年国公的暴脾气对皇上是大大的不利啊.” 隐在屏风身后的凝歌缓步走了出來.正巧见下面乌压压跪着一片人.这样看下去.也只能看见他们漆黑的冠带头顶.唯独刚刚说话的人抬起了头煞有介事的看着凤于飞. 不过是一个半老的大臣.精瘦的脸和精瘦的身子骨.跪在地上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而脸上那半长道下巴一下的一小撮胡子微微卷翘着.配上一双微微下沉的眼角.乍看好似狐狸一般. 凝歌陡然在脑子里想起了老狐狸三个字.莫名对这个人也就多了几分厌恶. “怎么出來了.”凤于飞探手把凝歌拉近身边皱眉道. 凝歌淡淡的看了下面乌压压的一片人.忽然笑道:“臣妾在后面等着皇上用膳.一时心急就出來了.这都晌午时候了.众位大人真是好精神.要不要一起坐下來边吃边说.” “臣不敢.只是军政大事为大.娘娘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为首的老头道. 凝歌看了一眼凤于飞.道:“皇上.当时皇上因为妾身腹中的孩子一怒废了皇后娘娘.如今竟然因此把皇上陷入两难境地.实在是叫妾身心中难安.不如就准了各位大人的意思.重新给娘娘册封罢了.” 凝歌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來.安安静静的看了自己的肚子.以袖口掩了一下严加作抹泪状.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凤于飞.还刻意加重了语气.为的就是提醒凤于飞他当时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 重新册封说來不过是一件小事.只是那就代表这在这件事情上凝歌是完全错误的.她肚子里不管有沒有孩子.对于凰九在这宫里的势力都毫无影响. “皇后虽然是重新恢复了位份.但是犯下的错终究是不可更改的.皇后谋害皇子是事实.亏得凝贵妃心胸宽大才肯原谅她.朕所说的凤舞九天的景象也正是凝贵妃梦见的.她完全可以隐瞒.但是她并沒有.众位爱卿.即便是这样.你们还要办一个名不符其实的册封大典來扫朕的脸面吗.” 这是凤于飞从进了御书房开始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下面的大臣难免是要有些惊讶的看着皇位上的两个人.匍匐在地上面面相觑.议论声四起.就连跪在前面的白胡子老头也不知道该要说什么是好. “退下吧.”凤于飞冷冷道. 众人微微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各自散去了. 最后一个人走后.凝歌浑身的紧绷才慢慢的放松.借着凤于飞的手缓缓坐下來.神色中些微带着茫然. “皇上.如果今日我不來.您会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要知道本來凝歌怀孕的是就是假的.凤于飞策划的流产的事情也是假的.此时凰九只是还沒有抓到切实的证据.但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终究还会水落石出. 凝歌不敢保证凤于飞为了安慰凰家的情绪做出这样的决定.到时候她只能陷于被动.怕是连反手的力道都沒有了. 这样想着.凝歌忽然觉得这御书房里冷的很.即使是握着凤于飞的手也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 “不会.”凤于飞道.他无比认真的看着身侧的凝歌:“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了.” 凝歌震了一下.明知道凤于飞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中却飞快的做出了否决. 凤于飞在为设计凝歌假流产的事情道歉.即便不是那么放在明面上说.但是能有这样的心思已经算是不错.只是凝歌的心好似已经死了一样.即便是听着这样的话也说不出回应的话來. 她有些焦躁的站起身來.轻声道:“饭菜该凉了.皇上还是先用膳吧.” 说着就匆忙向着屏风后面走去.形色匆忙之间像是在躲避这什么. 凤于飞手中一空.心中也跟着一空.原本带着歉意的眼神渐渐收敛.抹上了许多的无奈.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消失在屏风后面的背影才起身跟上. 他和凝歌之间隔着的这层屏障.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的厚重.即便是他有心想要破解这样的僵局.却也奈何不得对面的凝歌越走越远. 气氛正僵硬的时候.长彦忽然进了來.弓着身子道:“皇上.明国公求见.” 凝歌听闻明国公三个字倏然抬起头來.奇怪的看着长彦. “凰肆.” 他这时候來干什么. 凤于飞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对长彦道:“宣.” “是.” 长彦疾步退了下去.不消一会凰肆就出现在御书房侧殿门口.紫衣耀眼.闪的凝歌避开了目光.瞧向那描金扇子上的吊坠. 昨日里在冷宫.凰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把那扇坠丢在了冷宫门口故意给了凰九一个提示.今日的扇坠又重新换过.不若那日的碧玉红绳.而是金线编制同心结. 吸引凝歌的正是那个同心结. 凰肆云游归來之后一直居住在凰府大院.身边除了凰九派过去的长笑再也沒有其他女人了.可是这同心结既然是同心.也必定是送与心意相通的人. “四爷这同心结极好.可见长笑深得您意呢.”凝歌半眯着眼睛笑道.纤长的睫毛扑闪下來.却是正好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绪. 凰肆收了折扇横在手上.顺手就扯下了那同心结摊在手上:“娘娘喜欢.不如就送与娘娘.” 凝歌挑眉.却沒有伸手去接那同心结.只是凰肆这样的干脆利落.显然是不曾把这同心结放在眼里.这也是在暗地里向凝歌表明自己的立场. 而这样的的暗示.只要凝歌自己明白就好了. 凤于飞听闻两人的对话脸色一沉.心里咕噜噜的就涌起许多酸意.低低的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凰肆.” 他未免是太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凰肆挑眉.又笑道:“娘娘.可不是微臣小气.臣若是真送了您这小小的扇坠.皇上可是要治罪与微臣了.龙颜飞醋.微臣可担当不起.” 凝歌面上一红.侧着身子不搭理两人:“随你们说去.我这就不耽误你们说话.先告退了.” 凰肆不会无缘无故來找皇帝.两人之间商量的事情即便是有心叫凝歌來听凝歌也听不得. 知道的太多反而是错.尤其是叫别人知道你知道了这么多.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内斗 凝歌前脚还沒有踏出御书房的门.凰肆忽然朗声开口道:“娘娘还是留下來吧.” 凝歌脚步一顿.侧着头看向站在凰肆身边的凤于飞.凤于飞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默认.并沒有更多的动作.凝歌想了想.终究是走了回去.跟凤于飞和凰肆一处去了书房. 凤于飞寻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撑着下巴倚在靠椅上.手指微微屈起.一下一下的敲打这面前的红木书案.书案上堆积这诸多奏折.最边上放着一方鲜红的砚台. 凝歌顺手就拿了那砚台上的研磨石一下一下的在砚台上打着圈圈.凰肆站在书案面前.一摊手就把原本拿在手中的同心结放在了桌子上.淡淡道:“这是长笑送给微臣的.只是这时候长笑瞒着微臣进宫去见皇后.怕是沒有命回來了.” 凝歌心中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凰肆.手上的动作一动险些要把那砚台晃到了地上. “什么意思.”凤于飞问道. 凝歌也不过是刚刚那一下摇晃.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沉默着磨着面前的砚台.磨砂石和墨粉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御书房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听的凝歌心中也跟着起了一阵大风.刮的心中一阵沙沙的响动. 又是一条人命.在他们运筹帷幄的时候.走在最前端的人性命就轻的好似一根鸿毛.凝歌虽然怨恨凰九.但是对她身边的长笑却并沒有多大的感觉.从那日凰九把长笑指给凰肆时候长笑的表情來看.长笑多半还是喜欢凰肆的.正好投了凰九的心思.在凰肆身边安插了一个她最信任的人. 他们之间都在互相算计.之前是凰九安插了一个长笑在凰肆身边.任务也无非就是监视凰肆的日常动向.也难怪凰肆算计凰九的时候也根本就忘了凰九是自己最小的妹妹.也是昔日他嘴里几乎要含化了了的娇嫩花朵了. 凝歌聪明的沒有选择说话.又听见凰肆道:“微臣是沒有想到.凰九会叫长笑给微臣下慢性毒.还每日把微臣的生活起居及动向全部都飞鸽传书给坤宁宫.只是长笑的计谋沒有得逞.却偏生是心系微臣.此番去是给微臣求情.按照小九儿的手腕.是断然容不得不听话的人存在的.何况她处死了长笑.到时候还有对微臣兴师问罪的理由.只要有这样的机会.她是必定要凌家于微臣之上的.” “你们算计的倒是正好.可怜了那长笑.一想衷心二想夫君平安.却平白损了自己的性命.”凝歌张口道.说着抬起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凰肆:“这次四爷來找皇上.总不至于是为了这点小事.” 凰肆一顿.道:“自然不是.” 凤于飞抬了眼皮飞快的看了一眼凰肆.道:“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凰肆掀了身上的紫色长袍半跪在凤于飞面前:“只是求皇上这时候去坤宁宫解长笑之围.” 凤于飞挑眉:“你不是说她害你.何况若是皇后当真想要长笑死.你以为朕去了就会改变什么么.” 凰肆皱眉:“正如娘娘所说.长笑是无辜的的.” 凝歌研磨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凰肆道:“四爷精通医术.长笑怎么会选择一样最容易被看穿的手法來陷害四爷.皇后也未必会真的要了长笑的性命.想來你是多想了.” 凰肆挑眉道:“若是寻常的毒药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但是长笑用的却是慢性药.唤作神魂散.此物贵在无色无味.但是却是能在无形之间叫人丧失心智.为人所控制.可是既然长笑败露了.小九儿不会放过她的.” 凝歌眼神一闪.心中忽然冷笑起來. 这一口一个小九儿.看起來分明是最亲热的人.只是这背后藏着的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狠毒的心思.凝歌才不相信凰肆会为了一个长笑大费周章來找凤于飞.只是在这长笑身上做文章怕是另有目的. 她太了解这么儒雅君子面具下到底藏着的是怎样的心思 凰家这是在内斗.凰肆想要夺权.凰九也不是省油的灯.凰家众兄弟看起來是以凰九为尊.事实上却是各有各的心思.人说凰肆淡泊名利.如今在凝歌眼中也不过如此. 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算计在内. 想到这里.凝歌心中又忽然踏实起來.这样的内斗对于她來说是好事.只要稍加挑拨她就能坐观其成.而凝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如何在这样狭窄的夹缝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凤于飞道:“当时长笑点给你的时候说的是两厢情愿.如今当真是两厢情愿了.朕念你和裕王交情厚重.允了你这件事情.却希望你引导裕王往正确的方向走.若是当真和凰九绞在一处.他迟早是要吃大亏.起來吧.” 凰肆叩首谢恩.起身笑道:“裕王和皇上有兄弟情义.断然不会糊涂.皇上安心就是了.” 凤于飞蹙眉.嘴角飞快的就牵起一抹苦笑來. 哪里能安心. 凤于曳对于凤于飞的恨意一直都沒有消减过.即便是凤于飞对他百般庇佑.却也终究改变不了他们已经渐行渐远的事实. 小时候的事情刻在了凤于飞脑海里.却是已经淡淡的从凤于曳的脑海里抹去. 他只记得凤于飞杀了他的母亲. 凝歌知道凤于飞心中必定是难过的.探手拍在凤于飞肩膀上.安慰道:“还是先去坤宁宫吧.我随同你一处.” 凤于飞缓缓摇头:“你不能去.” “为何.” 凰肆接口说道:“如今大哥要回來了.皇后必定也是肆无忌惮.到时候娘娘的安危是一个重要的问題.大哥回來第一个要对付的.必定是娘娘无疑.娘娘这时候叫出现在小九儿面前是不大好.” 凝歌挑眉:“我身在后宫.若说皇后娘娘能对我如何我还能相信.年国公毕竟是朝中大臣.还能插手这后宫里的事情.” 他们未免是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 也或者说.他们之间还有其他的事情还是在瞒着凝歌的. 凝歌的眸子沉了沉.忽地想起之前自己假孕假流产的事情.凰肆信誓旦旦的说不是自己走漏了消息.只是因为他的府里有长笑在给凰九通消息. 但是凰肆既然不是跟长笑情投意合.而只是将计就计.他早就应该知道长笑的危险性.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泄露给长笑呢. 说到底他终究是故意的. 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凤于飞后來设计的假流产根本就是和凰肆的做法如出一辙.而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凝歌的心头就窜起一阵无名火.灼烧的整个人都开始疼痛起來.只是分明是滚烫的火焰.却是叫她浑身冰冷. 为什么这个初春.总是这么冷呢. 凝歌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凰肆.似乎要透过脸上这张带着笑意的面具看进他的骨子里去.凰肆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凝歌那刀子一般的眼光所为何事. “娘娘……”凰肆开口.润了润唇.却沒有了下文. 凤于飞看了一眼凝歌.探手握住了凝歌研墨的手.微微用力的攥着:“朝中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也不必苛责明国公.他说的也并沒有错.后宫牵一发动全身.而前朝又何尝不是.凰捌死时.凰年一尚且沒有动静.而凰叁却是跟凰年一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们动了凰叁必定要招惹回來凰年一.” 凝歌垂下眸子静静的听着.也不知道凤于飞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在真的不知道.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看见凤于飞舒展的眉头却是什么话都沒有说. 凤于飞不是一个只顾得上小局面的人.当时既然给了凝歌胆子叫凝歌杀了凰叁.就料定了凰年一的回归.只是凰年一不会动凤于飞.自然要在她这个后妃身上撒撒气. 那么这次凤于飞还会帮助她么. 她现在还能说些什么. 只能把那些苦水往肚子里吞.否则她就什么都得不到. 凝歌匆匆起身道:“妾身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说着也不等凤于飞和凰肆又什么反应就转身离去. 这御书房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凝歌总觉得如何走都走不出來心中的那点苦涩和恼怒.但是她又深知这个世界的潜规则总是这样.你想要利用别人的时候总是要付出代价.你的心和你的灵魂.你也总是要出卖一样. 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去苛责凤于飞和凰肆相互联手利用了她呢. 横竖打击的都是一个人.利用谁也是无所谓的了. 凝歌出了门.见着唤月正守在御书房门口.和长彦相对站着.身子登时一软.好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变得疲乏无力.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唤月身边.攥住了唤月的手道:“唤月.我们回宫.” 唤月一愣.抬头之间就见着凝歌强撑着笑容.额头上却遍布冷汗.抓着她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感觉到凝歌握着自己的手微微用了用力.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 唤月会意.连忙低声道:“是.” 长彦上前道:“娘娘.按照皇上的吩咐.奴才给您备了轿子.这天气依旧是冷的很.你穿的单薄.还是坐着轿子回去吧.” 凝歌愣了一下.却沒有拒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就由着长彦在前面一路小跑引路. 凝歌借着唤月的力道总算是笔直的走完了御书房院子里平整的青石板路.坐进轿子里的时候却猛然感觉眼角一松.脸上一阵滚烫. “哭什么呢.”凝歌自言自语道.却抑制不住眼角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下來. 最是无人处.才是伤心时. 她凝歌终究是什么都不会有.要改变这样卑微的命运何其难.凝歌死死的撑着.却觉得这具身躯无比的羸弱.明明是一无所有.却快要被压弯了.任凭她如何的想要争气.如何的想要直起腰來却都无能为力. 她想变得更强大.但是总觉得缺些什么. 缺权利. 缺钱. 缺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凝歌想要淡定如秋水.但是她还有什么样的资本呢. “离开这里吧……” 凝歌攥了攥袖口反驳着自己心里的声音:“不.不亲眼看着凰九生不如死.我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只是心有这么坚定.事实也真的会随人心愿吗.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惊魂夜 凝歌回了宫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來.只是到午夜了还是睡不着. 白日里的事情倒是沒有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因为她此时心中又汹涌起一阵不安.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她有些烦躁.推了被子站在窗前. 外面是黑沉沉的夜色.凝歌却总觉得外面有灯光火影.甚至能听见远处刀剑相接的声音. 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事. 凤于飞即便是只身去坤宁宫.凰九也不敢轻易动他.更何况此时已经是午夜.凤于飞该去坤宁宫也早就去过了.怎么会平白听见刀剑相接的声音呢. 只是刚用撑杆撑起了窗户一角.就感觉有一股厚重的杀气扑面而來.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息.她倏然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沉沉的夜色.许久.只听得院中“咚”的一声.似乎是有重物落地.而凝歌眼前有黑影一闪.她本能的就闪开了身子躲在了窗户边上.顺手在头上一抹.一把金簪就窝在手中.凝歌探手一拨.那金簪前面的金箔就落了地.原本的金簪瞬间变成了一把三菱军刺. 说时迟那时快.那黑影果真是直直的穿过她刚开的窗户摔进屋子里. “谁.”凝歌低喝一声.抬起手上的军刺就要向窜进來的黑影身上扎去. 这军刺还是凝歌前些日子无趣的时候找铁匠做出來的.不过是跟寻常锥子.却是在三面都留了血槽.这样的东西要是扎在身上是断然止不了血的.如非是神医在世.那人就去等死吧. 这样的东西本就间隙.用了一块金箔做成套子套上绾在鬓上就是一枚上乘的簪子.任谁也看不出來这是个杀人的东西. 这要比那随时都会反噬的火岩蛇要好上许多了. 凝歌的军刺精准的袭向那人的太阳穴.却是因为愈加的接近那人就更加清晰的问道一股子血腥气而稍有停顿. 这人受伤了. 却不料伏在地上的人反应迅速的夺过了凝歌的致命一击.半跪在地上捂着嘴巴轻微的咳嗽了一声.断断续续道:“是……是我.绛寒……咳咳.” 凝歌一愣.旋即又反应了过來.连忙收了手中的武器.又飞快的点了床头的一盏油灯. 屋子里亮了气來.凝歌也总算是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面目. 果真是绛寒. 只不过今日的绛寒看起來远沒有之前來的潇洒.一身黑衣湿了个通透.手臂上胸口上还有大大小小十多道刀痕.弄得披风和衣服都狼狈的碎裂了.隐约露出里面外翻的皮肉. 脸上的银色面具上溅得四处都是血污.如此也就算了.就连那仅存的半边俊脸上也划满了伤口.鲜血糊的绛寒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遥遥惶惶的站着.探手摸索着桌子的边缘猛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这是怎么了.”凝歌蹙眉道. 绛寒摆了摆手道:“咳咳.绛寒被人追杀.一路到了这里.公主若是觉得绛寒累赘.现在就可以把绛寒丢出去.” 凝歌眉头蹙的更紧.看了一眼浑身都是伤.甚至鲜血都顺着袍子往下滴的绛寒苦笑道:“我能躲的掉么.” 绛寒刚刚拼劲了力气窜进來.身上的血污弄得地板上到处都是.这一时半会擦不干净的.即便是她凝歌有心不想收留这样一个半死的人也说不清楚. 怕是他还沒走出长歌殿的大门就已经死在这里了.倒时候她要如何解释. 凝歌上前.探手点了一下绛寒手臂上的一个伤口:“疼不.” 绛寒倒吸一口冷气.睁开眼睛瞪着凝歌:“公主觉得呢.” 凝歌冷笑:“我只是好奇你除了那一张冷脸会不会有其他的表情.不过既然是被人追杀.料定也不敢追进妃嫔的宫里來.你倒是会找地方躲.为何不去你的主子那.” 绛寒浑身一僵硬.在椅子上侧了头不回答凝歌的话. 凝歌眼神微闪.嘴角就勾起一抹冷下來. 看來凰肆那日给绛寒用的药是起作用了.绛寒果真是和皇后有了苟且之事.但是按照凰九的心思和手腕.她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除非是死人. 绛寒喜欢凰九.得到凰九的身子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万一不小心兴奋过度就泄露了出去.皇后的位置可就阵的难保了. 她是必定会杀了绛寒灭口的.不管绛寒之前是有多么的衷心. 绛寒似乎是感觉到了凝歌的目光.淡淡道:“公主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他费尽心思去讨好那个人.还以为她会因为之前的情分放过自己.却不料她还是不肯放手. 绛寒早知道自己离开那个人就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为什么他这样的不甘心呢. 他只要一想到凝歌脸上的嘲讽心里就好像被火灼烧一样的疼.一只手死死的扣着椅背.似乎是完全忽略了身上的伤口是有多么的疼. “你是想死吗.”凝歌一把扳开了绛寒用力的时候.看了一眼他的手臂上一条占了半个手臂的伤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 绛寒苦笑:“绛寒现在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凝歌冷哼:“那你为什么还要來我这里.是死了也准备拖上我.我上辈子是欠你的么.被你利用完也就算了.还要陪你去死.”凝歌一字一句说着.语气里隐约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说不出來绛寒此时的下场到底是活该还是可悲.但是只要一看见这个人.心里就好像是倒了一缸子的醋.从里到外都是酸的. 酸涩里面又有许多的苦涩和疼. 凝歌心知道这是來自于之前的凝歌对于眼前的绛寒遗留下來的情绪.心中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身去找针线. 凭着记忆找到了唤月常用的地方.却发现那针线篮子里沒有其他的颜色.清一色的红线. 凝歌不曾细想.只取了针线和见到过來.不等绛寒开口就自行开始处理伤口. “你干什么.”绛寒无力道. “救你、”凝歌简短的丢了两个字过去.手上的简答咔嚓一声剪开了绛寒身上的衣服. 绛寒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你不恨我.” 凝歌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绛寒:“恨.只是还沒有到非要你去死的地步.” 转念一想.她又为什么要恨他呢. 从一开始.喜欢绛寒的那个人就不是她.所以被绛寒利用和出卖之后凝歌并沒有多少心疼.反而是之前的凝歌在痛不欲生. 所以她对绛寒谈不上恨.不过是淡淡的一个点头之交罢了.用的时候用一下.不用的时候他也不会出现. 只是介于凝歌住在别人的身体里.总是要给之前的主人一丝心里回馈.她想了想.问道:“我想问问你.从始至终.你可曾喜欢过我.我要听实话.” 绛寒浑身一震.以至于专心于手上的剪刀的凝歌手上也跟着一晃.间隙的剪刀口就扎进了绛寒的伤口里.连凝歌自己都要替绛寒倒吸一口冷气.却见绛寒好似已经麻木到完全沒有知觉.只是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房梁.许久才道:“对不起.” 凝歌点头.继续看着手上的剪刀:“沒关系.我也不曾喜欢过你.我能有今日的位置和宠爱.也是要多亏你了.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 这也算是对之前的凝歌一个交代吧. 凝歌感觉眼角潮湿的很.分明不想流泪.却还是有一颗眼泪砸下來.砸进那染了绛寒鲜血的玉手上.和那鲜血混在一处.滚烫的叫凝歌的身子也跟着颤抖. 绛寒认真的看着凝歌.自然也是沒有忽略那一滴眼泪.只是凝歌脸上的平静淡然却是他看不明白的.甚至叫他微微心痛. 她不曾喜欢过他. 这样不是更好吗.正好是一笔勾销.可是为什么他这么难过呢. “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凝歌认真道:“我说过.自从我出了玉珑国來到这里.我就不再是什么公主了.” 说话之间.凝歌拿起一根绣花针不甚熟悉的扎进绛寒的肉里.后面牵连的是艳丽的红线.那神情认真的好像是在绣一件嫁衣.看的绛寒又是一阵恍惚.就连那缝合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七七八八.只沁出了一头的冷汗.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 凝歌淡淡的看了自己手上的红线. 她想起來柳妃临死的时候告诉过她.在这里.二嫁的女子不能穿正红的嫁衣.只能以暗红为主. 她自己是从來不会做这些个刺绣伙计的.这针线也都是从前的凝歌的东西.还都是大红色的.那是不是就是在绛寒承诺会带她走的时候就心里存了希望.心心念念的想要给自己缝制一件嫁衣呢. 凝歌这样想着.忽然就觉得手上的针线特别的重. 缝不成嫁衣.缝他的伤口也是一样的吧. “公主……对不起……”绛寒喃喃道. 凝歌抬头之间.却见着绛寒已经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张了张嘴巴.终究是什么都沒有说. 绛寒大概昏迷了过去.凝歌熬着夜给他处理伤口也沒有醒. 凝歌不能惊醒唤月.又怕别人给发现.只好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绛寒放在床后屏风边上的一处小床上. 那小床边上放着浴桶.是凝歌平日里沐浴的地方.隔着一重厚重的帘幕和汉白玉屏风.若非是仔细搜寻不会被发现. 她倒是想要找一个暗室來藏.奈何这长歌殿从來都不属于她.她哪里还知道有什么暗室. 凝歌给他上了药.翻出來一件素日里凤于飞穿的中衣给他简单的换上.又清理好满是血污的现场之后已经是天明.换了身衣服开门.正撞见唤月急急忙忙而來.道:“娘娘.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唤月粗喘了一口气道:“奴婢刚听说.年国公已经带着手下的凰家军已经开拔.说是三日之后就进京都了.” 凝歌一愣:“这么快.” 不是说还在京都百里之外驻扎等候消息.一夕之间就变了模样.这到底是怎么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交代 唤月蹙着鼻子吸了一口气.上下打量了凝歌道:“娘娘是受伤了么.为何一股子血腥味道.” 凝歌蹙眉.一把把唤月拉进來走到了屏风之后.唤月乍见躺在床上的人穿着的是凤于飞的衣服.捂着嘴巴倒吸一口冷气:“娘娘.皇上这是怎么了.” “你仔细看.哪里是什么皇上.” 唤月再仔细一看.刚才顾着看衣服.却不曾看脸上.再这么一看.哪里有什么皇帝的影子.分明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这这这……娘娘……这这这……”唤月结巴的指着小床上的男人. 这里是后宫.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这里.而且看起來是受了伤的.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是在贵妃娘娘沐浴的地方.还穿着皇上的衣服. 唤月头一昏.险些就要晕了过去.凝歌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唤月的手臂沉重道:“你且照看着和他.你只知道他是我娘家人.此时正被凰九追杀.” 唤月又是倒吸一口冷气:“娘家人.追杀.” 那就是玉珑国的男人.还跟皇后娘娘有关系. 唤月瞪大了眼睛看着凝歌.带着哭腔道:“娘娘.您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如何还给自己身上添麻烦.给皇后娘娘送把柄.若是这个男人只是一个陷阱.你可是万劫不复.就连皇上都帮不了你啊.” 凝歌蹙眉.给唤月一个警醒.心中咯噔一声. 对啊.若是一个陷阱.那她…… 可是即便是陷阱.她也不会不管的吧.凝歌苦笑. “这里有沒有暗室.”凝歌问道. 唤月总算是回神.看了一眼凝歌浴桶背后.飞快的抹了一把眼泪道:“有.” 两人顾不得其他.费劲了力气把绛寒转移进了暗室.刚送了一口气出來.就听见长彦的声音传來:“皇上驾到..” 凝歌心中一紧.连忙提了裙摆飞奔出了长歌殿.在长歌殿门口半跪下迎接凤于飞:“皇上万福金安.” 凤于飞蹙眉:“怎么出來了.” 凝歌甩了甩头笑道:“今日屋子里特别闷.正准备出去走走.正巧皇上來了.不如一起吧.初春的早晨空气极好.妾身配皇上去御花园走走.” 凤于飞楞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凝歌身后的长歌殿.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看着凝歌有些疲乏的面容.他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终究是变成了一个淡淡的“好”字. 凝歌为躲过了一劫暗自庆幸.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攥着凤于飞的手臂出了长歌殿.却并沒有带上唤月…… 三日之后.凰年一准时到达了京都.一早上宫里就忙了起來.迎接凰家军的整容甚是华丽. 西风烈烈.远远的看着大大的旗子上面印着的凰字很是招摇.凰年一大败敌兵.今日凯旋回朝.凤于飞下令文武百官在京都门口列队欢迎.凰九自然在列.凝歌作为凤于飞最宠爱的妃子.自然也要出现. 凝歌皱着眉头看着越來越近的军队.严肃的军纪从部队前进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一二.整齐划一的步伐彰显了平日里的训练有序.这个凰年一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凤于飞和凰年一起了冲突.谁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这个念头在凝歌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心中忍不住一惊.为自己这突然而來的想法.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终于是隐隐明白了凤于飞对凰家的忌惮以及之前对凰九的纵容. 不管什么时候.实力是最重要的.饶是凤于飞心思玲珑处事果决狠辣.却还是要顾忌凰年一手里的军权. 如果不能将敌人一击击倒.那就只能隐忍. 凝歌察觉到有一束灼热的眼神朝着自己的方向射來.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凰九又要嚣张起來了.她这是在跟自己示威吗. 即便凰九复位是因为她的进言.但是两个人明争暗斗了这么久.想必她心中也明白凝歌是恨不得她立即去死的.现在放她出來必定是有其他原因的.凰年一就是这唯一的理由. “凝歌.你觉得接下來会发生什么事情.”凰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凝歌的身边.此时嘴角含笑.低低的问道.眼角眉梢里都是得意. 凝歌皱着眉头.只觉得这个女人刚刚靠近自己.浑身就开始不自在.好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进入了防御状态.这感觉让凝歌觉得很不舒服. “凝歌不是算命的.做不动未卜先知”.凝歌冷冷的说道.丝毫不顾忌身边的人会听到她说话.反正她与凰九不和是宫廷内外早就知道的事情.此时也不必装着和睦來掩饰. 凰九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狠厉.“月满则亏的道理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看你最近风头很劲.想必是应该消停一段时日修生养性了.” “如果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凰家的风光可是已经持续了几十年.是不是需要更长的时间修生养性了.” 凝歌冷冷的看了一眼凰九.声音很是冷淡.眉眼间的一点红花更是为这个人增添了冷艳肃杀. “你……”凰九愤恨的瞪了一眼凝歌一时语塞.竟然是说不出话來了.嘴角扬起有一抹冷笑.“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我倒是要看 一看你能够嚣张到什么时候.” “皇后娘娘说的是.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看皇后娘娘的样子已经一定是能笑到最后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呢.这做大事的人还是应该沉着性子才好.你说呢.” 凝歌淡淡的笑了笑.在凰九看不到的袖子里指甲却是已经掐进了肉里.这样的场合.她一定不能让凰九看去了笑话. 凤于飞一直眉眼冷淡的站在最前面.似乎一定也沒有注意到凝歌与凰九的暗暗较量.他的两眉之间打成了一个大大的结.眼神深邃让人看不出他此时正在想什么.只觉得周身散发出一种肃杀之气. 凰九的军队越來越近了.站在正门口的的众人已经渐渐能看清楚最前面的凰年一. 战场的残酷将凰年意思打磨成了一个脸色绯红的冷峻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过太多的血雨腥风.凝歌只觉得骑着汗血宝马的男人散发出一种杀气. 这…… 凝歌忍不住皱了眉头.如果凰年一不是的太笨就是太聪明.在皇帝面前不加丝毫收敛.这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在凝歌沉思的时间里.凰年一已经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凤于飞的面前.银色的盔甲映着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 “臣凰年一幸不辱命.率领三军将士打败敌兵.今日特來复命.” 凰年一的声音很高.像是战鼓擂在了耳边.自从看到了这个男人.凝歌的眉头就沒有舒展开过.眼睛紧紧盯着凰年一.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这个男人选择此时回朝.只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的事情. 凤于飞淡淡一笑是.伸手扶起了凰年一.“年国公为了我凤翎国的安危在前线浴血奋战.实在是辛苦了.也正是有了年国公镇守一方才使得我凤翎国一片祥和.百姓也免受战乱之苦.” “只要凤翎国安好.臣即便血染沙场.心里也是高兴的”.凰年一的声音很高.短短的几句话让文武大臣听的清楚.无不在心里赞叹这凤翎国的栋梁之才. 凝歌的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冷笑.事情从來不会像看起來那样简单. “皇上最近的气色不大好呢”.凰年一沉声说道.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凰家如此的不安稳.凤于飞日夜忧虑.这气色自然是不大好的了.当然这只是凝歌在心里的腹议罢了.且听凤于飞如何应对. “想必是近日沒有休息好的缘故.年国公不不必挂心.”凤于飞淡淡一笑.让人看不出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凰年一却是皱了眉头.原本肃杀的脸庞又增添了几分严肃.“皇上此言差矣.您乃是万圣至尊.龙体康健才是我凤翎国百姓的福气.微臣常年在外不能伺候在皇上身边.今日见皇上面色不佳.臣心里自然难受的厉害.” 凝歌的眉头皱的更近了. 身后的文武大臣已经有人悄悄议论了起來.当然无不是在赞叹凰年一的忧国忧民. “爱卿如此挂念朕的身体是.朕心里着实的高兴”.虽然不知道凰年一为何说了这么一堆的废话.但是凤于飞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帝王之道.这藏着心事是必修的课程.不过他心里清楚.这凰年一根本不会真的关心他.只怕是恨不得他早早的死了吧. “微臣常年在外行军大战.也知道这行军作战最重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所以费尽心思寻得一手段高明的术士.每每作战.总是要让这术士卜上一卦.观察天上星宿.以便寻得最佳的作战时机.” 凝歌一直盯着凰年一一张一合的嘴巴.眉头紧紧皱着.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冷不丁的接收到的凰年一冷峻的眼神.他在看她.眼睛里带着杀意. 原來.这人想要算计的是自己.知道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 凤翎国民风还算淳朴.但是对这术士却很是推崇.一般人家嫁娶出行多要算上一卦的.也有许多的将军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会带上一两个术士在身边以來问卜凶吉.只是沒想到这凰九也是这样的人.不过他此时提及此事.只怕内里另有乾坤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乾坤定 “年国公果然将国家安危时刻记挂在心上”.凤于飞淡淡一笑.显然他同凝歌的想法一样.都在揣测凰年一此时的意图. 凰年一点了点头.沉声道.“微臣的本分.” “如此.真是辛苦年国公了”.凤于飞淡淡一笑.“年国公长途跋涉.一路风尘仆仆.朕在皇宫设宴为年国公接风洗尘.” 凰年一闻言却是再度单膝跪在了皇帝的面前.“臣有话不得不说.还请皇上应允.” 凤于飞皱起了眉头.“年国公这是为何.有话直说就是.何须如此大礼.快快起身吧.” 一众大臣见凰年一如此.都忍不住愣住了.有些耐不住性子的人已经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來.都猜测这凰年一只怕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微臣昨夜梦到雀失星闪耀.心中很是不安.就请了术士來为微臣解梦”.凰年一皱着眉头说道.言语之间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 凝歌的嘴角噙上一抹冷笑.忍不住的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个人还真是有趣.明明是自己有话要说.还非得装着为难逼着别人给自己台阶下. 这凰年一也不见得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招來了. “年国公有什么话起身说就是”.凤于飞淡淡说道. “请皇上恕臣不敬之罪”.凰年一依旧跪在地上.脸上十分的诚恳.甚至还带爱着几分诚惶诚恐. “朕恕你无罪.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凤于飞的语气有些生硬了.显然他有些心烦了.这个凰年一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凰年一却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凤于飞微微蹙起的眉头.沒有起身跪着陈述道.“那术士说雀矢星主凶.雀矢星闪耀寓意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凤于飞对这些术士的话一向是不相信的.凝歌來自现代社会自然也是不相信.只是这四周的大臣却一个个的满脸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生怕这不好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脑袋上. “嗯”.凤于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这话. 跪着的凰年一见凤于飞沉默以对.一时间皱了眉头的.倒是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下去了.凝歌看到凰年一的眼神朝着她旁边的位置扫了一眼.凰九端着雍容华贵就出列跪在了凤于飞的面前. “皇上.这等关系到凤翎国安危的事情.臣妾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让哥哥将那术士的话说完吧.” 凰九简单的一句话给了凰年一台阶.凤于飞扫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终于是点了点头.“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那术士相信的询问的微臣的梦境.仔细的卜算了几次又观察了天象之后告诉微臣近日天空中的雀矢星的位置的确有了变化.而且周遭带着亮光.这星宿的方向直指皇宫.” 凰年一此话一出.文武大臣之中顿时一片哗然.结合皇宫中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端.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终于为所有的事情都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凝歌的嘴角却是噙了冷笑.这样的手段真是小儿科. 不过在这个术士横行的年代.这样的小儿科显然很好用. 文武大臣的议论声音虽然不高.但还是准确无误的传到的了凤于飞的耳朵里.即便他心里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话.也不得不在表面上应付一下了. “嗯.这话什么意思.”凤于飞皱着眉头问道. “微臣听说皇宫里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情.这后宫之事本不该微臣过问.但是微臣心系皇上安危.不得不冒着被皇上责备的风险将术士的话转告皇上.信与不信.全凭皇上做主.” 凰年一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凤于飞只得皱着眉头点头让他继续说那所谓的“术士之语”. “术士说雀失星的位置指着皇宫西南方向.而且光芒有日渐闪耀的趋势.这预兆着皇宫里最近有妖孽横行.秽乱宫闱”.凰年一沉声说道.“据微臣所知皇宫西南方向正是长歌殿.” 凝歌点了点头.这凰年一绕了一个大圈子.总算是将这话題扯到了她的身上.可真是不容易. 凤于飞闻言皱起了眉头.眼神灼灼的盯着凰年一.这凤翎国上下只怕都都知道他宠爱凝歌.这个凰年一刚刚回來还未进宫就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凝歌. 好.很好. “年国公的意思呢.”凤于飞淡淡的说道.声音里好像并沒有多少情绪.只是凝歌却是听出凤于飞正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怒气.这个凰年一的手伸的当真是太长了.都已经开始干涉后宫之事了. 凰年一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才抬起头沉声说道:“后宫之事本就不应该是微臣过问的.只是前朝与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宫不宁.势必影响皇上.所以为了皇上为了凤翎国.凰年一只好逾矩了.” 一直以为行军打仗的人大多是有勇无谋.只不过这个凰年一显然是一个文才武略之人.这一番话说的丝丝入扣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而且句句都是为了凤翎国为了凤于飞.让人不能提出丝毫质疑. “长歌殿里住的是凝贵妃.大哥如果沒有确切依据.这样说可是大不敬的”.凰九沉声说道.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可凝歌还是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得意的笑. 凝歌点了点头.对于这两兄妹之间的的话一点也不意外.凰年一回來了.总是要用点手段对付她才好.不然.她还真是会小瞧了凰年一. “微臣不敢说贵妃娘娘是妖孽.但是为了皇上的龙体康健以及后宫诸位娘娘的安危.还请皇上明断.” 凰年一此话一出.立时间有不少的大臣附和.且不说凰年一的话有几分可信.但是凤于飞对凝歌的宠爱就已经让不少大臣有了意见.他们英明的皇帝自然是不会错的.自然是将这过错都推荐到了凝歌的身上. 红颜祸水.魅惑手段.这些话自然是少不了的.此时又听凰年一如此说.就更加坚定了凝歌是祸水的想法. 听着一连串“噗通”跪倒在地的声音.凝歌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笑.这个凰年一倒是很会揣摩众人的心思. 凤于飞紧紧皱着眉头.眼神甚是冷峻.紧紧盯着凰年一.却又是不能发作.实在郁闷的很. 众人匍匐在地.都觉得身边的气压很低.一时间整个城门口竟然安静的好像能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凝歌始终面色沉稳.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让她的情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就在众人以为凤于飞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只听到男人冷峻的声音.“年国公以为如何呢.” “有这等妖孽.自然要除之而后快”.凰九不等凰年一开口就颇不接待的应声答道. 自从凝歌入宫.她就一直与凝歌较量.却总是惨败.而且凰家屡遭横祸与凝歌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但是因为凤于飞的维护.凰九不得不按捺住心里的怒火.竭力隐忍.此次凰年一回來.她心里有了靠山.自然不必继续韬光养晦. 凰年一心中一惊.赶紧的扯了扯凰九的衣角.动作虽小.却还是被凝歌看在了眼里.嘴角微微上翘.即便在后宫浸淫了这么多年.凰九的城府终究不如凰年一深沉. “哦.年国公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凤于飞的声音里已经带着薄薄的怒意了. 凰年一重重磕了一个头.沉声说道:“皇后娘娘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担忧.所谓关心则乱.才会说出了那样的话.还请皇上体谅.” 凤于飞点了点头.淡淡一笑.“皇后的心思.朕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年国公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雀失星的确直指长歌殿.但是也不能说凝贵妃就是妖孽.不过为了皇上的安危还有凤翎国的稳固.还是请皇上暂且限制凝贵妃的自由.等事情大白之后再还贵妃娘娘的自由.” 或许凰年一原本有其他的计划.但是因为凰九的缘故只得退而求其次了. 凤于飞凤眸朝着凝歌的方向扫了一眼.似乎是想看透凝歌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有些胆子较大的大臣也在偷偷看着凝歌.一时间.凝歌成了众人的焦点.这让她着实有些受宠若惊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凝歌起身跪在了的凤于飞的面前.“为了皇上的安危.臣妾愿意从即日起禁足长歌殿.这谣言总会不攻自破的.只是若是凝歌禁足期间再出了什么事情.这责任可就真是不好说了.” 凝歌向來就是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主儿.也正是这个缘故.才与凰九斗了这么久.这个凰年一既然刚刚回來就要弄出这些是非來.那么她不妨就成全了他. 凝歌的声音不高.却是因为此时周遭安静的很.所以众人将她的话也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星宿卜算凶吉的事情虽然早有先例.但是究竟会不会出现还真是沒有人能打包票.凝歌的话说的很清楚.如果她禁足期间.皇宫里出了什么祸端可是与她一点关系也沒有.这关于她是妖孽的流言蜚语自然是不攻自破. 只是这提出雀失星闪耀的凰年一到时只怕也逃不了干系了. 凤于飞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如此.这段时间凝歌贵妃就禁足长歌殿.沒有朕的旨意不得随意走动.”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禁足 似乎早就将凤于飞的旨意料定在心里.凝歌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谢皇上恩典”.凝歌规矩的行了大礼.脸上却是沒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眼睛里不悲不喜. 这样的凝歌让凤于飞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好像总是距离他很远.好像不小心眨眼.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这样的感觉让他惶很是不安. 凰九愤恨的瞪了一眼凝歌.心里好像压制一股怒火.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逢凶化吉.凤于飞的包庇未免太过明显了. “今日是为年国公接风洗尘的宴会.凝歌被指妖孽.为了不给年国公心里添堵.请皇上允许臣妾先行告退”.凝歌淡淡的说道.她可是沒有心思为这个凰年一接风.而且这个男人也未必愿意看到自己.既然如此.她不如早早的回宫去.还能讨一个清静. 凤于飞知道凝歌心里此时不痛快.只得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凝贵妃就先回宫去了吧.” 凝歌淡淡施了一个礼.也不看众人的眼神.身形沒有一丝摇动的朝着自己宫殿的方向走去.转身的刹那.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 禁足长歌殿.不错.倒是给她提供了方便. 长歌殿的奴才都在的殿外候着.此时看凝歌一人回來.唤月赶紧的迎了上去.“娘娘.您还好吧.” 凝歌摆摆手.淡淡一笑.“我.很好.扶我进去吧.其余人等在殿外伺候着就是了.” 唤月接到凝歌的眼神.点了点头.让长歌殿的奴才都散去了.这才扶着凝歌进了内殿. “娘娘.您沒事吧.”唤月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凝歌的身边.担忧的问道.她知道今天是凰年一回朝.自从凝歌跟着皇上去接驾.她这颗心就一直惶惶不安.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凝歌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我很好.沒事.你先出去吧.” 唤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凝歌的脸色.确定自己的主子当真沒有大碍.想起來暗室里面那位.这才慢慢退了出去.并体贴的关好了门. 凝歌拧着眉毛.打量了一下印着福禄寿的杯子.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这后宫里的纷争又要起來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次是不是还能全身而退. 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战役.她像是一个战士.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死士.因为死士只能赢.输了就是死. 幸好一路走來.她还活着.只是手上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喝了一口热茶.暖意顿时从喉咙一直到了胃里.整个人也觉得舒服了很多.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茶碗放在桌子上.凝歌站起身走到绣着花开富贵的屏风后面.在浴桶之后的墙上轻轻转动了机关.一个小室出现在了眼前.拾阶而下.看到了躺在石床上的男人. 男人正躺在双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直直的盯着屋顶.如果不是胸前的起伏提醒他还是一个有着呼吸的人.凝歌真的会以为那是一个死人. 不.他就是一个死人.因为他身上沒有一点活人的气息.连带着这小室的空气都变的死气沉沉起來. 凝歌忍不住皱了眉头.她倒是沒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对凰九用情如此之深.这与平日里 阴冷狠辣的绛寒当真是大大的不同. 绛寒一直都处在半昏迷状态.就连凝歌想要问些什么都从來沒有个结果.这事情当真是好玩的很. “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凝歌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绛寒胸前以及 胳膊上的伤口.淡淡的说道.“只是如果你依旧不好好吃饭的话.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你.” 绛寒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青石的屋顶.一言不发.就在凝歌以为绛寒会一行字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开了口.“公主.你可以不救我.” 凝歌一愣.倒是也不恼火.稳稳的坐在石凳上.挑着沒有看绛寒.“既然不希望我救你.你为什么跑到的长歌殿來.”说着.她声音沉了沉:“还是你根本依旧是凰九的一颗棋子.准备來设计我的.” 绛寒一言不发.只是眼睛里稍稍有了些亮光.但只是一闪而逝.快的让凝歌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见了. “既然不想我救你.你就不应该逃.让凰九的人杀了你.想必她一定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你觉得呢.” 凝歌的声音不高.却是足以让绛寒变了脸色.半晌才沉声道.“你要说什么.” “我什么的都不想说.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想死就赶紧的离开我的长歌殿.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担风险.明白了吗.” 凝歌冷冷扫了一眼绛寒.心里却是忍不住叹息.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是她无论怎么也沒有想到绛寒终究还是栽在了凰九手里. 其实.凝歌心里很清楚.绛寒根本走不了.虽然他身上的伤看似愈合的差不多了.但是因为伤口清理不及时.总是有些病菌在里面.所以这几日每到夜晚.绛寒总是会发烧昏迷.如此反反复复.将整个人都折腾的消瘦了许多. 即便长歌殿位置有些偏远.但是为凰年一接风洗尘的丝竹之声还是能够源源不绝的传到耳朵里.凝歌忍不住皱了眉头.刚刚去看过绛寒.他又陷入了昏迷.洗了冷毛巾为他敷了额头看他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凝歌才回到自己的寝殿.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觉得心头惶惶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纷乱曹噪杂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來.凝歌忍不住皱了眉头.她听出这声音不是的平日里奴才往來打扫宫殿的声音. “娘娘.大事不好了”.唤月慌张的跑了进來.來不及行礼.就急急的嚷道.“刚刚宫里进了窃贼.现在整个皇宫都在大肆搜捕.” “搜到长歌殿了.”凝歌沉声问道.心里隐隐明白这“窃贼”只怕只是一个幌子.看來这个凰年一的确不是一般的人物. 唤月点了点头.她下意识的看向暗室的机关.这个人现在是个大危险呢.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但是后妃私藏男子在寝殿.这本就是要命的罪责.因此才会如此慌张. “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伺候我梳洗吧”.凝歌此时只穿了中衣斜斜的依靠在榻上.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进外人的.而且今天晚上会有一场好戏.她总不能让这些人失望了才好. 凝歌安然自若的样子.总算是唤月暂且镇定了下來的.细细的为凝歌梳了头发.取过一件宝蓝色的宫装穿戴好才稳稳的走到了前殿. 凰年一带着一对士兵冲了进來的时候.凝歌正眉眼淡淡的喝着唤月刚刚泡好的热茶.看着佩着剑的士兵整齐的站在大殿里.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今日皇上特意为年国公接风洗尘.年国公不好生的饮酒.带着这些侍卫到本宫的殿里是何道理.” 凝歌淡淡一笑.原本就绝世色的容颜被这宝蓝色的宫装衬托的多了几分冷峻. “凰将白日里才说了本宫是雀失星所指的妖孽.晚上就冲到这里來可真是不担心会沾染了晦气.” 凰年一在心里打量了一下凝歌.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嘴角微微上扬.沉声说道:“宫里进了窃贼.微臣追贼至此.也是为了皇上和娘娘的安危.” “年国公一心为皇上的安危着想实在令人钦佩.只是年国公在前线杀敌的时候.皇上一直是安然无恙的.” 凰年一闻言脸色一变.凝歌的意思很明显.你凰年一沒回宫之前.这皇宫一直很安稳.皇上也龙体康健.你进宫不到一日.这宫里的妖孽也出來了.窃贼也有了.这……这实在让人不能不多想一想了. “有人看到那窃贼跑了长歌殿.所以还请贵妃娘娘行个方便”.凰年一沉声说道.眸子冷峻.紧紧的盯着凝歌.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凰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真是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抽筋扒皮. 凝歌顿了顿.刚刚要说什么.就看到有人的抬着昏睡的绛寒从侧门进來了.眸子顿时紧了起來. 这个凰年一果真狡诈.大张旗鼓的带着士兵到正殿与她周旋.背地里却又悄悄的派人潜入搜查. “贵妃娘娘.这是何人.” 凰年一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后妃寝殿里私藏男子.这可是秽乱宫闱的大罪. 凝歌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又展开.“我与皇后娘娘的确不和.年国公为妹出头的心思凝歌可以理解.只是年国公胡乱的抬來一个人诬陷本宫清誉.这实在是不应该.” 凰年一倒是沒有想到凝歌会如此说.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了.的确是他派人悄悄找到了人抬出來的.现在凝歌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他的身上.这可真是辩驳不清了.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随着内侍尖利的声音.凤于飞皱着眉头走了了进來.凰九紧紧跟在后面.凝歌看到凰九的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心中顿时了然.这一切只怕都是设计好了的. “怎么回事.”凤于飞看着凝歌的眼睛.沉声问道. “微臣追贼至此.不料在贵妃娘娘的 宫里搜出了一这名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办了.还请皇上圣裁”.凰年一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凤于飞.在他的女人宫里搜出了别的男人.他总不会继续包庇了吧. 凰九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绛寒.眼睛里顿时有了杀意.看着凝歌的眼神冰冷一片.“凝歌.你好大的胆子.皇上这样宠爱你.你不思图报圣恩.竟然与别的男人暗通曲款.还胆大包天将这男人藏在了自己的宫里.如今事实俱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凤于飞尚未开口.凰九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罪名为凝歌安好.这实在让人无奈. 凝歌淡淡一笑.冷眼扫了扫了凰年一与凰九.声音冰冷的好像是在寒冰潭水里浸泡过一般.听到耳朵里.这身上都跟着疼了起來. “人是年国公搜出來的.而且还是年国公与本宫在大殿里聊天的时候偷偷派人搜出來的.如此.本宫焉知这人不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弄來陷害的呢.” “凝歌.你不要狡辩了.事情已经败露.你还有什么话还要说.” 凝歌刚要开口.就被一个士兵的声音打断了. “启禀皇上.奴才见过这名男子.他是贵妃娘娘嫁到凤翎国时候的护嫁将军.据说是娘娘在玉珑国时青梅竹马的玩伴.”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凝歌的心一沉.眉头紧紧的皱了起來. “凝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凰九的眼睛里有不加丝毫掩饰的兴奋.“你竟然与男人有染.辱沒皇上.实在是罪该万死.” 凝歌冷冷一笑.如今“证据确凿”.人证也都有了.她还能说什么.只是她想知道凤于飞会怎么想.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绝境 “皇上呢.皇上也觉得妾身是和这人有苟且之事.”凝歌淡淡开口.目光直直的看向凤于飞. 众人只以为凝歌沉静如水.却不知道凝歌的跪在地上的膝盖一阵阵发紧发疼.手也不由自主的攥在一处. 凝歌在紧张.却不是因为躺在那里无从解释的绛寒.而是面前的凤于飞. 凤于飞在一点一点的消耗她的信任.只是即便沒有了爱情.凝歌想要在这皇宫里继续生活下去也还要依靠面前的人. 现在她就是孤注一掷.赌凤于飞在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感情. 凤于飞垂着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凝歌.忽然想起几天前他一早上去凝歌宫里.她说正要出去散心.于是就连正殿的边都沒有沾上就离开了长歌殿. 那日的凝歌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息.而凤于飞却只当做是凝歌吃了那催促月信的药所导致的后果.所以只不曾放在心上. 之后的三日接连如此.凝歌好像依旧是在为了假流产的事情跟他生气.凤于飞心存愧疚.处处都依着她. 只是现在想來.怕是那时候的绛寒就已经受了伤躺在了凝歌宫里了. 凤于飞避开了凝歌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给你一次机会解释.” 凝歌蹙眉.话到了嘴边忽然就顿住. 她要解释什么呢. 绛寒在凝歌嫁过來凤翎国的时候众人就见过.确实是护嫁将军无疑.而绛寒和真正的公主凝歌确实也是青梅竹马的情义.虽然是郎无情妹有意.但是也确实是暧昧不清. 如今绛寒确实也是从凝歌的院中搜出來的.虽然是受着重伤.但是也不能掩饰他是后宫里除了皇帝之外唯一的男人的事实. 这都是在明面上的证据.任何一个凝歌都不能推翻. 那么凝歌该要解释些什么呢. 凝歌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一声.手掌松开.任由那钻心刻骨的疼唤醒自己的甚至.叩首深深地伏在凤于飞面前.低声道:“妾身……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凤于飞倏然睁开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凝歌点头道:“是的.无话可说.” 凤于飞的目光变得炽烈起來.好似夏日里的骄阳.即便是在这冰冷的天气里也要将人融化.而此时他的眼睛里交错着鲜红的血丝.只死死的盯着凝歌. 这女人到底是在想什么. 难道她不知道只要她开口说一句话.只要说一句:“皇上.臣妾冤枉.”他就敢不顾一切的赦免她.带走她. 若是宫里的男人换成是其他人.凤于飞或许都沒有现在这样的愤怒.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就是绛寒.那个即便是病入膏肓也深入她的心的男人.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凝歌宫里. 凤于飞看着浑身都是伤的绛寒一眼.明知道那样的绛寒对凝歌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但是看见绛寒身上穿着的正是他的中衣的时候目光又跟着幽深了下來. 他知道绛寒是皇后的人.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止提醒过凝歌一次. 难道她以为每一次绛寒出现在她宫殿里的时候他都是刚好赶到的吗. 这分明就是凰九的陷阱.可是这个蠢女人却偏生知道这是陷阱还要自己往里面跳.为了那个男人奋不顾身了是不是.. 凤于飞背着手.却如何都不能控制來自心底的那股子酸意.恨不能掐死面前的凝歌. 这个绛寒到底是有什么好的.一般的脸上都套着面具.另一半的脸出奇的苍白.这人既沒有相貌也沒有才华.却依旧能叫她神魂颠倒.即便是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和自由也在所不惜. 凝歌倔强的别开脸不去看凤于飞.目光却正好是落在躺在一边的绛寒身上.这几天的遮掩躲已经是叫绛寒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恶化.身上已经是生出了难闻的味道.早就沒有当初意气风发时候的样子.反而是显得狼狈不堪. 若是这时候绛寒能清醒然后说上两句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凝歌半眯着眼睛垂下了头.表情扑朔迷离的叫人猜不透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凰九冷哼道:“凝贵妃跟护嫁将军还真情深意重呢.不过这皇宫里可容不下你们这样肮脏的东西.到了九泉之下也休想要做同命鸳鸯.”说着转头对凰年一身边的侍卫道:“來人.先把这个奸夫拖下去碎尸万段.” “是.” 來的人都是凰家的人.自然是对凰九说的话是一呼百应.根本就管不得凤于飞还在当场就要上前拿人. 凝歌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凤于飞.却发现凤于飞并沒有阻止的意思.心中一惊.低喝一声道:“慢着.” 侍卫们一愣.下意识抬头就去看凰九. 凰九气急败坏的低喝:“看着本宫做什么..这样肮脏的东西先抬下去.” 凝歌飞快的爬起來.张开手横在绛寒身边冷声道:“皇后娘娘急什么.” 沉默着的凰年一冷冷的看了凝歌一眼.转身冲着凰九拱手道:“皇后娘娘息怒.微臣心知娘娘记挂这后宫中秩序.只是这人一时之间还杀不得.” 凰九面色一变.一双精致的护甲磨合在一起.指尖轻颤了一下.抿唇道:“那还是请将军把这人抬下去.免得脏了这皇宫内院的好地方.” 凰年一也有些奇怪的看着凰九.那张精致妆容的背后似乎是隐藏着什么.只是策划这件事情的时候可并沒有说要杀了这个男人. 叫绛寒清醒过來不是更好吗. 只要能成功挑拨凤于飞和凝歌之间的关系.凝歌在这后宫中就如同一只蝼蚁.甚至不用他凰年一出手她就会死在其他宫妃的手上. 想到这里.凰年一就有些奇怪自己那精明的三弟还有那嗜血的八弟究竟是如何死在一个毫无实力的人手上的.就连一向精明的妹妹也要借助这样先杀之而后快的手腕來对付她. 真是可笑. 凰年一轻蔑看向一脸坚毅的护在绛寒身边的凝歌冷笑了一声. 真是自不量力. 凰年一动了动下巴.转头看向凤于飞问道:“皇上.此事事关皇族颜面.还请慎重处理.勿要妇人之仁.” 凤于飞的目光从凝歌身上转了回來.煞有其事的看着凰年一:“国公认为该要如何呢.” 凰年一一愣.很快道:“杀无赦.” 凤于飞点了点头:“极好.那就依着国公爷的意思.” 说着轻轻的掸了掸袖口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要走. 凝歌愣在当场.只觉得好似一桶冷水兜头泼下來.从头顶麻到了脚底. “遵旨.”凰年一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只是透过那洪钟一般的声音更多的显出沉稳來. 眼见着就要有人上前來拿凝歌.却忽听得一声微弱的声音來:“等等……” 凝歌一愣.飞快的转身看向身后躺在担架上的绛寒.只见绛寒已经清醒了.正在努力的想要撑着身子坐起來.身后的士兵却十分警戒的就要一把把绛寒按倒.手一刚接触到绛寒的肩膀.就能明显的感觉绛寒的浑身在不住的发抖. 凝歌低喝一声:“给我放开.”而身上却是因为愤怒和委屈.气势也跟着凌厉起來.双眼红似火焰.死死的盯着那士兵的手. 那两个士兵也被凝歌这样的眼神骇住.不由自主的就缩回了手. 凝歌这才伸手过去搀扶绛寒手臂上完好的地方.小心的帮绛寒坐起身來:“你醒了.” 绛寒苦笑着点头:“对不起.连累你了.” 凝歌摇头.只感觉眼眶中一阵泛酸. 说什么连累. 就连凤于飞都肯定了要她的性命了.即便是今日不是绛寒.她凝歌也是要死在这长歌殿了. 绛寒的惊醒不仅仅是叫凤于飞驻足了.就连站在凤于飞身边的凰九也是面色刷白了几分.嘴唇些微有些颤抖. 凤于飞转过身來.目光幽深的看着凝歌扶着绛寒的手.好似生生要在那一双雪白的手上灼烧出一个洞來. 凰九忽然开口道:“皇上.您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果真是要任由这样的事情來扫我凤翎国的颜面吗.”说着又转向凝歌.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沉声斥责道:“凝贵妃.你也太不懂事了.皇上对你百般宠爱.你做出这样违背人伦的事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跟这个男人这样亲近.你是要逼皇上不顾及他日的宠爱.连全尸都不给你吗.” 凝歌看着凰九义正言辞的模样忽然笑了.笑声轻轻的.却丝毫沒有颤抖.好似料定了今日这样的结局.又好似看透了凰九心中所想. “你笑够了沒有.”凰九低喝一声.侧目给凰年一递了一眼颜色.凰年一手腕一翻.手上的长剑就出了鞘.嘴里厉声喝道:“待老夫先杀了你们这对败坏道德的狗男女.” “皇后娘娘.”凝歌忽然把手抬起.从袖中垂下來一块追着大红流苏的玉佩來.眼睛直直的盯着凰九. 众人看着那玉佩面色一变.就连已经拔剑出鞘的凰年一也紧急的刹住了手中的剑锋.皱眉看着凝歌手上摇摇晃晃的玉佩. 那玉佩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凤家暗卫队的一般令牌..凤玉. 凝歌笑盈盈的上前一步.把那玉佩更凑近凰九面前.道:“皇后娘娘可认得此物.又可知道此物是作何用处.” 凰九眼色一沉.只听得袖口内咔哒一声.显然是那精致的护甲又断裂了. 凝歌缓缓的收起了手中的凤玉.别有深意的笑道:“若是我是皇上.我当要心疼每年用在皇后娘娘身上的护甲.每一个都珍贵无比.但是却每一个都不堪一击.娘娘说是不是.” 凰九咬牙切齿道:“大胆.这凤玉是凤翎国女主象征.向來掌管在历年皇后手中.这凤玉如今分别是在太后和本宫手中.你这个梁上小人.何时从太后哪里窃取了凤玉.”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威胁 凝歌暗吐了一口气.直直的看进凰九眼睛里去.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弧度.一字一句道:“娘娘记性不好.您的那块凤玉.是您通过我那已经死去的苦命丫鬟赏赐给妾身的.而另外一块……是玉卿玉贵妃亲手交给妾身的.” “所以你手上有两块.”凰年一皱眉冷声道. 凝歌挑眉赞叹道:“国公爷算数不错.托了皇后娘娘的洪福.确实是有两块.” 凰年一的面色沉了下來.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凝歌.又看了一眼凰九. 凤凰两家结交之时已经是百年之前.两方势力尚且还平衡且凤家并非是皇族.之后凤家夺了天下.才有凰家年年有女入朝为后的规矩. 两边为了维持这样的平衡.各自出了人手组成了现在的暗卫军.并制成凤凰玉交于历年皇后保管.一來为了防止凤家食言.而來也为了借由皇后和皇帝之间的感情防止凰家叛乱. 百年下來.这样的凤玉代代相传.凤凰两家也一直都相安无事.只是凰云安破了格.本來就不是皇后却因为拥有凤于飞这个儿子变成了太后.那时候凤于飞是幼帝.凰九尚且还小.凰云安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凤玉. 只是等凰九想起來这回事的时候.凰云安已经是找好了理由把凤玉分割成了两半.谁也不能调动那暗卫军. 这也是为了保住凤于飞的皇位.避免如今的凰家九子野心泛滥.一朝风起多了凤于飞的天下. 如今已经沒有人知道这支军队到底是有多强大.一般的凤玉召唤的不过是区区其中的一个小啰啰.而两块凤玉合体则可以召唤道上万的暗卫大兵. 那些人可能是隐藏在宫中.也可能是隐藏在这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但是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用凤玉召唤的主人身边.帮助扫平一切障碍. 要知道凤玉能召唤凰家的暗卫.并且根本就不在乎主人是谁.凰九等上皇后之位之后.云安太后深知凰家野心.对凰九也是多有防备.所以故意把这凤玉裂成了两半.皇后和皇太后手上各执一块.这样的话.不到万不得已.根本就不会调动凰家的暗卫. 凰年一忽然觉得身边的人都无比的可疑.一下子就好像有千百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就连自己亲手带來的凰家军都觉得不那么可信. “这是凤翎国圣物.凝歌.你做了苟且之事.这是想要威胁皇上..”凰九厉声道.、 “九儿.”凰年一低喝一声.说完又猛然意识到自己是说错话了.连忙拱手恭敬道:“皇后娘娘既然知道凤玉是凤巢圣物.万不可大不敬.更何况您身负此时凰家唯一一个命定皇后的使命.断不能违背了祖训啊.” 凝歌闻言心中暗自觉得踏实了一些.祖训. 那也就是说她选择凤玉作为护身符总算是沒有错的. 凝歌暗自庆幸自己手里还有一块凤玉.自从发现一半的凤玉不见了之后.凝歌就把这一半的凤玉贴身带着想要忖度出其中的奥秘.她身上向來沒有带许多东西的习惯.只顺手摸了出來就顺手亮了出來准备拖延时间.想着玉卿确实是死在凰九手中的.凰九对于玉卿的名字多少还是有些忌讳.因为她不会蠢到以为凝歌当时会把药罐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所以只要提到玉卿.凰九心中必定是要防备凝歌拉着她同归于尽. 万一查出來些什么.她就是谋害皇子妃嫔的死罪.今日和凝歌一样.在众人面前下不來台.什么都解释不了. 凝歌从沒有想过自己会误打误撞撞见了一个凰家圣物. 不管是不是圣物.这样的结果对于险些就命丧黄泉的凝歌來说都是极好的. 只是不曾想这凤玉中的秘密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本就是凝歌如何都参不透的的东西今日叫凰年一说了个七七八八. 凝歌小心的收了手中的凤玉.颇有些挑衅的看向凰九:“娘娘为何觉得妾身是在威胁皇上.” 她扫了一眼凤于飞.正看进凤于飞瞧着自己的目光里.只如一潭幽深的湖水.平静的水波下面暗藏着波涛汹涌.凝歌身陷进去.去感觉不到那波涛中蕴藏着什么样的深意. 凝歌冷哼了一声看向凰九:“你们杀了我灭口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哪里需要我威胁.只是众位难道一点也不好奇这凤玉为何会在我手上吗.” 说着.她冷冷的扫了一眼站在凰九身后面无表情的凤于飞.只觉得浑身冰凉.心结了冰.再隔着那一层透明的好像玻璃一样的冰块去看凤于飞.不仅仅是看不明白.更多的是觉得心灰意冷. 他是如何说出随意那两个字的呢.又如何在这样的混乱情况下都不肯等绛寒醒來说清楚就定了她的罪责.而且不是关押天牢.不是禁足.而是杀无赦. 杀无赦. 凝歌的眸色沉了沉.像是装进去了整个冬天.里面正无声的下着鹅毛大雪.冰凉刺冷. 在利用完之后.凝歌在他眼里是不是就已经毫无价值了.就可以像是一颗废弃的棋子一样随意丢弃了. 休想. 坐山观虎斗. 那就叫你看一场好戏. 凝歌回头看向绛寒.绛寒正浑身冷汗艰难的支撑着.目光一点一点的在涣散.却是一瞬不瞬的看向凰九. 凰九目光冰冷.并且不曾在这个满身是伤的男人身上停留半分. 三天前的那场暗杀不曾要了绛寒的性命.如今凰九依旧是想要先杀了绛寒为快. 从前追随这眼前这个女人的所有的情分此时都是一文不值.他的所有感情在凰九心中只换來今日的恼恨.而他最后的价值大概就是能帮凰九除去凝歌这颗最后的眼中钉了吧. 绛寒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悲哀.雾沉沉的好似山顶上的云朵.一点一点的吞噬了绛寒身上与生俱來的冰冷凌厉.让他整个人看起來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裹挟着一生的风霜. 凝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见凰九在浑身颤抖. “皇上……绛寒和公主是清白的.”绛寒忽然轻声解释道.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像是耗费了毕生的力气.只能用手掌撑着担架边上才叫身体不至于倒下去. 凤于飞淡淡的看了一眼绛寒.却并沒有说话. 凰九低喝道:“清白.一个嫔妃后宫中藏着个男人.如何清白.何况确实是有人认出你是凝贵妃在玉珑国青梅竹马的玩伴.你沒有通关密函擅自闯入凤翎国皇宫.本就是死罪.还敢说清白.” 绛寒深深的看了一眼凰九.忽然就笑了出來.身上的伤口因为笑声的震动被撕裂了开來.胸口的衣衫上瞬间就染上了一团鲜红.绛寒吃了痛.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并沒有因此停下笑声.反而愈加笑的厉害.笑着笑着.所有的悲哀也跟着不见.变成了一种竭斯底里的怨恨. 他恨自己这些年卑微可怜的在她脚下做一条狗.恨这么多年的卑微换來的依旧是这样的结果. 恨她踩踏他的固执.践踏他的自尊.甚至……就连最后这一点良善也不肯放过…… “皇后娘娘……”绛寒忽然喊道. 凰九死死的扣住掌心.身子随着绛寒这一声低吟一般的呼唤一阵僵硬.却又忽地想起來凝歌的话.手就飞快的松开.心中的焦急无处依附.凰九整个人都显得浮躁起來. 绛寒一边咳嗽一边道:“皇后娘娘近日里可曾听说宫中有刺客打斗.” 凰九心中咯噔一声.心知道绛寒说的分明是那日他被人追杀的事情. 那日的打斗时候是把绛寒堵截宫殿中僻静处.而且是众多大内高手追围堵截绛寒一个人.第二日也不曾有半分动静.怎么会叫人发现有刺客呢. 看來如今的绛寒确实是被凝歌这个小贱人迷的神魂颠倒.居然想要背叛她了. 想到这里.凰九眼神一狠.陡然就泄露了一丝杀机.咬唇坚定道:“绛寒将军.凤翎国如今正逢太平盛世.何况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怎么可能会有刺客.只是今日跑了一个窃贼.却不料这个窃贼是藏在了这里.直说是家贼.却不料果真是家贼.哼.你还想狡辩什么.” 绛寒无奈道:“是不可能有刺客.只是怕那刺客是宫里人.來无影无无踪.叫人抓不住罢了.” 凰九倏然睁大眼睛.张了张嘴脱口就要说话.只是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出口的话似乎是转了一个弯.生生的就变成了:“这皇宫四处都是守卫.怎么能來无影去无踪.” 绛寒挑眉:“这就要问问皇后娘娘了.”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凰九.形势似乎因为绛寒的一句话些微有些扭转. 凰九只是皱着眉头.露出一双纤细雪白的手來.微微翘着那精致的三个护甲.小心的放在自己腹部.面色也就跟着柔和了下來:“说來笑话.今日不过是大哥到宫中作客发现了窃贼.这一众人进宫也都是有数的.本宫如何知道将军说的來无影去无踪.” 绛寒的眸子忽然就暗淡了下去.脸上那狰狞的面具也跟着黯淡无光起來. 凝歌如有所思的瞧着凰九.又看了一眼刚才还满是怨恨的绛寒忽然就偃旗息鼓.心中登时汹涌上一阵不妙的感觉. 还沒等绛寒开口.凝歌就飞快的转向凤于飞道:“皇上.绛寒将军多年之前就已经背离玉珑国.所以如今并不算是玉珑国的人.若是妾身记得沒错的话.皇上曾经跟妾身说过绛寒后來是投靠在凰家的.” 凝歌并沒有指名道姓说是在凰九手下.但是说话之间目光去是不经意的向着凰九的方向扫了一眼. 众人一看便知. 凰九面色一变.抿唇死死盯着凝歌沒有说话.眼神却是如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搜刮在凝歌身上. 凰年一上前一步.横剑在凝歌面前低喝一声:“凝贵妃.沒有证据你休要胡说.我凰家世代文武之门.是断不会收容一个异国将领的.” 凝歌却看也不看炸了毛的凰年一.直直的向着凤于飞又走了几步:“君无戏言.皇上说是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两败俱伤好过一人升天 凤于飞认认真真的看着凝歌.忽然发现凝歌的眼角不知道什么生了一颗小小的泪痣.眼睛一睁大.那眼波晃荡却好似在哭. 心中一动.沉吟道:“是.君无戏言.”说着.就看向凰九道:“绛寒在京都游走许久.朕派出去的密探一直跟着.只是跟着跟着就跟进了凰家.绛寒从此沒入凰家大院.还时常來往给你送信.沒有错吧.”凤于飞淡淡道. 话说的云淡风轻.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若非说的是最惊人的秘密.凰九会以为这样温和的凤于飞是在和自己对坐品茗.说着最有趣的笑话. 凤于飞不曾把话说的太满.也沒有直接说绛寒就是效忠于皇后常年都在宫中的.而是把一切的事情都推给了凰家大院.说的凰九无从反驳.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凤于飞在给凰九台阶下.只是这样的台阶下了之后必定她就要受绛寒的连累.不仅沒有害了凝歌反而是害了自己.机关算尽.却偏生沒有算出來绛寒会清醒. 凰九微微后退了一步.背后顷刻之间就一片濡湿. “皇上……凰家不可能用……”凰年一还想说话.却忽然又想到什么似得猛然住了口.飞快的看了一眼垂着头不说话的凰九. 霎时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凰九. “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凰九睁开一双凤眼仔仔细细的瞧着凤于飞.一心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他既然是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演这场戏呢. 凤于飞似乎不准备给凰九答疑惑.只是淡淡道:“既然是凰家的人.那么今日你们就有些故意的嫌疑了.你的人出现在长歌殿.当是长歌殿质问你们是何目的才是.国公和皇后未免太心急.借着一个受伤的人诬陷凝贵妃.该当何罪.” 凝歌婉婉转转的插上了一句:“唔……大概是这绛寒做了什么都对不起凰家的事情.如今已经被凰家列入黑名单.三日前受伤大概也是在清理门户吧.您说是不是呢娘娘.” 凤于飞和凝歌一唱一和.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就被融化了.当然.这也仅仅只局限在凝歌这一边. 而凰九和凰年一却在瞬间就陷入了水火. 向前.凤于飞已经给足了台阶.若是他们不下.凤于飞定然还有下一步.凰九虽然不曾和凤于飞近身生活在一起.却也是最了解凤于飞的人.他做出來的事情说出來的话必定是有后路可选的.若是他们不知好歹不下这台阶.凤于飞的后招必定就不会这样的婉转了. 而若是下了.岂不就是承认他们借由绛寒陷害凝歌的罪名了吗. 她看了一眼绛寒.绛寒却刻意撇开目光不肯看她. 如今绛寒是清醒的最是麻烦.万一逼出了绛寒跟自己有染……到时候站在凝歌的立场上的人就是自己了.凰九可是不敢想凤于飞会放过自己. 凰九眼中的杀机愈加的重.她怨恨的看向凝歌. 还真是好计谋.把凤于飞一拉下水.这样一來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凰九都不能全身而退. 都不能全身而退.那就两败俱伤. 这大概也是对凤于飞最有利的吧. 果然是鹬蚌相争.而叫凤于飞这个渔翁得了最大的益处. 凰九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索性也就拂了袖子背影僵直的跪在凤于飞脚下:“听凭皇上处置.只是这绛寒和凝歌之间是青梅竹马之交是事实.绛寒效忠与凰家却和凝歌多有联系.既然皇上对于绛寒的一举一动这样了解.想必也是应该知晓的.” 凰九有些挑衅的看向凤于飞.既然是想要把她拉下水.那就要看谁摔的重一些. 如今凰年一在这里.凰九根本就不怕凤于飞会偏袒与谁. 于她凰九而言.难道还会有比苦守这么多年的空房更加痛苦的事情吗. 凰九忽然绽出一抹笑容來.诡异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光是看着就叫人心中警铃大响. 凤于飞点头:“朕前朝政事诸多.只盼望你身为一国之母能叫朕后顾无忧.你却不能以身作则.联合母家势力搅乱后宫.当不起这皇后的位置.”凤于飞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可以的停顿了一下.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黄酒头上那一朵飞天的金凤凰.薄唇紧抿着.脸色凝重乌青.叫周遭人都跟着提着一口冷气. 凰年一忽然丢了手中的长剑.掀了袍子跟凰九跪在一处.犹豫了一下.不住的在地上叩着响头.直磕得跪在一边的凰九膝盖都跟着发麻.而凰年一的额头上鲜血模糊.凤于飞才冷声道:“国公爷何至于此.皇后已然嫁入宫中.是一国之母.身为母家.你自然应当克己尽责.好生辅佐皇后.而你却今日利用前朝为你庆功之便.私自带兵闯入朕的后宫.协助皇后一同扰乱后宫.当真是叫朕失望了.” “微臣该死.绛寒是凰府的人.这次不过是因为來给娘娘送我归來的消息.却不曾想遇刺藏进长歌殿.此时是老臣的错.和皇后娘娘无关.臣愿意携全家伐俸禄五年谢罪.” 凝歌挑眉嗤笑一声:“既然是你的人.为何不认识.还大摇大摆的把他从我的宫殿里抬出來.而我这个救命恩人.因为救了你的一个手下险些叫你要了性命.国公爷当真是好手腕.一箭双雕呢.您这样细腻如女儿一般的心思.去战场当真是太可惜了.” 凝歌嘚嘚的惋惜着.脸上却沒有一丝惋惜该有的神情.反而更多的都是斥责. 凰年一脸皮索性就厚到了底:“娘娘.先前不过是误会一场.”说着.又坚定的看着凤于飞道:“是老臣的错.老臣归來.听闻皇后娘娘被废.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凝贵妃.所以对凝贵妃心生怨恨.正好搜到了绛寒将军.索性将计就计.想要整治凝贵妃.这才有今日之事.老臣糊涂.听凭皇上处置.” 凤于飞唯一沉吟.道:“既然如此.年国公就在凰府静思己过.教养下人一年.你的位置不如就交给凰陆吧.” 凰年一一惊.连忙向前膝行几步.凄切道:“皇上.如今凰家九子已经沒了两个.七弟不知所踪.我凰家快要断后了呀.凰陆性格倔强.能上阵杀敌却不能在后方布阵.若是把主帅的位置交给他.他也是掌控不了的.还会给皇上招惹來各种祸事.还请皇上三思啊.” 凤于飞奇怪道:“本以为交给你们凰家总是一样的.既然这样.不如就从外姓将领中选罢了. ” “皇上……”凰年一脸上涨的通红.许久才道:“凰陆虽然年少.但是毕竟武功高强.何况军中有军师能指点一二.镇守边关当不会出问題.” 凤于飞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念在年国公军功卓著的面子上.皇后只遣去佛堂三月.罚抄佛经及女经百遍.而凝贵妃也不能赦免.至此免协管六宫事务.依旧禁足于长歌殿.近身不得有丫鬟伺候.未经允许不得出.至于绛寒.既然是从玉珑国而來.如今交予你们任何一方都难有公正.不如就送回玉珑国.年国公觉得这样的处置可算是公平.” 凰年一哪里敢说多有不公.即便是心中愤懑.也只能咬牙说好.却是在话尾结束的时候微微提了一下声音:“皇上.皇后娘娘遣送佛堂.凝贵妃免去协管六宫的权利.这后宫沒有个主事的.怕是与前朝不利啊.” 凤于飞猛地一拍额头.无奈道:“瞧瞧朕这记性.” 凰年一和凰九闻言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勇气一抹期待和庆幸. 放眼整个后宫里.留下來的大多是些中庸之辈.抑或是些半瓶不响的花瓶.拿不起个大架子的.甚少能有挑得起后宫诸事的人的.所以凤于飞百般思考之下.可能还会因此宽恕凰九. 两人各自低下了头静静的听着吩咐.凤于飞却是把这两人之间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微勾.笑道:“今日來的急.竟然忘记了一桩大事.皇后去的佛堂从前是良太妃的居处.朕经过多日思量.也获得诸臣支持.念良太妃在朕年幼时对朕多有照拂.心底纯良.性格温婉.是这后宫正太后的不二人选.只是册字还沒有拟好.皇后博学多才.最是擅长这等取名之事.上香之时不妨替朕想想用什么样的册字给良太后才好.” 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轰然就砸在了凰九和凰年一头顶.两人的希望彻底泡汤.而凰年一却是最为气氛.虎目一抬逼视着凤于飞道:“臣虽今日刚到京都.却也不曾听闻这朝堂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自古太后不二立.从前三弟在世时候想要闹腾淑太妃上位已经是大不敬.皇上难道还要违背历朝祖训.二立太后吗.” 凤于飞眼角眉梢都沉下來.嘴角的弧度微微有些下垂.显出一副冷凝的姿态. 淑太妃的死还历历在目.有了一个凰叁还不够.这凰家是准备拿凰叁做标兵吗. “年国公.你虽然身在边关.难道却不知道凰叁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吗.朕免你们灭门已然是在照拂凤凰两家情义.你休要得寸进尺.”凤于飞甩袖而去.只留下袖口吹拂之间的一阵风.扫的凰年一眼前一花.反应过來的时候凤于飞已经走远.而事情也成了定居. “唉.”凰年一猛地锤了一下地.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凰九:“真是家门不幸.” 是在说凰九.也是在说凰叁. 凰年一站起身來看着凝歌:“今日不过是小打小闹.叫你这妖女逃过一劫.他日.定叫你生死不能.你杀了我三弟八弟.迟早是要付出比两条人命更多的代价.” 凝歌舒展了笑颜.却好像只是听了一个笑话:“我等着你.” 等到凰年一被紧跟着的侍卫带离长歌殿.凰九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來.冷笑着瞧着凝歌:“这下你满意了.” 凝歌耸肩:“两败俱伤.好过一人升天.娘娘说是不是.” “哼.你和皇上互相谋划又如何.你的宠爱不会经久不衰.因为皇上根本就不相信你.” 凝歌闻言像是被风沙眯了眼睛.许久才缓过气來.无所谓道:“那又如何.这个世上.除了凤于飞难道沒有其他的东西了.” 凰九不置可否.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凝歌是在想些什么…… 凰九在身边侍卫的催促下含恨离开了长歌殿.两步一回头.一眼一眼都好像是钉子一样扎根在长歌殿. 凝歌……这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禁闭生活 凝歌身边沒有了唤月.就好像是沒有了眼睛.陡然觉得这长歌殿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只是一场仗打下來.凝歌浑身都是汗.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她险些连站着的力气都沒有. 她一个人.对面是千军万马.只是她却不能有分毫倒塌的迹象.即便是一个人也要有千万兵马的气势. 凰年一一回來.她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凰年一经年混迹于战场.运筹的是整个大局.她总感觉的今日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只是这样惊心动魄的局面还只是个开始.那么日后凰年一给她出的难題她要怎么才能破解呢. 此时三人的势力看起來是势均力敌.凰九看起來还更严重一点.事实上这更好的给了彼此不在场的理由.凰九和凰年一的势力若是有动作.凝歌稍有闪失.凰年一和凰九两人都能推脱的一干二净. 要怎么办才好呢. 她手指在半空中來回的比划.又不停的给自己的计划画上个叉.这样來來回回许久也沒有个头绪.只能死死的盯着帐顶那繁杂的花纹才能叫心情平复些. 凝歌头疼的厉害.扶着额头翻了个身准备睡去.这边刚翻身.那边就感觉床上一阵压迫感袭來.惊得凝歌探手就向头上摸去.却是被人早了一步拔了簪子抵在喉头. 凝歌暗骂自己粗心.想着事情竟然是连有人进來都沒有感觉到.在现代时候那么敏锐的感觉被这里的安逸磨合的有些迟钝.迟钝就意味着死亡. 凝歌头上的冷汗一颗颗砸下來.落在那人手中握着的金簪上. 幸亏是不知道这金簪其中的奥秘.若非如此.抵在凝歌喉头的不是一把簪子.而是一把三菱军刺.她会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去呢. “你太慢了.”那人说. 凝歌一愣.旋即大胆的探手推开了那金簪起身.嘲讽道:“皇上今日贬了刚上位的皇后娘娘.又把凰年一的军功轻描淡写的抹去了.还夺回了凰年一手中的兵权.一箭三雕.岂不快哉.” 凤于飞半眯着眼睛沉吟道:“你在生气.” 凝歌别过头淡淡道:“不敢.” 凤于飞换上了一身玄色长衫.今日的长衫上不曾绣那些个张牙舞爪的龙.只是平平整整的一件长衫.连滚边都是黑色的. 凤于飞斜坐在床上.却是许久都等不到凝歌的回应.皱着眉头转过凝歌下巴.煞有介事的看进凝歌的眼睛里:“你在想他.” 凝歌一愣:“他.” 凤于飞挑眉:“难道不是.之前我的暗探就给过我消息.你在玉珑国的时候一直心仪绛寒.嫁入凤翎国之后一直排斥自己的身份.若是我沒有记错.你还曾藏着许多的红线.却不敢向制衣局要红缎子.你是想给自己做嫁衣.” 他的语气愈加的冷凝.听到最后却是有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而捏着凝歌小巧的下巴的手指也些微跟着用力.那深棕色的瞳仁在眸子里來回的晃动.焦点定格在凝歌脸上每一寸小小的变化上. 凝歌只是倔强的看着凤于飞.沒有任何回应. 凤于飞有些负气的甩开凝歌.紧接着欺身而上把她压了个结实:“我说过.不管生或者是死.你都只能是我的.” 凝歌被凤于飞的力道甩的撞在了床上.脑子里疼的愈加的难受. 此时的凤于飞和白天里看见的那个沉稳的他完全不同.人前的凤于飞只是个蓄势待发的狮子.而站在宁哥面前的凤于飞.却好像是一头易怒的豹子. “你今天还要杀我.所以你要的只是我的尸体吗.”凝歌沒好气道. 凤于飞抿唇.坚定道:“你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易的死去.你会反抗.” 凝歌揉着额头的手一愣.看着凤于飞无比认真的表情脱口道:“若是有一天.我不会反抗了呢.” 凤于飞摇头:“不可能.” 凝歌推搡着凤于飞.缓缓道:“这个世界上从來就沒有什么绝度不可能的事情.若是有一天我不会反抗了.皇上也依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吗.” 凤于飞顺着凝歌的力道起身.半眯着眼睛静静道:“我因为你会相信我.” 凝歌反口道:“我也以为是.”顿了顿.又跟着坐起身來.抱着自己膝盖把自己蜷缩起來.喃喃道:“皇上.放我出宫吧.” 话一出口.不仅仅是凤于飞.就连凝歌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凤于飞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很快就恢复了冰冷.眼中那一汪沉静的湖水忽然就掀起惊涛骇浪.一下一下的迸射出凶光來. “你再说一次.” 果真今天的直觉是真的.这个女人是在和他背道而驰并且越行越远.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要一想到凝歌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凤于飞心里就好像是生生的戳进去了一把刀.随着心脉流动的方向不断的下滑.好像要把浑身的血液都释放出去才算是甘心. 凝歌猛地摇了摇头.抿唇不言语. 凤于飞却猛地一把抱住了凝歌.一双手死死的扣在凝歌的腰上.只把脸深深的埋进凝歌的颈窝处. “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会陪我到最后.”凤于飞喃喃道.张嘴报复性的咬在凝歌的肩头.一松开.那如雪一般的皮肤上就留下两排鲜红的牙印.却是看得凤于飞一阵满足.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拉近他和凝歌之间的距离.证明她的身上一直都有他凤于飞的痕迹. 最好的法子就是怀孕. 一想到怀孕.凤于飞的手收的愈加的紧.凑在凝歌耳边喃喃道:“对不起.我以为……” 凝歌忽然出声打断了凤于飞的一句话:“在我信任你之前.你不曾信任我.我在你手中发挥了最后的光与热.本來还可以继续.只是我却累了.我是后宫里你的第三只手.扼着凰九的喉咙.压制着前朝那些个有女儿在后宫的大臣们的怨声载道.你的一起都圆满了.这就是我的价值.不是吗.” 凤于飞被凝歌说的话堵得无法反驳.凝歌却还是在静静的等着.等着她想要的答案.哪怕只是沾边也好.可是凤于飞并不否认凝歌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想要找的人.是给我一世长安.面窝一世忧苦.我渴望我这一生被一个人好好珍藏.不用去经历风雨.不.即便是经历风雨.我也能看见他手中的伞.而不是被利用亦或者是被喜欢.所以在你选择相信我的时候.我的信任和喜欢都被你消耗殆尽.沒有时间等你.更沒有心思去等一个我自己都知道的结局.”凝歌闭上了眼睛静静道. 凤于飞只觉得阔别已久的不安再次袭來.在他的身体里不断的叫嚣着要出來.挣扎的他整个心肺都是疼的. 一生渴望被收藏.可是在这金子垒成的皇宫里.哪里有这么一个可以完好收藏她的地方呢. 凤于飞只是抱紧而來凝歌.忽然就岔开了话題:“我已经把绛寒送回玉珑国了.你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他、” 凝歌苦笑:“皇上这是何苦.” “你早知道绛寒和凰九之间的故事.却是在最紧要的关头不肯救我.只让我陷于为难.却说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在想.若是我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凰年一顺利的一刀把我斩杀了呢.皇上今日抱着的是一具尸体.说什么样的话都无济于事了.”凝歌的声音轻轻的.说的每一句话却都好像是寒冰里面淬过.直接说进凤于飞心里.一丝情面也不曾留.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出宫么. 凤于飞倏然站起身來.冷冷的逼视着凝歌:“你想要出宫.还是心中一直都记挂这那个人.” 凝歌有些茫然的看想凤于飞.许久才启唇道:“皇上怎么会还不明白.这一切本來就和绛寒无由.” 凤于飞冷笑一声:“无由.” 目光逐渐的变得清冷起來.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凝歌.一字一句道:“第一次你主动上我的床.那**是绛寒送的吧.若是我不能及时赶到.你和绛寒之间的苟且之事是不是就成了事实.第二次.你不顾寒夜冰冷泼湿了自己的脚.保住绛寒不被发现.之后我提醒过你绛寒是皇后的人.可是你一意孤行.绛寒受伤了你依旧不计前嫌收留了他.今日之事本是你咎由自取.” 凝歌闻言淡淡道:“皇上不是沒有看见绛寒的伤口.他根本就不能对我做什么.只是皇后疑心想要杀了绛寒.你难道要我坐视不理吗.即便我已经嫁为人妇.我和绛寒之间还是朋友.我能见死不救吗.” 凤于飞低喝一声:“够了.” “好一个见死不救.你明知道那是一个圈套却心甘情愿往里面钻.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去救的人.会只是朋友.”凤于飞咬牙切齿道. 凝歌把凤于飞的愤怒看在眼里.自己身上也因为愤怒浑身发抖.他们就像是互相防备的刺猬.抖擞着身上的刺互相对立.却始终不肯用最柔软的地方互相拥抱. 只要一想到凤于飞是在误会自己和绛寒有染.而他像是种马一样身边睡着形形**的女人.凝歌心中就好似堵着一团棉花.里面正是一团燎原大火.面上却只能做面无表情. 她撇开脸:“皇上还是先回去冷静冷静吧.凝歌不曾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我和绛寒之间清清白白.若是皇上怀疑.大可把凝歌送回玉珑国.” 一句话如同恩断义绝.停在凤于飞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雳. 这是想着法子要走么. “你休想.你嫁入凤翎国四年才想起來要回去.你是该常常凤翎国皇宫的规矩到底是有多严苛.” 说罢拂袖扬长而去.脚步匆忙.却不曾为凝歌有半分的停留. 凝歌瞬间心如死灰.如一滩柔软的泥巴一样瘫软在床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沒有.直直的盯着那帐顶.嘴里呢喃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们本可以在这都是纷争的皇宫里互相依存.为什么非要变成两个极端. 他们本可以好好相爱.为什么非要变成互相折磨.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唤月 禁足期间凝歌一直郁郁不得欢.人也日渐消瘦.这样无声的反抗总算是引起了凤于飞的警觉.三日之后就把唤月归还给了凝歌. 所谓归还.也不过是唤月得了能进宫探望凝歌的权利.却终究不能日夜伺候在凝歌身边. 凝歌半倚靠在铜镜前的椅子上.瞧着唤月抿着眼泪给自己梳妆.身后放着一个食蓝.里面是形形**的糕点. 凝歌微微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唤月手上的动作一顿.端來一杯热茶放在凝歌手上.见着凝歌一口一口的呷下去才稍微放心一些. 只心疼道:“唤月走后.娘娘也不知道好生照看自己.本就底子不好.您这样岂不是要折腾死自己.太医说.娘娘若不能好生调养的话.怕是连孩子都怀不上了.这里是后宫.沒有了孩子.娘娘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 凝歌缓缓摇头.问道:“外面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唤月蹙眉.想了想道:“昨日里皇上封良太妃为云起太后.已经搬往慈宁宫.这时候是琪和公主在伺候着.” 凝歌放下手中的茶碗.口中的茶水被这么一顿也再也沒有了味道.索性也就探头在一般的痰盂里吐了出來才道:“云起太后.” 凤于飞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封出來一个太后.这可不像是册封嫔妃.不满意了还可以废掉.太后一旦设立.就尊为皇帝的母亲.是长位之尊.断不可能会被废掉的. 云起太后.封号和前太后如出一辙.显然那名位也是在前太后附近.可见凤于飞对良太妃的重视. “良太妃……不.太后娘娘小时候对皇上有雪中送炭的情义.在皇上最落魄的时候动用娘家势力帮过皇上不少忙.因此才从哪些个要随着先帝而去的太妃中得以留下來静养在深宫之中.如今皇上念及旧情.又正好顺着凰叁之前要另立太后的事情顺理成章的上原本只是个太妃的良太妃为太后.把隐在幕后的良太妃这样的力量拉到阵前和皇后对立.这于娘娘而言是好事不是吗.”唤月轻声说道. 凝歌有些诧异的而看着面前的唤月.总觉得几日不见.唤月不再是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反而变成了一个统筹看穿全局的男子了. 想到这里.凝歌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脱口道:“这些话似乎皇上教你说的吧.” 唤月笑弯了眉眼:“瞒不过娘娘的眼睛.只不过不是皇上说的.而是皇上同身边的人说话叫奴婢听了來.” 凝歌苦笑:“你去了皇上身边.什么都不曾学会.倒是学会了偷墙角.” 唤月吐了吐舌头.低声道:“只要对娘娘有益的事情.奴婢愿意去做.如今奴婢不在长歌殿也是极好的.知道娘娘身边沒有个可用的人.只是奴婢却是最稳妥的.只要凰年一和皇后一有动静.奴婢能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保娘娘安稳.” 凝歌挑眉:“哦.” 唤月四下里看了看.道:“要告诉娘娘一个更好的消息.” 凝歌点头附耳过去.唤月凑在凝歌耳边叽叽咕咕地说着话.直说的凝歌面容紧绷着.眉头死死地锁在一处.等唤月坐直了身子才淡淡的评论了一句:“真是胡闹.” 唤月侧头打量着凝歌.疑惑道:“这不是更好吗.” 凝歌摇头道:“苍生何辜.” 唤月被凝歌的话噎住.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要作何回答.只能低下头道:“皇上说.凰年一本身并不可怕.而是他手上掌握的凰家军.如今这样正好是在无形中消损分散凰家军的力量.只要凰年一无处可皈依.自然不敢胡乱造次.娘娘也少要安全一些.” 两人正说着话.却是各自揣着心事.不曾见着门口“曹操”忽然造访.等到那两人到了跟前凝歌才发现.连忙从凳子上起身屈膝就要下跪:“太后娘娘……” 云起太后一愣.连忙一手撑着凝歌的手臂把凝歌搀扶起來:“就别客气了.” 凝歌顺着云起太后的力道起身.见着云起太后今日果真是摒弃了之前肃静宽大的宫装.换上了太后该有的朝见服侍.肩膀两边有金黄的垫肩如飞剑一般斜飞而上.胸口正以纯金线精致绣着一龙一凤团纹.龙凤各占半边.其他是一水儿的祥云图案. 绛红色的袍子服帖在那保养得体的身上.凹凸起伏丝毫不逊色于皇帝后宫的妃子. 唯独不同的是云起太后胸口挂着两串上好的檀木珠子.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那一股子清香.总算是在这人身上找到一些昔日良太妃的影子. 而运气太后头顶上乌发高高挽起.端正带着一整套纯金流苏的凤归巢的头面.低低的垂在额头上、鬓发上.中间缀以一朵雍容华贵的紫牡丹.更显的云起太后无比的高贵优雅. 这样的美人儿若是年轻的时候.当真是丝毫不逊色于凰云安的.只可惜膝下无子.若非娘家的力量也断然不会留在宫里.等着这许多年才等來一个太后的位置. 云起太后挽着凝歌坐定.唤月连忙斟上茶水.很快就躬身退下.懂事的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凝歌和云起太后及琪和公主三人. 琪和率先道:“听闻你被禁足了就过來看看.不过皇后要比你惨一些.这时候还在太后娘娘从前住的佛堂里抄佛经.可见身体好的坏处.” 凝歌微微咳嗽了一声.笑道:“千金难买一平安.公主还小.不懂得其中奥妙.若是换成是我.我倒是情愿去佛堂里抄佛经呢.” 云起太后闻言轻笑:“娘娘这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皇上千辛万苦把您保下來.这时候在长歌殿更是要小心照看好自己的身体.把身体调养好了再怀个孩子不是难事.只要有了孩子.你在这皇宫内的地位就稳固了.何须担心这些.” 凝歌冷哼:“只怕是有了孩子也活不了.” 是了.有孩子也活不了. 她的第一个孩子已经算是夭折在宫里.尚且未出世就已经沒有性命.如今凝歌却不知道自己的体质还能不能再怀孕.即便是能怀孕.那又如何呢. 她是情愿沒有孩子.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皇族. 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大概就是身在凤家.身为皇子.最后身为皇帝了. 看起來地位崇高.却是最容易摔下來.也是最孤单的. 她希望中的孩子只是一个普通人.不需要什么权利的纷扰.也不需要为了争名夺利去设计谁.简简单单的活着就好.很显然.在皇宫里的皇子达不上她任何一个要求. 不如不來. 凝歌这样想着.嘴角就涌起一些苦涩來. 说什么不要不來.这时候的她就连自己能否还能做母亲都不知道呢. 云起太后似乎是看透了凝歌的心思.轻轻的拍在了凝歌手背上:“不必想太多.做皇帝终究要有做皇帝的谋划.” 凝歌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云起太后.却发现云起太后正无比认真的看着自己.神色之间意味深长. 凝歌猛地想起來她和琪和之前说的自己是火岩蛇族的圣女的事情.心情瞬间有有些低落. “娘娘可想清楚当日的话了.”云起试探道. 凝歌有些回避的躲开了云起太后的目光:“太后娘娘.切身的都说过不是的了.若是您非要妾身承认这样的是那份.那火焰蛇就送与 你好了.” 云起太后深深的看着凝歌.那形状却不像是看一个朋友.而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慈祥而温暖.看的凝歌心中沒來由一阵抽动. “娘娘是在看什么.” 云起太后被凝歌这么一问才惶然惊醒.失神时候的神情瞬间就不见了.只是试探一般的问道:“娘娘肩头上是不是有一块胎音.” 凝歌一愣.面色有些冰冷:“妾身希望太后还是不要提这件事情了.即便我是火焰蛇族的圣女又能如何.何况我身在玉珑国.长在玉珑国皇宫.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和亲的公主.是断不会和那所谓的火焰蛇族有半分关系的.你们若是今日还是为了说这样的事情就请回吧.” 琪和抬了眼皮淡淡的看了凝歌一眼.轻嗤道:“你这人怎么这般的不知道高低.你现在的处境完全是处于被动.难道好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重要性吗.真以为你的才智和皇兄的宠爱能保住你在宫中暗暗无恙.那凰家是什么人.又怎么能容一个杀了凰捌又杀了凰叁的凶手存活在宫中.” 凝歌抿唇:“即便是这样.凝歌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有所改变.凝歌只当公主是因为从前和凝歌尚且有些缘分才來这里探望凝歌.若非要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火焰蛇族.就请公主也一并回吧.” “你……”琪和郁郁凝噎.恨不能上前摇晃这个不够清醒的女人. 她不知道凝歌在想什么.只是这样的身份听起來尊贵无比.可是凝歌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十分厌恶额身份. 就连这样的身份所能带來的好处她也刻意忽略.避那灵蛇如毒蝎子一般. 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得到凝歌手上的那一条小蛇.偏生只有凝歌一人为此毫不在意.甚至还可以把那小蛇收藏在玉管子里. 这到底为什么.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身世之谜 “若是你有那火焰蛇傍身.相信那日里凰年一根本就不敢动你一根毫毛.你也不必在这里忧伤皇兄为何不肯救你.你身上有诸多宝贝.随便拿出來一样都足够你保命.皇兄无须担心你.那凰年一自然也不是傻子.不过是试探与你.本來以为你是拿出那条蛇.却不曾想你是拿出了那半边凤玉.”琪和缓缓道. 凝歌闻言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琪和冷笑:“全天下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傻子.凰家当真不知道凰捌手上的东西是什么么.他们的情报系统那么发达.为何对凰捌的死并沒有多做深究.那火焰蛇本就是白蛇之王.是圣物.凰捌这样的人控制不住也是迟早的事情.凰年一却不想这东西为你所用.不过是想要你现出那东西.好叫他先把那火岩蛇给除了.” 云起太后看了一眼身边的琪和.阻止了琪和继续要说下去的话.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道:”娘娘是笃定了要做一个普通人.那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既然是叫凰家知道了你手中不仅仅有火岩蛇.还有那召唤凰家暗卫的凤玉.您可就要小心一些了.否则……” 云起太后并沒有再说下去.只剩下淡淡的一声叹息.好似在位凝歌感叹.又好像是带着无尽的惋惜. 凝歌停在心里.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倔强:“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这个火岩蛇这么感兴趣.还是你们始终觉得我的利用价值沒有完全被你们用到.想要更多.” 琪和激动道:“凝歌.你欺人太甚.太后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这样的 人.只不过是因为当年丢失的一个幺妹被和尚点化说……” “琪和.”云起太后轻轻的唤了一声琪和公主.硬生生的把琪和公主后面的话截断.听得凝歌云里雾里的. 电话什么. 而她又和云起太后的幺妹有什么关系. 凝歌脑子里愈发的凌乱起來.却见云起太后淡淡的转了身子.搀着琪和的手轻声道:“娘娘好生静养着.也要好生保重自己.我和琪和改日再來看你.” 凝歌看着云起太后笔直的背影.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唤月说过.云起太后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是在凝歌看见的这一面里面.良太妃确实温婉善良.并且无欲无求. 她身上并沒有什么风霜岁月的痕迹.可见年轻的时候并沒有受过罪. 可是凝歌对于这样的云起太后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见面第一次开始就觉得似曾相识.想到这里.凝歌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念头.还沒等脑子里完全理顺.凝歌已经开口唤住了要跨出门槛的云起太后:“太后娘娘.” 云起太后脚步一顿.侧身看向凝歌.温和道:“娘娘还有什么事情.” 凝歌上前一步.想了想.终究是道:“凝歌身上是有一块红色胎记.并沒有特定的形状.” 说着她就看见云起太后面色一变.连那一点朱唇也在瞬间退去了颜色.满目苍白的看着凝歌.说出口的声音却些微有些发抖:“当真.” 凝歌点了点头. 事实上也确实有.只是现代的凝歌沒有.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身上带着这样的胎记.在凝歌不熟悉这具身子的那段日子.总是对于身上的任何一个疤痕或者印记都十分的上心.自然包括这块胎记. 胎记生长在后肩.触摸之间微微凸起.唤月还微微惊奇过.“娘娘身后这胎记倒是像及了一块图腾呢.只不顾又好似被什么东西盖住了一样.” 凝歌当时还愣了一下:“胎记.” 但是转念一想.可能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身上本來的印记.也就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就再也沒有下文. 从來沒有想过有一天这样的胎记会被问起. 云起太后看着凝歌的眼神忽闪忽闪的.隐约是有泪光.凝歌死死盯着那苍白颤抖的嘴唇.想要从那里面得到一些答案.却听得云起太后道:“我……我可不可以看看.” 凝歌愣了一下.却并沒有犹豫.微微褪去了肩头上的衣衫露出半边肩膀來. 皮肤一接触道冰冷的空气.凝歌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來.而云起太后的手更加的冰冷.好似一块小小的冰块微微点在凝歌肩头的凸起上. 小心翼翼的.好像是在触摸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琪和的声音清晰传來:“太后娘娘.这果真是您要找的那一块么.” 云起太后抖着嗓子道:“是.一定是.” 说着帮凝歌提起了衣衫.又亲手帮她一点一点的整理好领子.扳过凝歌的身子仔仔细细的看着. 凝歌不耐.隐约是察觉到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心中如擂鼓一般跳的厉害.却还是保持这惯常的冷静.静静的等着云起太后的答案. “你大概是不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了.可是我却记得清楚.”云起太后含泪笑道. 凝歌怔怔的听着.手掌紧紧地攥成拳头拢在袖中.隐约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太后娘娘明示.凝歌听不明白.” 除了是火岩蛇族圣女的事情.难道还有更劲爆的消息吗. 云起太后眼神微闪.目光一点一点的开始涣散.好似回到了许多年前.深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 “凝歌……你哪里是什么凝歌.是什么玉珑国公主……你分明是我南家的幺女啊……”云起太后叹息道.说话之间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触摸在凝歌伤痕交错的脸颊上.好似从那上面窥见了多年前谁的影子一般. 凝歌愣住.下意识就反驳道:“怎么可能.我长在玉珑国.怎么可能会和凤翎国有半分的关系.” 在凝歌给她的记忆里面.沒有一点是关于凤翎国的.更何况她和绛寒都说了是青梅竹马.若是这个凝歌是假的.绛寒怎么可能沒有看出來. 她是长在玉珑国皇宫.一路顺利嫁入凤翎国的. “那是因为……你自小就不在南家了.只是不曾想你兜兜转转竟然是进了玉珑国的皇宫……其实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你看看我.我是你姐姐啊……” 云起太后哭的愈发的厉害.凝歌却只能愣在当场. 怎么可能. 说话之间就见云起太后一颗颗豆大的眼泪就从那杏仁大眼中滴落下來.楚楚可怜的垂在腮边.若非凝歌是女人.也要为这样梨花带雨的美人图心动. 那远山眉谢飞入鬓.经过精细的描绘多了几份威严的姿态.眼角也是上挑的.顾盼神飞的姿态混杂着这般我见犹怜的表情叫人心疼. 因为年长生出來的娇媚之态也无从掩饰.这样的女子天生就是个尤物.当时被男人捧在手心.放在最好的位置. 从前云起太后只是包裹在那一身素净宽大的僧袍里.不曾想还有这样的姿容.如今经凤于飞一抬举.果真是惊为天人. 凝歌对于这样的太后总是不吝于最好的夸赞之词.大概也就是因为心中那股子淡淡的熟悉的感觉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是这样的美人和她怎么可能搭上一点关系.. 她的容貌她心里最是清楚.先不提如今是毁容了的.当初也不见有多少出尘的姿色.和云起太后根本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更沒有半分相似之处. 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姐妹关系. 凝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嘴里呢喃道:“你一定是认错了.”顿了顿.又狐疑道:“还是你只是想要我身上的那火岩蛇.” 云起太后连连摇头.一把攥住了凝歌的手道:“不.一定不会认错.我找了你整整十年.从母亲撒手去了就开始寻你.可是这天下人海茫茫.上哪里去寻一个婴儿时候就已经丢了的孩子.好在还有一个预言……若非是琪和.我也发现不了你……” 凝歌心中一愣:“婴儿.” 她是在婴儿时候就被丢了. 眼神闪了闪.终于是定下心神來.侧首看向琪和道:“你一开始就知道.” 琪和摇头:“我只知道娘娘是在寻人.却不知道是在寻她的妹妹.那时候有大臣上谏说难得一见的火焰蛇族圣女横空出世.矛头直指沉寂于后宫的你.火焰蛇族圣女能控制整个火焰蛇族.对江山社稷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帮助.所以母后才会准你侍寝.准你先怀上皇兄的孩子.只是后來却发现你叛逆无道.生性大变.根本就不能为她所控制.甚至还在皇后的设计下有心偏向于凤于曳.所以她心中慌张才想要杀了你.” 说着.琪和顿了顿.有些担忧的看向凝歌. 她可是沒有忘记上次凝歌听见这样的消息那样愤怒仇恨的表情.若是叫她知道从一开始.众人就是抱着目的接近她的.那会是怎么样呢. 只是出乎琪和预料的是.凝歌这一次无比的平静.似乎是把这一切都不看在眼里.又似乎是料定了这样的结局的模样. 若非是眼角不经意之间泄露的那一点失望.琪和会以为自己看见的凝歌又换了一个人. “凰捌若非是知道有你的存在.也不会回京都.他一直都把那蛇看成是私有物.肆无忌惮的当成一个最好的工具.如今你的存在让他觉得心中不安.自然是要除掉你.”琪和缓缓道. 琪和的话好似在凝歌面前打开一个画卷.在她有心接受的情况下叫凝歌重新审视了自己从前的人际关系…… 原來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太后的妹妹 凝歌觉得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居然是太后的亲妹妹. 只是看着云起太后盈盈期盼的目光.凝歌又觉得这一切这样的真实. “你本名叫南祁.只是因为你刚出生的时候连日的大雨.京都水涝.恰好门口路过一个涉水而过的和尚.非要说你是百年一遇的火焰蛇族圣女.你可知当时的火岩蛇对京都百姓还完全沒有概念.众人只是觉得你的到來成了京都莫名水涝最大的理由.觉得你是不祥之物.父亲只好把你送离京都.只寄养在乡下一户寻常人家.” 云起太后的眸子幽深如两潭深井.沉着幽深.一点一点的带着凝歌陷入回忆里去. “只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被人知道了你在哪里.于是那农户家连夜被疯狂的百姓攻破.而你也不知所踪.母亲从你失去了消息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尚且还在月子里的她就整日以泪洗面.后來更是长病不起.几年后就丢了性命.”云起太后抓着凝歌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忽地就泪光闪烁起來:“你可知道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父亲以为丢了你心生愧疚.母亲死后再也沒有续弦.我们姐弟几个恨不能把这天下都翻过來.只为了得到你的消息.” 凝歌抿唇.心中莫名因为被这样的记挂变得无比的温暖柔软. 她虽然不曾见过云起太后的父亲.但是也想应该是一个温暖的人.在这个三妻四妾如此普遍的男性世界里.他为了答应妻子要找到女儿的要求终其一生沒有续弦.可惊可叹.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思议. 或者是她本身就排斥接受这样的事实.总是觉得这样的身份叫她的处境无比的尴尬. 何况当初的凰捌并非是死于蛇毒.而是因为多都设计拿掉了凰捌手上的指环.而那火岩蛇并不认人.只认那指环.所以才会跟着凝歌. 而这一切只能算是巧合罢了. 这样一想.就觉得云起太后话里出现了漏洞.凝歌的眸子变得冷凝起來.淡淡的在琪和公主和云起太后之间一个流转:“太后娘娘.我还是觉得你是找错了人.你和琪和当时并不在现场所以不知道.当初凰捌在西凉殒命并非是死于蛇毒.而是西凉皇子报复引开了手上的火岩蛇.可见身上是先中了其他的毒然后才被火岩蛇反噬的.这和圣女的出现并沒有关系.” 云起和琪和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凝歌还是不肯相信他们说的话.云起太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那么我问问你.凰捌死的时候是不是浑身都是血洞.” 凝歌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次凝重道:“是.” 云起展颜:“那便是了.众人只是以为这火岩蛇反噬死以蛇毒反噬.事实上火岩蛇王主要的攻击能力是來自于快速的撕咬和钻透.火岩蛇在找到自己真正的主人之前却是会依附那指环存在的.但是众人所不知道的是.那指环不过是控制那火岩蛇的一个方法.那指环更大的用处是召唤火焰蛇族里的骑兵.而火岩蛇不过是那指环的守护神.所以它才会惧怕那枚指环.” 云起太后徐徐说完.手掌一摊.对着凝歌笑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凝歌低头一看.云起太后那白皙的掌心安静躺着的东西可不就是应该戴在她手上的那枚蛇形指环么. 她惊讶的抬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指环不翼而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入了云起太后手中. 凝歌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向云起太后.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拿走她的指环的. 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沒有. 看來云起太后也是深藏不漏的住.只怕这身份也不仅仅是南家长女这样的简单呢. 凝歌半眯着眼睛看着云起太后.心里翻江倒海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最后.她的目光还是落定在云起太后手中那枚蛇形首尾相接的指环上. 从得到了火岩蛇之后.这枚指环就再也沒有离开过她的手上.她摆脱不了这条蛇.也不吝于在身上多一件护身的宝贝.所所以这枚指环她一直带着. 而此时指环离开了她的身体.那火岩蛇却在身上毫无反应.那只能说明云起太后和琪和公主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或许真的是那条蛇真正的主人. “火岩蛇有足够的本事能钻透你给它的牢笼.只是我取了你的指环这么久它却毫无动静.只能说明你才是真正能控制它的人.娘娘说.是不是.”云起不准许凝歌回避.一伸手就拉过了凝歌.说话之间又把那指环重新套在了凝歌手上. 又不信到信.一个并不算是漫长的过程.凝歌的心中却犹如坠入冰窟.犹如星火燎原.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低低的垂着头.双手死死的绞在一处.忽地.身子一晃.喉咙也跟着一阵腥甜.凝歌捂着胸口压下那一阵沒來由的痛楚.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血就冲口而出.不偏不倚就喷在了云起太后那华丽的衣服上. 云起太后顾不得其他.只一把抓住了凝歌下滑的身子紧张道:“祁儿.你这是怎么了.” 祁儿…… 凝歌昏昏沉沉的想. 那该是她的小名.而这个身体的主人.终于不再会为被父皇钦点道凤翎国來和亲而难过了. 因为她本來也不是玉珑国国主的亲生女儿.所以在白白养育了她那么多年之后.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來偿还这些年的债. 从众多的公主之中.国主只看重了凝歌. 现在的凝歌也终于知道了缘由.并不是因为她多么的受宠.也并不是因为玉珑国国主对她寄予了多大的希望.而仅仅是因为她不是国主的亲生女儿罢了. 凝歌身形一晃.借着云起太后手上的力道就坐在了地上.目光正好定格在云起太后被她的血弄脏了的袍子上.好在那料子原本就是深色.即便是有血污也看得不大清楚.只好像是被一杯茶水泼湿了衣衫一样. “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凝歌喃喃道.伸手从怀中取了帕子就去擦拭.不过是轻轻一碰.雪白帕子就吸附了衣服上未干的险些.好似一朵牡丹印在上面. 云起太后连忙取了帕子帮凝歌擦拭了嘴角:“这是怎么了.” 凝歌神色恍惚.只觉得天旋地转的难受.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凝歌苦笑. 她好不容易找到些许活着的力量.生存的真谛.只是这个世界总是不吝于把她打回原形. 她是孤魂一缕.一点一点的在一个自己陌生的环境中寻找安慰.给不能理解的事情找到一个最好的借口. 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她本不稀罕什么火焰蛇族圣女的身份.也不稀罕太后娘娘亲妹妹这样的身份.因为即便是有了这样的身份又能怎么样呢. 太后依旧是太后.而她凝歌终究也只是凝歌. “这些年.确实是委屈你了.我们终究是不知道你流落到了玉珑国的皇宫.还跟着來了凤翎国受了这许多的苦.”云起太后哀哀道.说着把凝歌揽入怀中抱住:“凰家嚣张不了多久的.你放心.” 云起太后的眼神暗了暗.隐约有杀机闪过.只是凝歌隐在那香气四溢的怀抱里看不清楚.准确的说此时她的脑子里并沒有凰家的存在.而更多的是她的身份. 若是她不是什么火岩蛇族的圣女.是不是就沒有机会遇见凤于飞.那么她会和秋少被顺理成章的清理出宫.去寺庙里聊度残生. 这也并非是不好的.至少她不会被凰九发现.不会被凰九利用.更不会去发现凤于飞.去喜欢凤于飞.分明是对他失望了还跟着心痛. 若是沒有这一切…… 她不过是一缕普普通通的孤魂…… 凝歌闭上眼睛这样想着.只觉得这一年來经历的好像是电视连续剧一般的事情好似一场华丽的梦境.现在终于是在云起太后的轻松一句话之间破灭了. 原來一切并非是沒有缘由.凰九不会沒有缘由接近利用自己.太后也不会沒有缘由的帮一个并不受宠的妃嫔. 可是为了她们之间的利益.秋少死了.玉卿死了.然后因为那一条蛇的缘故.多都死了……固伦死了…… 一想到这些人.凝歌浑身就不由自主的发抖.就好像这些人的灵魂都压在了她的背上.整日整日的叫她不能喘息一般. 凝歌死死的抓住云起太后的手.不甘道:“我不相信.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云起太后不明白凝歌心上背负的一切.只当是凝歌依旧不相信她说的话.再加上凝歌倒在地上.双目空洞的流着眼泪.看的云起一阵心疼. “好了……不要这样……你之当着是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云起苦笑着说道.眼圈开始泛红. 凝歌浑身一阵紧绷.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云起:“玩笑.” 说着就轻声的笑了出來.笑声凄凉无奈.经久不息. 原來这一切在她们眼里竟然只是一场玩笑嘛. 凝歌笑出眼泪來.胸口堵着一口气不能释放.只觉得眼前慌张的运气和琪和一点一点的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变成了一片漆黑…… 琪和摇晃着凝歌:“凝歌.凝贵妃.” 而凝歌此时却是紧绷着身子晕了过去.眼角一滴硕大的泪珠倔强的不肯落下來.死死的咬着嘴唇.就连攥着运气的力道也不曾松过. “娘娘.这可怎么办.”琪和见摇不醒凝歌着急得看向云起太后. 云起抱着凝歌一点一点的帮凝歌顺着气.听闻琪和的话忽然就哭了起來.由一开始的低泣慢慢的变成呜咽.然后又把那哭泣的声音并着眼泪一起吞了回去. 许久才说道:“罢了.叫她睡一会吧.她太累了.我本不应该……” “娘娘.”琪和打断了云起太后的话.缓缓道:“她有她该知道的权利.也有她该要背负的使命不是吗.” 云起一愣.终究是把嘴里的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刺杀 凝歌清醒过來的时候身边沒有一个人.外面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一两声的打更声音. “唤月.”她哑着嗓子起身推开被子.唤了两声才想起來唤月根本就不会在宫里逗留太久. 她如今是在禁足.凤于飞的圣旨上说的是不准有人近身伺候.白日里能让唤月过來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她昏迷之前是在干甚么呢. 凝歌揉着脑袋想了想.分明是刻意在回避了.却还是飞快的就想起來云起太后说的每一句话來.心中一阵烦躁.连忙推了被子起身. 屋子里早早的就点了灯.窗边的案几上放着一壶并着一杯茶水.桌子上布着饭菜.菜式鲜美.都是凝歌素日里爱吃的东西. 探手摸了一下.那茶还是热的.饭菜也是热的.显然唤月刚走沒多久. 凝歌觉得心里暖和了许多.暗想着至少还有一个唤月呢. 心情开阔了.就陡然觉得肚子饿了.凝歌也不准备亏待自己.拿了桌子上的筷子准备吃些东西.只是这边刚端起了碗.就陡然感觉窗口有影子一闪.凝歌心中一颤.未及思考.手里的一双筷子就已经直直的射向床边的灯台.自己则就地一滚就已经窝在了墙边.手里自然迅速的取了头上的三菱军刺反手窝着. 这是求生的本能.來自于凝歌在现代每一次的训练. 作为一个杀手.若是你的反应快于你的手.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就如读书一样.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诚然凝歌不算是那一众杀手中最聪明的一个.所以想要成为最优秀靠的就是这样的本能的速度. 杀手并不是只是为了杀人而存在.比杀人更重要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往往别人还在思考的时候.她就已经动了手. 也正是这样的本能救了她.烛火刚熄灭.凝歌的后背就靠上了墙壁.而她这厢还沒有行动.就有人破了窗户跳进屋子里來. 凝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如同狩猎中的豹子死死的盯着兀自中间的黑影. 她的屋子似乎很适合夜行.总是有人喜欢半夜悄然无声的來.只是很显然这次的黑影不弱凤于飞一般來无影去无踪.也不如绛寒一般安静. 來者不善.这是凝歌脑海里唯一浮现出來的词. 果真.那黑影摩挲着向着凝歌床边去.探手就在那床上一阵摸索.发现床上根本就沒有人之后倏然转身警惕的环顾四周.手上一把半臂长的弯刀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而此时隐在暗处的凝歌如蓄势待发的猫子.猛地猫着腰腾身而起.手中的金簪形状的军刺毫不客气的就向着那人的后椎穴扎去. 那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等.明显感觉到身后凌厉的杀气.矮下身子向侧边一滚.手中的弯刀顺势就横扫过來.和凝歌直直刺下去的军刺撞在一处.只听得“次啦”一声长鸣.钢铁互相滑动声音刺耳.那黑衣人收了手上的刀蓄势待发.瞧着凝歌手中拿一根小小的金簪却忽然笑出声音來:“原來是在这里.只是你一个弱女子.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凝歌半跪在地上.闻言冷哼了一声道:“你主子派你來之前沒有告诉你我之前跟你干一样的事情么.” 那黑衣人很明显是在黑暗中一愣.怎么也沒有想到身为皇帝的妃子却还干过杀人的事情.又隐约觉得不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杀手呢. 只是还沒等那黑衣人想完.凝歌就已经毫不客气的攻了上來.横踢侧扫步步紧逼.却丝毫不避讳那黑衣人手中的弯刀.疑心想要接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饶是手中有刀.也是被凝歌直接攻下盘逼的一步步后退.眨眼之间就已经又到了床边.而自己手上的刀连对面这个女人的毛都沒有碰到. “呵……还是个硬角色.” 那人这才开始对面前这个女人刮目相看.只是这女人这样拼命的想要接近自己难道是为了用手里的金簪当做武器來杀人么. 真是好笑. 那黑衣人在心中冷笑.看着凝歌身形娇柔.免不得生的一丝调戏的心思.竟然大开大合.敞开大门给了凝歌接近的机会. 凝歌半藏着手中的军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來.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说着也就顺着那黑衣人的力道进了他的包围圈.不过是三两下的功夫就已经和那黑衣人來了个面对面.彼此的衣衫在激烈的打斗中甚至能摩擦到了一起.凝歌双目如炬.看着这黑衣人却好像是在看一具骨架.脑子里迅速就分析出了他的致命点.正在此时.那男人正抬起拳头重重的就向着凝歌砸过來.凝歌揉身一躲.整个人如一条灵蛇一般闪身到了和黑衣人的身后.反手精准无比的把手中的军刺扎在了黑衣人的大椎穴上. “啊.”那人吃痛.脖子痛苦的仰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趴去.随着重重的一声中午落定的沉闷声响.凝歌身子微不可见的晃动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正顺着那鬓角一滴滴砸下來.好在是在这屋子里沒有电灯.那黑衣人又是伏在地上.根本就看不清凝歌的表情. 凝歌顺势半蹲在那黑衣人面前.想了想.探手一把就把那男人脸上的面巾扯掉.冷声道:“说吧.谁派你來的.你们还有多少人.” 若是刺杀.即便是派人也要派一个好人.却是派出來这样一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显然.这个男人只是牺牲品.也就是打头阵的.后面还不知道是有多少的援军呢. 凝歌探手作不经意之间摸了一把汗.暗自庆幸这次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派的这个三脚猫功夫的人.否则她这样的身子.身边又沒有人照顾.肯定也打不过的.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却是因为晃动脖子吃了疼弄的满脸都是汗. “既然娘娘说是做一行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一行的规矩.”那黑衣人讽刺道. 凝歌淡淡的点了一下扎在那人后椎穴的蝴蝶金簪.闻言也只是轻轻一笑:“那也是得看谁.比如像你这样本事不大口气不小的人.我拔了这簪子可以叫你失血而死.” 那男人脸色一白.但是却很快就镇定下來:“那就叫在下看看娘娘的簪子到底是有多硬吧.” 凝歌不吝于叫人如愿.所以她一只手端着那人的下巴.一只手顺手就罢了那人肩膀上的簪子顺手丢在那人面前不远处. 浓郁暗红的血顺势就从那不断大的圆孔中汹涌出來.很快就蔓延 进那黑衣人衣衫中.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大有汹涌的姿态. 那人的身子也跟着抽搐起來.疼痛叫他忍不住想要蜷曲起來.在看见凝歌丢不远处所谓的“簪子”之后眼中忽然就涌现出许多惊恐來. 那哪里是什么金簪.分明就是一把利刃.他果然是太小瞧这个女人了.居然还把她的功夫当成是花拳绣腿.吃了亏不说.好歹外面还有接应的. 只是现在这个女人显然是不准备在他身上得到答案了.他在这人眼里瞬间就沒有了价值. 再看地上丢着的那金簪.簪头依旧是栩栩如生的蝴蝶.看起來好像要飞起來一样.这样的装饰叫人如何也想不打下面的簪柄会是一把杀人的刀. 这东西民家极少见.但是在杀手市场上也有人使用这东西.唤不出來名字.只是一下就能要人命. 如锥子一样细的本体.但是三面却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三个深深的血槽.这样的东西扎进肉里去可就沒有刀剑那样的客气了.只要扎进去.就赢会叫你的血流干净而死.即便是神医再世.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那黑衣人不住的蠕动着身子.凝歌干脆掀翻了一边的椅子.死死的压制着那人. 他似乎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嘴上被凝歌堵的严严实实的.只听得一声声咿咿呀呀的声音.却听不明白在说些什么. “你想说吗.可惜我现在并不想听你的答案了.”凝歌冷笑道.一双半眯着的凤眸似笑非笑.里面闪着嗜血的光芒. 那男人剧烈的摇着头.用尽了力气侧头哀求的看向凝歌.凝歌想了想才道:“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或许我心情好.能给你留个全尸.” 那男人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只感觉面前的凝歌并不是传说中被宠进了蜜罐里的贵妃.而是一个魔鬼. 眼见着背后的血已经一路蔓延到了面前.那男人更加的惊恐.怕死是众生的本能.即便是杀手也是一样. 事实上杀手要比正常人更害怕死去.所以他们不断的杀人來从中或许一定的安全感.显然这只三脚猫的杀手抑或是毛贼也不例外. 凝歌见那男人神色涣散.额头上的冷汗快要比血冒的还快了才开口道:“是皇后派你來的.” 那男人不动.凝歌探手摸了一边的金簪横在那人面前.军刺的尖锐的尖摩擦在那人的额头上.只不过轻轻一划就是一道伤口.血丝顺着眉毛下來.糊的那人睁不开眼睛. “或许这样的死法不够好.你当全身都开满小小的血洞慢慢流血死去才有趣.”凝歌漫不经心的比划着.说着冷目一扫.直直的看向那人的眼睛里:“或者说.拿你來喂我的火岩蛇甚好.你难道不知道火岩蛇最喜欢來回钻洞.看着你身上这些个血洞.想想都兴奋呢.怎么.派你來的人沒告诉你我手上有什么么.” 许久.那人才剧烈的摇了摇头. 凝歌黛眉微蹙.忽然岔开了话題.又问道:“那就是凰年一.” 那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是点了点头. 果真是凰年一.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救星 凝歌微微松了手.那人好像总算是得了空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凝歌甩甩手站起身來.只觉得蹲的时间长了眼前发黑.好在地上的人已经完全沒有了反手的能力.叫凝歌总算是放心下來.撑着身边的凳子坐下. “凰年一是想要我手中的凤玉.是吧.”凝歌淡淡道.那眼神就好像是洞悉一切一般的了然平静. 伏在地上的人沒有做声.凝歌准备上前查看.却觉得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从那人身上窜了出來.刺溜一声飞向了窗户. 那东西直接穿破了窗户上薄薄的纸窜出了窗外.又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发出尖锐的一声口哨声. 凝歌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这是暗号.这人之前是在看來是在忽悠自己. “呵呵……”那人低低的笑着.声音沉闷.听在凝歌耳朵里却是如惊雷声. “你不过是区区一介女流.终究是存了妇人之仁.一个杀手.怎么可能在乎自己的生……额……”凝歌沒有给那人说话的机会.直接上前干净利落的拗断了那人的脖子. “该死.”凝歌低咒一声.捂着胸口站起身來恨恨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再看向窗外.很明显就感觉到一道道浓郁的杀气汇聚一处.气势汹汹的直奔长歌殿而來. 來的人不止一个.而如今的凝歌已经无处可逃.看來又是一场硬仗. 凝歌的眼神一阵阴鹜.脑子里却已经在飞快的计算分析.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让凝歌的眸子冷了几分.这幕后之人还当真瞧得起她.竟然派來了这么多人. 踢了一脚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的男人.凝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的确是大意了.竟然让这人将消息传递了出去.外面的人知道这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势必要她的性命了. 只是这幕后之人是谁呢. 绝对不是凰年一. 若说凝歌刚刚以为这个杀手是个胆小的.惊恐之下说出的话有三分可信.可是在那人将暗号放出去之后.她第一个排除的人就是凰年一. 听到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浓郁的杀气几乎是扑面而來.凝歌攥紧了手里的蝴蝶簪子.嘴角噙上一抹冷笑.即便她今日死在这里.也势必要拉上几个人垫背.不然岂不是太不公平. 这个世界当真亏欠她太多. 清冷的月光照进了房间里.借着月光.凝歌看到黑影从门口进了來.只是因为对房间里的情况不了解.所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蝴蝶簪子对上月光泛起一层清冷的光泽.抬手就扎在了为首那人的脖子上.感觉到手上温热的液体.凝歌皱了皱眉头.冷冷一笑. “你们主子当真是大手笔.竟然派了这么多人來招呼我”.随着那人“噗通”倒地的声音.凝歌也暴露在了的一众杀手的视线之内. 既然躲不过.倒是不如直接面对好了. 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同伴直直的躺下.后面的几个人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來.做杀手这个行当.这种事情自然是司空见惯的.只是沒想到一个娇滴滴的贵妃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凝歌的眼睛微微上翻.眸子里一片清冷.眼神犀利如鹰隼.一言不发的看着将自己团团围在中间的几个黑衣人.心里却是一阵苦笑.这一次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了吧. “将东西交出來.或许可以饶你不死”.一个声音冷冷的传來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凝歌.像是要将她的身上看出几个洞一般. 凝歌微微皱眉.“什么东西.” 这些人不是來杀她的.是來取东西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法宝值得这样打动干戈. “将凤玉交出來.” 凤玉. 凝歌皱了眉头.“究竟是谁派你们來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把东西交出來就可以了.” 说话的黑衣人应该是这几个人中间的小头头.听他的声音明显已经沒有了耐心.手里的钢刀明晃晃的的泛着冷光. “休想.” 凝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凤玉如同虎符.两块凤玉相遇就可以调动那神秘的暗卫军团.这是她手上的筹码.凝歌原有两块.凰九那一块可是被她不小心弄丢了.身上的这块是的玉卿临死的时候留给她的那一块. 只是凝歌在救绛寒的时候才透露出來.在场的人却都是公众人物.且和凤玉息息相关.不过凝歌此时也沒有心情去细细想究竟是谁在打这玉佩的主意了.她只想要这凤玉的人必然存着不臣之心.又怎么可能将这玉佩交到别人身上. 凤于飞. 这三个字让凝歌觉得甜蜜又忧伤.回想与他一路走來.竟然分不清是快乐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只是今日若是死在这里.那人会不会为她痛哭一场呢. 凝歌握紧双拳.冷眼看着围上來的几个黑衣人.脑中是与凤于飞的以无数过往. 刀光剑影.明暗交错的是月光.空气里很快就有了血腥的味道.凝歌的眉头紧紧锁着.胳膊上的口子翻着血肉.咕咕的留着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唇畔是一抹嘲讽的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血可以流. “头儿.主子说不能伤了这个女人.” 一个看似跟班的男人靠近为首的那名黑衣人低低的说道.许是看到的了凝歌胳膊上的伤痕所以才轻声提醒道. 那黑衣人明显一怔.随即冷笑.“这个女人不识好歹.只要咱们将凤玉带回去.想着主子应该不会说什么.” 几个黑衣人闻言眸子一紧.开始了新的攻击.凝歌因为云起太后捅破的身世受了刺激.身体本來就沒有好利索.加上与第一个探路的黑衣人打斗消耗了不少气力.此时已然沒有力气与这些人纠缠.她觉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稳了. 凝歌的情况自然准被这些做惯了杀人营生的黑衣人看得的清楚.几个人男人相视一笑.好像那凤玉已经到手了一般. “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乖乖的将凤玉交出來.我们也会看在主子的面上留下你的性命.不然的话……” 黑衣人手里的刀动了动.月光映在上面.一片清冷. “你们主子是谁.”凝歌冷冷一笑.“我应该是认识的吧.” 黑衣人蒙着面.但是凝歌还是从这几个人的眼神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然. “你不需要知道.” 为首的黑一人一抬脚将凝歌踢翻在地.“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将凤玉交出來吧.” 凝歌只觉得胸腔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五脏六腑都好像不安稳了起來.一股血腥味冲到了嘴里.她皱着眉头.终于是沒有认出.猩红的血吐了一地.连着胸前的衣服都沾染了颜色. 这血的颜色.真好看. 凝歌双手撑着地.嘴角微微一动.冷眼瞧着居高临下的几个人.“你们觉得可能吗.”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多的是.不怕你不开口.只不过现在沒有这个耐心罢了.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的交出來.免受这许多的皮肉之苦.” 黑衣人的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语气.冷眼瞧着的匍匐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凝歌.声音很是冰冷.好像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个物件儿一般. 凝歌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因为嘴角的鲜血显得很是狰狞.惨白的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整个人带着一种说不出來的诡异气氛. “休想.” 凝歌冷冷的说道.她知道自己沒有力气去逃了.可是心里还是想着为了凤于飞.她也要保住这凤玉.即便是无关朝堂.也是她身家性命最后的保障. “嘴硬.” 那黑衣人显然也是个沒耐心的主儿.见凝歌如此冥顽不灵.一只脚踩在了凝歌的脸上.狠狠揉搓了几下.才冷笑着问道.“给还是不给.” 凝歌感觉不到疼痛.心里想着这样死去的话可真丑.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她一直多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却是当真沒有想到自己是如此特别.性命攸关的时候.她在想着这样会不会太丑. 其实.她只是不想凤于飞看到她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如果此生一定要分离.她还是希望留一个美好的印象在他心里. 因为.美丽一点.他是不是就可以记得更长久一些. 黑衣男人脚上的力气更大了几分.凝歌已经沒有力气去说话了.索性闭上了眼睛.任凭身体里的活力一点点流逝. “大哥.这个女人会不会死.” “哼.放心.死不了.找到凤玉之前.我是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死掉的.” 凝歌的手里还攥着那只三棱军刺.如果无路可走.她还是可以为自己找出一条路的.只是她现在还不想如此. 如果可以再见凤于飞一次该多好…… 凝歌的心里生出一个卑微的愿望.心里凉凉的.原來死之前想见他的愿望这样强烈.原來见不到是这样遗憾的一种心情. “凝贵妃.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将凤玉交出來.那玉佩对你原本就沒有什么用处.”黑衣人冷冷的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就算你是为了凤于飞也要想一想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值得.” 凝歌微微睁开眼睛随即又闭上.这世界上的事情原本就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她只不过是拗不过自己的心而已. 耳边还是那黑衣人的声音.好像是不知疲惫一般.凝歌却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你不要以为你为凤于飞保全了玉佩.他就会把你放在心里.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今日宠你明日就可以废掉你.所以你还是好自为之.为自己多想想.” 可惜.她已经沒有力气多想了. 这一生就这样了吧. 眼睛微微合上.凝歌的心里无限凄凉.她是真想再听一听他的声音呐. “凝歌.凝歌.” 凝歌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笑.上苍还是有些怜悯她的.在生死之际竟然让她有了幻觉.可这是不是证明她马上要死了. 也好…… “凝歌.你不许死.” 男人焦灼的抱着已经昏昏沉沉的女人.看着她脸上的伤.心好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凤于飞将凝歌紧紧抱在怀里.半夜心里总是不安就过來瞧一瞧她.原本是想看一眼就走的.却发现房门大门…… 地上躺在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黑衣人的尸体.龙章凤姿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女人.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凝歌……” “你來了……” 凝歌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满眼沉痛的男人.原來她沒死.她终于等到他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对不起 凤于飞因为凝歌受伤的事情动了真怒.几乎是要把整个皇宫都翻过來.奈何除了那几具尸体之外.那些个黑衣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最后的目标.终于还是锁定在凰九身上. 凤于飞沉着脸色肚子进了坤宁宫.一只手端在身前.一只手攥着一串琉璃珠子背在身后.眉头锁的死死的.远远的就叫人感觉到那由内而外散发出來的杀气. 在这宫里除了凰九.沒有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请得动杀手來刺杀宫妃. 只要想起凝歌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的场景.凤于飞就恨不能拆了那坤宁宫.而此时的坤宁宫里.凰九正悠闲的剥着板栗. “这板栗还是年上的时候赏赐到各宫里的好东西.只是过了年上了再也沒有人提起來这些东西.内务府结余了很多.竟然一下子都送到本宫这里來了.”凰九好似并沒有看见凤于飞.也并沒有觉察出凤于飞身上的杀气.只是淡淡的撂了钳子.把手中一粒完好的粒子递到了嘴边.微微犹豫了一下.才侧头探究一般的问凤于飞:“皇上要不要尝尝臣妾宫里的这些个板栗味道如何.” 凤于飞沉声道:“不用装了.你总不至于是在告诉我.只是因为凝歌掌管宫事.把这结余的东西分到了你坤宁宫你就派人去刺杀她.” 凰九顿了顿.忽然就对手里的板栗毫无胃口.小心的把它放在一边点心碟子的边缘.站起身來走到凤于飞身边.等着一双如秋水翦瞳的凤眼死死的盯着來势汹汹的凤于飞:“忘了问皇上.今日忽然光临坤宁宫所为何事.” 凤于飞心上陡然升起一阵大火.手上毫不犹豫就已经扼住了凰九雪白纤细的脖颈.咬牙切齿道:“朕警告过你.不要太过分.若是今日凝歌有三长两短.即便你是凰家人.朕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撕碎你.” 凰九张大了嘴巴困难的呼吸着.伸出双手努力的想要扒开凤于飞扼在自己脖颈之间得到大手. 那手果真是如铁钳一般寸寸收紧.叫她感觉整个人的气都压在了喉咙口出不來.胸腔里更是好像要爆开了一样的难受. 凰九那一张细如瓷器的脸上呈现一种难看的猪肝色.连染了胭脂的红唇也掩饰不住的青紫起來. 他果真是要掐死她吗.只是为了那一点莫须有的怀疑. 凰九的眼神变得愤恨起來.看着凤于飞总是冷若冰山的脸上难得的愤怒和厌恶忽然又笑了出來.说着竟然也不再挣扎.任由凤于飞不知轻重的在她的脖颈之间收紧. “想死.” 凤于飞挑眉.陡然一下松开手.一个推搡就把凰九摔在了地上. 凰九得了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却是因为胸腔里吸入了太多的空气被呛的不断的咳嗽起來.牵连着脖颈以下都一股子刺痛. “咳咳.”凰九断断续续道:“皇上既然断定是妾身做的.为何又不杀了妾身.” 凤于飞眼角微颤.抿唇不语. 他沒有证据來证明这件事情就是凰九做的.即便是循着那黑衣人的去向找到的蛛丝马迹也浑然是和坤宁宫无关的.只是除了凰九.还会有谁会刻意的去伤害凝歌呢. “皇上不过是找不到证据.心中堵着一口气沒地方撒來妾身这里撒气來了吧.”凰九好似看透了凤于飞的心思.捂着心口缓缓站起身來.姿态笔直的好像不曾摔倒过. 原本纤细雪白的脖颈上淤了血.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紫.几道清晰的指痕映在上面.一看就知道是被掐出來的.凰九却不加掩饰.甚至微微抬着脖子站在凤于飞面前.故意把这样的伤痕袒露在他面前.挑衅一般的说道:“还是皇上觉得这皇宫里不管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罪魁祸首都是臣妾呢.” 凤于飞淡淡的抬了一下眼皮.冷笑道:“除了你.还有谁会有这样恶毒的心肠.”顿了顿.又道:“你无缘无故丢了凤玉.却是你当年杀害了凝歌身边的小丫鬟的证据.此时你不毁尸灭迹.夺回你自己的东西.你就不是凰九了.” 凤于飞沒给凰九反应的时间.倏然转身上下打量着凰九:“更何况那凤玉的好处你我最是知道.太后把凤玉赏赐给了玉卿.玉卿又把那凤玉给了凝歌.这里面蕴含着怎样的事情你我心中最是清楚.你是怕什么样的真相泄露出來才对凝歌痛下杀手的吧.” 凰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來.死死的看进凤于飞那幽深得不像话的眸子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皇上既然是笃定了妾身就是刺杀凝贵妃的罪魁祸首.又何必找这么多的理由.妾身尚且还沒想过凤玉的事情.当日在场的人那么多.为何皇上独独盯着妾身一人.如果今日被刺杀的不是凝歌呢.皇上也会这样來找妾身么.” 凤于飞冷冷的看了一眼凰九:“那日在场的也都是你凰家人.不管是凰年一还是凰肆.你以为你就摆脱得了你的嫌疑吗.朕不过是看在你的兄长立功归來.不忍撼动朝堂上重臣热情.你却要浪费这样的功劳.你做的事情总会出纰漏.狐狸也总会露出尾巴.到那时.怕是你兄长威震朝堂也救不了你.” “哈哈.”凰九张开手笑了出來.道:“好一个威震朝堂.” 说着.她倏然转深.死死的盯着凤于飞道:“可是为何要我兄长威震朝堂來救妾身.臣妾既然根本就沒有做的事情.为何皇上要自发用兄长的功劳來抵这莫须有的罪过.皇上既然是怀疑臣妾.又为何不杀了臣妾.为何要拖着臣妾在这坤宁宫里等着您三番两次來问罪.” 凰九接连的质问叫凤于飞皱了眉头.而她却丝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一步一步逼近了凤于飞道:“是.即便凝贵妃是妾身刺杀的又怎么样.她该死.她坐拥你的宠爱.坐拥凤凰两家暗卫的信物.甚至还能挑拨你这个从來不踏进坤宁宫的主三番两次來找妾身兴师问罪.她才是狐狸.为何皇上就是不肯清醒.这后宫不能维持平衡.和前朝只会分庭抗礼.”凰九瞪着眼睛近乎尖叫的说道. 凤于飞却只是厌恶的撇开眸子:“她不是你.也不会成为你.朕终究会找到证据证明是你做的.到时候不管你如何巧言令色.朕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准确的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凰九闻言如遭雷劈.只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闭上了嘴巴.生生把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此时说什么还有用呢. 不管她解释什么.凤于飞心中都有一杆不平衡的称.并且自发的就把凝歌那边的筹码不断的累加.把她悬在半空中.而他却只关注另一头够不够沉. 她的感情和这杆秤一样变得失衡.沒有丝毫的价值.凰九这时候开始庆幸.庆幸自己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冰冷.否则眼睁睁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掏心掏肺.甚至连凰家的势力也丝毫不再成为她威胁他的理由的时候.她该有多么的痛不欲生. 可是即便是习惯了.为何心里还像是被人生生的掐住.非要掐出血來才甘心.这样的闷痛叫凰九心中憋闷喘不过气來.比凤于飞掐着她的喉咙更痛苦一些.很快就叫她红唇发紫.就连脖子上那些个淤血都变得更加的显眼起來. 凤于飞却是看都沒有看这样的凰九.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凰九浑身冰冷的站着.她有些哀戚的看着侧面自己的凤于飞.渴望他回头看一下她此时的无助. 为了这个男人.她付出了多少啊. 可是不过是有些蛛丝马迹.他就会完全否定她. 是了.不管她凰九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凤于飞终究是她不能言说的软肋. 沒等凤于飞走到门口.凰九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妾身所为.” 凤于飞闻言.将要迈出门槛的脚步微微一顿.但是也不过只是一顿.很快又继续迈出去.只留下淡淡一句:“是不是你.总是会有结果的.” 凰九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就要摔倒.她勉强撑着暖塌站着.只觉得心中窝着一团火不能解脱. 说什么总是会有结果的.在他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结果了么. 不管凰九今天解释什么.那个谋杀凝歌的罪名是硬生生的就扣在了凰九身上了.即便凰九沒有错过.在凤于飞眼中.她依旧是最恶毒的那个. “哈哈.”凰九苦笑.探手摸了暖塌上的一面铜镜端在面前.瞧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泪哗啦啦的就往下掉. “不管你多好.你都是皇宫里的那个烂桃.在他心里.你永远都不会有位置.你承认吧.”凰九自言自语道. 眼泪砸在铜镜上.晕染出一朵水花來.凰九深处满是伤痕的手指头.只是微微碰到那依旧滚烫的眼泪就猛地缩回了手. 今日她不曾戴着护甲.露出了因为划铜镜而伤痕累累的手.只是凤于飞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更不必提会问着伤是从何而來. 而这伤.却都是在每一次被他伤害了之后累积而成的. 凰九手握了握.又猛地松开.轻轻的放下了铜镜.捡了丢在暖塌上的护甲一一武装好.喃喃道:“凤于飞.你会后悔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互相怀疑 凤于飞前脚刚走.凰肆后脚就进了坤宁宫. “小九儿.”凰肆唤道. 他进门就见着凰九坐在暖塌上发呆的样子.接连唤了几声皇后娘娘都不见答应.这才探手在凰九面前晃了晃.甚至喊出了凰九的乳名. 凰九意识一怔.猛地就清醒过來.半睁着一双迷蒙的凤眼看着面前的凰肆.皱眉道:“你怎么來了.” “外面并沒有人把手.只好自行进來.可惊扰你了.”凰肆笑着合上了手中的折扇. 凰九扶额.闻言摇了摇头:“我是说.你怎么进宫來了.” 头上的双凤戏珠的金步摇微微晃动.把垂在凰九额前的流苏也晃的沙沙作响.美人如玉.头面如花.玉上雕花.自然是别有韵味. 凰九是美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配着这一头金灿灿的头面更是显得雍容华贵.端是坐在那里就好似一幅上好的美人图.只是这样生动的场面却是莫名的透出來一种无奈. “小九儿这是在苦恼什么.”说着拥了手边的一面铜镜放在凰九面前:“瞧瞧你.这样生气的时候虽别有风味.却难免是叫人觉得难以亲近.” 凰九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不着痕迹的夺了凰肆手中的铜镜丢在一边.皱眉道:“四哥浑说什么呢.” 凰肆拿着手里的折扇敲着掌心.嘴角含笑.整张脸都上扬起來.更衬托的那一身华丽的紫衣飞扬飘逸.行走之间好似云上仙.似乎对凰九的行为并不介意.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见着凰九侧着身子不肯说话.凰肆才把话題转了回去.道:“我从长歌殿给凝贵妃请平安脉回來.”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不过.我似乎是來的不巧.刚巧碰见皇上从你这里出去.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难得见到他这样.就赶紧过來看看你.” 凰九搁在案几上的手指微微一个颤动.苦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本宫不也还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难道还能变出來花不成.” 凰肆微微一愣.就连手上敲打折扇的动作也微微顿了一下. 一句淡淡的本宫.就已经刻意的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了.也不过是一个愣神.凰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拱手道:“看见娘娘平安无事.微臣就放心了.” 凰九侧首看向半弓着身子的凰肆.皱眉道:“四哥从长歌殿出宫.似乎不必经过坤宁宫才是.” 她狐疑的看着凰肆.眸色转身.一点一点沁透出一种冰冷來.她想起來凝歌被刺杀的事情.按照宫中的传言.说是为了一样至尊无上的宝贝.而这宝贝恰好是在凝歌手里的. 凝歌手里能有什么宝贝.莫不是那日在众人面前亮相的凤玉了. 那凤玉本來应该是属于凰九.如今到了凝歌手里.凝歌又恰好在这个时候被刺杀.也要难怪凤于飞会第一时间就怀疑到凰九头上. 要知道凰九向來都是锱铢必较的一个人.何况那么一块宝贝的凤玉.怎么可能这样眼睁睁的就流落在外呢. 可是凰九根本还沒有想到这些呢. 为何凰肆就在这个时候不偏不巧的來了? 是來看好戏还是來探口风呢. 凰肆面色不变.挑眉看着凰九笑道:“什么时候跟我这样生疏.我不过是难得进宫一趟.來看看你也不行了.” 凰九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这凰肆.润了润唇才开口道:“ 你去长歌殿给凝歌诊脉.结果如何.” 凰肆眸子暗了暗.沉吟了一声才道:“说实话.不是太好.本來凝贵妃的身子骨就偏于虚弱.身上尚且带着病根.这又受了伤.到现在还不曾清醒.这接连几日下來连口水也不曾进过.身子骨日益憔悴.生死难卜.也要难为了皇上像是热锅蚂蚁.一路闹到你这里來了.” 凰九挑眉:“四哥怎么好像知道皇上一定会闹到坤宁宫里來了.” 凰肆有些惊讶于凰九说的话.定定的瞧了凰九许久.忽然皱了眉头低头喃喃道:“小九儿这是在怀疑我呢.” 凰九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侧身浑不在意道:“哪里.四哥误会了.我们都姓凰.怎么会在这时候自相残杀.三哥的仇还沒有报.八哥也还死不瞑目.凰家总不能变成一盘散沙.任人欺负.” 凰肆深深的看了一眼凰九.原本带着笑意的桃花眼瞬间波涛汹涌.只是那纤长的睫毛恰到好处的遮掩了那一片深沉.叫人看不清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凰九何其的敏锐.总是觉得凰肆有些不对劲.只是凰肆嘴角的笑容却一如既往的保持这那样的弧度.看起來和平日里并无两样.更是叫凰九看不清楚. “自然.”凰肆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说罢冲着凰九拱手道:“臣这就要出宫回府了.皇后娘娘保重.” “四哥.”凰九低低的唤道. 凰肆正准备走.闻言只好顿住脚步.回头笑道:“怎么了.” 凰九上前一步.认真的看着凰肆.低声问道:“四哥这次回來京都不是有些不大适应.” 凰肆一愣.下意识就打开了手里的描金扇.贴在胸口微微的摇晃.半眯着眼睛继续笑道:“不会啊.怎么会忽然想起來问这个.” 凰九眸色沉了沉.低下头正瞧见凰肆扇中一副山水画.笔触也不过是寻常.只是那画中的风景是两山交叠.中有一轮新日.那朝阳画的分外的灼热鲜红.好似鲜血染就一般.新日之下是飞流的瀑布.瀑布下一汪深潭.只是那深潭中却清晰可见奇林怪石.分明沒有半滴水的痕迹.那瀑布好似在扇中结了冰.分明生动的很.但是却只见其形态.不闻其声. 按照凰肆的画技.若非是故意为之.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凰九若有所思的看着扇中的风景.好似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深潭里的石头吸引了.许久才问道:“四哥画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风景.倒是奇特的很.” 凰肆眼神一闪.“啪”的一声合了纸扇.干脆利落的把那纸扇横在凰九面前.笑道:“小九儿若是喜欢.尽管拿走便是.何苦还跟四哥打这样的哑谜.” 凰九微微后退了一步.终究是沒有接下凰肆手中的折扇.只是淡淡的看了凰肆一眼道:“既然是四哥不离手的东西.妾身就不夺人所爱了.对了.长笑怎么样.” 凰肆收回了手.却隐约可见眼底的一抹放心.只是凰九并不曾仔细留意.甚至因为刻意躲避凰肆微微后退了一步.却不曾看见凰肆拿着扇子的手些微有些颤抖. “上次叫小九儿笑话了.这时候长笑在府里养着.相信并沒有大碍.” “四哥妙手回春.甚至能活死人肉白骨.长笑身上不过是些皮外伤.在四哥手中我就放心些了.那日要不是皇上來的及时.我怕是要一时激动真的要好生教训长笑这丫头.”凰九别有深意道. 凰肆沒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瞧着自己手中的扇子.凰九却是在半眯着眼睛偷偷打量眼前的凰肆.一忽儿皱着眉头一忽儿又展开.思绪正如那一幅铺开的画卷慢慢倾泻出画面來. 自从回京都之后.凰九对于眼前的凰肆总是不能放心.凰九相信自己的直觉.总是觉得这次回來的凰肆隐约是有哪里不同.只是一直归咎于他云游四海自由习惯了.并不曾多加怀疑. 只是现在的凰肆行事作风渐渐的露出端倪來.除了那一身紫衣勉强和从前的凰肆能擦上边意外.很多地方都不再相同. 难道就连本性也是可以改变的吗. 还是只是她的错觉呢. 凰肆虽笑脸迎人.骨子里却是有和凰家一样的傲气.只是当年爆发的家主之争.若非是为了避免凰家兄弟自相残杀.凰肆也不会离家出走.云游四海去. 所以可以肯定的说凰肆是和凰九一样深爱凰家的. 可是为什么这次凰肆回來之后.却是处处都袒护着他人.即便是连凰捌的死.凰叁的死也并沒有多大的感觉呢. 甚至在明知道凝歌是和凰家作对之后还和凝歌走的甚为亲近.曾经凰九怀疑过凰肆.只是凰肆随之就派人送上了固伦公主的消息.总算是叫凰九在临危时候扳回一成. 虽然事情并沒有成功.甚至是和凝歌两败俱伤.但是凰九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是打消了心中疑虑.暗忖凰肆终究还是为了凰家好的.即便是有心和凝歌亲近也不过是为了套取凝歌身边的消息. 可是回头一想.他完全沒有必要这么做. 他不必大费周章的医治好凝歌.甚至稍微动动手指头都可以叫凝歌丧命.可是他并沒有.还一次一次的救下了她. 难道凰肆当真不知道凝歌对于凰家的威胁吗. 还是看不见凰九和她之间对立的场面呢. “四哥这次回來.和从前总是不一样了.”凰九迷茫道. 凰肆微微一愣.苦笑道:“小九儿是希望我一直为了凰家杀人吗.” 凰九也跟着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凰肆:“四哥.这些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凰肆微微垂下了眸子.捏着折扇的指尖不住的发白.很快又松开. 许久才重新抬起头來.脸上也恢复了惯有的笑容:“在江湖上走.总是要把心情放的开阔一些.小九儿是多想了.” 凰九眯了眯眼睛.狐疑的打量了凰肆一眼.沒有再多说话. 凰肆有难得的好名声.是京都内的闺阁女子最心仪的夫君人选.性格温婉.风流倜傥.又兼医术高超.多金潇洒. 只是这也不过是表面罢了. 凰肆和凤于曳交好.当年和凤于曳驰骋疆场.是个手腕强硬的常胜将军.常胜的战争给百姓带來安宁.却是给士兵带來灾难.凰肆杀人如麻.稍微有反抗凰家的人就是斩立决.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在军中是出了名的笑面阎罗. 他从來都是和善良不沾边的.仅有的善良.也是为了维系凰家的颜面在百姓面前伪装出來的. 归根结底.他和凰叁并沒有什么区别. 可是为什么这次回來的凰肆会变成这样一个有着古怪热心肠的人.叫凰九不得不防范.即便是安插了长笑在他身边都觉得不够安心. 甚至她觉得.这次的凰肆回來.根本就是冲着凰家來的.而凰叁的死.总是叫她觉得和凰肆又脱不完的关系.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内斗 “四哥可记得小时候你同我一处进宫.我爬上了姑姑宫里的树不能下來.后來……”凰九忽然开口道. 凰肆笑了笑.接口道:“是了.你爬了姑姑宫里的树下不來.我站在树下看着却沒有法子.后來.是裕王爷救下了你.” 凰九面色一变.沉声道:“四哥沒有记错.” 凰肆坦坦荡荡的看着凰九:“是.沒有记错.是裕王救下了你.只是裕王上去把你带下來人就走了.你阴差阳错认错了人.认为那是当今的皇上.诚然.他们小时候在一处长大.也在一处玩耍.长的也确实是有些相像.但是当时救你的确实是隆裕王爷凤于曳.那才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只是后來你却执意嫁给了皇上.或许是因为你是命定的皇后.也或许因为你本就心中有数.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凰九隐约是觉得哪里不对.只是脑子里徘徊不去的是凰肆嘴里说的话. 年幼时候不懂事.那天进宫是第一次见到凤于飞和凤于曳.她蜷曲在树上下不來.围在下面的下人们不是丫鬟就是女眷.哪里有本事像凰九一样轻易就上了树. 而四哥凰肆武艺开蒙晚.当时身子不好.不过是会些寻常的医术.并不会武功.只能站在树下看着. 正在凰九手足无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门口走过來宫里玩耍的两个皇子.一个是凤于曳.一个是凤于飞.这两人本是养在华妃宫里两个皇子.大皇子凤于飞.三皇子凤于曳.正是当时刚册封的齐王和隆裕王爷. 有少年翩然就上了树.含笑在凰九耳边道:“这树上可稳当呢.不会掉下去.你闭上眼睛.” 凰九顺势就闭上了眼睛.只觉得那声音好似一剂良药.轻易的就抚平了凰九心中的惊恐. 凰九正在慌乱之中.并沒有看清楚救自己的是谁.落了地睁开眼睛.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浑身冰冷的冰垛子凤于飞.也不过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拉着凤于曳走了. 她好奇在树上的他分明是带着笑意在和她说话.为何在面对她的时候却是满目的冰冷. 流淌在心中的声音和面前的冰冷完全不搭噶.只是那年少时就带着倔强的眼睛却叫凰九移不开目光.只是这样呆滞的看着渐渐远走的背影. 彼时凤于飞和凤于曳连身高都是一样的.华妃爱子心切.又多有疼爱这个收在宫中的大皇子.所以两人的衣衫配饰也都是一样的. 而那个人就在那时候就在心里扎了根.就像她在凤于曳的心里扎了根一样.怎么都拔不出去.即使后來凰肆总是有意提醒救她的是凤于曳.她也听不进去. 等到后來凤于飞去凰府求救的时候.凰九执意求父亲帮忙.并且搬出了当年在皇后宫里的事情才说服父亲. 若是能帮助凤于飞夺得皇位.凰家的位置就稳固如山.凰九还会成为命定的皇后.任谁也不能更改. 何况凤于飞的母亲是凰家人.虽然是庶女.也总要比华妃上位好的多.于是凰府就轻而易举的成了凤于飞的外援.凰九成了凤于飞的贵人. 仔细想來.在凰府中见到的齐王凤于飞.正是那个站在树下的冰坨子.那不是第一次见面.凰九年纪很小.但是却心中欢喜.定了心意要嫁给他. “四哥记错了.救下我的.一直都是皇上.”凰九靠着暖塌站着.却觉得浑身冰冷. 她猛然想起來自己一开始跟凰肆说这样话的目的是试探凰肆的.到头來却是被凰肆戳中了痛处.这现世报來的还真是快呢. 凰肆敛了眉眼中的光芒.淡淡的转身道:“微臣只是希望娘娘知道.你为那个人拼尽了力气.也有人在后面默默看着你.” “不.不会的.”凰九固执的看着凰肆. 凰九习惯了半眯着眼睛.陡然睁大了就能看见眼白处清晰的红血丝.明明是有泪滴垂在眼角.却是固执的不肯掉下來. 这些年的后宫生涯早就把她打磨成了一块圆润的石头.即便是有水珠也不会在石头上停留太久.她注定一直生活在干燥的地方.注定了一生坚挺. 凰肆探手想要帮凰九抹去眼角的那一点水滴.却是叫凰九不经意之间侧开了头. “微臣冒犯娘娘了.” “四哥回去吧.这宫里毕竟是个是非之地.少待的好.”凰九有些疲惫道. 凰肆皱眉仔细一掂量.出声道:“小八已经死了.你要接受事实.他控制不了火岩蛇族是事实.我们需要更强大的人.所以小九儿终究还是要放过凝歌一马.” 凰九身子猛地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凰肆:“你说什么.” 凰肆认真的重复了自己的话:“凝歌是火岩蛇族圣女.凰捌的死是命数.和她无关.” 凰九冷笑.斜着眼睛看着身边的谦恭的凰肆.好似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四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善良了.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凝歌一个一个把凰家的人都置于死地么.不管她是什么圣女.只要和凰家有威胁的人.都该死.” 凰九说话之间已经有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凰肆一阵见血道:“娘娘分明是在嫉妒凝贵妃得宠.何苦要拖上整个凰家.若是当真为凰家好.就应该收敛锋芒.把凝歌收为己用.要知道若是凝歌为皇上所用.势必会与凰家对立.你以为皇上真的会顾念什么夫妻情分放过你.” 凰九脑子里有些乱.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凰肆.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凰肆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若真的是为凰家好.又何以看着亲兄弟一个个身死而毫无感觉. 若不是.又何以要挑拨凝歌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呢. 他到底是在算计什么. 凰九忽然也看不明白眼前的凰肆.心中即便是对他有所怀疑也很难定论. 片刻之后.凰九才道:“你到底是谁.” 凰肆一愣.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成了拳头.又很快的松开.又飞快的握紧.面上依旧是那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容:“自然是凰肆.你的四哥.” 凰九摇头:“四哥不会一直笑.可是你.却永远在笑.你明明在笑.却冰冷的像是冬雪.” 凰肆微微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喃喃道:“若是不笑.怎么能证明微臣心情坦荡.” “你介怀什么.还是为当年三哥为了赶你走陷害你的事情耿耿于怀.凰叁的死.是你和凝歌一手策划的吧.”凰九追问道. 凰肆眸子里的笑意更深:“小九儿觉得四哥回來.只是为了要报仇吗.那么当年我为了避免兄弟之间的争斗远走他乡是为了什么.” “可是凰叁……” “他是你三哥.为了一个畏罪的淑太妃而死.是自己暴露了短处.和任何人无由.即便是凝歌有心陷害.也要赖你三哥先给了别人把柄.人若是沒有漏洞和缺陷.何苦怕人陷害.”凰肆 淡淡道. 凰九心中咯噔一声.陡然就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脱口道:“那么当年四哥的缺陷是什么.” 凰肆眸子一深.轻声道:“微臣该出宫了.娘娘还是好生歇息吧.” 凰肆说完话就转身离去.只在坤宁宫中留下了一声叹息. 到了门口.凰肆忽然回头.眉眼之间都是温暖的笑意.轻声道:“小九儿做事情.最好是能思前想后.不要自己把自己陷入绝境才好.另外.长笑在凰府过的很好.娘娘安心便好.” 这句话犹如乐律一般萦绕在凝歌耳边.久久不能消散.凰九心虚起來.总是觉得这样的话另有所指.要知道她在凰肆身上并沒有少下功夫.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叫整个凰家都万劫不复. 而凰肆这是有所察觉了吗.难道他已经意识到了长笑根本就是她安插在他身边的一个暗哨.甚至有谋害他的可能了. 凰九神智渐次清明起來.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猛地扶着案几站起來. “皇上來救长笑.是凰肆的意思.”凰九喃喃自语.猛地瘫软在暖塌上.浑身冰冷的打着哆嗦. 她忽然觉得.身边最可怕的不是凝歌也不是凤于飞.而是这些个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比如凰肆.比如凰年一. 她身在后宫.虽然是名义上是凰家之首.但是却早就已经不能掌控整个凰家的动向.何况她身份本就有限制.即便是凰年一等人有心接近也总不能整日身在后宫. 渐渐疏远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这些哥哥的心机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各有各的心思.早就不在以凰九为尊了. 他们想要夺凰家的家主权.如今就连凰肆也不例外.这样的凰家如何來和凤家持平.又如何能和外敌抗争. 等凰肆走了许久.凰九才慢慢觉醒过來. 刚才凰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果真沒有再笑. 那说明什么呢. 凰九想了想.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从袖口中摸索出一个碧玉制成的小笛子出來.一声嘹亮的笛音破空而去.空气中很快就传來一阵阵衣衫和风摩擦的声音.不过是片刻.窗下就跪了四个一身劲装的黑衣人. “娘娘请吩咐.” “去.”凰九淡淡道:“去查一查凰肆这些年在江湖上都在做什么.” 那四个人面面相觑.为首一个为难道:“娘娘.这件事情已经查了许多遍.奈何无迹可寻.凰肆爷这些年在江湖上无名无姓.只是行走在山水之间.并无其他异样.” 凰九低喝道:“不可能.再给本宫去查.直到查到为止.” 若是不曾经历什么.凰肆不可能忽然回归.更不可能性情大变. 不管消息是好的还是坏的.她总是要知道个结果. 黑衣人凰九动了怒.连忙闭了嘴.只齐声道了声:“是.” 身形一闪.门口就空旷一片.好似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一幕. 凰九有些疲惫的放下窗户.只觉得脑子发胀.险些站不住. 这一天连受了两次打击.早就觉得身心俱疲.凰肆一走.就觉得整个坤宁宫都塌了.压得她喘不过气. 若当年救下她的事情只是误会.阴差阳错把凤于曳当成了凤于飞.那么她这些年的努力和手段算什么呢.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凝歌清醒 凝歌发现自己最近的黄历一百个不顺.不过是短短的几天已经昏迷了好几次了.这是身体在发出预警.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一番折腾之后.唤月终于回到了凝歌身边.沉默着给凝歌换手臂上的伤药.小心翼翼的动作看的凝歌心中发暖. 她的身上莫名有秋少的影子.叫凝歌身上生出來许多的力量想要保全这样的熟悉感.凝歌侧首呢喃道:“唤月.你知道么.你是除了秋少以外.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了.” 唤月一愣.眨了眨眼睛道:“娘娘醒了.” 凝歌撑着身子想要坐起來.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胃里就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手上一滑又重重的摔了回去.幸得唤月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凝歌的后背.倒在那坚硬的床上总算是沒要了凝歌的半条命. “好怀念我的席梦思.”凝歌脱口笑道. 唤月帮凝歌重新躺好.帮凝歌仔仔细细的掖好了被子.疑惑道:“什么叫席梦思.” 凝歌苦笑.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又要怎么跟一个完全对床沒有概念的古代人说席梦思的概念呢.这样死过了一次.凝歌却愈加的想家起來. “在我的家乡.有柔软舒适的床叫席梦思.我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陡然到了凤翎国.总是觉得夜夜睡不安稳.咳咳.”凝歌低低的说着话.只是话还沒有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來.唤月连忙端了茶水凑在凝歌嘴边:“娘娘.您躺了许多天.身子虚弱的很.先不要说话了吧.” “无妨.我不过是想家了.”凝歌浅浅的笑着. 唤月皱眉道:“娘娘这样的笑容叫唤月有些不安.您是在怪皇上么.” 凝歌咕噜噜把一碗水喝了个干净.满足的仰头躺在床上.复又笑道:“我睡了许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我说不清楚我梦见一些什么.等到我醒來的时候.我忽然想明白许多事情.” “是什么.” 唤月追问. 凝歌别有深意的侧过头看向窗口.喃喃道:“或许.我所失望的是别人需要的.我也沒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却只是别人的软肋.而这里并不属于我呢.” 话刚落音.就听见一声推门声音.凤于飞的声音紧跟着传过來.清晰的落定在长歌殿的地面上.回荡的整个屋子里都是怒气. 他说:“有我在这里.你休想去任何地方.” 凝歌敛了眸子.微微闭上眼睛:“你还是进來了.” 凤于飞一愣.在凝歌床边顿下了脚步:“你知道我在外面.” 凝歌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唤月. 唤月会意.只微微颔首.麻利的站起身來就准备告退.路过凤于飞身边的时候匆匆打了个福字就匆匆的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凝歌和凤于飞两个人.凝歌无比眷恋的看着凤于飞的脸.好似下一刻就是弥留分别的时候. 凤于飞的手有些抖.刻意躲开了凝歌的目光.端起了案几上的一碗清粥.一勺一勺的放凉准备喂给她吃.一边还说道:“唤月每日都会备上这样的粥等着你醒.太医说你许久不曾进食不能吃硬的东西.先喝些粥吧.” 瓷白的勺子抵在苍白的唇边.里面是白花花的米饭. 凝歌开口说的却是:“其实是你吩咐的吧.” 唤月细致是沒有错.但是却不会事事都这样细致的跟凤于飞说.什么时候开始.她浑身竟然是对眼前的男人长满了刺.什么事情都对他有所防备.所以叫他连关心自己都变得躲躲藏藏. 换言之.她未免是把自己看的过于重要.总是想要把别人推得离自己越远越好.可是既然推开了.何苦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凤于飞呢. 凝歌想要面对自己的心.手指在被子里动了动.小心的探出手來去触碰凤于飞端着白瓷小碗的手指.只觉得凤于飞手一抖.险些把另一只手里的勺子丢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亮.又很快就平息下來. “你忘了.我许多次受伤.醒來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告诉我不准我离开.可是每一次我都一点一点的在动摇我的心思.我觉得这个是恶性循环.你不应该处处惯着我.若是你想要我身上的火岩蛇指环.你只需要一句话.我都会给你的.”凝歌怔怔的看着凤于飞说道. 凤于飞手上又是一抖.拿着勺子的手却是稳固如山.只是端在手里的碗撒了一半的汤水出來.弄的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潮湿一片. 凝歌伸出袖口想去擦:“你看你.即使是惊讶.也不必要这样.” “你……”凤于飞抿唇沉吟了一声才道:“你全部都知道了.” 凝歌袖口的动作一顿.艰难的点了点头.微微闭上眼睛道:“我一直很好奇我一个毫无长处的人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磁场來吸引你们.原谅我曾经自负过.以为真的能和你风雨并肩.” “现在呢.”凤于飞无比平静的追问了一句. 凝歌被这清清淡淡的语气惊讶了一下.睁开眼睛瞧向凤于飞. 冰山一样的脸上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肯定凝歌说的每一句话.又好像是人前的那个凤于飞.随时都会翻脸. 两人之间犹如隔着一条大河.任凭凝歌如何的想要改变这样的现状也不见成效. 是她的错.叫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生成.等到她意识到要挽回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你需要火岩蛇族圣女吗.”凝歌润了润唇苦笑道. 凤于飞简单明了的回答:“需要.” 凝歌挑眉:“那么.这个身份能也达成我的目的吗.” “能.我可以帮你.”凤于飞脱口道. “成交.那么……我们來讨论讨论.你想要什么.”凝歌坚定道. 凤于飞站起身來.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表情自嘲的凝歌.缓缓道:“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 身份.还有你这个人.” “我是知道.”凝歌附和. “凝歌.不要走.”凤于飞皱眉道.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面前的女人一觉醒來似乎变化了许多.就连他也莫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可是这样的语气挽留她留在这皇宫里.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妥协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开始接近凝歌的时候是因为她的身份.当时的凤于飞虽然不喜欢她.但是还是接受了太后的建议接近凝歌. 而皇后也就顺理成章的以为可以利用凝歌和绛寒的关系來伤害凤于飞.凤于飞会爱上凝歌.然后凝歌终究却是会跟她的旧情人远走高飞.凤于飞会伤心欲绝.然后转投凰九的怀抱. 这样的计谋都是建立在三个人之间互相利用的基础上. 如今凝歌把这一切都拆穿.事情明朗之后.背后那些难以掩饰的肮脏也随之面世.凤于飞难免是要有些尴尬. 但是要失去她慌张居然胜过了尴尬. 在经历了许多次险些失去凝歌的灾难之后.他终于知道即便是他得到了她身上所谓的火岩蛇族根本就毫无意义.现不说沒有凝歌根本就控制不了那个强悍的部族.即便是成功得了天下又能如何呢. 玉卿不在了.太后不在了. 他要和谁分享那一刻的成功. 凝歌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成了他的软肋.成了琪和口中的预言.是凤于飞愿意去和其他人分庭抗礼的原因. 凝歌坚定的摇头:“皇上总是要给我时间去适应现在的身份.和凰家作对.或许下一刻我就会粉身碎骨呢.” “胡说.”凤于飞脱口道.又很快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叫你死.” 凝歌缩了缩脖子闭上了眼睛:“那只是你而已.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想我死.而你一人难敌四手.就算是你用尽力气要保护我又能如何.” “你不得不承认.离开皇宫才是最好的保护你我的法子.沒有了凰家.还会有其他人.比你还想要我身份的人太多了.不是吗.”凝歌喃喃的说着话.轻轻浅浅的声音却好像是惊雷一般一下一下的横空打在凤于飞的心头. “若是你只是需要我的身份.希望事成之后你放我走.若是你需要我这个人.也还是希望事成之后能放我回归.我若是果真有着非凡的身份.定然在暗处守着你.若是我沒有.也希望皇上叫凝歌安静了此残生.” 她目光炯炯的看向凤于飞.暗想着这一切果真是个恶性循环.每一次从危难中清醒过來.她都想要脱离这个牢笼是的皇宫.每一次都试图叫自己的心境更加平和一些. 凝歌不再言语.也不敢去看凤于飞的脸色. 凤于飞啊. 或许不是对她最好的人.却是她想要对他最好的人.在生死弥留的时候.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 她爱她.即便是知道了他只是以利用她为基础接近她的也在所不惜. 只是这样的爱情过于沉重.这样的身躯经受不起.凝歌思來想去.终于还是愿意回归本心. 谁知道这次的凤于飞并沒有凝歌预料中的愤怒.只是轻轻的转身.淡淡的说道:“好.” 凝歌倏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只是凤于飞笔直到有些寂寞的背影. 一个好字.到底是带着怎么的表情. 凝歌浑身紧绷着.说不出來是忧伤还是坦然.只觉得无力的手下意识往一起攥.后來只能死死的抓着被子一角.咬着下唇不敢做声. 凤于飞抬脚准备出门.背影隐约有些摇晃. “你好生养着身子.期待你和我风雨并肩.”凤于飞如是说. 于是那个有些寂寞的金黄色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凝歌的视线里.凝歌整个身子忽然沒了力气.粗喘着气倒在了床上.惊觉一身冷汗……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江南动乱 前朝接连传來消息.凰陆自从接手了大哥凰年一的军队之后.那军队就接连受打击.在西疆各处连败上百里. 而凰陆带兵不善.又轻敌狂妄.以为能趁着凰年一不在立功.数次主动攻西疆众部的城池.却不料都是铩羽而归.损失不计其数. 凰家军在凰陆的糟蹋下已经所剩无几.战斗力日益下降.加上军费跟不上战斗.匮乏无力.逃兵甚多.加上凰陆本就只是个冷血的武夫.只善于征战沙场杀人.却并不善于亲民带兵.以至于前方军队上下怨声载道.对凰家的斥责声更是不绝于耳. 好好的一支军队.就这样给毁了. 凝歌得了消息正坐在桌边喝茶.唤月一点一点的把在前朝听到的消息说与凝歌听.末了才道:“这对娘娘和皇上都是极好的事情.本來皇上把凰年一的军队交给六爷就是为了消减凰家的兵力.那凰陆果真是不负众望.不仅挑拨了自己和齐国公之间的关系.还达成了娘娘和皇上的愿望.算起來也要算是福星呢.” 凝歌搁下了手中的茶碗.皱眉道:“凰年一如何.” 唤月愣了一下才道:“依旧是在禁足中.皇上并沒有要解封的意思.不过这时候的齐国公大概是在家里急死了.接连上书要前往前方.皇上倒是很沉着.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凝歌忽然站起來:“简直就是胡闹.他这是为了要和凰家鱼死网破.就连江山也不要了吗.得罪了西疆众部.日后统一天下谈何容易.” 他所说的能达成她的心愿用的就是这样的方法吗.这也太疯狂了.他要她永生永世都抬不起头來面对那些个因为战火绵延而死的百姓吗. 唤月见凝歌动了怒愣了一下道:“娘娘安心就是了.皇上私下里已经派出军队前往前方安抚.领兵的不是别人.正是凰家四爷.这也是皇上能拒绝齐国公的原因.” 凝歌心中微微惊讶了一下:“凰肆.” 这时候派出去凰肆是什么道理. “凰肆爷去了再合适不过.四爷是站在娘娘这边的.也能平息凰家的说法.” 凝歌眼神幽深.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你如何知道明国公是站在我这边的呢.若是大难当头.必定还是凰家为重的.” 唤月思忖良久才道:“娘娘在最危难的时候四爷也不曾背弃过娘娘.当初凰捌惨死.娘娘含冤.不也是四爷争取來的时间.或许他也终究是看不过凰家的作风要维护正义罢了.” 维护正义. 凝歌轻轻的笑出声音來. 唤月终究是太小了.看不见事情的全部.只是以为凰肆多金潇洒就平添了一股子好感.哪里知道这样美好的皮囊下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若是叫唤月知道凰肆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等价i交换.唤月是不是该要失望了. 凝歌这样想着.默默的挥退了唤月独自在房间里呆着. 她不相信凰家会这样安静的等着挨打.战场上的事情已经是刻不容缓.凰年一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知道凰肆的立场有所偏颇.何况即便是全心信任凰肆.凰肆也未必真的会恢复从前的神话成为战神. 凰家到底会做什么來缓解前线之危呢. 凝歌蹙着眉头努力沉思.不过是一碗茶的功夫就见着已经出门的唤月去而复返.形色匆忙的回來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唤月粗喘着奔进门來.低声道:“娘娘.太后娘娘和琪和公主來了.这时候正在厅里坐着呢.” 凝歌倏然收了手里的东西.急忙道:“快请.” 自从知道并且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凝歌对于太后和琪和公主总算是多了几分信任.而若是果真如云起太后所说.她是云起太后的亲妹妹的话.日后云起太后家中的势力势必也能为她所用. 她未必会对南家有什么过于深刻的感情.毕竟她不是凝歌.也沒有享受过那么多年公主的待遇. 不公平的只是从前的凝歌罢了.而她.是个杀手.自然要用最快的速度恢复过來.然后用最好的办法把身边的一切力量都能为自己服务. 早就听唤月说过.云起太后能破例成为宫中几位极为稀少的太妃之一.不仅仅是因为先帝的宠幸.更多的是因为云起太后家中实力雄厚.父亲掌控是护国大将军之一.几个叔父分布在大理寺.翰书院等各个重要位置. 这样的家族势力虽不足以和凰家抗衡.但是却也不惧怕谁. 只是南家为人低调.想來不以家世宣扬.即便是从前的良太妃如今贵为皇太后也不见南家有任何的变化.这一点看着云起太后就知道. “是.”唤月应声.皱着眉头准备下去. 凝歌猛然发现了唤月的不对劲.忽然出声唤住了唤月:“慢着.” “娘娘有何吩咐.” 凝歌下了暖塌.怡然走到了唤月面前.上下打量着唤月:“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才从我这里出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唤月面色一变.有些结巴道:“沒.并沒有什么.” 凝歌“哦.”了一声.忽然就沒了声音. 沒有吩咐说要唤月走.也沒有继续追问.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丫鬟.好似要透过那素白的宫装看进她心里去. 许久.唤月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凝歌面前:“娘娘.”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前朝出事了.”唤月抬头道.说话之间声音里已经是有了哭腔. 凝歌一愣.一把拉起了唤月:“出了什么事.你好生生的哭些什么.” 沒等唤月回答.门口一左一右就跨进來两个人.仔细一看.正是云起太后和琪和公主.两人都面色凝重.脚步匆忙.显然是有事而來. “唤月家在江南.如今前朝的事情牵涉整个江南.你叫她如何不着急.”云起太后皱眉道. 凝歌直起身子來.屈膝对着云起太后一礼:“太后吉祥.” “免了吧.私下里我是什么身份你最是清楚.何苦要做这些样子让我难过.今日找你來是要说些说些正事.就先不同你计较.”云起太后眼中闪过一抹哀戚.颇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和她很是疏远的凝歌. 因为避讳唤月在场.云起太后话说的隐晦.说完也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唤月.在琪和的搀扶下随意的坐在了圆凳上.脸色灰蒙蒙的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凝歌意识到了云起太后的顾忌.连忙遣退了跪着的唤月.转身向云起太后和琪和公主道:“江南的事情.是和凰家有关吧.” 凝歌说完话.又总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自嘲的笑了笑:“叫太后娘娘见笑了.” 若非是跟凰家有关.事情也未必有这么棘手. 这样一想.凝歌就想起來凤于飞似乎很久不曾到长歌殿來.原來是被这样的事情控制住了. 还说凰家会用什么样的法子來缓解前线危机.原來是在这里等着呢. “到底是和谁有关还很难说.凰肆已经调动前往襄助凰陆.江南暴乱.领头的是邪教黑月.黑月教这些年在江南横行.多次清扫也不能除其根基.此时趁乱揭竿而起.横竖是得到了什么风声的.” “太后娘娘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凝歌不经意问道. 云起太后佯怒道:“你这一声太后娘娘叫出來平白叫我高抬了一个辈分.叫我如何对的起家中的老父亲.” 凝歌一愣.旋即改口道:“姐姐息怒.” 云起太后眼睛一亮.拉了凝歌的手唤凝歌坐定:“你哥哥南陈身在江南.是总都督府掌事.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难辞其咎.何况我南家和黑月教打交道许多年.总是知道些黑月教的底子.江南向來富足安康.都督府不曾有许多兵力.这次必定是要用得到京都的人.可是放眼望去.能用的也只有凰家的齐国公了.” “凰年一……”凝歌微微沉吟. 云安太后点头表示认可.三人之间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这样一來.凰年一解封势在必行.而凝歌的身体刚刚恢复.凰年一一出來.即便是前往江南.也定然不会放松对付凝歌.到时候怕是无力招架. 云起太后不安道:“江南动乱并不可怕.我相信南陈在江南这么些年.只要有兵力协助.定然能平复叛乱.只是凰年一一出來.怕是再难回去.何况为了安抚凰年一情绪.凰九也势必要跟着出來.到时候掌控后宫的可就不是你了.万事你可要小心些为好.” 凝歌点头:“皇上那边如何定论.” 云起太后欲言又止.琪和公主抢言道:“皇兄准备御驾亲征.以免到时候平乱不成.倒是叫凰年一拉拢了黑月的势力反噬朝堂.凰肆前往前线也未必可信.届时京都危机.谁也救不了……你既然是圣……” “琪和……”云起不太赞同的喝止了琪和接下來的话.琪和接到了云起太后有些恼怒的眼神.正好讪讪住了口.瞧着凝歌手上的指环出神. 凝歌抬手:“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是想要动用火岩蛇族的力量.奈何……我根本除了这一枚戒指什么都不曾有.即便是有心要用也不懂得召唤之术.” 云起太后愣了愣.旋即释然:“也是.你向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何谈知道秘诀.” 琪和公主却着急了.“那你们的意思是要皇兄前去涉险么.万一……” “我陪他同去.”凝歌坚定道. 一个眼神就把琪和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來回几个吞咽.只是死死的瞪着凝歌.终究是什么话都沒有说出口. “你会同去.这也是在凰家预料中的事情.怕只怕这次针对的是你.就怕你不去.”云起太后沉吟道. 凝歌心中陡然升起一阵空洞來. 是了.她能想到的.诸如凰九凰年一一个都不会漏掉. 跟去江南有凰年一.退守宫中还有凰九…… 退或者进.都是艰险万分.岂不就是针对她來的么.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退守宫中 傍晚的时候.凝歌着唤月布了许多饭菜.静静的在宫中坐着. 而凤于飞好似有了心灵感应.不到天黑的时候就匆匆來了长歌殿.刚进门就见着凝歌静静的坐在桌子边上.守着一桌子华丽的菜肴出神. 唤月守在门口.看见凤于飞刚要行礼.却是被凤于飞一个挥手制止了.唤月的目光在唉凝歌和凤于飞之间一个逡巡.很是识相的退下了. 临走的时候还体贴的帮他们关上了门.转了身就见长彦长叹着气瞧着门缝出神. “长彦公公这是怎么了.” “皇上心里苦.对于这次去江南下了许久的决心.只是娘娘这样实在叫人放心不下.”长彦皱眉道. 唤月心中咯噔一声.喃喃道:“娘娘命好.自然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只是皇上知道这是个火坑还要往里面跳.若是他日叫娘娘知道了真相.怕是……” “公公说笑了.本就沒有什么真相.娘娘退守后宫也是心甘情愿的事情.”唤月瞪大了眼睛.笑着打断了长彦的话.身子不由自主的绷紧.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 长彦深深的看了一眼唤月.“你在娘娘身边待久了.对娘娘自然是有感情.但是你要想想在江南的那些个百姓们.这是最好的法子.贵妃娘娘向來多疑.你瞧瞧你说话时候的声音.很难叫她不注意你.” 唤月低下头.匆匆道:“知道了.” 是了.凝歌是心甘情愿的.即使不需要他们的劝阻也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若是这样的心甘情愿最后变成一股子怨恨.会不会有人后悔呢. “走吧.”长彦低低的道. 唤月低下头.目光闪烁.终究是跟在长彦身后一步一步出了长歌殿. “在想什么.”凤于飞忽然就出现在凝歌面前.惊得凝歌浑身一个颤抖.险些就从板凳上摔了下去. “皇上什么时候爱玩这样的把戏了.”凝歌叹息道. 凤于飞笑出声來.别有深意的看着凝歌:“总是觉得你今日分外温婉.想必已经是得了消息了.现在看起來.你这长歌殿的消息是比我还要灵通些.大概也就不需要我來多做解释了.” 凝歌沉默.拿着筷子的手也跟着一抖.怔怔的看了凤于飞一眼:“皇上果真是不打算带着妾身去的了.” 凤于飞探手揽过凝歌.正好遮掩了闪烁的目光.凑在凝歌颈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比之战场的无情冷血.后宫里终究要安全一些.何况有云起太后护你周全.我也就可以安心走了.你摆了这宴席.难道不是为我践行么.” 凝歌怔然说不出话來. 是.这宴席却是是给凤于飞送行的.也或许是女人的直觉.这样的结局早就在凝歌预料之中. 江南的事情紧急的很.凤于飞若是想要御驾亲征势必会尽早动身.说不定连给凝歌送行的时间都沒有呢. 只是她心甘情愿安稳于后宫.却并不是如凤于飞所说是因为战场的刀枪无眼.而是希望在这后宫里为凤于飞守好最后一片土地. 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却能很明显的看见凤于飞眉宇之间隐约有青黑色.身上的龙袍大概也是许久不曾更换.胸前的双龙戏珠纹绣也跟着皱了起來.就连往昔精神抖擞的金龙也瞬间沒了精神. 若非是连日的劳累不曾休息是不会有这样的状况的. 为了江南动乱的事情.他不知道是费了多少的脑筋呢.凝歌下意识探手帮凤于飞散落在额前的长发理回去.第一次无比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这张俊脸. 只是凤于飞对于凝歌的目光多有躲闪.脸色略显苍白. “你不必介怀.本來我也并不准备跟着你去江南.”凝歌笑道. “凰家才开始反击.江南动乱也只是个开始.你跟过去.我怕有心顾着你却挡不住暗箭.凝歌.你理解我的.”凤于飞喃喃的解释. 凝歌低头凑在凤于飞颈边无意识的点头.“我知道.” “凰九也会出关.你万事要小心一些.”凤于飞交代道.说着又从腰间掏出一块金闪闪的腰牌來.不等凝歌看清楚就掖进凝歌手里:“这是免死金牌.万难时候能保你一命.只是难保凰九翻脸不认人.不到万不得已.希望不要用到这金牌.你身上的火岩蛇是你最好的护身工具.我走了之后你就不必顾忌我的安全安心把它放出來了.” 凤于飞一字一句的交代着.幽深如深潭一般的眉眼之中交错这各种情绪.一时之间错综复杂.微微眯着.又借着睫毛的遮掩.竟然叫凝歌一时也看不清楚. 不过是去征战而已.从前也不是沒有过.为何这一次这样的不安.总觉得这样的见面分明是最后一次. 可是这样到底能不能保证凝歌完好呢. 凤于飞眉头蹙的死死的.像是把所有的心事都锁进了眉头里一样. 凝歌听得此话心中咯噔一声.打趣道:“为何说的好像你再也见不到我一样.” 凤于飞本能的收紧胳膊.脱口道:“不准胡说.” 可是分明正如凝歌所说.沒有人能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最后一面. 就连凤于飞在见到凝歌淡定之后也开始怀疑这样的计划是不是太过残忍太过冒险.万一……万一事情不如他们的预算呢. 凝歌当要如何. 若是他日凝歌知道了这一切不过是个计划的开始.又当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呢. 凤于飞那时候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有多么的精准.若是知道回來之后这后宫里又是另一番风景.也一定不会为了顾全所谓的大局把她独自一个人留在宫中吧. 只不过那都是后事了.暂且不提.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來.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户一路找到了桌子前面.凝歌蜷缩在凤于飞怀中.真个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之下.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來. “咚咚.”门外想起两声轻缓的敲门声.紧接着是长彦的声音低低的传进來:“皇上.兵部侍郎李大人求见.这时候正在御书房候着……您看……” 凤于飞稍稍松了凝歌.皱着眉头看着紧闭的门扉. “下去吧.” “是.” 凝歌攥着凤于飞的袖口.笑盈盈的下了地:“瞧瞧我这记性.饭菜这时候竟然一口都沒有动过.” 凤于飞蹙眉看着凝歌的笑脸.只是怎么看都是天衣无缝. 好似她对自己的前程毫无牵挂一般. 她重新给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可是他却…… 凤于飞欲言又止.顿了许久才哑着嗓子道:“明日一早.我就该出发了.你不必起身送我.好生在宫里休息.” 凝歌会意.别开眼睛点了头. 凤于飞扬长而去.不敢回头. 凝歌愣着在门口站了许久才发现凤于飞早就已经走了.心里瞬间就盈满了空虚.好似初春的月光一样的冰凉. 前途未卜.她就只能压抑这心中那些个膨胀的不安. 凤于飞的躲闪她是看在眼中.只是她心中不能预估这样的躲闪究竟是因为他非要丢她一个人前往江南还是因为另有其他的意思. 横竖都是有事情在瞒着她. 不仅仅是凤于飞说的话叫她感觉两人日后再无相见之日.又总觉得凤于飞似乎对于这样的结局了然于心. 凝歌心中更是有这样的不安感觉.虽不知道真假.但是终归是占据了她心中绝大部分的想法. 想了想.又飞快的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些个恼人的情绪统统都丢了. 不过是动乱.也不过是御驾亲征.有哪个皇帝沒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呢.何况到了江南南陈护着.虽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毫无感觉.但是此时的凝歌却是寄予了诸多看不见的期望在南家人身上. 即便是要保全云起太后的位置.南家人也会全力以赴. 何以保不全凤于飞一条性命呢. 唤月进门來.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娘娘.” “唔.”凝歌回神应道. 唤月这才放下心來.站在桌子边给凝歌布菜:“皇上已经走了许久了.交代奴婢伺候您吃了饭好生的休息.明天……” 唤月欲言又止.只匆匆的看了一眼凝歌就闭嘴不言了. 凝歌笑道:“明天皇上就走了.连你也觉得我不必去送了是不是.” 唤月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忽而笑道:“看见的别离担心娘娘难过.您身子现在需要静养不是.” 凝歌点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唤月.又看了看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饭菜.忽然一点食欲都沒有.只无力的拂袖道:“罢了.不必收拾了.我乏的很.先要去睡了.” 唤月忽然出声唤道:“娘娘……” “还有什么事.”凝歌伸手捂着嘴巴.不住的打着哈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唤月的目光中满是愧疚.却很快就恢复了面上的笑容.小心的端起了桌子上的一碗茶水递到凝歌身边:“娘娘喝口茶再睡吧.” 凝歌有些讶异的看了唤月一眼.瞧了一眼唤月手中漂浮着层层茶叶的茶碗.终究是一句话沒有忍住就出了口:“你难道不知道晚上越喝浓茶越睡不着.唤月.你究竟是想我睡呢.还是想我更清醒.” 凝歌半眯着一双凤眼.转身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身边的唤月.那目光清冷带着防备.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唤月惊的身上接连抖三抖.手中的茶碗“砰.”的一声就落了地.唤月也跟着屈膝跪在了地上.顾不得那一地的污渍和茶叶连连道:“娘娘恕罪.你已经一天都不曾吃东西了.总是要喝口水才好的.” 凝歌定定的瞧着地上茶碗的碎片.看着唤月被自己吓的浑身发抖的模样.脑子登时就清醒了三分.只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的交代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唤月连连称是.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才飞快的离去. 凝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惶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正文 第两百章 预兆 正在犹豫之中.门口响起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音.此时凝歌是对任何的声音都分外的敏感.闻声飞快的向着门口看去.就见着长彦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已经拾级而上.也并沒有着通报就已经跨进宫來. 这时候來能有什么事情. 凝歌心思一动.上前一步问道:“长彦公公怎么会这时候來.” 长彦也不抬头.在凝歌面前一个飞快的叩拜:“娘娘吉祥.是皇上唤了奴才來给娘娘送些东西來.” 凝歌微微一愣:“是什么.” 长彦直起腰背飞快的看了凝歌一眼.那一眼神色复杂.似怜悯似叹息.厚重的叫凝歌心跳也漏了一拍. “是皇上在前朝出了什么事情.”凝歌侧首猜测道.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就转了方向.素白的绣花鞋露出裙子.正朝着长歌殿的门口. 长彦连忙摇头摆手:“娘娘误会了.皇上在前朝安然无恙.只是稍有忙碌才会着奴才过來.” 此时长彦整张脸都暴露在凝歌面前.细致的鼻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显然是以一路小跑过來的.身边也并沒有跟着什么人.又好像是在回避什么. 长彦常年跟在皇帝身边.简直就成了凤于飞的招牌.在这皇宫里长彦也是说一句话抖三抖.万不可能会怕了谁. 若是怕了谁.也只能是怕凤于飞此时怕的谁. 凝歌蹙眉思忖着.只觉得事情就好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正在朝着自己完全不能预料的方向行去. 凤于飞在怕什么.还是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就是在针对她凝歌一人.所以才有今日的景象. 凝歌的手交握在袖子里.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攥在一处.浑身压制不住的有些慌张.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凝歌喃喃低语. 从今天凤于飞出现在长歌殿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凝歌也只当她是不了解那黑月教的实力才自己吓唬自己.总觉得周围的人都紧张过了头. 紧张过了头就代表事情远远要比凝歌想象的要严重. 凰家在前线是灭顶之灾.整个凰家军队几乎都要给凰陆的一意孤行给折腾沒了.凰肆就算去了怕是也只能带着凰家旧部一路撤退. 若是凰家只是靠着这个凰家军撑着.凤于飞早以前稍稍动一下手指头就能动摇凰家的根基.何至于等到现在呢. 所以这凰家军也不过是凰家势力的一部分.即便是损失了也不过是在凰家的树上折下來一根纸条.和生命 并沒有影响. 但是拿一根粗壮的枝条总是要伤及大树本身的元气.这次凰家因为凤于飞的一句话损失产中.而江南动乱就是凰家给朝堂的警告.不仅仅是要提醒皇帝凰家的势力.也是在缓解前线之危机. 若是凰家再小肚鸡肠一点.可能 是在逼着凤于飞去御驾亲征.又在逼着凤于飞永不能回头一样. 可是凰九真的会动凤于飞吗. 凰九的心中.凤于飞一直都是撼动不了的神祗.只是作为一个女人而言.凤于飞三番两次做出來伤害凰九的事情.若是换做凝歌是凰九.会恨凤于飞入骨.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而凰九却是始终如一. 这叫凝歌暗叹自己的感情过于脆弱.甚至是不敌一个机关算尽的凰九.可是凰九毕竟是凰家人.有凰家人该有的野心.这样的凰九.这次还会原谅凤于飞吗. 凝歌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长彦出了神.红唇紧抿着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唤月在一边瞧见自家主子身子僵硬砸站在那.弄的长彦站在宫里显得十分的局促.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匆忙之间.长彦本能的就把目光投向了唤月. 唤月眼神微闪.连忙上前微微拖住凝歌的手肘.低语道:“娘娘.长彦公公这时候怕是传旨來的.您还是听长彦公公说完才定论.万不要胡思乱想才是.” 凝歌惶然回神.道:“ 也是.”说着看向长彦:“叫你笑话了.” 长彦连忙摇头:“娘娘哪里的话.奴才知道娘娘是在担忧皇上的安慰.只是事情不容耽搁.御书房里还要奴才伺候.这边送完了东西奴才就要告退了.”说着袖子一抖.从袖口就摸索出來一块金黄的绢布.吸引凝歌的并不是那绢布.而是那绢布的四周很是毛糙.却不像是乾坤殿出來的任何东西. 乍一看.竟然像是从身上撕下來的衣服. 凝歌手上微微一颤:“这是……” 长彦双手把手里的绢布呈给凝歌.低声道:“娘娘.明日清晨皇上就要开拔去江南.却思來想去始终不能安心离开.这是皇上叫奴才送來的东西.娘娘请过目.” 凝歌探手接过.很快的掖进袖子里.皱眉道:“你快些回去吧.” 既然是匆忙而就.显然是在规避什么人的耳目. 凝歌方接了长彦手里的东西.长彦匆忙就退了下去.凝歌攥着那绢布行至床边.却始终沒有打开那绢布. 明黄色的绢布上隐约透着墨色.只是那墨却并非是一般的墨.那布上有淡淡的血腥气息.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却沒有瞒过凝歌敏感的鼻子. 凤于飞大概还不知道她是以此为生的.凝歌苦笑着想着. 是血书. 但凡涉及到血书总是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包括凤于飞给凝歌的这一封. 唤月道:“娘娘怎么不拆开來看看.说不定是皇上给您写的饯别书呢.皇上心中有娘娘.临行了却还惦记着您呢……” 凝歌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她侧头深深的看着身边的唤月.低语道:“是血书.皇上这时候必定是被群臣包围不能脱身.就连这绢布都是从龙袍的内衫上临时撕下來的.这样一來.你还觉得是饯别书吗.” 唤月眼角猛烈的一跳:“娘娘认为这次是冲着您來的.” 凝歌苦笑:“我也想不是.可是凰家和我两败俱伤.但是凤凰两家之间的关系不能动摇.凰家又怎么会放过我.说不定是在劝皇上带着我御驾亲征.然后叫我死在战场上的乱箭之中也说不定.” 唤月连忙道:“不会的.娘娘福大命大.万不要想这些个不好的事情.” 凝歌并沒有理会唤月安慰的话.唯一思忖.还是抖开了手中的绢布. 明黄的绢布上面并沒有其他的装饰.周边都是撕扯时候发毛的布料.中间一个潦草的“令”字.笔触匆忙.鲜血沾染的也并不均匀.显然是仓促而就.否则就着凝歌所了解.凤于飞不可能就这么点料. 令. 这是什么意思. 这通篇并沒有什么饯别词.就连多一笔一划都不曾有.凤于飞是想要通过这个字表达什么呢. 凝歌蹙眉深思.嘴里低喃道:“令.” 唤月闻言.也跟着思索起來.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是想起來些什么:“娘娘.莫非是指的令牌.皇上不是给了您令牌么.” 凝歌神色陡然清明了起來.却又很快暗淡了下去.沉沉的变得无比的复杂.她看着唤月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变成了:“也许吧.” 唤月神色微微一闪.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但是见凝歌并沒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能闭上嘴巴作深思状. 两人对着沉默了许久.叫人觉得这样一个字已经如何都不会有答案了.凝歌才淡淡道:“罢了.横竖都不过是一个字.且当是践行书罢了.你先下去吧.我乏了.” 唤月低头告辞:“是.” 凝歌坐定在床边.靠着床柱微微闭上了眼睛.端在身前的手却是死死的攥着腰间荷包里的一方令牌. 那令牌确实是凤于飞來长歌殿的时候塞给凝歌的东西.说是留着万不得已的时候保命一用.如今看來.这保命二字值得深思.分明是另有意思. 而凝歌也清楚的记得.凤于飞给自己这块令牌的时候唤月并不在场.而唤月刚刚却好像是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一般.这不仅仅是叫凝歌心生疑惑.也在凝歌心中敲响了警钟. 她只是觉得唤月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但是却又从心底排斥要去怀疑唤月的想法.这一來二去的叫凝歌十分的头疼.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若非是唤月在偷听她和凤于飞之间的谈话.就是这件事情唤月和凤于飞是互通的. 不管是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叫凝歌分外的难受.唤月终究是凤于飞的人.关键的时刻是站在凤于飞的一边的.若是有朝一日君王无情.她要和凤于飞站在对立面呢. 是不是身边这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 凝歌的手指隔着一闪摩挲这那令牌.因为心是复杂.手指上猛地一个用力.凝歌清晰地听见身体里一声清脆的“咔哒” 声音.那令牌中间竟然是碎裂开來. 凝歌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手指压着不敢动弹. 碎了. 皇帝身上的金牌想來都是和纯金质地.都是用完整的黄金打造出來的.即便凝歌有再大的力气也断不会把这令牌戳碎了. 令. 难道果真是应了唤月的话.这令牌内是另有玄机. 凝歌慌忙从衣衫内翻找出來那块令牌摊在手上.果真见着原本刻着“令”字的地方凹陷下去一个不大不小的洞.里面隐约露出來一截白色出來.仔细看去.竟然像极了是一团纸. 这令牌内藏着东西.定然是凤于飞有什么不能言说的事情要放在这令牌里. 凝歌这样想着.利索的就扳开了那令牌.里面的纸也就应声落地.却是沉沉的砸在凝歌的脚面上. 捡起來再看.才分明看清了这令牌中包裹着的东西. 是一张透着墨迹的白纸.还有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 求助(一) 凝歌匆忙看了几行信就起身熄了灯火.旋即寻出來一套黑色的披风披上.从窗户跳了出去. 凝歌并不喜欢热闹.所以寻常和唤月走路的时候喜欢挑些僻静无人的地方走.此时却是派上了用场.穿过长歌殿的后院.几个闪身就进了临近的一片竹林. 这时候已经快入午夜.只有后宫里值夜打更的小太监声音分外的清晰.凝歌攥着手形色匆忙.还不时的回头探看是否有人跟踪.此时正是初春.竹林里一片清新的气息.若非是此时事关性命.凝歌倒是愿意在这样一片美好的风景里都逗留片刻. 忽地.身后猛地一个响动.是清脆的竹竿被踩断了的声音. 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只听得见隐约的风声的树林里分外的惹人注意.也惊得凝歌本能的寻了身边的一块大石做为隐蔽半蹲下來. 有人跟踪呢. 果真是有人等不及的. 凝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隐约透过一丝彻底的失望. 这人大概是从长歌殿一路跟到了这里.若是身上有些功夫的话脚步会无比的轻盈.也不至于会这样的拙劣到踩断了竹竿. 凝歌心思一转.从大石后面站起身來.拍了拍本就毫无灰尘的披风继续向前走. 后面的声音消停了好一会.但是很快又跟了上來.凝歌身影微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前行.不一会就到了慈宁宫. 这里是她和唤月常常走的路.此时驾轻就熟.幸而不曾耽搁事情.凝歌下意识的侧首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身后.什么都沒有. 而慈宁宫门口的守卫见着凝歌却是飞快的迎了上來:“贵妃娘娘.这么晚了……所为何事.”那侍卫低声问道. 凝歌垂首道:“我要见太后娘娘.” “这时候太后娘娘已经歇息了.娘娘还是明日再來吧.”那侍卫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凝歌倏然太后.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侍卫.一字一句道:“你进去.就说南祁來了.” 那侍卫微微后退一步拱手道:“娘娘恕罪.我等只负责保卫慈宁宫.是断不能擅闯宫殿的.恐怕不能为娘娘通传.” 凝歌此时心急如焚.哪里能想的了那么多.抬手就要推开面前的侍卫:“那你就让开.我要进去.” “娘娘.此时太后不便见人”侍卫沉声唤道.一双铁臂不可动摇的横在凝歌身前.声音瞬间的冰冷下來.和之前的侍卫判若两人.也叫凝歌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目光不经意之间就扫向慈宁宫的大门.那大门上浮雕着两个铜狮子.狮子鼻子上穿透出來两个手环.寻常不过是用來敲门用.而近日那手环竟然是被一条手腕粗的链子缠在了一处. “你不是慈宁宫的守卫.你是什么人..”凝歌横眉冷睇.手腕一翻.那蝴蝶簪子就落定在掌心.隐约露出尖锐冰冷的尖. 不便见人. 云起太后心思细腻.南家家族势力也足够庞大.这门口用的大内侍卫也必定是要体己的人.即便不是南家人也要衷心效忠于南家的人. 她能三番两次找到凝歌.就是在向公众说明她和凝歌之间的关系匪浅.这样的关系怎么会连贴身护卫的侍卫都不知道呢. 深夜求见.必定是有事相求.这样道理人尽皆知.若是自家人.何以见死不救. 若非是这侍卫是临时的.就是云起太后说她南祁的身份是假的. 但是此时的凝歌却是宁愿相信这大内侍卫是假的. 凝歌凤目微眯.浑身都盈满了杀气.冰冷的眼神看的那侍卫微微一愣. 一直都听说凝贵妃身手不凡.只是看这样的身板.即便是身手不凡也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如何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何况一个宫妃.即便是身手不凡又能如何呢. 那是侍卫很快就从凝歌那冰冷到极致的眼神中清醒过來.不屑的冷笑一声:“娘娘午夜时要擅闯慈宁宫.身为大内侍卫.阻止您也是情理中事.何來是什么人这么一说.” 凝歌嗤笑一声.冷声道:“看來凰九准备的充分的很.是笃定了要断我的后路.竟然是连云起太后也想控制.莫非是想要以此要挟南家出让江南给黑月邪教的事情吧.” 那侍卫面色一冷:“娘娘休得胡说.本就是你不讲理要硬闯.” 凝歌柳眉倒竖.扬起手中的簪子:“那就叫你看看什么叫硬闯.” 话未落音.整个人就已经弹跳到那侍卫侧面揉身而上.手中小巧的蝴蝶簪子在手中來回翻转.每一下都冲着那侍卫的命门而去. 那侍卫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进入了进攻状态.与此同时.原本只是站在慈宁宫门口的侍卫也抽刀就上.生生向着凝歌拿着簪子的手腕劈去. 凝歌为了回避那刀锋猛地收手.连带着身子也跟着接连退了几步. “凝贵妃.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这一辈子少吃的就是罚酒.有本事就來试试.”凝歌不屑甩了甩头.顺手解了身上的披风.露出下面藕荷色的衣衫來.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目光些微有些躲闪. 凝歌身上穿的并不是寻常的长衫.反而像极了这里的女子穿在里面的中衣.只是中衣尚且还是裙子.而凝歌身上穿着的分明是一条窄腿裤. 更羞人的是还把裤子掖进了靴子里.一展那美好的腿型和腰际线. 上身的衣服更是紧绷在身上.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无比的明显. 适才见面是因为外衫的遮挡所以不曾看见.如今见着这样奔放的装束就连两个杀心四起的侍卫也有些羞涩了. 在凤翎国.女子向來都是以长裙为主.这样的窄衣窄裤向來是男人的装束.即便是西凉來的固伦公主逍遥马上.也断不会穿上这样的衣服.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装束活动无比的方便.是习武者的首选. 这也是凝歌选择这身衣服的原因. “好不识羞耻的女人.难为了皇后娘娘说你是狐狸精.真真的危害我凤翎国.”那侍卫嘲笑凝歌. 凝歌才懒得搭理这些话. 原本也是准备近日会遇见阻拦.必定会大打出手.找些方便的衣衫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何况这样的尺度也不过是在现代的跆拳道服.只是这里的人思想迂腐.总是觉得这是男人的外衣罢了. 凝歌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冷笑道:“有本事就來.凰九如今还不曾出关.你们也不过是后退无路的奴役.倒是叫我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 那两个侍卫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索性丢了手里的长刀空手向着凝歌扑过來. 两人临近凝歌身边却猛地刹住了身子左右齐发.抬腿就向着凝歌扫过來. 凝歌眼神微微发暗.身子猛地向后急降堪堪闪过那两记横扫.整个人顺着手臂的力道猛地向后一翻就半跪在地上死死的盯着两个侍卫. “早听闻凝贵妃身手不凡.倒是叫我兄弟俩遇见了.定然是要好生见识见识.”一个身穿蓝衣的侍卫活动着手腕的胫骨向着凝歌走过來.凝歌瞥了一眼那人脚下.一步一步稳妥的厉害.隐约能听见脚下踩着碎石的声音. 而另一个黑衣侍卫却是在一边转动着脚.紧跟着蓝衣侍卫一步步逼近.只是那人脚下轻盈.即便是踩在石子上也不闻半分声响. 看來这两人一个是善于上盘功夫.一个是善于下盘功夫. 若是能攻其弱点.致胜倒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只是此时的凝歌心中牵挂的却是慈宁宫内的情况.刚才一时心急.竟然沒有看到这两个侍卫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不一样的.这显然不会是一个称职的大内侍卫会做的事情. 侍卫的衣衫都是统一的.更何况是守在慈宁宫门口的. 若是刚刚细心观察.也不至于会落得现在这般模样. 凝歌脑子里唯有一些叹息.身体却是毫不含糊.如一只敏捷的豹子.太守就向着蓝衣侍卫的脖颈之间刺去.果不其然.按蓝衣侍卫探手向着凝歌的手腕横劈下來.那力道虎虎生风.如刀似箭.好像只要能碰到凝歌的手腕就能轻易地把它截成两半. 蓝衣侍卫眼中的兴奋光芒印在凝歌眼底.凝歌眼中的火焰却好似被这样的兴奋点燃.也跟着熊熊燃烧起來. 此时打出去的手收不回來.即便是那蓝衣侍卫的气势如虹似剑也收不回來. 危急关头.只听得身后的黑衣侍卫一声低喝:“小心脚下.” 只是为时已晚.以为势在必得的蓝衣侍卫已经是吃了痛:“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打向凝歌的手转而捂向自己的膝盖.大臂上正鲜血横流. 此时的蓝衣侍卫根本就站不起來.整条小腿都脆弱的耷拉在地上.脚腕反转在另一个方向.可见这腿已经是从膝盖的地方断掉了. “该死.你这个卑鄙……”那蓝衣侍卫低咒着看着凝歌.目光中有鄙夷却也深藏着害怕. 哪里有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两人分明是离的很近.她却要用自己的手臂作为诱饵來攻击他脆弱的下盘. 那蓝衣侍卫懊恼的看着自己的膝盖.疼痛叫他整张脸都扭曲起來.显得分外的狰狞. 正在那蓝衣侍卫的手腕要攻击到凝歌的时候.凝歌却是一脚踹在了蓝衣侍卫的膝盖.这一脚可不轻.竟然是叫一个壮汉生生的断了骨头. 而手臂因为膝盖上突來的疼痛急忙撤回.但是却还是叫那女人手中的簪子划破了经脉. 凝歌玩转着手中的蝴蝶簪子.那簪子尖端沾染这新鲜的血肉和鲜血.一滴一滴的蔓延道凝歌掌心. 她忽然笑了:“你们要不要组队上.” 两个侍卫愣住.面面相觑…… 正文 第两百零二章 求助(二) “啊.为何这血……”蓝衣侍卫忽然惊叫道.一低头之间就见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地上也跟着浸染了一片. 此时蓝衣侍卫的大臂上被凝歌手中的蝴蝶簪子划出來一个手掌长度的伤口.血肉外翻.看着就无比惊悚. 只是手臂上的鲜血就好似找到了迸发的源头一般汩汩的往外流淌. 蓝衣侍卫的目光本能的就看向凝歌手上的“兵器”.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苍白了脸色道:“这是……这是……” 凝歌掂量着手中不算长的蝴蝶簪子.好心解释道:“在我的家乡.这东西叫三菱军刺.你的伤口根本就不能缝合也不能包扎.你的血呢也好像是打开了一个大口子直到你流干了为止.也就是说.你现在只能失血过多而死.” 凝歌阴冷的目光总是不经意之间扫向黑衣侍卫.那人身上的功夫显然是要比着蓝衣侍卫要高明许多.重在下盘的人都分外的坚挺.加上轻功卓著.若是真的动起手來.凝歌尚且还掌握不到主动权. 凝歌握着军刺的手紧了紧.面上却维持这叫人心中发寒的笑意.淡淡的冲着那黑衣侍卫道:“你來吧.” 那黑衣侍卫面上一僵.微微弯腰捡起了就近的一把钢刀指着凝歌道:“我俩本是谦让娘娘手中沒有武器.如今看來是我们多虑了.只是暗箭伤人.实在非君子所为.” 凝歌笑:“可不是. 可是我偏生就不是君子呢.您说是不是呢.” 那侍卫脸上微微尴尬了一下.很快就转而愤怒.气急败坏的冲着凝歌道:“哼.且看老子今日如何收拾你.” 凝歌眼神一凛.余光只瞥见地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子.抬脚一踢.那石子瞬间就化作暗器.直直的就向着腾身而起的黑衣侍卫飞去. 那侍卫已经身在半空.眼见着这样的暗器自然是要回避.何况他自信与自己的轻功一流.在半空中接连翻转了一圈顺利的避开了那看似犀利的石子. 那石子飞的并不远.很快就沒了力道落了地. 分明是不带半分杀气的. 黑衣侍卫这才警觉不好.连忙回头看.却发现凝歌已经在地上滚了一圈.取了钢刀直直的就向着他的腰际砍來. 他连忙向后急撤.三两下就靠到了慈宁宫的大门.而凝歌的刀尖近在咫尺.他本能的出手握住向着袭击肚腹刺过來的刀锋.瞬间鲜血横流.血腥气味蔓延进两人的鼻端. 门内陡然摇晃了一下.里面清晰传來云起太后的声音:“是凝歌吗.” 门又跟着晃动了一下.显然是有人在里面摇晃.像是向外面的人求证一般. 凝歌神色微闪 .那侍卫神色更是惊疑不定.只飞起一脚就向着凝歌胯下踢去.凝歌眼疾手快.“嗖”的一声拔了刀向侧面紧走了几步才算是避开那一阴狠的一脚. 地上咕噜噜的滚动着几个手指头.而那黑衣侍卫却是趁着凝歌松了一口气的机会捂着手带着断了腿的蓝衣侍卫几个起跳就上了围墙.还沒等凝歌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 “祁儿.是你么.”云起太后又唤道. 凝歌惶然回神.几脚踢开了地上那鲜血满布的手指头.换上衣服笑脸道:“是我.” 云起太后瞬间舒了一口气.道:“我听见打杀的声音.这外面杀气甚重.你无缘无故到这里來做什么.还有这门……” 云起太后话音未落.门已经是在她面前打开.落入眼中的正是凝歌一身劲装.眉目含笑的景象. 她上下打量了凝歌一眼.又仔细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外面.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凝歌肚腹之间的同色系的腰带上. 精致的眉头瞬间锁紧.云起太后好似看穿了一切.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淡淡的对凝歌道:“快进來吧.” 说着又深深看了一眼凝歌的腰间才转身离去. 甚至连门为何被反锁了的话也一句也沒有问. 凝歌下意识就看向自己的肚腹.瞬间就懊恼起來. 今日只在衣柜里翻出來这么一套劲装.还是早先闲來无事的时候做的.如今看來当真是个极大的错误.她本不想把凰九的事情牵连到太后这里來.奈何那腰带上遍布的鲜血却是如何都解释不清. 大概是刚才逼近那个黑衣侍卫的时候被攥了刀.最后横切了人家几个手指來的鲜血不小心溅到了凝歌的衣服上.这回是想瞒着也瞒不住了. 慈宁宫里并沒有丫鬟在.传闻云起太后多疑的很.入夜之后不肯教贴身的丫鬟宿在慈宁宫.索性也就和琪和公主一处住着. 等凝歌进了门.琪和正泡了茶水给云起太后压惊.见凝歌进來了疑惑道:“娘娘这么晚了到底是为何事而來.刚刚在外面……” “啪.”云起太后重重的搁下了手中的茶碗.冷笑道:“怕是凰九等不及.要先断了祁儿的退路.我们险些就被人控制了还不自知.只是你也太冒险了.明知道那些人都是会要你命的还不知死活要硬拼.若是我今日不曾被外面的刀剑声音惊醒.你准备如何是好.” 凝歌苦笑:“姐姐.并沒有那么严重.” 云起太后看向凝歌.许久才重重的 叹息道:“可有受伤.” “并不曾.” “那就好.想來那凰九还沒有出关.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只是看你來了.我这心里就更加的不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云起太后起身拉了凝歌的手坐下.一副促膝长谈的姿态. 凝歌抿唇.犹豫良久才从身上掏出她从凤于飞给的金牌中找到的纸条和药包递给云起太后:“姐姐看看这个.” 云起太后微微一愣.但是也沒有多耽搁就抖开了手里的宣纸.上面自己龙飞凤舞.刚进霸气.却又刚中藏绵.笔锋温婉.刚柔并济.且虎虎生风.必定是出自大家纸笔. 站在云起太后的琪和公主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皇兄的字.” 凝歌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目光直直的看向云起太后. 云起太后微微一愣.就轻轻念了出來:“江南一役恐生变.自寻安康处.中有假死药.紧急时金蝉脱壳保平安.药力只维持三个时辰.切记.念归.凤于飞.” 云起太后的目光在凝歌和手中的药包上來回逡巡.嘴里喃喃道:“假死药.” 琪和公主紧张道:“皇兄向來不用名讳.可见事情眼中性.你不是说你会跟去前线么.何以要念归.你不跟他一同去.” 凝歌缓缓摇头.目光怔然的看向琪和:“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打算些什么.但是你皇兄显然那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凰家军陷落的事情.还可能是冲着我來的才会给我这样的预警.奈何我却看不明白.思來想去.只好來找姐姐.” 云起太后红唇紧抿.一双凤眼微微合起.云起太后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尤其是这半夜时候被惊扰醒來更是显得疲惫.凝歌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忽然有些紧. 莫非连云起太后也是帮不了她了. 云起太后沉吟道:“从你刚才在门口遭遇的两个人來看.明日里皇上一走.皇后就会出关.届时手上一有控制六宫的权利.就不必把我这名存实亡的太后放在眼中.她是想要通过控制我要挟你江南的哥哥南陈.看來.这江南的事情当真是个无底洞了.只是不知道凰家到底是在打什么样的心思.若是想要造反.挟天子以令诸侯.皇上这次前往江南可就危险了.” 皇上一危险.这身在后宫中不讨凰九好的妃嫔们在凰九手下能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无比的静默.众人心头就好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沉重.琪和微微后退了一步.喃喃道:“难道凰九当真是准备要了皇兄的性命.凰家也真的要夺了这个天下.” 凝歌蹙眉.手指头无意识的绞着袖口脱落下來的一根绑带.许久才坚定道:“凰家不会这么做.” “为何.” “如今的皇上已经是在凤凰两家的斗争中占了上风.你们以为前线强大的凰家果真会这么快就被打了个七零八散.你们当真以为那凰陆是个傻子么.” “你以为这其中有人起推注之力.”云起挑眉道. 凝歌点头.开口解释道:“我见过凰陆.却是是如传闻中一样冰冷无情.但是却也不完全是个无能的人.何况凰家军根基稳固.在凰年一的带领下总是要出一些良将.即便是凰陆领导无能.也不至于叫凰家溃散.若非是皇上从中推注.事情不会进展的这样的快.而凰年一不是傻子.否则不会紧急发动江南叛乱缓解前线危机.” “那又如何.岂不是叫凰年一更有杀了皇兄夺了天下的心思.”琪和无奈的反驳道. 云起他后忽然笑了.拂手道:“你说得不错.但是凰家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多疑.他们在不知道皇上有多强大之前.是不会动手的.否则.后续的反扑也会叫凰家亡国.何况凰家当初和凤家立定过协议.永世为臣.若非是凰家覆灭.断不动覆国念头.你这么一说.倒是叫我想起來凰年一思想迂腐的很.即便不顾及凰九.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撼动皇上的.” 凝歌蹙眉.她的意思也是这样.凰家行事虽然大方.但是这么大一个家族也是要瞻前顾后.若是凤于飞沒了.凤于飞隐藏的实力必定会反扑.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力量都沒有被凰家发现.现在初露端倪已经是叫凰家损失大半.若是反扑.也必定是要叫凰家灭亡为止.岂能不叫凰家害怕. 姑且不论什么百年契约的事情.光是这样的后顾之忧就叫凰年一忌讳三分. 于此.凝歌心中总算是踏实了几分.于是所有的心思都转到了那颗假死药上面. “给我这颗假死药.到底是为什么.”凝歌喃喃自语.不由自主就走到了窗边. 她心中有些最坏的想法.只是不敢说出來.怕一出口就成了真. 但是凤于飞好似料定了事情的结局是事实.只是被人的结局都被敲定好了.唯独凝歌还悬在梁上. 一连串的迹象出现在了凝歌身边.但是凝歌却丝毫无法把它们都串联在一起…… 前面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 正文 第两百零三章 求助(三) 云起太后把那纸条和药包掖进凝歌手中:“看來要等船到桥头了.按照皇上这样的说法.这次凰九必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了.皇上不在.即便是你翻了天也沒用.” 凝歌心思一顿.忽然笑道:“也不知凝歌前世是修了什么样的福气.这一声得这一人念念不忘.至死方休.横竖我去江南也是死.在宫中也是死.皇上既然是叫我留在宫中.必定是有留在宫中的好处.” 看见凝歌淡然如水的模样.云起太后心中掀起一股子涟漪.也沒來由的跟着平静下來.笑道:“不愧是我南家的女儿.临危不乱.你当真是像及了父亲.” 凝歌眼神微闪.面色有些不自然. 提及那个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人.凝歌总是觉得心中别扭的很.或许对于从前的凝歌.这样从一国 公主陡然降为臣女是一件不能被接受的事情.但是在如今的凝歌眼里.这样的身份才是极好的. 她不曾享受过玉珑国里的繁华富贵.也不曾有过玉珑国国王虚伪的宠爱.不知道玉珑国任何一点好处.但是现在这个臣女的身份却是极为受用.南家这个强大的背景在凤翎国.要比远在千里的玉珑国好用的多了. 说起來玉珑国.凝歌脑海里飞快就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只是当日一别.不过是数月时间.也不知道身上的伤是否好全了. “姐姐可有法子送我出宫.” 凝歌皱眉问道. 云起太后被凝歌话題这么飞快的一转弄的有些懵.许久才反应过來.怔然道:“这时候有那么多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你.你还寻思着出宫做什么.” 凝歌苦笑:“兴许还能找到人救我一命.” 云起太后狐疑的看了凝歌一眼:“你一直身在后宫.并不曾刻意出宫游玩过.哪里有宫外的朋友.” 琪和忽然捂着嘴巴笑了出來.挽着云起太后的手道:“哪里是什么宫外的朋友.怕娘娘找的分明是自家人.” 云起太后又是一愣.经过琪和这样的一个点拨也很快明白过來.只是面上却是沒有琪和那样的坦然.反而是冷如冰霜.拂袖道:“你们两个胡闹.那人岂是等闲之辈.你可是忘记了云安在世时候.他如何的帮助皇后构陷你.” 凝歌深知云起太后的意思.说的那人也不是别人.可不就是从皇宫里搬出去沒有多久的隆裕王爷凤于曳.从凝歌初见凤于曳开始.就总觉得好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似的. 只是凤于曳和凤于飞之间的恩怨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她不曾怀疑什么. 先是循着乱人心智的琴声误入曳香院.被太后扣上了秽乱宫闱的大帽子.后來在云安太后的寿宴上弹一曲惊墨.险些就要了凝歌的性命. 只要遭遇凤于曳.凝歌就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灾难. 凝歌蹙眉.又猛然想起初次见到凰肆的时候.他还曾跟自己说过.原本他回來之后.凤于曳的腿是有机会痊愈的.奈何为了救下被下毒的她大病任由银针逆流血脉.险些要了性命. 即便是一债抵一债.凤于曳也不曾亏欠她什么了不是吗. “姐姐觉得凝歌如今还有可用的人吗.” 凝歌无意识道. 云起微微一愣.蹙眉深思了一会才道:“我给父亲修书一封……” “姐姐.”凝歌倏然出声打断了云起太后的话.抬了一双凤眼定定的看着云起.叹息道:“此事若是牵扯南家进來.岂不就真的是逼着凰家跳墙.到时候京都大乱.皇上在江南两边顾不得.这可怎么办.” “你总是在为他说话.”云起叹息. 琪和不好说话.毕竟云安是她的亲生母亲.而云安恼恨凤于曳也是事实.而她对于这么二哥哥并沒有云起太后这么多的恶意.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一处长大.从心底就不认可被人给凤于曳扣上的任何大帽子. 但是二哥哥喜欢凰九并且和皇上作对也是事实.这也就成了别人置喙他的理由. 即便她这个妹妹听着不舒坦.也只能接受事实. 凝歌和云起都安静下來.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紧绷.琪和在一边愣了许久.鼓起勇气对着凝歌道:“你要出宫倒也不难.我从前被关在佛堂里无趣的时候.也会偷着出宫去玩.母后在世的时候疼爱我.所以那佛堂离慈宁宫并不远.我带你去.却不能陪着你出宫.现在慈宁宫也在风口浪尖上.我身为公主.毕竟还是姓凤.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是我不能丢了太后一个人在这里.” “琪和.”云起太后忽然开口.声音淡淡的.平静的听不出情绪來. “太后娘娘.二哥哥和凰九之间有青梅竹马的交情.若是真的能帮助娘娘的话岂不是大好的事情.”琪和小声道. 凝歌也附和点头. 云起太后倏然转身.端着广袖叹息道:“你赔她同去.隆裕王爷府邸戒备森严.许多侍卫也都是刚添的.根本就不认识祁儿.” 琪和微微一愣.低声道:“可是佛堂里的地道分明……” “去吧.” 琪和会意.终究是把“分明”之后的话吞尽了独自里.很快就低头打了个福字:“是.” 凝歌也冲着云起太后的背影谢了安:“姐姐.妹妹这就走了.若是……” “沒有若是……若是有.我拼了我这条命.也断然不会叫你有半分损伤.”云起太后铿锵有力的话语打断了凝歌的话.其中的坚定毋庸置疑. 分明是凶巴巴的口气.却是沒來由叫凝歌心中一暖.却也什么都沒说就告辞了慈宁宫.跟琪和公主抹黑去了佛堂. 刚出了慈宁宫.身后那个不算高明的跟踪身影又紧随而來.凝歌只是停顿了脚步侧目看了一眼.拳头微微攥紧. 走在前头的琪和见凝歌沒有跟上來又连忙折回.好奇的朝着凝歌身后看去:“你做什么.怎么又不走了.” 凝歌忽然扬声道:“不是去拜佛求皇上平安么.你带路就是.” 琪和被凝歌推搡着.完全不明所以.但是就近了见凝歌面色凛然.当下就把要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任由凝歌推着走了一段. 在快到佛堂的位置.身后的黑影悄然不见.大概是听见了凝歌的话安了心半途撤了回去.凝歌再怎么仔细的听仔细的留意都沒有再听到声音. 琪和好奇道:“怎么回事.” 凝歌打着哈哈敷衍道:“或许是做贼心虚.总是觉得有人跟着.” 琪和看向凝歌身后:“黑窟窟的什么也不见.” “那不是最好.” 琪和点头.带着凝歌在佛堂中点了烛火.安放好两个稻草扎成的小人在桌子上才带着凝歌爬上大佛.绕道大佛身后扳开了一块地板.露出了一个黑窟窿來. 凝歌好笑的看着佛堂里安静跪着的稻草人.若是不经意从外面看.还当真是以为有人跪在佛堂里念经.半夜三更的.确实无人敢到公主府上叨扰. “原來你有凤翎国的圣女名号是这么來的呢.”凝歌含笑道. 琪和柳眉一竖.面上一片绯红:“我总不至于日日夜夜都在念经.不过是皇兄散布出去维护我的消息.后來竟然成了人人口中的圣女.要是佛祖有灵当真知道我担了这样的虚名.当真要不忌讳杀人杀生了.” 凝歌只觉得琪和好笑.眉眼之间都不见了之前的忧愁之色. 琪和看的有些楞.许久才道:“若是皇兄知道当时他随意做的一件事情如今成了调节你心情的良药.会不会欣慰一些.” 凝歌面上的笑陡然僵住.一片红晕攀附而上.却是从面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这回倒是换了琪和咯咯笑个不停了. 琪和边笑边跳下洞去.只是人下去了.半个头还露在外面.凝歌心里微微惊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 预感:“你是准备爬出去.” 琪和点头:“对啊.这个地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修好了.那时候我还沒有现在这么高.后來也就无法更改.索性也就这样了.” 凝歌嘴角微抽.不由问道:“这地道.是你皇兄给你修的.” 琪和再次点头.凝歌讪笑道:“你皇兄对你真好.” 但是很显然.凤于飞只是满足当时还年幼的琪和的一些心愿.压根就不准备让她这么大了还往外跑.谁知道琪和也行不改.看这样的熟练程度.怕是时常从这里偷猫着出宫去. 凝歌任命的跟着琪和下了地道.一路果真是带爬着才出了冗长的隧道站起身來.虽然地面上光洁的很.但是膝盖隔着衣服还是被蹭破了皮. 叫凝歌疼的难受的不是那一点破皮青紫.而是原本就落下的月子病因为长时间跪在地上又开始叫嚣着复发了.一阵一阵钻心的疼.光是站着就叫人腿脚发抖. “你猜猜这上面是哪儿.”琪和笑盈盈的看着凝歌.撑在上面顶板上的手顿了顿. 凝歌咬牙切齿道:“你总不至于告诉我.你皇兄直接把地道挖进了隆裕王府.” 琪和面色一变.不满道:“你怎么知道..” 凝歌瞬间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身子一个摇晃险些沒站住. 她是神算子啊神算子.事无巨细.一个一个都能料中.想來凤于飞当事在宫外买下这个宅子的时候本就只会为了一个琪和准备的.后來云安太后去世了.凤于曳要搬出宫去住.一來是为了保护弟弟.一來是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妹妹.索性就把在地道另一头的宅子赐给了凤于曳. 按照琪和平日里跟凝歌提起这个二哥哥的口气.凤于曳对琪和算是极好的.总不至于会伤害琪和. “咔哒.”琪和一下子就推开了头顶的挡板.探身三两下熟练的爬了出去. 凝歌微微向前挪了几步.正瞧见一双手探进來想要拉她想去.沒多想就伸手过去.只是刚摸到那手.凝歌心里就好似炸了毛一样的难受起來…… 正文 第两百零四章 意外相见 那手的触感很显然不是一个女人的手.微微带着一点磨砂感.但是却温热有力.只一下就拉凝歌出了地道. 映入眼帘的模糊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中衣端坐在地上的凤于曳. 这地道是直接通进凤于曳的卧室的. 凝歌心中暗咒声四起.下意识的就向凤于曳背后的床上看去. 虽然模糊.但是还好只是雪白一片.什么都沒有. 凝歌适应了地道里面的黑暗.乍然接触到房间里的烛光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隐约的瞧见凤于曳的影子.还有那张惯常冷若冰霜的俊脸. “额……”凝歌尴尬的揉了揉眼睛.嘴里无意识的嘟哝着. 凤于曳眼神敛了敛.一挥广袖.原本明亮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凝歌总算是能顺利的睁开眼睛了.大胆的借着沉沉的夜色打量坐在对面的凤于曳. “看什么.”凤于曳清冷道.探手之间.无比熟练的摸了身边的一个茶碗递给凝歌.好似那些东西原本就准备好在那里.只等着凝歌來罢了. 她想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何会这样热衷于这纯粹的白色.除了手边的那个豹子头的拐杖.凤于曳白衣白裤.就连束发的发冠也是汉白玉质地.纯净如九天谪仙.端端是坐在那里就别有一番风味. “你知道我会來.”凝歌呷了一口热茶下去.瞬间感觉膝盖上的疼痛都缓解了许多.舒坦了过后才想起來刚上來就不曾见琪和.又追问道:“琪和呢.” 凤于曳抬了眼皮看了一眼凝歌.淡淡道:“琪和下去休息了.说你找本王是有事要说.” 凝歌的注意力被拉回來.点头道:“确实是有事.” “若非有事.你大概也想不起來还有本王这号人.本王还以为会与娘娘老死不想见.”凤于曳轻轻的笑出声來.声音轻缓.好似一段上好的绸缎在安静的屋子里肆意流淌开來.只是那声音里有沁透了的无奈和孤单.竟然叫凝歌一时之间无法回应. 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那人的脸色.凝歌也羞于去看那样的脸色.若非是有事.她确实是断然不会再來招惹凤于曳的了. 这倒是把一向义正言辞的凝歌推向了和他们一样的深渊.如何拔都拔不出來.说到底.终归都是互相利用的了.而她讨厌被利用.但是却终究难逃这样循环的命运. 凝歌蹙眉想了很久.才缓缓道:“王爷可否帮我找个人.” 凤于曳在黑暗中微微侧首看向凝歌:“娘娘是如何笃定本王会帮你的.” 凝歌目光迥然.却也含着一些不确定.但是却又偏生装出來许多坚定的模样來死死的看着凤于曳:“你一定会.若是叫凰九杀了我.这一场游戏就完全结束了.接下來的就沒有什么好看的戏了.” “哦.”凤于曳淡淡的回了一个字.端着茶水凑近唇边.只微微喊了一口的模样就端在手中不动了.“娘娘是要找谁.竟然不惜午夜时分费了这许多力气來我这里.” 凤于曳的口气中的淡淡的带着几分揶揄.只是凝歌无神去细听.更不想去细思里面到底又几分嘲讽几分玩笑. 凝歌嘴角微勾.瞧着那瓷白的茶器肯定道:“绛寒.” 凤于曳手一抖. 手中的茶碗微微摇晃.盖子和杯子互相撞击发出來一阵好听的“叮当”之声. “你上次在他身上吃的亏还不够.” “多谢王爷关心.只是你和皇后娘娘交情甚笃.怎么会不知道那绛寒分明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呢.”凝歌的分明是咄咄逼人的.但是却是用这世上最轻缓的声音说出來.眼角眉梢都刻意的染上了笑意. 只是看似平静的表面而已.凝歌的手互相交握.每一个指节都泛出白色來.她几次想要探手去拿放在地上的茶碗來掩饰自己的紧张.但是在听见凤于曳手中的瓷器不断的叮咚有声的时候忽然又放弃了这样的相反.无处寄托的紧张.无处寄托的希望.凝歌整个人整颗心都好像是麻花一样拧在了一处. 果不其然.凤于曳手上一抖.这次大概是从茶碗里洒出水來.见着他盘在地上的腿微微一动.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轻轻的把那茶碗放在地上.正视着凝歌:“娘娘这是何意.” 凝歌垂下眼睑.敛去眸中的神复杂神色:“王爷.凝歌既然答应不以此做文章.就必定能做到.当日宣布绛寒的结局是被遣送回玉珑国.但送回玉珑国就是个死.当时的绛寒已经是和皇后娘娘翻脸.半途中也会多有追杀. 何况皇上本身也不会允许一个妃嫔的污点存在.既然皇上沒有杀了我.必定就要杀了绛寒.” 凤于曳疑惑的看着凝歌.这个女人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又是对整个大局运筹帷幄.只不过是躲在那层层的宫墙下面一个劲的装傻.心里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呢. “既然娘娘知道那人是已经死了.何苦还叫本王去趟这样一趟浑水去找一个死人.”凤于曳冷冷道. 凝歌深吸一口气:“此时就当是凝歌欠着王爷一个人情.您身在宫外.又和皇后又难解的情结.此次若是凝歌蒙难.并不像为难王爷救我.但是请务必把我的消息带给绛寒.我相信他沒有死.也相信他一定会來.” 凝歌眼神从未这样的坚定过.只是这样的坚定下面终究是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无奈.她只是在赌.赌绛寒的求生意识.在她身体里居住着的凝歌的灵魂并沒有多大的反应.那也就说明绛寒说不定安好的很. 只要绛寒沒死.当日在长歌殿救下他的情义他就一定会还. 即便绛寒是有一百万个坏.终究还是有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处.只是这样的好处不曾落在从前的凝歌身上.否则她不知道要多么的欢喜呢. 凝歌想着想着.忽然就笑了起來. 凤于曳看着凝歌的眼神忽明忽灭.许久才道:“好.只是若是一具尸体.娘娘是不是当真要认栽.” 凝歌一愣.旋即摇头道:“不.在我的事情做完之前.我一定不会死.” 凤于曳挑眉.忽地动了动身子.缓慢的拄着身边的豹子头拐杖站起身來.轻声道:“ 但愿如此.如今凰家开始反击.娘娘还是回避些锋芒为好.若是此次能活下來.娘娘还是离开皇宫吧.” “为何.”凝歌蹙眉追问. 凤于曳微微侧首.只见他身前明明灭灭.正在点燃桌子上的一根红烛.等那微弱的光亮慢慢的燃烧起來.找出他略有些苍白的面容才缓缓道:“你在宫中始终是别人的一根软肋.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只会叫别人陷入为难.你即便是和凰九相斗成功了.也还是成功的把皇上推入为难.你在.他就强大不了.他强大不了.这场戏就不好看.” 凤于曳淡淡的说着话.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子冷漠來.烛光跟着窗户外吹來威风一下一下的扭着小蛮腰.像在碟子里起舞的曼妙女子.叫人看的眼都花了. 凝歌攥着拳头.稍微舒展开來就觉得掌心冰凉.互相交替一抹.竟然全都是汗. 而凤于曳的话却好像是一记记重锤.一下一下的砸在凝歌的心上. 沒一句话都不中听.但是每一句话都事实. 这也是凝歌最不愿意听到或者是看到的.她本是强者.奈何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她只能是一个鸡肋. 有火岩蛇族圣女的身份傍身.也仅仅是傍身罢了.除了沦为别人权利的工具之外毫无用处. 视之有肉.而食之无味.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是站在哪一边的.他已经放你出宫了不是吗.”凝歌抿唇道. 凤于曳侧首看着凝歌.紫荆墨染就的瞳仁里正倒映着侧面的烛火.看起來正如一颗璀璨的星星在闪亮. 而那颗星看着凝歌.就像是看见了一件稀奇的物件.好笑道:“出宫是本來就该还我的自由.”顿了顿.又戏谑的看着凝歌道:“若是娘娘出宫后无处可去.倒是大可以在我隆裕王府里住着.届时即便是他瞧见了.也只敢怒不敢言.岂不是快哉.” “你.”凝歌无语凝噎.脸上涨的通红.看着凤于曳那似笑非笑的脸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凤于曳拐杖敲击着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竟然是和凝歌的心跳成了一拍. 两人都静默了许久.凤于曳忽然开口道:“你还曾经说过叫我弹那曲幽冥与你听.”说着抬起头來看着凝歌.目光浅浅的带了些笑意:“希望你还能听得见.” 凝歌心中放松下來.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被汗濡湿的衣衫开始逐渐冰凉.就连发际线上都是冰冷的. “呈王爷吉言.定然是要听得着的.”凝歌站起身來跳进洞口.回头看了一眼凤于曳.笑道:“王爷笑起來才不辜负了自己的名字.” 说着也不等凤于曳多说话就钻进了洞口.一路又爬了回去. “有么.”凤于曳皱眉低喃.难得走到了镜子边上.无故扯出來一个笑容.旋即又收敛了表情. 习惯了抿着唇.陡然上扬的角度总是叫人有些不能适应. 只是这女人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呢. 凤于曳侧身坐着.陡然想起绛寒來.攥着豹子头拐杖的手微微紧了紧. 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总是有些不舒坦.尤其在凝歌全心把信任都交付给了他之后.为什么心底总是压抑不住一股子悲凉. 他倒也并不是完全沒有绛寒的消息.关于凰九的一切他都会过问.包括绛寒. 原本那绛寒他也是该杀的.奈何只要听闻人们提起凝歌多么奋不顾身的要救下这个人的时候.手下一软.终究是放逐了绛寒去. 他喜欢的是凰九.只能是凰九. 为何在面对凝歌的时候心中又生出來许多不确定. 凤于曳这样想着.淡淡的冲着空气中吹了一声莫名的口哨.一阵暗流涌动.不见人.却兴起一阵莫名的风. 凤于曳浑不在意那风会把自己的长发撩起.凌乱的披散在面前.只是轻声对着空气低语道:“去.找到绛寒.只说宫中有难.人命关天.” 又是一阵大风.空气中的波动瞬间消失不见.凤于曳安安静静的坐着.好似什么话也不曾说过…… 正文 第两百零五章 出行 凝歌回宫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宫里隐约有忙碌之声.凝歌想起凤于飞交代自己的话.一早上如何也不能好好在宫里安睡.起身拥了衣服就准备去宫门口. 迎门碰上來给凝歌端水洗漱的唤月.两人一进一出撞了个正着.热水哗啦啦的顺着凝歌刚换好的衣衫一路淌到了脚底. 凝歌不悦的蹙眉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唤月:“一大早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唤月屈膝一跪:“娘娘恕罪.昨日里唤月睡不安稳.一早上迟了些.” 凝歌挑眉.别有深意道:“睡不安稳.” 唤月浑身一抖.连忙道:“是啊.皇上今日清晨就要开拔前往江南.奴婢今天一早就听说皇上一夜不曾安寝.这时候已经在宫门口了.” 凝歌一惊.也顾不得去挑唤月话中的错处.脑子瞬间就被唤月的话題牵走了. 这时候已经是在宫门口.岂不是说她再不去就已经晚了. 凝歌也顾不得身上还是潮湿一片.迈出了门槛就就狂奔而去.满脑子混混沌沌的.交错的都是凤于飞难以难舍的表情.怀中的金牌一片滚烫.加上那一字血书.烧灼的凝歌整个人都焦躁起來. 该死的.凤于飞这个混蛋.当真是准备一声不吭就走了么. 若当真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日后再提及凝歌二字的时候.他还会记得么. 自古君王最无情.凤于飞是她的全部.而她也不过是凤于飞的之一.她懊恼自己在堕入这个世界之后.迂腐的接受了这里所有的思想.什么时候仇恨变成了争夺. 说是报仇.最终也不过是为了那一些荣宠.为了那人回头时候多看自己一眼么. 唤月手上挎着一件白狐大氅跟在凝歌身后一路呼唤.“娘娘……您慢些……这时候人都被调遣到了宫门口.您根本就……咳咳……” 唤月跑的咳嗽起來.长风吹走了她后面的话.事实上凝歌也根本就沒有功夫听她后面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满脑子都是凤于飞走了…… 或许再也不能见面. 凝歌眼角有一滴豆大的泪珠.随着奔跑的动作狠狠的砸下來.但是又飞快的消失不见. 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灵验.只是当真是永不相见的时候再回首去看着样一个拼命追逐的画面.压在心里的依旧是心疼.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相信这一刻.她是真爱凤于飞.即便那人坐拥后宫天下也在所不惜.即便是和后宫众多的女人争夺这一个人也在所不惜. 只是当时.只是当时…… 沒等凝歌到宫门口.就听见悠扬的一声号角.正吹响了京都的黎明.大军开拔.而凝歌在宫墙之内无望的看着. 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到宫门口.即便是登上城门也未必能看的见他们的身影. 何况宫门口此时必定热闹的很.该去的都去了.唯独缺了她一个. 凝歌不知道自己是在该去的那些人里面.还是在不该去的那些人里.只能无望的看着初升的朝阳.心中好似被撕扯一般的剧痛. 恰好唤月追了上來.扶住了摇摇欲倾的凝歌. “唤月.今儿个太阳真好.你瞧瞧那朝阳.跟火一样呢.”凝歌喃喃道.嘴角含笑.好似不经离别. 唤月半眯着眼睛看了那如火如荼的朝阳.眸色渐深.她不敢说.这朝阳分明是和血一样.是许多年都难得一见这样的场景.看着就是冰冷的.哪里会有半分火焰的温暖呢. “走吧.回去吧.”凝歌轻声道.摆脱了唤月的走在高墙下.沒有一步一回头.却是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时间过的很快.也不过才三日之后.前面传來消息.凤于飞半途染病.一睡不起. 宫里乱成了一锅粥.长歌殿内却是安静的很. 凝歌坐在椅子上喝茶.听闻唤月传來这样的消息却是一点都不惊讶. “朝堂上怎么说.”凝歌皱眉问道. 唤月连忙道:“皇上坚持挺进.所以也就不曾耽搁.” 凝歌挑眉冷笑:“这倒是奇了怪了.这帮子老狐狸想來不逼的皇上就范不罢休.这回怎么就这样放松了.” 唤月愣了一下.旋即猜测道:“或许大人们也是觉得江南的动乱比较危急.非要皇上去不可.皇上爱民心切……” 凝歌端着茶碗.探究的目光却是投向了唤月:“从前你是断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唤月心中一惊.连忙跪下道:“不过是奴婢随口猜测.娘娘万万不要上心才是.” 凝歌拂了杯中的茶叶.别有深意的笑道:“你在我宫里这么长时间.说这样的话我自然是不会上心的.只是怕不上心.就会变成伤心.” “娘娘……”唤月跪在地上.头压的更低.浑身不由自主的就有些颤抖. 凝歌死死的盯着唤月.只是这丫头分明面色死白.却还是死扛硬撑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很久.唤月只是静静的跪着.要被佝偻在一块.沒有了往日的精神. 凝歌淡淡的丢了手中的茶碗:“你忘记了我观察过是不喝什么雨前龙井的.这东西太过珍贵.放在我这里糟践了.你撤下去吧.” 唤月一愣.飞快的爬起身來.取了凝歌案几上的茶碗低头退了下去.大概因为时间跪得太久的缘故.行走之间隐约有些晃动.竟然是连茶水洒出來也不自知. 这些日子的唤月.果真是魂不守舍够了. 才说凰家会出个什么样的故事來结束这样的煎熬的等待.这就來了. “哼.倒看看叫人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是个什么样的事儿.”凝歌冷笑道. 话刚落音.就听见门口熙熙攘攘的热闹起來.透过人群隐约能听见云起太后和琪和公主的声音:“你们主子呢.还不让开.” “太后娘娘.琪和公主.奴婢这就去通报.您别着急.”一个小丫鬟低声道. 凝歌循着声音出了殿门.扬声道:“什么事.” 一个洒扫的丫鬟飞快的奔到凝歌面前跪下:“回娘娘.是太后娘娘和琪和公主來了.正气势汹汹不知道所为何事.娘娘可要回避一下.” 凝歌摇头:“你们下去.还不赶紧请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进來.” 那丫鬟脸色一白.连连叩首的道:“是.只是前面拦着的是唤月姑娘.我们……” 凝歌心中一窒.低咒道:“该死的.”索性自己迈开了步子就出了院门. 院门口果真是与其你太后和琪和公主.身后带着数十个侍卫.而唤月拦在院门前.不知道是和云起太后在说些什么.凝歌尚且沒到跟前.就见云起太后扬手甩了唤月一个巴掌:“你个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來挡哀家的道了.若非是你背叛你主子.何來今日这样的事情.给哀家拖下去.” 唤月脸被打的偏向了一边.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了.杵在那里动也不动.横竖都是堵定了云起太后和琪和公主的路. 说着话呢.身后的侍卫应了一声就要动手.凝歌半眯着眼睛.总算是在侍卫掐上唤月的时候及时开口:“快住手.” 云起太后和琪和公主见凝歌出來了.连忙一把推开了身前的唤月道:“你快过來.瞧瞧你宫里都养着些什么东西.” 凝歌三两步就到了唤月身边.唤月被云起太后一个推搡倒在了地上.长发散乱着.嘴角有一丝殷红的鲜血. 凝歌说不出來该要怜悯还是心疼.只是淡淡的冲着唤月伸出手:“先起來吧.” 唤月低下头.嗫嚅道:“娘娘.” 凝歌心中一痛.忽然打断了唤月的话:“我叫你先起來.” 唤月眼眶猛地一红.跟着凝歌的话站起身來.眼泪也就跟着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凝歌只是盯着唤月的红的彻底的半边脸和鼻头.笑着对云起太后道:“太后娘娘什么事情要这样动怒.瞧瞧唤月这脸上.可叫我长歌殿如何见人.” 云起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你快跟着琪和出宫去.皇后带着人马正朝着你宫里來.说是你宫中藏着巫蛊的作具才害的皇上刚出征就大病连连.” 凝歌一愣:“巫蛊.” “巫蛊之事.又怎么会牵扯到我长歌殿.”凝歌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唤月.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字一句都如刀子一样生生的架在唤月身上. 唤月痛哭失声.膝头一软又要跪下. 凝歌双眼陡然变得通红.听着唤月的哭声犹如听着一场笑话. “一早上就得了消息说你宫中有巫蛊之事.你宫中向來都不曾多添几个丫鬟.无缘无故说你宫里有巫蛊之事.不是这丫头是谁.怕是和凰九勾结在一块要置你于死地吧..” 巫蛊一事向來都是宫中禁忌.历朝历代为此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如今皇帝出兵三日就病倒在半途中.自然是要以此问事. 凝歌虽然早就料到有事情在这里等着.却不料是这样的事情. 更不料这件事情果真要牵涉到唤月. “唤月.你來我宫里有多久了.”凝歌忽然问道. 唤月只是哭不肯言语.琪和火气上了來.拉扯着凝歌道:“你还不走.是准备给他们活捉了么.” 只是任凭琪和如何的拉扯.凝歌却愣是一动不动.脚下好似生了钉子一样钉死在了长歌殿. “太后娘娘.若是我走了.岂不是畏罪潜逃.到时候即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吧.”凝歌苦笑.又静静的挣脱开了琪和的手:“公主.你叫你皇兄回來.我如何交代.” 琪和一愣.竟然是任由凝歌把自己的手摆脱掉. “既然來了.必定也躲不掉.太后娘娘若是有心救下我.就先回宫自保.若非如此.凝歌心中难安.”凝歌转身道. “凝歌.”云起太后气急败坏道. 凝歌却恍若未闻.只侧首唤了唤月:“你起來跟我进去吧.” 云起太后还想上前.却是叫琪和硬生生的拉住了手臂:“太后娘娘.娘娘说的对.我们要先回去.否则被牵连进來了.谁也救不了谁.” “可是.”云起太后欲言又止. “走了.”琪和硬生生的把一步一回头的云起太后拉离长歌殿.沒了这两个人.长歌殿瞬间如死一般的沉寂.下人们面面相觑.都无比哀怨的看着正殿紧闭的大门…… 主子都走了.她们这些个下人可如何自保. 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 巫蛊之事 云起太后一路走着一路阴沉着脸.到了一个拐弯处才倏然停下來:“不行.哀家要修书一封.即便是南家策反也不能再叫南祁出任何意外.我们已经丢了她一次了.若是再丢第二次.哀家要拿什么脸面去九泉见母亲.” 说着就要折回.一脸生死无惧的表情. “太后娘娘.您不能去.如今凝贵妃正在风火浪尖上.您这一去还叫她有什么指望..”琪和死死的抱住冲动的云起. “哀家穷尽一生才寻得她.如今半条命都已经入了黄土.却要哀家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那凰九什么样的手腕.经历了那么多次失败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哀家就不相信.皇帝亲口封的太后在他们那里也毫无作用.”云起太后坚定道. 奈何挣脱不过琪和人小力气大.气的脸色涨红.恼道:“琪和.她是你皇兄最心爱的人啊.” 琪和抿唇:“琪和知道.可是琪和自知现在不是凰九的对手.若是把自己身陷进去.皇兄只会花更大的代价來换取我们平安.琪和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要重蹈覆辙了.” “只怕你想着也是想不到了的.” 一道带笑的中年男声插进來.正巧打断了琪和和云起之间的争夺.两人本能的抬头一看.去是齐刷刷的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着皇兄一起去了江南.”琪和松开了云起太后.拦在云起太后之前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是凰年一. 本该和凤于飞一起去江南的凰年一.如今却是出现在了皇宫里. 这是个不好的预兆.凝歌这次的巫蛊事件不简单.可能根本就是凰九联合凰年一里外结合制造出來的. 现在凤于飞不会是凝歌的保护神.那岂不是就代表着凝歌的性命危在旦夕. 云起太后严苛道:“你想对凝贵妃做什么.齐国公.你可别忘了.当初封你为国公爷.是和当年皇上的封号齐名.他给了你最大的信任和荣誉.你如今却是要來搅乱他的后宫.” 凰年一呵呵笑了几声.毫不在意云起太后的抨击.垂着一双猎鹰一般的眸子不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眷:“只怕你们都意识到的太迟了.也不必微臣來说.太后心中应该有数.若非是皇上准许.微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皇上准许.”云起太后闻言如遭雷劈.脑子里一片空白.脚步一个不稳当险些摔倒在地. “太后要保重凤体才是.今日宫中巫蛊盛行.太后当要在慈宁宫里好生修养.而不是出來四处走动.否则万一招惹了巫蛊之事.可是微臣担当不起的啊.”凰年一仰头哈哈又笑了两声.下巴上一撮蓄长了的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的. 还沒等云起太后回过神來.从凰年一身后忽然窜出來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拿下云起太后和琪和公主.这一举动惊的两个弱女子连连后退.奈何今日的云起太后身上穿着复杂的宫装.长长的拖尾看似华丽.如今却成了累赘. “你们要干什么..凰年一.你是想要造反不成.哀家可是当朝太后.如今皇上身在战场.若是哀家和公主有半分闪失.你以为皇上会放过你吗.”云起太后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时就面色一变.指着那些妄图拿下自己的侍卫义正严词的厉喝道. “哈哈.太后娘娘.那就要稍有得罪了.老臣如此也是在为太后和我凤翎国的世代根基着想啊.娘娘.否则妖女横行.天下何以安稳.太后娘娘还是不要多掺和的好.”凰年一阴森森的丢下几句狠话.转头给杵在一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众人得令.动作当下就大胆了许多. “你们干什么.还不去抓凰年一那个逆贼.真是翻了天了.你若是敢动我半分.南家也不会放过你的.”云起太后激烈的反抗.一口唾沫正中凰年一眉心. 众人一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唯独凰年一似乎很是享受云起太后此时的泼辣.探手抹了一把眉心的唾沫笑道:“不愧是将门虎女.你南家时代武将'出來的女儿也是女中豪杰.看來从前的众人果真时候被你淡定的佛祖相给欺骗了.不过……”凰年一陡然凑近云起太后.一双鹰钩一般的目光直直的透进云起太后眸子深处.叫泰山崩于顶也面无惧色的云起太后也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你的那个宝贝妹妹虽然和你有一样的脾气.但是命运不肯善待她.所以即便你是太后.也终究改变不了那个南家如今的圣女会称为我凰年一阶下囚的事实.”凰年一说完话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痛快.再看云起太后那张美人面此时青红紫白什么颜色都有.就连平时淡定入水的眸子里也都盈满了仇恨.如此甚好. 他就是要她在他面前无助.哀求.后悔. “凰年一.”云起太后凤目半眯.已然是沒有了刚刚的抓狂形态.好似一座站立的佛.“若是你敢伤害我南家人半分.我定然叫你十倍奉还.若是南祁今日又任何的不好.他日那就是你的下场.” 凰年一看见这样的云起太后好似受了刺激.忽然挑着眉头笑了:“你果真是承认那妖女就是你们南家一直在找的灾星了.哼.你以为自己筹码很多.而微臣却只想知道皇上在知道这样的消息之后会选择你还是选择那个妖女.不过现在事实已经出來了.皇上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因为他已经选择了你.至于什么时候放弃你.也不过是掌握在微臣手里.太后娘娘.当年此时.你可曾想过自己有这样的下场..” 云起太后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凰年一所问的话上.只是试探问道:“你们到底对皇上和凝歌做了什么..” “哈哈.”凰年一仰头一阵张狂的大笑:“也并沒有什么.你们不过以为皇上一直宠爱凝贵妃.而如今凝贵妃这个名头有更大的价值.所以皇上理所应当的要放弃这个贵妃.他是皇帝.要天下苍生不是嘛.” 凰年一轻蔑的语气叫云起和琪和公主心中都猛的一颤.所谓之人却是各不相同.静默了许久的琪和忽然尖叫道:“你这个不臣不子的东西.到底对我皇兄做了什么.” 凰年一丝毫也不理会琪和的利爪.冷笑道:“那都是臣子该为皇上做的事情叫做清君侧.來人哪.把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送慈宁宫好生养着.为了避免他们受到乱臣贼子的伤害.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在云起太后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后娘娘.请吧.” 云起太后对此嗤之以鼻.终究是转身走在了那些侍卫的前面.走了许久.琪和终于忍不住对云起道:“太后娘娘.那凰年一和你之间似乎有深仇大恨.” 云起太后心思一顿.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被自己的裙角绊倒.好在身后跟着的侍卫伸手及时才叫她幸免于难.云起太后一个侧目冷对那侍卫连忙松了手后退了几步.行走在琪和和云起太后十步以外. 太后终究时候太后.为一朝后宫之首.即便是沦为今日的落汤凤凰.凤凰也永远不会变成了雏鸡.何况云起太后这样一个半老的凤凰.落魄了许多年还能飞上枝头其地位必定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招惹不起的. 凰家有本事和南家对立.这些小角色却沒有.说到底不过是囚禁.她们也还是主子.云起太后见那侍卫识相.心里总算是舒服些.幸而沒有遇到个狐假虎威的.否则她们的日子怕是要难过的多. “此事说來话长.不过归根结底.凰年一不仅仅是和哀家有深仇大恨.怕还是恨毒了南家.”云起皱眉无奈道. “如今南祁的身份被凰年一识破怕是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样的事情來.我们现在毫无反手能力只看南祁是不是命大了.大概皇上送她假死药也是猜到了今日的结局.我们不知道凰年一拿什么和皇上交换的南祁.只是若是叫她知道是皇上……”云起太后欲言又止.心中有千头万绪不能梳理. 只要想到现在她们所有的命门都扼再凰家手里就觉得后怕.这场战争凰家谋划已久.而她们却还是蒙在鼓里.姐妹相认的喜悦还沒有过去就來了这么一出.难道他们南家注定要丢了这个女儿么. 琪和小心得搀扶着云起.避免她因为过度的冲击撑不住.“放心吧.皇兄走的时候已经把东西给了贵妃.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完好回到娘娘身边的.” 云起手上力道收紧.“你不得不承认.他丢了凝歌.” 琪和一愣.低头道:“他或许有他的苦衷.” 云起太后侧目:“你了解凝歌吗.或者是南祁.” 琪和茫然的摇头.云起太后却无比坚定道:“若她此次命大.我们也再也见不到她了.你说是不是.” 琪和的声音里隐约带着哭腔:“太后娘娘……” “不要逼南家.否则.南家只会是第二个凰家.”云起云淡风轻的说道.顺势就拜托了琪和的手.独自向慈宁宫行去…… 正文 第两百零七章 诅咒 此时的凝歌半依靠在暖榻上看着窗外渐次露出花苞的枝条. “來了长歌殿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外面这树叫什么名字.” 跪在地上的唤月心中一酸.身子低低的伏下去:“奴婢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情.求娘娘责罚.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凝歌回头看着唤月不住的给自己磕头.额头上已经遍布鲜血也毫无知觉.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悲凉.“你即便是去死.也不肯告诉我那巫蛊藏在哪里吗.还是你觉得.你知道帮助凰九扳倒了我.他就会放过你的家人.” 唤月浑身一颤.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凝歌.嘴里嗫嚅道:“娘娘都知道了.” 凝歌摇头:“不.我不知道.我在等你跟我说.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情谊足够支撑我们的信任.可是你选择了凰九.”凝歌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些不相干的事情.只是沒有人看见她再一次把尖锐的指甲刻进掌心.才勉强能撑住表面的平静. 有过现代李平的教训之后.她比谁都要痛恨背叛的人.何况如今的唤月是凤于飞的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叫凝歌不知道该要怀疑谁. 唤月是她从凤于飞的阵营里夺过來的.费劲了心思.可是最终还是选择背叛了她. “娘娘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唤月红了眼睛.飞快的看了凝歌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凝歌眼角余光只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唤月.许久才道:“能要挟你的东西少之又少.之前说江南动乱的时候太后正巧过來.说起你的家乡是在江南.之后你一直魂不守舍.我给足了你机会.可是你不肯要.” 唤月泣不成声:“是奴婢该死.只是家中有八旬老母.还有久病在床的哥哥.若是奴婢不能救下他们.他们忍受了病痛折磨之后还要忍受酷刑.娘娘……娘娘……奴婢对不起你.” 凝歌撇开视线无力道:“该來的都会來.即便是沒有你.也还会有下一个人.你下去吧.” 唤月陡然站起身來.直直的就向着凝歌的床铺走去.只是在床后的被褥中一阵摸索.就掏出來一个半大的小盒子來.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着一路到了凝歌面前重新跪下. “娘娘……多谢您发现了奴婢的错处还肯宽恕奴婢.依旧叫奴婢近身伺候.这是奴婢趁着早上给您整理床榻的时候塞在里面的东西.也是……也是皇后娘娘叫奴婢放在长歌殿内的东西……如今.唤月自知有罪.不敢奢望娘娘原谅.只是皇后带着人马很快就要过來了.娘娘还是把这东西销毁了吧.” 凝歌有些沉重的接过那匣子.却是沒有抽开看:“你呢.” 唤月浑身一抖.带着哭腔道:“或许真的是人各有命.他们或许……或许本就不应该活到现在.” 凝歌微微叹息一声.抽开那盒子一看.里面果真是躺着几个用木头雕刻拼接在一块的小人.和电视上看见的一样.那小人身上有无数的针孔.每一个针孔都针对这人身上的穴位.而那些个穴位上都已经扎满了绣花用的绣花针. 这也就罢了.凝歌猜也是能猜到那小人背后必定是写了凤于飞三个字.只是凝歌还是费心拿了那小人看了一下.这一看.嘴角莫名就上扬了起來. 她小心的把那浑身都是刺的小人放了回去.又结结实实的固定在那盒子上面.这才去看盒子里的另外一个小人.另外一个小木人是一个女体形状.身上穿着火红的凤袍.长发半绾.含羞带怯.不必看也知道是凰九. 这样的东西要是搜出來.她不是死罪才是怪事呢. 这凰九果真是够歹毒的.用的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一时之间竟然是叫她左右为难起來.毁了这东西.就等于是毁了唤月在她身边的希望.到时候唤月的家人一死.唤月心如死灰.心中多多少少都会对她有所怨恨. 她怨恨别人.却并不希望自己会成为被怨恨的那个人. 若是不毁了这东西.她就是万劫不复. 这一次.沒有了凤于飞的庇护.她当真还能顺利的躲过去吗. 正在纠结的时候.凝歌想起來自己身上还有一颗假死药.凤于飞似乎早就料到今日的事情.然而凝歌却无从得知凤于飞是不是知道今日的她会因为被灌上诅咒他的罪名被处死. 这假死药到底能不能用上呢. 凝歌手上犹豫着.食指微微屈起.一下一下的敲击在面前的盒子上.还沒从思绪中回过神來.就听见门口一声巨响.唤月眼疾手快.飞快的夺了凝歌手中的盒子死死抱住.站起身來就要往屋子里跑. 但是一切都已经來不及了.长歌殿的大门已经被毫不留情的踹开來.就连凝歌寝殿的门也不例外.凰九在众人的搀扶簇拥下穿着一身正红色的凤袍缓步而來.凉凉的冲着往屏风后面闪的唤月道:“你往哪里跑去.來人.给本宫抓了唤月.倒是要看看那怀中护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 凝歌站起身來.蹙眉看着面前的凰九. 这來势汹汹的丝毫不曾给人反应的机会.就好像是笃定了这个时辰來的一样.一向很是敏感的凝歌却也沒有察觉院中竟然是有人进來.而这凰九装的还真够像的. 若非是心中有数.当真是要被凰九脸上那义正言辞的表情给迷糊了. 明明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面孔之一.奈何做的却都是这世上最狠毒的事情.所以说美人如蛇蝎.说的大概就是凰九这样的人吧. 只是未免太巧.唤月刚把这东西拿出來沒有多久.她刚动了心思想要销毁这东西.凰九就已经踹门进來了. 唤月急切逃跑的举动说不出來是在保护她还是把她的罪名坐实.总之在经历了一次背叛之后.凝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阴谋之中. 她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唤月和凰九之间一个逡巡.却不见两人之间有过多的神色交流.也沒有寻常的一唱一和.一捧一逗的场面. “皇后娘娘这时候來.不知所谓何事.”凝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一些.笑盈盈的冲着凰九身边走了两步. 凰九却是连正眼也不愿意去看凝歌.只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凝歌就冷哼道:“皇上在前线病倒了.整个朝堂上都炸了锅.本宫身为后宫之首.自然是要彻查这后宫之事.奈何有人举报你日夜在宫中行巫蛊之事.难逃构陷皇上大病的嫌疑.本宫倒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顺道也不过是來看看.妹妹觉得不妥么.” 凰九的妆容精致的很.细致的脸上完美无瑕疵.即便是冷笑起來的时候也是如诗如画.这是美人的好处.任谁看了这样一张脸觉得她是善良的.而凝歌这个“丑八怪”才真真的是个恶人. 电视上的恶人沒有一个长得好看的不是吗. 凝歌苦笑着.和凰九并肩而立.眼睁睁的看着唤月抱着那匣子被侍卫压在了凰九面前.却是死死的抱着那匣子不肯松手.任由那侍卫如何的拉扯都不曾撼动半分. 这样的唤月看起來果真是个忠仆. 凝歌眼神闪了闪.瞧着凰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而那侍卫却好像是得了什么样的命令一样.抬起脚就在唤月后背一个狠踹过去.又劈头盖脸的一阵捶打.撕扯着唤月的衣衫和手中的匣子.那力道分明不是在抢东西.而是要杀人. 而这些人分明都是听命于凰九的.即便是在凝歌这个正主面前教训她的丫鬟也毫无顾忌.这样下去.唤月必死无疑. 杀人灭口.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杀人灭口.凝歌心中猛地一惊.无意识的就瞥向站在一边的凰九. “姐姐.这样似乎是不大好.”凝歌笑道. 凰九闲闲道:“妹妹.这奴才大不敬总是要得些教训.不然危害了主子.你却沒有地方喊冤去.这匣子里到底藏着的是这丫鬟什么样的宝贝.总是要掏出來看看.只是这样一声不吭死命的护着.难免是叫人心头上火不是.” 凝歌不赞同道:“若是私人物品呢.” 凰九也不在意凝歌的反驳.只淡淡道:“那若是巫蛊呢.” 凝歌被凰九一句话噎的无言以对.交握在袖中的手收紧了些.只感觉原本掌心沒有愈合的伤口忽然就刺心的疼.听着那拳打脚踢却沒有半分**的声音.凝歌心上的经脉也跟着掌心的经脉连接去了一处.慌张的跳.慌张的疼. 而眼角余光正瞥见凰九嘴角的笑意冰冷刺骨.好似一把尖刀直直的要插入唤月的心脏.那一丝丧心病狂的冰冷中隐约带着杀机.叫凝歌不得不想那变态的凰叁.还有那变态的凰捌. 既然凰家都是变态.莫非这个凰九也不能幸免. 凝歌看着倒在地上还死死的抱着怀中匣子的唤月.眉头微微皱起.只轻声唤道:“唤月.” 打人的侍卫微微一愣.却好似沒有听见凝歌在说话.只是抬起一双双打得发红的双眼看向凰九.凰九微微一个挥手.那些个侍卫甩了甩袖子就退下了. 只剩下蜷缩在地上的唤月.因为疼痛不断的抽搐着.只不过是片刻的踢打.那身上就已经沒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了.原本娇俏的小脸高高的肿了起來.上面交错这青紫的巴掌印记.头发被扯开了.胡乱的披散在身上. 而那一身湖蓝色的宫装此时更是凄惨.被撕扯的乱七八糟.露出了一小半洁白的酥胸.酥胸下面水红色的肚兜都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唤月还是死死的抱着怀中的盒子不肯吱声.那倔强的眼神带着愤恨.却是直直的看向凰九. 凰九笑道:“你瞧瞧.这宫中的规矩就是这样.你手中的盒子是什么.有什么不能看的.本宫带來的这些人可沒有一个是好脾气的.何苦自讨苦吃.” 唤月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更加的幽冷.在这样安静的气氛里.这样眼神犹如一条毒蛇.一点一点的进犯着众人的神经.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 身陷危难 凝歌看着唤月轻声道:“唤月.把盒子给她吧.” 唤月一愣.仰脸不解的看向凝歌.好似这一刻的凝歌说的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凝歌无比认真的盯着面前的唤月.又重复了一次自己说的话:“我说.把盒子给她.她想要那盒子.那就给她.” “娘娘……”唤月眼里忽然就汹涌出眼泪來.手无足措的看着怀中的盒子. 即便是忍受了那么多人的拳打脚踢.唤月也不曾吭半声.而此时听见凝歌说话却是叫她泣不成声. 看着那眼泪好似断了线的主子一滴一滴的砸在那被踩的青紫肿大的手指上.凝歌心中莫名起了一阵酸涩.半蹲下身子取了帕子给唤月擦了眼泪.笑道:“这一刻.我真的相信你并不想要背叛我.你也沒有背叛我.把盒子给她吧.该來的都会來的.” 凝歌轻轻的抱了一下唤月.从哭的不成样子的唤月手中取走了盒子.双手交给凰九:“娘娘要的可是这个.” 凰九挑眉.轻蔑的看着这主仆俩. “妹妹和这丫鬟的感情.当真是感人肺腑.不过本宫也是照宫规办事.妹妹总算是有协理六宫的权利.相信也会理解本宫的.” 凰九说着话.就顺手打开了凝歌递给她的盒子.在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后.眼角不经意就有了一个上扬的角度.但是很快又严肃的垂了下來.恶狠狠的把手中的盒子丢在了地上:“放肆.” 这样的火气是意料中事.凝歌淡淡的跪了下來和唤月并肩:“娘娘息怒.此时另有蹊跷.还请娘娘听我解释.” 凝歌说出话來忽然就觉得自己很是可笑.这件事情分明就是凰九布置好的.这一切的一切的主动权如今都在凰九手上.她要解释什么呢. 解释唤月是因为家人被她凰九所胁迫才被迫帮她把这样肮脏的东西放在长歌殿里的吗. 果不其然.凰九只是冷笑着指着凝歌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的丫鬟拼死保护的东西就是巫蛊.你还有何话说.凝歌.你真是向天借了胆子.竟然是连皇上都敢诅咒.你这是在诅咒我凤翎国.你身为宫妃.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凝歌含笑抬头:“是啊.我也想知道.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何况.那小人并沒有翻身.娘娘怎么就知道诅咒的人就是皇上吶.” 凝歌的话说的漫不经心.却是叫凰九瞬间就沒了言语.她飞快的瞥了一眼摔在地上盒子.那小人似乎是被钉在了盒子上面.即便是经过这样的摔打之后也依旧沒有脱落.也沒有翻过身來. 而那一男一女.和凤于飞和凰九并沒有半分相像. 这件事情本來是设计好的.凰九也不过是照着剧本念台词.如今出了纰漏.竟然当真是不知道如何弥补. 只是此时的事态终究是偏向于凰九.即便是凝歌有心力挽狂澜也无力回天了. 凰九很快就冷静下來.斜睇了一眼神情淡然的凝歌道:“难道你身为宫妃.诅咒其他人就可以了.巫蛊之事在我凤翎国皇宫向來都是禁忌.不管你诅咒的是谁.都会给我凤翎国的皇宫带來灾难.如今好了.江南匪患未除.皇上御驾亲征.奈何半途中就大病一场.你可知道这对于士气是什么样的影响..” 凝歌摇头:“娘娘在回避我的问題吗.我问的是.您如何知道那小人就是皇上.” “放肆.若不是皇上.皇上如何会生病.”凰九冷声道.隐约带着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好似在肯定自己的说法.又好似是在辩驳凝歌的理论. 凝歌淡笑道:“皇后娘娘息怒.若是这是皇上.妾身无话可说.若是不是.岂不是就证明这宫中还有巫蛊之事.您的调查也并不彻底不是.” 凰九直起身子來.淡淡的唤了身边的一个侍卫:“去拿來里面的小人.” 那人应声而去. 扎满了绣花针的小木人从木匣子里取出.凝歌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唤月的颤抖.她微微笑着.伸手摸索到了唤月垂在地上的手.小心的握着. 即便那边的指尖上是一片冰冷.甚至还带着一种血液的黏稠凝歌也不曾嫌弃.轻轻的摩挲着.知道唤月吃痛微微想要缩回手她才放开了唤月. 那侍卫把浑身都是绣花针的小木人呈现到了凰九面前.凰九反反复复的翻看那小人.却发现那不过就是个小人.背后并沒有写字. 凰九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只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垂首跪着的唤月.手中的护甲不经意之间刮到了其中一根针.针尾巴扎进她的肉里去.惊得她猛地送了手.那木头娃娃猛然就落了地.在地上翻滚一圈就到了凝歌面前. 凝歌顺手就捡起來那木头娃娃对凰九笑道:“娘娘家中有明国公擅长医术.你们自小一处长大.自然也是对医理稍有精通.这木头娃娃身上的每一个针孔都是针对人身上的穴位.配合扎针使用可以缓解疾病.甚至能治愈疾病.娘娘说是不是.” 凰九面色被说的一阵青一阵白.握着匣子的手渐次有些不稳当.险些就把那匣子丢了. 而凝歌则是顺势放下了手中的木头人.深深的在凰九面前叩头道:“皇后娘娘.是我这丫鬟不懂事.只知道我身上因为小产落下许多的毛病.自己偷偷去研习这些东西來给妾身治病.但是却疏于保管这些东西.不小心落入别人的眼睛.就以为是我长歌殿是在做些巫蛊之事.这实在是冤枉.还请娘娘看在唤月一片衷心的份上饶恕了这些个不相干的人了吧.” 凝歌的话说的别有深意.说的分明是唤月.又好像是在映射凰九绑架了唤月的家人來指使唤月帮她做事情. “妹妹.你可看清楚了.这个可是男体.而那具女体身上穿着凤袍.若也是你.难道是你有想要越过本宫做皇后的想法.”凰九冷眼睇了一眼被安放在地上的小人.似乎是揪住了凝歌话里的错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底气. 唤月身上一抖.头垂的更深了. 凝歌略一思忖道:“这本也沒什么.男女身上的穴位有诸多共通的地方.女人身上的阳气本也多來源于男子.吃透了男人身上的穴位.女子身上有的缺陷自然能一目了然.我相信凰肆爷也会认同这样的法子的.若非是有人首肯这样的理论.唤月也不会轻易的去尝试.唤月说.是不是.” 唤月似乎沒有料到自己还会被牵扯进來.只是匆匆侧首看了凝歌一眼.飞快道:“是.奴婢的初衷确实也是这样.却不料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唤月说到恕罪的时候顿了一下.话语中有苦涩和无奈.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还去祈求.又怎么可能不苦涩呢. 凰九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计划的好好的一件事情被凝歌轻描淡写就带了过去.甚至还不知不觉之间就拖带上了凰肆. 这叫凰九怀疑凝歌到底是知道了多少自己和凰肆之间的事情.还是她和凰肆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易她不知道. 但是她敢肯定的是.若是此时叫凰肆來跟凝歌对峙.凰肆一定会站在凝歌那一边的. 这一次次的.凰肆永远都会站在凝歌的身后.用任何叫人不能理解的手段去救下这个女人.而这次.凝歌搬出來凰肆这块大石头准备砸凰九的脚.凰九难道只能闷不吭声吃闷亏. 真是笑话. 凰九暗想.看向唤月的眼神里陡然又多了几分杀气.归根结底.问題也都是出在唤月那个丫鬟身上. 看來这丫鬟果真所以一片忠心.又想要保全家人的安全.又想要保全凝歌.只是在这深宫中.有这样贪婪的心思未免是有些愚蠢.比如现在.凰九骑虎难下.又如何会叫她安稳现世. “简直就是浑说一气.凰肆如今身在边关不能回來对峙.娘娘拖我凰家人下水是何用意.” 正在凰九思忖如何对付凝歌这番胡搅蛮缠的道理的时候.凰年一踏进门來.只是人未至声先行.那一声低沉的男声瞬间就叫凰九心中踏实起來. 凝歌窥见凰年一浑身一怔.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在此时看见凤于飞出现. 只不过凤于飞此时出现必定会是救星.而此时的凰年一出现却是个灾星.凝歌攥了攥手有飞快的松开.又飞快的攥在一处.掌心里黏糊糊的不知道是鲜血还是汗水. 她确实是胡扯一通.來对付凰九这样有小辫子攥在别人手里的人差不多.但是对付这个老狐狸凰年一就有点难了.他虽然是驰骋疆场.却是凰家长子.光是看那幽深如狐狸一般的眼光就知道他非等闲之辈. 上次和凝歌的较量已经是叫他吃了一次亏.这次是有备而來.哪里会叫凝歌占半分的便宜呢. 凝歌这样想着.身心一下子就觉得疲乏起來.脑中却是分外的清醒. 重要的是.凰年一不是应该和凤于飞在前往江南的路上吗.怎么会这时候还能无比闲适的出现在皇宫里. “齐国公來的正好.”凰九倏然转身看向凰年一道. 凰年一拱了拱手向凰九行礼:“皇后娘娘吉祥.微臣本应该候在宫外.奈何迟迟等不得皇后娘娘出來.所以特意进來看一看.却不料进门就听见有人强词夺理.胡扯一通.看來注定是解释不了这巫蛊之事了.” 正文 第两百零九章 计算之外 凰年一一挥手.门口的侍卫只是微微点了个头就各自退了下去.临走时候还不忘关上了长歌殿的大门. 此时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凰家兄妹就只剩下凝歌和唤月两个人.一时之间孤立无援.怕是想要逃脱罪责也难. 凝歌不曾想到凰年一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更沒有料到凰家在凤翎国竟然是无法无天到了这样的地步. 如此一來.岂不是她心中打的所有反驳的算盘其实都是毫无作用的. 不管她今日是如何.这巫蛊诅咒皇上和皇帝的罪名都是给她凝歌坐定了.身边的丫鬟唤月虽然沒有完全倒戈向皇后一边.但是也不再可信.而面前的兄妹两人如狼似虎.是疑心要置凝歌于死地的. 凝歌心中警铃大响.眸色一凛.沉声道:“凰年一.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是要在我这长歌殿私设刑堂么.” 凰九摇晃着裙摆缓缓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來.无意识的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护甲.闻言冷笑道:“有本宫在这里.你还够不上说他私设刑堂.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凝贵妃把事情的來龙去脉说个清楚.齐国公又有皇帝的手谕在身.怎么能说是私设刑堂呢.”说着又猛地一拍额头.好似想起來了些什么.瞧着凝歌似笑非笑道:“哦.对了 .妹妹可还是惦记皇上给你的协理后宫的权利.也或者说在惦记着那慈宁宫的两个主子來救您來着.” “你把太后怎么了.”凝歌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逍遥自在的凰九.心中却好像是有千百匹骏马呼啸而过.只把那心头踏出无数个坑洞來.漫漫的积了水.却毫无恢复能力. “呵呵呵呵.”凰年一抚着下巴笑道:“太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皇上临行之前把后宫交给了太后娘娘.只叫皇后娘娘有协理六宫的权利.奈何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如今在慈宁宫内修养.只好由皇后娘娘出來过问这巫蛊之事.还是说.南祁南姑娘.还在想着慈宁宫的太后插了翅膀來救你.” 凝歌瞬间心如死灰.所有的怒火都一点一点的往头顶汇聚.脑子里面嗡嗡嗡的响的厉害.空洞洞的只回荡着他们说的那几句话. 凤于飞临行之前把六宫交给了太后.必定是对太后护着凝歌的事情心中有数.只是棋差一招.不曾想凰年一提前控制了太后娘娘.说什么身体不适.云起太后可是刚从这长歌殿出去.走的时候还精神抖擞.不过是区区半日之间就身体不适了. 凝歌总算是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反而是心下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坦坦荡荡的把身子往后仰了仰.轻蔑的看了凰九一眼:“皇后娘娘.此情此景.倒是有些熟悉呢.此前云安太后在世之时.本是有管理六宫的权利.奈何最后身子骨不好.终究是躲不过这六宫内的烦忧.您如今又要控制云起太后.可是想要重蹈覆辙.” “凝歌.”凰九怒目以对.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一双凤眼里似乎要喷出火來把面前笑得坦荡的凝歌燃烧成灰烬. “你休要胡说八道.”凰九一字一句的警告道. 凝歌嗤笑一声:“不.凝歌并沒有胡说八道.只是在告诉皇后娘娘.若想人不知.除非几莫为.横竖今日凝歌是要命丧你们的手里.可是已经做过的事情不会抹去痕迹.皇后娘娘可要藏好了才是.这狐狸尾巴美丽的很.总是有人想要抓住的.” 凝歌的话说的别有深意.但是却沒有人知道此时的凝歌浑身都是汗.一攥手心就滑碌碌的脱了空.汗水腌渍进伤口里.一阵阵的发疼. 也正是这样的疼痛在提醒着凝歌要清醒.所以她跪得愈发的笔直.身上却愈发的冰冷. 和凰九凰年一对峙.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气势.只是可恨她不曾报仇雪恨.却是要死在仇家之手. 她不甘心. 一定要活下去.总是会有 契机的. 凝歌这样想着.眼神也愈加的温和起來.只是藏着那轻颤的长睫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一时之间竟然叫人摸不透. 凰年一和凰九面面相觑.再看向凝歌的时候脸上却早就沒有了之前虚假的笑意.只是冷冷的道:“娘娘不愧是巾帼豪杰.临危不惧.只是若是微臣告诉您.今日之事是皇上应允的呢.” 凝歌心头一怔.眼皮微微一挑.难免是要多看凰年一一眼. 今日凰年一能出现在这里本來就恨奇怪.何况之前的凤于飞先是给假死药.后來又不让自己去送行.这是两奇. 如今凰年一把所有的话題都回归到了凝歌心底.她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却也知道是逃避不得的. 凰年一见凝歌的脸色不大好.忽然转身哈哈大笑道:“凝贵妃虽然身在后宫.难免是要知晓一些前朝的事情.皇上御驾亲征去江南.本就是由我带兵.若非是皇上允许.我凰年一又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呢.娘娘.你以为最为信任的最后一棵大树也背叛了你.临阵倒塌了.您还指望什么呢.” 凝歌又抬了抬眼皮.死死的攥着滑溜溜的手指.叹息道:“齐国公不如直说.您是用什么和皇上交换的吧.” 若是沒有东西交换.凤于飞不会这样纵容凰家. 本來就已经是在生死决胜的关头.若非是叫凰年一抓住了凤于飞痛处.也不至于此. 而凝歌对于凤于飞会以她为交换 条件似乎并不十分的惊讶.这看在凰九和凰年一眼中十分的不舒坦.就好像他们这两个主宰者不过是凝歌眼中的蝼蚁.他们的每一步都走在了凝歌心上.只叫她心知肚明. 凰年一半眯着眼睛道:“娘娘不觉得失望.” 凝歌挑眉:“失望.能以凝歌一人性命.换得前方万民安泰.皇上走之前.这样的举动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有何失望.何况这样明显的痕迹.若是凝歌看不出來才是傻子.你们叫我跟着皇上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难道不是想要凝歌这条性命.” “只是我还是好奇.我这区区一条命.到底是给皇上换取了多少好处.”凝歌笑着.贵妇在地上的膝头却是在不住的发抖. 她说不出來此时此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脑子里天旋地转的都是凤于飞最后一次來长歌殿时候的缱绻. 他说前方危机.他顾不得她的安危所以只能叫她留在皇宫.有太后庇佑.定然会保她安然无恙. 他说明日里不忍分别.不要去宫门口送他. 如今看來.这不过是凤于飞漫不经心之间编织的谎言.他早就预料到他前脚一走.凰年一若是还在京都.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她.他也早就预料到凰家这次出手再也不会给她凝歌留半分余地.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用她來交换些什么. 不管交换什么.她终究是被摆在了最后. 凝歌嘴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只是命运不公平.叹她在后宫无帮衬之人.所见之人都是步步为营.想要夺得一片天下的.前朝无势力.能帮上忙的人此时都站在凰九一面. 此时凝歌孤立无援.就连身边跪着的唤月都不再属于她了. 难道她注定了只是一缕孤魂.从哪里來还要返回到哪里去么. “皇上和娘娘以为联手演一场戏叫凰陆代替了我的位置.就能轻而易举的叫凰家军自取灭亡了.真是笑话.若是凰家只单独有那么一支凰家军.何以在朝野纵横多年.凤凰两家之间的情义.又岂能是你一个后來的妃嫔所能动摇的.江南动乱.非我凰家出手不可.我交给凰陆的兵符也不过只有一半.另一半才是精锐.皇上想要借这样的精锐.必定也是要用我最想要的东西來换.呵呵呵……”凰年一笑的有些惊悚.好似一切算计到了一切的老狐狸.那笑声回荡在整个长歌殿的大殿内.显得大殿愈加的空旷无比.又一声声荡回來.砸在众人心上.叫人沒來由的浑身一抖. 凝歌唇角欲裂.看了一眼被甩在一边的那个红木匣子.那里面的娃娃凌乱在一块.上面的针也胡乱的插在一处.此时那男木娃娃正无比嘲讽的看着凝歌笑. 凝歌撑得有些累.缓缓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挑眉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凰九:“皇后娘娘若是看够了.尽早动手吧.此时凝歌前后无忧.死在这里也算是无憾了.”说罢又忽然笑了:“只是皇上若是凯旋归來.凝歌总算是死得其所.本來凝歌也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粒棋子.不.甚至可以说是一面盾牌.用來挡下你凰家所有凌厉的招数.如今这个棋子气数已尽.皇后娘娘为了一颗棋子和皇上大动干戈.终究是损了大家之气.妾身都为您赶到不值得.” 凰九眉头抽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凝歌无惧抬头:“只是想要告诉娘娘.您所有的算计都在皇上眼中.娘娘难道不曾想过皇上今日能以凝歌交换那一纸兵权.那就说明昔日对凝歌的宠爱也都是假的.不论如何.娘娘损失的东西.即便是凝歌死了也换不回來.您说是不是.” 凝歌似笑非笑的表情逼的凰九几乎要疯掉.这样混不在乎的表情配上那漫不经心的话语.叫凰九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为了凤于飞.为了凤于飞对这个凝歌宠爱确实是损失了太多的东西.风度礼仪.甚至是不惜和凤于飞对立.牺牲了凰家兄弟.可是到头來在这个女人眼里.这一切都是凤于飞布置好的. “我要杀了你.”凰九呲目欲裂.近乎疯狂的推搡开身边的凰年一.拔了头顶上的玉簪就要往凝歌的脖颈之间刺去. 凰年一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显然是沒有预料到自己这个妹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还沒等他回神.凰九的簪子就已经堵在了凝歌的咽喉.只差那么毫厘之间的距离就能轻易的要了凝歌性命. 而凰九却陡然好像是安静了下來.浑身颤抖着俯瞰死死盯着她的凝歌……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是怎样的眼光呢. 是清澈透明的纯真.又好似窥探一切的明朗.盈盈之间有水光波动.晃动之间犹如九天上璀璨的星辰. 只是那目光又是复杂的.又嘲讽又有坦荡.唯独沒有凰九所要的畏惧. 沒有畏惧.为什么即便是要死了也沒有畏惧. 难道被戏耍了的人果真是她凰九么. 凰九手抖了抖.不经意之间就在那白皙的脖颈上一划.一道轻轻浅浅的伤痕就出了來.细细的血珠渗透了凝歌细白的脖颈.一路蔓延到衣衫以下. 凝歌却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逼近了却终究是沒有下手的凰九.眼神淡然的好似此时被凰九划伤的人不是自己. “为什么.你不怕.”凰九咬牙切齿道. 凝歌缓缓摇了摇头:“早就在预料中的事情.做好了千百万次准备.凝歌沒有什么好害怕的.” “九儿.你疯了.” 不过是凰九一愣神的功夫.凰年一就陡然冲了出來.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一把就把愣神的凰九掀到了一边. 凰九一个不稳当.撞到了身后的圆凳.圆凳又跟着撞上了圆桌.上面的茶碗瓷器噼里啪啦摔了下來.兜头浇了狼狈凰九满身满脸都是. 只是她顾不得那一身的狼狈.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面容坦荡的凝歌.却发现凝歌不经意之间勾唇一笑.嘲讽的看了一眼凰九. 难道这也是在她算计之中. 凰九陡然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在深宫了软弱了三年的妃嫔.而是一个魔鬼.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都是凝歌前朝后宫了无牵挂.只是也正是这样的了无牵挂才叫她无所畏惧不是吗. 无所畏惧的人.你能拿什么和她斗呢. 凰九攥着簪子的手又紧了紧.愣愣的转了视线看着手下丝毫沒有留情面的兄长.却只是静默的爬起身來站定.目光悠远的放在了地上散落的茶叶水上. 美人儿终究是美人儿.就连及其狼狈的姿态也是极好的.即便是头上还顶着湿露露的凤冠.凤冠上还沾着几片泡发了的碧螺春.这样缓缓的姿态也是极美的. 纯然淡定如刚才的事情从沒有发生过.或者在皇宫里这么多年.比这样的事情要严重的好多上许多.比如凤于飞的脸色.又比如那些个爬高上低自以为是的妃嫔.她凰九就是这样过來的.只是那些个妃嫔已经死了.死的一个比一个惨.而眼前这个凝歌.却叫凰九心生怨恨.却下不了手. 越是他送來叫她屠戮的东西.叫她自己毁灭自己的东西.她越是要忌惮三分. 凤于飞想要她变成众所周知的恶魔.可是她非要变成一个隐晦的恶魔. 不会叫你如愿.不会. 凰九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样的话.面色和心也都愈加的冰冷起來. 此时的凰年一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逾距.连忙拱手道:“娘娘难道是忘了.两块凤玉都在她手上.” 凰九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凰年一.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 对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他们的初衷.在凝歌身上除了那不可动摇的火岩蛇指环.还有对凰家至关重要的凤玉. 凰九重新打起精神來.踱步到凝歌面前.却是对这唤月道:“那凤玉执掌在历朝皇后手中.如今凝贵妃不能尊为皇后.却独霸这皇后手中该有的权利.你既然是贴身伺候的丫鬟.又是如此衷心.本宫就给你个机会.说.那凤玉藏在何处.” 凰九的声音在最后陡然拔高.惊得本就跪伏在地上的唤月浑身一个激灵.重新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皇后娘娘.奴婢当真不知道那凤玉藏在何处……奴婢……” “不肯说.”凰九半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瞧着唤月.眼中有一丝杀机闪过. 凝歌眼光一闪.笑道:“娘娘买通唤月的事情.奴婢早就心知肚明.又怎么会把这样至关重要的事情告诉她.说起來.她也不过是你手下的奴才.你杀了自己人又有何用.” 凰九面色一变.就连站在一边上下打量凝歌的凰年一也跟着一惊. “你什么意思.本宫听不明白.该是你的罪过就是你的罪过.何來的买通一说.”凰九淡淡的转身. 凝歌的目光却只是定格在凰九那华丽的衣裙上精致的凤凰头刺绣.或许是因为凰九本身就凌厉的缘故.就连那身上穿戴的凤袍都带着几分锐利.叫人不敢逼视. 凝歌瞧着那双毫无生命.但是却犀利异常的凤眼.思忖良久才道:“我早就说过.皇后娘娘上次不惜以凤玉调动背后的一丁点势力.力求除去我身边的一个丫鬟.之后太后娘娘临终托付了那凤玉.我虽不知道太后说了什么.只是在玉卿死之前.却是跟我说了些什么.皇后娘娘.我知道启动凤玉的秘诀.若是我死了.不仅仅凤玉沒有下落.你们也休想动用凤玉背后的一丁点势力.” “你这个贱人.竟敢以我凰家圣物來威胁我凰家人.岂不是活的太腻歪了.” 凰年一猛地上前一步.抬起手就要去扇凝歌.却不料凝歌膝头微微一软.整个身子向后仰去.堪堪躲过那带着掌风的巴掌.横眉道:“凰年一.你脑子再好.也不过始终只是一个武夫.你的儿子愚蠢.死在林家幺女一面之缘上.你也不过如此.区区一句话就叫你狗急跳墙了么.我告诉你.只要你一日不能定我的罪.那么我就还是你的主子.你狗急跳墙想要置我于死地.又安知我沒有后路.我告诉你们.即便是做鬼.凝歌也不会叫你们凰家有半日安宁.哈哈哈……” 凝歌仰头笑起來.无所畏惧的看着面前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捏紧了拳头拿她毫无办法的凰年一和凰九. 凰年一本來还算是淡定.尚且还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但是一听到凝歌提及自己儿子自杀而死的事情.浑身就好像是炸了毛.杀气由内而外的沁透出來.指关节捏的咔咔的响.整个人就好像是从地狱里蹦上來索命的厉鬼. 唤月惊吓的无所适从.却依旧是本能的护在凝歌面前.低声哀叫道:“娘娘.您快走.” 凝歌有些悲悯的看着横在自己身前浑身都是伤痕的唤月.苦笑道:“走到哪里去呢.” 唤月一愣.困在凝歌腰间的手都跟着抖起來.伏在凝歌腿上低低的哭泣:“都是奴婢的罪过……” 凝歌却沒有如往常一样亲切的揽着面前这个哭的叫人肝肠寸断的小丫头.只是冰冷的跪着. 诚然.唤月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和凝歌身边死去的秋少有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就是唤月始终都是皇上的人.在选择立场的时候考虑的事情太多. 而秋少却不一样.秋少太过善良.太过脆弱.即便是在知道凝歌争宠无望的时候也还是守在凝歌身边. 这和唤月此时的守护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在看见秋少丧命的时候凝歌才会心疼.以至于把凰家人都恨到了骨子里. 秋少死的时候只有十几岁.正是在现代风华正茂的好时候.还是个孩子.应该被父母宠在手心.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可是秋少沒了. 她沒有家人.在凤翎国唯一的依靠也只是她这个毫无作用的主子. 可是这个主子不能保她性命.甚至也不能为她报仇. 她以为谁也不信就会安全.可是一次次蒙难之后发现.她身边至少需要那么几个能依靠的人.可是她信了这些人.所以才会落得今日这般的四面楚歌…… “呵呵呵……”凝歌笑着.却不知道是笑给谁听.压抑在心底的苦涩和不甘.都一点一点的透过声音沁透出來.分明姣好的嗓音如今却是浸透了冰冷.叫人不寒而栗. “不要笑了.凝歌.你会后悔的.”凰九指着凝歌恶狠狠道. 说着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兄长.沉声道:“我们走.” 凰年一的眼眶正发红.看着凰九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惶然醒悟.咬牙切齿的跟在了凰九身后. 是了.险些就着了这贱人的道. 凰九和凰年一走到了门口.自发有人替他们开门.只是门开开之后又飞快的合上.原本尚且还享有一丝日光的长歌殿又瞬间回到了黑暗的沉寂. 凝歌有片刻的放松.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沒有力气.额头上一滴豆大的汗珠砸下來.落在凝歌苍白无力的手背上. 她苦笑.只感觉藏在胸口的凤玉隐约有些温热.碎玉恪着身体的感觉才能够來沒有这样的明显过. 这是凝歌身上唯一的安全感.也是最后的筹码了呢. 她沒有那么坚强.即便是在现代面临生死.也从來都是心存畏惧的.她有太多的牵绊和顾忌.总是不希望自己死在毫无价值的地方. 哪里真的会有不怕死的人.除非是那人万念俱灰.毫无生机.可是她凝歌不行.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还有太多的使命沒有去完成. 至少是在现在.她还不能死. 哪里有什么运筹帷幄 .她又怎么能每次都那么巧合的猜中凰九和凰年一的心事.她不过是在赌.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赌上了身上所有的筹码.不仅仅是凤玉.甚至是火岩蛇.所有的淡定都是装出來的.赌上了她想的凰家多疑.赌上了那凤玉对凤凰两家的重要性. 也赌上了自己对凤于飞所有的信任. 险些就输了.只是在听见那大门合上的声音以后.凝歌才如释重负.真正的放下了身上的大包袱.整个人都好像是从汗水里捞出來一样的湿漉漉的. 好在是沒有全盘皆输. 只是她终究是输给了赌局中毫不相干的另外一个人..凤于飞. 她的梦里心里都是那个人.却不料那人在她的梦里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又狠狠的在她的心上戳上了许多的血洞.原本累积在心上的水瞬间就混合进血液里去.再多的信任和爱.终究是沒有抵过一句交换. 用一个女人交换來的江山.用一个女人交换來的胜利. 失望贯穿着凝歌的身体.疼的她许久都不敢直起腰來.抱着唤月不住的发抖. 她也害怕.害怕凰年一和凰九根本就无所忌讳.唤月是彻底的背叛了她.如果是那样.她现在该在何处.心在能怎么样呢. 好在凰九和凰年一的心思一早就在凝歌心中有了轮廓.这一场仗才总算是沒有输的那么的凄惨. 凝歌心神稍稍定了一些.轻声拍着伏在自己身前的唤月:“起來吧.你瞧瞧我这不是还沒死么.” 正文 第二百一十零一章 押往天牢 唤月一动.就听见凰九的声音从门口悠扬的传來:“凝贵妃巫蛊重伤皇上.致使皇上龙体不得安康.国体大乱.人证物证确凿.却还顽固不化.强子分辨.本宫谨代表云起皇太后颁发圣谕.即日起废黜凝贵妃贵妃头衔.贬为庶民.送往刑部审讯.而封禁长歌殿.视如冷宫.” 声音刚落了地就听见外面传來一阵阵山呼海啸的跪拜之声:“云起皇太后英明.皇后娘娘英明.” 打入天牢.终究是比一早就死在了这长歌殿好一些.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只要她想活着.从來就沒有走不出去的地方. 凝歌勾唇冷笑.皇太后现在在凰年一的控制之下.上哪里來的圣明裁决.如今都是凰家一人在做戏.而宫中这些个凰家残余倾力配合罢了.听着那山呼海啸的声音.凝歌知道这次的凰年一准备的是有多充分.寻來支持者又有多么的观众了. 凝歌有些茫然的看向紧闭的窗扉.又好似透过那蒙着砂纸的窗户看到外面去. 该來 的人.你们都來了么. 不多一会.就有人破开了长歌殿的大门.两队侍卫排列整齐的站定在长歌殿两侧.面目冷肃.身上的官袍也和寻常在宫中巡逻的侍卫不同.何况各人手上还配有长剑和执法棒.官袍胸前绣着端端正正一个“刑”字.一看也知道是刑部的官差. 來的还真是时候呢. 彼时凝歌还跪在地上.浑身火辣辣的发疼.那冰冷的长衫贴合在凝歌身上.说不出來的难受滋味.对于这帮人的到來.凝歌似乎并沒有多少惊讶的神情.只是淡淡的侧首对身边的唤月道:“唤月.你去取一套干净的衣衫來我换上.可别叫众人官差等急了.” 唤月抬起一双泪涟涟的双眼不敢直视凝歌.只是重重的给凝歌磕了一个头就飞快的退了下去. 凝歌扶着凳子小心的站起來.奈何膝盖上一阵巨疼.原本站起來一般的身子陡然倒了下去.她本能的想要用双手撑着地面.一着地.掌心有跟着一股子刺痛.有东西穿透了手背直直的刺过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凰九撞下來的茶碗. 凝歌毫不在意的抬起手.猛地一把把那尖锐的陶瓷碎片从掌心拔了出來.鲜血汹涌出來.瞬间就沾染了凝歌整个袖口.那伤口不大不小.却是穿透了手背两面.凝歌却不知道是疼的沒有了知觉还是浑不在意.只是摆了摆那颜色鲜艳到了极致的双手.淡然又从脚踝处的衣裙上刺啦一声撕出來一条窄窄的布条.三下五除二包裹上.朝着站在近前的官差淡淡一笑:“叫各位见笑了.” 此情此景.看的这一帮大男人都心惊胆战的.攥着执法棒的手也跟着紧上一紧. 即便是男人在有这样的伤口之后也是要**唏嘘两声.只是面前的凝歌一点声音都沒有.甚至啊恬淡的笑容里也不见一丝颤抖.好似对于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又好似受伤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这样倔强坚强的凝贵妃.果真是那个会用下三滥手段來陷害皇上的罪魁祸首吗. 众人环视整个屋子.地上不过是一片狼藉.传说中的物证也早就不知所踪.只剩下这孤零零的女子.倔强的撑着身子站起身來.眼角眉梢不见一丝慌张. “你们可否后退一步.瞧瞧我这样子必定是不能再挪往后面换衣服了.这就要请各位宽容则个.给小女子一些空间.”凝歌有些虚弱的坐在凳子上.朝着那官差笑了笑. 为首的官差一愣.眼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一闪.却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四周很是静默.官差们却是飞快的退了下去.安心的把凝歌留在大殿里.静静的站在门外守着. “头.这凝贵妃.当真是如传闻中那样……”一个官差压抑不住道. 话沒说完就被为首那官差低喝阻止:“闭嘴.不管她是什么.终究是个主子.主子的事情就不容我等置喙.”说吧恶狠狠的瞪了说话的官差一眼:“何况你是刑部的人.祸从口出.隔墙有耳.若是不想要命我现在就可以一刀结果了你.” 说话的那小官差倒吸一口冷气.识相的看了一眼紧闭门扉沒有再说话. 很快.凝歌就在唤月的搀扶下出了长歌殿的大门.脸色些微有些苍白.走路有些踉跄.膝盖不住的打弯.好像是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可是不论多少个下一刻.都不曾叫她倒下去. 凝歌看着门口站着的齐齐整整的数百名官差.自嘲道:“皇后娘娘未免是太瞧得起我.这样的架势.必定是插翅难飞了.”说着又转向身边搀扶这自己的唤月道:“ 你留下吧.” 唤月一愣.还沒有开口.就听见近前的官差道:“娘娘.皇后娘娘有旨.是连唤月姑娘也要一同去的.” 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官差.却不料那官差把头低的更低. 顶戴遮去了脸上大多数的表情.只剩下下弯的嘴角无比的清明. “我已经不是什么贵妃了.你们也不必要再叫什么娘娘.谢谢你今日留给凝歌的面子.他日若还能有缘见到.必定要好生报答.” 那官差抬头匆忙的看了一眼凝歌:“娘娘言重了.请吧.” 凝歌点头.又看了一眼平静的唤月.苦笑道:“原本是不想要你陪我同行去遭这趟罪.现在看來有人另有打算.倒是要辛苦你了.只是他日角色是否还是一样.却是未可知.唤月.你我主仆一场.情分大概要到此为止了.” 凝歌边说着话.边就着唤月支撑的一道一步一步出了长歌殿.又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一路行往刑部. 唤月几次想要开口.但是看了看周围那些个官差手里的执法棒.却又生生的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吞着眼泪陪着凝歌走. 刑部自然是立在京都.只是凝歌已经是被贬为庶民.不能享有轿撵抬着的待遇.所以只能一步一步的对着那些个侍卫中间慢慢往前走.远远看去.却也不像是押解囚犯.反而是护送前行. 到了宫门口就愈发的热闹了.门口早就聚集着诸多百姓.见着凝歌出了宫门就开始指指点点.凝歌苦笑.却也浑不在意. 诅咒皇上是大罪名.在这些个无知的百姓眼中.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是非.只是知道如今的皇上带病御驾亲征.身在后宫的这些个主子还不知道鼎力支持.反而是去做什么巫蛊之事. 他们这样游街.怕也只是凰九和凰年一安排好的. 凝歌想着想着.就刻意的抬头看向城头.却正好撞进凰年一那似笑非笑的眸子里.而凰年一身边.正有一角墨绿色的长袍一闪而过.那头面珠翠摇晃之间愈加的明显.不过是匆匆一瞥之间.有无数难以张口的话. 凝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已经消失不见墨绿长衫.却只看见凰年一张口大笑.不闻声音.却感觉周遭人声愈加鼎沸.有东西劈头盖脸的砸过來. “这个妖女.魅惑皇上不算.还诅咒皇上.如今我们的苦难日子都是她造成的.砸死她.” “是啊.砸死她.砸死这个妖女.” 人群中不断有人愤怒的呼喊着.一声声的都刺进凝歌的脑海里.鸡蛋和白菜凌乱在凝歌的长发上.那些个官差门连忙上前要护驾. 凝歌的目光却好像是着了火一样死死的盯着城墙. 凰年一笑的愈发的夸张.探手一把揽过身边的准备离开的那个女子端然立在城头.从城墙下面的空格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女子的手正被身后的人死死的攥在.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开.而那隐藏在身后的手不是别人的.却正是那十恶不赦的凰年一.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准备离开的墨绿色长衫的主人. 是凝歌心思牵挂所在.也是凝歌眼中的怒火根源.却正是本该坐在慈宁宫中的云起太后. 云起太后站在城头泪眼涟涟.似乎努力的想要对凝歌说些什么.只是相隔太远.凝歌又不断的被官兵推搡.终究是不曾听清云起太后想要说些什么. 云起太后果真是被凰年一控制了.看着那不断挣扎的脸.凝歌心中的死灰忽然又开始有了明明灭灭的姿态.眼神陡然就变得犀利起來. 凰年一既然是把云起太后带到这里來.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了么.该死的.他们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琪和呢. 官兵被汹涌上來的百姓逼的连连后退.身后还护着凝歌和唤月.又不能在宫门口就动手伤人.一时之间就连反手的余地都沒有. “娘娘.您快走吧.这样下去.您会受伤的.”身边的官差焦急道.一手帮凝歌挡去了砸过來的臭鸡蛋.一边推着凝歌向前走了几步. 但是那鸡蛋虽然是碎在了那官差的掌心.但是蛋液却还是顺着那掌心一路蔓延到了凝歌头上.正踌躇之间.就见一个巴掌大的萝卜迎面砸过來.凝歌还沒來的及眨眼.那萝卜正中眉心.登时天旋地转.凝歌攥着唤月的手松了松.整个人向着地上倒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残酷的审讯 凝歌醒來的时候已经是身在天牢.处境比她想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电视上才有的五花大绑如今是贯彻在她身上了.说來无比的可笑.向來都是她凝歌去绑别人.怎么会有朝一日也受制于人. 此时她双脚悬空被绑在架子上.手上缠着厚重的铁链子.那链子乌黑一片.显然是用上好的玄铁打造.因为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在手上的缘故.那链子几乎要勒进皮肉里.浑身的痛楚和血液都好似於结在了指尖.只要凝歌稍微有一丁点动作.就紧跟着撕心裂肺的疼. “该死的.”凝歌无意识的低声诅咒了一句.额头上并着鼻尖的汗水就不住的往下掉. 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除了那颇有些破旧的桌子上还放着苟延残喘的烛火.这牢房内竟然沒有一丝光亮.脚下甚至能听见细微的流水声音.哗啦啦的挺的凝歌头皮发麻. 流水声音.天牢里面又怎么可能有流水声音. 莫非她是身在水牢房.只是不曾被放到最低处. 正这样想着.忽然就听见牢房 深处传來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音.凝歌精神一凛.瞬间清醒了许多. “是谁.”凝歌朗声道. 奈何出口的声音嘶哑 的厉害.生生把那话里的杀气折去了一半.光是沉静也还是好的.只是凝歌一开口.就惊觉嗓子里灼烧的厉害.像是生吞了鱼刺一般的难受. 有人给她喂过药.该死的. 凝歌低头剧烈的咳嗽起來.想要把嗓子里那恼人的东西吐出來.不多时眼里已经浸透了泪水.只是堵在喉头的东西却是如何都出不來.千算万算.却是漏算了凰九心思歹毒.既然因为凤玉的关系不能要了她凝歌的性命.又怎么可能不想方设法的用其他法子折磨她呢. 现在深处的人陡然开了腔.嗓音温润.却是说不出來的冰冷.“这里是天牢的最底层.如你所见.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只要你脚下的东西一打开.你手上的链子一断.你就能和下面的毒蛇共眠了.凝贵妃.这样被悬着的滋味极好吧.呵呵……” 是凰九.凝歌强自压抑住汹涌到喉头的腥甜.抬眼看去.果真见着穿着一身朱雀红的凤袍的凰九缓缓从黑暗中走向光明.瓷白如玉的脸上交叠着和美貌格格不入的冰冷和疯狂.尤其是在看见凝歌的狼狈模样之后.眼底几乎要显出血色來'. 这样的表情在凝歌脑海里根深蒂固.只要一看到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嗜血的凰捌.还有近乎疯狂的凰叁. 如今这样的表情在凰九脸上重新出现.叫凝歌怎么能不记忆犹新. 他们都是疯子.凰家这样扭曲的家庭里.怎么会允许凰九表面上的那些温柔存在.他们都是疯子.伪装的皮囊下面是一颗疯狂嗜血的心. 凝歌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再看着凰九的目光陡然染上了一丝悲悯. 这样娇好的美人儿.本该是年华如玉.却被凰家蒙上了灰尘.肮脏的厉害.光是看着就觉得滑腻腻的恶心. 既然是生的这样疯狂的心.又何苦要生的这样欺骗大众的脸庞呢.大概这世上的恶人总是要有自己遮掩的东西.比如容貌.又比如已经黑透了的心. 凰家众人都是生的一表人才.面容硬挺.只是谁能料到这不臣不子的家族背后.到底是藏着怎样的人. “呕.”对.沒错.是恶心. 凝歌也毫不客气的吐了.脏污的血和食物的残渣瞬间喷了刚走到凝歌身前的凰九身上.朱红色的凤袍上用金线细致勾勒的凤凰此时耷拉着头.凤凰头染上了污渍.显得无比的滑稽. 凝歌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却陡然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还沒等她**出声來.脸上就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的力道绝对不算是小的.以至于凝歌的头都被打得偏向了一遍.牵扯着手上的链条一阵晃荡.钻心刺骨的疼. “托娘娘的鸿福.如今的凝歌确实觉得很踏实.从得罪凰家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如今我是阶下囚.要杀还是要刮悉听尊便.我既然不怕龙潭虎穴.又何惧那几条毒蛇.只是凰九.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咳咳.”凝歌吐了口中的鲜血.冲着凰九露出了嘴温和的笑容. 只是这样的笑容放在此情此景.难免是有了些讽刺的味道.听得凰九心中好像是戳着一根刺.只要心思一动.就觉得那心上不由自主的发紧发疼. 临死了还要做这些个英雄的样子. 凰九的眸子沉了下來.一把抬起了凝歌的下巴.恶狠狠道:“贱人.你已经败了.就不必要在本宫面前做任何胜利者的姿态.若非是那凤玉.我非要把你千刀万剐.” 她忽地又松开了凝歌.似乎无比乐意看着她挣扎在铁链和悬空的平衡之间的痛苦中.顿了顿又道:“只是如今我又改变主意了.不叫你死的那么痛快.呵呵……”凰九的态度忽然就來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最开始分明是杀机凌厉.后來忽然就变得平稳下來.语气里微微上扬.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有说不出的嘲讽意味. 若非是她手上的筹码足够.今日站在她这个位置的可能就是凝歌.凰九从前在后宫中不能动摇的位置却是因为凝歌三番两次出现了危机.可见凝歌的本事果真是比那些个毫无战斗力的妃嫔要大的多的. 只是她凰九已经腻歪了这样的游戏.要知道这反反复复的禁闭和冷宫叫凰九厌倦.一次次对于凤于飞的失望都强加到了面前的凝歌身上.恼恨和嫉妒在一起.叫她恨不能将她死城碎片. 只是死成碎片还是不够的.快速的死去毕竟是人最安稳的死法.凝歌正在不断的刺激凰九.不也就是想图一个痛快么. 凰九眸色转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冷眼看着低垂着头的凝歌.心中冷笑道:“这不过才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凰九周身的杀气变得软弱了下去.换上來的却是无比温润的一面.好似重重宫闱意外看见的凰九.高雅从容.不曾为任何人所撼动. 只不过这样的平稳对于凝歌來说却未必是好事.千刀万剐的死法还不够惨烈的话.凰九还会有多凌厉的手腕等着她呢. 凝歌想着就暗自替自己肉疼.在现代训练的时候可沒少受过罪.即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为惧.只是如今的身体早就不是现代那个百炼成钢的凝歌了.她柔弱的很.这叫凝歌心中很沒有底.深怕自己有了钢铁一样的心.却是有了一个瓷器一般的身体.只要稍有动作.就会裂成碎片. 转念一想.即便是担忧又有何用.即便是她有与生俱來对死亡的畏惧感又有何用. 凰九根本就不会放过她的. 横竖已经是为人鱼肉了.何苦还要去在乎杀鱼的人用的是什么样的刀呢. 凝歌挣扎了一下.尽量想要让自己吊的平稳一些.只是如今身心狼狈.唯一有神的只有那一双倔强的眼睛.此时凝歌正抬着一双秋水般晃荡的眸子似乎是要看进凰九心里去. 嘴角微勾.忽然笑道:“娘娘是在害怕什么.” “笑话.你觉得本宫还会怕你不成.”凰九本能的反驳.声音微微拔高. “那么娘娘是在怕皇上是吧.”凝歌丝毫沒有理会凰九的话.顺着自己的话題不经意之间又补上了一句. 凰九拂袖.对凝歌把自己和皇上划归为一边的人不以为然.冷笑道:“哼.你觉得你们还有任何叫凰家害怕的资本么.何况你是你.皇上是皇上.本不可同日而语.你如此狼狈的时候.皇上依旧可以在我凰家庇佑下风光凯旋.” 凝歌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凰九口中所谓的凯旋付出的几乎是她性命的代价.不怒反笑:“当然有.有的就是娘娘恨错了人却偏生杀不得.” “凰九.即便我给你凤玉你又能如何.你能左右凤于飞多久.”凝歌轻声笑道.说着说着也不由自主的心生凄凉.总觉得脚底漏风.这才猛然发现胸前本该属于凤玉的那一块温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未知的冰冷. 凝歌暗笑自己愚蠢.他们既然是已经把她送入水牢.又怎么会事先不搜身呢.只是那凤玉和凤于飞给她的假死药是她的筹码啊.若是她一个都不剩下.要如何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即便时候掌控一日.本宫也是心甘情愿.”凰九眼中好似点了许多盏灯火.忽明忽暗交错在一块叫凝歌如何也窥不见最深处的表情. “横竖你都是将死之人.既然是对皇上毫无心意.早日看破这后宫里的事情也是极好的.你只告诉本宫那两块凤玉如今身在何处.本宫姑且看你可怜.会还你一个全尸呢.”凰九班眯着眼睛瞧着挣扎着想要站好的凝歌.心中升起一阵爽快的感觉. 凤于飞在她身上沒有用过心思.凰九虽然觉得自己白忙活了一遭.但是对这样的结局却是十分的满意.只是想起來这无缘无故的人平白给她添了那么久的堵.心里又不痛快起來. 她要的从來都不是凤于飞不要的东西.她要的是凤于飞真正要的东西.只要她得到了.凤于飞迟早都会來要.那时候才是他需要她的时候不是吗. 凤于飞想要的东西……比如凝歌的身份.比如凝歌身上的宝贝. 只是可惜的是.眼前的女人似乎不准备妥协.两个人横竖都得不到.不如毁了. 毁了凝歌.定然要叫凤于飞全心的依赖凰家.而不是徒劳无功的去找什么火岩蛇族圣女.还想要用这个圣女控制凰家的凤玉. 休想. 凰九的目光愈发的凌厉起來.隐隐带着杀气.恨不能把凝歌推进死牢里去. 凝歌微微一个思忖.心中却是因为凰九口中的两块凤玉而窃喜. 看來凰家并沒有得到凤玉.自然连着那假死的药也不会在他们手上. 可是临近天牢的时候到底是谁帮她搜身的呢.那药和凤玉又会落在谁的手里.而她凝歌命运的咽喉.到底是攥在谁人手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审讯开始 凝歌的好心情并沒有维持多久.凰九的耐心就已经用光了. 只见凰九冲着黑暗里猛地拍了拍手.原本黑暗的牢房里陡然多出來许多的油灯.齐刷刷的点起來.把牢房里照的透亮如白昼.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凝歌猛地被面前的光明一闪.猛地闭上了眼睛.许久才敢睁开. 不睁开还好.这一睁开登时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悬挂的地方也沒有多可怕.撑死了也就是脚底都是水.即便是凰九说那是万丈深渊凝歌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是经由这四周的油灯一照.才发现下面远远比万丈深渊复杂的多了. 她的脚底是悬空的.下面铺就了一层薄薄的铁丝网.铁丝网下深不见底.不.准确的说不过是三尺的高度.只是那下面豢养的是黑漆漆的蛇群.此时蛇群互相交叠在一处.隐约有几条肚腹是白色的.不时的翻出來. 若非是那黑白交错不断的涌动.那下面当真是像极了万丈深渊. 那蛇因为受了光亮的刺激显得有些浮躁.抬起三角形的舌头嘶嘶的吐着信子.时不时的还有几条跳跃起來想要穿透凝歌脚下的铁丝网.那通体宝石蓝的蛇眼里一片冰凉. 凝歌为此情此景生生的打了个哆嗦.浑身一阵冰冷.面上的表情却丝毫沒有变化.只是浅笑这看向凰九:“皇后娘娘的招数不会仅止于此吧.” 凰九冷笑.冷眼瞧着凝歌的脚下:“你不是自诩为火岩蛇王的主子.又是火岩蛇族的圣女么.这下面可都是蛇.算起來也要跟你们是同类.如今.不正是证明你的时候么.若当真你是那火岩蛇王的主子.这些个不入流的东西又怎么敢欺负了你去.你说是不是呢凝贵妃.呵呵呵呵……” 凰九掩面而笑.姿态优雅而妖娆.若非是出口的话歹毒异常.凝歌会误以为自己是看了一副美人图. 凝歌的脚趾头蜷曲起來.压抑着想要挣扎着远离那丝网的冲动.额头上大滴的汗滚落下來.一路越过凝歌的身子砸进那深不见底的蛇窟. 这时候是不是只有火岩蛇能救她. 可是她竟然愚蠢的把火岩蛇当成是会伤人的东西放在了玉笛子里面.此时面对下面看起來饥饿异常的蛇群.凝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和无助. “唔……这还不够.本宫还要给你看一个最好的玩意.”凰九沉吟道. 说着又抬起手來猛烈的拍了两巴掌.那清脆的抚掌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牢房里.就好像是既定的生死符.随意的一拂就能取人性命. 不远处有几个大汉抬上來几个架子.那架子上各自绑着几个人.上有七旬老者.下有五六岁的总角幼童.无一例外的浑身都是伤痕.耷拉这头沉睡着. “你干什么.”凝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不好的感觉.死死的盯着还在沉睡中的老人和孩子.一双凤眼火辣辣的蹦出火來.直直的就向着凰九喷去. 凰九沒有料到凝歌此时的气焰会陡然上升.闻言还稍微愣了一下.许久才缓过神來:“原來你的淡然都是装的.只不过可惜了你.你想想自己的处境.倒是为了些个不相干的人动了肝火.倒是叫本宫刮目相看呢.” “他们是什么人.”凝歌嗓音干脆.开门见山道. 凰九抚掌而笑.陡然又对这个恢复了战斗力的凝歌充满了兴趣.好心情的解释道:“他们……可能下一刻就会是死人……只不过要看掌握他们命运的人要如何做罢了.” “你疯了.上有老人.下有孩童.你是凤翎国的皇后.你这样做.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凝歌低喝道. “轮不到你教训本宫.本宫就是要你知道.都是你这个祸害.才会有他们的今日.所以你才是罪魁祸首.休想要把任何的罪名都嫁接在本宫身上.本宫皇后的位置是凰家百年來打下來的基业.是命定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改变.即使本宫杀了你们在场的所有人.本宫依旧是凤翎国的皇后.”凰九一字一句道.言辞铿锵.一个字一个字都砸在了凝歌身上.叫她沒來由一阵心慌. 她总觉得对面这几个被绑缚起來的人和她之间必定是有关联.凰家不会做一个无用的功课.若是随意从街上抓來的人都能威胁道凝歌的话.她早就该死了.只是若是这些人和凝歌牵扯上关系那就大不相同了.说到底.凰九终究是扼住了凝歌的致命点.只是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凝歌凝眉思索.想來想去对他们也毫无印象.只是那孩子睡得纯真.一张小脸上脏兮兮的却依稀可见光滑细嫩的皮肤.原本当是个长得帅气的小伙.如今却狼狈的被绑缚在这里.眼角眉梢都是委屈. 凝歌陡然觉得肚腹只见一阵疼痛.心中酸疼无比.看着这样的场景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若是她的孩子这样.她该如何. 凝歌眉头抽了抽.冷冷的看向凰九:“皇后娘娘到底是想要凝歌做什么.何苦用一个幼童和迟暮老人來逼凝歌就范.” 凰九挑眉:“这可不是寻常的老人和幼童.” “他们到底是谁.” “呵呵呵……凝歌.你知道吗.你已经是行将就木.还带着可怜的悲悯之心.本宫也就成全你.若是你告诉本宫凤玉的下落和秘诀.本宫立刻就放过这几个人.如何.”凰九嗓音魅惑.低低的萦绕在凝歌耳边. 只是相信这样的一个蛇蝎的话才是有鬼. 凝歌眯了眯眼睛.却好似对凰九的话当了真:“当真.” “自然.”凰九压抑不住兴奋的直起身子來.目光不经意之间扫过那几个被五花大绑在架子上的人. 凝歌却是在冷笑. 若是能放过这些人.凰九就不是凰九了.也亏得她姓凰了.这个世界上尚且沒有谁能从凰家的手上安然逃生.被利用过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条.即便是她交代了凤玉的下落.这些人就真的能存活吗. 若是能存活.何苦送进來之前就已经是满身伤痕.就连那幼小的孩子都不能例外. 凝歌忽然笑了:“好.我告诉你.你承我要求.放过这几个人.” 凰九挑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凝歌.旋即对着身后的几个人挥手.那几个抬着人上來的彪形大汉飞快的上來把那几个人只带下去.随意的丢在了一边. 凝歌眸色沉了沉.还在思忖如何和凰九说的时候.下面陡然传來一声尖锐的哭声. 瞳孔一紧.再看去.果真是那半大的孩子.似乎在梦里受了惊吓.不由自主的哭喊出來.凰九不耐的皱眉.恶狠狠的向身后看了一眼.那大汉丝毫也不含糊.动作利索的把那孩子踹在了一边.只是那孩子被绑缚着.控制不住滚落的态势.竟然直直的就向着一边的蛇窟边缘滚去. 凝歌的心陡然就提到了嗓子眼.低喝了一声:“小心.” 站在一边大汉飞快的用脚踩住了那孩子.这才免于那孩子滚落进那蛇窟里喂蛇去.而此时的孩子已经惊醒.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撕心裂肺的哭闹起來.身子不住的挣扎扭动.眼见着就连那大汉的脚也不能控制了. 凝歌抬起一双浸了血一般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凰九:“皇后娘娘.若是那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你从我这里拿不到任何的信息.” 凰九凤眸半眯:“你敢威胁本宫.” 凝歌脑子一麻.皱眉看向几乎要疯狂的凰九.道:“既然是答应好的事情.就不要有变数.放过那孩子.” 凰九挑眉.斜睨了一眼还在苦恼的孩子.淡淡道:”吵的很.“ 那大汉会意.抬手在那孩子脖颈后猛地一个用力.哭闹声音戛然而止.孩子也停止了扭动挣扎.整个人软绵绵的耷拉在蛇窟边缘.凝歌原以为那大汉至少会拉扯那孩子上來.奈何那大汉只是淡淡的松开了脚.只把那孩子独自一人留在那蛇窟边缘.自己则退避三舍.隐在了灯光暗处. 这样的人.如何会放过他们呢. 孩子岌岌可危.凝歌虽对他们的身份不甚了解.但是看见那软糯的孩子终究是软了心.她有些暗自庆幸自己该有的良心还在.不曾被这污浊的后宫变成一块坚硬的石头. 只是此刻柔软的心思有能怎么样.能救下那孩子还是能帮助她保全性命. 只有她心里最清楚.说了凤玉的下落.他们都得死.不说.也都是死. 横竖凰九是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的.不管有沒有价值. 凝歌抿唇.只觉得自己是身在旷野之中.周围都是疯狂呼啸的野兽.而她孤立无援.只能孤零零的站在树上. 凤于飞…… 脑子里不经意之间就闪过这个名字.他或许是她后來唯一的希望了. 只是转念一想.那个人既然是把她交换给了凰家.又怎么可能再回头來救她呢. 这个曾经叫她温暖的名字.此时听來也都是讽刺.更多的还是冰冷.光是想起來就叫凝歌心中酸涩.疼痛甚至盖过了手上被铁链交缠的血肉模糊. 除了凤于飞.在整个凤翎国能來天牢里救下她的人寥寥无几.她不能寄希望于还在前线的凰肆.也不可能期望会遇见凤于曳. 归根结底.他们若是得不到她身上的价值.可能也是希望她去死的. 凝歌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好像结了冰一样的坚硬冰冷. 忽地.有人叮叮当当的打开了牢门进來.仔细一听.脚步细碎的很.竟然是几个女人. “娘娘.四爷回來了.这时候正在坤宁宫里候着娘娘呢……”为首的一个丫鬟道. 凰九微微一愣.淡淡的扬起了声音:“哦.” 说罢匆匆看了凝歌一眼.对身边的人道:“把那小贱蹄子给本宫拖进來.叫她來审讯.若是天黑之前得不到结果.就统统拉去乱葬岗活埋.” 身边站着的大汉一个机灵.但还是飞快的低下头道:“是.” “那些人都是极好的东西.不用的时候可以杀了.”凰九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漫不经心的交代道. 目光所去处.正在在木架上垂死挣扎的那些个人质. 那侍卫得了上次的教训.连忙应了声是才算是把凰九送出了门.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唤月之死 凰肆回來了. 那么前线的战事结束了吗. 凝歌这样混沌的想着.心中平静的死灰瞬间荡起一阵风來.似乎是因为凰九要走了的缘故.又似乎是因为那一句四爷回來了. 凰肆回來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她还有一线生机. 凰肆虽然不可信.但是她对于凰肆终究还是有利用的价值.若是他得了半分关于凝歌的消息.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要知道和整个凰家抗衡.即便是凰肆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挑动本家族的斗争还不涉及自己.他需要人帮助.而最好的这个人就是凝歌. 凰九深深的看了一眼耷拉在半空中的凝歌.原本已经沉静下去的凝歌在听到凰肆回來之后似乎有些反应.双手的链子轻微的动了一下. 而凰九似乎是猜透了凝歌心中的想法.嘴角忽地就扬起一抹众人都看不明白的笑容.淡淡的就侧了头准备离去. “凝贵妃还是不要挣扎了.在这里.从來都沒有人能完好的走出去.本宫的这些个手下也从沒有审讯过不吐一个字的犯人.”凰九悠然道.说着回头又补充道:“凰肆凰肆.他终究是姓凰.娘娘若是想要凰家人來救你.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身上的分量在说吧.” 凝歌心中一个咯噔.面上瞬间变得愈加的苍白起來.只是借着低头的势头不曾叫人瞧见.只有凝歌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是汗雨如下. 现在她是刀俎.每一块肉都在别人的计算之中.这边刚想到凰肆.那边就被凰九看了个通透.只是她现在唯一求生的yuwang就是从牢房外进來的人.除了凰肆和凤于曳还在京都.这时候还有谁能帮的了她呢. “去.把那小贱蹄子带过來好生伺候着吧.”凰九呵呵一笑吩咐道. 凝歌还沒有弄明白凰九口中那所谓的小贱蹄子会是谁.就见凰九华丽的一个转身.拂了袖子上根本就沒有的灰尘.在众人簇拥下扬长而去. 这厢凰九刚关了牢房的门.卡擦的落锁声音刚落了地.凝歌心思一松.只感觉浑身都是水.软绵绵的像是棉花一样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手上的链子分明已经是刻进了皮肉.疼的愈发的厉害.凝歌却依旧是放松了身上力道.只叫自己全心的靠着手上的力道吊起來. 每一次和凰家人对峙.都不亚于在战场上和刀枪拼杀一回.他们永远都有动不完的心思.狠毒的招数大概也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们做不到的. 凝歌这厢刚喘过气來.就听见牢门叮叮咚咚一阵响动.似乎又有人进來.她有些疲惫.懒得睁开眼睛去看是谁.那人却径直就走到了凝歌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凝歌这才抬眼看去.地上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披头散发满目疲惫的唤月. 唤月似乎并沒有因为投靠了凰九而变得更好.身上穿的还是临走时候穿在身上的月牙白袄子.上面隐约可见斑斑驳驳的血迹.不知道是唤月自己的还是來自别人的. 只是唤月投靠了皇后终究是已经成了事实.即便是凝歌有一百个理由來给她开解都开解不了.在长歌殿唤月死命的护着那匣子的一幕又突兀的汹涌进脑海.有那么片刻的功夫.凝歌情愿相信唤月只不过是被逼无奈. 可是现在唤月完好的出现在了这里.凝歌所有的想法就都落了空. 仔细想來.拼了命的护着那匣子也不过是为了引起皇后的怀疑.叫她更好的搜查长歌殿.说不定在长歌殿其他的角落里.还藏着些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东西. 只是现在的凝歌已经无力在回去长歌殿.无从去质问唤月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她了. “你怎么在这里.”凝歌低声道.猛地想起來凰九说的那些话.这才惊觉凰九所说的那个小贱蹄子说的可能就是唤月. 所以她是准备要唤月來审讯自己么. 这还真是个极好的法子.时刻都在提醒着凝歌自己是孤立无援的事实. 凝歌苦笑道:“皇后叫你來审我.可是给你什么好处.” 唤月泪眼迷蒙.抱着凝歌的腿微微上提了一点.不住的对着凝歌摇头. 凝歌此时居高临下的而看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丫鬟.眼睛肿的好像是核桃一样.原本清秀的眸子里盛满了风霜复杂.隐在那泪眼之后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呢. “别装了.我不需要你这样抬举我.皇后既然是叫你审讯我.你也拿出该有的审讯姿态來.免得落人把柄.到时候留下诟病.于你一生在宫里也不好.或许是忌惮你是皇上的人.皇后终究不会杀了你灭口.但是你却也要万事……咳咳.”凝歌苦笑着说了一半的话.却是被恼人的咳嗽打断了. 腥甜顺着喉头一路蔓延到嘴角.就听唤月跪在地上哭的愈发的厉害. 凝歌仰头想要舒缓眼中的酸涩.心中暗道:“早知是今日.又何苦有当初呢.” 唤月不过是帮凝歌把沉重的腿稍微托起來了一些.凝歌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腕上轻松了不少.稍微活动活动.就能清晰的看见铁链下面清晰的皮肉. “啪.”一声鞭子的响声在空旷的牢房里响起來. 凝歌心中一惊.本能的反手攥住了套在手上的链子.唤月也跟着一惊.一脱手就松开了抱着凝歌的手.凝歌整个人往下坠了下去.手腕上的铁链子勒的愈发的紧.这一下的力道当真是比凝歌吊在这里许久还要疼上百倍.险些就把凝歌的眼泪都刺激了出來. 果真是派來审讯的么.一开始还给个甜枣吃.后來华丽丽的就是刑讯.一开始的都是糖衣炮弹. 凝歌这样想着.就听见拐角处传來一声微弱的**.好似是那个绑在架子上的老人发出來的低低的一声:“啊.放开我.” 正低头之间.就见唤月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蛇窟边缘.死死的盯着牢房边上大汉手中的老人.双手捧在胸前.不住的呢喃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打他了.他已经七十岁了.” 凝歌听完这句话脑子里登时一片空白.好似大白天的打了一道惊雷.生生的就劈进了她的脑海. 唤月此时的表情十分的痛苦.随着那老人在大汉的鞭子下面挣扎.唤月整个人都蜷曲在了一起.根本就不惧怕脚下是那骇人的蛇窟.一个劲的想要往那老人身边爬去. 凝歌心中一阵疼.这才惊觉过來这牢房里的这几个人果真是和她有关系的. 不.准确的说不是和她有关系.而是和面前的唤月有关系.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用來威胁她的.而是用來通过威胁唤月來折磨她的. 那个老人…… “哎哟.”又是一声**起.蜷缩在老人身边的中年男人脸上也生生挨了一鞭子.唤月不住的对着那些大汉磕头:“求求你们.不要打了.你们说什么奴婢都照做.不要打了.” 那大汉呲目欲裂.只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额头都磕出血來的唤月.冷声道:“我们只是照章办事.你答应皇后娘娘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否则你的父兄侄儿.今日都只有喂蛇的命.” 唤月浑身一抖.接连称是.连滚带爬的到了凝歌身边. “娘娘……唤月……唤月……”唤月抖着双唇说不出话來.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凝歌.眼神里说不出的惊惶与无奈. 有那么一瞬间.凝歌以为面前站着的是她的秋少.心头一阵阵的发疼.撇过脸去淡淡道:“动手吧……” “唤月对不起主子……若是有來生……若是有來生……”唤月泣不成声.抱着凝歌的脚不住贴在脸上.眼泪都要渗透了那素白的绣花鞋道脚底去. 凝歌心中惊觉不对.连忙一个用力蹬开了唤月.果真见唤月的手正伸向下面的牢笼.那里面都是疯狂要跳起來撕咬人的毒蛇啊.若是再向下一点.她当真是不想活了么. “唤月.你疯了.”凝歌低喝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被自己踹翻在一边的唤月. 唤月跪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哭道:“唤月无能……唤月无能……” 此时的唤月几乎是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只要有一丁点的引火线就能叫她陷入万丈深渊.凝歌的心思却忽然清明了起來. 她该庆幸的是什么. 是这丫头如她所想的那样是被逼出來的.如她所想的那样并不像背叛她. 只是凰九的心思太过歹毒.任凭谁把自己的父亲和家里唯一的血脉摆在风口浪尖上也会妥协.更何况唤月不过是个小丫鬟.即便是到了这紧要关头也不曾想要伤害她. “唤月.我信你.信你不曾背叛过我.可是你的父兄在此.你总是要保全一个.若是你能和你父兄活着出去.就顺带把我的骨灰带出去.埋在远离凤翎国的地方就好.这一切.我已经知足了.”凝歌忽然笑道. 声音轻缓的好似小溪流过.一下一下的激荡在唤月心中. 唤月手上一抖.却好似听见奔腾的大河卷浪而來.她却是受了惊吓.愣在原地动也不会动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残酷如凰九 “娘娘.您就告诉他们凤玉在哪里吧.算是奴婢求您了.”唤月唉声道.头重重的磕在面前拦着蛇的铁丝网上.悲痛欲绝.险些就要昏过去. 凝歌只是鑽着眉头不肯说话.别人不知道.唤月跟在她身边贴身伺候这么久却是知道的.那凤玉一早就已经丢了一块.如今另外一块也下落不明.她要如何说下落. 即便是信口说來的假消息.很快也会在凰九那里无所遁形.到时候逼急了凰九.唤月一家的处境更加的艰难. 唤月是希望凝歌能随口说一个假消息來糊弄这些人.可是凝歌却是知道凰九的手腕.到时候唤月和她的家人都要尸骨无存.苟且偷生这一时半会又有何用. 凝歌这样想着.探出舌头來润了润干裂的下唇.狠下心道:“那凤玉现在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凝歌话音刚落.就感觉那边监审的侍卫手腕一翻.一条纯黑色的长鞭就落在了唤月身边.大汉那冰冷的声音也紧随而至:“皇后娘娘有旨.既然不招.那就打到招为止.唤月姑娘.还是动动手为好.” 那监审的侍卫是一个带着红头巾的大汉.生的五大三粗的.即便是透过那层层叠叠的衣襟.也能看见耳后和脖颈之间有青褐色的刺青.刺青纹的不是别的东西.可不就是凝歌脚下的黑蛇的三角蛇头. 看來他们在这里的时间由來已久.也是这些个黑蛇的饲养者.凝歌在不熟悉火岩蛇的时候曾经打听过这个世界上养蛇的方式.一般能豢养來作为武器的毒蛇都是要和人无比的熟悉.就和大漠上的熬鹰是一个道理.当你战胜毒蛇的时候.你才会是毒蛇的主人. 凝歌的脚下盘踞的蛇窟.不说有上千条毒蛇.几百条也是有的.这样庞大的数目.确实是需要有些本事的人來掌控. 能在这样的环境存活下來的人.心怕早就已经是死的了. 又何以指望他们会体谅人间真情.说到底.他们不过是这水牢里唯一高于蛇的杀人机器罢了. 唤月死死的盯着给她丢过來长鞭的刺青大汉.手指却如何多挪不动去触碰那黑色的长鞭. 身为奴仆却伤害自己的主子.已经是不仁不义的大罪过.只是若顾不上那边的家人.又添上了一抹不孝. 不管今日唤月如何.再入轮回之时都只能背负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了. “还不动手.唤月姑娘是要看看这些人如何被下面这些个黑蛇吞噬的么.”那刺青大汉忽然朗盛喝了一句.惊得唤月浑身一颤.硬着头皮抖着手执起那黑色的长鞭. 细看那长鞭.上面好像是用油喷过一般.漆黑的一片.只是在正中间有一缕白.再看.却是和那铁丝网下面拦着的黑色蟒蛇形状相似. 和毒蛇的皮有些相似…… “啊.”唤月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尖叫着丢了手里的长鞭.有些畏惧的向后缩了缩. 那刺青大汉毫不留情就仰头大笑起來.刻意提醒道:“唤月姑娘还是好眼力.也看出來这就是用黑色的皮编出來的长鞭.这黑蛇本身都是剧毒.蛇皮上自然也不能幸免.被长鞭触及的皮肤不能愈合.并且会不断的溃烂再无恢复的可能了.在这水牢里.这也算是个利器.娘娘若是不说.我等有的是法子给唤月姑娘奉上.姑娘只管用就是.” 那汉子的话分明是对着唤月说的.却是一句句的都针对这凝歌.沉寂了许久.唤月依旧是沒有去拿那根黑色长鞭.那大汉大概有些不耐烦.抽了腰间的一条长鞭毫不客气的就向着蜷缩在一边的唤月家人身上抽去. “唤月姑娘.在这里可沒有您犹豫的时间.您问不出來的罪过都会由您的家人承担.为了你的父兄和侄儿.你最好还是听娘娘的话罢了.”刺青大汉忽然又恶狠狠的说道. 牢房里安静的厉害.凝歌和唤月两两对峙.边上抽打唤月父兄的鞭子一声不停.哀嚎声也是紧随而至. “月儿.救我……”那老人无力的**道.声音又陡然被打断.沉浸在一片杂乱的鞭声中. 凝歌心中还挂念着那悬在蛇窟边缘的孩子. 唤月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似乎从來不曾听到过她谈及父母家人.只是在听见江南暴动的时候才反应有些异常.她本该能早点察觉到唤月的不对劲.至少能先下手为强.不给凰九任何的可乘之机.也许他们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困顿了. 唤月的目光在不断被抽打的父兄和被吊起來的凝歌之间挣扎.泪水一滴滴的滚落下來砸在深不见底的蛇窟里.引得下方的黑蛇愈加的兴奋起來. “唤月.叫你动手你就动手.你是要看着他们死吗.”凝歌沉声道.撇开眼睛不去看那刺青大汉手底下抽打的那几个唤月的家人.此时他们的身上已经沒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了.他们身在平地.迎着光可见凹凸处已经有鲜血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坑.沉沉的发亮. 如果说这鞭子就是用下面这些个蛇的蛇皮做成的.打出來的伤口不能愈合.那么唤月的父兄此时身上挨的每一鞭子都是致命的.这和三菱军刺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不合时宜的把控在了对手的手里. 唤月依旧是沒有动静.只是愣愣的看着地上那渐渐汇聚的鲜血.那刺青的大汉显然已经是失去了耐性.竟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悬挂在蛇窟边缘的孩子身边.一脚就狠狠踹了下去. “不要.” “不要.” 唤月和凝歌同时尖叫了出來.只是什么都已经迟了.原本还是在沉睡的孩子.因为大汉那一脚移动了位置.堪堪向着那蛇窟里摔去. 那刺青大汉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光在烛光摇曳之中只能窥见冰冷和兴奋.隐约还有些对蛇的爱怜.却惟独沒有对那孩子的悲悯. 凝歌挣扎了一下.却依旧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从蛇窟滑落下去.直直的掉进了蛇身上.三角形的黑色蛇头不住的往那孩子身上靠近.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一部慢动作的惊悚电影.只不过也就是那片刻的缓慢.很快动作又快了起來.蛇群里发出一阵满足的囫囵吞枣声音.转瞬之间就什么都沒有了. 凝歌瞪大了眼睛.心跳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唤月则尖锐“啊..”了一声.猛地捡起地上的长鞭对着凝歌就是一通乱甩.嘴里还无意识的叫道:“不要.不要杀念儿.我做.我什么都做.不要杀……” “唤月.”凝歌脸上生生的挨了唤月一鞭子.登时鲜血横流.不住的从额头往下巴上垂落.眼光却不敢去看几乎要疯狂的唤月.只是死死的盯着那摔进蛇窟里的孩子. 那孩子不过是五六岁的光景.身子骨头都是软的.丢在那一大堆的蛇里.根本就连做一条蛇的牙祭都不够.青黑色的衫子下去.不过是有黑白一阵交错翻涌.再上來时候就只剩下衣衫了.再一翻.就连那青黑色的小衫子也不见了. 可怜那孩子连一句**都不曾有就入了蛇腹.连白骨都不曾剩下. “念儿.念儿……”唤月冲着下方尖叫道.膝头一软.就跪了下去.双手死死的扒着那铁丝网泣不成声. 凝歌看着那蜷缩这的人儿.心里忽然也跟着蜷缩起來.说不出來的沉闷和酸痛. 凰九啊凰九.她既然是把这些人一起带进了水牢里.是根本就沒准备放出去一个吧.可是唤月口中的念儿还是个孩子啊.还是个孩子.受伤时候只会沉睡的孩子.即便是这样安分也不能幸免么. 她究竟要杀多少人才能换取心中的那片刻平衡. 凝歌微微晃了晃身子.瞬间觉得头晕目眩.一时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脸上伤痕失血过多还是因为看了太过惨烈的一幕.拳头一点一点的攥紧.所有的恼怒都冲着头皮上冲去. 都是她.若不是她.这些人都可以好好的活着. 所以她的到來只是一个变数.只是一个突破了异时空的意外.只会给被人造成灾难.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唤月……”凝歌低低的唤了一声唤月.还沒來的及说话.就听见那刺青大汉冷笑道:“你若不想你的家人都是这样的结果.最好是听娘娘的话.” “我……”唤月低吟一声.痛苦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涕泗横流的父兄.眼眶一阵阵的发红.抖着手拿起了地上的鞭子.挥舞在半空中却是如何都下不去手. 在看见凝歌满脸都是血之后.唤月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凝歌笑着跟唤月唇语了一句:“对不起.”说罢就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即便是凝歌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闭上了眼睛.那鞭子偏生就跟长了眼睛是的一下子就落在了凝歌身边的铁丝网上. 众人看出來了唤月的心软.鞭打唤月父兄的鞭子就耍的愈发的叫人眼花缭乱.哀嚎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到唤月压抑不住的尖叫起來:“不要.不要打了.” 唤月直起身子來.扶着身边一个铁柱子站定.盈盈对着监审的几个大汉屈膝行礼.哀声道:“各位大人.凝歌横竖已经插翅难飞.只是硬碰硬终究不是什么好法子.还请众位大人回避一下.容奴婢跟凝贵妃私下里说几句话.唤月承诺.等到你们再进來的时候.必定会给你们想要的答案.” “哦.”为首的大汉收了手里的长鞭.不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唤月. 唤月面色从容.瞬间就不见了之前的柔弱之色.只是平平静静的在那丝网之上跪着.似乎看不见下面那些奔腾的黑蛇.也看不见那悬在蛇窟的女子.只是拿一双秋水剪瞳一般的眸子盯着那大汉看. 那大汉抹了一把下巴.邪笑道:“姑娘倒是有些意思.死了个人.也总算是知道些轻重了.知道硬的不成來软的.罢了.横竖这水牢里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把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丢在这里也成不了大气候.你只要记得娘娘手中掌控的是什么样的人就好.” 说着就冲着身后几个莫不作声的侍卫一挥手.从暗处闪出來几个侍卫.一并跟着大汉就出水牢.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滴血的转机 牢房里很快就恢复了安静.只听见安静的水流声音和蛇吐着毒信子的嘶嘶声.唤月艰难的爬起身來走到父兄身前.不过是片刻的欢聚.一家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唤月的兄长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此时脸上纵横着鲜血.却还是固执的凑到了蛇窟的边缘.冲着下面的黑蛇一声厉吼. 分明是父亲在呼唤孩子.却又分明是带着仇恨. 这样的声音就好像是一把利剑.生生的就扎进了凝歌心里.疼的她只好别过头去.看着那丝网下面不住闪耀的幽蓝瞳仁.心中又顿生一阵厌恶. “噗.”凝歌喉头一甜.猛地就吐出一口血來.一时之间天旋地转几乎要昏厥过去. 唤月连忙奔回凝歌身边.小心的托着凝歌的腿稍稍把她抬起來了一些.焦急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凝歌在沉闷中缓缓摇头.自嘲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开了金手指.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甚至以为你……背叛了我……” 唤月抿唇.悠悠的看了一眼下面已经被黑蛇吞噬的衣衫.苦笑道:“这都是我们的命.从唤月跟随皇上进宫开始.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所以唤月无怨无悔.唤月有罪.一时失手竟然是把娘娘伤成了这样.” 凝歌心中一阵混沌.后只忽觉道:“你们.” 唤月微微一个犹豫.有飞快的点了头道:“是啊.是我们.唤月一直都是皇上的人.从來都不曾变过.否则皇后何必下如此重的手要唤月和家人的性命.不过是怕奴婢不够可靠罢了.” 凝歌手指微微一颤.透过眼前重重的血雾看向面前眼神坚定的唤月.脑中闪过一个叫人难以接受的可能.许久之后.才有勇气低哑着嗓子道:“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么.” 唤月润了润唇.看着绑缚着凝歌的铁链子却束手无策.不过是抱着凝歌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只是她依旧是坚定的揽着凝歌一丝也不肯动弹.轻声道:“娘娘再忍一会.很快就会好了.” 凝歌摇头.坚定的又问了一遍自己的话:“这些事情.是皇上和凰九早就安排好的么.你只不过是一个演戏的.负责把这一切推到最巅峰.是不是.” 唤月依旧是保持沉默.凝歌却只能靠着不断的深呼吸來缓解心中的闷热.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脸上就已经青红一片了. 喉头郁结着什么东西.却是如何都说不出來. 再开口的时候.竟然是有了些哽咽的姿态:“我以为.他只是早就预料到.却不曾想.他才是这场事件的谋划者.我即便是不信他.终究还是存了一丝希望.可是你却生生把我的希望打碎了……唤月……你是不是怪我……你的念儿因为我而死.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唤月低声道:“娘娘……皇上有他的苦楚……唤月不曾怨恨任何人.这都是我们的命数.” “命数……呵呵……”凝歌低低的笑出声音來.笑着笑着就感觉嘴里甜甜的.一股一股的血就顺着嘴角不住的往下流.原本就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的长衫此时显得分外的冰冷.即便是唤月的怀抱也好似长了刺一般. “皇上沙场点兵.可是那兵权却都在凰家手中.凰年一要交换您.皇上就只能将计就计.不过他已经为您布好了后路不是吗.只要唤月在.娘娘一定会活下去的.”唤月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是这样的坚定在凝歌眼中毫无作用.她想听的从來都不是凤于飞需要什么.会面临怎样的难处.而是他是用什么心态放弃了她. 为什么她就笃定她不能帮助他.又为什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陷她于绝境. “长歌殿的娃娃是布置好的是不是.你们是在拖延时间吧.是在等什么呢.”凝歌追问道. 唤月微微一个沉吟.道:“只要熬过今晚.皇上就能回來了.” “呵呵……”凝歌忽然嗤笑了一声.睁开眼睛清冷的看着唤月:“若是熬不过今晚呢.若是凰九一个闪失已经要了我的性命.熬过今晚.皇上得到的不过是凰家的罪证.而你我.终究只能是个牺牲品.” 唤月润了润唇.话到嘴边终究是咽了下去.很久之后才轻声道:“娘娘和其他人不同.皇上是相信您一定有法子脱身.只要熬过今晚.娘娘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根本就沒有什么牺牲品一说不是吗.” “不.”凝歌用力的挣扎了一下.牵动着铁链子哗啦啦的一阵响.想要摆脱唤月的怀抱.即便是手腕上的血肉因为这样的挣扎蜷缩成一团.鲜血顺着袖口一路蜿蜒下來凝歌也不曾停止. “娘娘.您冷静一些.皇上……皇上一定会來救我们的……”唤月死死的抱着凝歌不肯放.声音里都带着蛊惑. 凝歌却只是抬着一双倔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唤月.似乎要透过那轻轻浅浅的目光看进唤月心里去:“我不甘心沦为任何人的棋子.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我和凤于飞.从现在开始一刀两断.自此用不相干.若是你想护佑你的主子.你就应该放开我.杀了我.把我和你的念儿一起投向蛇窟里去.你动手啊.” 凝歌有些疯狂的吼了出來.声音嘶哑难听.就好像是被打磨的太过光滑的铁板.上面有细细的铁丝游走而过的感觉. 提起念儿.唤月的眼圈又开始发红.哽咽道:“那么娘娘就看在念儿的份上冷静一会.也不枉他惨死在蛇腹中.只为了换取娘娘的安稳.” “说什么安稳.我不需要这样用鲜血累积起來的安稳.若是凤于飞需要.就留着这鲜红的位置叫他去坐.你走开.”凝歌的腿终于腾出了空來.飞起一脚就把唤月踹翻在地. “娘娘……皇上这时候必定也是在日夜兼程赶回來救你.你……” “他要救的是他的江山.不是我.”凝歌冷冷的闭上了眼睛.拳头死死攥紧.知道痛的无以复加.却还依旧不能缓解半分心上的疼. 唤月的话.是在告诉凝歌一个事实. 凤于飞不仅仅是用她交换了凰家的东西.还体贴的帮凰家布置好了陷阱要陷凝歌于死地.这就是揣在她心中的那个人啊……为什么陡然就变成了心中的一把刀子.只要她一动心思就戳的更深. 凝歌的脑子里混沌起來.满脑子都是凤于飞的模样.过往昔的温暖瞬间就结了冰.为了一个所谓的苦楚. 苦楚…… 他的苦楚她可以來解.可是她的苦楚呢. 凝歌脑子里又是一阵混沌.头一侧就向后晃去.亏得唤月眼明手快.急忙上前抱住了凝歌的腰身.只是此时的凝歌却已经沒有了挣扎的力气了. 多可笑啊.为人鱼肉.就连挣扎跳跃的力气都沒有的时候.那就只能是一块死鱼肉.而她不可能再在凤于飞身上寄予任何的希望.他既然会把她推向深渊.为何还要伸出橄榄枝來救她. 不可能…… 她想活着.可是现在活着的最后期冀是什么. 凝歌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是站在黑夜中的盲人.前方是一条大河.后面是蓄势待发的野兽.进也不是退了不是.心中的愤恨如散在空气中的死灰一样随风四处飞扬.此时的她根本就不能叫大脑好好的冷静下來.求生欲.报复欲一点一点的都在滋生. 为什么前一世的不公平.这一世还要延续.她已经在尽量的小心了.为何还要遭受背叛. 前世是最心爱的人.这一世也是最心爱的人.老天.你待凝歌不公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债情偿吗. “唤月啊……我忽然觉得好累……为了那掉进蛇窟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你.凤玉都不在我身上.一块是丢了.一块在我來天牢的时候就被人搜走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若是你能活着出去……”凝歌喃喃的倚在唤月肩头交代道.只感觉生命中所有的念头都在消失.眼角垂下來两滴混着血的眼泪.半耷拉在眼角.显得尤为惊悚. 凝歌身上的力气瞬间都被抽空.就连半伏在唤月身上都耗费了许多的体力.眼见着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沒有了.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 唤月却并沒有走.只是静静的在凝歌耳边呢喃着些什么…… “娘娘.唤月知道你为了皇上也要护着凤玉安稳.唤月承蒙天恩.能伺候在您身边也是唤月毕生荣幸.娘娘不必多想.那凤玉是在唤月身上.就连皇上给娘娘的保命药也在唤月身上.唤月刚进來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傍晚了.这时候皇上已经是按照计划进入京都.只要娘娘安安稳稳的.奴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唤月小心的放下凝歌.左右看了看.从怀中掏出來一半的凤玉.半蹲在地上帮凝歌褪下鞋袜.小心的把那半块凤玉掖在了凝歌的袜子最底下.又穿上了那沾了血的绣花鞋才直起身來. 恍若隔世.唤月对凝歌绽放了一个温润如初的笑容.低头从袖口中取了一枚蓝色的丹药喂了凝歌服下才离凝歌远一步.跪在地上重重的给凝歌磕了三个头. “唤月……”凝歌无意识的低喃.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着唤月. 只是视线一晃一晃的.不断的开始模糊.只能看清唤月远去的背影.似乎是走到了父兄面前.稍作犹豫就毫不客气的把她们推下了蛇窟. 凝歌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挣了挣手上的链子.耳朵里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她在做什么.她这是找死吗. 只是还沒等凝歌完全的看清楚.一片黑影就侵袭而來.飞快的覆盖了凝歌的意识.头一沉就倒了下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都死了 此时的坤宁宫却是沒有天牢那样沉闷的气氛.凰九看起來心情很好.正靠着椅子上听着凰肆说着前线的事情. “凰陆领兵不善.折损了凰家军大半的兵力.前线战事一直停滞不前.还叫几个小邦国得了便宜平白追回來上百里.好在大哥在军中治军严明.总算是养着几个有才华的将领.关键时刻起了些作用才算是稳住了凰陆.否则等我去的时候.怕是凤翎国的半壁江山都要拱手送人了……”凰肆坐在下首.半眯着眼睛说的也是漫不经心. 对于凤于飞这样用半壁江山也要去折损凰家势力的行为凰肆虽然不赞同.但是想起來也是颇为有用.还有什么什么比战争更消耗一个家族的力气.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死人.到时候谁是谁怎么死的横竖都是无人知晓的. 凤于飞这次这么大的动作.可见凰家已经是树大招风.若是不知道收敛.怕是日后还有更厉害的招数. 凰肆攥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的茶碗捧了许久也不曾见喝上一口.另一只手倒是动作娴熟的把玩着手中的描金边纸扇.一下一下的在指尖转动.好似最精致的佩剑一般. 这两人自从上次长笑的事情之后就总是心存芥蒂.此时看起來平和.只是在说话之间还人时不时的要互相偷看一眼.似乎要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出來. 奈何似乎两个人都是错误的. 暗地里.坤宁宫此时的气氛慢慢的变得暗流涌动.凰九和凰肆各怀心思.说的话也是文不对題.不经意之间就从天南扯到了海北去. 许久.凰九忽然放下茶盏.笑盈盈的对凰肆道:“四哥这次來总不至于真的是來跟本宫说前线的这些事情的吧.这些事情早就传回了朝堂.本宫听了一百次.也早就听厌了.六哥虽然是领兵不善.但是四哥英明神武.只不过是去凰家军的大营走了一圈就已经改变了局势.前面是捷报连连.缓解了江南暴动的兵力.也总算是叫皇上有了休息的空挡.这都是老生常谈.本宫都会倒着背出來了.” 凰肆手中的描金扇一顿.“啪”的一声就合在了一处.原本只是闲闲散散的倚在椅子上.此时端端正正的坐定之后.半眯着眼睛瞧着凰九道:“你把凝歌变去了哪里.” 凰九挑眉.似乎对于凰肆这样的开门见山并不奇怪.他们已经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凰肆若还是不切入正題的话.她可就要闭门不见客了. “涉及巫蛊之术诅咒皇上.四哥觉得此时她应该在哪里.”凰九云淡风轻道.说着又瞧了一眼桌子上的茶碗.冲着身边的丫鬟道:“四爷桌上的茶水凉了.去给四爷换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來.” 那丫鬟应声而去.临走时候还顺手帮凰肆和凰九关上了门. 凰肆不耐的站起身來.以折扇拍打着掌心道:“小九儿.若是我沒有猜错.这巫蛊之事分明是你做出來的.我也记得我提醒过你.凝歌动不得.” 凰九不屑的抬了抬眼皮:“是四哥对她上了心.还是她真有说的那么尊贵.” 凰肆难得的沉下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凰九.“果真是你设计的.” “若是我告诉你.设计这场局的还有皇上呢.”凰九好似觉得消息不够劲爆.信口又丢了一个炸弹出來. 凰肆一愣:“皇上.” 怎么可能. 众所周知.凝歌对于皇上是与众不同的.何况在知道凝歌的身份之后.凰肆可不认为凤于飞会愚蠢到放着一个好好的资源不要. 这里面分明是有问題的. 凝歌的身份不仅仅是关联着那远古的火焰蛇族.还关系着和凰家几乎并肩的南家.前朝后宫都有一定的影响.若非是有所用处.凤于飞是断然不会冒这个险把凝歌交给凰家來处置的. “你们到底是和皇上交换了什么.”凰肆似乎想通了什么.忽然就笑了开來.一张温润的脸正对着凰九. 凰九一阵恍惚.多看了这样灿烂的笑脸一眼.许久才道:“换兵权.皇上要去江南.势必要经过凰二和凰伍的驻地.就近调兵是极好的了.总不能叫京都悬空.到时候叫人有了可趁之机.他可是得不偿失呢.” 凰肆啐了一句:“愚蠢.” 凰九挑眉:“四哥有更好的法子.” 凰肆淡笑道:“你们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用凰二和凰伍带兵攻打江南暴动.说到底打的都是自己人.损失的都是我们的力量.只是你用这样的代价交换凝歌和皇上不和.那尚且值得.可是很显然.你和大哥是用这样的代价去交换凝歌去死.那就是愚蠢.你为凰家树敌.也把凤凰两家的势力逼在了绝境.” 凰肆顿了顿.半眯着一双桃花眼幽深的看了一眼凰九.无奈道:“而且你以为皇上是傻子.会听凭你们摆布吗. 你不知不觉已经把凰家身在局中.只要皇上想.凰家就会万劫不复.小九儿……你倒是说说.你恼恨凝歌什么.” 凰九淡淡的拥着身上的凤袍起身.同凰肆并肩站在大殿之上.许久才嗤笑道:“四哥今日是來跟我说大道理來了.” 凰肆缓缓的摇了摇手指头.折扇在手中打开又合上.又打开:“我只是想要知道.我们还有多少筹码.” 凰九侧首深深的看着凰肆无比认真的侧脸:“四哥当真是在为凰家着想.” 凰肆俯首:“不然小九儿觉得呢.” 凰九拂袖冷哼一声:“真的为凰家着想.就应该尽快的斩草除根.那凝歌身上揣着凰家的命脉.身份又特殊.若是叫南家攥着这样的宝贝.岂不是要飞黄腾达凌驾于凰家之上.” “两相对峙难道不好.起码皇上不会刻意把矛头针对凰家不是吗.”凰肆反驳. 凰九微微一愣.探出涂着丹脂豆蔻的手拂了一把放在架子上的小小的金象.缓缓道:“由此.本宫和齐国公所见略同.我们都希望凰家独大.这才能维持凤凰两家之间的平衡.凰家每年出命定皇后的事情才会根深蒂固.” 凰肆眸色转深.面上虽然还是那副从容的姿态.眼神中却是藏不住的担忧. 心里只想着这次凝歌当真是凶多吉少了.即便是他无意中从凰陆口中得知了凰年一的计划之后匆忙往回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凰年一和凰九的行动是刻意的瞒着凰肆的.只能说明此时的凰肆已经被摈弃在凰家之外.而此时听到的消息到底是有多少是真的.他也不知道. 即便是这样的努力.还是太迟了么. 那么她呢.现在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境地了. 皇上到底又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谋划些什么. 凰肆正想寻个话題继续下去.就忽然听见坤宁宫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有人惊慌失措一路惊呼跑进來:“娘娘……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呀.” 凰九面色一变.眉目一凛.低喝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竟然坏了我坤宁宫的规矩.” 那侍卫一愣.很快就看见了和凰九站在一处的明国公凰肆.当下眼神一缩.猛地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做声. 凰肆勾唇笑道:“看來皇后娘娘是有急事要处理了.既然如此.微臣这就要告辞了.” 凰九愣了一愣.见凰肆果真潇潇洒洒的拂了那缎紫色的广袖欲走.忽然开口道:“慢着.” “何事.” “既然是急事.有人來商量一下总是好的.”凰九这样说道. 凰肆挑眉.两手一摊.看着地上的侍卫道:“好.” 那侍卫这才慌慌张张的说起话來:“皇后娘娘.水牢里的那位……那位……”话说道一半.那侍卫眼神躲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要如何继续下去. 只不过是结巴在嘴里的这几句话而已.却是听的凰肆一身冷汗. 这侍卫这样结结巴巴的.所谓的水牢里的那位不会就是凝歌吧. 凝歌在水牢.凰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凰九.眉眼之间都是疑问. “说清楚.”凰九厉声喝道.柳眉倒竖.杀气瞬间就盈满全身.好似下一刻那侍卫依旧是这样的姿态她就能亲手杀了他一般. 那侍卫被这样一吓.连忙哭道:“是.水牢里的那位并着一处审讯的人都……都沒了.” “沒了.”凰九尖锐道.凤眼倏然睁大.隐约可见眼底血丝交错.红的吓人. 不等那侍卫再说下去.凰九和凰肆已经如一阵风一样的席卷出了坤宁宫.凰肆脚步交叠在一处.险些踩着自己的长衫一脚.好在是飞快的稳住了脚跟紧随在凰九身后.脸色却已经是苍白一片. 沒了. 沒了的概念是已经跑了.还是死了. 凰肆的心跳一阵快过一阵.只恨那端端距离那么长.即便是有了凰九的轿子也显得尤其的慢.凰肆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原本的笑容不见了.只剩下满眸子的焦虑和冰冷. 凰九多看了这样的凰肆一眼.心中登时也打了一个结. 此时的坤宁宫.那侍卫还愣愣的跪在原地.确定凰九和凰肆已经离开后才缓缓的起身.拿了袖子刻意的去擦了一下额角.满袖子的冷汗. 唉……谁叫他命不好.摊上的都是些得罪人又不讨好的事情.今日是事出紧急.谁來通报凰九都会恼羞成怒.要知道这位娘娘临走的时候还特意交代那水牢里的那位是要活的. 只是现在什么都沒有了.凰九要不着急上火才是怪事……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蛇窟 凰肆和凰九赶到水牢的时候.水牢门口已经跪了一地的人.里面依旧是维持凰九走时候的样子.亮堂的厉害. “娘娘……本來以为是交给那丫鬟唤月审理.谁知道这犯人竟然已经死了.那丫鬟也跟着自杀谢罪了……”刺青的大汉低着头小声道.此时的气势已经完全沒有了面对唤月时候的那般凌厉. 凰九一口气堵在胸口.在瞧见那刺青大汉窝囊的样子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來.抬起脚就踹在那那刺青大汉胸口.咬牙切齿道:“要你等何用.废物.” 说着身形一闪.已经进了水牢. 她不信.她非要亲眼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而凝歌死后.沒有人敢轻易的动她.所以凝歌依旧是维持这被掉在架子上的姿态出现在凰肆和凰九的视线里.此时的凝歌浑身凌乱不堪.脸上堪堪一道深红的伤口从额头蜿蜒到下巴.巴掌大的小脸隐在半是散乱的长发之后.早就已经是鲜血模糊. 凝歌好似真的沒有了生气.一动不动的任由那铁链子拽着她來回的晃荡.脚下低低的垂着.正滴滴答答的顺着那绣花鞋往蛇窟里滴血. 铁链子上.还有那素白的长衫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一眼看过去竟然不知道哪一行是她自己的.哪一行属于别人的. 离凝歌不远处.是她的贴身丫鬟唤月的尸体.尸体上并沒有其他的伤痕.只是斜斜的在胸口插了一根极为朴素的与簪子.初次之外.除了那嘶嘶吐着信子毒蛇.这个水牢里似乎空荡荡的什么都沒有了. 但是传话的人说里面的人都沒了.而这里只有凝歌和唤月.唤月瞪着一双大眼不甘的看着房顶.眼睛都开始不停的上翻了.显然是已经死了.而都死了的概念.是不是说凝歌也死了. 凰肆看着心中一痛.险些连心跳都漏掉了一拍.所有的意识都汇聚在了双眼里.那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正是风雨欲來.转瞬就是波涛翻涌.再一变就都是杀机.死死的盯着那摇摇晃晃的女尸.几乎要喷出火來. 凰九则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向前一把攥住了凝歌散乱在面前的长发.低喝一声:“贱人.别装死.你以为装死本宫就会放过你了吗.” 凰肆的身影更快.一步就到了凝歌面前.二话不说推开了撕扯凝歌的凰九.手腕一翻.手上的描金扇瞬间就变成了削铁如泥的兵器.只不过是太守之间就断了绑缚在凝歌手腕上的铁链子.把那软绵绵的身躯揽入怀中. 尸骨刻入怀中的感觉绝对算不上好.尤其是凰肆这般清瘦的.凝歌身体还沒有完全僵硬.凰肆无意识的在手肘处一抹.除了一片平滑和冰冷之外什么都沒有. 凰肆眉头锁的愈加的深.原本温润的脸色就好像是蒙了灰一样的难看.不着痕迹的收了手.小心的把凝歌蜷缩成适应自己怀抱的角度.打横抱着就准备走. 此时的凰九却是愣在了原地.完全沒有料到凰肆身上的折扇会成为武器.要知道绑缚凝歌手腕的铁链子都是用上好的玄铁制作的.若是沒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但是凰肆不过是弹指一挥之间.就已经叫那链子断成了两半.轻而易举的就从中夺了凝歌. 凰肆离家出走的时候功夫尚且不如凰柒.如今再归來的时候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若非是今日一时着急用出來的力道.凰九还当真不知道凰肆的背后到底隐藏这多大的力量了. 他到底是在经历些什么. 还是他根本早就不是从前的凰肆了呢. 一看见那齐根断裂的玄铁链子.凰九头皮一阵发麻.眼神忽然就幽深起來.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凰肆根本就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只是抱着凝歌径直往前走.大有一走不回头的气势. “你要做什么去..”凰九厉声低喝道. 凰肆不回头.声音里却沒有了初见凰九时候的温润.只冷冷的道:“皇后娘娘既然是沒有审讯出结果來.贵妃娘娘也不曾承认罪责.那么她在皇上归來之前.就依旧是这皇宫里的妃子.是妃子.自然是要去她该去的地方.” 凰九不可置信的拦在凰肆面前:“你想把她葬入皇陵.” 凰肆很是失望的看了一眼面前有些竭斯底里的凰九.淡淡的点了点头:“她该先安葬在皇陵.等皇上回來一起定夺.” “本宫不准.”凰九一把攥住了凰肆的手腕.身后的侍卫和刺青大汉瞬间拔剑相向.直直的都指向了抱着凝歌的是尸体准备离开的凰肆身上. 凰肆看着凰九很久.忽然就笑出声來.眼角隐约有珠光闪烁.只不过是稍纵即逝.再认真的看的时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用巫蛊之术毒害皇上.早就已经是皇族的敌人.即便是凤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葬入皇陵.何况若是沒有皇上的旨意.皇陵是根本不可能打开的.你到底要带这个一个囚犯的尸体去哪.”凰九厉声截断了凰肆的话.句句铿锵有力不容反驳.手上攥着凰肆的力道更紧了一点.似乎是在警告.又似乎是在寻求一丝肯定. 凰肆微微抬了抬眼皮.“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娘娘当要比微臣清楚很多.即便是此时凝贵妃死了.皇上也不曾大病有愈.你拿什么证明她就是在诅咒皇上.” “你.”凰九被凰肆一通话噎住.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词來反驳. 这世上.果真是防不住家贼. 诚然.凝歌使用巫蛊诅咒皇上的事情根本就是她一手安排出來的.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现在凰九想得到的东西沒有得到.凝歌却在这时候不应景的死了.不过转念一想.或许现在凝歌死了反而也是好的. 死无对证.畏罪自杀什么罪名都可以往她身上扣.但是中间穿插一个凰肆就不太美好了.而且这个凰肆此时显然是被凝歌这个小贱人蒙蔽了眼睛.竟然一心一意的只想着凝歌.却忽视了凰家人的利益. 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难道还给他灌了迷魂汤不成. “凰九.你只是被嫉妒蒙蔽了眼睛.她也想做个寻常女子.可是她身上有挖掘不尽的秘密.可是你用那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把这些个秘密埋藏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么.即便是沒有凝歌.你想要的东西.你也得不到.” “凰肆.你疯了.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说的又是什么样的混话..”凰九尖锐的叫着凰肆的全名.因为凰肆的话被气的浑身发抖. 现在在跟她这样说话的人是那个温润的四哥吗.为什么话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想要把她钉死.而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凰家.却又为何处处.又一次次的维护怀中这个贱人. 凰肆缓缓摇头.用一副怜悯的姿态看着凰九.从前隐藏在面具下面的神色渐渐的显山露水.多出了更多的厌恶. “你必须要承认.你虽然是我妹妹.但是她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会比你多.”凰肆这样说着.也不准备再理会凰九.抬脚就出了水牢. 心里一寸寸的下沉.凰肆走的每一步都分外的沉重.抱在怀中的凝歌浑身冰冷.体温果真是在寸寸下降.只是那手腕上早就被铁链子磨合的面目全非.即便是凰肆这样的神医也难以给她把脉.只能靠着那微弱的直觉.胸口贴着胸口想要听到一些属于生命的东西. 叫他是失望的是.什么都沒有. 凝歌身上沒有任何存活的迹象.手脚也都在僵硬. “沒事了.我带你先离开这里.”凰肆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目光复杂的看着倒在怀里的凝歌. 在听见那个人在水牢的时候就开始担忧.只是不曾想匆匆而來却是这样的结果. 转念一想.这水牢向來都是凤翎国最穷凶极恶的地方.想來只有进的人沒有出的人.她就算是伶牙俐齿.就算身上是有些个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她也终究只是个女子.在深渊一样的水牢里.又怎么能抗的过连日的审讯和刑具. 他若是能早些來.是不是就能救她一命. 凰肆这样想着.手指并着每一根长发都在颤抖. 他学医术.学蛊术.害人的救人的本事无数.甚至被众人传的神乎其神.能活死人肉白骨.是天上人间难找的神医. 可是凰肆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因为他会的这些东西都和怀里已经毫无气息的人无关.除了帮助过她救过固伦公主.所谓的医术对于她而言毫无用处. 再回首看着水牢.凰肆瞬间又觉得无比的可笑. 这水牢里豢养着这世上屈指可数的毒物.不仅仅是凝歌脚底下盘踞的黑蛇.那黑蛇后面还有更多的东西. 而这一个又一个的坑.都是出自当年的明国公的手笔. 刑罚要想起作用.就必定要严苛.这个秘密的水牢曾经为凰家.为了凤翎国得到过多少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秘密.又为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消灭了多少不该出现的力量呢. 凰肆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这一刻.他的手上沾上了她的鲜血. 虽然是无心的.但是终究是间接的害了她. 可是在看见凝歌无比狼狈的时候.从前淡定的明国公丧失了该有的淡定纯净.浑身都是叫嚣的愤怒.原來他的心不是一直都是死水.也有会晃动的时候. 原來他的心也不是石头.不会一直无谓的微笑.也会有疼的时候. 他喜欢她啊.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 即便是有心利用她.也是在看着她每一个步伐啊…… 只是这些话.凰肆却一句都说不出來. “來人.给本宫拦住明国公.”凰九见凰肆精神恍惚.连走路的脚步都有些摇晃.知道凰肆在走神.正是对抗他的好时候.立刻就对着身边的人沉声命令道. 身边的刺青大汉瞬间就找打了自己的归属感.招呼着手下的一帮人向着凰肆就围攻过去. 凰肆只冷冷一声道:“你们最好退下.否则.我会亲自把你们丢下去喂蛇.” 那刺青大汉眉目一凛.却是丝毫沒有退却的意思. 凰肆丝毫不理会那些人.只微微把凝歌向上抱了抱就准备出天牢.那身后的大汉却当真攻了上來.一刀一刀毫不留情的就向着凰肆身上砍去. 不.准确的说.砍的是凝歌的尸体. 他们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來明国公对这具尸体是如何的看重.只要能吸引他保护那尸体.那么不管凰肆多么的强大.也总会露出來破绽……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丢下去喂蛇 凰肆单身带着凝歌和一帮大汉缠斗在一起.却是分毫不见疲累之时.行走之间翩若惊鸿.拂袖之间宛若垂柳.不过是转瞬之间.那大汉已经倒了大半.而凰肆和怀中的凝歌毫发无伤. “凰九.她已经死了.”凰肆提醒道. 凰九冷笑:“四哥错了.即便是她死了.也该是畏罪死在这水牢里.你是凰家人.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臣子.你带着皇上的妃嫔出了这宫门.你的下场只能和三哥一样.” 凰肆凛眉.眉眼之间浸染冰霜:“三哥挚爱淑太妃.是你一手把他们推到了众人的视线之前.你即便是要责怪.也该在凰家列祖列宗面前反省一下自己.” 凰九手腕一翻.一把尖锐的匕首就夹在了手中.她挥开身边碍事的侍卫.却是揉身向着凰肆攻去. 凰肆因为怕伤了怀中的凝歌接连后退.见着凰九眉宇之间的坚决和冷凝之色叹息道:“你在后宫中已经隐藏了这么多年.当真要因为一具尸体现真身么.” 凰九眼神微闪:“四哥.今日你注定带不走她.” 凰九把凰肆的所有注意力都唤了回去.神色之间多了几分戒备.而凰九却是分毫不让.身形游走在狭小的水牢里尚且游刃有余. 只是凰肆太专注于面前的凰九.只道凰九这么久不出手.一出手必定是要有些大招数.却不曾防着身后的那些个侍卫全都起了來.那刺青大汉兜头抄了水牢里的一根木棍.趁着凰九刺向凰肆的时候狠狠的就向着凰肆脑后劈去. “砰.” “卡擦.” 两声响之后.手腕粗的木棍断成了两半.凰肆身形微晃.手上的动作也本能的一松.眼前昏花一片.却早就叫有心等待着的人从手中夺走了凝歌的尸体. “你暗算……”凰肆一句话沒有说完.那刺青大汉又猛地在他后脑补上了一棍子.凰肆头一沉就晕了过去.倒在地上的时候尚且还不甘心的看着不远处的凝歌.眼中闪动着不甘. 凰九拂袖.从台阶上走下來.半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凰肆.满意的看了一眼那刺青大汉:“抬下去.送回国公府安顿好.叫长笑好生照看着.皇上回來之前.不准出国公府半步.” “是.”众人领命下去.抬着凰肆渐次退下.牢房里瞬间就只剩下凰九和悄无声息的凝歌的尸体. 凰九眼中抹上一抹厌恶.不屑的踢了一脚凝歌绵软无力的身子.淡淡道:“丢下去.喂蛇.”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却沒有一个人敢有反抗之声.当下脱了凝歌的身子.二话不说就往那蛇窟里丢去. 凰九无比满意的看着凝歌消失在蛇窟洞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來.转身低吟道:“长歌殿凝贵妃.引巫蛊之术入宫.诅咒皇上大病.今日俯首认罪.甘心伏诛.已畏罪自杀.擅自投了黑蛇窟.身死当场.” “是..” 凰九满意的转身.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准备出去.忽听得后面一阵骚动.原本沉静的侍卫们乱成一团.议论之声四起. “说些什么..”凰九低喝道. 为首一人吞了口唾沫.胆怯的看着凰九.低声道:“回禀娘娘.那凝贵妃的尸体投入蛇窟.奈何那黑蛇……似乎颇为惧怕.丝毫都不敢靠近.反而想各处散开……您看着……” 凰九一惊.心中顿时汹涌上來一阵不安的感觉.扬声道:“什么.” 那黑蛇可是剧毒之物.常年都是栖息在水底最阴暗的地方.这蛇窟里更是汇聚了成千条的黑蛇.其毒性可想而知. 蛇虽然不吃死肉.但是凝歌断气也不过是不久之前的事情.怎么可能就成了黑蛇口中的死口. 凰九探身上前一看.果真那蛇窟里的黑蛇见着凝歌如见蛇蝎.就连信子都不敢再吐了.不仅不敢靠近凝歌的尸体一步.反而是绕着圈子往凝歌四周逃避.偶尔有那么一两条特别粗壮的蟒蛇不小心接触到了凝歌的身体.却又忽然像是触了电一般的弹开了. “快.保护娘娘.黑蛇出洞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嘶吼了一声.牢房内瞬间就开始凌乱起來.凰九被几个大汉护着一路退出了天牢.脸色登时煞白一片. 外面正是天黑的时候.水牢在天牢的最底层.外围并沒有什么灯火.只有出了地面才勉强看见几支火把. 但是外面的侍卫看见凰九这样狼狈的从水牢里出來.连忙拔剑护卫在四周.一时之间凰九被众多的火把围在了一处.登时就觉得心安下來.这才有心思去仔细思量那些个黑蛇为什么不敢去触碰凝歌的事情. 忽地.凰九想起來本该呆在凰捌手上的那个指环.后來凰捌死后凝歌就被认为是那指环的主子.也就是众人默认的火岩蛇族圣女.难道是跟那圣女的身份有关. 凰九在心中暗骂手下的这帮人愚蠢.不仅仅是沒有在凝歌身上得到任何关于凤玉和口诀的事情.还不曾把身上那害人的指环取下來. 该死的.千算万算.怎么会忘记了凝歌身上还有个该死的火岩蛇.那东西是被藏在玉笛里面.即便是有人够胆子收了那玉笛.却沒有人敢去碰她手上的那枚指环. 难道那指环还有连锁效应不成. 就连那剧毒中的黑蛇也要惧怕三分. “到底怎么回事.给本宫回去看.”凰九气急败坏的指挥着身边的几个侍卫.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直到听到里面有人跑出來禀告说:“黑蛇全部都出了洞.还咬伤了许多侍卫.这时候都往水牢下层去了.” 众人面色一变.眼皮都跟着苍白了起來.有胆小的人从水牢里出來的时候就已经软了腿.屈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哗啦啦的湿了一地的尿. 那水牢一层比一层毒.下面的东西也都是剧毒之物.这些个剧毒之物斗在了一处.万一不小心泄露出了水牢.可是京都之灾祸啊. 原本不过是投尸喂蛇.就连罪名也都是安插的极好的.只是却不想闹出这样大的祸事來. 若是当真危及京都.他们就该是第一批被牺牲的人.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黑蛇虽然毒却不是最毒的.下面的东西才更毒.只是黑蛇数目众多.万一是冲撞了下面的东西.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平时饲养黑蛇的人那里去了.”凰九低喝一声打断了那侍卫的话头.目光凌厉的扫向四方. 只是站在周围的侍卫却陡然之间沒了士气.纷纷低头不敢抬起. 凰九觉得太阳穴的地方不住的跳着疼.看着这帮瞻前顾后的大男人畏畏缩缩的守在水牢之前.心底就沒來由多了许多的火气. “还聚在这里做什么.那黑蛇早就已经习惯了蛇窟里的味道和环境.快去把里面的尸体搬走.让他们自己回來.若非如此.黑蛇一旦危害道了京都.本宫要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凰九厉声下了命令.柳眉倒竖.面色严肃的和端庄大方的皇后判若两人. 众人一愣.旋即有大胆的侍卫问道:“那娘娘.这尸体抬上來之后到底如何处置.” 凰九横扫了说话的人一眼.见着那人飞快的低下了头才咬牙切齿道:“给本宫丢在乱葬岗埋了.” 说罢带着浑身凌厉的杀气.拂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才反应过來.派进去一整队的人半晌才抬着满身都是泥沼的凝歌尸身出來. 几个人一合计.派了几名面善好欺负的侍卫使唤道:“去.送去制衣局的后山.” 沒有人愿意去看白布包裹中的凝歌.就好似里面包着的是一个大忌讳.只要快快的送走他们就平安无事了. “头.不是说是去乱葬岗吗.”有一人不解道. 为首的大汉面目一凛.低斥道:“你懂什么.但凡是在这水牢里出了事情的都埋在那里.就是皇后娘娘说的乱葬岗.你只要去看看那里有多少白骨.就知道那里为什么叫乱葬岗了.” 送尸体的人不敢多问.只好讪讪的抬着凝歌的尸体就准备走. 黑灯瞎火的.正好绕着宫里最偏僻的路就上了制衣局的后山.说來也巧的很.送凝歌尸体的人正是前几日里押送凝歌进天牢的人.凝歌的尸体尚且还在山底.为首的黑衣侍卫就低声道:“停下.” 山下就是制衣局.这地方是皇宫内唯一傍山的地方.居高临下看去.正巧能看见制衣局里所有的光景. 此时制衣局里乱糟糟的.院子里停放着一个大板凳.板凳上横放这一个穿着白衣的人.两边站着手指木棍的嬷嬷一下一下的用力抽打着. 伏在板凳上的丫鬟一开始还有些反抗的力气.后來就只能靠着身体一抽一抽來显示自己还活着. “这是在做什么.”那侍卫拨开面前的叶子向下看去.跟在身后的侍卫淡然道:“不过是制衣局在惩治些不听话的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那丫鬟快要死了.”那侍卫又皱眉道. “那和你沒有关系.横竖都是这地方又多了一幅白骨.这皇宫之内死人不是常有的事情么.哪里有什么稀奇的.” 走在后面的青衣侍卫探了身子想要搬动凝歌的尸体.此时的凝歌被一层灰蒙蒙的长衫盖着.他的手刚好是落定在凝歌的手肘处.只不过轻轻一碰.瞬间就面色一变……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绝地逢生 “怎么了.”黑衣侍卫似乎察觉到了同伴的不对劲.连忙放弃了去看制衣局的好戏.回头关切道. 青衣侍卫面色发白.丝毫都不敢动.只是眨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黑衣侍卫看. 黑衣侍卫心中奇怪.走上前去又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这是.装什么傻.” 那青衣侍卫用两个人才能勉强听见的声音道:“她……她沒死……” “什么..”那黑衣侍卫紧急向后撤了一大步.却是被身后的石头绊了一下.一跤就摔在了地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沒死……”青衣侍卫皱眉. 黑衣侍卫连忙利索的爬起來.一把掀开了蒙在凝歌脸上的灰色长衫.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主子果真是福大命大.我本身看着也像是冤枉的.这回若是沒死.等皇上一回來.指不定就能平反呢.到时候我们……” 和青衣侍卫连忙上前捂住黑衣侍卫的嘴巴.一字一句道:“你不能小点声.你是想死吗.现在外面都是皇后娘娘的人.若是叫他们知道凝贵妃沒死.你觉得咱俩还能活着回去吗.” 那黑衣侍卫咧嘴偷笑:“我只是觉得这位娘娘与众不同一些.不死也是我们心中想的.” “那到底是埋还是不埋.” “自然不埋.” “救还是不救.” “暂时救不了.” “那咋办..” “听天由命.” 两人一來一去的对话.说完之后有些沉闷的看着躺在架子上的凝歌.终于还是达成了一致.双双屈膝跪在凝歌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念叨道:“希望娘娘福大命大.能等到我二人回归來救的时候.” 青衣侍卫利索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小心的帮凝歌收拾好.利索的拉着黑衣侍卫就下了山.却是再也不曾回头…… 而此时的凝歌正处在清醒和沒有清醒之间.总算是把两人之间的对话模模糊糊的听了个大概.在确定自己沒有死之后.心里陡然安心下來.脑子里又开始陷入莫名的胶着状态.很快就又进入了梦想. 凝歌清醒的时候就开始下雨.只是她躺在地上.头上却是干燥的很 .就连头低下枕着的枕头也是绵软的. 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样.梦里的唤月和凤于飞都无比的不真实.她陡然坐起身子來.探手就脱了自己的绣花鞋.伸手一摸.哪里果真是有一块坚硬的东西磕着.只要稍微一个蜷曲就难受的很. 不是梦. 凤玉清楚的放在了她的袜底.那是不是就代表着梦中的唤月当真是…… 凝歌不敢想.瞬间感觉身上被抽光里力气.直直的就向后倒去.却是猛地砸在一团柔软上面.脑子里一阵昏沉. “唔……”身后传來一声**.紧接着是一道清润的男声.平平缓缓的好像是沒有情绪.但是却清晰的传进了凝歌的耳朵里:“你醒了.” 凝歌半阖着眼睛.摸索着自己已经潮湿到不行的长裙.低声恩了一声.把眼泪都隐藏在那人的衣衫里.“你來的正好.” 是了.來的正好. 凝歌做梦都沒有想到.曾经的渣渣初恋会成为她最后的依靠.做梦也沒有想到前世凝歌最依靠的人却是最后救下她性命的人. 此时的绛寒半撑起一把破旧的伞.只身坐在大树下.正好是那两个侍卫丢了凝歌地方.凝歌依旧是躺在架子上.但是却是枕在了绛寒腿上. “咳咳.”绛寒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动了动已经酸麻的腿.小声道:“不是正好.险些就叫你沒了性命.我來的时候听说你已经是沒了.所以撞到了这里.却沒想到果真是看见了你.你叫裕王送的信终究沒有白送.我也总算沒有错过时间.” 凝歌点头.低低道:“谢谢.” “不客气.就是一命换一命.绛寒日后再也不欠着公主什么了.” 凝歌眼神微闪.生生的把喉头的哽咽咽了回去. “这雨真好.这里的一切都是好的.” 可是唤月再也享受不到.甚至在也看不见.就连那不过六七岁的孩子都不曾见过这山上的雨呢. 说是乱葬岗.只是在乱葬岗出现生命的时候.凝歌忽然觉得即便是遍地都是白骨.也是极好的. 活着真好. 至少她是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能从水牢里出來了. 关于凤于飞.关于凰九瞬间就成了身后事.凝歌死死的攥着绛寒的衣衫.喃喃道:“能否请你帮我最后一次.” 绛寒微微一愣.旋即搭上了凝歌的话头:“你想出宫.” 凝歌点头.就听见绛寒微微的一声叹息.伴着轻微的咳嗽.这才想起來当时的绛寒根本是受了重伤离开这里的.仔细算算.那时候绛寒浑身都化了脓.即便是有了凰肆的医治和裕王爷的帮助.身上的伤口也未必能完全复原. “你的伤.”凝歌抬起眼睛看着头顶上方的绛寒.此时绛寒身上正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蓑衣.蓑衣以上是黑色的斗篷.从斗篷的帘子外面依稀可见绛寒昔日的容光.又隐约可见半拉碴的胡子耷拉下來.衬在已经不算是白皙的面容上. 因为上次生生的撕开了脸上的面具.绛寒的另一半已经是面目全非.早就不复从前的光滑.相反的还留下形形**的伤疤.衬在脸上分外骇人. 昔日的帅哥一病之间就成了大叔.叫凝歌心底也沒來由感慨起來. “你不必遮掩.也能活出自己來的.”凝歌闭上眼睛别有深意的说道.似乎是在说给绛寒听.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说着说着.自己就苦笑起來.竟然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绛寒. 转來转去.出现在生命里的那个人.注定就是这个人吧. 凝歌受了伤.身上原本就沒有多少力气.手上脸上的伤口也不曾愈合.如今淋了雨生生的发疼.她却是笑着.笑着对绛寒说:“你现在出宫吧.我相信你既然來了.必定是有法子安排我.等到你什么时候伤好了.记得回來接我离开.” 绛寒为凝歌的通透愣了一愣.很快就回过神來.指着离凝歌不远的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道:“你看.” “是什么.”凝歌皱眉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的人.长发散乱.显然是一个女人.只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女人不见得是好事.除了死人就是…… 凝歌狐疑的看向绛寒.绛寒句句如珠玑.果真是从嘴里喃喃的吐出來了两个珍贵的字:“死人.” 凝歌无言.撇开眸子不愿意去看. 就知道是死人.只是她不愿意绛寒或许是为了她更好的活下去又杀了一条人命罢了. 绛寒似乎是看透了凝歌的心思.却是放下了凝歌开始对躺在一边的女尸动起手來.不过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剥了她身上的外衣抱到凝歌面前. “做什么.”凝歌心中猜到了几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那丫鬟在制衣局里偷了东西.我來的时候正被当众责罚.后來受了伤就丢在了柴房里沒有人看管.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沒了气.你现在面目全非.只要刻意的遮掩一下.替代她生活一段日子并不难.”绛寒缓缓道.想了想.又解释道:“我进去的时候.她确实是断了气.从面容上來看.倒是有三分姿色的.只不过叫有心人划破了脸.所以给你用着也是相得益彰.” 绛寒说着小心的把伞靠在了凝歌头边.手在凝歌的身上顿了一顿.忽然冒出來一句:“公主.微臣冒犯了.” 凝歌摇头.任凭绛寒帮自己换上外衫.整理好之后两人竟然浑身都是汗. 身上的衣服是属于死人的.这样的认知叫凝歌心里难免是有些不舒坦.并且那潮湿又黏腻的感觉好像是贴合在凝歌身上的.她不由抱怨道:“你确定我能在这里生存到你归來.” 绛寒打横抱起凝歌.闻言一顿.道:“自然.” 凝歌点头.伏在绛寒肩头不肯说话. “那制衣局的嬷嬷们都是些难对付的角色.但是总比死在乱葬岗上要好上许多.你且忍一忍.如今我伤口不曾复原.加上外围又都是凰九的人.即便是有心想要带你出去也不过是叫你陷入绝境.制衣局条件简陋.但是只要你想活着.终究是有生存的办法.记着.一定要活着.”绛寒喃喃的交代道. 趁着夜色.绛寒把凝歌放进了那丫鬟呆着的柴房.柴房内沒有风雨.显然是要比外面暖和的多.凝歌身上因为失血过多虚弱的很.又 是在初春季节.难免是有些畏寒.此时一碰到温热的东西.就恨不能整个人都钻进去. 绛寒放下凝歌之后.帮凝歌理好盖在身上的稻草.又小心翼翼的跳窗出去.不多久又重新探进头來道:“公主.绛寒近日一语.定当实现.” 凝歌无力的点了点头.脑子困顿的很.只想着依靠那绵软的稻草好生的睡去.被悬挂在那心惊胆战的地方那么久.如今就连沾到一根绵软的稻草对于凝歌而言也是极好的. 只是她睡得太沉.不曾听到绛寒犹豫了又犹豫之后说出來的后半句话.若是听见了.是不是就能改变日后的行程.至少是不会叫两人千百次擦肩连相认的机会都不曾再有. 绛寒说的是:“从前绛寒跟公主说要带公主去南岸看烟火.不出三月.绛寒必來.公主要好生活着.绛寒此次决不食言.定然许公主一生.” 绛寒的长袍迎风而去.飞快的在乱葬岗上收拾好细节之后腾身出了树林.把一切的牵念都留在了皇宫.只是这一别.竟然险些不能再遇见…… 当然这都是后事.暂且不提……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制衣局 “心水.心水.” 凝歌有些懊恼的拍着在自己身边不断叫唤的声音.不经意之间抬手.袖口碰到了手腕上的伤口.疼的她意识瞬间惊醒.瞪着眼睛看着四周的风景.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那个干燥的柴房.也是绛寒临走是后托付凝歌的地方.现在的凝歌清醒了很多.再看这样的地方忽然发现这里似乎比想象中的柴房要好上很多. 记忆在慢慢的回笼.想起身上这身衣服.又想起來那个已经 被划花了脸的女尸.心口一阵翻涌.沒來由的就一阵恶心. “唔……”凝歌挣扎着想要坐起來.奈何浑身都是伤口.稍微晃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守在凝歌身边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小丫鬟.手里正拿着半边漆黑的大馍小心的往她的嘴边送. “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垫垫吧.你已经三天沒有吃东西了.我出來的时候还以为你已经不行了.这是我省了许多的干粮.你先将就着肚子.回头我去跟嬷嬷求情.说不定明天就你能放你出去了.” 凝歌不知道说话的是谁.只是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算是清秀的轮廓.那干粮凑在嘴边.凝歌却无法下咽.因为一张口就能清晰的感觉一股子霉味窜上來.汹涌进喉咙里.那发了霉的馒头叫凝歌如今的嗓子如何能吃的下去. “水……”凝歌低吟了一声.总算是出了一个声音.那丫鬟欢喜的不行.手舞足蹈的给凝歌递过來一个边缘都已经裂开的瓷碗.涩涩的井水一路从凝歌的喉头浇到了心肺.原本胶着的心思也瞬间就平静了下來. 坐在凝歌面前的粗布衣衫的丫鬟抬起凝歌的手小心的吹着.嘴里念叨:“原本以为不过是打一顿而已.却不料这次段嬷嬷下了很手段.瞧瞧你这手腕都快给齐根切了.只是光是我们体谅你沒有用.你爹娘在家乡重病.你偷谁的东西不好.怎么偏生偷了段嬷嬷的.那段嬷嬷身上都是坤宁宫的主子赏赐下來的东西.一件件的都珍贵无比.少一个子儿都要把这天翻下來.也只怪你命不好.” 那丫鬟的话很多. 制衣局.嬷嬷.坤宁宫这些个断断续续的词语清晰的传进凝歌耳朵里.总算是勉强拼成了句子.凝歌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此时此刻只是一个被发在柴房里卑微的小丫鬟.在众人眼中不屑一顾的小偷.这样的丫鬟怎么可能会有更好的待遇.她身上伤口又能指望什么愈合. 凝歌陡然开始恼起來绛寒给自己的这个新身份.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顶替一个几乎要被断了手的丫鬟.正在愁苦的时候.柴房的门似乎是被一股子巨大的力道踹了开來.外面的日光一下子就倾泻进來.毫不留情的照在了凝歌的眼睛上. 凝歌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眼睛也跟着刺痛起來.想來是因为在那水牢里待的时间太长.连骨子里都浸透了黑蛇的毒素.如今陡然见了光.自然是觉得分外的不适应. “哟呵.莲香.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我难道沒有跟你们说过任何人都不准给她端茶送水吗.你还敢趁着乱來献殷勤.真是找死.给我拖下去.”一个声音厉声道. 原本还在跟凝歌絮絮叨叨的丫鬟瞬间如临大敌.端在手上的茶碗啪嗒一声就落了地.膝头一软也就跟着跪了下來.朝着进來的人不住的磕头:“段嬷嬷饶命.段嬷嬷饶命.奴婢只是想着这制衣局内死人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这就來看看心水.心水好活着呢.嬷嬷.您就饶了她一命吧.” 凝歌的眼睛轻微的打开了一条缝.看不见其他的.正瞧见门口一双碧绿的绣花鞋.上面绣工精致.堆叠着几朵梅花装点.倒是别有韵味. 那垂在绣花鞋以上的裙角也是极为考究的用银线细致的滚了祥云的边.就连边角的缝合线都十分的整齐. 这样考究的衣衫一般是不会出现在制衣局这样的下人房里的.且不说那管事的只不过是个嬷嬷.即便是制衣局的尚宫怕是也穿不得这样亲近主子的衣服. 这绣工和布料都是上乘.若非是妃**里特意赏赐.是断然得不到这样的料子的. 凝歌心中有了底.想起來这个叫做莲香的丫头说这段嬷嬷是和凰九宫中有些干系的.这些东西也必定就是來自坤宁宫.凰家声势浩大.用在坤宁宫的东西自然也是极好的.这赏赐给下人的东西自然也都是主子用旧了的.何况这宫里的每个部门坤宁宫都要有坚硬的关系.打点下人总是必须的.所以这样考究的东西能流传到这里也不奇怪. 只是提到了凰九.凝歌就想要敬而远之.她现在的精力根本就不能和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斗.这时候得罪谁都不明智.只要她做好她的小丫鬟.能在这地方苟延残喘多活一日.只要能出去就是好的. 只是那段嬷嬷丝毫沒有宽恕了莲香的意思.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就甩了过去.直打的莲香身子一侧.整个人都扑倒在凝歌身上. 莲香伶俐一些.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丫头.又连忙爬起來重新在那段嬷嬷面前跪好.继续不住的磕头:“嬷嬷饶命.饶了奴婢吧.奴婢这次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段嬷嬷冷哼了一声.斜睨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凝歌.厌恶道:“还敢有下次.就这一次就够你们受的了.你说.你现在这样帮着这个小贱人.是不是和她一处分赃了皇后娘娘上次给我的那玉佩.分明是一对的东西.缘何现在变成了一个.” 莲香听见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被吓的嘴巴努力的张着.竟然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凝歌心中有些紧.缓缓的从地上撑起身子.挣扎着爬到了联想身边.垂着头给那看不清脸的祥云裙摆深深的扣了一个头:“嬷嬷饶命.事情都是心水一人所为.和莲香无关.段嬷嬷大人有大量.明察秋毫.还是放过莲香吧.她不过是看着奴婢可怜给奴婢送一碗水來而已.” 段嬷嬷原本就是上扬的美貌瞬间又挑高了许多.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凝歌. 下手分明是很重的.在脸上划上的伤口也流了不少的血.这小贱蹄子现在竟然好好端端的在这里喘息.竟然还沒有死. 还敢上來求情. 好在这嗓音总算是毁了.原本掐一把就能出水的嗓子如今干哑的好像是乌鸦在半空中乱叫.又好似嗓子生生被人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沒有了容貌.也沒有了好嗓音.还拿什么在这里风骚呢. 段嬷嬷嘴角冷漠的勾起來.指着凝歌道:“心水.你抬起头來叫嬷嬷瞧瞧.我可是听说你是这制衣局里出了名的大美人.还有人说你即便是做了皇上的妃嫔也是不亏的呢.是不是啊.” 凝歌浑身一颤.暗自把编造这样的话的人诅咒了个半死.看起來是在吹捧.在这深宫以内底层的丫鬟群体里.这样的话无疑于是要要了这丫鬟到性命额. 凝歌本能的摸了自己的脸一把.头垂的更低了:“嬷嬷.奴婢已经心甘情愿接受了惩罚.这脸上怕是再也无颜见人了.莫要惊吓了嬷嬷.更莫要污了嬷嬷的慧眼才是.” 段嬷嬷似乎是对凝歌的溜须拍马十分的受用.又似乎要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而已.无比满意的就转移了注意力.长笑道:“是不该污了别人的眼.只是你还要感谢你现在这张脸啊.竟然是留住了你的一条性命.否则叫各宫娘娘知道我制衣局收了一个小狐狸精在局里.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现在凝贵妃勾引皇上不成.设计巫蛊陷害皇上.这时候已经是畏罪自杀了.这是前车之鉴.本來还以为你回事后事之师的.瞧着你现在这张脸.我看也是免了吧.” 凝歌和莲香见段嬷嬷收了主意.连连口头道谢. 咚咚咚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凝歌的耳朵里.面前不算是平整的地面上不多时就已经沾染了鲜血.凝歌却好像是什么都沒看见一样继续麻木的磕头.知道那段嬷嬷终于不耐烦的挥手道:“好了.别再我眼前这样的來回磕头.扰的我心烦.昨日夜里皇上就已经回宫了.皇后娘娘吩咐下來.为了庆祝皇上安全归來.大病初愈.特意要举行一个宴会.这时候制衣局难免是要忙碌一点.制衣局的人手不够了.你虽然身上负伤.但是也要出來顶工.我会派人给你送上一些金疮药.否则你这样的伤口可不能见人.若是吓到了主子.你我都担待不起.各位制衣女们要到各宫里去帮主子量体裁衣去了.”说着用一种不屑的目光多看了一眼凝歌.嗤笑道:“瞧瞧你这也什么都不会.不如就在制衣局帮助秀女们整理缎布和花样吧.拿好了火钳子.每一块布料都要给我熨的平整些.别到时候除了岔子.唯你是问.” 段嬷嬷后來说了些什么.只是听到了那最至关重要的一句. 昨日夜里.凤于飞就回來了. 昨日夜里是什么时候. 凝歌不知道自己是昏迷了几天.于是无从判断凤于飞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入的京城. 难道江南的暴动已经解决了么. 转念一想.此时的凤于飞应该还是大病未愈.若非是有要紧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这时候回京都.那么他到底是回來做什么的. 是收获用她和唤月一家的性命换來的果实吗. 还是在找其他的答案呢. 凝歌的心情错综复杂.听闻这样的消息只觉得千头万绪交叠在一起.戳的她心窝里一阵酸疼.只有拼命的垂着头捂着胸口才算勉强压抑住了飞快的心跳.只感觉那心脏从心房的位置呼之欲出.好奇而又充满了期待.而在眸子里.承载的更多的却是愤怒和不甘.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凤于飞的回归 段嬷嬷果真是如她所说给凝歌送來了些金疮药.这些东西如今对凝歌弥足珍贵.每一粒药粉里都充满着生机.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是刻不容缓.因为拉扯的太过严重的缘故.似乎已经伤及胫骨. 只是在这落后的时代.还有这个被人人仇恨的环境里.凝歌连给自己做一个简易的缝合手术都难上加难.最后就只好忍着疼.带着一身的伤跟着莲香去了制衣局. 制衣局位于后宫之末.宫中所有的衣衫包括皇帝的龙袍都是出自这里.每次一到宴会的时候制衣局总是会无比的热闹.各种丫鬟來催衣衫.各种丫鬟來请去量身.制衣姑娘忙的不可开交. 而凝歌任务则简单上许多.不过是用一个三角形的铁板在火上慢慢的延烧.再在那铁板上放上煤炭.在光滑的布料上飞快的走过.简单就熨平整衣衫上的褶皱. 这东西倒是和现代的挂烫机有异曲同工之妙.凝歌也本应该用的驾轻就熟.只是身体上的疲惫和虚弱减慢了她的速度.本是半日就能完成的事情在临傍晚的时候凝歌还在重复. 所有的丫鬟都已经去休息了.凝歌馒头都是冷汗.端着手上小小的铁板小心的熨烫着衣服.因为不想叫人看见手上的伤口.她握着那铁板柄子的时候些微用了点力.以至于手腕疼的不住的颤抖.反复重复的动作却如何都熨不好那一件衣衫上的褶皱. “心水.你还沒做完吗.”莲香忽然从凝歌身后冒出來.皱着眉头看着凝歌面前一大摊的布料.想要伸手却有飞快的缩了回去. 凝歌会意.淡淡的冲着莲香摆手:“你不必帮我.我自己能行的.你赶紧进去吧.若是叫段嬷嬷瞧见了.我们又少不得一顿惩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这样的身体.我根本就承受不起.” 是了.那段嬷嬷为了防止每个人偷懒.就把堆积在前面的布料都发分配道了每个人的手里.只是凝歌排斥在群体之外.等想要挑选不料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么厚厚的一打了. 那些人总是嘲讽凝歌的手贱偷了段嬷嬷的东西.所以一而再去找着法子欺负凝歌.而段嬷嬷对这样的景象即便是看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根本就沒有准备追究什么. 这样的厚度.就等于是寻常的烫衣姑娘一日的功夫.而凝歌却从一大清早用到了天黑. 莲香狐疑的看了一眼浅笑着的凝歌.总是觉得自从心水清醒之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她的容貌已经毁了.透过那有些发黑的伤疤.依稀还能看见从前的姣好容颜.和以前是不尽相同了.但是也只是有些微的不同而已. 或许是因为伤疤拉扯的缘故.也或者是因为表情不同罢了. 莲香这样安慰自己.想了想.终究是拿起了另外一个小铁块在凝歌的布料上飞快的來回荡.凝歌顿了顿手.轻声道:“谢谢你.” 莲香憨实的一笑.上下打量了凝歌.试探道:“心水.你是不是有些心事.” 凝歌已经习惯了如今心水这个名字.虽然是比凝歌要拗口许多.但是在莲香这丫头的嘴里总是婉转好听.这大概是最底层最踏实的声音了. 即便是凝歌高高在上.也从來沒有过这几日挣扎的踏实.别人入睡的时候她就把仅有的药都用在身上.等着那蚀骨的疼痛过去.凝歌才能安稳的睡去. 她的伤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愈合.她眼中只有那一堆堆熨烫不完的布料和衣服.早就听不见他们八卦中前朝的事情. 她有意识的叫凤于飞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淡化.把任何关于凰九和所谓的凝贵妃事情都摒弃在脑子意外.但是事实却总不能如人愿望.凝歌不止一次的听见下面各自忙碌的小丫鬟有这样的一段对话:“皇上已经回來半月有余了.只宿在长歌殿里.也不知道是在恼皇后娘娘帮这后宫除了害.还是当很对那已经畏罪自杀的凝贵妃上了心.” “可莫要胡说.如今凰家五爷六爷都被召唤归了京都.就连四爷如今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巫蛊的事情在京都的影响甚大.哪里会这样轻易就完结了.” “那你说皇上到底是不是当真喜欢了那凝贵妃.” “可是一腔美意托付错了人.凝贵妃是身在富贵不知福.自己折了这福气.” 莲香凑在一边听着.见凝歌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就要停下來沉思.心中以为凝歌是为了那已经殒命的凝贵妃可惜.不由安慰道:“那凝贵妃也算是死有余辜.已经成了后宫的忌讳.如今你且只是听听.就莫要再提起了.” 凝歌惶然惊醒.不过喃喃的一个点头. 任谁也沒有料到.那个风光无限的凝贵妃会被毁了容貌丢在这小小的制衣局里.每日和他们共寝同眠.那个会所谓巫蛊之术的妖女平凡的连身上的伤口都顾不上. 可见现实和理想终究还是有差距的. 凝歌和莲香好一顿忙活.终于是在午夜之前把该做好的事情全部弄完.揉着肩膀就向着卧室走去.制衣局的卧室是十个人一间屋子的大通铺.大家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过是盖着不同的被子. 只是已经这么晚了.卧房里面的灯好似感觉到了凝歌和莲香的归來飞快的熄灭.以至于凝歌怀揣着一抹困顿.倒在床上都觉得整个屋子里气氛的紧绷. 事实上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凝歌就好像是一个完全独立在这些个丫鬟之外的独行侠.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最多身边会多一个常常被欺负的莲香.再也沒有更多的了. 她们眼中的那个心水.依旧是那个得罪了段嬷嬷的小偷.遭众人唾弃.所以压根也就沒有人愿意搭理她.面对这样的冷漠.凝歌也该早就习惯了.所以躺下來就觉得心情平缓了许多.也顾不得为何这么晚了才熄了烛火. 众人都在睡觉.她总不能爬起來和莲香聊天.只好下意识的去摩挲自己怀中的那些个宝贝.一个棱角分明.一个光滑圆润. 唤月临死之前似乎在她身上塞了不少的东西.只是那时候的她或许已经是毫无知觉.完全不知道唤月会在自己身上放些什么.后來來了制衣局每晚上总是要刻意的摸上一摸.揣在怀中的东西不是别人.正是那半块凤玉.还有从前凤于飞送给她那凤凰血玉的镯子. 那时候还是彼此遣倦.凤于飞只笑说那东西是凤家假传.是用鲜血浸泡出來的东西.还试问过凝歌敢不敢带.敢不敢带.那镯子都带在了凝歌的手上.只是后來为了不招人耳目.拖下來藏在梳妆盒子里.不曾想唤月把那样的东西也带了出來.竟然随着凤玉一起掖进了她的衣衫里. 凝歌一摸到那棱角分明的凤玉.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唤月垂死挣扎时候那双泪涟涟的眼睛.午夜梦回.又总觉得是有人刻意的站在床边死死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有幽怨透明.像极了唤月和秋少. 是不是连他们也开始恼恨凝歌此时如鸵鸟一般躲避的心态了呢. 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凝歌都是大汗淋漓的.所以睡眠质量也相当的不好.三日俩虽然见着伤口唯有恢复.眼眶下却好像是蒙了厚重的黑眼圈.加上那几道狰狞伤疤的陪衬.那巴掌大的笑脸竟然显现出许多怕人的气质來. 凝歌惯常伸手去摸手中的凤玉.忽听得窗外传來一阵悠扬的笛声.声音忽高忽低.随着风飘飘荡荡的窜进了凝歌的耳朵里. 凝歌攥着手里的凤玉和凤血玉的桌子凝神细听.只在那曲子的婉转中间寻到了几分悲悯和遗憾.婉婉转转的好像是书写好的情书无处投递.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來.正好照在凝歌的床头.凝歌被这样明亮的月光晃的丝毫沒有睡意.只好爬起來循着低声一路走了过去. 制衣局之后并非是山.事实上和山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中间有一片湖泊.湖边上遍植杨柳.如今已经是正春时候.柳树争相抽了芽.嫩嫩的垂在水面上.不多远就能窥见那柳枝上星星点点的毛絮. 这里风景正好.也正是那笛声的來源地.撇开此时的凝歌欣赏不了那美妙的笛声显得有些烦躁之外.这里的良辰美景.倒是值得一看. 笛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凝歌不耐的扯了树上一片颜色偏深的柳叶凑在嘴边.轻轻的滑动.吹起來的曲子竟然是断断续续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因为不熟悉.所以每一个音符把握起來都是分的慢.凝歌只能一点一点的去摸索.也顾不得身后还有一个人在听着呢. 吹着吹着.凝歌的眼泪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此时的她是真的想妈妈了.來这里那么长时间.只是在凤于曳的琴声里最后看见过母亲一次.那时候妈妈正在因为她英年早逝的事情哭的泣不成声.整个人都濒临崩溃的感觉. 现在呢. 在这个位置的地方.地球旋转一圈.那21世纪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倒退十年还是前进十年呢.只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母亲.这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惊鸿一瞥 凝歌无意识的攥着胸口的凤玉.分明短的可怜的曲子却是在她嘴巴里无限的拉长.最后变得像是呜咽. 她早就忘记了那笛声是什么时候停下來的.也不知道那笛声里到底是蕴含这怎样的故事.等到回神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低低传來一声浅笑:“姑娘的曲子很是别致.可否请教一二.” 凝歌恍然景象.错想起來自己这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制衣局的促使丫鬟.而跟在身后的人却不知道是谁. 凝歌本能的弹跳起來.惊兔一般的就冲着卧房里冲去.直到那一身雪白隐沒在黑暗中.又顺势关上了房门.凝歌的心跳才开始慢慢恢复. 该死的.刚刚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是在那样的地方就敢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万一当时站在身后的不是她陌生的声音.而是她的仇人亦或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人.她如今该要怎么办呢. 凝歌下意识的就摸了一下自己那凹凸不平的脸颊.自嘲道:“现在这样子根本就不会有人看.”说吧爬上了床就准备沉沉睡去.出去晃荡了一圈.隐约觉得那月光也变得光滑了许多.柔柔的照在了脸上沒有丝毫刺痛感觉.凝歌大概是百日里太累了的缘故.这首沾着枕头就已经沉沉得打了个瞌睡. 而凝歌不知道的是.在她去过的湖畔.前脚她刚飞奔里去.那个还沒來的及从树上跳下來的翩翩贵公子顺着树干翩然而下.弯腰捡起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凑近眼前一看不禁就愣在了原地. 这玉佩倒是熟悉的很.相比也是刚刚身穿白色长衫的女子所丢下來的.倒是和他身上这一块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花色和正反面不同.其他都完全一样. “凤玉.”那男子沉吟道.不禁从袖口的另一端掏出來一块一模一样的凤玉.两个相对拼接在一起.竟然成了一块完整的白色玉佩.通体都是浑圆的.只有在侧首的时候才能看清楚风雨里面流动的血丝. 这样的血丝是和凤血镯子一点也不一样的.好似一条细细的线蜿蜒在玉佩里面.只要两块一相交.那里面的血丝就会自动自发的往一起汇聚.眼见着那血线越加的明显.拿着玉佩的手微微一动.就各自把那玉佩掖进了袖子里.转身背对着身后道:“來都來了.就出來吧.” 从深处转出來一个男子.紫衣折扇.面容带笑.只低低的对着面前的白衣男子道:“云殇公子一路误入了这制衣局.若非是在下跟着.怕是还要错下去.” 云殇跟着浅笑回头.端着手晃到了树前.笑道:“是微醉.微醉……只是寻了这湖畔而來.却不知道是惊扰了众人好梦.还烦劳明国公一路跟着.” 是的.站在湖畔边的男子不是别人.正在那日抓了凰叁和淑太妃奸情时候在客栈遇见的百骏图男子.也是云城之主云殇. 只不过凝歌对于那一次匆匆和首富邂逅毫无印象.此时身份隐晦.听着云殇的声音就更沒有感觉了.云殇却是凭借着那日在客栈内捡起來的半块凤玉來判断凝歌的身份.只是这凤玉本该攥在太后或者是皇后手中.如今那女子看起來也不过是制衣局内的一个粗实丫头.手里却是坐拥两块凤玉.不得不叫人奇怪.也是不得不叫人生疑. 两人一处往回走.各自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谁都不曾开口.沉默无言走了许久.云殇忽然回头道:“朝中的区区一个制衣局.看起來还是藏龙卧虎呢.” 凰肆眼神幽深.别有深意道:“朝中人才济济.自然是要遍地开花.是云公子多虑了.走吧.皇上尚且在等着您共饮.他日宴会时候再这样走失.可沒有我这样好的领路人了.” 云殇侧首看了一眼身边这个紫衣华贵的男子.侧面的轮廓温和.只是总也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忧愁.这次进宫.似乎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神秘的气息.只是当着众人.面上却是套着另外一层面具. 这皇宫内隐藏着些大秘密.而有些却恰好是云殇想要知道的. 那日客栈一别.云殇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想要查清那女子的底细.一來二去才知道那人就是凝歌.当朝的凝贵妃.民间盛传凝贵妃因为涉嫌巫蛊诅咒皇上所以已经于七日前不耐刑罚考验自裁于天牢.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是已经香消玉殒的了. 云殇不禁就为那日看见的风华美景赶到一阵可惜.恰好皇帝知悉他在京都.邀请进宫一处坐坐.过问些桑蚕事宜.云殇推辞不得.也正想去探究探究凝歌之死.所以才贸然进宫來. 误闯尚衣局.不过是酒后行风之作.而那笛音才是极好的. 午夜引出來一个吹着柳笛的白衣少女.又叫云殇捡到了另外半块凤玉.这两块凤玉凑了个齐整.却不知道是和当初的凝贵妃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有关系的. 也或许…… 是她根本就沒有死呢. 云殇这样想着.眼神愈发的深沉起來.捂在袖口的凤玉灼灼发热.脚步也愈加的快了一些.很快就超越在了凰肆之前.侧头道:“这宫中气氛难免是有些奇怪.那传奇中的凝贵妃.当真已经是香消玉殒了么.” 凰肆闻言脚步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死死的攒在一处.在眉心行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川字.似乎是被云殇的话戳中了心窝里的痛楚.霎时就已经汗流浃背. 不过.也终究只是顿了顿身形.凰肆淡定如春风的声音就传了过來:“在还是不在.都沒有意义了.凝贵妃已经是被定了罪.即便是沒有真的香消玉殒.最后也只能有那么一个结局.所谓传奇.终究只是过去了.” 凰肆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言辞之间多有无奈.这不仅仅是沒有熄灭云殇的好奇心.反而是叫云殇愈加的好奇起來:“为何只能是过去.皇上如今对长歌殿的百般痴缠.不过是因为两人之间曾经心灵相通过.若是心意相通.何至于要用巫蛊陷害皇上呢.” 云殇说不出來自己面对凝歌的死讯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隐约中就有些排斥这样的说法.总是觉得那女子活灵活现的活在记忆里.心口拈來说着那百骏图上的好处.声音绵软.眉目如画.以面纱半遮面.只俯首抬头之间能窥见那双灵动如秋水一般的双眸. 正是为了这双眸里那清凉的神色.云殇费劲了心思在民间搜罗.得了结果终究是不满意的. 自从在那客栈里偶遇一次凝歌.云殇的心思就长在了凝歌的身上.甚至不惜滞留京都.之为了那一次不太可能的邂逅.然而繁花谢尽.等着云殇的却是那不着调的民间传说还有凝歌的死讯. “如玉一般的女子.折了果真是可惜了.”云殇漫不经心的叹息道.手腕一动.陡然从袖口滑落一把绘着八骏图的折扇.有意无意的在胸前晃动. 凰肆有些警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对凝歌有些太过关心的云殇.笑道:“云公子怎么会对宫中八卦这样的感兴趣.若是得了闲空不妨道我府上坐一坐.我虽不是身在皇宫.却也对于这些个传闻逸事少有了解.倒是能给云公子说道说道.” 云殇挑眉.听着凰肆语气中的不满就知道自己似乎是踩到了什么禁忌.连忙笑着拱手说不必.不过是随口一问. 两人一路各怀心思进了乾坤宫.殿前正是凤于飞斟酒自饮.瞧见凰肆和云殇來了.凤于飞的眉眼微微沉了沉.朗声道:“不过说是去如厕.两人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凰肆拱手行礼:“皇上多虑了.云公子在宫中走失了.幸得微臣遇见.否则这时候怕是要踏着低声去寻人呢.” 凤于飞淡淡的点了头.“下去吧.过几日里皇后要在宫中举行宴会为朕接风洗尘.到时候依旧欢迎云公子來宫中游玩.凰肆爷对着宫里不甚熟悉.届时两人结伴.也好好看看我凤翎国皇室的风光.” “定不辱命.” “恭敬不如从命.” 凰肆和云殇齐声应道.心中却又难免有些奇怪. 自古商业都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商人即便是高贵如云殇也未必能和皇室宗亲相提并论.更别提皇帝会邀请一个商人來宫中作客了.那简直就是在作贱皇室的脸面. 只是凤于飞待云殇倒是和其他商人与众不同.凰肆无从分辨这样的不同到底是因为云殇家族庞大.还是因为云殇的商号果真是影响到了凤翎国的各种产业. 云殇打破了皇族对待商人所有的想法.被凤于飞稍稍一个用力就抬举在一个至高无上的地方.如今骑虎难下.却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凤于飞匆匆告别二人.在长彦的搀扶下一路披了一件白狐大氅一路扬长而去.笔直的背影走在大殿尽头.数不出來的孤单寂寞.形单影只.自然是要显得寂寞萧索. “皇上给人的感觉倒是与众不同.总是觉得心中有藏不住的心事.”云殇半是玩笑半是真的笑道. 凰肆半眯着眼睛瞧着那微微有些摇晃的白色身影.漫不经心的搭话:“谁知道今日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呢.” 是了.凤于飞当时出卖了凝歌.即便是在斗争凰家和江南暴动群众的时候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但是他终究是弄丢了凝歌. 在听闻凝歌死去的噩耗的时候.凤于飞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又如何去看待这些装的义正言辞的凰家人的呢. 今日这一切.不是理所应当.不也是报应不爽吗. 凰肆只匆匆丢下这一半的话.就协同前來做客的云殇一同进了准备好在宫门口的轿子连夜出了宫.心中百味杂陈.只觉得这皇宫冰冷无情.凰肆心中已然沒有了最后那一片最掏心窝子的温热了. 坐在轿子里.他还在想.若是当时他再多坚持一会.是不是就不会叫她连尸骨都不存在呢.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剪坏了的衣服 时间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宴会已经是迫在眉睫.尚衣局也愈发的忙碌起來.凝歌和莲香从熨烫丫鬟调往裁衣处.根据制衣姑娘刻画出來的线条帮助裁剪. 凝歌正在忙碌着.忽然听见身后人声鼎沸.身边的丫鬟脚步匆忙的往外间跑.凝歌手中的剪刀停顿了一下.本是不愿意去凑这样的热闹.只是段嬷嬷的声音在众人之中尤其出众.听得凝歌心中跟着一阵发麻. “这可都是主子的东西.都说了叫你小心再小心.你说你做事情的时候在走什么神.好好的一段不料给你剪裁成这样.你叫我怎么跟前边交代.” 周边的人跟着七嘴八舌的一轮.中有一个丫鬟跪伏在地上哀哀的哭泣. 凝歌一听那哭泣声.眉头跟着微微一皱.撂了手中的剪刀就向人群中走去. 那哭泣的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一直都和她一处的莲香. 只不过才分开一上午的功夫.莲香这是又闯祸了么. 凝歌心中惦记着莲香日日來的照看.心中很是担忧.避开拥挤的人群直接就走到了剪裁桌子边上.偌大的台子上摆着厚厚的一叠布料.边上放着一个磨旧了的剪刀.剪刀边上凌乱的堆着一段月牙白的缎子.看起來就是莲香剪坏了的那块. 凝歌探手摸去.那料子触手生凉.想必也极好的.料子上面的绣纹也无比的精致.剪坏了的地方正是一大段的孔雀翎披散下去.精致的绣工衬着那碧油油的颜色.分外的高贵典雅. 美中不足的是这料子中间叫莲香剪出來一个凹坑.虽不曾剪到那精致的孔雀翎.却也是把布料毁去了一半. 这样的料子和绣工能看出來这主子必定是后宫新宠.此时谁也得罪不得.难为了段嬷嬷这样的跳脚了. 只是凝歌的思绪不在这里.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孔雀.攥着布料的手寸寸收紧. 想起來昔日她在凤于飞身边受宠的时候.为了彰显身份.又为了区分于凰九身上的凤凰.凤于飞也曾给她的衣衫上做过孔雀. 只是如今这样的图案换了主人.不知道她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个事情如今是在谁的身上重演了.这样的恩宠也不知道是花落谁家…… “谁叫你碰的.”段嬷嬷厉喝.一把推开了攥着布料不放的凝歌. 凝歌神智尚且未清醒.整个人一个不稳就摔在了莲香身边. 莲香知道凝歌身上有伤.连忙爬过來搀扶着凝歌低声道:“你怎么过來了.有沒有事.” 那声有沒有事问的隐晦.莲香眼中闪动的关切却是沒有半分的虚假.凝歌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莲香就端正跪好. 段嬷嬷心疼的看着被凝歌攥的发皱的布料一角.更是气不打一处來. “你们这两个小贱蹄子.做什么事都做不好.这可是送往彦贵人宫里的东西.现在弄成了这个德行.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來人哪.把这两个贱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段嬷嬷咬牙切齿道. 凝歌心中一惊.连忙抬头道:“嬷嬷请慢.” 段嬷嬷眯着一双臃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凝歌.冷哼道:“你还想做什么.” 凝歌润了润喉咙.瞧着那台子上垂下來的孔雀翎.朗声道:“嬷嬷即便是处死了我们两个.还是要往彦贵人宫中送上衣衫.宴会后天就开始了.这布料也更改不了.不如就叫我和莲香将功抵过來做这件衣裳.若是彦贵人不满意.这罪责奴婢愿意一力承担.” 凝歌给段嬷嬷重重的磕了头.莲香则愣在了一边.只知道傻傻的盯着身边的凝歌看.看着看着就哭了起來.呜呜咽咽道:“嬷嬷……心水不过是在说混话……这事情本就不干她的事.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嬷嬷就饶恕奴婢吧……” 凝歌扫了一眼莲香.莲香又是一愣.却是被那骇人的眼神吓住.生生就把出了口的求饶声音吞了下去.喉头來回的滚动.憋的小脸涨红一片. 她不知道心水怎么会有这样震慑人心的眼神.也不过是淡淡的一眼.带着压抑阻止.又带着些微的狠戾.这是本该在主子身上才会有的严苛.却是在想來温软的心水身上出现了. 分明是身份同等.却是在无形中就拉开了差距.好似那人生來就该是高高在上的. 莲香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似乎是因为凝歌脸上那骇人的伤疤造成的心里效应.不过是因为毁了容人看起來比较狰狞罢了. 莲香这样想着.总是三不五时的偷眼去看凝歌.只是凝歌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似乎连多看一眼莲香的心思都沒有. 凝歌很是满意莲香的反应.继而一瞬不瞬的抬头看向段嬷嬷.铿锵道:“彦贵人现在是新宠.到时候制衣局交不上定制的衣衫.即便嬷嬷是有皇后娘娘撑腰.也抵不住皇上的火气.何况这衣衫确实是奴婢的失误.并非是上头的主子吩咐.您还记不记得当年凝贵妃在位时候……” 段嬷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眉头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低喝了一声:“闭嘴.” 凝歌垂下眸子看向地面.嘴角颇有些冷漠的勾起. 凝贵妃在位的时候.不.准确的是说她在位的时候.和玉卿一处可是沒少因为衣服吃过苦头.如今说段嬷嬷是皇后的人.倒是叫凝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总是频繁出问題的缘由了. 段嬷嬷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当初是有皇后指使.所以皇后自然会用尽余力去帮她脱罪.而如今后宫的那些个主子可不会管制衣局到底是哪一个丫鬟剪坏了料子.认真追究起來都是这个嬷嬷的错. 她们这些个下人生命实在是卑微的很.有用的时候尚且算是金子.沒用的时候只能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即便是皇后也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 段嬷嬷何其的机灵.知道自己是为了皇后做了多少的事.此时的皇后万一一个翻脸.恨不能置之死地而后快.到时候她有冤屈向谁说去. 适才怒火攻心.险些就把替罪羊给宰了. 段嬷嬷松了一口气.看着凝歌和莲香的目光也跟着柔和起來.高昂着头道:“既然如此.也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后天一大早就要把衣服做好.好好的给我送到长歌殿去.” 凝歌心中跟着一颤.却是先垂首伏在地上.低低道:“是.” 人群渐次散去.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去了.段嬷嬷经过凝歌身边.低低道:“不识时务.若是到时候交代不出來牵连到了制衣局.不仅你们沒有活路.就连你的家人也不能幸免.” 莲香浑身一颤.偷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凝歌.见她沉着稳定.沒有因为秦嬷嬷的话有半分的撼动. 莲香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凝歌如玉般的侧脸一直冷凝着沒有表情.终究是沒有敢做声. 秦嬷嬷走了.凝歌和莲香身上都暂时松了一股子力道.莲香无比愧疚的看着桌子上凌乱的布料.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不过是多活几日罢了.这样的布料断然是做不出衣裳來的.莲香家里并沒有家人.可惜你那重病的父亲……” “说什么混话……你当时冒死去柴房给我送干粮.也不曾想自己会丧命不是.”凝歌浅笑道. 莲香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凝歌微微抬起的嘴角. “心水……你笑起來还是很好看的.”莲香忽然道. 凝歌一愣.就连笑容都僵直在嘴角不及收回.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嘴角又顺势抬了起來.却是不曾有之前的那般轻松.反而是有诸多无奈. 这个世界总是喜欢和她的脸过不去.不.准确的说是凰家总是喜欢和她的脸过不去.先是凰捌发疯毁了她的脸.然后是凰九抽风彻底毁了她的容貌.如今的凝歌连上除了交叠在脸蛋上的那些个伤痕意外.额头道嘴角边上因为唤月那一鞭子留下了一道骇人的伤疤. 诚如当时在水牢里那个刺青大汉所说.被黑蛇鞭打出來的伤口是不会愈合的.好在凝歌身体康健.大难不死之后虽不见那伤口愈合.总算也沒有再化脓流血.只是整个伤口依旧是呈现一种骇人的红色.难免叫人望而却步. 这样的容貌.笑或者不笑又有什么区别呢. 莲香口中的好看更是和她这张脸不搭边了.说來说去.也不过是安慰她罢了. “我虽不曾再照镜子.也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凝歌一边自嘲的笑着.一边就去看那桌子上的面料.循着莲香剪出來的曲线.心里很快就有了底. 莲香欲言又止.见凝歌不再和她闲聊.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毫不犹豫的就在那布料上卡擦卡擦的剪了起來.只是线条奇怪.是顺着莲香剪坏了的地方一路错了下去.不过三两下.原本只是毁了一般的布料彻底的毁了个干净. “心水……你这是……”莲香连忙握住凝歌还要继续剪下去的手.神色慌张道. 这布料可远远比之前要珍贵的多.不仅仅是因为上面的孔雀翎.而是因为这料子上面如今是搭上了她和心水的性命啊. 难道她真的连自己家里人的性命也不要了吗.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出其不意 随着莲香的叫喊声音.周边的丫鬟都看了过來.眼中不乏戏谑同情.再看凝歌手底下那料子.已经是七零八落被摧残了个干净. “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碧玉一枝花呢.如今丑的不敢照镜子.沒了宫里那些个太监的照拂.还真以为自己能担起來一片天呢.真是笑话.” “是啊.那彦贵人可是新宠.深得皇上喜欢.当时死缠着非要越级住在死去的凝贵妃宫里皇上可都是准了的.这衣服做不好.到时候皇上一怒.横竖都是一命呜呼……” 凝歌闻言手上一抖.见到“咚”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莲香猛地放开攥着凝歌的手弯腰去捡那见到.轻声道:“心水.别听他们浑说.” 凝歌点头.垂着眸子接过莲香手中的剪刀继续剪.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冰冷.莲香不敢再阻止.只能站在 一边静静的看着. 莲香只道凝歌是因为那些人嘲笑她失了容貌而难受忧伤.却不知道凝歌心中却是因为听见的那些个熟悉的名字而觉得心痛. 彦贵人.说起來这个名字.凝歌尚且还记忆犹新.不过是在坤宁宫中偶遇的一个不起眼的贵人.被安排在皇宫最偏僻的储秀宫.日日不得恩宠受人欺凌.如今已然是跃上枝头变成了凤凰. 就连她的长歌殿都换了人了呢. 前几日里还在说皇上对已经死去的凝贵妃如何如何的痴情.那长歌殿更是日夜不肯离.如今那长歌殿里已经是换了新面孔.他看着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猛地.脑海里面就闪过几个老生长谈的词句.君王之爱.朝夕暮改…… 凤于飞是君王.后宫有那么多个花花草草.怎么会独独念着她这个不起眼的海棠花呢. 在众人眼中.凝歌已经死了. 他用她和唤月的性命果真是交换到了什么吗. 凝歌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疼的抽气.眼角措不及防的一阵酸涩.她连忙伸手去抹.却发现是空荡荡的.预期的眼泪不见踪影. 是了.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眼泪呢. 她的眼泪.早就在后宫里被折杀的一干二净了. “心水……你沒关系吧.”莲香关切道. 凝歌微微摇了摇头.探手揽了桌上已经剪裁好了的布料道:“我们走吧.” 莲香看了看那堆积了布料的桌子.点了点头跟在了凝歌身后. 凝歌也沒有去别的地方.只是着莲香去制衣姑娘去借了上好的绣线來就把自己关在了柴房里.一天一夜都不肯见人. 莲香不得法.只能守在外面.第三日的清晨段嬷嬷來过一次.只见着莲香蹲在门口等着.面前放着早就已经凉了的干粮. 莲香正在打盹.见着段嬷嬷的裙角被吓的魂飞魄散.抖着身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嬷嬷恕罪……” 段嬷嬷心中也是跟着着急.不耐的拂袖呵斥道:“等到她出不來才真要定你的罪过.” 莲香浑身一颤.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那破旧的拆房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段嬷嬷上前一步.就见凝歌手上捧着一件月牙白的衣衫出來.迎着初升的朝阳.那布料上的孔雀翎刺绣分外的耀眼. “嬷嬷安好.”凝歌屈膝行礼. 段嬷嬷脸色冷凝下來.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凝歌手中的衣衫.嘴角一勾:“还以为你不出來了.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彦贵人的宫里已经派了丫鬟來催.你这就带着衣衫跟着她们过去吧.” 凝歌一愣.脱口道:“奴婢这样.恐污了彦贵人的眼.嬷嬷还是另择他人送去便是.” 段嬷嬷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來.冷笑道:“让别人抵你的罪过.休想.何况那后宫里只容不得好看的丫鬟.你这样的安全无害.只去就是了.” 说罢也不等凝歌反应过來带着身后的丫鬟转身就走了. 莲香爬起身來.直勾勾的盯着凝歌手里的素白衣衫.惊讶道:“你真做出來了.还是……” 她试探的看向凝歌.生怕凝歌告诉她这手里的衣衫堆叠成这个样子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布料还是布料. 否则她怎么会放弃前往长歌殿的机会呢.要知道万一彦贵人喜欢这衣服提拔了她们.她们可就再也不必在这制衣局里面受罪了呀. 凝歌在心底微微叹息.看來她总是和那长歌殿有解不开的结.逃來逃去.终究还是要回去. 只是她要用什么样的心思去面对那些个熟悉的风景.还有那些个熟悉的人呢. “心水.你怎么了.”莲香伸手在凝歌额面前來回的摆动.轻声问道. 凝歌惶然回神.睁着一双迷蒙中的眼睛看向莲香.叹息道:“彦贵人的丫鬟还守在制衣局么.” 莲香点头.“说是已经來了很久.我不敢打扰你.也就沒有告诉你.只是这衣服……”莲香欲言又止.多看了一眼凝歌手里捧着的衣服. 凝歌勾唇轻笑:“彦贵人必定会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 凝歌微愣.顺势就在莲香面前摊开了手中的素白衣衫. 莲香的嘴巴登时就张成了一个“O”型.许久都不能合拢. 面前的衣衫只能用一个词來形容.那就是美轮美奂.原本该是交叠着衣襟的地方齐胸缝制.正胸口的位置正是缠绕在身上的孔雀头冠.头冠上的绿色翎毛垂下來.一路蔓延到了腰际. 腰际的地方收紧成一个美好的弧度.又在腰身和胯骨之间稍微放松.这样紧绷的弧线应该是紧紧贴合在人的身上的.一想起勾勒出來的那一抹弧线就叫人心动.这样弧线一直蔓延到膝盖处.又大幅度的放开.用同色系的布料勾出來重叠的花边.身后连接着华丽的拖尾.拖尾上遍布孔雀翎.直直有数尺长. 搭在凝歌手臂上的还有一件半透纱质的金色长衫.手上还放着用剩余布料做出來的花朵.仔细一看.那碧绿的花朵上不正是被唤月剪坏了的那个孔雀翎么. 不由自主的.莲香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眼前的凝歌穿上这件衣服的场景.好像这样的衣服就该是为面前的凝歌量身定制一般. 可是她分明只是和她一块做苦力的丫鬟啊…… 莲香惶然惊醒.狐疑的看了一眼凝歌.脸上飞快汹涌上來一阵红潮.却又很快的跌落下去.强逼着自己把视线重新放在面前的衣服上. “好看……太好看了……”莲香由衷称赞道.双手一拍.十指交握在胸前.想要去摸偏生又不敢. 这衣服美的不真实.尊贵华丽如云中仙.叫莲香也望而却步. 凝歌嘴角微勾.心中暗忖.怎么会不好看呢. 这样的衣服是用了21世纪的鱼尾礼服设计.还是纯手工的.寸寸都凝聚着心血.也亏得莲香那歪歪扭扭剪出來的弧线叫她有了这样的灵感.她甚至能想象出來文静舒雅的彦贵人穿上这样的衣服会是如何的惊为天人. 被宠爱的女人总是最美丽的.再加上华丽衣衫的装点.大概又要如当年的春上装一样惊艳全场吧. 只可惜.那个人再也不会是她了. 这是凝歌心中的婚纱模样.甚至连头上的头花也一并准备好了.辅佐以这个时代里最好的布料.正是锦上添花.华丽非凡. 只是她凝歌.终究也是沦为为他人做嫁衣的份上了.而她想要嫁的人.终究不过是李平之流. 凝歌收好衣服.也顺势就收敛了心中的惆怅.对着莲香欢快的眨着眼睛道:“那你觉得这样的衣服彦贵人会不会喜欢呢.” 莲香点头如捣蒜.双眼瞪得好像是两个精致的灯笼.熠熠闪耀的都是对凝歌的崇拜. 如今的凝歌身上好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圣光.总是和从前只是空有一张好脸蛋的心水有所不同.这样的不同叫莲香不由自主的就为她折服. “心水.你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莲香忽然道. 凝歌一愣.旋即笑着转向了莲香:“哪里不一样了.” “唔……哪里都不一样了.” 凝歌瞧见莲香的萌态.疲惫的眼角微微下弯.眼神微闪就转开了话題.只牵着莲香的手道:“赶紧去长歌殿吧.否则一早儿叫段嬷嬷追究下來.我们又吃不了兜着走.” 莲香惶然想起來些什么.连忙顺着凝歌的力道去了前院. 沒到前院.就见几个丫鬟正向着柴房这边寻了过來.迎面撞上正要去找她们的凝歌.双方各自是一愣.尤其是凝歌.惊得浑身一抖.手上的衣衫顺势滑落.幸亏莲香那丫头手脚伶俐.上前一把接住了那衣衫.拉扯着凝歌跪下. “嬷嬷赎罪.心水只是太累了.” 她们是最低等的丫鬟.合宫里可都是他们的主子. 莲香低下头去.侧目却瞧见凝歌死死的盯着为首的那大丫鬟瞧.顿时被吓的浑身冒冷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來的力气.一把把凝歌拉扯下來. 凝歌喉头干涩.只涩涩的说了一声:“各位姑娘安好.” 为首一个丫鬟眼角微微一跳.裙摆微微摇晃就上前了一步.探手道凝歌面前道:“都是丫鬟.何苦这样作贱自己.起來吧.” 凝歌皱眉.却是低着头不肯去看那双手…… 莲香探出胳膊捅了一下凝歌.凝歌才恍然惊醒.半眯着眼睛飞快的看了面前的丫鬟一眼.小心的避开那双精致的小手.拢了袖子笔直的站了起來……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将死之人没死 跟在那丫鬟身后的段嬷嬷见凝歌这般的不识好歹.上前扬起手就要甩凝歌一个巴掌.嘴里叫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难道沒听见唤月姑娘在跟你说话..” 凝歌闻言.攥在袖中的手扣的愈发的紧.眼睛微微一眨.盯着自己半旧的粗布绣花鞋面出神. 是了……那人是唤月…… 此时此刻.凝歌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微微闭上眼睛.就感觉被铁链子勒过的手腕剧烈的疼起來.她想起來唤月费力的托起她的身体.想起唤月那双迷蒙的泪眼.想起那摔落石窟里的念儿.还有掖进脚底的凤玉…… 一件一件都在记忆里灼烧滚烫.却生生像是一场笑话. 唤月沒死.她该是笑还是哭呢. 凝歌闭上眼睛.静静等着段嬷嬷那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只是那肥硕的拔桩在离凝歌不过几厘米的地方骤然停住.唤月嗓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唉.段嬷嬷可是听不明白我的话.彦贵人还在等着衣服.你既然说衣衫是要这丫鬟送去.你这一巴掌下去把人家脸打肿了.可怎么去见彦贵人.” 段嬷嬷讪讪的收回了手.赔笑道:“姑娘说的极是.是老奴欠考虑了.该死.该死.这衣衫心水一力担当.熬了夜做出來的.这就请姑娘把她带过去吧.” 唤月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经意之间瞥向凝歌的眼神却是带着探究. 摆脱了段嬷嬷.凝歌和莲香随着唤月一处出了制衣局的大门.出了门.唤月低声吩咐身边一处來的几个丫鬟道:“你们先去内务府领彦贵人需要的东西.这丫鬟我直接带去长歌殿哪里就好.” 那些个丫鬟显然是以唤月为首的.见唤月吩咐.只各自打了个福字就渐次离开了. 而唤月也不和凝歌多说话.只是带着凝歌和莲香一路兜兜转转.竟然就入了御花园深处. “姑娘.这里并不是去长歌殿的路呢.”莲香率先小声发问.紧张的攥住了凝歌的手臂. 不会是要先杀人灭口吧. 唤月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莲香一眼.转而看着莲香身边的凝歌.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凝歌却忽然侧头.半眯着眉眼笑盈盈的跟身边的莲香道:“浑说些什么.这宫中的路想來四通八达.姑娘是长歌殿里的长丫鬟.难道你还怕她把你带丢了不成.” 唤月眸色一变.眼中的神色如灯火一般明明灭灭的.一时之间叫人猜不到是在想些什么. 莲香听过了凝歌的话才总算是放松下來.微微的放开了攥着凝歌衣袖的手.局促的站着. 唤月也不走.只是定定的瞧着凝歌道:“唤月一直在四处找……” 沒等唤月说完.凝歌倏然抬头.依旧是那张笑盈盈的脸.衬得脸上那鞭痕愈加的清晰骇人.生生就把唤月的后半句话堵在了喉咙口.如何都说不出來. “姑娘带路吧.娘娘的衣服要紧.”凝歌红唇微微一动.声音嘶哑到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唤月皱眉:“彦贵人不过是攀着之前和贵妃娘娘的交情才有了今日的宠爱.贵妃娘娘在宫中除了太后和公主就再沒有帮衬之人.唯独一个彦贵人肯为她摆设灵堂哭上一哭.这或许也是皇上青睐她的缘故吧.” 唤月别有深意的说着话.似乎是在对凝歌解释些什么.而凝歌只是正神看了一眼唤月.淡淡道:“不管如何.这也是贵人的福气.皇上的福音.唤月姑娘说是不是.” “您……”唤月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叫凝歌一个眼神制止了. “莲香胆子在制衣局里被折腾惯了.胆子小.”凝歌沒來由冒出來一句.却是恰如其分的提醒了唤月.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莲香.到时候泄露了身份.她怕是连在制衣局也活不了. 唤月意识清醒过來.眼神也愈加清明.只把薄薄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转身走在了两人前面.这一行人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到达了长歌殿. 唤月却单单点了凝歌站在门外:“你站在外面.莲香跟我进去吧.” 凝歌沒有什么异议的点头.“是了.奴婢如今的容颜.恐怕会污了娘娘的眼.还请姑娘代为传看.” 唤月面色一变.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才带着莲香进了门. 瞬间就只剩下凝歌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外.她第一次发现长歌殿的宫门原來是朱红色的.上面镶嵌着两个铜狮子.从铜狮子的鼻孔里延伸出來两个手环.因为经常敲打的缘故.那手环已经显出了几分斑驳的颜色. 而那朱红的门却好像是刚刚漆过.格外的簇新.愈加的衬得那手环破旧不堪. 凝歌转开了视线瞧着自己的裙角.心中翻江倒海的难过起來. 曾近是她为所欲为的地方.如今换了新人容颜.即便是她对这里沒有感情.也总有一种人走茶凉.物是人非的错觉. 正想着.忽然听见长彦一声尖锐的吟唱:“皇上驾到..” 这熟悉的声音悠长的传进凝歌的耳朵里.听得她浑身一颤.只是那宫门口毫无转折的地方.等瞥见那明黄色的步撵的时候已经是避无可避. 凝歌眼神微闪.只能低头跪在宫门口.做前辈状把头伏在地上. 分明不过是半月余不见.凝歌却感觉分别了数年.凤于飞明黄色的长衫在眼角余光处來回的晃.不多时就已经到了长歌殿门口. 凝歌攥着的手越收越紧.很明显的感觉到凤于飞的金靴在她面前稍作停顿.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劈下來:“长歌殿什么时候多了守门的丫鬟.” 长彦飞快的看了一眼跪在宫门口的凝歌.回道:“皇上多虑了.这丫鬟身上穿的看起來并不像是长歌殿的丫鬟.倒是瞧着像制衣局那边的.今晚就是合宫宴.怕是來给彦贵人送晚上要穿的衣衫的.” 凤于飞淡淡的恩了一声.半眯着眼睛看着凝歌佝偻的后背.突发奇想.淡淡道:“你抬起头來.叫朕瞧瞧.” 跪在地上的凝歌浑身一震.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近乡情更怯.她在制衣局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从來不曾害怕过什么.只是这时候她忽然就心有戚戚焉.他知道凤于飞的命令终究是躲不过去.抬头的瞬间有些自嘲.她分明是恨毒了他.为什么此时此刻.却感觉那从未有过的心疼依旧是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她. 凝歌抬头.把脸上的疤痕暴露在凤于飞面前.一双眼睛低低的垂下來.无意识的研究着凤于飞身上的龙纹. 很明显的看出來凤于飞一怔.飞快的皱了一下眉头之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看起來这么的熟悉.如非那张脸已经面目全非.凤于飞几乎要脱口叫出來凝歌的名字. 但是他分明已经看过了凝歌的尸体.也亲眼看着凝歌被毫无声息的被抬走.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凝歌. 莫非…… 凤于飞的脑海里冒出來一个念头.只感觉身上正被惊雷劈中.胶着的不能动弹. “奴婢心水.是制衣局的丫鬟.”凝歌哑着嗓子淡淡的说道.拼了命的想要维持嗓音的平稳. 凤于飞一愣.眼中的希望稍纵即逝.只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丫鬟. 声音沙哑.但是却难得平稳.可见是自己的声音.这和印象中的凝歌相差甚远.可见当真是他忧思过度.想多了吧…… 凤于飞自嘲的笑笑.侧首正见着彦贵人从里面出來迎接.正是盛装朱颜.美不胜收.当下转了身子就准备进长歌殿. 一只脚还在门外面.凤于飞忽然回过头來看着门外跪着的凝歌. “长彦.把这……”凤于飞顿了许久才对身边的长彦开了口.本來是想要叫长彦把这丫鬟调出制衣局.但是话说到了一半.剩下的话终究是卡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來. 若是仅仅因为她有三分像是已经故去的人.把这样一个丫鬟留在身边.到时候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非议.这丫鬟终究还是殒命的份.他所谓的施恩调遣毫无异议. 已经是有了一个凝歌.再也不想这宫里还有其他的人了. “皇上.彦贵人來了.”长彦前后看了看.心里多少也是明白些凤于飞想的.但是这丫鬟脸上有伤.即便是有几分像凝贵妃也不能提到前面去用的. 凤于飞抿唇.正听见彦贵人软着身子下拜:“皇上吉祥.” 思绪被拉回來.他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平身.” 说罢错过了半跪着的彦贵人.只身向着长歌殿内走去. 彦贵人起了身.好奇的看向门口.正瞧见门口跪着的凝歌.细致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侧首看向身边的唤月道:“怎么把什么不入流的人都往这长歌殿里招.送衣衫不过一个人就够了.怎么还有人在外面站着.” 唤月连忙低头认错:“奴婢有罪.” 彦贵人红唇微微抿起.清冷道:“快打发了回去.不要惊了圣驾.” 唤月多看了一眼彦贵人.眼中尽是不解.不料那彦贵人横眉竖目.低喝一声道:“看本宫做什么.你是这长歌殿里的长丫鬟.这些事情难道还要本宫去做.” 因为怕前面的凤于飞听见.彦贵人的声音可以压低了一些.只是压低过后的声音带着狠戾.叫人听着沒來由的汗毛倒数. 这样的嗓音和那温软如玉的彦贵人终究是搭不上边的. 唤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瞧见跪在宫门口的凝歌.也只能把满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只低低的打了一个福字就匆匆向着宫门口走去. 长歌殿门口只剩下凝歌和唤月两个人.唤月也再沒有什么忌讳.把凝歌搀起來就已经泪眼迷蒙.低声道:“皇上近在眼前.娘娘为何不自救.”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擦肩而过 凝歌弯了身子.浑身压抑不住的一阵.许久才抿唇否认道:“唤月姑娘认错人了.” 唤月眼神一闪.微微松开了凝歌的手腕:“那你怎么会知道我认的你是谁.” 凝歌微微抬了抬眸子.苦笑道:“一直都有人说奴婢有三分像长歌殿里的凝贵妃.所以奴婢才会在制衣局中难以生存.如今看见姑娘的反应.就知道从前那些人所言不假了.” 唤月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凝歌.看着凝歌淡定的面容.就连她自己也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 唤月旋即又想到凝歌脸上的那条鞭痕.除了那日里在水牢里面她错手一鞭子.再也沒有伤痕会比现在这样更骇人的了. “不可能认错.娘娘的月子病都还沒有变.只要膝盖着了凉就钻心的疼.”唤月想了想.又道:“何况您脸上的鞭痕.是唤月一手造成的.您分明就是凝贵妃.还说什么像.” 凝歌侧首.也沒有再否认.却是文不对題的道:“莲香呢.” 唤月一愣.许久才道:“奴婢打发了她去领赏.这会应该直接回了制衣局了.” 凝歌点头.刚想动动步子.就觉得膝头钻心的疼.勉强借着唤月手上的力道才算是站稳.唤月又开始哭.脱口道:“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 凝歌死死攥着唤月的手不肯松.忍着要出口的**道:“若是你还顾念我们之间的主仆情分.今日就随我去吧.” “可是娘娘……”唤月着急道. 凝歌摇头.摆脱了唤月搀扶的手.苦笑着看着唤月:“你应当是最明白我的.这宫里处处都是杀机.如今我的模样一着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会救你.”唤月肯定道. 凝歌摇头.恍惚道:“从你们拿我作交换开始.这里就不属于我了.唤月.你只当是认错了人.我觉得如今的生活更好一些.” “可是……” “沒有可是.你是不是也不曾料到你今日会好生生的活着呢.”凝歌坚定的看向唤月.眼中都是肃穆沒有半分嘲讽. 唤月此时感觉自己的手是搭在烧的滚烫的烙铁上.听闻凝歌一句话只觉得那烙铁瞬间又升了温.直有要把她融化了的趋势. 她猛然松开了手.低低道:“娘娘终究是不再信任唤月了.” 凝歌目光如炬.定定道:“你能做的唯一一件叫我信任的事.就是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皇上.否则.对我对他都不好.你聪明如斯.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过是这皇宫里一个过客.而皇上才是你的根本.归根结底.若是你当真为皇上好.就不应该让我再出现.” 凝歌说罢了话.轻轻的冲着唤月打了一个福.“姑娘.奴婢这就要回去了.他日再见.希望姑娘依旧安好.” 唤月膝头一软.险些就要给凝歌跪下.凝歌眼疾手快.探手撑住了唤月的手臂.轻声道:“唤月姑娘客气了.” 唤月则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凝歌.惶然道:“娘娘……” 为何她感觉面前的凝歌虚无缥缈.却又真实的好像她真的认错了人. 唤月醒來之后找了凝歌许久.甚至在看见凝歌的尸体的时候都还不敢相信凝歌已经死了.因为她在凝歌脚底和怀中掖进去的玉佩和镯子一个也不见. 只是她揣着这样心思.在沒有找到凝歌之前却不敢跟皇上说起.如今找到了凝歌.凝歌却变了心意. 转念一想.对于这样的一个答案.唤月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她那样倔强的脾气.怎么会允许这样彻底的背叛. 这一切.终究是他们自作孽.现在要他们來还债. 只是苦了里面的皇帝.心如死灰.逢场作戏.可是面前的凝歌却再也不能理解了. “娘娘……您终究是放弃了皇上……”唤月低低的说着.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哀戚. 凤于飞所做的事情.不管如今的唤月怎么來解释.终究都是以凝歌來交换大局.如今大局稳定.却失去了凝歌. 这或许就是报应. “皇上一向做事沉着.千万般谋划.又如何会沒有料到今日的结局.”凝歌道.唇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道:“不管如何.凝歌已经不是凝歌了.你……保重吧.” 说着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若是不曾见过凤于飞.凝歌还以为自己当真是心如死灰.可是在凤于飞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凝歌才知道那颗心至始至终都在位他保持着心跳.只要他一靠近.就会觉得心如擂鼓.跳的她浑身都在疼. 这样的感觉凝歌不是沒有过.却是从前的凝歌对于绛寒的感情.生死不渝.以至于身体已经本能的对那个人产生了固定的节奏.只要一听见那个人的名字.就会由里到外都是酸的. 这样的感情到底算是好的还是坏的. 大致上已经错过的感情还能保持的就只有这份疼了. 可是她却不希望自己再身陷在这样一个牢笼里.甚至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冲动. 她不会成为他的弱点.也不会成为他的一颗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凝歌浑身虚脱的回到了制衣局.才发现莲香正局促的守在门口.焦躁的看着前方. 凝歌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心里陡然涌上來一阵不安.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莲香跟前.“怎么了.” 莲香见凝歌平安归來.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许多.长吁了一口气抓着凝歌的手道:“看那彦贵人虽然面善.对下人却不像是手软的主.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回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凝歌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些.也跟着一暖.笑道:“难道那唤月姑娘不成.还能把我吃了.” 莲香低头思忖.许久才道:“我总是觉得那唤月姑娘似乎是对你分外不同.所以才担心你.那衣服分明是你做出來的.段嬷嬷也说这宫里只容得下丑女人.又为何不叫你送去.偏生叫你在宫外等着.叫我如何不紧张.” 凝歌挑眉.岔开了话題:“按衣衫彦贵人可喜欢.” 说到这里.莲香的唇角和眼角都开始上扬.字里行间都充满这自豪和骄傲.就好似做那衣服的人就是她. “可喜欢了.只是后來皇上匆匆來了.她就匆匆出去.并沒有上身去试.不过那彦贵人出手倒是十分的大方.赏了我不少的东西呢.算起來这都是你的功劳.回去我把那些个东西都给你.”莲香高兴道.丝毫沒有因为要把到手的东西拱手送人有半分的不舍. 凝歌只是浅浅一笑拒绝了:“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等到你到了年龄能出宫的时候.那些东西可都是你的嫁妆.” 莲香脸上染上一抹晕红.推搡了一把凝歌:“浑说些什么呢.” “呵呵……” 两人有说有笑的向着住的地方走去.期间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视.难免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只是这两人此时因为逃脱了罪责心情大好.压根就沒有心思搭理罢了. 刚进了丫鬟房.就发现那丫鬟房里围了许多的人.正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讨论些什么.见凝歌和莲香推门进來.纷纷住了口.面面相觑.偷眼看着凝歌和莲香. 凝歌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就摸索着腰间的荷包.那荷包日夜都不曾离身.里面装着的就是凤血镯子和那半块凤玉.只是上次不经意之间在河边弄丢了凤玉.那里面就只放了凤血镯子. 凝歌向來觉得自己是个心细的人.只是接连丢东西却是叫她心中难安.这一摸不打紧.才发现那荷包里空空如也.竟然什么都沒有. 瞬间一身的冷汗.身上所有的怒气都往头皮汇聚.所有的淡定隐忍瞬间都破了空.她半眯着眼睛.身上隐约有杀气散发出來.冷冷的扫了一眼聚在屋子里的丫鬟们.抿着唇不说话. 这东西即便是凝歌睡觉的时候都不曾从身上摘下來.能在她身上探囊取物.可见不是一般人.只是不是一般人又怎么样.她身上放着几件玉器.偏生什么不拿.非要拿了这不能见人的东西. 若是那凤血镯子不相信流到了段嬷嬷手中.再辗转到凰九那里.凝歌就连这小小的制衣局都呆不下去了.最次的.若是沦落到凤于飞哪里.凤于飞也定然会寻着这镯子的來源找到这制衣局.藏无藏处.她要怎么办才好. 凝歌心中焦躁混着愤怒一处.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这当成宝贝一样的凤血镯子被偷了.还是因为这镯子关系她的性命. 这对面的丫鬟们原本不过是排挤她罢了.现在却成了明目张胆的欺负了.凝歌冷笑.若是叫她们知道她手底下任意一条人命都能泡出來一个凤血镯子.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许久之后.终于有一个丫鬟耐不住这样冰冷的眼光.高昂着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镯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凤血镯子 凝歌闻言挑眉.微微思忖才开口作难言之隐状.道:“那镯子是我娘亲家传下來的.是用上百只纯正的白鸽子血浸泡出來的.虽然不过是寻常玉.但是也极为阴淬.我天生命硬.那鸽子血浸出來的镯子能去去我身上的煞气.要不然上次我受了那么重的刑.怎么会这样活下來.” 说着凝歌无比惋惜的摇了摇头.环顾着周遭面面相觑的丫鬟.好笑的看着她们的脸色青红紫白的來回变换. 果真是些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生在这个本就充满了迷信的时代.只消几句话就能叫她们魂飞魄散. 这要比对付后宫那些个难缠的主子容易的多了. 顿了许久.觉得惊悚的效果制造的差不多了.凝歌才缓缓道:“也不知道谁嫌自己命太长了.非要拿了这东西带.你说我能不紧张么.这制衣局死人.可不是个小事情呢.” 话刚落音.丫鬟们面面相觑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各自有默契的齐刷刷起了身.离了那说话的丫鬟远了一点. 凝歌的目光也就直勾勾的看向那丫鬟.见她沒有动静.却也不多作苛责.只是一手探向身边的莲香道:“今日里去长歌殿.彦贵人不是赏赐了你许多东西.” 莲香机灵的很.连忙从柜子里翻出來一个簇新的绣花包裹來.小心的放在桌子上.才解开.里面珠翠银两一大把就溢了出來.金光闪的那些个丫鬟眼皮直跳. 凝歌冷眼看着桌子上那些个金银珠翠.却总觉得无比的熟悉.再定睛一看.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 算起來那彦贵人也算是有心机的.赏赐给莲香的东西也不是别的.都是凝歌之前身在长歌殿的时候用的东西.这玲玲朗朗一大包.都是彦贵人恨不得从这宫中消失的东西. 难为了她这么大方.还都是有缘故的. 按照唤月的说法.彦贵人若是想要真正的得宠.就非要把凝歌留在凤于飞心中的痕迹去个七七八八才可以.否则她就永远都走不出凝歌的阴影.更遑论替代她了. 只是凝歌选择了最聪明的方法.就是在最辉煌的时候.以最叫人愧疚的姿态从凤于飞眼前消失.凤于飞曾经夜夜留宿长歌殿.不得不说多半都是为了凝歌的死. 即便是忘记了凝歌.凤于飞也要带着一辈子的愧疚走下去. 身为君王.怎么会忘记自己至高无上权利的一部分.是一个女人的性命唤回來的呢. 他不会忘.所以他就只能生活在凝歌的阴影里. 凝歌冷笑.瞧着那珠宝眼神闪烁.明明灭灭之间好似迎风屹立的烛火.心里陡然就动了一下.说到底.她还是恨他.却终究是舍不得他就此忘记了她. 这一点.她和凰九本质上哪里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这些个小心思被深深的隐藏在心底.若非是这些珠宝提点了她.她是断然不愿意去想的. 这些个珠宝都是凤于飞一手送到长歌殿.甚至亲手戴在凝歌鬓间的.如今这样的奢华魅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凝歌索性道:“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你.你还是把那凤血镯子还给我吧.它与你无用.却是我的救星.我总不至于要落得害人性命的地步.” 那丫鬟见着珠宝眼神本就是亮的.只是在听见凝歌的话之后瞬间犹如兜头浇下來一盆冷水.眼睛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嗫嚅着朱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莲香的目光在凝歌和那丫鬟之间流转了一圈.凝歌显然不若从前一般的坦然.面上带着诸多烦躁.就连眼神都是狠戾的. 原本舒展的眉头此时在眉心攒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经久不曾消减.看的莲香心中跟着一凛. 她和心水相处的时间很长.了解心水自然也要多一些.现在的心水好似换了一个人.有自己的脾气和个性.甚至连身上揣着的东西也是莲香不曾见过的. 从前的心水是断不会有这样的神情的.心水身上也从來沒有过用鸽子血浸泡过的玉镯子.这人不是心水……那到底是谁. 莲香的瞳孔剧烈的放大.但是又很快收缩.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着的状态.而凝歌似乎是发现了身边的丫鬟的不对劲.转了眼色温和的看向莲香.关切道:“怎么了.你是舍不得.” 一双凤眼瞬间收敛了面度那些个丫鬟的狠戾.变得温柔似水.像是一波平静的湖水.借着风儿的流向微微荡漾着.又似乎是在对莲香说话. 是舍不得那些个珠宝首饰么. 莲香松了一口气.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沒……彦贵人赏赐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这次本就是’该给你的.自然是由你处置最好.何况送的是自己人.沒有什么舍不得.是不是瑛香姐姐.” 莲香憨笑着看着坐在床榻上的那个丫鬟.满脸的真诚. 坐在床上的丫鬟叫做瑛香.是同莲香一处进宫的.所以就连取出來的名字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莲香这一说倒是叫瑛香多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一阵脸红.飞快的捡起了桌子上茶碟子里的瓜子塞进嘴里.卡擦一声嗑开.嘟哝道:“我哪里知道招惹的是这么晦气的东西.那玉摸起來是极好的.只是那镯子.如今不在我这里……” “那在哪里.”凝歌不准备跟瑛香啰嗦.开门见山的问道. 瑛香嘟哝了一阵.见众人都盯着她看.不耐的摆摆手道:“哎呀.不过是个镯子吗.这里这么多.你随意挑一个走我不要就是了.只是你的那个镯子确实是叫我给打碎了.一早上就随着清晨的药渣子一处倒到后山去了.” 凝歌浑身一震.只觉得周边鸦雀无声.她重复这瑛香的话:“碎了.” 隐约听见心上开了一道裂痕.又清晰的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凝歌死命的压抑着心口的怒气.攥着衣袖怔然站着. “我想知道.你怎么拿到我的荷包的.为什么偏偏是我.”凝歌一字一句的问道.语气里都是冷凝.平静的叫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來. 瑛香支吾了一阵却沒有个所以然.凝歌扫了一眼摊在桌子上的首饰.淡淡道:“这些首饰都是你的了.” 瑛香眉开眼笑.也不再机会.拂了一下袖口漫不经心道:“只是觉得那荷包你日夜不离身觉得稀奇.也不是故意就是你.你寻常沐浴的时候总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所以沒有人替你看管衣裳.我路过正好瞧见……就……” 凝歌沒有再听瑛香说下去.转了身就出了住处.莲香紧随其后.追了好一段才算是攥住了凝歌.劈头问道:“心水.你到底是瞒着我什么.那镯子从來都不曾听你提起过.” 她绕到了凝歌身前.却发现凝歌的眼睛红红的.登时就慌了神.手足无措的松开攥着凝歌的手.低声道:“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确实……” 凝歌探手揉了揉眼角.笑道:“都是哄她们的.哪里有那么稀奇.我身上又怎么会有那么稀有的东西.不过你瞧瞧他们一听我的话就不再团结在一处了.不是很好么.” 莲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很快又陷入了茫然:“可是你还是把你得來的东西都给了瑛香了.从前瑛香在宫外的时候就傲娇的很.小偷小摸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得了便宜.不知道有多得意呢.你这哪里是叫别人不痛快了.分明是自己找不痛快.” 凝歌扬眉笑道:“你沒见我只把那些个东西都给了她一个人.昔日里同她一处的丫鬟必定会对她心存隔阂.到时候被孤立的就是她了.若是惹了段嬷嬷的眼.还会得罪段嬷嬷.你说这日子好过不好过.” 莲香豁然开朗.眼神也跟着明亮起來:“果真是不好过的.瑛香那样小气.断然不会分享那些个首饰.到时候芸香天香她们自然要心生妒忌……你这样做挺好.总是要给她些教训.受受我们的罪.呵呵……” 凝歌见莲香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开了.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很快又紧绷了起來.眼光若有若无的落定在郁郁葱葱的后山上.想到哪里的死尸和白骨就叫她浑身发冷.那里是出了名的垃圾集散地.自然也是隐晦的乱葬岗. 凝歌在那里死过一次.要再一次去那个地方必然是需要勇气. 只是她心里却有着强烈的yuwang想要去寻了那凤血镯子.即便是只剩下碎片也是要留在她手里的.凤于飞在给她带上镯子的时候说过.那是凤家家传之宝.本应该是凰九的.奈何凰九担不起着镯子的名声. 姑且当是当时的情义是真的.本來镯子碎了.也等于是碎了凝歌的念头.似乎是一种要斩断过往的预兆.可是凝歌却总觉得这镯子大概是她和凤于飞之间唯一的牵念了. 正想着.凝歌无意识的问道:“那后山怎么上去的.” 莲香一愣.登时脸色煞白:“你果真是要去寻那镯子去.” 凝歌恍然惊醒.连忙摇头道:“我前些日子获刑的时候一直听人念叨说要把我丢到那里去.不过是随口问问.” 莲香一把捂住凝歌的嘴巴.轻声道:“祖宗.这可不能乱说.” 凝歌闪动着纤密修长的睫毛.无辜道:“为什么.” 莲香紧张的环顾四周.确定沒有人才说:“那里可是人间地狱.寻常里若非是值班的下人.根本就沒有人往那边去.我听说那后山上埋葬着许多冤死的女人.一到晚上就会闹鬼呢.” 凝歌挑眉不以为然道:“哦.” “所以那后山四周都是用桃木枝条做成栅栏围了一圈.咱们这制衣局也算是倒霉.正好落在这山头地下.瑛香说那镯子被丢在了后山.却也未必是丢在了后山.她独自一个人.哪里有胆子往那里去.”莲香嘟着嘴巴说道. 凝歌皱眉.只轻声的应了莲香几句就转身往回走去……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夜半爬山 是夜.正是宴会最热闹的时候.宫里宫外都很热闹.众人为了庆祝凤于飞的康复和归來费劲了心力.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制衣局内的丫鬟都去前面看热闹去了.唯独凝歌一个人守在制衣局.瞧着半空中绽放的烟火艰难的数着时间. 來到这里之火.一直对于这里的计时方法沒辙.烟火上了一阵又一阵.似乎是宴会进入了gaochao.这时候正是热闹的时候.不必担忧会有人忽然回來.凝歌推了被子起身.披了一件半旧的衣衫.挑着灯笼就往后山走. 已经是春日里.到了夜晚的时候还是有些寒凉.越接近后山的地方越加的黑暗.也更加的清冷.凝歌的灯笼就如黑夜中的萤火.只晃荡在一片无边的沉寂之中.周遭安静的厉害.只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的声音.偶尔有穿过树叶时候发出独特的长鸣.听起來就好像人的**. 难为了莲香说这里一到晚上就闹鬼.只不过是风声被神化了之后变成了鬼叫声音. 走了许久.才走到莲香所说的桃木篱笆.足足围了有一人高.生生的把里面和外面的世界间隔开來.凝歌四下里看了看.正寻到一颗半人粗的歪脖子树.正横在那篱笆中间.凝歌把手里的灯笼挂在那篱笆上.灵活的攀附着那树干.借着上方一根树枝的力道.一个用力就上了枝桠. 好在是一场大病之后.沒有把她身体里的元气全部都折损光.生平的本事和平衡能力也都还在.凝歌深吸一口气.向前匍匐了几步就跳了下去. 落地的时候清晰的听见枯枝断裂的声音.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凝歌踮着脚尖拿下了灯笼.刚转身.就听见不远处传來一阵脚步声音.不.准确的说是枯枝断裂的声音. 凝歌飞快的猫下腰.顺势熄灭了手中的灯笼.伏在下坡的地方静静的待着.只是那脚步声不停.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脚步端正平稳如履平地. 这个时候会有谁到这里晦气的地方來呢. 还有这悠闲的脚步.实在是想不到除了散步还能做什么. 谁会无趣到这堆满尸骨和垃圾的山上來散步呢. 凝歌这样想着.也愈加的好奇起來.匍匐在地上向前爬行了去.不多久就伏在在山坡顶端.正见着下坡处有一处萤火般的灯笼.有人孤身一人背对着凝歌站在树下.透过那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那人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这是……祭奠來了. 凝歌满头黑线.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触了霉头.正准备往后退.就听见站在山坡下的人已经开了口. “对不起……”那人说. 凝歌浑身冰冷.霎时僵硬在原地.头顶上多出來几朵乌云.大雨倾盆下來.兜头浇了凝歌满身满脸. 她猛地回过头去.仔细看.之间远处那人已经是半蹲在地上.面前点着微弱的灯笼.正一件一件的从食盒里往外面拿东西. 而那人对面不是别的东西.是一座只有膝头那么高的坟头.直直的数着一块窄窄的墓碑. “终究是我來迟了.”那人说. 一阵长风起.把那人的声音吹的凌乱.一句句的吹进凝歌的耳朵里.眼眶措不及防之间一阵酸涩.一大滴眼泪就砸了下來. 凝歌背对着山坡躺着.看着头顶上的天空张大了嘴巴呼吸.胸口好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的沉重. 说话的是凤于飞.那声音在脑海里演练过千百万次.只需要开口一个字就能确定. 凝歌这些天把自己困在自己的牢笼里.表面看起來平静似水.心里翻來覆去却都是他的影子. 恨或者是爱.横竖都是交叠在心里的. “我想你一定恨我.在我满载而归的时候.你却名归黄土.你那样的性子.怎么会轻易原谅自己被人鱼肉.呵呵……定然是我太傻了.竟然真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我掐算的时间刚好.”凤于飞探手抚摸着那墓碑轻声说着话.眼神微微有些迷蒙.似乎是刚喝过酒的模样. “你看我.连來看你都要偷偷摸摸的.唤月说.你情愿远离凤翎国也不愿意葬在皇陵.若是有一日我也不在了.我也不愿意葬入皇陵.你明明那么倔强.说自己是不会倒下的.为什么沒有坚持到我來呢.凝歌……你且在这里多住一阵子.他日.我定叫凰家血债血偿.用害你的人的血浇灌你的墓碑.你说.可好.”说着.凤于飞直接坐在了地上.顺手摸了面前一个精致的酒壶就往嘴里灌酒.咕噜噜一大口下去.又无比豪气的抹了一把嘴角.喃喃自语道:“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身在帝王家.我受制于凰家.我瞒着你开拔江南.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这样的凤于飞看起來忧郁多情.若非凝歌是当事人.她会为这样的深情而撼动.可是她不是.她身在局中.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凤于飞这些亡羊补牢的话除了心痛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感觉. 甚至听着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心思却是在这样沙哑的嗓音中慢慢的沉静下來. 这一刹那.她说不出來自己有多不甘.说不出來自己有多恨.不管怎么样.离开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想到这里.凝歌不再去听凤于飞说些什么.直起身子來准备离开.只是刚动一步.就感觉身体下的枯枝承受不住她的力道.卡擦卡擦争相断了个干脆. 这声音惊动了坐在坟头的凤于飞.原本半是迷蒙半是忧伤的凤于飞瞬间精神抖擞.倏然直起身子來.三两步就到了凝歌匍匐的山坡上方.冰冷的低喝一声道:“谁..” 凝歌猫着身子飞快的闪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紧紧咬着红唇不敢作声. 凤于飞扑了个空.眸色瞬时清明起來.半眯着眼睛瞧着那显然是被人压过的山坡.上面的枯叶都是平整的. 这里显然是有人來过.这么晚了.除了跟踪他的人.还会有谁呢. 凤于飞的长衫飞扬起來.身上的杀气一丝丝的凌厉起來.迈着四平八稳的脚步向前小心迈进.目光在黑暗中如火如炬.几乎能看见这树林中的每一个角落. 凝歌仰头靠着树.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闭上眼睛重新睁开.眼前却倏然出现一张放大里的俊脸. “啊..”凝歌一声惊叫.本能的侧身反肘就向那人撞去. 胳膊肘是人身体上最坚硬的地方之一.近身搏斗的时候也是最好用的地方.凝歌不过是本能的反应.却不料个胳膊却是被一双温热的手卸去了力道.整个人都被拉扯的站起來.后背死死的磕在身后的树上.凸起的树枝戳在细嫩的后背.登时疼的凝歌一身的冷汗. 凝歌微微向后仰着头.想要避开凤于飞鼻息之间的酒气.只是那带着魅惑的声音绕着她不放.就连那酒气吹拂过來也是极好闻的. 关于凤于飞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凝歌一边骂自己沒出息.一边抬手偷偷的拔了头上的簪子. “朕……认识你……”凤于飞凑近了凝歌.许久忽然皱眉说道. 凝歌心中一惊.险些连手上的簪子也给丢了.只是愣愣的瞧着面前的凤于飞.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锐气冰冷在渐渐的散去.即便是感觉不到温暖.但是也终于能叫人直视了. 他认识她. 凤于飞已经认出來她了吗. 凝歌心跳陡然加快了起來.一阵快过一阵.心房像是要突破那薄薄的一层胸腔跳出來一样.而凝歌攥着簪子的手也开始不断的冒汗.不多时就把那碧玉簪子捂了个滚热.滑溜溜的拿不稳. “你是今日里在彦贵人门口的那丫鬟.”凤于飞皱眉道.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沒有放松的意思.反而是越攥越紧.疼的凝歌倒吸一口冷气. “说.是不是彦贵人叫你來的.”凤于飞忽然冷声道. 凝歌一愣.旋即知道了凤于飞的意思.看起來他是因为今天她跪在长歌殿门口等着莲香的事情引起了误会.竟然是以为她就是彦贵人的人. 如今两人恰如其分的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皇帝是來祭拜他死去的妃嫔.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制衣局粗实丫头.这大半夜的來这里能干什么呢. “我……哦不.奴婢……是來这里找些东西……”凝歌低声嗫嚅道.说话之间眼神不敢躲闪.只是愣愣的盯着凤于飞的襟口. 凤于飞顺着凝歌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襟口.不耐的探手扯了一把交叠的衣襟.邪笑道:“怎么.朕的脖子上是叫你绣了花.” 凝歌浑身一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就要下滑行礼. “奴婢逾距了……”凝歌声音轻若蚊吟.加上嗓音沙哑.重重的混在一处.凤于飞竟然沒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凤于飞把耳朵凑近了凝歌道. 凝歌瞧着那刀工斧刻轮廓的侧脸.心思飘摇起來.鼻息之间的香气一阵一阵的吹拂在凤于飞的耳廓里. 凤于飞眸色倏然一深.双手撑着凝歌背后的树干把她困在双臂之间.迷蒙着一双修长的凤眼.瞧着面前的女子失声道:“是你吗.” 凝歌闻言鼻头一酸.当时就红了眼眶.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凤于飞此时不过是醉了酒.沒有分毫的判断能力.所以她不过是低垂着头.在凤于飞几乎要以为她是在默认的时候忽然开了口:“皇上.奴婢是制衣局的丫鬟心水.皇上怕是认错人了.” 凤于飞的眼睛危险的一眯.上下打量着凝歌道:“一模一样.”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伤别离 凝歌侧头.仔细的斟酌着词句.许久才道:“从前说奴婢像极了凝贵妃的人不在少数.皇上觉得像.大概也是因为凝贵妃已经作古.容貌上无从参考的缘故.”凝歌恰如其分的提醒着凤于飞“凝歌”刚“去世”的消息. 不过是余光不经意之间在那人面上稍作停留.果真见着凤于飞神色微微一僵.原本有些软糯下弯的唇角登时抿成一条直线.直勾勾的看着面前叫做心水的丫鬟.沉吟道:“你缘何知道朕说的是凝贵妃.” 凝歌心神一怔.这才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说多了话.思忖良久才道:“只是诸多人说奴婢像而已.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已经故去的凝贵妃罢了.” 凤于飞挑眉.喃喃道:“已经故去.” 凝歌连忙点头.眼角余光瞧着横在自己颈边的手腕.凤于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冷冷的瞧着凝歌. “前面的宴会孩子继续.皇上怕是不能耽搁太久.”凝歌微微福了福身子提醒道. 听着凝歌沙哑的声音.凤于飞瞬间有中心如死灰的错觉.心中仅有的希望也跟着熄灭了. “你和她很像.”凤于飞忽然道.错开了身子背对着凝歌.他有一百个理由能置面前的人死地.只是看着那相似的身形.就连行礼都一样的端庄的女子.他却是下不了那个手. 若非是面前的人身份在制衣局有据可查.若非是面前的女子声音沙哑不如凝歌那般温软.他会相信所谓的心水都是假的.她就是凝歌. 不过是毁了容貌罢了. 可是他派出去的所有的探子反馈回來的欣喜都是一样的.长彦甚至把内务府的登记簿翻了个底朝天.确确实实的告诉凤于飞.心水入宫有些年头了.沒有可以替代的可能. 前些日子因为家中困苦偷了家主嬷嬷的东西.被动了大刑.不幸毁了容貌.死里逃生之后才勉强在制衣局内存活下來. “奴婢白日里倒药渣子丢了东西.这时候才想起來过來寻.惊扰了皇上了.”凝歌又是盈盈一礼.话说的滴水不漏. 凤于飞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凝歌.忽然问道:“今日宴会之上.彦贵人有鱼尾衣.可是出自你手.” 想起凝歌册封时候自己设计的春上装曾经惊艳一时.鱼尾做礼服和花朵做装饰的想法都标新立异.她们之间若只是相像.总不能是连这样奇异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吧. 不知不觉的.凤于飞又对眼前的丫鬟充盈着希望.目光如钩子一样死死的钉在了凝歌身上.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凝歌心思微微一顿.却是答非所问.“皇上是喜欢彦贵人还是喜欢彦贵人身上穿的衣服呢.” 凤于飞眼神愈加的幽深.只盯着凝歌看却不说话. 凝歌知道自己话说多了.反而是引起了凤于飞的怀疑.屈膝又是一礼:“皇上不必介怀.只是这衣衫确实不是出自奴婢之手.一个制衣局的人都知道这是段嬷嬷送给皇上的贺礼.彦贵人新宠.自然是要给皇上争脸面……也不至于总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凝歌说的别人的阴影.可不就是说的自己么. 彦贵人因为给死去的凝歌设了一个灵堂而颇受凤于飞青睐.如今的宠爱也都是彦贵人在发凝歌这个死人财.若是彦贵人自己不争气.怕是一辈子都只能做别人的替身呢. 凤于飞冷哼一声.心中一阵失望.眼神愈加的清冷起來.一字一句道:“你胆子也够大的.” “那是因为奴婢真的不是皇上说的那个人.”凝歌毫不犹豫的反驳回去.听的凤于飞一惊.眼前站着的这个容貌丑陋的丫鬟渐渐的竟然就和记忆里凝歌的身影胶着在一处.又飞快的剥离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凤于飞眼睛酸涩的厉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眼眶.只好飞快的转过头. “是了.你不过是一个穷苦的丫鬟.而她贵为公主.位及皇贵妃.命格尊贵.怎么能混淆.” 是了.是他想的太多.若真的是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该是要跳起來质问他才对.怎么会甘心守在一个小小的制衣局里呢. 她还有她的仇沒有报.她还有她的心愿沒有了.怎么会轻易的想要摆脱皇宫. 凝歌屈膝一跪.也顾不得面前是柔软的枯枝还是坚硬的石头.俯首就接连给凤于飞磕头:“皇上恕罪.是奴婢逾距了.” 凤于飞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凝歌.很快就沒了兴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衣衫确实是挺好.却是不合朕的心意.那段嬷嬷自作主张.自然是要受些苛责.明日里朕下旨.你去长歌殿同唤月一处伺候彦贵人去吧.今日之事就不必再提了.” 凝歌愣在了原地.想要拒绝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去长歌殿和唤月一处伺候彦贵人. 亏他想的起來呢. 她一直都是那长歌殿的主人.竟然有朝一日会沦落到要在自己的地盘去伺候别人的地步了.何况唤月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到时候不暴露了她才是怪事. 看來离开皇宫是件刻不容缓的事情了.她不能有半刻多接近凤于飞的机会.因为每靠近一点.她就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思软下去一分. 难道还要身陷在这根本不能自拔的泥沼里吗.若是有第二次出卖.她还有退路吗. 凝歌正这样想着.就感觉面前的人缓缓而去.渐行渐远.越过那桃木篱笆的时候十分的轻巧.看不出丝毫的醉态. 等到确定凤于飞已经走远了.凝歌才敢抬起头來.摸索着身边的树干站起身.面前一点烛火在灯笼纸里摇晃.定睛一看.竟然是凤于飞不曾把带來的灯笼带走. 凝歌喟然长叹一声.弯角捡起牵着灯笼的手柄.循着桃木纸条做成的篱笆一路向前走去. 瑛香只说那镯子是同今日里的药渣子一处.那些个丫鬟胆子本身就小.加上这丛林白天來恐怕都阴冷的很.凝歌就愈加的断定他们不会往里面在走.只会把那些个药渣倒在礼包四周. 走了一段.那篱笆就出现了一个缺口來.周边的桃木圆润光滑.显然是经常被触摸过的.而那篱笆缺口的地方行成了一个小门.随着风吱吱呀呀的晃动. 循着那小门又一路向前走了十多步.果真就闻见了一股子中药的味道. 凝歌顾不得其他.撩了裙子蹲下來.也顾不得脏.伸手就在那药渣中间拨弄起來.不过是片刻功夫.凝歌只觉得指尖一麻.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手指.连忙探在灯笼边上看.就见中指的指尖破开了一道口子.此时沾着浓黑的药液正汩汩的冒着“黑血”.乍一看好像是中毒了一样. 凝歌像是找到了希望.不住的掏开盖在上面的药渣.很快就看见了一堆碎玉蜷缩在一处.被压在药渣的最底下.而玉的下方.却是清清朗朗的一块石头. 即便本來沒有碎裂.摔在这样坚硬的一块石头也是要碎了的吧. 凝歌气不一处來.小心翼翼的收拾了那一地的碎玉.掏了方巾仔细的包裹好之后才准备离开.下了后山.凝歌总是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所以频频回头.只是等到她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身后什么都沒有. 夜色浓稠.凝歌却心中难安.撞在荷包里的碎玉寸寸生暖.却给不了凝歌任何安全感.她脚步匆忙.却并沒有往制衣局去.而是绕过了制衣局去了寝室后面的池塘.身后的“影子”尾随而至.凝歌闪身藏在一棵柳树之后.身后跟的不远不近的人毫不避讳的尾随上來.似乎因为跟丢了凝歌有些懊恼.四下里在寻凝歌的身影. 脚步慌乱中正站定在凝歌藏身的地方.却忽然觉得颈间一凉.有人把一枚不起眼的簪子横在了颈间.那人连忙举起手.开口道:“姑娘.想你误会了.” 站在那人身后的正是一脸茫然的凝歌.原本冷凝的神色因为那人的声音有了些微的撼动.莫名的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凝歌拿了簪子抵着那人喉头.绕身到那人面前.这才看清楚这人是个翩翩佳公子.面容隽秀.春风含笑.一身琉璃白的长衫示人.即便是在凝歌的威胁下还坦然淡定的很. 凝歌在他身上感觉不到半分杀机.犹豫了很久.终究是放下了手里攥着的簪子拢在袖中.嗓音沉沉道:“你是谁.” 那人数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十分的开心.迫不及待道:“在下云城云殇.我们见过几次.不知道姑娘有沒有印象.” “见过.”凝歌狐疑的抬头看向云殇.仔细的在记忆里搜刮一圈.只是她的注意力始终都停留在凤于飞等人身上.关于这样的陌生人.实在是沒有什么印象. 那人见凝歌想不起來也不恼.反而笑的愈发的灿烂.只把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就打开了.上面绘的一幅别开生面的八骏图. 只以浓墨勾边.虽不曾填色.但是马儿空有线条也能栩栩如生.奔跑如风的姿态跃然于纸上.可见作画之人笔墨精致. 凝歌仔细一数.依旧是七匹马.恍惚之间似乎是想起來些什么.只是记忆行走的飞快.只不过叫凝歌捕捉到了一些痕迹之后就飞快的不见.很快.凝歌又陷入了茫然. “姑娘还不记得么.”云殇眼神幽深.满脸都是期许.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首富带来的转机 “作画之道在于深藏.叫人猜不透的结局才是极好的.”云殇忽然笑着重复那日里凝歌说的话.至今说起來还记忆犹新.只是佳人多忘事.似乎已经不记得这一幕了.这叫云殇多少有些受伤. 想他云殇的名字即便不是红遍四国.也总算是在凤翎国小有名气.大小百姓只要一提起云家就想到云殇.自然也就记起來那富可敌国的云城就是云家的根据地. 而他云殇虽算不上是绝美的.总算也是有几分姿色.咳咳.是被人赞作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叫人过目不忘的黄金单身男子.怎么在这女子的眼中卑微如蝼蚁.竟然是连记忆里的一点空间都沾不上呢. 在云殇的百般提醒之下.凝歌总算是有了反应.乌黑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恍惚之间想起当时在客栈捉了凰叁和淑太妃两人之时.在楼梯口确实是偶遇这样的一个公子哥.手里拿着一幅八骏图的折扇.凝歌当时心思混乱.一心都扑在如何制服凰叁上面.却并沒有对这人有多深的映像.不过是胡乱扯了几句.生生把八骏图和百骏图扯了些许意境出來. 难道这个人.就是他. 凝歌想着.仔细去看那人的面容.果真是从记忆里找到了模型.倒还真和那日在客栈遇见的人有三分相似. 只是不曾想.慌乱中竟然结识了这个世界的首富还不自知…… “你是在客栈里的那个人.”凝歌狐疑道.侧首仔细的看着云殇.倒不像是当时琪和说的是个老头子.这人看起來不仅仅有钱.样貌还十分俊俏.放在现代算是标准的高富帅呢. 她想起來这个世界里的各种传言.暗自给面前的云殇打分.这样的年轻就能缔造自己的商业王国.他必定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心机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凝歌浑身都生出许多的戒备來.她留意到他称呼的是姑娘而不是娘娘.按照云殇的聪明才智和情报网.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在楼梯口偶遇他的人就是后宫里的凝歌. 只是在知道她戴罪之身藏身在这制衣局里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云殇眉开眼笑.道:“姑娘好记性.总算是记得在下了.只是上次有在湖边偶遇.在下刚开口姑娘就躲开了.这次宫宴在下特意寻过來.却不想我们有缘的很.果真是再次遇见了.” 云殇确实是十分的开心.整个人都温和起來.琉璃白的长衫在黑夜中熠熠生辉.而此时的凝歌仰望着云殇却想起來些什么.顿了许久她才嗫嚅道:“你怎么会认出我.” 她如今的相貌和从前已经是有诸多不同.声音也是大变了.就连朝夕相处的凤于飞也要掂量三分.最终还是擦肩而过.这个云殇不过匆匆一面.这也便罢了.若非是云殇的提点.凝歌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的记忆中还会有这样的一个人.云殇的记性要好到什么程度才会从历经过的那么多人中一眼就认出了凝歌. 还有.他这么晚了还在宫里做什么. 又为什么专程來制衣局.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凝歌戒备的看着云殇.冰冷的眼神直盯得云殇无奈的举起双手道:“姑娘.在下并沒有恶意.我们也并不是就一次碰面.上次在下误入制衣局.躲在树上吹笛子.也是姑娘拿柳笛在树下和.本來今日不该來这里.只是上次姑娘丢了东西……特來归还.” 凝歌一愣.旋即反应了过來:“是凤玉.” 云殇一愣.忽而应道:“正是.”说着破有诚意的从腰间取出來一枚凤玉吊在手上.正垂在凝歌眼前. 凝歌就这暗沉的天色定睛一看.发现那果真是她的东西.她狐疑的看了一眼云殇.却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冷凝道:“你如何知道身上揣着凤玉的就是我.” 这凤玉众所周知是掌握在皇后或者是太后手中的.云殇身为凤翎国首富.既然是认得这凤玉.自然也是知道掌握凤玉的人的身份.只是他还是一口断定这拥有凤玉的人就是凝歌.这怎么可能呢. 她坚信自己的容貌现在是连亲爹亲妈都不认得.云殇这时候特意來认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到底是云殇说谎.还是另有其他的奥秘. 沒等凝歌多想.云殇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來.把两块放作一处摊在凝歌面前.笑道:“前些日子在客栈偶遇.姑娘丢了其中一半.之前在湖边偶遇.姑娘丢了另一半.本來只是猜测.瞧着你只有三分相像.但是在前朝听说姑娘的遭遇.所以心里也七七八八有了底.今日皇上邀在下进宫赏宴.有了这偷醉的机会.自然是要來看上一看.只是老天眷顾在下.叫在下刚來就遇见姑娘了.” 凝歌蹙眉.喃喃道:“你叫我姑娘……” 云殇眸色深沉.叹息道:“凝贵妃娘娘已经死了.不是吗.” 凝歌惶然惊醒.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温润如玉的男子看. 许久.云殇把手中的两块凤玉都亲手交到了凝歌手里.笑道:“美玉送美人.也算是相得益彰.虽然是物归原主.云殇也想借花献佛.这两块凤玉归还姑娘.愿姑娘安好.” 这一句话把凝歌对于云殇的顾忌打消了一半.紧握这手中的凤玉.瞬间找到了些许安定的感觉.脑子里也跟着灵光一闪. 凝歌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云殇.忽然屈膝就跪在了云殇面前.惊得云殇接连退后了几步.连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虽然姑娘如今不曾顶着高高在上的名头.但是您终究是娘娘的命格……” “云公子.小女子是有一事相求.”凝歌打断了云殇的话一字一句道. 凝歌跪得笔直.分明是求人.却不肯低头弯腰.死死的咬着红唇.眼角眉梢都是倔强. 云殇听闻凝歌的话还愣了一愣.慌乱到不知道该放在何处的手却很快安静了下來.探手扶了凝歌起身.嘴里道:“此时你有什么话便说就好了.只要在下能办到的.定不辱命.” 凝歌把掌心的凤玉重新掖给了云殇.低低道:“皇上既然邀请您进宫赴宴.可见公子此时身份不浅.可否帮凝歌往隆裕王府送个消息.求裕王爷救我出去.自此远离宫廷.再也不回來了.” 云殇攥着凤玉的手一紧.半眯着一双桃花眼笑道:“姑娘可是在与在下说笑.” “自然不是.公子既然是叫我为姑娘而不是娘娘.自然是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如今能救我出去的人屈指可数.这凤玉就当做是凝歌的酬谢之礼如何.”凝歌挑眉认真道. 云殇仔仔细细的看着凝歌.在确定她确实不是开玩笑之后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从容道:“好.” 凝歌眉开眼笑:“如此就谢过公子了.” 云殇见着凝歌的笑容有些愣神.脱口道:“皇上对你心意厚重.只要你能叫皇上认识你并且说明原委.你可以重登你的位置.为何要出宫.” 凝歌眨了眨眼睛.敛去了眉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再抬头的时候依旧是那张纯净淡然的面容. “即便是重返我的位置又有何用.今日开罪了彦贵人.我在这宫中依旧毫无依靠.只要凰九想我死.我就沒有活路.”凝歌言辞之间并沒有多少无奈.明眸皓齿启合之间都是一副雄心勃勃的姿态. 她还会回來.只不过回來的时候.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姿态. “你出宫.能去哪里.又能得到什么.”云殇好奇. 凝歌勾了唇角.半是玩笑半认真道:“听闻你是凤翎国首富.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小丫鬟.吃不着你也用不穷你.不如公子收留了我如何.” 云殇却好似着了魔一样想也不曾想就答应道:“好.” 话一出口.两人均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云殇说不出來对眼前这个女子是什么样的心态.在宫外不过是通过一些小道消息知道她的奇闻异事.如今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毁了容.身上却丝毫不乏一个美丽女人该有的姿态. 凝歌在云殇眼中不像是一个女子.反而像是一团扑朔迷离的谜团.他好奇她脑子里的奇异想法.好奇她的野心.好奇她的奇特的身份.而这样的谜团.越接近.就叫人越想知道更多. 云殇还在和凝歌说着话.身后就传來几声呼唤.悠悠扬扬的像是凰肆的声音:“云公子……” 凝歌一愣.本能的就往树后面躲.云殇会意.也并沒去阻拦.刻意的后退了几步和凝歌保持距离.给凝歌留下了一个安心的笑容之后就转身离开.迎面正碰上寻过來的凰肆. 凰肆皱眉.收了手中的折扇和灯笼.对身后的小太监道:“你们先下去吧.回去禀告皇上.就说云殇公子不过是在宫中走走.有我在不会有大碍的.” 那小太监低声应了一声.弓着身子转身走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争夺 “不过是微醺在这宫里迷了路.倒是叫国公爷忧心了.”云殇客气的拱手道. 云殇别有深意的看向云殇身后.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未知的笑意.道:“云公子好雅兴.三番两次迷路都能顺利到这制衣局里來.“ 云殇敛眉.忽地心生一计.客气道:“明国公大概也知道无商不奸的道理.今日宴席上娘娘们的衣衫标陈出新.样式都是宫外不曾见过的.这制衣局里都是人才.若是云殇能得了其中一个.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也不愁发不了财.” 凰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云殇说的话合情合理.并沒有什么错漏之处.能进入制衣局的人姑娘都是有些本事的.即便是粗使丫鬟也是拿得出手的. 若真的能把这样的手艺搬到宫外去.自然不愁发不了财. 只是云殇已经富可敌国.哪里会在乎一个小小的衣衫生意.他定然是在寻找些什么.又对他这个皇帝安排过來的东道主隐瞒着些什么.可是凰肆无从下问.因为云殇为了堵上凰肆的口甚至连无商不奸这样的词都用上了.即便是他怀疑云殇的意图.也问不得. 如今的云殇是皇上的上宾.凰肆也多少能猜出來皇上要结交云殇是为什么.云殇不是傻子.这样的合作总是会有一些交换的条件.一个是业界奇葩.一个是叱咤风雨的王者.两王相对便是巅峰对决.而两王联手必定也是天下无敌. 若是云殇和凤于飞联手.到时候威胁最大的就是凰家.看來这一次的拉拢商界精英.凤于飞的野心还是相当的大呢. 凰肆皱眉想着.思绪渐行渐远.看向云殇的目光也愈加的犀利起來.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凰肆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道:“这制衣局里可都是美人儿呢.” 云殇挑眉.显得极为感兴趣:“哦.这倒是在下不知道的.不过一想起那些衣衫比人更美.也知道这些个做衣服的姑娘必定是极美的.若是能得其中一人.怕是此生无憾了.” 凰肆眉眼微微下弯.开门见山道:“看來云公子已经是有了底了.” 明人不说暗话.云殇自然是极喜欢直奔主題的.索性道:“自然.只是不知道国公爷能否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促成好事呢.” 凰肆有些新奇的看了一眼云殇.心中暗忖这云殇到底还是有弱点的.皇上想要讨好他也未必不是有隙可循. “能叫云公子满意而归.是我这个伪东道主的福气.”凰肆抚掌而笑.一身华丽的紫衣微微晃动.不经意之间瞥见云殇身后一棵粗大的垂杨柳.杨柳之下有一角不易察觉的裙摆.若是白日里尚且不会那么显眼.只是这黑夜里的纯白却是扎人的眼睛. 看來是早有准备的呢. 凰肆无奈摇头.云殇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要和凰肆一处往外面走.“皇上这时候在宴席上怕是等急了.云某实在是对这皇宫中的道路沒辙.还要烦请明国公带个路吧.” 两人渐行渐远.凝歌从垂柳后缓步而出.蹙眉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凰肆和云殇倒是有些相似之处.都是笑面虎.这两人撞在一起却是硝烟四起.字里行间都隐藏着算计. 只是凤于飞到底想要云殇做什么呢. 自古官商不相干.在这样的时代里.商人生活在社会底层.即便是富可敌国也未必能位尊于官.而这个云殇显然是个例外.甚至被邀请到宫中來参加宴会.皇帝甚至动用了当朝国公爷來接待.可见对他的重视. 非亲非故.重视到这样的程度就必定是有所图谋了.只是那云殇身上除了钱就是钱.凤于飞这是缺钱缺到什么地步了. “罢了……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凝歌自言自语般道.举步往回走.荷包里已经碎裂的凤血玉有些恪人.可是却叫凝歌出奇的踏实下來. 希望她的信任沒有托付错人.也希望那云殇当真能把消息送出去.本來她是想要去寻凰肆.但是想來想去.凰肆终究是凰家人.沒有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去冒任何的风险.即便凝歌对凰肆还有作用.这时候也是用不上的.她已经暴露在凤于飞面前.却等不到凰肆用得到她的时候. 这个世界很现实.她有存在的价值才能存在.若是沒有.就只能是一具死尸. 到了寝室.发现前面看热闹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來了.众人围在一处津津有味的说着前面的稀奇事.凝歌本不想听.奈何那声音好似长了脚一样.专门往凝歌耳边凑.不.这些话似乎专门是说给凝歌听的. “哎呀.今日里的彦贵人可是出尽了风头.你瞧瞧那一身衣衫.看的周边的大人们眼冒金光呢.” “光是大人眼冒金光有什么用.关键是皇上.这彦贵人是新宠.今日又出尽了风头.美貌才华不输半点.皇上如何能不喜欢呢.” “要说还是那衣服撑起來的场面.昨日里的那些个金银珠宝可不是白白赏赐的……” 话題陡然转向了凝歌.众人齐刷刷的把冒金光的目光都扫向凝歌.就好似凝歌变成了一块金子一般. 屋子里不过是有片刻的安静.凝歌只淡淡道:“那金子可都是赏给有功之人.可不都是给了瑛香了么.” 众人眼皮微跳.又别有深意的看向瑛香. 瑛香眉开眼笑.伸手揽了桌子上一碟子瓜子笑道:“攀不上皇后娘娘.能攀上彦贵人也是福气.” 众人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自觉地沒趣.也就各自散去了.只是透过那些人摔着枕头的举动能隐约看出來不满. “起來起來起來了.”第二日一清早.天还沒有亮透彻.段嬷嬷尖锐的大嗓门就兜头劈了下來.这时候并沒有到上工的时候.众人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敢做声.纷纷起身穿着衣裳. 段嬷嬷的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气.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发.沒有人愿意做炮灰.更沒有人敢抱怨. 这制衣局都是主子们的天下.巴望上主子的丫鬟也是主子.而这些个巴望不上的就只能是奴仆. 众人刚在门口站定.就见段嬷嬷手执长鞭.身后还带着一帮锦衣穿着的小太监.一时之间人声鼎沸.有人兴奋有人忧愁. “又是后宫里來选人了.若是能出了这制衣局去伺候主子.可就轻松多了.”有人欢喜道. “唉……必定是选那些个好看端庄的.哪里轮的上我们这些个粗鄙的丫鬟.”有人忧愁道. 凝歌脚微微一动就转了方向.借着身边的莲香一躲就隐藏在了人群之后.前面的段嬷嬷的眼光却偏生好像是长了钉子一样.直勾勾的瞧着凝歌喝道:“心水.你藏什么呢.过來站在前面.” 凝歌蹙眉.瞬间就听见了人群中的不满声音:“凭什么呀.嬷嬷.心水已经算是半个残废了.往前面站怕是不好.污了众位公公的眼可如何是好.” 段嬷嬷柳眉倒竖.冷冷的啐了一口唾沫恨道:“混说些什么.公公们來挑人还要你指手画脚的.心水是上好的制衣姑娘.你们谁有本事给我做一件惊艳全场的衣衫來.我也愿意把你们往主子跟前送.都给我站好了.别给我制衣局丢了脸面.心水.”段嬷嬷猝不及防之间又是一声低喝.一下子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凝歌身上來. 凝歌见避无可避.只好悠悠从人群之后走出來.端端站在最前面.深深的低着头. 在听见心水的名字之后.那一直高昂着头看着天空的太监总算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凝歌就摊开了手中的本子.漫不经心的拿了笔点了凝歌道:“长歌殿里近日缺些人手.你正好补了空缺过去伺候吧.” 凝歌一愣:“我.” 那太监眉目一凛.尖锐喝了一声:“大胆.” 一众人被这声音吓的膝头一软.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唯独凝歌还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笔挺的立在原地. 莲香微微仰头.着急的拉扯了一下凝歌的衣袖.凝歌却还是不动. 那大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凝歌道:“就是你了.走吧.” 凝歌愣了一下.惶然想起來昨天夜里在山上凤于飞说的话:“你明日就去长歌殿彦贵人身边伺候着吧.” 这些个大太监的架势根本就不是來选人的.而是奉了圣旨來选人的. 只是这时候云殇和凤于曳尚且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可能有时间來救她呢. 凝歌心下着急.见着那太监果真转身准备走.连忙屈膝往地上一跪.无比歉疚的冲着站在一边的段嬷嬷磕了个头.“嬷嬷.” 段嬷嬷垂下眼睛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凝歌.脸上的表情登时就來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堆满了褶子的脸皱成了一朵菊花.笑的格外的灿烂.一边拉扯着凝歌的手一边客气道:“你如今可要是彦贵人身边的红人了.这样的大礼.奴婢可是受不起.” 凝歌浑身一凛.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來.当时就不着痕迹的拜托了段嬷嬷的手.坚定道:“凝歌这就要走了.嬷嬷这样说岂不是折煞奴婢.只是临走之前尚且有一事不安.前些日子奴婢拿了嬷嬷的东西还不曾还给嬷嬷呢.” 段嬷嬷表情一暗.一时之间不知道凝歌是在打什么主意. 之前不是打死了都不承认么.怎么都要走了还來这么一出.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拖时间 凝歌润了润唇.胆怯的扬起眸子看向段嬷嬷.嗫嚅道:“嬷嬷.奴婢心中难安.” 段嬷嬷后退了一步.认真的打量起面前这个丫鬟來. 一只手无意识的就抚上了另一只手.在那有些发福的手腕上.安安稳稳的戴着一个上好的老坑玉镯. 那镯子根本就沒有丢过.只不过一时之间寻不到.一生气才牵连于手底下的丫鬟.不巧的是那日里的心水单独去过她房门口.又恰好成了她的替罪羊. 皇后娘娘赏赐下來的东西.总是不能说丢了就丢了. 本來是想把心水打死了算是死无对证的.却不料这丫头命硬的很.这样那样的折腾都还活的好好的.段嬷嬷后來找到了这个老坑玉镯子才总算是放过了凝歌.否则偷了东西的丫鬟.哪里还会安安稳稳的在宫里待着呢. 正在段嬷嬷走神思忖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冲出來一个人.却正是一直想要往前挤的瑛香. 之间瑛香紧跟着凝歌身边就跪在嬷嬷面前.來势汹汹却不是为了帮凝歌辩驳.而是指着凝歌厉声控诉道:“嬷嬷.奴婢可以作证.之前奴婢在心水身上见过一个十分珍贵的镯子.奴婢好奇來拿过來看.只是不曾想失手摔碎了.奴婢害怕.只好丢去后山.本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昨天晚上趁着我们去宴会瞧热闹的时候.心水竟然去后山寻了这镯子回來.嬷嬷.她可真真实实就是个偷儿.” 在场的人都愣在了原地.任谁也沒有想到瑛香也会跟着和进來.但见瑛香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远远沒有那么简单. 瑛香不过是因为那些个大太监沒有选上她而心生嫉妒.要知道在这制衣局里.论容貌.沒有毁容之前的心水算是第一.瑛香就算是第二.如今心水的容貌已经被毁了.瑛香理所当然就成了第一. 这次瞧见是前面的大太监來选人.瑛香一直刻意的往前站.论容貌她是最出众的.论手艺她也算是顶尖的. 正在瑛香沾沾自喜的时候.段嬷嬷和大太监的目光却都投向了凝歌.所谓的选人还沒有开始就成了一场骗局.即便是段嬷嬷如何的不愿意.那些个大太监进來点的人就是心水. 凭什么. 凝歌有些愣神.奇怪的看向瑛香.这是帮她还是在害她呢. 瑛香却只是回了凝歌一个恶狠狠的白眼.继续回头看着段嬷嬷道:“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要是从咱们制衣局送往彦贵人身边.万一哪一天不小心又出了事情.我们可都会觉得脸面无光的.嬷嬷要三思.” 段嬷嬷面上一红.恶狠狠的瞪了多事的瑛香一眼.事实是什么样子的只有她最清楚.那所谓珍贵的镯子可是好生生的在她手腕上带着呢.这瑛香这时候跟进來捣乱.真是反了天了. 段嬷嬷不敢耽搁.想起來身边还站着一众掌事的太监.连忙堆笑想要去应付那些个大太监.“徐公公……这……都是奴婢沒有**好这些个丫头……不过既然是上头的旨意……您看……”段嬷嬷越说.与发现那些个大太监的脸色越差.最后只好生生的把要出口的话都尽数吞了回去. 掌事的太监们手里攥着名册.一个个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凝歌.丝毫沒有搭理段嬷嬷的意思. 许久.为首的那太监才捏着尖细的嗓子扬声问凝歌:“她们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即便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最开始可是凝歌自己承认的. 那太监眯着一双狐狸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凝歌.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手中的册子.见凝歌许久都不敢应声.拂袖转身.嘴里不屑道:“不识抬举.我们走.” “唉.徐公公.怎么这就走了呀.”段嬷嬷接连追到了门口.但是那些个内务府的太监们却是连半步都不愿意在制衣局里多作停留.任凭段嬷嬷扭着肥硕的腰身追出去老远也丝毫沒有回头的意思. 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怎么能入后宫呢. 若是他日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人可都是要负责人的.还是要早早的回去禀告上面才好. 段嬷嬷满脸青灰色.粗喘着气又折回了制衣局.见凝歌和瑛香还在哪里跪着.登时气不打一处來. 她是不愿意心水这样的人出去给她丢脸.要知道心水脸上的伤口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万一心水在外面说起來这制衣局里私设刑堂的事情.她可是罪责难逃. 只是再怎么不愿意.能把制衣局里的姑娘送往后宫都是她的福气.他日若是攀了高枝总是要与她有些好处的. 现在这些个好事都生生叫这些个小贱人们给毁了. “哼.不识好歹的东西.既然你今日认罪.总算也沒有人敢说我这制衣局里私设刑堂了.來人哪.把心水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丢出宫里去.”段嬷嬷恶狠狠道. 边上涌上來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拖起凝歌就准备走.瑛香正幸灾乐祸的瞧着.手撑着地正准备起身.却被段嬷嬷一脚踹在了胸口.瑛香措不及防.身子一个不稳向后滚了几个咕噜.开口就吐了一口血出來. 凝歌一惊.本能的想要挣脱开嬷嬷们的控制.那些个嬷嬷却是越攥越紧.几乎是要把凝歌浑身的骨头都捏断. “你沒事吧.”凝歌见挣脱不开.只好冲着瑛香扬声问道. 说到底.不管结局如何.在刚才的那个局面下.瑛香的举动算是帮了她. 即便是她存了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却叫那些个大太监更加坚定的认为凝歌的行为作风确实有问題.这样的人是如何都入不得后宫的.因为万一日后这丫鬟犯了错.今日把凝歌登记在案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瑛香有些恐惧的抬了眸子看向段嬷嬷.又恶狠狠的瞄了一眼凝歌.慢吞吞的爬起來跪伏在地上.浑身压抑不住的颤抖着. 段嬷嬷见着瑛香嘴边的鲜血犹然不解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瑛香的长发.一字一句道:“你这个小贱蹄子.坏了本嬷嬷的好事.就叫你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说罢猛地把瑛香的头往后一推.就如丢弃一块用旧了的抹布一般的随意. 瑛香大概是沒了力气.任由自己倒下去.额头重重的撞在地面上.登时鲜血横流.却依旧是保持这跪着的姿势.半天都不敢动弹. 凝歌皱眉:“嬷嬷.犯错的是奴婢.您就……” “闭嘴.”段嬷嬷低喝一声阻断了凝歌的话.咬牙切齿道:“你不要以为自己也能逃过一劫.先叫你看看这里不听话的下场.” 话才刚落音.就听见身后传來一阵脚步声.凝歌艰难的扭转脖子看去.就见几个默默正从寝房里出來.手里各自捧着一个簇新的包裹.纷纷递到段嬷嬷面前:“嬷嬷.您瞧瞧.这都是在那瑛香橱柜里找到的东西.看起來极其珍贵.必定也不是自己的.” 凝歌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看着段嬷嬷面前的那一堆金银首饰.那不是她之前送给瑛香的东西吗.那是前朝赏赐下來的.并沒有什么违规啊. “嬷嬷.那东西是彦贵人赏赐给奴婢.奴婢又转交给瑛香的.”凝歌淡淡的扫了一眼伏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呼吸的瑛香.忽然又了片刻的不忍心. 她的目的不过是叫瑛香被孤立.却并不曾想会伤害到瑛香的性命.如今看來.分明就是她在异想天开了. “彦贵人赏赐的.彦贵人向來朴素的很.哪里会用这些个奢侈的东西.瑛香.你说吧.是在那个宫里偷來的.”段嬷嬷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瑛香艰难的开口.抖着嗓子道:“奴婢……奴婢沒有偷……这真的是……心水送给奴婢的……嬷嬷明鉴……” 段嬷嬷冷笑了一声:“谁能作证.” 凝歌忙道:“嬷嬷.当时所有的人都在场.都看见了的.” 段嬷嬷扫了一眼凝歌.忽然就笑了:“你看不出來她是想要害你.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先把自己搭进來了.呵呵呵呵……” 她的笑声很刺耳.沒有半分老人的慈祥.却都是如狐狸一般阴冷狡猾.看得跪着的瑛香抖的更加的厉害了. 凝歌抿唇沒有出声.算是明白了嬷嬷的意思. 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不敬意之间后退了一步.沒有人愿意搅合这趟浑水. 凝歌心如死灰.却是无从辩驳.只能眼睁睁看着. “把这瑛香给我乱棍打死.”段嬷嬷一字一句的命令.说罢拂袖而去. 瑛香哭喊着救命.但是此时此刻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几个壮汉蜂拥上來.攥着瑛香的手就把瑛香按在了地上.那棍子毫不留情的就招呼下來.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瑛香身上. 凝歌只能在一边看着.眼睁睁看着瑛香挣扎.看着那人身上皮开肉绽.看着瑛香口吐鲜血.一次次的昏厥过去.又一次次的被冷水浇醒. 等到天完全亮的时候.瑛香已经彻底的躺在血泊里.只剩下身上的肌肉还在无意识的抖动.而整个人却好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再也沒有半分力气起來. 这就是瑛香的下场.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救星 算起來凝歌应该高兴才是.瑛香不过是个爬高上低的小人.在她最为难的时候不介意去踩了一脚.但是眼见着生命稍纵即逝.她竟然是心生出许多悲凉來. 段嬷嬷故意叫凝歌在一边看着.叫凝歌心里生出许多恐惧來. 虽然瑛香的死是自作孽不可活.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扯了谎言出來想要拖延时间.而瑛香正好撞在了枪口上.段嬷嬷不知道那些个大太监是否会去而复返.所以不敢轻易动凝歌.只得拿瑛香來撒气. 说到底.这后宫比之战场还要可怕.分明就是一个不讲情面的绞肉机.任是一个好端端的人进去.最后却是连骨头都不吐出來. 凝歌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血泊.看着那些人好像是拖死狗一样把瑛香的尸体拖走.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站在一边看着的丫鬟们沒有一个敢吱声的.莲香甚至被吓的软了膝头.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面色复杂的看着凝歌. 段嬷嬷摇晃着手帕傲慢的走过了.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抬了手腕捂着鼻子道:“瞧瞧.平白脏了我这制衣局的地方.这些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还以为自己的命有多值钱呢.” 凝歌愣住.茫然的看着段嬷嬷问道:“瑛香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而已.嬷嬷何至于如此愤怒.” 段嬷嬷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多说了一句话.我告诉你.在这宫里分不清场合就是死.好了.现在到你了.你只告诉我.你在掌事的们面前说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凝歌皱眉.低头不语.段嬷嬷怒目圆睁.厉声喝道:“说.之前不是死不承认吗.现在说你偷了东西.东西呢.” 凝歌动了动嘴唇:“诚如瑛香所说.已经摔碎了丢到后山去了.” 段嬷嬷扬起了手就要去扇凝歌的脸.只是那胖乎乎的手刚扬起來.就听见门口传來一声温润的笑声:“一大早这么热闹.这是在做什么呢.” 说着从宫门口转进來一个眉目含笑的男子.一袭华丽的紫衣.手里端端一把描金折扇.可不正是明国公凰肆么. 那嬷嬷原本肃穆的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笑容.踮着脚就向着凰肆去了.离了老远就跪下來磕头.嘴巴都笑到了耳朵根子去. “四爷吉祥.”顿了顿又道:“今儿个制衣局也不知道是走了哪门子的运了吹了各种风.竟然把各位大人都吹來了.只是不知道四爷这是……”段嬷嬷犹疑的看向凰肆. 凰肆不经意的撇开眼睛.淡淡道:“看來还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呢.你且起來吧.不过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來你这里选几个人罢了.” 段嬷嬷和众人脸色一变.又是选人. 今儿个这些个大人们才是说好的吧.还是今儿个注定就是制衣局的黄道吉日. 正这么想着.就见跟在凰肆身后走出來一个白衣男子.正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一身琉璃白的长衫上不见半分装饰.直直垂到锦靴之上.分明是难以驾驭的颜色.却好似为了眼前的人量身定做一般的合身. 那男子生的浓眉星目.薄唇挺鼻.那一双桃花眼倒是和凰肆有三分相像之处.好似生來带笑一般.不过是端端站着就自成一股子风流气质. 这一看就知道是个贵宾.怠慢不得. 段嬷嬷也十分有眼力见.连忙冲着那男子就要下跪:“这位大人……” “起來吧……这是皇上邀请來作客的云城之主云公子.你就不必见礼了.”凰肆淡淡的阻止了段嬷嬷下跪的膝头.漫不经心的又向前走了两步.环顾四周.现场一片凌乱.有嬷嬷攥着一身素白的丫鬟半跪在地上.身后跟着一众低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地上还有一滩鲜血.看那鲜血的量.怕是刚死过人. 真是晦气. 凰肆眸色转身.不着痕迹的带着些不满.向着那段嬷嬷指了指地上的鲜血.漫不经心道:“你这里是刑堂.” 那段嬷嬷脸色煞白.跟着冒出來一头的冷汗.膝头不住的打晃.恨不能跪伏在凰肆脚下. “不……哪里敢……只是那丫鬟……偷了不该偷的东西……还得罪了内务府來的大人……这才……”段嬷嬷断断续续地说着话.终究是沒有抵抗过凰肆那冷凝的目光.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凰肆虽然不在朝野许多年.但是名声还在.身在闺阁中不谙世事的姑娘都把这人当成是神.却不知道这人脚下是踩着多少人的性命才会变成神的. 段嬷嬷在这深宫里呆了许多年.又跟皇后十分的亲近.自然是要知道一些凰肆的手腕的.只是闻名不如见面.如今凰肆近在眼前.那段嬷嬷就感觉自己跟拜了尊恶佛一样. 站在凰肆身后一直沒有言语的云殇也跟着凰肆的目光瞧见了那一汪鲜血.紧跟着也瞧见了被嬷嬷死死的压在鲜血边缘的凝歌.心中跟着一紧.暗忖这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难道凝歌这里就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莫非这鲜血就是凝歌的. 云殇这样想着.手里的折扇一合.向前一步跟在凰肆身后:“国公爷.此事且得过且过.先瞧瞧那制衣姑娘如何.” 凰肆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段嬷嬷.忽然笑道:“你紧张些什么.还要问你话.” 段嬷嬷连连给凰肆磕头:“四爷请问.老奴只跪着答应就好了.” 凰肆不屑的挑眉.却是沒有去阻止.扫视了一下跪在不远处的丫鬟们.缓缓道:“皇上允了云公子一个请求.要把昨日里为彦贵人制作礼服的那人送与公子做绣娘.你且老实交代.昨晚上宫宴上彦贵人身上穿的衣衫.是出自哪一个制衣姑娘之手.” 段嬷嬷一愣.飞快的抬了头看了一眼凰肆.又连忙低下头.侧首冲着押着凝歌的那几个嬷嬷使眼色.奈何那几个嬷嬷根本就不解段嬷嬷的意思.越加的把凝歌扣的死紧. “段嬷嬷.你在做什么.”凰肆皱眉道.手里的折扇不耐的一停.倏然合了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中线旋转着. 段嬷嬷嘿嘿一笑.只好硬着头皮冲那几个嬷嬷低喝道:“还不放人.” 看來今日他的运势不佳.得罪了贵主儿了.幸亏她的镯子找到了.也幸亏刚才杖毙的丫鬟不是凝歌.否则她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就连皇后出面也未必能保得住她啊. 今天内务府的人和凰肆接连都來要这心水.这心水如今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稍纵就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却把人家死死的扣在这.这不是找死么. 她的宫里怎么就养了这么一群沒有眼力见的废物.段嬷嬷一边在心里诅咒着.一边不忘讨好的看向凰肆.不时的对她谄媚的笑笑. 那几个嬷嬷受了惊吓.连忙放开了凝歌. 凝歌被钳制的太久.陡然放松了开來.只觉得浑身一松.险些就栽倒.幸而她反应灵敏.以手撑地才勉强跪好.免于落得一个脸先着地的结局. “四爷.昨日里制作彦贵人身上礼服的就是这丫头了.唤名心水.是制衣局里的制衣姑娘.”段嬷嬷谄媚一笑.刻意 的把心水的是身份从一个打杂的下层丫鬟抬高成了制衣姑娘.以示自己的慧眼识人. 凰肆却浑不在意这些.只是盯着那跪在地上的人儿看.许久才道:“你抬起头來叫云公子看看.” 凝歌抿唇.惊了一身的冷汗. 云殇尚且能把她认出來个七七八八.凰肆和她这样的熟悉.不知道是不是会一眼就看穿她的身份.凰肆现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她也分不清楚.原本是來救命的人现在却成了为难之处.这可怎么办才好. 凝歌正在犹疑之间.凰肆已经轻笑了出來:“怎么.这是太过开心以至于不敢抬头了么.你还怕本官和云公子会吃了你不成.” 凝歌闻言.脸上飞快的扶起一团红云.她现在这样娇羞的姿态.果真是像极了新嫁娘.不过是來挑选一个丫鬟罢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事呢. 何况她的容貌就连朝夕相处的凤于飞都认不出來了.何况是凰肆呢. 凝歌这样安慰着自己.就迎着凰肆的声音抬起了头. “嘶……” 清晰的听见凰肆倒吸一口冷气.脚步微微一晃就往后退了一步.原本攒在眼中的笑意不见.都只剩下惊讶. 他怎么也沒想到云殇挑中的人是这样的模样.从额头道下巴蔓延着一条好似蜈蚣一般狰狞的伤痕.脸颊上也稍微带着一些擦伤.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故不曾见好.反而隐隐的发红.而那丫鬟此时正垂着眉眼不卑不亢的跪着.迎着光亮能看见那细长轻薄的睫毛微微有些颤动. 只是为什么这张脸看起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尽管已经是面目全非.却依旧是能在那眉宇之间瞧见那人的影子…… 莫非…… 凰肆一双桃花眼危险的眯起.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砸在掌心.声音清晰可闻.显然是耐性已经到了极致. 只是他刚想对身边的段嬷嬷发难.凝歌却哑着嗓子开了口.故作惊恐状俯下了身子:“折煞了国公爷的眼了.” 凰肆心思一顿.狐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凝歌……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前往云城 这声音不对.这卑躬屈膝的姿态也不对.凝歌是断然做不出这样的姿态的. 凰肆心中怅然若失.想起來凰九亲口告诉过她.凝歌的尸体她早就丢下去喂蛇了.最后连骨头都找不到.给皇上看的尸体.不过是他们寻來敷衍他的罢了.面目全非.穿上一样的衣服.凤于飞从何辨认. “你叫什么.”凰肆收敛了满心的失望.忽然问道. 凝歌不卑不亢的又给凰肆磕了个头:“奴婢心水.是制衣局的丫鬟.” 凰肆沉吟着点了点头.回头去看云殇问道:“云公子.这丫鬟已经容貌尽毁.即便是你带回去也未必会对你的生意有所裨益.” 云殇挑眉.奇怪的看了一眼凰肆笑道:“在下要的是手艺 .又不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哪里会有毫无裨益一说.” 云殇的话像是对凰肆说.又像及了是对凝歌说. 两人一时之间僵持在了一处.最后.凰肆只好道:“云公子满意.那自然是极好的.” 云殇点了点头.附和道:“自然满意.” 凰肆点了点头.挥手道 :“既然如此.段嬷嬷.你这里的丫鬟本官就带走了.这时候要前往乾坤宫复命.” 段嬷嬷连连叩首.额头在地上磕出了响声:“是是是.这是应当的.四爷好走.” 凰肆身边上來几个带刀侍卫.迅速的走到凝歌面前.却是十分有利的把凝歌搀扶起來.待凝歌缓过來走了几步才规规矩矩的跟在凝歌身后. 凰肆站在原地沒有动.似乎就等着凝歌一样.而凝歌脚步沉重.越靠近凰肆就越觉得紧张.生怕他在察觉出一丝纰漏來. 此时.云殇恰到好处的走过來.正好挡在凝歌和凰肆之间.探手对凝歌做出邀请的姿势.笑道:“宫里去的人.自然是我云殇的上上宾.还是在下亲自來接吧.” 凝歌安下心來.脚步也轻快不少.就连攥在胸前的手也放松了许多. 云殇算是体贴人意的.必定是看出來了她和凰肆之间的为难才会出面帮凝歌结尾.虽然不过是匆匆几面.凝歌却对身边的男子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她匆匆看了一眼云殇以示感激.堪堪隔着云殇和凰肆擦肩而过.在众人簇拥下就出了制衣局. 至此.心水的身份也终于掀过去一页.凝歌再也不必躲躲藏藏的生活了.只要出了宫.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的. 凝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就毫不留恋的准备离开. “心水.”忽地.身后传來一声带着哽咽的呼唤.也顾不得凝歌身边陪着的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凝歌心中一跳.下意识就回头看去.就见莲香趴在门框上.满目悲伤的看着她.一双杏仁一样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好似随时都会决堤. 看见凝歌回头看她了.莲香有欣慰一笑.飞快的擦了眼泪冲凝歌挥手:“要好好的啊.”莲香哭着笑着.转身就跑了. 凝歌心中顿时一阵酸涩.有些茫然的看着那空荡荡的门框. 那丫鬟.还有这制衣局.大概是她在这皇宫里最后的回忆了.也是她心里最后的一丝温暖了. “走吧.”云殇低声道. 凝歌低头转身.一滴眼泪不小心就滑了下來.正中凝歌迈出去的素白绣花鞋.似乎是把那上面鹅黄色的花心衬的更加的娇艳了一些. 沒有见到凤于飞的面.就得了凤于飞的旨意.只把心水赐给了云殇带走.所以凝歌得以在云殇的庇护下安然出宫. 送行的人是代表皇帝的凤于曳和凰肆.三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比肩.却好似撑着整个天下.凝歌幸得云殇安排.安生的坐在马车里并沒有露面. 云殇和凤于曳还有凰肆在下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许久都不见人.凝歌放下马车的窗帘.把自己隐沒在黑暗里静静的等着. 她有些好奇.她分明是拜托云殇给凤于曳消息.叫凤于曳來救她的.为何到头來是她跟着云殇走了. 而凤于曳从始至终都不曾多看她一眼.仿佛送给云殇的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小丫鬟. 到底是凤于曳巴不得她离开京都.还是凤于曳压根真的就不知道她是凝歌呢. 凝歌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有些自恋.凝歌已经死了.这京都并沒有因为她的死有半分的沉寂.反而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地球也照样在转.凤于飞一样的在纳妃纳妾.凤于曳一样的安然. 她的地位轻的好像落叶.即便是落在河水里也经不起半分涟漪. 就这样离去了. 不.只不过是暂时的离开罢了. 凝歌暗暗发誓.她会回來.并且会变成一块巨大的石头.非要把这里变成海洋.掀起巨浪不可. “在想什么.” 云殇掀了帘子进來.就见凝歌若有所思的模样.眼光不弱初见时候那般温柔似水.反而带着满满的仇恨和报复. 仇恨和报复.这些东西出现在她身上叫云殇莫名生出來些心疼.不由就出声打断了凝歌的思绪. 凝歌惶然惊醒.愣愣的盯着面前的云殇.脱口道:“你沒有去找隆裕王爷.” 云殇挑眉.撑着手在凝歌身边坐定.笑道:“为何要去找他.” “那你……”凝歌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骤然停止.只是盯着云殇瞧. 马车里的光线并不好.隐约能看见云殇侧脸的轮廓.不若凤于飞的尖锐棱角.也不如凰肆那般的阴柔隽美.云殇的面部线条十分的柔滑.却又隐约透着一丝刚硬.看起來就是经常笑着的人.眼角已经有了轻微的细纹.看起來别有味道. 确实是美男一枚.加上家财万贯.典型的钻石王老五. “唔……”云殇摸着沒有半根胡子的下巴沉吟了许久.忽然问凝歌道:“如果今日在下把你的下落告诉了隆裕王爷.你觉得你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是说现在云殇所做的不是姑娘想要的.” 凝歌愣了一愣.想了许久才道:“或许他会救我.也或许.他不会.” “但是在下一定会救你.”云殇脱口道. 凝歌又是一愣.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云殇.不过是区区几面的情分罢了.为何一定会救她的人是他. 云殇也惊觉自己失态.飞快的解释道:“在下应该说过.姑娘是在下的财富.有缘相识.就是在下和云城的福分.” “我不过是会做几件衣服罢了.缘何就成了云城的福气.”凝歌好奇. 云殇抚掌而笑:“怨我.來的时候不曾告诉你.我云城最缺的就是布庄的生意.你可愿意跟我一处回云城.相信有你.定然能巩固我云城商业王国的地位.” “公子言重了.”凝歌皱眉.顿了顿.又道:“我的身份还是有人知道的.迟早都会暴露.到时候怕是会连累云公子.更连累云城.做不成福气.我总不能做一趟祸水.” 云殇思忖良久:“若是姑娘能重新构建一个王国.哪里还会怕豺狼猛于虎.” 凝歌浑身一震.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殇.低低的沉吟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要如何去搭云殇的话.静静的往背后一靠装作假寐.不管云殇说什么她都装作沒有听见. 是了.豺狼猛于虎.说的不就是凰家么. 这是就连一个区区见过几次的云殇都能看出來的心事. 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崛起.强大.这是江湖这么大.除了凤翎国的皇宫.她甚至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势.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迅速的壮大未免是有点痴人说梦. 这就决定了凝歌必须要依靠身边的云殇.这个世界的首富. 傍大款确实是凝歌唾弃的行为.只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利用就是被利用.她于云殇的价值是创造更多的财富.而云殇于她的价值就是给她足够的资本去创造. 想到这里.凝歌忽然又释怀了.侧了头开口问道:“云公子为何独独钟情于布庄的生意.我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说云城无所不能.几乎所有的行业都有所涉猎.为何独独少了布庄.” 云殇侧首看着凝歌.忽然笑道:“布庄生意被人垄断了.自然做不了.说起來这个.姑娘可能要更感兴趣一些.” “什么.” 云殇吊足了凝歌的胃口.思忖良久才道:“ 你只知道凰家手握重兵.兄妹九个一个比一个强悍.却不知道凰家的后盾也十分的充足.军队的粮草除了皇上供给还可以自给自足.凰家是一个财团.这也是他屹立不倒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不惜要求人.甚至还能以此威胁人.” 凝歌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暗自惊讶于云殇的口气里有了些许的危机. “什么意思.”凝歌开门见山道. 云殇苦笑:“我以为姑娘是通透之人.” 凝歌颔首.许久才道:“皇上想要拉拢你.是想要云城的财富.难道云城的财富尚且不能和凰家匹敌.” 为什么她觉得事情好像越來越严重了. 凰家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蚂蚁窝.而她就是那个挖蚂蚁窝的人.只是越往下就越觉得那蚂蚁窝的深邃.甚至是腐蚀到了大树里去. 若是口口相传的云城尚且不如隐富豪凰家.那么凰家是一个多么无敌的存在啊. 云殇摇了摇头:“这倒不是.” 凝歌微微送了一口气.却因为云殇的下一句话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凰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深处.即便是我云城也有凰家的影子.并且在官府的维护下.生意蒸蒸日上.即便是云殇想要分一杯羹也找不着出路.在云城有十多家布庄和成衣店.都是凰年一的家产.云家半分也插不上手.你说可怕不可怕.” 凝歌点头思忖.却是被云殇的话激起了斗志. 这些财富就好比是凰家的脊梁骨.战斗时候的粮仓. 人说兵未动而粮草先行.可见粮草的重要性.若是她能从这些个粮草入手.断了凰家的后路.沒有了脊梁骨的凰家很快就会岌岌可危. 看來这次出宫势必要跟着云殇了.凝歌这样想着.脱口道:“我跟你去云城.” 先从基本的入手.层层渗透.蝼蚁尚且能腐蚀巨木.她就不信凰家永远都会那么坚硬. 云殇一双桃花眼里霎时闪过一抹光亮.快得好似流星划过天际.不做半分停留就消失不见了. “姑娘想明白了.就是云殇的福气.”云殇如是说.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是不是你 这时候的凰肆送走了云殇.脑海里來回回荡的却都是叫做心水的那丫鬟的背影. 为什么想來想去都觉得她和凝歌是那样的像呢. 他正准备去坤宁宫.只是却不由自主的就到了长歌殿. 如今的长歌殿已经变了主人.也早就换了模样. 若是那人活着.这里应当是什么样的风景呢.此时此景又当怎样.一时之间.走神了…… 凰肆这样想着.却忽然见着唤月端着盆子急忙从长歌殿里出來.迎面瞧见凰肆.连忙就打了个福字道:“四爷吉祥.” 凰肆拂袖:“起來吧.我不过是路过.你且忙你的.” 唤月起身.多看了一眼凰肆就准备走.凰肆却倏然出声唤住了唤月:“唤月.” 唤月顿住脚步.低垂着头安安静静的站着.只等着凰肆的下一个吩咐. 凰肆半眯这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唤月.忽然问道:“我记得当时在水牢里.你分明是已经沒了气息的.为何你好端端又活了过來.” 唤月心中一紧.却沒有想到凰肆会有这么一问. 当时的唤月根本就毫无意识.和凝歌一样吃了假死药.根本就不知道凰肆出现在过水牢.又怎么可能知道凰肆说的是什么呢. 唤月沉吟一声:“不过是奴婢命硬.当时并未伤及要害罢了.” 凰肆缓缓的摇了摇头:“按照小九儿的性子.你应当是被丢进蛇窟里喂蛇.可是你为什么好端端的活着.还是……凝歌、凝歌她也根本就沒有死.” 唤月心中一紧.死死的攥着手里的水盆边缘.只是脸上却压抑不住的一阵苍白.正好落在了凰肆眼中. 凰肆心中一紧.却是汹涌的暗暗生出一些希望來. 这样的神情.是不是就代表着凝歌果真沒有死呢.小小的丫鬟都能躲过一劫.总不至于损了凝歌的性命.当时的凰肆被凰九困在国公府不得外出.出來的时候唤月一惊大体上养好了身上的伤伺候在长歌殿了.若非是今日遇见那心水.凰肆还不会察觉这其中的蹊跷. “凝贵妃还活着.是吧.”凰肆步步逼近.唤月就只能接连后退.却是死死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凰肆把唤月逼近了宫墙.唤月后背一靠上那冰冷的墙壁.脑子里却是瞬间清醒了过來.猛然抬头坚定道:“不.娘娘已经不再了.” 凰肆挑眉:“那你紧张些什么.” 唤月接连摇头:“奴婢不是在紧张.只是奴婢和娘娘一起被送入水牢.最后却只有奴婢活着出來了.所以一想起娘娘……奴婢就……就……”说着说着.唤月就泪如珠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凰肆微微后退一步.给了这丫鬟一个喘息的空间.嘴里却是漫不经心的道:“今日一道与早云城之主云殇辞别皇宫.皇上赏赐了制衣局的一个制衣姑娘给她.说起那个姑娘也是个陌生的角色.前些日子还因为偷了东西险些被打死.想想.好像是叫什么心水來着.” “什么.”唤月惶然回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凰肆.手上一抖.那水盆“咣当”一声就落了地.水盆里的水稀里哗啦就这样溅起.唤月和面前的凰肆一身就这样打湿. 唤月却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支支吾吾的问凰肆:“四爷是说……皇上把心水赏赐给了云公子.” 只有唤月知道.所谓的心水根本就是凝歌啊.只要凝歌还在宫里.她和皇上之间就总会有解不开的缘分.他们总会冰释前嫌.可是凝歌离开了宫廷可就大不同了.还是皇上一手赏赐的. 原本娘娘就对皇上心存怨愤.却经由皇上的手把她赏赐给了其他人.娘娘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遭了. 唤月失了神转身就准备跑.却是被凰肆死死的攥住了手腕.一字一句问道:“你去哪.” 唤月拼命的摇头:“皇上……皇上……娘娘……” 凰肆半眯着眼睛:“心水果真是凝歌.” 唤月忙不迭点头:“是……娘娘还活着……可是……” 凰肆猛地松开了唤月.唤月如惊兔一样飞快的就跑了. 凰肆胸口一阵剧烈的欺负.说不出來此时到底是兴奋还是悲哀. 她沒死. 他的所有直觉都是对的. 可是经过一个凰九.她却连他都不愿意相信了呢.若是从前.凝歌多多少少都会选择相信他的.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她蒙难.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出现.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凝歌对于他的价值.是他要凝歌将來要做的事情付出的代价.现在想來.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啊…… 不.起码要问个清楚才对. 凰肆好似想起來些什么.疾步就向着宫门口走去…… 而此时的乾坤宫也是一片混乱…… “皇上.娘娘……娘娘她……” 唤月的眼睛已经哭成了核桃.跪在地上.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光滑的地面映出清晰的人影. 凤于飞正低头批阅奏折.闻言难得从奏折中抬起了头.紧跟着心中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萦绕上了心头.只是他努力让自己去忽略心里那种强烈的不安.可是声音仍旧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什么娘娘.有什么话好生的说.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是个什么样子.” 皇帝的威严也沒有止住唤月的眼泪.唤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再抬起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有了红色的血迹.“皇上.求您救救娘娘.不然就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 唤月口中向來都沒有多余的娘娘.能叫她哭成这样的也不会是现在的长歌殿里的彦贵人.只有凝歌. 凝歌……已经死了的人.何至于还会叫人这样悲伤呢. 想到这里.凤于飞的声音缓和了一些.只是仍旧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痛.只合上了手中的奏折苦笑着揉着额头:“你家娘娘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你先起來吧.不然凝歌就是在天上也会不安的.” 唤月却仍旧跪在地上.咬牙看着凤于飞.“皇上.娘娘还活着.她还活着啊……” 凤于飞原本已经摆开衣袖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可是唤月的话却像是一根金丝锁将他稳稳的定在了那里.龙袍中的手指暗暗收紧.唯有这样.他才能稳住自己的心绪.更准确的是他在积攒回过身的勇气. “唤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凤于飞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沙哑.有风从门口吹了进來.宽大的龙袍就灌进了满满的风.将凤于飞衬托的有些单薄了.龙袍乘风鼓荡.他是九五之尊.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可是这个时刻.他的心在颤抖.他的手在颤抖. 整个世界突然就变的不一样了. 凝歌…… 这两个字像是扎在心上的刺.不拔疼.拔出來更疼.他想着这一辈子就让这个名字成为记忆里一部分.就让那根刺成为血肉的一部分.然后就再也不分开了也好. 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凝歌还活着.她还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时之间.似乎又有点不太相信. “你说说清楚.如果有一星半点的隐瞒可就是欺君的死罪.” 凤于飞终于是慢慢转过了身.双腿却好像是灌进了铅水一般.一步更比一步沉重.明明是很近的距离.凤于飞却觉得好像是走了很久很久.每迈出去一步.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凝歌的样子. 带着戒心的凝歌.娇笑着的凝歌.伤心的凝歌.失望的凝歌…… 是的了.他脑海里关于凝歌的最后一个影像是她失望的眸子.是彻底的失望却沒有了伤心.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情.朝堂上的文武官员都赞他是一个勤于政务的好皇帝.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是想用更多更多的事情将來占据他的时间. 真的不能停下來.愧疚和心疼的折磨会让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只要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凝歌失望的眼神还有决绝的背影. 凝歌的身上有很多的伤痕.有的是很久之前的.但是仍旧有不能去除的痕迹.有很多都是她为他受到的伤痕. 他和她原本是那样相爱的.她的温柔脆弱只给他一个人看过.他是真的想要守着她.给她一世长安的.只是……只是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他有自己的私心…… 所以.这样一个凌冽决绝的女子.他终究是辜负了. 如果说是他亲手断送了他的性命也是可以的. 他总觉得凝歌的心里是无比怨恨自己的.因为这么长时间以來.她从來不肯到他的梦里來看他一眼. 后悔和思念像是毒药一般慢慢浸入他的骨血.时间越长.他的心就爱跟着越疼痛.而且这折磨无从救赎. 可是.现在有一个人來告诉他凝歌沒死. 虽然这是他内心想也不敢想的期待.只是现在的他.分不清这是捉弄还是玩笑. 如果给了他希望.再将他推入失望深渊的话.那么他一定不会饶恕.绝对不会.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千里追寻 唤月慢慢抬起头.沿着绣着五爪金龙的衣服看到了那张冷峻的脸.忍不住赶紧的低下了头. 凤于飞眸子血红.眼睛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怒气与威严.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唤月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紧张了起來. “说.” 凤于飞的声音冷冷的.像是从数九寒天里冰冻过來一般.他的手指收的更紧了.似乎只要唤月说出一句假话.他就会立即掐死她一般. 凝歌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和他开玩笑. “启禀皇上.我家娘娘真的沒有死.她真的沒有死啊.”唤月似乎是担心皇帝的不相信自己的话一般.不停的磕头.“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说.” 他要知道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凝歌如果沒有死.那她现在去了哪里. 唤月的话一直说不到正題上.凤于飞早就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可却仍旧是努力克制着. “其实.其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帝的周身散发出的气压太过压迫人.唤月只是眼泪掉个不停.这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凤于飞的心里却好像是点了火一般.这会儿这火苗已经快要变成能见一切燃烧殆尽的大火來了. “唤月”.凤于飞的声音里夹着几分冷漠.“凝歌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不要想着说谎也不要故弄玄机.” 到了这个时候.凤于飞的心里仍旧希望凝歌活着.只是心里却又有一些隐隐的不确定了. 凝歌的死是昭告天下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唤月.看着你伺候凝歌一场的份儿上.今天的事情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严惩.” 凤于飞冷冷的训斥到.其实心里已经不相信唤月的话了.只当是她太过于思念凝歌才会有这样的幻觉. 丢下这句话.凤于飞就抬脚准备走人.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他怎么会因为一个丫头的几句胡话竟然真的以为凝歌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如果凝歌活着一定会回來找他的吧. 她的爱恨那般分明.他这样辜负她的心她的好.她一定会回來找他算账或者取走他的性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凝歌是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所以.她再也不会回來了.他怎么还会在这里痴人说梦. “皇上.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皇上一定要相信奴婢啊.”许是唤月看到皇帝要走.竟然一把抱住了皇帝的腿.哭着喊道.“娘娘沒有死.制衣局的那个心水就是贵妃娘娘啊.” “你再说一遍.”凤于飞顾不得唤月还抱着自己的腿.只是冷着脸.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自己的话.“你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唤月松开凤于飞的腿脚.重新跪好.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制衣局的那名制出鱼尾礼服的女子就是娘娘啊.她真的是娘娘.” “胡说.”凤于飞只觉得心里窝着一股子火气.一脚踢开了唤月.咬牙切齿的地吼道.“不可能.如果她就是凝歌.朕怎么可能认不出.就算是沒有将她的长相看的真切.她说话的声音又怎么会改变.” “皇上.娘娘的面容被毁掉了嗓子也受了伤.所以您才沒有认出娘娘啊.只是现在娘娘当真是跟着那云公子走了.唤月本來答应了娘娘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可是为什么唤月总觉得娘娘走了就再也不会回來了……皇上……” 唤月拼命的磕头.生怕凤于飞不相信自己的话. “心水就是凝歌.” 凤于飞只觉得一道闪电在脑子里倏然的炸开了.只觉得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一个人的面容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可是她给你的感觉却从來都是一样的. 一直觉得那个心水很特别.给凤于飞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也想过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凝歌.可是他多次试探.心水都沒有露出任何马脚.所以他只能认为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凝歌才会这样的. 是了.除了她自己.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那日在后山上遇见心水的时候.凤于飞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酒才把那丫鬟误认成了凝歌.这颠來倒去的.却果真是她. 原來他的感觉真的沒有错.心水真的就是凝歌.只是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想到这里.凤于飞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又怎么会承认呐. 原來.她竟然距离自己这样近.凤于飞仔仔细细的将心水的事情想了一遍.果然她的一些小习惯都是与凝歌一样的.尤其是皱眉的样子.更是如出一辙. 当时只觉得心水身上有诸多凝歌的味道.只不过是被下面的探子送上來的消息蒙蔽了眼睛.制衣局的那个心水不过是一个小偷.还曾因为偷了掌事嬷嬷的东西被打的半死.这样的不良作风叫凤于飞本能的排斥她就是凝歌的想法. 现在仔细一想.心水受伤的时间却正好是凝歌“身死”的时候.他怎么会沒有想到这样的巧合根本就是个假象呢. 难怪看着心水的任何一个表情都会叫他心疼.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心生怜惜的也就只有一个凝歌了…… 风更大了.将挂在宫殿里的帐幔吹动的很是沒有章法.就像是他此时的心情一般.乱七八糟的理不出头绪來. 凝歌竟然沒有死.这可真好的.这简直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护着她.不再让她伤心难过了. “去请凝歌到这里來”.凤于飞欢喜的看着犹自跪在地上的唤月.眼睛里的喜悦满满的都已经溢出來了.话刚刚说出口又皱了皱眉头.“算 .我自己过去看她吧.她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外面起风了.她还是不要出來的好.” 凤于飞觉得一直笼罩在心头的大石块终于一下子搬开.整个人是说不出的欢喜.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唤月.凝歌是不是还在生朕的气.当时朕也是无可奈何.当时为了稳定凤翎国我……”凤于飞欢喜的在原地转着圈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算了.再说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也沒有什么意义了.朕跟凝歌好生的赔个不是.她一定会原谅朕的吧.你说是不是.” 唤月愣在当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样的凤于飞是她从沒有见过的.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朝气.眼角眉梢之间的冷漠也被瞬间融化开來.即便是残留有刻意的嫌疑.却依旧能说明此时的皇上是开心的. 不过是开心给自己看.來掩饰那些藏在心底的不安罢了. “皇上.您将娘娘送给了云殇云城主啊.” 唤月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泼在凤于飞的头顶.心里的欢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什么.” 凤于飞的眼睛凸出.脸上带着震天的怒意.似乎要将唤月生吞活剥了一般.可真是相当的吓人. 他真的疯了……满脑子里交叠的都是凝歌的影子.或喜或悲.他也跟着一忽儿开心一忽儿悲伤.整个人都不能控制自己了. 凝歌沒有死.这样的消息冲击力太大.叫他险些就要晕过去. 在凤于飞怒气的威压之下.唤月已经开始忍不住的颤抖了.但是仍旧壮着胆子说道.“是您亲口答应将娘娘送给云城主的.” 他以为她只是心水啊.不然他怎么可能答应.怎么可能. 不行. 凝歌.这一次.朕绝对不允许你再次离开.绝对不可以. 风里好像是裹挟着刀子一般的打在脸上.凤于飞不停的抽打着枣红色的千里马.一人一骑奔走在风里. 一想起自己亲手把凝歌拱手送人.凤于飞心里就火辣辣的疼.就好像此时抽打在马儿身上的每一鞭子都打在他的心上.在心里有怀疑就应该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怎么可以轻易答应了云殇的要求呢. 看到皇帝面色的冷峻的从皇宫里骑马离开.一对大内禁卫军在统领的带领下就骑马追了出來.他们的职责就是时刻保护凤于飞的安全. 风声猎猎.马蹄声声.凤于飞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些东西.只想着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只有这样才可以距离凝歌更近一些. 凝歌.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就是你呢. 追到云殇车队的时候.凤于飞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已经到了嗓子眼了.幸好.他追上了. “皇上”.从马车里走出來的云殇朝着凤于飞温润一笑.双手合在一起行了礼.“云殇何德何能.要皇上千里來相送.这般的焦急倒是叫云殇无地自容了.” 风依旧很大.只是这风似乎一点都沒有损坏云殇儒雅温润的样子.偶尔被吹起的头发只给这个男人增添了几分凌乱不羁的狂野气质.倒是让他的温润有了骨节的感觉.整个人气质就又出众了几分. 凤于飞冷眼看着云殇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在揣度这个看似斯文儒雅的男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凝歌的身份呢.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愿意见你 如果他早就知道凝歌的身份.却还是这样执意将人要走.这心思可就是让人不得不好好揣度一下了. “云城主从云城而來.朕自然是想要多留公子两日的.只是想着公子心里惦记着生意.只怕公子是不肯留下的”.凤于飞拧着眉头.淡然说道.看似面无表情.眼睛却是死死的锁着云殇脸上的表情.他是想要寻出一些纰漏出來的. 云殇一袭白衣站在马车上与凤于飞淡然相识.整个人的气势竟然是一点都不输给这个久居庙堂的皇帝. “皇上既然不是想要留下云殇的.那就是送行了.”云殇的笑里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只是那抹狡黠只是一闪而过.还不等人捕捉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两队禁卫军人马飒爽的立在凤于飞的身后.似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等着凤于飞一声令下就能立即取了云殇的性命. 云殇的眼睛扫了一眼凤于飞身后的军队.眼睛里竟然沒有一点点胆怯.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沒有半分改变.将眼神收回了静静的望着的凤于飞.笑的很是淡然. 凤于飞的眼睛现在却并不看云殇了.他在死死的盯着马车.那颗心好像要跳到了嘴里一般.他知道她就在里面. 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她一定知道他來了. 这一次.他是一定要将她带回去的. “我來带你轿子里的人回去”.凤于飞盯着云殇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冷硬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凝歌是他的人.他势在必得. “皇上不是已经答应了在下的请求.把制衣局最好的制衣姑娘送与云城.这不过是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怎么就反悔了么.”云殇毫不在意的笑笑.胸前端着一把八骏图勾勒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 凤于飞狭长的凤目微微垂了下去.一字一句道:“你早就知道心水就是凝歌.” 是他愚钝.早在彦贵人身上穿着那身鱼尾长衫的时候就应该猜到这样标新立异的想法只会出现在凝歌的脑子里.只是当时站在假的凝歌坟前.凤于飞心底有许多声音在提醒着他凝歌被他害死的事实.所以他不曾分心去想那心水说的话到底是有几分真假.现在想來.当时的凝歌果真是在躲避着自己.就连那鱼尾长衫的功劳都推给了掌事的段嬷嬷. 而他更好奇云殇不过就是一个久居江湖的商人.怎么会和凝歌相识. “凝歌.”云殇挑起了眉头.眼睛里全是吃惊.“皇上说的是名动天下的凝歌贵妃吗.” 凤于飞皱了眉头.一时间竟然不能确定这个云殇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得沉声应道.“是.他是朕的妃子.朕要带她回去.” “皇上怎么会认为心水就是凝歌呢.”云殇忽然笑笑.以折扇半遮着戏谑的眼睛.再探头时眼角又多了几分笑意. “都说这贵妃娘娘因为巫蛊之事被出自.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怎么皇上來跟云殇要人呢.”云殇眉头紧紧的皱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夸张.看他那个样子.竟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似的. “你……”凤于飞刚刚要说心水就是凝歌.可是想着后面还跟着许多的禁卫军.人多眼杂.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他只得咬牙道.“是.凝贵妃的确已经香消玉殒了.” 凤于飞的回答似乎在云殇的预料之中.云殇撩起衣服下摆.搭着仆人的手下了马车.微微抬头看着凤于飞.“云殇大胆揣度皇上是因为太过于思念贵妃娘娘才会有些思绪混乱.” 他这是在说凤于飞神经病吗. 跟在凤于飞身后的禁卫军统领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直在心里说这这个云殇可怎是大胆包天.竟然敢对一朝天子这样冷嘲热讽.这脑袋是当真的不要了吗. 凤于飞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凝歌的身上.虽然听出云殇话里的嘲讽意味儿.却是沒有心思跟他计较.只是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心水呢.” “心水.”云殇的眼神朝着马车瞟了瞟.笑的很是得意.“云殇对心水姑娘的才华很是仰慕.等心水姑娘到了江南必定会好生的善待于她.这一点还请皇上放心.” 说罢.云殇对着凤于飞深深的施了一礼.“说來.云殇还真是要感谢皇上忍痛割爱.竟然舍得将心水从制衣局放出來.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心水姑娘在云殇这里必定是最金贵的.” 云殇一开口就点出了心水是皇帝金口玉言钦赐于他的.如果皇帝这个时候出尔反尔的话.只怕是要被天下人耻笑了. 凤于飞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制衣局的其他绣娘随你挑选.多少都可以.” “云殇向來懂得知足常乐.只得一个心水就已经心满意足.不做它求了.何况心水的价值高过制衣局的任何一个制衣姑娘.在下要谢皇上割爱.也要感叹皇上有眼不识泰山.只叫这样的丫头去制衣局打了杂.险些还为了一个镯子送了性命.”云殇谦谦有礼淡然一笑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云淡风轻的语气却是带了诸多的刺.齐刷刷都是针对凤于飞的. 这个时候.凤于飞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个云殇是在故意难为自己.为的就是带心水离开这里. “你可以将制衣局所有的人都带到江南去.想必对你的生意会大有裨益.你又何苦偏执于一个心水.” 凤于飞握着缰绳的手暗暗收紧.竟像是要将那缰绳捏成碎末一般.眼神凌冽好像是鹰隼一般.这一次就算是被天下人嘲笑他言而无信也沒有关系.他一定要将凝歌带回去. “制衣局是转为皇上和皇宫里的各位贵人制衣服的.云殇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主意打在制衣局上.皇上这样说实在是折煞云殇了.” 云殇的话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出一丝纰漏.惹得凤于飞心里生出了一团怒气.凝歌与他明明就是隔着一层纱而已.却是见不得更不能见人带回去.这怎么能让人心里不恼怒呢. “无妨.只要云城主将心水留下.朕即可安排制衣局的人随公子去江南.金口玉言绝不反悔”.凤于飞斩钉截铁的说道.今天无论如何.他都是一定要将凝歌留下的. 如果不是因为想着以后要借助云城的财力.凤于飞确定自己绝对沒有这样好的耐心与这个男人说这么多的废话.他要他的凝歌. “弱水三千.云殇只要心水”.云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凤于飞的威逼利诱对他都沒有一点点的影响.沉静的面容上竟然是沒有一丝的波动.好像与他对话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般. 凤于飞闻言.眸子一紧.凤于飞不觉得动了杀意.这个云殇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他作为皇帝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又怎么能如此罢休.即便云城是首富.也是不能与皇家的兵力相提并论的. 浓浓的杀气从凤于飞的周身上散发出來.云殇自然也感觉到了.看他却只是笑的更加淡然.“云城这些年來一直坐着本分的生意.但是也难免遇到不本分的人.所以府里也是养着不好看家护院的人.如果皇上什么时候需人了只需要知会云殇一声.云殇会用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到皇上的身边.” 凤于飞一愣.眼睛盯着云殇.将这个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终于是皱了皱眉头.这个云殇是在暗示他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云城可是有可以轻松进出皇宫里的杀手. 所以.取走他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凤于飞冷冷的“哼”了一声.“看來云城果然是与众不同.竟然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俨然已经成了国中国了吗.” 这个罪名真是可大可笑.如果说是小事情就如云殇所言用來看家护院的人.可是按照凤于飞的说法则俨然是云城的军队了.这可是死罪. 云殇淡淡一笑.“云城只是做着本分的生意.总是需要人手的.皇上又何必这样苛责呢.” “云殇.你可知道这样与朕说话是死罪.”凤于飞拧着眉头盯着对面温润如玉的男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似斯文安静的男人竟然有这样执拗的性子.而且说起话里尽是咄咄逼人.竟然是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的. 哦不对.云殇的后路就是云城.他有云城. 云殇轻轻点了点头.不能凤于飞说出话來就抢先说道:“皇上素來知道云殇说话比较直接不会绕圈子.想來是不会跟云殇计较的.否则也不会将云殇从江南召唤过來了.” 凤于飞的手越收越紧.眼睛里的怒火也越來越旺盛.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这个云殇竟然这样伶牙俐齿.更不沒有想到他会为了凝歌这样大费口舌.这就更加让人怀疑他的真实目的了. “这是自然.朕自然是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与云城主计较.只是如果让江湖上的人知道的云城主执意要的带走皇宫里的心水.只怕对 云城的名声不好啊呐.”凤于飞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似乎很是为难.“朕总是不忍心将云城置于那样的尴尬境地.” 云殇坚定的摇了摇头.“做生意的人向來看重信誉.既然皇上允了云殇带心水姑娘回云城.云殇就断然沒有返回的理由.” 话说道了这个份儿上.凤于飞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云殇这是非得要带凝歌不了.他只说那是制衣局的心水姑娘.他也不好强制不让人走. 沉默了片刻.凤于飞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似的.眼神灼灼的盯着云殇.咬牙道.“心水就是凝歌凝贵妃.现在云城主可以将人留下了吗.” “当真.”温润如玉的男人脸上尽是吃惊.“皇上这话不是诓骗云殇的吧.”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至此诀别 “朕也是刚刚知道心水就是凝歌.不然开始就不会答应心水去江南了”.凤于飞沉声说道.反正事情已经说了这个份儿上.他就不相信云殇还能想出什么理由带走他的妃子. 云殇的脸上的深情从震惊转到为难.继而是惆怅.然后柚子不甘心的问道.“凝贵妃不是已经殁了吗.为何心水突然就变成了凝贵妃呢.而且心水的容貌被毁声音沙哑又怎么会是风华绝代的凝贵妃呢.皇上但真沒有热错人吗.” “心水就是凝歌的消息是之前伺候凝贵妃的贴身宫女亲口说的.所以断然不会出错的.至于凝贵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则是皇家的事情了.云城主就不要过问了.” 云殇点了点头.淡淡一笑.“既然这样.云殇倒是真的沒有什么话可说了.只是可惜了.心水……哦不.是凝贵妃原來是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原本是想借着贵妃娘娘的才气做成一笔大生意的.看來这事情是做不成了.” 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借着风儿吹到了云殇的面前.云殇只是淡淡一笑.伸出手将那头发理到了耳后.一袭白衣胜雪的人儿站在风里可真是飘飘似仙呐. 可是.凤于飞却好像看到了云殇的眼睛里有嘲讽的意味儿.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所以凤于飞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他现在满心想的就是马上就可以带凝歌回宫去了. 想到这里.心情突然就沒有缘由的好了起來.凤于飞看了看似乎很是懊恼的云殇.沉声说道:“朕刚刚的话依旧有效.云城主可以将整个制衣局都带走.” 云殇淡淡一笑.“贵妃娘娘回宫是大喜的事情.想着皇上总是要为贵妃娘娘添置衣服的.这样紧要的关头.云殇岂能将制衣局的人都带走.” 凤于飞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得意.不管有多少人打凝歌的主意.最后她依旧是他的. 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他还可以用以后的时间好好补偿她受过的苦.他相信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云殇稍稍向前走了几步.避开了上下马车的位置.眼睛望着天上飞过的鸿雁.让人猜不出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他只是在想只有这样自由的鸿雁才可以飞出这样美丽的身影.被圈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又怎么会明白呢. “凝歌.我來接你回宫”.凤于飞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浓浓的情意. 凤于飞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刚刚与云殇的对话.凝歌已经都听在了耳里吧.那么她一定可以看到自己为了让云殇答应不带她走费了多少力气.她一定可以从总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是回应凤于飞的除了自己的心跳声音就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了.马车里安静的让人心慌. “凝歌.” 凤于飞的声音有些轻轻的颤抖.他原本坚信只要凝歌心里对他还有一分情意就一定不会舍得离开他的.不然她怎么用心水的名字留在皇宫里呢. 可是现在想來.事情或许比他想的要复杂很多. 凝歌的性子最是爱恨分明.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呢. 所以她才会这样心甘情愿的离开的皇宫去江南.是这样的吗. 心里胡乱的猜测让凤于飞心慌意乱.只要想到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凝歌.只要想到她心里可能会再也沒有他的位置.凤于飞就觉得自己有一种想要抓狂的冲动. 怎么可以这样子.绝对不可以. “凝歌.我知道是我的对不起你.可是我会弥补你的.”凤于飞是真的着急了.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了.更是顾不得自称为“朕”了.他现在满心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将凝歌带回去. 马车里依旧很安静.凤于飞终于是按捺不住.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子就钻了进去.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空荡荡的马车里竟然一个人都沒有.只有一个硕大的信封被丢在那里.似乎是在嘲笑凤于飞的自作多情. 帝王的爱不是所有的人都稀罕的.尤其是反复无常的帝王爱. 凤于飞手指颤抖的打开信封.心里甚至生出一种胆怯來.他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他竟然有一种等待着被宣判囚犯的感觉. 是赦免还是永远不得救赎. 凤于飞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只是看到那四个隽秀的小字时.凤于飞的心终于是落下了.像是重石一般的落下了.将心里的希望砸的粉碎.然后那些碎片混着石屑全部进入到了他的血肉了.然后四肢百骸就全部是扯过的疼痛了. 至此诀别. 凝歌留下的信里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她说“就此诀别”. 他要和她就此诀别. 再也不相见是谓诀别.简单的两个字里带着浓浓的悲壮和再也不回头的决绝. 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她不要回到他身边了.所以当他对心水百般试探的时候她就百般掩饰.只是不想他发现. 是啊.凝歌是如此聪明的一个女子.她若诚心掩饰.他又怎么能察觉.只是她这样聪明怎们看不到他的愧疚与思念呢. 明明那样炽热的爱过.她怎么可以走的这样干脆.又怎么可以留下这样残忍的“诀别”. 凤于飞只觉自己心里压着一股子火气.心一下子疼了起來.像是密密的绣花针全都朝着一个地方扎了过去.那可真是疼啊. 捏着凝歌留下的信.凤于飞冷着脸跳下马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正盯着天空出神的云殇.心里有了计较和打算. “云城主.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说法.凝贵妃人去了哪里.”凤于飞的声音很冷.好像是恨不得将云殇给吃了一般.周遭的空气顿时变的紧张了起來. 云殇慢慢转过身.眼神清亮.倒是也不回避凤于飞的怒视.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云殇还想着能逃过一劫呐.现在看來还是要请皇上降罪了.” “贵妃去了哪里.只要将人交出來.朕就不与你计较了”.凤于飞强忍着自己心里的滔天怒气.他现在之所以还能这样语气平静的与云殇讲话完全是因为他心里还抱着希望.他坚信云殇一定知道凝歌去了哪里.不然不会与自己费了这么多口舌. 云殇深深施了一礼.歉意的说道:“还请皇上赎罪.云殇根本就不知道心水姑娘就是贵妃娘娘才会放她离开的.” “既然如此.刚刚为什么还故意让朕以为她还在马车里.”凤于飞皱了皱眉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沒有错.云殇刚刚的所作所为绝对是故意误导自己. “都是云殇太笨.云殇只以为心水姑娘是不想在皇宫里呆着.这才应允了她的请求将人带出了皇宫.原本只是一时心软想做件好事儿为自己积一积功德.却不想心水竟然是贵妃娘娘”.云殇说的很是真诚.一脸的后悔不已.“至于云殇故意误导皇上让皇上以为心水姑娘在马车里也是想着为帮心水姑娘一把.却不想是误了皇上的大事儿.” 凤于飞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云殇.像是要透过他的风轻云淡的表情看透他内心在想什么似的. “后來朕已经说明了心水就是凝歌.你为何继续误导.” 云殇满脸惭愧.“刚刚云殇知道自己带出宫的心水就是贵妃娘娘.心里知道这是大罪.所以想着能将皇上瞒过去.也好逃过责罚去.这一次.云殇当真是错的太离谱.还请皇上责罚.” 凤于飞的眼睛里依旧是浓浓的疑惑.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沒有力气去追究云殇漏洞百出的说辞.他的心像是调入了一个深渊之中.然后一直下坠一直下坠.可是那深渊却好像是沒有尽头一般……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失望.而是给了一个身处绝望的人一个好像触手可及的希望.然后再将那人从希望中直接推回绝望的痛苦之中.而且从希望到绝望之间却是一点过渡都沒有的. 凤于飞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的.原本以为凝歌已经死了.原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了.可是突然有人告诉他她还活着.他满心欢喜的追了过來得到的消息却是她已经离开了. 她活着.却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这个认识让凤于飞的心痛好像是在承受着凌迟的苦痛.他要摆脱这痛苦.却无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自己救赎. “她为什么半途下车.”凤于飞咬牙问道.即便现在凝歌离开了.他仍旧不能相信.她怎么可以用这样残忍的法子对他. 她怎么敢说出“至此诀别”.她怎么可以. 云殇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声音却仍旧清亮.“心水……哦不.是贵妃娘娘说不想连累到云殇.而且她说想要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就半途离开了.” 对于云殇的话.凤于飞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但是凝歌不愿意见他却是是十分笃定的事情.她果然还是那样聪明.她知道他一定会追來.所以故意留下了这样简短却是极具杀伤力的一封信. 只是让凤于飞想不明白的是.凝歌既然知道他会來追她那就是相信他还爱着她.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离开的如此决绝呢. 为什么.凝歌.为什么. “皇上.您要带云殇回去问罪吗.”云殇不卑不亢的问道.似乎随时都做好了被抓回去的准备. 凤于飞冷眼瞧着云殇.终于是淡淡的说道:“江南路远.云城主还是早些上路的好.” “云殇就此告别.” 听到马车哒哒远去的声音.凤于飞捏着信封转过身.却只觉得气血翻滚.喉间一阵腥甜.眼前好像出现了血雾一片.耳边是禁卫军统领的焦急的呼喊. 凝歌.为什么是“诀别”.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凰肆不是凰肆 皇城卫队扬尘而去.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耳边.云殇皱了皱眉头.俊朗的脸上染上一抹说不清楚的情愫.直到那队人马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轻轻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一跃上了马车. “安夏.去前面的小树林”.坐在马车里的云殇淡淡的丢出一句话來.声音平静的让人听不出主人的情绪. 马鞭重重的抽在马背上.装饰精致的马车就朝着与皇城护卫队相反的方向驶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在一片枫叶林边停了下來.秋日将枫叶染的血红.偶尔有风吹过树林.发出一阵低低的萧瑟之声.给这原本秋高气爽的日子增添了几分说不清的寂寥. 云殇撩起衣服下摆跳下马车.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这个男人可真是上天的宠儿.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真是深秋季节了.树叶三三两两的飘落了不少.使得原本就不大树林显得更加单薄了.所以不必走近.云殇就可以看到隐在稀稀落落树叶中的两人在低低的说着什么. 因为隔着距离.所以云殇听不清楚凝歌说的什么.只是看她的微微上扬的唇瓣上映着阳光泛着淡淡的亮光. 凝歌…… 云殇的唇畔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与暖意來.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偶遇.却不料竟然在心里生出了这么多的牵绊.枝枝蔓蔓的好像有了越來越茂盛的迹象. 云殇斜斜的靠在马车上.双臂环肩.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却是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风轻云淡.眉头轻轻蹙着.似乎所有难言的心事都结在了眉端. “公子.您不能带凝歌贵妃去云城.” 安夏是自小跟着云殇长大的.两个人虽然名为主仆.其实感情却是很好的.所以虽然云殇什么话都沒有说.安夏还是敏感的察觉出云殇对凝歌不同寻常的态度. 云殇似乎是沒有听到安夏的话一般.眼睛依旧淡淡的望着树林里的两个人.脸上表情淡然.除了眼睛里晦暗不明的光泽.整个人似乎并沒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似乎……他只是在等她一般. 他的确是在等她.却又不仅仅是等她. 凝歌会和凰肆说些什么呢. 这个念头突然闪进了云殇的脑子里.突然而來的想法像是一道闪电劈进了脑子里.让他有片刻的失神.嘴角轻轻动了动.这个女人还真是特别.竟然能让他这样在意. 见云殇如此.安夏当真是着急了.声音不禁又加大了几分.“公子.您不要忘记连姑娘还在云城等您回去完婚呐.” 云殇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的波动.却仍旧是一句话沒有说.眼睛也沒有从树林里正在交谈的两个人身上移开. 其实.他只是对凝歌有些好奇而已.仅此而已. 云殇在心里如是告诉自己. “这凝贵妃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您就这样将人带会云城.只怕是要给云城带來麻烦的”.安夏皱着眉头嘟囔道.“咱们是云城是做生气起家的.您又何苦跟皇家结怨埋下祸根呢.” 云殇淡淡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安夏.你今天的话特别多.” 他只是欣赏凝歌的才华而已.他想让她给云城带去新的生财之路.仅此而已. 心里这样想着.云殇就心安了许多. 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需要一个理由來哄哄自己的.虽然有时候这个理由牵强的着实可以. 安夏的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看着云殇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但是直觉告诉他.如果任由自家公子这也下去.铁定是要给云城惹來大麻烦的. 皇帝亲自追來要人.公子竟然都可以给敷衍糊弄过去.万一哪天这事儿东窗事发.只怕这云城是要倒大霉的了. “公子……” 安夏觉得作为一个好的奴才.就是应该在主子糊涂的时候给予及时的提醒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走错路.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奴才应该有的本分. 云殇终于是慢慢转过头.瞧了瞧安夏.不由得笑了出声音.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是误入尘世的谪仙一般.“安夏.你很热吗.额头上怎么这么多汗珠子.” 安夏愣了愣.气的直想跺脚.看來自己说的话.公子是一句话沒有听进去啊.他这是热的吗.完全是因为太着急好不好. “公子.您带凝贵妃回到运城.连姑娘知道了一定会不去高兴的”.安夏望着云殇极其认真的说道.“用不了多少时间.您就要与连姑娘成亲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可是万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才好啊.” 云家与连家是世交.虽然云城做主的云家.但若是沒有连家的鼎立支持.这云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辉煌.两大家族可谓是唇齿相依.互帮互助. 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云城城主云殇与连家嫡女连翘的婚事也是众人都看好的.自小就定下來的事情.自然是沒有人反对的. 如今自家的主子和连家小姐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正是晚婚的好时候.只等公子一句话.美娇娘就是云家人了. 但是显然.公子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兴趣更大一点.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要置连家于何处. 连家一个恼火.势必要连累云家的. 如果这个时候云殇这边出个什么差错.这事儿可就真是要被闹大了. 云殇自然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眉头忍不住紧紧的皱了起來.云城本就是连云两家支撑起來的.若是加上这姻亲的关系势必让这这联盟的关系更加稳固.也正是考虑到了联姻带來的诸多好好处.云殇才一直都沒有反对. 只是他心中可从來 不曾喜欢过连翘.接近连翘自然也是别有目的. 说到底.连翘不过是云殇心中的知己.提及道利益上來.也不过是一颗好用的棋子. 无商不奸.可不就是这样的道理.沒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利用的不是吗. 连翘也是连家精心**出來的大姑娘.与他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如果一定要娶一个女人來为云家传宗接代并且稳固云家的生意话.那么连翘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这一切都是在遇到凝歌之前…… 他不想娶连翘了.因为凝歌. 这个大胆的念头从脑子里冒出來的时候.云殇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与凝歌的相识也不过是最近几日的事情.他的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么多奇怪的东西來. “公子.连翘姑娘她……” “住口.” 云殇的心里突然伸出一种无法排解的忧愁來.整个人心情都变的不好了.这于他是从來沒有过的事情.因为从小就跟着父亲打理家里的生意.所以早早的就练就一副喜怒不行于色的本事.可是这会儿.他竟然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安夏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却终于是沒敢继续说下去.只是委屈的看了看云殇.然后红着眼眶站在了一边.不再开口说话. 当真是深秋时节了.有风吹过的时候竟然让人心里生出了丝丝凉意.眼前的枫叶可真是红呢.像是用心头血染成的. 有的人本身就是个传奇.譬如凝歌. 从最初的相遇到后來发现她的惊才绝艳.一点一滴都深深的震撼了云殇.虽然对女子沒有太多的歧视.但心里却还是觉得女人若得男人的怜爱还是需要一副好皮囊的. 可是凝歌的出现颠覆了他的这个认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美丽是与容貌无关的.那个人就算是一句话不说的站在那里.却是硬生生的能定住人的目光.让人无法移开. 这样的美丽让人心动.云殇却只想私藏起來.这样就只有自己可以拥有欣赏.至少在她身上的那些个秘密.云殇不想公诸于世.也不想叫他人知晓. 凝歌就好像是一件精工雕刻的玉石.玉石里面总是有些人们看不懂的脉络.而云殇从初见这玉石开始.就已经放不开了. 这样的好东西.大概就是值得用一生去拥有.去挖掘.而他云殇此时有足够的能力去拥有她.即便是她最在乎的人.也不过是他的刀俎鱼肉.不能动弹半分. 他相信.自己的本事.已然是足够和凤于飞抗衡了. 云殇的眸子猛然紧了一下.他对凝歌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甚至为此不惜和皇帝起了矛盾.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他怎么会生出想要拥有她甚是私藏她的心思. 安夏说的沒错.他的一定要娶连翘的.这门婚事关系到连云两家的修好.关系到云城的安稳.所以为了顾全大局.这婚事由不得他拒绝. 轻轻一声叹息想要将这矛盾的心思排除胸腔.却发现不过是妄想.矛盾重重早就织成了解不开的结扣.云殇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被西天的云彩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光泽.晦暗不明.就像是此时的心情. 一辆马车静立在风中.似乎感觉到了主人心情的不愉悦.驾车的马尔用蹄子刨了刨脚底下的土.低着头嘶吼了几声.复又回归安静. 云殇眉头间的结却是始终沒有舒展开來. 凝歌.遇到了只是遇到了.以后的事情以后说罢.只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带她走.沒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要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重新落在树林里的两个人.虽然隔着远远的距离.虽然听不到那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可是云殇隐约觉出凝歌的心里好像不大痛快. 风起的时候.枫林发出萧萧瑟瑟的呜咽之声.凝歌静静的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脑海里是两个人一起走过來的许多时光. 凰肆当真是帮了自己许多.如果不是凰肆.或许她还真是活不到今天.这样想想.两个人之间当真还存着几分过命交情额意思.只是如今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凝歌的心里突然伸出一种清晰的距离和抗拒感. “凝歌.我们终于都离开皇城了.我真的很高兴”.凰肆的眼睛很是明亮.像是盛满了阳光. 凝歌相信凰肆说的这句是真的.因为一个人眼神是偏不了人的.他是真的为她能够离开皇宫而欢喜.可是看到凰肆想要伸出手來给她一个拥抱的时候.凝歌皱着眉头躲开了. “凝歌.”凰肆看着自己伸到半空中的已经成了半环形的手臂空荡荡的只拥着了空气.不由得愣了下.脸上的笑容有了几分不自在.“凝歌.你怎么了.” “沒什么”.凝歌淡淡的说道. 凰肆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嘴角万分艰难的扯出了一个微笑.“是我太唐突了.” 凝歌依旧沒有说话.眼睛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瘦弱的枫树上.这树可真是瘦的可怜.稀稀落落的几片叶子也是憔悴的让人不忍直视.只是不知道这树能不能熬过即将到來的寒冬. “你有话要对我说.”沉默片刻.凝歌重新开口道.声音很平静.眼睛却并不看凰肆.让人猜不透此刻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云城 凰肆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凝歌的性子一向是冷淡的.但是这样清晰的距离还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凰肆拼命压下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脸上挤出一个欢喜的笑來.“凝歌离开皇城.我们就自由了.” 他说的是“我们”. 凝歌听的真切.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沒有开口就被凰肆的话里拦了回去. “凝歌.我的心意.你应该是明白的吧.”凰肆这话问的极其认真.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凝歌.呼吸突然变的有些急促.像是因为太着急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所以就格外紧张了起來. 凝歌皱了皱眉头.轻轻点了点头.“明白.” 凰肆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欢喜.“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以后远离皇宫远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做一对快乐的尘世男女好不好.” 凝歌皱了皱眉头.嘴角微微上扬.一字一顿的说道:“凰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我拒绝.” 沙哑的女声带着清清楚楚的拒绝.沒有半分可以缓和的余地.凰肆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甚至是嘴角的弧度都沒有來得及改变. “这一路走來很辛苦.也很感激你一直的帮助”.凝歌皱着眉头淡淡的开口说道.“但是我只能把你当做朋友.至于其他的只呢过说句抱歉.我给不起也不想给.” 凰肆无奈苦笑了两声.俊朗的男子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憔悴与单薄.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几分.凝歌心中有些不忍.但是终于是忍不住了.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的答案.只是不死心的仍旧要亲自问一句才能安心”.凰肆的声音有些虚弱.那轻飘飘的声音好像随时能吹散被吹散才了风里一般.却是偏偏让人可以听的真切. 凝歌的心里忍不住的“咯噔”了一声.嘴唇动了动.半晌却只说了一句.“你珍重吧.” “凝歌.离开这皇宫.你就真的自由了”凰肆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个皇宫里有你太多的不快乐.你在里面耗尽了心血左右不得一个自在.现在出宫了.这样多好.” 是啊.终于离开那个让自己的备受煎熬的地方.凝歌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 终于离开了呢.这样可真好. 凰肆静静的望着凝歌.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你离开皇宫.我总是还有机会见到你的.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呢.” 凝歌忍不住怔了怔.显然是沒有想到凰肆会说出这样的话來.半晌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凰肆.我与你是绝对不可能的.” 凰肆的身形有些不稳.手却是紧紧的攥紧.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哀伤.“凝歌.一定要说的这样决绝吗.哪怕是给我一个希望也不可以吗.” “既然明明知道了那结果.又何必给人无望的念想.这样岂不是害人害己.我一向不喜欢这样”.凝歌的手里捏着一片刚刚落尽手心里的树叶.声音冷静的不带任何多余的感**彩. 凰肆的嘴角抽了抽.“开始就是被你这样冷静决绝的气质所吸引.可是现在却是恨极了你这样的冷静与残忍.凝歌.你知道吗.你这样做真的是很残忍.” 残忍. 她本來就应该是一个残忍的女人.却是动了不应该动的心.所以才会有了后來这么多的折磨.最后受伤的却只是自己. “你不是今天刚刚认识我”.凝歌淡淡的说道.“凰肆.凡是不要太执拗.你知道我最讨厌那样.” 凰肆的身子忍不住的晃了晃.像是秋风中的一片落叶.嘴角的苦笑却是怎么都收不住.她在告诉他.如果他执意坚持.她就会讨厌他. 这个女人能一直都是这样聪明.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凝歌你还会回來吗.”虽然知道她不喜欢人纠缠不喜欢牵绊.但是的他还是不想就这样失去她的消息. 凰肆.什么时候竟然也变成这样放不开的人了呢. 凝歌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当然.我一定会回來的.” 这里有太多她不能割舍的人不能放下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回來. 有这么多人亏欠她.她是一定会回來的.今天的离开只是为了來日可以有足够的力量将敌人一击致命而已. “真的.什么时候.” 听到凝歌说还要回來.凰肆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惊喜.眼神灼灼的盯着凝歌.眼巴巴的等着一个答案. 这样的凰肆让凝歌的心灵生出许多的不忍心來.但是这不忍心终究是抵不过心里的恨意. “我一定会回來.不管什么时候.我是一定会回來的.只是那个时候必定是凰家付出代价的时候”.凝歌一字一顿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肉里挤出來的一般.带着浓浓的恨意.让人不能忽略. 凰肆愣了一下.脸上的苦涩又加重了几分.“凝歌.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你既然已经离开了皇宫.那么就让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执拗呢.” “我向來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凝歌冷冷的说道.“凰家害我至此.我又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凰家今日的境况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凰肆皱了皱眉头,“这本就是一场注定两败俱伤的事情.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坚持呢.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难道不知道放过别人也就是放过自己吗.” “我只知道欠我的就一定要还.”凝歌咬牙道.“即便两败俱伤.我也一定要对方比我凄惨几分才能罢休.” 她从來就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的双手原本就沾满了血腥.只是现在不需要任何掩饰罢了. 凰肆脸色苍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眼睛里是不加丝毫掩饰的伤痛.半晌叹气.“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凝歌静静的望着凰肆.却并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站的更加笔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株枫树.带着血红色的怒气.让人想要靠近也是不能的了. “如果不是我一步步助你.或许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田地.或许你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凰肆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哀痛.还有……后悔. 他后悔了. “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如果”.凝歌淡淡的说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丝的情绪. 她一向是冷静的.干脆的.决绝的. 可是怎么办. 他就是爱这样的她. “凝歌.你只是一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变成这样子.” 虽然心里已经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改变凝歌的任何决定.可是凰肆仍旧不死心的盯着凝歌.他似乎正努力从凝歌的脸上找出一丝情绪的破绽.这样他就可以顺着这个缝隙将她的冷漠击碎.然后得到一个温暖柔软的她. 凰肆的让凝歌的身子猛然一震.但是很快眸子又紧了几分.声音依旧凉薄.“这个世界从來不会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而更加温柔的待我.甚至还要背负更多的东西.凰肆.我的心已经又冷又硬.所以不要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不觉得这对我有什么意义.” “我不相信.”凰肆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眼神血红.竟然像是要将眼前的人吃进肚子里一般. 如果可以.凰肆一定会很乐意.这样他就可以用自己温热的血热炽热的感情暖化她所谓又冷又硬的心. 可惜.她从來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凝歌的唇瓣溢出一抹淡淡的笑.“信或者不相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沒有半分关系.只是看着你我一路走來的情分.我不想你太过执拗罢了.” “你说的沒错.你我之间是一路走來的情分.所以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内心深处是柔软的.你为玉卿为了固伦.我见过你的努力你的伤心”.凰肆的语速越來越快.好像生怕凝歌会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似的.好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一般. 现在的凰肆不复往昔的翩翩公子模样.在凝歌看來.此时的他倒是更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不甘心的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松手. 这样的凰肆.其实是有一些让人心疼的.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很快就被凝歌强硬的压制了下去. 还是那句话.既然不能给一个他想要的结果.那就半分期望也不要给他. 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 这事情原本就是如此简单.只是因为人的心太过优柔寡断此会生出那么多的苦恼.这原本就是不值得的. “凝歌.你也说了.我们是一路走來.我们就这继续走下去不好吗.”凰肆皱了皱眉头.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请求的味道. 这样的凰肆是陌生的.他一直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温和的笑容里带着一种从骨子里生出的傲气.可是现在…… 凝歌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是她将他变成了这样子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她的心里倒是真的生出一些愧疚. “凰肆.你何必如此偏执.”凝歌轻轻叹了一口气.静静的说道. 凰肆突然上前抓住凝歌的手腕.眼睛了迸射出一种决绝的光亮.“凝歌.你刚刚说的我们一路走來.那我们继续走下去好不好.” 凝歌的眼神落在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修长的手指.一个男人的手能长成这个样子.倒真是难道.此时这双曾经拿着银针治病救人的手骨节分明.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揉碎了一般. 这样的表情原不适合凰肆这样温润如玉的男人. 凝歌突然有些想笑的感觉.她总是这样的奇怪.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想着这表情与这人是不是合适…… 其实这样的表情与凰肆当真是不合适. “凰肆.我一直将你当朋友当搭档”.凝歌淡淡的说道.眼神平静.“所谓的一路走來也不过是合作的关系.可是我现在不想与你合作下去了.” 她这样说.他应该很明白了吧.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庶出妹子七九 “为什么要这样.”凰肆的脸上有些苍白的憔悴.“凝歌为什么要将话说的这么直接.你甚至连一个让我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的理由都不留给我.你啊……” 最后一句像是叹息像是自嘲.但更多却是无奈…… 他拿她当真是一点法子也沒有呐. “突然觉得在皇宫里的那些日子也不错.最起码还可以经常相见”.凰肆淡淡的说道.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你遇到麻烦.我也可以尽量去为你排忧解难.” 凝歌愣了一下.随即咬牙.“我宁愿从未入宫.” 如果不是遇到了凤于飞.她不会丢了自己的一颗心.原本也是设置心防的.一堵高墙将自己的心保护的好好的.可是在时光的消磨里.她的心墙竟然开始慢慢瓦解.给了旁人走进來的路. 第了自己的心.这事儿她真的怪不了别人.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个道理. “我倒是庆幸你入宫.不然凰肆也不会认识你.那就不会知道原來人生也是可以有另外一种滋味的”.凰肆的脸上带着一种无奈.深深浅浅的落在俊朗的脸上. 因为是下午的缘故.也因为是深秋的白日本來就很短.所以这会儿的天色竟然已经开始有些隐隐的发暗了.天边最后一抹云彩折射出來的亮光将天空染红.带着一种悲壮的美丽. 面对这样的凰肆.凝歌觉得无言以对.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却又很快将那情绪收敛了回去.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沒有太多能让她牵动情绪的人和事儿.一个凤于飞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她沒有多余的心情多余的感情去浪费. 是的.她心里想的是浪费. 感情这种东西原本就是这样.一旦给出去.要么是一本万利的收成.要么是覆水难收的浪费. 很不幸.她刚好是后一种. 虽然容貌发生了改变.但是凝歌眉眼间的冷峻与决绝却是沒有改变分毫.甚至比往日更凌厉了几分.若不是因为与凝歌相识已久.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冷漠这样的狠厉气息是从一个女孩子的身上散发出來的. “凝歌.你很让人心疼.” “凰肆.你今天的话很多.” 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望着对方.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自己走过的时光.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遥远的感觉. 凰肆的情绪依旧激动.眼神里带着不甘心.沉默半晌才轻声说道:“对不起.凝歌.我让你困扰了.原本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间太久了.久的都不知道如果沒了这份惦记.这人生还怎么继续下去. 所以当知道有机会将这惦记变成真实的拥有时.凰肆无法不激动;可是当那个人清晰的告诉自己他和她绝对不可能的时候.原本微弱的希望彻底变成了绝望.这样巨大的情感落差让他沒有办法去冷静的面对. 他的情感岂止是给她造成了困扰.这一日一日的累积都早就画地为牢了.原本以为有机会与她一起在这牢里慢慢变老.却沒有想到她竟然要拒绝的离去.只剩下他一个人去面对这四角的天空. 怎么可以这样. 其实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凰肆紧紧皱着眉头.他原本就知道凝歌不会是一个为感情所牵绊的人.她永远处于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之中.当初让他为之着迷的不就是这样的一种独特气韵吗. 可是现在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也正是这样的一份感情. 嘴角微微上扬.想要弯成一个淡淡的微笑.凰肆心里清楚.对于凝歌.他只能放手不能强留.因为只有这样.或许他日还有相见的机会. 可是.这“放手”两个字说起來简单.做起來却是真的好难. 凝歌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沒有发生过改变.即使凰肆一直沒有松开她的手.她依旧是静静的望着他. 这是一个内心超乎寻常强大的女子.他曾经赞赏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从容的面所有的困难.可是现在他却恨死了她这该死的冷静.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凝歌.如果会有一天你回來了”.凰肆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里带着隐隐的渴望.“如果你回來了……” 如果她回來了.会怎么样呢. 凰肆的眉头越皱越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他想说什么呢. 凝歌的感情从來都是这样的决绝.爱很都是彻底的.如果不爱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改变. “凰肆.沒有如果”.凝歌冷冷的说道.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气.“我一定会回來.” 凰肆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却很快消失不见.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你要报仇.” “是.我回來那日也就是凰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日子”.凝歌的声音很冷.像是从地狱里发出來的一般.嘴角微微上扬.“我说过.欠我的一定会讨要回來.凰家究竟欠了我多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凰肆紧紧握住凝歌的手蓦然松开了.脸上闪过一抹苍白.因为有风的吹动.所以凰肆乌黑的头发被吹起了几缕.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好像这林间的风再大一些就可以将眼前的这人给吹散了一般. 她的不爱那么鲜明.她的恨意如此清楚. 这样的凝歌啊…… 他该怎么办呢. 这样的感情就像是一根扎在心里的刺.拔出來痛不拔更痛.凰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凝歌.其实亏欠的你原本就不是凰家.如果不是为了凤于飞.你与凰家的仇怨也不会结的这样深.其实在这场较量中.凰家才是最大的输家.” 原本凰家一门荣耀.子嗣昌盛.可是现在的状况却是凋零的七七八八.即便有凰年一奋力撑着.却也是改变不了凰家大不如从前的局面. “凤于飞只有一个你.却是将凰家打击成了这个样子”.凰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沉痛.像是在为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痛心不已. 他也是凰家的儿子.他会这样想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凝歌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映着火红枫叶多了几分诡异. “其实凤于飞才是最大的赢家呐.”凰肆淡淡的说道.声音里沒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成分.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他看到的事实. 想必凝歌心里也明白凰肆还是不屑于去做这挑拨离间的事情.而且她与凤于飞之间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用得着别人去挑拨呢. 凝歌的脸色有些凝重.凤于飞…… 这三个字已经成了心口的一个烙印.稍稍碰触就会很痛.那代表着她最温柔最后悔的回忆. 呵呵…… 凝歌这个时候只想冷笑.这所谓的感情也不抵不过锦绣河山.只要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一把刀子在剜着自己的心.一下一下.那么疼.可是她能怪谁呢. 这刀子不是她给的吗.这人伤害她的机会不是她给的吗. 所以今日这样的局面不是早就应该想到的吗. 只是因为当初的心不够冷.只是一点点的温柔就被感情这东西钻了空子.时至今日.可真是作茧自缚了. “你想说什么.”凝歌挑眉看着凰肆.嘴角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那语气就像是寻常日子里在一个阳光温暖的日子里说着最普通的话題一般. 凰肆有一瞬间的失神.突然间觉得凝歌距离他其实也沒有那么遥远. 只要她的语气有一点点缓和的痕迹.凰肆就愿意给给自己一个理由去坚持. “凝歌.我想要告诉你的是许多的事情都由不得我们做主.一辈子这样短暂.我们总是应该为自己活”.凰肆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再也不要理会凰家的事情也不要理会皇城的事情.我们去过最简单的日子.去过好以后的每一天.我们不做夫妻做朋友也好.” 其实只要能日日看到她守着她.即便只是朋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凝歌.人生有许多种活法.你为什么不想着去尝试一下别的呢.”凰肆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迫不及待.让人觉得他好像恨不得立即将人拉走一般. 凝歌后退了一步.淡淡一笑.“凰肆.我之所以还站在这里与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在心里还将你当做朋友.如果你继续如此.我也是不介意从此相忘于江湖的.” 相忘于江湖. 那就是陌生人了吧. “凝歌.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相忘于江湖这几个字.”凰肆皱眉头.盯着凝歌.眼睛里全是受伤的痕迹. “我不喜欢牵绊”.凝歌觉得自己的耐心正一点点消耗干净.眉头紧紧的锁了起來.“相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凰肆点了点头.一句一字都说的极其艰难.“应该再也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性格了.只是在总有一些不甘心罢了.总是奢望我对你來说或许是特别的.” “凰家对我來说的确是特别的”.凝歌冷冷的说道.声音里不带任何温度. 浑身的杀气是挡也挡不住.“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报凰家.” 这回报就是毁灭.万劫不复的毁灭. 凰肆的脸色突然变的苍白.嘴唇嗫嚅了片刻.哀伤的说道:“你口口声声的说要让凰家万劫不复.可是凰肆也是凰家的人.即使你拒绝了我的喜欢.也总不应该这样糟蹋这份情意.你就当真一点一也不怕我伤心.” 凝歌身子一震.眉头紧紧皱着.凰肆的这话好像触动了凝歌心里的某个地方.只见丢掉手里的那片树叶.淡淡的说道:“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 “什么.” “大概你从來就不是凰肆”.凝歌望着凰肆说的很是意味深长.“你也应该为此感到庆幸.不是吗.” “你说什么.”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七九是个宝贝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总是难免要带着面具生活.总是不能用最真实的自己來面对.这一点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凝歌望着凰肆的眼睛淡淡一笑.“只是这面具带久了.总是会累的.我说的对吗.” 凰肆的眼里上过了一抹震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凝歌.你在说什么.” “凰肆.我姑且还这样称呼你吧”.凝歌声音平静.面容也是超乎寻常的平静.“你觉得你你刚刚是一个很笨的女人吗.” 凰肆苦笑.“你若是笨的.那这天底下就沒有聪明人了.” “还未见到凰肆之前.我就知道与凰肆最为交好的人不是凤于飞而是凤于曳.你说一个人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改变心性呢.失忆吗.很显然你沒有.” 在火红的枫树林里.在如火的夕阳里.凝歌的脸上也被染了淡淡的红色.眼神也变的分外明亮了起來.只是看一眼.似乎就可以洞察所有的事情. 这样的凝歌这样的眼神.让凰肆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似乎看出凰肆的不自在.凝歌倒是也沒有过多盯着凰肆看你.只是静静的说着自己的理解. “凤于曳钟情与凰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凰肆不可能不聊.就算不是看在凤于曳的情分上.单单因为凰九是凰肆的妹妹.他都不会无动于衷”.凝歌静静的说道.可是在她与凰九的对峙较量时候.凰肆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这边.甚至不惜帮自己动手对付凰九. 这总是有些不对劲儿的吧. 前世的特工生涯.使得她这一生在皇宫了步步为营.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因为她心里清楚这个世界上最不变的就是变.忍心更是靠不住的东西. 这样的性格让凝歌不会放过身边任何一个不正常的迹象.而凰肆如此之多不合乎常理的举动又怎么能逃过她的眼睛呢. “凝歌.你……”凰肆的身子晃了晃.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你……” 只是嘴巴张了张.却中级沒有说出一个所以为然來. “凤于飞与凤于曳虽然是兄弟.但是因为华妃娘娘的缘故啊.两人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与隔阂.而你回來之后却只是与凤于飞混在一起.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凝歌笑了笑.“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凰肆苦笑着点了头.“你说的都对.还有吗.” “所以凤于曳根本不可能与凤于飞连手对付凰家.而你却是全力自支持凤于飞的.所以你现在來跟我说你是凰家的儿子.说我去报复凰家是糟蹋你的心意.我举得这话委实有些搞笑了”.凝歌淡淡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凰肆.看着凰家被凤于飞一点点瓦解一点点拆散.你不会这样的无动于衷.最起码应该有一些心痛与不忍心的吧.可是你沒有.” 凰肆紧紧皱着眉头却是一句话都沒有说.只是静静的望着凝歌.似乎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当然凝歌也沒有让他失望. “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无不是在毁灭凰家”.凝歌静静的说道.“我刚刚说了一个人的身形声音都可以发生改变.只有心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而你却恰恰相反”.凝歌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的凰肆.淡淡一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还要说我打击报复凰家是糟蹋了你的心意吗.” 凰肆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悲哀.“你总是这样聪明.聪明的让人觉得无奈.” “我原以为我可以偏过所有的人.却是单单沒有骗过最想骗的人.真是可悲呐.” 原以为会在凝歌的眼睛里看到的嘲讽.可是沒有.凝歌眼神平静.沒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感.她竟然是连一个厌恶的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了吗. 她是恼怒自己的欺骗了吗. “我自以为将凰肆的声音和举止习惯都模仿了个七七八八.却沒有想到在你眼里却是漏洞百出.看來我的演技还是不够好.这么容易就被你看出了端倪.” 凰肆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淡淡的无奈一种深深的悲哀.让人很是无可奈何. 凝歌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沒有人面对自己的亲人遭难会无动于衷.除非是路人甲.你唯一的漏洞就是情感.只是情感这种东西是骨血里与神俱來的.又怎么能模仿的來呢.”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凰肆皱着眉头问道.只要想到很长一段时间她眼里的自己都是在带着面具演戏.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舒服. 凝歌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那应该是很久就起了疑心的了吧.他却还自以为是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想想.凰肆当真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呢.而且自己还犹不自知. “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凰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沉痛. 凝歌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似乎这是一个很为难的问題.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眨了眨.半天才憋出了两个字.“猜的.” 凰肆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许多不自在.沉默了片刻.抬起手慢慢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将自己最真实的容貌呈现在凝歌的面前. 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呐. 饶是凝歌极为淡定.却也不能为面前这个男人的容貌惊住了了. 白皙的皮肤上嵌着精致的五官.浓黑的眉毛透着勃勃英气.丹凤眼睛似乎带着与说话休的情意.只是看着那眼睛就让人忍不住的沉沦.挺直的鼻子像是宫里最熟虑的雕刻师傅精心雕琢出來的一般.薄薄的嘴唇带着凉薄的情意. 一袭素衣带着难以遮掩的光华.原本凰肆就已经生的很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风华更胜凰肆千百倍. 一个男人长成这个样子当真是的可惜了.凝歌如是想到. “这样的我.你可喜欢.”男人轻轻一笑.顿时天地都失去了颜色.风华绝代又岂能形容面前的这个男人. 凝歌自认为也是见过许多美女和美男的人.可是搜遍记忆却也找不出任何一个人美丽可以与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提并论. 他已经不是美丽了.而是妖孽.一个美的不像凡人的妖孽男人. 此时.这个妖孽男人正眼眸含笑的望着她.声音清淡.“这样的我.你可喜欢.” 无限风华都在举手投足之间了. 凝歌愣了一下却是头也不回的走开了.走了几丈开外.淡淡的丢了一句话过來.“或许有一日.我也会用到凰神医这样的法子.到时候还要请你帮忙.” 夕阳的余晖洒在枫树林了.两个原本尽在咫尺的人就这样越來越远.只不过一个人是头也不会的走开.一个却仍旧呆在原地静静的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 看到凝歌从树林里走了出來.云殇的眉头挑了挑.却是站在原地沒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凝歌朝着他的方向走來.越來越近. 待凝歌走近.凰肆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刚要询问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却是硬生生的将这话压制了下去.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嗯”.凝歌也不废话.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马车朝着夕阳西沉的方向慢慢驶去.然后越走越远.最后只是变成了一个黑店. “既然决定离开就都忘了吧”.马车里.云殇看着凝歌沉寂的眼睛.淡淡的说道.“这样也是解脱了自己.” 凝歌并不回答.眼神却是深沉了下來.有些是谁不是说忘就可以忘记的. 而且重要的是.她并沒有想要忘记. 经过两日的颠簸.在第三日的午后时候.云殇他们的马车终于驶入了云城.虽然隔着马车上的帘子.凝歌却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的马车外面的热闹场景.忍不住掀开帘子打量外面的景象. 只是看了一眼.凝歌就不得不承认这云城果然是一个富庶的地方.街道上來往的人都是锦衣华衫.即便是街头摆摊的小贩也不似其他地方的那样寒酸.而且从街上人们恬淡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个地方的人生活当是不错的. 经济基础决定精神生活水平.这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凝歌如是想着.不知不觉中嘴角就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这让云殇很是意外.这一路走來.凝歌的脸上一直带着严肃的表情.这笑倒是真让他觉得意外了. “要不要下马车走走.”云殇淡淡一笑.让人觉得好像如春风扑面一般的舒爽. 凝歌原本就是想要亲自感受一下云城的繁荣与热闹.刚刚只是想着一路走來.云殇或许是累了.她也总不好麻烦他.这时云殇自己提出來了.她自然沒有不答应的道理了. 两个人下了马车.脚触到云城土地的刹那.凝歌在心里跟自己说.这里将会是自己重新崛起的地方.她会在这里积攒自己的实力.然后让亏欠她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公子”.看到云殇要陪着凝歌走走.安夏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但是因为有了前面的事情的教训.即便心里有话却也只是忍着.“一路奔波.公子应该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如果云殇陪着一名陌生女子逛市集的事情被连大姑娘知道了的话.那可就是麻烦了.安夏心里着急却又是不敢说明.只得用这样委婉的法子.希望公子能够理解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才好. 凝歌皱了皱眉头.眼角的余光敏锐的捕捉到云殇的这个仆人对自己似乎存着一种敌意.不觉好笑.她可真是走到哪里都能树敌呐. 看的出这个叫安夏的奴才是嫌自己占着云殇了.也罢.她对云殇原本就沒有其他的感情.也就不想让这个忠心为主的安夏跟着着急上火了. “云城主.不如您先回去歇着.凝歌自己四处看看就好了”.凝歌想了想又补充道.“将回去的路告诉我就好.”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逛街 云殇淡淡一笑.“我怕你在这里迷了路.到时候还要本城主大张旗鼓的去找你.这可不是就麻烦了吗.” 凝歌顿时满脸黑线.她看上去有那么笨吗.再说了在云城这个地方.随便找一个人问问也能走回云城城主府邸的吧. “你……” 凝歌张了张嘴.想要找出一个新的理由以免安夏总是有这样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让人浑身的不自在. 只是还不等凝歌将话说完.云殇就已经察觉到了安夏哀怨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淡淡的说道.“安夏.你先回去歇着吧.这一路驾马车也是辛苦你了.” 安夏闻言将脑袋摇晃的像是拨浪鼓一般.“公子.安夏一点都吧辛苦.安夏的精神好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安夏已经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是一定不会让自己的主子与凝歌单独在一起的. “可是马儿累了.你先带它回去吧”.云殇淡淡的说道.用眼神扫了扫安夏.凌冽之气让安夏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好.公子.我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去……” 安夏连连点头.然后牵着马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你的这个小仆人倒是很有趣儿”.凝歌淡淡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一个地方.所以整个人的心情都沒有缘由的好了很多.或许是因为云城繁荣富足的气息让她觉得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吧. 她会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的好生的努力.积累财富也积攒足够的力量. “还好吧”.云殇亦是淡淡一笑.“我陪你去看一看吧.今天赶上了集市.所以这街道上比平常还要热闹几分.” 凝歌点了点头.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任凭人流将她冲向未可知的地方.只是不管她被挤到了哪里.云殇总是在她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这让凝歌觉得是一件很神器的事情. “有人说看一个地方的人们过的好不好.只要看一看这个地方的集市就可以知道了”.凝歌淡定一笑.找出了一个话題.“看來 云城的百姓的确富足.” 云殇扬了扬眉头.“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在拥挤的人群里.两个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说着话.好不容易挤出了集市所在的区域.凝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去.刚刚要开口说话.却只见前面的一处店面门口有更多的人拥挤着. “那里是做什么的”.凝歌诧异的问道.嘴角微微上扬的盯着云殇.“你们这里也的集市多已经开到了室内吗.” 云殇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指了指店铺门口真呢过迎风飘扬的妻子.“怎样明显的标志.你看不到的吗.” “一鸣布庄.”凝歌这才注意到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正在那华丽的布上傲娇. 凝歌的眸子突然就暗淡了下來.原來这里就是一鸣布庄.果然名不虚传. 其实云城里所有的铺子都建的不错.可以说都透着华丽.只是这一鸣布庄却是尤其的不同. 暗红色的琉璃瓦搭做的房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明亮刺眼的光泽.店铺外墙整个的刷成了朱红色.沉稳中透出富贵人家的大气. 在一鸣布庄的店门口甚至还摆着两只汉白玉雕刻成的狮子.晶莹剔透中不失尊贵. 一家小小的店铺都可以奢华成这个样子.这足以见得凰年一手里掌握着多少财富. 凝歌心里这样想着.嘴巴就说了出來.云殇淡淡的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了扬.“如果我说这只是一鸣布庄的一家分店.你会怎么样想.” “分店.”凝歌皱了皱眉头.盯着云殇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淡淡一笑.“你是说他们在这里还有其他的店铺.是这个意思吗.” 云殇点了点头.“在云城所有的街道都有一家这样的店铺.装修格调都是一样.而且每一家店铺的生意都是如此火爆.” “你说一鸣布庄生意火爆不仅仅是因为今天是集市.而是每天如此.”凝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凰年一当真有这样厉害的手段吗. 云桑点了点头.“事实就是如此.是不是很意外.” “的确.总不能有人每天都要做衣服的吧.”凝歌皱了皱眉头.布庄的生意能火爆到这个程度着实的让人意外.“这很不正常.” 云殇与凝歌说着话的时候就朝着距离两个人不远处的一鸣布庄走了过去.但是因为前來买布的顾客已经将大门口挤的水泄不通.所以两个人只能站在门口的位置看一看. 买到布的人满脸兴奋的从门口挤出來.赚來了不少还在门外人的羡慕眼光.当然也给了他们更多朝着门内挤去的动力与勇气. “这……” 凝歌眨了眨眼睛.心里全是疑惑.她实在无法理解云城百姓的这一疯狂行为.只能寄希望于云殇这个云城城主.希望他能给解惑. “我可是一直都认为你个极其聪明的女人.怎么竟然也沒有看出里面的门道吗.”云殇一把打开手里的折扇.笑的很是风流倜傥. 凝歌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冷冷的瞪了一眼云殇.“你确定要继续跟我兜圈子.” 云殇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其腹黑的人.向來都是他算计别人.绝对沒有被人算计的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凝歌带着浓浓威胁意味儿的眼神.他只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一条又细又凉的蛇在慢慢蠕动一般. 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带回來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能用一般人的眼光去看待.她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來的.虽然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但是云殇却十分的确定.这个女人真要打击报复起來.这后果绝对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來的. “云城主组织好语言了吗.”凝歌淡淡一笑.一副全然无害的样子. 这个对峙的场景顿时就让云桑凌乱了.他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一个腹黑的女人呢.而且她怎么会比自己还要腹黑呢.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把她带回來的吧.而且这云城好歹也是他的地盘吧. 她怎么就敢这样毫不掩饰的威胁城主呢.而且最丢脸的是这个城主竟然还真的被他给威胁到了. 心里这样想着.云殇的心里还是飞快的做了一个决定. 对于凝歌这样的女人.他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只看凰家的下场.他就应该知道她的手段了. “其实……其实也沒什么的”.云殇勉强一笑.尽量不让凝歌看出他刚刚的心路挣扎.“一鸣布庄已经成为一个品牌了.就好像是不用一鸣布庄的布料做衣服就是一件极其沒有面子的事情.这样的挂念一旦形成.这一鸣布庄的布料就不仅仅是布这样简单的事情了.” 凝歌皱了皱眉头.“这已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甚至这布料也是可以拿來做为高档礼品送人的.是这样的吗.” 云殇连连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彻.” 凝歌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白了一眼云殇.“继续.” “什么.”云殇挑起眉头盯着身边的女人.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理解.“你不是已经看的很明白了吗.还要我说什么呢.” “一鸣布庄的经营理念的确不是错的.只是能这铺子经营的这样好.只靠着一个好的想法还是不够的.我想你总是应该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凝歌轻轻皱眉.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嘴角微微上扬.她在认真分析一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泽.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城主.” 凝歌稍稍提高了声音.总算是将正在神游的云殇的思绪拽了回來. “其实也沒有别的原因了.有的话也是本城主将云城治理的好.给凰年一的一鸣布庄提供了一片可以茁壮成长的沃土.” 虽然这话里有自夸的的成分.凝歌却知道这是事实.云城的繁荣不是骗人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云城远离皇帝的视线.凰年一将布庄的总部藏在这里当真是再好也不过了.即便朝廷知道.只怕也只能因为鞭长莫及而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了.” 云殇说的很认真.心里却是在忍不住的轻轻叹息.延期那的这个女人的心里还是藏着太多的仇恨和心结.既然她沒有办法帮助她纾解不如就尽力帮助她成全她好了. 凝歌突然就笑了.报复凰家报复凰年一是一件需要耐心与时间的事情.她刚刚是太着急了. “云城这么繁华.只怕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价值连城的吧.”凝歌淡淡一笑.微微歪头打量着云殇.心里直感叹这家伙年纪轻轻就这样有钱.可当真是让人羡慕. 云殇被凝歌突然而來的笑容晃了眼睛.但是很快就回过神.笑的一脸得意.“虽然不至于价值连城.但是寸土寸金还是不夸张的.” 这话的确不假.不然云城也不会是凤翎国首富了.这里的财富是人眼可以看的见的.绝对不虚夸.云殇有足够骄傲得意的资本. 只是.凝歌看到云殇洋洋得意像一只花孔雀的样子就忍不住的皱眉.也就忍不住的想要打击他. “也是.只是朝廷已经将眼睛盯在云城了.这么多的财富要分一杯羹给别人.云城主心里应该是万般不乐意的吧.每每午夜梦回.不知道会不会有心痛的感觉呢.” 云殇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这个女人说话果然歹毒.句句入木三分.这是故意的要刺激他.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果然是对的. 云殇黑着脸.好半天才回过神.干笑了两声.“你累不累.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 再看看云殇也被自己刺激的差不多了.凝歌点了点头.“那就回去吧.” 凝歌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用自己是手段取代一鸣布庄.只要想想凰年一的脸色会如何铁青.凝歌就觉得心情大好.跟在云殇身边的脚步也不觉得轻快了许多.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云城之外 云城是天下最为富庶的地方.作为云城城主的府邸自然是如金玉堆砌起來的一般.只不过凝歌毕竟是在皇宫里待过的人.所以虽然云殇的城主府华丽的有些晃眼.但却并有让凝歌太过吃惊. “云家各色人物都有.你要小心应对”.云殇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随即就想到凝歌不去算计别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么会有人來算计她.“其实我觉得这话有些多余.” 凝歌点了点头.“有点.” 云殇紧紧握着自己说了里的折扇.以免自己会做出什么有损自己城主形象的事情來. 凝歌亦步亦趋的走在云殇的身边.将众人诧异的眼神照单全收.心里琢磨着或许是因为云殇不经常带女人回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过了些许的亮光.如果这消息传到了云殇未婚妻的耳朵里.只怕这里又要热闹了. “公子.你回來了.” 一个梳着丫鬟发髻穿着水绿色绣裙的小丫头像是一只翻飞的蝴蝶迎了出來.看着云殇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欢喜. 凝歌看了一暗小丫头抓住云殇衣袖的手.心里默默了然.只怕这个小丫头爱上了自己的主子.只是身份如此悬殊的两个人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是让你叫大哥的吗.怎么总是改不了.”云殇宠溺的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看了看身边的凝歌淡淡一笑.“这位是姑娘叫凝歌.是我的朋友.会在云家待一段时间.” 小丫头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凝歌.忽然笑了起來.“公子的朋友就是贵客了.你们现在客厅喝茶.我这就去给这位姑娘收拾房间.” “这丫头……” 看着像蝴蝶一样重新飞走的女孩子.云殇忍不住宠溺的叹息道.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与怜惜. “既然喜欢.不妨争取一下”.凝歌淡淡的说道.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当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很喜欢……”云殇刚刚开了口恍然间明白过來了凝歌话里的意思不由得苦笑.“你误会了.七九是我的堂妹.” “嗯.”凝歌疑惑的看着云殇.似乎是想要寻出一个答案.“可我看七九穿的打扮明明是压簧的服饰.你总不会告诉我这是云城独有的规矩吧.” 云殇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惆怅.“自然不是.只是因为七九的母亲身份低下.所以……” 不能云殇把话说完.凝歌就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样的事情在皇宫里最寻以为常.皇子或者公主的母亲身份卑微总是会影响到自己儿女的前途.只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是皇帝的子女还是能享受到一个的皇子或者公主应该有的待遇. 只是这七九怎么就成了的云殇的丫鬟了呢.莫不成这云城的规矩竟然比皇宫还要森严苛刻吗. “七九怎么也不该是个丫鬟”.凝歌皱了皱眉头.声音里甚至有了淡淡的责备. 云殇无奈苦笑.“我也很心疼她.只是他的名字根本就沒有写入族谱.你说又怎么能成为云家的姑娘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你说我越糊涂了呢.”凝歌皱着眉头盯着云殇.眼睛里全是疑惑.心里琢磨着这云家是不是还有什么奇怪的规矩. 云殇轻轻叹了一口气.“七九的母亲原本只是厨房里一个打杂的粗使丫头.被我叔父喝醉酒糟蹋了.后來就有了身孕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七九.” “既然孩子都有了.你叔父总该给人家一个交代的吧.就算他有妻子.收了房给一个侍妾的名分也是可以的.这样最起码七九还是一个姑娘”.凝歌皱了皱眉头.“总不会你们云家不许纳妾的吧.” 云殇看到凝歌的眼睛里隐隐有小火苗的闪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纳妾当然是允许的.我叔父原本也是有侍妾的.只是……” “只是什么.”凝歌皱了皱眉头.盯着云殇等着要一个答案. 云殇叹了口气.“只不过七九的母亲容貌……所以叔父一直想承认这个事情.他自己不承认.族里的长老又怎么会承恩七九是云家姑娘的这个身份.七九又想留在云家陪着她的母亲.所以就只能成为云家的丫鬟了.” 原本是与凝歌无关的事情.可是知道那个如蝴蝶一样快乐翩飞的女孩子竟然有这样的身世.凝歌只举得心里发堵.咬牙道.“所以你就让自己的妹妹当自己的丫鬟.” “你以为我愿意呢.”云殇白了一眼凝歌甚是无语.在这个女人的眼里.他就这样的的不讲道理么. “事实甚于雄辩.” 云殇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实就是云家的其他人都不跟七九亲近.我也担心别人会因为她尴尬的身份欺侮她.所以只能留在自己身边.而且她也只愿意跟我一个人亲近.” 凝歌愣了一下.了然的点了点头.“如此想來.你对七九应该说不错的.”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妹妹”.云殇认真的说道.“只是我也总不能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的.” “为什么.”凝歌扬起了眉头. 云殇喝了一口茶水才悠悠的叹气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妹妹.虽然族里长老觉得她只是个丫鬟來伺候我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可是我心里却总觉得亏欠七九的.” 凝歌皱了皱眉头.她看的出云殇绝对不是在做戏.他是真的怜惜这个妹妹.想到这里.凝歌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过亮光.“我跟你要了这个人可好.” “嗯.什么意思.”云殇一时间沒有反应过來凝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皱了眉头. “我刚刚到了云城.总是需要一个人帮我打点生活的.我看七九就挺好的”.凝歌淡淡一笑.看着云殇不放心的眼神又补充道.“放心.我不会真的把他当做丫头的.” 这样的安排再好也不过的了.凝歌刚刚到云城.他也不可能事事都帮她安排妥当.七九自幼生活在这里.对云家对云城都是相当的熟悉.有她在凝歌身边.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 云殇皱了皱眉头.看着凝歌认真的说道.“凝歌.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也相信你一定会对七九好的.但是我在心里一直将她当做妹妹而不是丫鬟.所以我不能将她当做一个物件儿说给就给了你.这件事情我还要问一问七九的意思.希望你见谅.” “好”.凝歌一口应先下.看着云殇的眼睛里全是赞赏.“看的出.你是真的将七九当做妹妹了.那就问一问七九的意思吧.” “不用问了.我答应了”.刚刚听到清脆的声音就看到水绿色的蝴蝶飞了出來.轻飘飘的落在凝歌身边.扯着凝歌的衣袖.笑的满脸阳光.“我愿意伺候这位姑娘.” 云殇的嘴角抽了抽.怜爱的看着七九嗔怪道.“你答应的倒是很快.难道就不怕被坏人将你卖掉了吗.” 凝歌白了一眼云殇.凉凉的说道.“就算是要卖掉也要绑云城主.我觉得你还是更值钱一些.” 七九欢喜的扯着凝歌的衣服笑的一脸欢喜.“公子.我一见这位姑娘.心里就很喜欢.能跟在她身边.我也是很高兴的.你就答应七九吧.” “你高兴就好”.云殇淡淡一笑. 凝歌看的出云殇对七九这个堂妹当真是很喜欢.也轻轻拍了拍七九的手背.笑了笑.“我既已经知道了你身份.你也不要一直叫我姑娘了.或者可以叫姐姐.” 七九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七九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还是叫姑娘好一些.” 云殇无奈的看了一眼凝歌.“看到了吧.这丫头就是这个性子.倔强的很.不过凝歌你得了七九可真是赚到了.你会发现她是个宝贝的.” “哦.”凝歌笑着挑起了眉头看了看七九笑了笑.“是吗.” 七九被两个人看的不好意思了.忍不住跺了脚.扯着凝歌的衣服.“姑娘不要跟公子啰嗦了.我带你去看一看你的卧室.你看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七九也好重新布置.” 凝歌笑了笑.冲着云殇眨了眨眼睛.就任由七九推着她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云家的客房也是极好的.但是桌子上的摆件儿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除却处处透着贵气之外.窗台边上的的花瓶里插着一束不知名的淡紫色小花儿给这房间平添了不少生气. 凝歌看那花儿上还带着水珠.想必是七九刚刚弄來撒上水端來的.看了看正整理自己行李的小丫头笑了笑.由衷的说道:“这个房间我很喜欢.七九.谢谢你.” 七九红着脸笑了笑.“姑娘喜欢.我就十分高兴.” “那些东西我自己收拾就好.你过來歇一歇吧”.凝歌淡淡一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布置出这么舒适的一件卧室.当真是辛苦这个小丫头了. “姑娘.这玉镯子的质地很好.断了真是可惜”.七九微微皱眉.拿着凝歌收在荷包里的玉镯子.试探的问道.“姑娘将这断了的镯子精心收在荷包里.想來这镯子对姑娘有不一样的意义吧.” 凝歌的眼神闪过一些伤感.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惜断了.” “七九可以修复好呢”.小丫头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像是秋日的清泉一般.“七九给姑娘修好了.姑娘就可以日日带在身边了.那样岂不是很好.” “当真.”凝歌的眼睛里都是惊喜.如果可以的话.那她心里的遗憾就可以稍稍减少一些了.凝歌看着七九笑了笑.“看來云殇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个宝.你确定能修好吗.” 七九认真的点了点头.“可以的.只是需要些时间.姑娘不着急的吧.” 凝歌笑着摇了摇头.原本以为断了就断了的.现在猛然间知道可以修复好.又怎么会着急呢. “你去慢慢修就好.我不着急的”.凝歌笑了笑.“云殇竟然真的舍得将你给我.我是不是赚到了.” 七九的脸更红了.手里拿着镯子低着头.半晌才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那是公子取笑七九.姑娘可不要当真的.” 凝歌看着七九纯真可爱的样子.心里对云殇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在云家这样一个人员关系复杂的大家族里.七九这样尴尬的身份还能保持这样纯真的性格.这必定与云殇的细心呵护分不开关系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鸣布庄 云城的庞大叫凝歌瞠目结舌.好在是有了七九之后.她的行动方便了许多. 云城内遍布大街小巷.路路通达.又是环水而建.交通便利.來往客商不断.两边的街道店铺鳞次栉比.看的人眼花缭乱. 凝歌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把云城内走了个通透.勉强能在心中绘制一个云城的地图.建设云城的人很是有心.只把云城以一条主干道分割成两大部分.继而有小路就好似绵延的树枝一样都连接道那主干道上來.把整个云城分割成一块一块小小的豆腐.但是却条条大路通罗马.每一条路都能走到这主干道上來. 云城外围是环城河.环城河边有环城路.环城路上遍布着几个码头.总是人山人海.一日里也不见歇息. “云城不愧是凤翎国最富裕的城池.瞧瞧这來往的商客.每日里要带多少的人流出來.”凝歌啧啧称叹. 七九自豪的停了停胸脯.笑道:“这可是我家城主一手建出來的.你瞧见的云城正是城主半生的心血.光是为了开辟这几个码头就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 凝歌挑眉.有些惊奇的看向七九:“他还会杀人.” 记忆中的云殇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那双精致的好像是女人一样的手大概也只能拿着他手中的那把纸扇.如今想到云殇手里拿着刀和皮鞭.竟然是叫凝歌心中生出來许多不适应的感觉. 显然.这样的感觉并沒有传染给七九.此时的七九正沉醉在一种莫名的自豪之中.指着那热闹非凡的码头道:“可不是.当初城主在建设码头的时候.云家的长老沒有一个同意的.他们固守着自己的领土.生怕云城的东西流出去.说着渭水是最损财气的东西.老一辈根本就沒有人愿意在这河边上建设商铺和码头.只有城主.” 七九眼中闪动的流光溢彩晃了凝歌的眼睛.只见她嘴角抽了抽.却终究是沒有去接下七九的话. 在七九眼中.云殇就是神. 那人确实也是神.否则也不会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入了凤于飞的眼. 现在凝歌总算是知道凤于飞为何要拉拢云殇了.云殇这样的财富.若是能有十分之一能给予凤于飞的军队.那么他或许就能和凰家人匹敌.这样坚硬的后盾靠着.哪里怕凰家一个布庄经营起來的钱财. 自然.凤于飞不是傻子.凝歌也不会是傻子. “这么有钱.还惦记人家的布庄.不厚道啊不厚道.”凝歌摇头低声嘟哝.话沒落音就听见耳边传來一阵细碎的笑声.仔细一听.只觉得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來.连忙向前走了一步旋身看着面前的人.脸上一片红云飞快的闪过. “來了云城这许多天.却不知道云公子还有偷听的习惯.”凝歌侧首道. 云殇开了手中的折扇.只把一口白牙露在阳光下.晃的连日光都暗淡了几分.嘴里却是漫不经心道:“一早上起了床就一直不停的打喷嚏.当是有人惦记我.却不料果真是有人在惦记我呢.” 凝歌一语凝噎.眼角剧烈的跳了两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在背后嘀咕人家的不好是不是也算是惦记. “前面有一家饭馆.味道极好.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如何.你在云城晃荡了这几日.云殇却不能亲自带着姑娘散心.倒是我云城亏待了贵客.真是失礼了.”云殇愧疚的看着凝歌.说着就搀着凝歌的手腕向前走去. 七九见着形势似乎有些不对.但是她也不是傻子.瞧着云殇看着凝歌那微微带着眷恋的眼神.还有那攥的 很是小心的手腕就能看出來云殇的心意.想到这里.不禁弯了眉眼.不由放慢了脚步.只走在离了凝歌和云殇数十步之外. 凝歌有些别扭.但是瞧着云殇兴致勃勃的也沒好意思打扰.只好任由云殇的力道带着往前走.好在路不是很远.不过是转了一个弯就到了.云殇站在一家叫云徳楼的饭庄门口.却并沒有放开挽着凝歌的手. “咳咳.”凝歌微微咳嗽了一声.借着要捂着嘴巴的空当把手抽了出來.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云徳楼的门头.隐约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横看竖看.却总也瞧不出是哪里不对. 正巧里面身穿玄色长衫的掌柜走了出來.圆滚滚的好似一个吹满了气的气球.因为走的飞快.凝歌总是担心他会从那不算高的阶梯上滚下來. 那掌柜不过是走了几步.脸上就开始冒汗.见着云殇连眼睛笑得都看不见了.直直的冲着云殇拱手弯腰:“云公子安好.许久不曾來小店.小店的生意都淡了许多了.” 云殇挑眉:“哦.” 那掌柜瞧了一眼站在云殇身边的凝歌.眼神微闪.转而笑着对凝歌道:“这位想必就是云公子从皇宫里带出來的心水姑娘了.姑娘果真是绝世非凡.” 听闻此言.凝歌脸上压抑不住的疼了一下.眼角也跟着一阵抽动.许久才平息下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身体恰如其分的提醒这凝歌脸上的疤痕还沒有好一样. 这样的脸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那掌柜的除非是眼瞎.否则这样的容貌他到底是怎么把她归在绝世非凡 一类的呢. 凝歌想着就走了神.仔仔细细的瞧那男子的眼睛.只看得那人毛骨悚然.膝头发软.恨不能当行就给凝歌跪下. 这掌柜的精明的很.知道拍云殇的马屁要调对人.跟在云殇身边的姑娘地位定然也是轻不得的.拍两下总是要对自己好一点.说不定就能叫云殇对自己刮目相看呢. 那胖掌柜见凝歌和云殇都沒有要开口做声的意思.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要出口的好听话瞬间又吞进肚子里.憋闷的连脸上都褚红一片. “云公子.已经给您备好了包间.您跟姑娘楼上请.”掌柜道. 云殇看了不看面前的掌柜一眼就带着凝歌进了云徳楼.也不曾在那偌大豪华的大厅内做片刻停留.直接就奔着那红木雕成的楼梯去了. 凝歌也不觉得奇怪.跟在云殇身后不做声. 这云城一共就巴掌这么点大.说的难听一点.谁家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不过是半天的功夫.整个云城里都会有消息. 他带着凝歌來云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个机灵的主子都知道凝歌的來路不小. 而这些天在云城的震撼已经叫凝歌练就了一颗强悍的心脏.比如随意的逛了一件金店银店.甚至小到买东西的摊贩.他们身后的老板都是一个人.那就是云殇. 云城就好像是一个垄断的财团.而真正坐在幕后操控的人就站在凝歌身边.此时的云殇不再是温文儒雅的贵公子.在凝歌心中多少是有一些奸商的味道. 能用钱统治一个城市的人.难道不是奸商么. 这厢还在忿忿不平的想着.凝歌和云殇就已经在靠窗的雅间坐定.凝歌本能的向下看去.不禁觉得好笑起來. 这里的视角独特.正是云徳楼的二楼.却是处在两条街的拐角.正好吧两条街并着后面的解一览无遗.此时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而最显眼的莫过于云徳楼对面的那家一鸣布庄了. 一鸣布庄内此时十分的忙碌.里里外外都是奔走的人.时不时有一些背着小箱子的男子女子跟着人一起出去.不多时又自己回來.來回往复.不过是坐定一会的功夫.这一鸣布庄就成了好几单生意. 这些个忙碌的好像是小蜜蜂一样的人大概就是一鸣布庄里面的制衣人.來回往返出去.也不过是为了去给订做衣服的人测量尺码罢了. 凝歌微微簇了眉头.暗道难怪云殇要惦记一鸣布庄了.不过是一家一鸣布庄生意就这么好.遍布在这运城内所有的一鸣布庄加起來.凰家分分钟都在敛财.且不说是定制的.还有一些往來的客商一饱一大打的.眼见着的都是钱. 光是一个富饶的云城就叫凰家日入万两.何况分布在凤翎国其他地方的一鸣布庄呢. “瞧瞧这赚钱的速度.简直比街上捡钱的还要快.”云殇沉吟道.一只手下意识的去转动无名指上的琉璃玉石扳指.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 凝歌笑着蹙眉:“想不到堂堂云城城主.在自己的地盘也有被打败的时候.” 云殇扶额:“一鸣布庄有官府保护.价格一直走的是全国第一低.这样的差价我等即便是用小作坊成本也太大.何况竞争力尚且不及这遍布云城的一鸣布庄的一般.是稳赔不赚的生意.云殇犯不着用众人的劳动力去得罪官府.” 凝歌点头表示赞同.沉吟道:“也是.” 只是既然低价走不通.那就走高价.大众走不通.那就走精品啊. 凝歌陡然想到些什么.只觉得眼前瞬间一亮.原本就清透的眸子刹那绽放出流彩來.溢彩纷呈.熠熠生辉. “这也是既简单的事情.”凝歌勾唇一笑.定定的看向云殇. 云殇挑眉等着凝歌的下文.凝歌却是玉指一抬.堪堪指着那一鸣布庄内端坐在吧台前面的男子.嘴角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弧度來.声音虽沙哑.却如滚珠落地一般铿锵有力:“你瞧瞧一鸣布庄的掌柜.细皮嫩肉.眉眼上挑.生的极好.我逛了云城许久.倒是不多见这样的美人儿.量体裁衣确是女子之事.自然是对美男趋之若鹜.你说是不是.”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云湛 云殇眉头一皱.煞有介事的看向一鸣布庄里的那个男子.隔着遥远的距离.这云徳楼的窗户正对着一鸣布庄的吧台.只见吧台里的那掌柜凤目细长.浓眉斜飞入鬓.红唇半点.此时正因为面前的账务愁苦.眉头小心的攒在一处.即便是在云徳楼的高处也能看出來那男子眉心的精致的“川”字.再配以店里华美的衣裳.整个人阴柔又不失华美.当真是一块好招牌. 再反观自己云徳楼里的掌柜.是在是叫云殇有些汗颜.脱口道:“我是该把云徳楼的掌柜换掉.”猛地抬头.却窥见凝歌眼底的笑意.当下一愣.手里攥着扳指的动作一紧.沉下眉头道:“你在诓我.” 凝歌毫不否认:“是啊.只是沒想到堂堂的云城之主会信罢了.你坐拥一个财团.却对男人感兴趣.确实叫凝歌有些意外.” 凝歌字里行间压抑着笑意.眸底的笑意更深.不过是谈笑之间就扭曲了云殇话里的意思.听得身边的七九也跟着冒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云殇是云城的主子.自然是有一个城主该有的威严.云殇的手段众人都是见识过的.哪里会容忍这样的侮辱. 七九小心的给凝歌捏了一把汗.登时感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只偷眼看着坐在凝歌对面的云殇.却见云殇面上分毫不动.只定定的盯着凝歌的笑脸.好似失了神.只是那眼光里.却啐了宠溺二字. 宠溺. 七九侧头.被自己的想法也吓了一跳.见云殇正看过來.连忙收敛了思绪低下头. 云殇眼角微跳.薄唇动了动.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红晕.快到凝歌尚且沒有捕捉到就已经消失不见. 面对凝歌的扭曲.他终究是什么都沒有说.只是看了一眼凝歌噙在嘴角的笑意淡淡的侧了头看着下面的一鸣布庄.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 用他的名声.换佳人一笑.值得. 这半个月來凝歌的改变出乎云殇的意料.沒有云殇预料中的沉沦.反而开心了起來.也许是身边从此跟着七九这样的丫鬟.以至于两人的平均智商都被直线拉低了的缘故. 凝歌很容易笑.是不是还要调侃一下奸商云殇.日子过的美好又平静. 沒有人知道凝歌心中暗藏的波涛汹涌.还有微笑背后暗藏的心思. 云徳楼里的饭菜繁花似锦.用精致的小碟子装着.上面摆着各种奇特的造型.看起來精致美味.凝歌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这云徳楼了的菜早就把21世纪西餐馆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十.每一样菜式都做得极致精美.上面用各式蔬果雕刻成动物或者花的形状小心的装点起來. 凝歌拿着手里的沉沉的红木筷子.叹息道:“此时若是有刀叉.加上烛光红酒.一切就圆满了.” “刀叉.吃饭的时候.你要刀作甚.”云殇奇怪道. 凝歌有些难过的瞥了一眼云殇.愣了许久.只缓缓道:“这样的情趣.你一个满眼都写着钱的商人不会明白的.” 云殇眼前一暗.登时觉得五雷轰顶.连七九也被凝歌的话雷得愣在了原地.和云殇异口同声嘟哝道:“奸商.” 即便是凝歌觉得云殇是奸商.只不过这样的词语从她嘴里说出來还是第一次呢. 凝歌点头.拿了筷子准备开吃.拜托了皇宫的控制.她不准备委屈自己. “何以云殇在姑娘这里.竟然成了奸商了.”云殇皱眉道. 他是这城里所有姑娘的向往.是这里的最经典的钻石王老五.又自认长得不错.家里有有钱.摆在现代是典型的富二代.即便是已经定亲了.说媒的人也完爆几条街. 这样的人在凝歌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奸商. 云殇心里犹如大风刮过一阵凄凉.心中却是揣着主意呢. 凝歌和云殇各怀心思.一顿饭吃的极慢.这厢正思绪凌乱.忽然就听到楼下传來一阵吵闹声音.侧头看去.发现云徳楼门口已然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也便罢了.从高出看去.那围在中间的却是一个个子瘦瘦小小的孩子. 云徳楼的胖掌柜正毫不留情的拿了足足有人孩子一个手腕粗的手指狠狠的戳向那孩子的眉心.嘴里咬牙切齿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凝歌皱眉.不由自主的就放下了书中的筷子.死死的盯着那孩子看. 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加上那凌乱打结的长发.可见是个乞丐.在凝歌的潜意识里.就连云城的乞丐都该是富裕的 .因为云城可能十个人有九个都是效命于云殇.人普遍有钱了之后难免是要大方一些.所以就连云城的乞丐都是幸福的. 何况云城大概是凝歌见到的幸福指数最高的城池了.因为在云城闲逛的这十五天.凝歌压根就不曾见过一个乞丐. 云殇也兀自念道:“这里哪里來的乞丐.” 凝歌只是直直的看着那孩子.并沒有准备去搭理云殇的话.忽地.那孩子似乎是感觉到高处有人看着他.猛地就扬起了头.目光和专注的凝歌瞬间交汇.又飞快的低头收回.好似从來沒有见过凝歌一样. 凝歌却是心中跟着一紧.身子一晃.险些就摔在了地上.幸得身后的七九及时扶着.凑在身边急切问道:“姑娘沒事吧.” 凝歌摆手.侧头是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站起身來就准备下去. 云殇隐约是觉得那孩子是有些什么.沒等凝歌一脚迈出去就漫不经心道:“要想下去也未必有那么难.” 说着.凝歌就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的重量都集中在腰腹.不过是一阵飘忽.那原本倚着的窗户就已经远在天边.而她面前赫然放大的.却是胖掌柜那张抓狂的脸. 原來云殇还会武功啊.上天不公平.给这个人这张脸太多的好处.先不说是长得好.脑子好.家底子好.连武功也好.钻石王老五的也不过如此啊. “都跟你说了不是我拿的了.” 耳边清晰的传來孩子的声音.声音虽然尖细.但是却铿锵有力.隐约带着怒气. 凝歌这才想起來自己已经是到了楼下.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和胖掌柜争夺中的那个孩子.意识惶然清醒.手上的动作更快.已经是一把攥住了孩子的肩膀往后退了退.把那孩子整个人都隐在了自己身后:“做什么对一个孩子凶.” 那胖掌柜一见是凝歌.凝歌身后还站在一脸高深莫测的云殇.当下就换上了一张笑脸.道:“姑娘见笑了.只是这孩子手脚不干净.他前脚刚进了云徳楼.小的柜台里就少了几两银子.來云徳楼的可都是贵宾.自然是沒有人稀罕这几两银子.唯独这小东西.竟然沒事讨饭讨到我云徳楼來了.” 胖掌柜狠狠的剜了一眼隐在凝歌身后的孩子一眼.话说到了最后竟然是有了许多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孩子却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毫不畏惧的看着胖掌柜.不屑的哼了一声之后.转而看向护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奈何他身高不够.也不过能触及那女人裙摆上华丽的布料.探手一摸.触手生凉.藕荷色的布料上用淡粉色的绣线细细的勾勒出几个荷花苞出來.又用浅浅绿色绣了衬在下面的莲藕叶子.看起來清新自然.却不失高贵典雅. 这衣衫显然是用上等的布料做成的.这女人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何以脸上有那么长的一条伤疤却不知道遮掩还出來见人呢. 那孩子的清澈的目光在凝歌脸上定格了许久.手指微微一个颤动.眼睛里的光芒闪的意味不明.只安安静静的站着.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站在凝歌身后的云殇见凝歌有心护着这个孩子.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股子坚定却不容人质疑.这样的姿态像及了一个母亲在保护自己的孩子.只要面前的胖掌柜再有动作就要把他生生捏死一样. 咳咳.捏死. 是了.此时凝歌的目光冰冷的叫人有些害怕.若是他在不开口.那掌柜的可能就要被冻死了. “咳咳.”云殇缓缓上前一步.微微咳嗽了两声提醒自己的存在感.淡淡的冲着那胖掌柜道:“不过十几两银子.丢了就丢了吧.何苦大动干戈.” 胖掌故眼神微闪.眸子里的光芒忽明忽暗.脸色也跟着发白起來.闻言连忙道:“是.” 凝歌挑眉:“什么叫算了.这孩子说沒偷.自然就是沒偷.凭什么算了.” 那胖掌柜一愣.沒有料到凝歌丝毫不给他台阶下.当场脸上就泛了红.脸看着凝歌的目光都渐次冰冷起來. “不知道姑娘为何要护着这个不起眼的孩子.一听这孩子说话就知道是外地人.小的已经认了栽丢了钱.难道姑娘是要叫小的给个小贼道歉不成.”那掌柜一字一句道. 云殇冷下眸子.淡淡的瞧了一眼被热闹了的胖掌柜.忽然沉声道:“凌笑.” 这一声凌笑.惊的那胖掌柜脸色又开始发白.这样青红自白的來回变换.叫面前的胖掌柜看起來尤为可笑. “为什么你笃定这钱就是这孩子偷的.” “小的跟姑娘解释过.云徳楼里來的都是有钱有势的大爷.根本不会把小的那几两银子放在心上.本來这小子进來乞讨.小的就已经网开一面不曾驱赶了.却不料小人这前脚刚走了一步.后脚回來就见这孩子要走.形色匆匆的.不是偷是什么.”那胖掌柜的气势因为云殇的打压弱了许多.面对凝歌也恭敬了许多. 虽然这云城里只是到处传城主云殇带回來一个女子.但是关于这女子的身份却是讳莫如深.沒有一个人知道的.直说是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宫女.但是若真的是宫中不起眼的宫女.何以会受到云城城主这样的厚待. 就连身边最为亲近的堂妹七九都给了一个已经毁了容貌的丫鬟做丫鬟.岂不是笑话. 总是有人会看脸色.但是大多数人还抱着不屑的态度.只是看到云殇对这女子的态度众人就知道那些个不屑是有多么的可笑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娘亲 云殇是在护着这个女子. “既然至是怀疑.可有证据.”凝歌半眯着眼睛的道. 胖掌柜面色一红.低低的回答道:“并沒有.” 凝歌扬眉:“既然沒有.那就道歉.” 胖掌柜一愣.就连身边围观的人并着躲在凝歌身后的孩子也都是一愣.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凝歌身上.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凌笑效忠于云殇.是云徳楼的大掌柜.云徳楼在云城是出了名的高档饭馆.可见凌笑在云城中的位置. 叫凌笑给一个乞丐道歉. 岂不是笑话. “这不会就是城主带回來的那个女子吧.怎么生的这般模样.” “生的这般模样也就算了.红颜祸水都算不上.竟然要凌掌柜给一个乞丐道歉.岂不是在打城主的脸么.” 议论纷纷.却故意扬声给凝歌听见.毫不避讳. 云殇的眸子冷了下來.不过是环顾一周.那些个议论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巴.识相的往后退了一步. “道歉.”凝歌好似听不见周边的议论.铿锵重复着自己的目的.而目光就好似啐了冰水的利箭.一下一下的都打在那掌柜身上. 凌笑不知道一个已经毁了容的女子为何身上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那冰冷的目光饶是他这个看尽天下事的人都要畏惧上三分. 城主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回來啊. 凌笑这样想着.却是丝毫沒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把目光转向了站在凝歌身侧的云殇. 云殇的声音响起.低低的沒有任何情绪:“道歉.” 云殇 话也叫众人一惊.凌笑不可思议的看了云殇一眼.只不过是匆匆一眼罢了.很显然.他丝毫不敢违逆云殇的话.有些不甘心的狼狈低下头.也不知道是冲着凝歌还是冲着凝歌身后的孩子低声道:“对不起.是小的误会了.” 凝歌扬眉.淡淡的侧身看了一眼藏在自己身后的孩子.静静等着他的反应. 奈何那孩子只是紧紧的把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双清澈的大眼直直的看着那掌柜的许久都不曾做声.胖掌柜站在那里低着头.不多时就满头大汗.周遭的人指指点点的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而凝歌的心思却一直都定格在那孩子身上. 终究.那孩子什么都沒有说.直直的转身推开了围观的人群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凝歌见状赶紧尾随.而那孩子好似沒有发觉一样旁若无人的走着.任由身后的人跟着. 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凝歌站定了角度.低低的唤了一声:“这里沒人了.可以停下了吧.” 那孩子身子一顿.转弯靠着墙笔直的站着. 凝歌毫不避讳的跟了过去.半蹲在那孩子面前.低声问道:“你有沒有偷他的钱.” 那孩子一愣.原本就清冷的眸子又冷了一份.只是那薄若蝉翼的睫毛恰如其分的挡去了其中锐利的光芒.只留给凝歌好像是半阖起來的可怜模样. “既然你不信.干什么那么坚定.”那孩子不屑道.说着还把头转向了一边. 凝歌轻笑.脾气还真不小呢. 若是她的孩子出生了.是要比眼前这个孩子要小一些.同样是小小的年纪.这样的脾气倒是有几分像及了凤于飞. 凝歌心中温暖起來.却有摧枯拉朽一般的疼痛. 说话之间不禁就抬了手想要去触碰那孩子光洁的脸蛋.只是手指沒到跟前.就被那孩子的清冷的目光生生的逼停.她飞快的收敛了眸子里的悲伤.转而把去抚摸那孩子的手指捏上了那孩子发梢的一个小东西上面.两只手指狠狠的一捻:“夏天的虫子总是特别多.你瞧瞧这东西叫人看着就不安生.” 那孩子面色一变.却是近乎本能的想要躲开凝歌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惊惶. 凝歌弯了眉眼.心情顿时大好.拍拍手站起身來.闲闲道:“不巧了.这地方偏僻的很.你头顶还吊着一个蜘蛛呢.” 那孩子脸色更白.咬牙切齿的离开了墙根.不着痕迹的朝着凝歌身边靠了靠.却并沒有抬头去看头顶那所谓的蜘蛛.冷声道:“走吧.” “去哪里.”凝歌狐疑道. 那孩子扬起眸子瞪着凝歌.咬牙不做声.小手却是无意识的攥住了凝歌的裙子.越攥越紧.叫凝歌有一种他要撕了自己的错觉. 许久.那孩子终于妥协.轻声道:“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谁知道凝歌一脸的无辜.毫不在意道:“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你.”那孩子凝歌堵得沒有话说.拿了一双秋水翦瞳的眸子死死的瞪着凝歌.清瘦的小脸瞬间涨的通红. 忽地.他转过头看向自己刚才倚着的城墙.脸色瞬间恢复苍白.之间那黑砖砌成的城墙之上.果真围着一张蜘蛛网.而蜘蛛网上.吊着一个足足有他掌心那么大的蜘蛛.虽然是一动不动的.但是那长长的毛腿儿却是清晰可见. 连忙攥紧了凝歌的衣袖.露出一张可人的笑脸來.嫩嫩的声音足能掐出水來:“姐姐既然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呗.” 凝歌嘴角微抽:“谁是你姐姐.” 那孩子头顶三条黑线.几乎要维持不住那刻意装出了的可爱.恨不能撕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沒办法的是他天生怕虫子.见着这些东西就动也不敢动. 要不然.要不然他非要杀了她不可. “你啊.”继续装. 凝歌瞬间眼光明媚.身子却是动也不动.嘴上不屑道:“谁知道一个江洋大盗.竟然还怕一只蜘蛛啊.” 闻言.那孩子好像是猫儿被踩了尾巴.刻意装出來的可爱瞬间无影无踪.咬牙切齿道:“我不过是借了他几两银子.几两银子.我爹爹分分钟都能给她几千两.怎么就成了江洋大盗.” 凝歌眨了眨眼睛:“这时候说话利索了.” 还以为是小冰垛子呢. 那孩子开始抓狂.身子却还是不敢动.只瞪着凝歌道:“喂.你走不走.” “你去给那掌柜的道歉.” “那你干嘛帮我.” “小贼会被打死的.你那么想死还出來干什么.”凝歌不屑道.不屑的冷眼扫了一眼身边的孩子.心中有涟漪微微荡漾. 那孩子小心的瞧了一眼城墙上的蜘蛛.额头上登时又冒出來几滴冷汗.之间那蜘蛛似乎是因为两个人太吵的缘故.大白天的也开始活动起來.不过是随意的伸了伸腿.就叫那孩子白了脸. 明明很害怕.还倔强的很呢. 凝歌半眯着眼睛.就是不动. “好吧.我道歉.可以走了吗.”那孩子无奈的妥协.满头黑线.确定自己遇见的不是幸运星.而是灾星. 这女人就是她的灾星. “好吧.你叫什么.你家住哪.”凝歌继续发问. 孩子咬牙切齿.终于忍无可忍.松了攥着凝歌的手跳了起來:“喂.你是查户口的吗.” 凝歌闲闲道:“我不叫喂.” “那你叫什么..”那孩子惶然未觉的暴走.眼角余光正瞧见刚才在客栈门口和凝歌一处的云殇和七九匆匆赶來.心思一转.一把抱住了凝歌的腿哀声道:“娘亲.” 三个人都是一愣.云殇更是顿下了脚步.整颗心都在往下沉.七九顿在原地.结巴道:“唉.姑娘不是宫女么.怎么还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唯独凝歌飞快的反应过來.挑眉瞧着满目挑衅看着自己.脸色哀戚的孩子.顺理成章一般的应了一声:“乖..” 说着还怜爱的揉乱了那孩子松垮垮的总角. 虽然是顺着那孩子演戏.但是凝歌却是动了真感情.那样不经意之间的动作.该是她给自己的孩子的. “额..咳咳.”云殇反应过來.连忙咳嗽了两声走近了凝歌.狐疑的指着伏在她大腿上哭的无比难过的孩子:“你……” 话一出口.却不知道该要如何继续. 若非是他详细的了解过凝歌的过去.可能会真的相信这孩子会是凝歌的私生子. 在云徳楼门口.凝歌护着孩子的那种眼神很纯粹.好像是大雁不惜一切资本在保护自己的孩子.那是來自一个母亲才会有的坚定目光.即便是胆大如凌笑也无从反驳. 连他云殇都险些被迷惑. 可是据他的情报上來.凝歌不过进宫四年.三年前一直都沒有荣宠.三年后在宴会上被太后亲自点了侍寝.这时候才有机会怀孕. 但是凝歌的第一胎并不长久.很快就流产了.而且即便沒有流产.也和眼前的孩子年龄不符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凝歌的孩子. 眼前的孩子足足有六七岁.六七年前的凝歌还是玉珑国皇宫里天真烂漫的公主.和凝歌这个所谓的母亲丝毫不搭边.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呢. 真是关心则乱.看多了竟然糊涂了. 凝歌拉扯了那孩子藏在自己身后.仰脸冲云殇一笑:“來的正好.这孩子正沒有名字.不如你取个名字吧.” 云殇想了想.道:“不如叫云湛吧.你瞧瞧那孩子的瞳仁.竟然是湛蓝色的.” 凝歌眼神威凛.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孩子一眼.果真发现那孩子的瞳仁是湛蓝色的.只是总觉得这名字是有哪里不对劲呢.思來想去.正在犹疑之间.那孩子就开了口:“为什么要姓云.” “那你姓什么.”凝歌趁机套话. 那孩子薄唇一撇.淡淡道:“云.” 凝歌瞬间一头黑线.捏着那孩子的胳膊的手微微收紧.转而看向云殇:“为何姓云.” 云殇拍了拍手中的折扇.颇为感激的看了凝歌身后的孩子一眼.闲闲道:“因为他姓云啊.” 凝歌有些凌乱.只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时心软捡了个祸水回來.这也就罢了.似乎祸水和祸水还和到了一块儿了. 那孩子瞧见凝歌的脸色青白相见.嘴角微勾.摆脱了凝歌向着云殇走去.嘴里念道:“父亲.孩儿这时候饿了.娘亲沒有吃的.可否带着湛儿一块去吃些东西.” 云殇挑眉.心里的小九九悠然膨胀.听着这声父亲.心情忽然就愉快起來.上扬的嘴角莫名多了几分温度.只轻轻应了声:“自然好.”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百晓生云泽 云殇带着云湛走了之后.凝歌的眉头却是死死的蹙在了一起. 云湛的身份自然是沒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身上的衣衫虽然是褴褛不堪.却洗的很是干净.显然不是天生就是乞丐. 而且那衣衫的布料也不是寻常的亚麻.而是带着些许的丝绸.显然是富贵人家的东西. 只是那褴褛的衣衫到底是落魄出來的.还是故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就不得而知了. 凝歌不愿意去怀疑一个单纯的孩子.但是这样的巧合总是叫她心生警惕.在皇宫内出了意外尚且不过是一场笑话.在宫外出了意外无故死了.那可就阵的是她的无能了. 七九走上來.郁闷的看着凝歌:“这孩子总觉得是有些蹊跷.” 凝歌点头:“你去帮我查查这孩子的來历.总要知根知底的好.万一你家城主为了这个孩子有些意外.我可当真是担当不起.” 一听云殇会有意外.七九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抿唇不做声. 凝歌则率先走在前面.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若是说这孩子是冲着她來的.七九未必会用权力.毕竟她的心思尽数都扑在了云殇身上.对她有多少忠心还未可知. 在离开云殇之前.七九终究是要依赖云殇而存在.即便是她相信七九.也要掂量几分.之前有了一个唤月.她可不希望自己身边再出现第二个唤月. 看來.还要快速的培养自己的势力才对. 走了许久.七九却沒有超过凝歌的迹象.反而是温温吞吞的跟在凝歌身后.快到云府之前.凝歌骤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定定的看着七九:“你怎么不去.” 一回头.却是叫凝歌吃了一惊.七九眼睛红彤彤的.整个眼眶莫名都带着血丝.鼻子也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哭什么. 而且她还沒有听到. 凝歌皱眉:“怎么了.”伸手自然的就要去给七九擦拭眼泪.却是被七九刻意的避开了. 凝歌有些尴尬.见着七九分明是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却还是有些怨怪的看了凝歌一眼.又飞快的跑了进去.再也沒有搭理凝歌. 凝歌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转身看着七九的身影渐渐淡去.心里莫名就翻涌起一阵无奈來.难道自己的想法是被看穿了么. 而七九这样.是因为她的试探么. 唉……小心人难做呢.想保命的差事都不好做. 只是七九…… 真的可信么. 凝歌前脚刚踏进门里.正窥见站在回廊里的云殇.此时侧面对着凝歌.目光却是对着七九消失的方向.听见凝歌的脚步声音.缓缓转过头來. 手中那一幅亘古不变的八骏图华丽丽的摊在凝歌面前. 云殇嘴角生來带笑.此时却变成了苦笑.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云殇把七九交给凝歌的时候.交付的不仅仅是一个下人.而是一颗心.却不是云殇的心.而是七九的心.七九生性单纯.但却不是愚蠢.她早知道跟着我不是长久之计.只是得了你.自然是跟得了宝贝一样.只是姑娘似乎是叫七九失望了.”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也叫云殇失望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拂袖里去.只留凝歌愣在当场.长风一起.吹得凝歌长发凌乱.起了一阵一阵的波澜.正如此时凝歌的心思.一点也不能平静. 她这是得罪了谁. 云殇沒有搭理凝歌的意思.径直消失在花园深处.进了云家.凝歌就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看.明里暗里的总是不怀好意. 而且不管是下人的还是那些个不明身份的长老的.一个个看着凝歌的眼神都各不相同.只是静默着不出声.弄得凝歌好像是被死人盯着看一样. 原本准备高声呼唤云殇.终究是在下人们的凝视下歇了念头. 此时非彼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她不过是借住在这里.总不至于要挑起人家的家族战斗.逗完了皇宫.她可不准备再做宅斗. 三十六计.走为上. 凝歌唉声离去.隐在暗处一直沒有走远的云殇从花枝后面走出來.看着凝歌稍显落寞的身影忽然就有些心疼.手心里攥着的字笺滚烫.只是却如何都沒有勇气拿出來. 本该也是属于她的东西.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给. 再打开手掌.那洁白的字笺就化作灰烬.迎风一吹.就沒了踪影. 安霞跟在云殇身后.不解道:“城主接心水姑娘來.说是为了一鸣布庄.只是姑娘迟迟不动.难道那一鸣布庄还会自己倒了不成.” 关于云殇毛线带走凝歌的事情.安夏一直耿耿于怀.他不是傻子.能看出來城主对凝歌不同于其他人.不.准确的说.是在那次客栈偶遇之后.城主就好像是陷入了一种魔障.即便是宅子里美女如云.他也沒有心思去多看一眼.更遑论那个远在天边的未婚妻了. 只是这个女人身份特殊.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城主的视线里.他们身后还有皇上虎视眈眈.即便是那凰肆有多有觊觎眼前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这昔日的凝贵妃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魅力很本事.叫这些个男人都拔不开眼. 这也便罢了.还因为这个女人从街上莫名接回來一个乞丐.还叫城主为父亲.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女人简直太过分了.招蜂引蝶不说.就连孩子也不放过.天知道那么莫名冒出來的小少爷到底是不是这个凝贵妃的私生子.用來诓骗云家的钱财來了. 安夏心中愤愤难平.只是这样的理由却不足以支撑他脑子里动的念头.跟了云殇这么多年.安夏了解云殇比了解自己都要多得多.若是叫云殇知道了他这样的念头且不是事出有因.非要杀了他不可. 凝贵妃啊…… 安夏脑中灵光一闪.复又想起凝歌的身份來. 她毕竟是贵妃啊.皇帝和凰家人都可以在她身上下功夫.唯独云城的城主不可以.他们只是生意人.得罪不得朝堂. 即便是为了整个云家.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和孩子的不能留在云城. 想到这里.安夏眼中有杀机一闪而过.却是快的叫人不能捕捉. 而此时的云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丝毫不曾注意到自己身边人的变化. “浑说些什么.她自有自己的定数.我都管不得.你倒是担心的不得了.”云殇收回了思绪.瞥了一眼身边的安夏拂袖而去. 安夏在原地愣了愣.连忙跟着云殇的脚步去了. 此时的凝歌在厢房里.周边沒有了七九之后.就感觉分外的孤单起來. 仔细一想她和七九也不过是半个月的交情.七九是她身边唯一得力的人了.只是她一时糊涂.得罪七九的时候竟然忘了她是在这里唯一跟自己亲近的人了. 凝歌正在琢磨着怎么给七九道歉.手托着腮想了许久也沒有个结果. 所以说人都是贱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就算了.近身了果真是井绳.白白惊了一身的冷汗. 她总是奉行疑人不用的道理.怎么会脑子抽风自以为聪明的去试探七九呢.那么单纯的一姑娘.即便是身在逆境也忠心守在云府的人.憨实得叫凝歌都汗颜.怎么可能生出來那么多无端的背叛之事. 凝歌一再的提醒自己这里不是皇宫.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起身准备去找七九.还沒出门.就见门口忽地进來几个人.为首的可不就是七九. 凝歌一阵欣喜.连忙迎上去. “七九.”凝歌唤了一声.声音里隐约有歉疚还有开心. 只是七九只是恭恭敬敬的给凝歌行礼.半屈膝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姑娘安好.” 凝歌一愣.目光触及七九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之后瞬间就风起云涌.准备好的所有措辞瞬间都堵在了喉咙口.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这是怎么回事. 七九身后带着一男一女.男子身上一身紧身的黑衣.长发以黑色纶巾绑紧.眉眼英气.只是沒有什么表情.站在那里好像是天然的冰块.不说不动.恨不能把唇缝成一条线才好. 而女子则稳重端庄.年纪看起要稍长于七九.眉眼温和.未出声就先见笑容.眉眼弯弯.借着纤长的睫毛刚好遮去了眼中所有的表情.看起來亲近可人.又无端多出來许多神秘感.端端是个美人胚子. 本就是一张出挑的脸蛋.配上那一身藕荷色团锦绣的长衫.显得人利落大方.见凝歌的目光看过來.连忙恭敬行礼:“奴婢云泽见过姑娘.” 凝歌不过匆匆扫了一眼.眉眼却并沒有因为云泽那一句问好变得舒展.只是直直的看向门口.朗声道:“來了都來了.何苦在门口站着.你是准备叫我來猜你的心思么.” 话音刚落.就见云殇踏进门來.瞧着跪在地上的七九低声道:“你起來说话吧.” 凝歌蹙眉.分明是在跟云殇说话.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七九:“云公子这是何意.是要把七九从我身边带走么.” 云殇一愣.瞧见凝歌眼中的戒备之后难免是有些受伤.“你缘何会这么想.” “那公子送这两个人來是何意.”凝歌心中稍微有些放松.这才肯转身看向云殇.疑惑道. 云殇抚掌而笑.指着云泽道:“你说云泽啊.不过是怕只有一个七九在身边.你用不过來.所以给你加了两个人手.云泽不是云府中人.却是云城楼外楼的老板娘.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这可是江湖上的百晓生.日后就归你來用.如何.” 凝歌眉头微微一凛.下意识问道:“你要什么.” 她是不知道云殇为什么要无言无辜对自己这么好.总是觉得心中忐忑.要知道从宫里出來之后.凝歌空有一个头脑.身上并沒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而云殇跟着自己.到底是图什么呢. 凝歌的话一出口.站在云殇身边的安夏就开了口:“主子能图什么.姑娘有什么呢.” “安夏.”云殇低声斥责.安夏连忙在云殇严苛的目光下低下头.只是云殇尚且不肯转开目光.安夏不得法.只得低着头退了出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连翘 凝歌看着安夏的身影单在门口.却是在安夏抬头的瞬间触及到了那带着戾气的目光.心中不禁一凛.暗忖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云殇身边的这个祖宗. 仔细一想.自己身份不明.跟着云殇到了云城.甚至连云殇身边最得力的七九都给了凝歌.安夏为了主子着想.自然是看着凝歌处处不顺了. 正走神.云殇探手在凝歌面前微微一挥.“心水姑娘.” 因为顾忌着凝歌的身份.自从來到这云城之后.凝歌一直都是以心水自称.久而久之.众人除了叫娘就只有心水姑娘这个称呼了. 只是凝歌此时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之间竟然沒有反应过來这声心水唤的是自己. “啊.”凝歌惶然惊醒.就见云殇皱眉看着自己.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这样是不行的.” 凝歌晃了晃头.以手扶额:“不过是这几日走的勤快了些.头有些晕.倒是叫云公子笑话了.” 云殇眼神闪了闪.脱口道:“这里不是皇宫.你不必那样辛苦.这云城里的人即便是各有各的心思.我云殇终究是这里的主子.我始终会向着你.你且安心就是.” 云殇的话.说着更像是承诺.听在凝歌的耳朵里登时生暖.就好似在心里扎了根一样蔓延滋长. 看着云殇那迷蒙的目光.熟悉而又温暖.那张面容本就温和的很.配上那深情款款的目光.只怕是女子都要沉醉在这里.何况这目光的主人还是当朝首富.谁会不动心.当然.这些情景不过都是落在七九眼中的.而凝歌却是毫无感觉.甚至依旧是对云殇带着些微的戒备. 七九在心里暗自叹息.袖子攥的有些紧.看來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呢.当真是可惜了. “谢谢.”凝歌道. 云殇听闻这声谢谢大概是有些失望.面色稍微黯淡了一些.只恩了一声就转身离去.也不搭理凝歌在后面如何的追问那云泽到底如何. 脚步匆忙的好像是在逃离什么.走了老远才缓缓停下來.隐约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激烈过一下. 他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说这些是希望得到她什么样的答案呢. 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原本沉静的云殇哪里去了.怎么一碰到凝歌.就好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恨不能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只为了想要看清楚她眼底深处的那一抹神秘. 可是即便是给了这云城.她怕是也不会心动吧. 云殇自嘲的笑笑.兀自摇着头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抬头正撞见一女子端端站在面前.面容之间都是哀伤.手里攥着的帕子扣的死死的.可见是在隐忍. 端端一看.女子端庄大方.柳叶眉衬着一双细长的凤眼.那凤眼总是半眯着.昔日见到的时候也总是呈现下弯的形状.好似初升的月牙儿. 琼鼻小口.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虽然是个美人胚子.身上却不见有半分装饰.只是素素静静的穿了一身翠绿色曳地长裙.外面罩着一件修竹长秀的褙子.衣带无风自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看出來才气横溢. 是了.这可不就是安夏口中那个准少夫人连翘么. 云殇有些懊恼的扶额.这些日子云城來了一个凝歌.他居然忘记了还有连翘的存在.只是在回云城之前就设了法子说连翘和新來的心水姑娘八字不合.暂时不宜见面.连家也知道心水姑娘是朝堂上下來的人物.自然不敢多得罪.却不料这连翘自己跑來了. 云殇担忧的却不是连翘.毕竟他们之间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娃娃亲.尚且沒有什么仪式.众人以为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也就不多提. 只是连翘终究是云家的准夫人.这是整个云城都知道的事情. 云殇甚至忘记了自己当时隐瞒连翘的心思是什么.莫名的.他就是害怕凝歌知道有连翘的存在.在宫中有凤于飞.凝歌尚且不愿意同人共享一夫.如今出了宫.凝歌自然更不可能会…… 思绪戛然而止.云殇恍然惊醒. 他在想什么. 他想娶心水. “城主这是在想后厢房里的那位主子吧.”连翘悠然道.声音平平静静的沒有任何情绪. 只是这样的声音却好像是一颗石子.轻而易举的就在云殇心底荡起了一层涟漪.自小相处在一处.几乎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眼前的连翘了. 越是平静.就越是波涛汹涌. “她只是个制衣姑娘.”云殇皱眉.下意识的说道.眼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连翘. 连翘闻言却不曾抬头.只是嗤笑了一声.以手上攥的褶皱丛生的手帕掩了殷桃小口.吃吃的笑了许久. “连翘.我们……” 沒等云上说完.连翘就夺了云殇的话头.道:“外人听见了这话.只当是城主在跟连翘解释些什么.可是城主和我心中都清楚.你是怕是连家逼云家成亲.也怕连翘伤害了那为主子吧.外面传闻你带回來的是一个宫中的制衣姑娘.可是连翘竟然不知道一个制衣姑娘.竟然成了城主的心头肉了呢.” 云殇心中一惊.却又好像是因为被人窥透了心思窘迫不看.面上微微有些泛红. 连家和云家在云城是两大并列的家族.云家有多强大.连家就有多强大.事实上当初的云殇若非是依附了连家的帮助.哪里能真的打败云家的那些个老古董呢. 只是若非是连翘一阵见血.云殇竟然不敢承认自己是在担心这样的问題. 他在担心凝歌.担心连家对她不利. 而对她不利的一切因素.都会因为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女子. 连翘陡然睁开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等了许久也不曾等到他的回应.心中渐渐的恢复了冰凉.嘴角微微勾起.就是一个无奈的笑容. “看來连翘猜的沒错.城主确实是动了心了.”她的手颓然放下.眼泪猝不及防就冲出了眼眶. 这许多年.她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守在云殇身边.即便知道云殇迟迟不肯提起成亲的事情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即便知道云殇靠近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连家的势力.即便是为了云殇收敛了性子.变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淑女.也终究改变不了他不喜欢她的事实. “连翘这些年來.当真是自足多情了.”连翘苦涩道.淡淡的转了身子.只把那清瘦的背影留给云殇.中有说不出來的苦涩难言. 她压抑不住的颤抖着.输的明显却又不甘心. “ 好了.不说这些.你怎么來了.”云殇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題.原本舒展的眉头在看见那女子之后瞬间又皱在了一处.下意识就向着身后看去.确定沒有人跟來之后才一把拉了那女子隐在一个角落处.低低道:“不是说了不來找我的么.” 那女子咬唇.秋水翦瞳一般的眸子定定的落在云殇手里的折扇上.许久之后才悠然道:“记得城主之前极喜欢连翘绘出來的江河落日图.谓之奔放气势.有大家之洒脱.如今这扇面换了八骏图已然许久.连翘却不知道城主何时变了口味.当真是不愧为城主的知己.惭愧.” “连翘.”云殇唤了一声那女子.抬手把连翘垂在耳边的长发捋到了耳后:“我们之间.终究不过是父母随口的一句话.我一直都拿你当妹妹.” “可是我……” “即便是云家天翻地覆.我们也不会做夫妻.那样只会损了你我的情分.到时候势同水火.难道是你想看见的么.云殇自知对不起你.但是你的好.总会有更好的人看到.连翘……” 连翘心猛地一阵抽痛.忽然推开了离的很近的云殇.抬头之间已经是泪如雨下.身体就好像是秋风里的落叶瑟瑟的发抖. 为什么输了之后.换來的却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会有更好的人看到. 若是真的会叫更好的人看到.她何苦等了这十多年. “云殇……你把我当什么.妹妹.你云家有无数个妹妹.何以多连翘一个.你只告诉我.她对你很重要吗.”连翘哀声道. 云殇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只是惊讶于连翘此时的反应.要知道她从小打到都是温文尔雅的.就连说话都是小小的声音.根本就不曾有这样抓狂的时候. 很快.云殇从嘴里吐出來两个字:“重要.”顿了顿.又道:“是对云家很重要.” “够了.”连翘打断了云殇的话.转身拂袖而去. 她不能留在这里看着云殇一句一句的都把云家搭在那个女人身上.按照安夏的说法.是从上次去京都的时候和那女子有过一次偶遇开始.云殇就已经不再是云殇了.只是为了一个仅仅见过一次面的女子.云殇恨不能上天入地.只为了能得到那人一星半点的消息.可是她陪在云殇身边十多个年头.竟然不敌那淡淡的一次会面么. “不.沒有输.”连翘咬牙切齿.还以为云殇会追上來.一回头.却发现云殇早就不知所踪了. 此时的连翘.在他心中果真是沒有半点位置了. 云殇不知道自己不经意之间的一个举动.竟然把一个少女的心逼向了绝境.原本的爱点点滴滴都变成恨.当初爱有多深.如今的恨就有多深. 那鲜少睁开的凤目此时噙着慢慢的泪水.只是一滴也不曾落下.原本下弯的弧度不见.平平整整的好像是一条冰冷的直线. 等到连翘有一天险些要了凝歌性命的时候.云殇才意识到今日的自己到底是给了一个怀春少女怎样的重击. 可以输给任何人.却终究不能输给自己爱的人.连翘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虽然输的不甘心.但是却终究是败给了云殇. 他给她的借口太过牵强.过往的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 他自私.为了他的幸福.竟然连昔日的嬉笑疼爱半分也不再舍得给连翘了. “你们会后悔的.云殇.你也休想得到她.”连翘暗自发誓.抿唇拂袖而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这才刚开始 此时的后厢房.凝歌站在三人中间很是为难.七九还在气头上.那个冰山一动不动.根本就沒有撼动的可能. 肯搭理凝歌的只有那个慈眉善目的云泽. 什么时候凝歌也混的这么苦了.还要看手下的脸色. 凝歌收敛了肚子里的泪水.冲着那冰山男淡淡的挥挥手:“不必看你也知道你是个死士.不过我暂时不需要死士.你先下去吧.我和云泽有话说.” 话音刚落.面前起了一阵风.等凝歌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冰山男早就不见了踪影. “咳咳.”凝歌佯装咳嗽了两声.四下里看着房间里.却怎么看也瞧不见那冰山的影子.不由嘟哝道:“消失那么快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呵呵……”云泽闻声噗嗤一笑.并且愈发的不能抑制.笑的凝歌整个心都开始融化了. 这样风韵的女子.怕是摆在那里都是一道风景吧. “娘娘好生有趣.”云泽止住了笑声悠然道. 凝歌一愣.直勾勾的看向云泽:“你叫我什么.” 云泽一笑.笑容胜似开的最好的一朵牡丹.华贵又带着妖娆.照的整个厢房里都是亮堂的.亦然.这样的光亮照进了凝歌心里.却是带着无比的忐忑. “适才城主可是说了奴婢是这云城里的百晓生.自然是沒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娘娘和需要如此惊讶.”云泽声音轻缓.圆润若滚珠落玉盘.又似琴声合鸣.说话却好似在唱一首悠扬的歌 这样的声音却已经是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婉婉转转的带着一股子妖媚.凝歌瞧见那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來的风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想來云殇所说的楼外楼.当时青楼才是.” 云泽对于凝歌的判断能力并不意外.不点头也不作声. 一边的七九难得插的上话.脸色有些乌青:“姑娘猜错了.那楼外楼不过是个茶馆.建在环城河边上.里面不过是日常有几个姑娘弹唱.怎么就成了青楼了.” 凝歌头上登时冒出來几条黑线.总觉得这两人好像手里都扛着一把枪.处处都对着自己. 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果真是女人和小人. 凝歌侧首看向七九.从头上罢了一根碧玉的簪子出來.递到七九面前.低低道:“早上是我的不对.这个送你.算是我道歉的礼物了.如何.” 七九一愣.连云泽也是一愣. 不管凝歌在宫中的身份如何.到了这云城被云殇奉若上宾.那么她就是她们的主子.这世上哪里有主子跟下人道歉的道理. 云泽转而看向七九.目光里隐约有宠溺.低声苛责道:“七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七九膝头一软.堪堪向着凝歌就跪了下來. 云泽眸色转身.抿唇不再言语.端在面前的手紧了紧.只盯着七九看. 七九眼角抽了抽.脸上有些不自然.却终究是在凝歌脚下伏下了身子:“谢姑娘信任.七九知错了.” 凝歌以为七九嫌弃自己的簪子太过简陋.不由笑道:“这可是件宝贝.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性命.不过是簪头不起眼些罢了.你且看看里面再跪也不迟呢.” 七九愣了许久.脸上难得有了一大片的红云.却终究是不肯去接凝歌手里的东西. 接了那簪子就等于是接受了凝歌的道歉.她不过是区区一个下人.即便是抬高了位份.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堂姑娘.在这云府中地位还不如伺候在长老身边的丫鬟.哪里能受得起凝歌的道歉. 凝歌想了想.见云泽的眼光看向自己.仔细一想.又忽然明白了.连忙馋了七九起來:“你这就是还怪我就是.” 七九嘟哝了许久.只说了四个字出來:“奴婢不敢.” “那你可受我的簪子.” “奴婢不能.” “若是我保证日后全新信任你呢.”凝歌又问. 七九彻底愣住.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凝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瞳孔流转之间尤为好看. 她用的是保证. 从來沒有一个人会跟她保证什么.她的性命从來都是卑贱如蝼蚁的.本就是糟蹋了也沒人会可惜的身份.当得起保证么. 云泽闻言率先跪下.拉扯了七九重新跪了下來:“奴婢日后效忠于主子.绝不敢有二心.” 凝歌一愣.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手把手中的玉簪别进眼前七九的发鬓里:“给你这东西叫做三菱军刺.本也沒有什么地方稀奇.只是这东西是要人命的东西.划出來的伤口休想要愈合.直到那人血流而死.我留在云城.不是为了贪图享乐.终究有一天我会回去.到时候就是生死诀别.我希望你们能成为三菱军刺.叫敌人不能喘息.” 凝歌甚重交代.眼神因为话语之间的铿锵多了几分阴霾. 只要想到那些个因为她死在凰家手里的人.想到秋少.想到自己的孩子.她浑身就要压抑不住的颤抖. 还有脸上这条伤疤.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会要回來的. 七九不必云泽通透.自然不会明白那所谓的敌人是什么人.但听见一向德高望重的云泽也把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她也就不再多问. 说好了是全心信任.她给的起.她就能消受. 凝歌端看着云泽.也知道云殇派了云泽给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她在云城晃荡了这么多天.关于一鸣山庄或者是凰家也都有了一个底.若是还沒有什么行动的话.总该要对不起云殇给她的待遇了. 凝歌扶了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自身上摸出一张白纸來.纸上七七八八绘制了许多圆圈. 七九皱眉:“怎么看不懂.” 云泽只把那白纸摊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不由抚掌叫好:“姑娘好记性.这云城的地形就连我都不曾熟悉的这样透彻.姑娘却是把这要道口锁了个死.若是我沒猜错.这些个圆圈的地方.当是城主提及姑娘要建布庄的地方了.好.各各都锁在人流要道.只是好是好.终究是离一鸣布庄太近了一点.您瞧瞧这几个地方.几乎都是相邻的.若是初开的布庄.根本就不可能和一鸣布庄抗衡.” 云泽抬眼看着凝歌的眸子里有敬佩.却有飞快的闪过一丝惋惜.手指扣在那桌子上的白纸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 凝歌却是浅笑着不说话.七九忽然惊叫了一声:“哎呀.” 云泽下意识问道:“怎么.你也看出來什么端倪來了.” 七九指着那纸上的圈圈点点:“这些个地方可都是云家的首饰店.一直都是人满为患.这要是把布庄建在这个地方.这玉庄要怎么办.这个地段可是再也难得了.” 云泽一愣.吃惊的看了一眼凝歌.登时惶然大悟:“娘娘的意思是……” “是了.你们猜的不错.是要连带玉庄一起.把女人的首饰衣衫做了个齐全.布庄是抗衡不得.但是玉庄却是一鸣布庄不能比拟的.” “恕我直言.姑娘的野心是有些大了.”云泽皱眉.婉转道. “从要撼动一鸣布庄开始.我的野心就很大.”凝歌淡淡回应. “若是为了您建设布庄损了玉庄的生意.云家也是断断不会答应的啊.”云泽慎重道. 虽然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云泽却是对凝歌的生性早有耳闻.算起來凝歌定然不会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也不会是一个贪恋钱财的人.否则也入不得云殇的眼. 只是那玉庄是云家心尖上的肉.是任何人都不能撼动的. 云家本就是靠着玉庄维持大部分的收入.这些个云城尚且沒有建设时候就在运营的生意.如今已经成了云家的顶梁柱.可以说玉庄是云家的金山银矿.收入直逼一鸣布庄. 若是玉庄上要强加布庄.万一被一鸣布庄打压下去.玉庄的生意也一并跟着受损.到时候云家上下非要杀了凝歌不可. 云泽越想.眉头皱的越深.整个人都隐沒在阴霾里不能自拔. 而她的话只引來凝歌一阵轻笑.纤长的手指在那地图上來回的滑动.挑眉道:“谁告诉你我要建布庄.” 云泽一愣.不解的看向凝歌:“要和一鸣布庄抗衡.不建布庄建什么.” “既然你是这云城里的百晓生.那么你能告诉我.一鸣布庄在云城多少年了.”凝歌婉转坐定.信手摸了桌上的茶碗.七九通透的很.连忙提了茶壶到了一杯水來. 凝歌呷了一口下去.云泽依旧是沒有动静.只是皱了一双弯月一般的眉眼仔仔细细的看着凝歌.似乎要从那脸上得到些什么答案. 七九等的不耐烦.索性道:“云城还不叫云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鸣布庄.姑娘虽然是制衣局的制衣姑娘.手艺再好.也抵不过老字号.这也是云家人不认同您的原因.公子怕长老们对您不利.才给了云起姐姐和云苍哥哥过來.云家的玉庄.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即便是您的那凤血镯子裂了.也能给您恢复如初.这两个是云城的两大支柱.” 凝歌眼神飞快的闪过一丝惊异.只是七九和云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曾看见. 七九话音刚落.凝歌避开了目光四下里看了看空旷的屋顶.漫不经心道:“原來你叫云苍啊.” 七九满头黑线.抿了唇微微后退一步.有些怨怪的看了一眼房顶. 合着她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沒说呢. 头顶上一阵晃荡.有人险些就从房梁上摔下來.隐沒在黑暗中的眸子透亮闪光.本是冰冷如水.只是那水碧波荡漾.隐约有融化之势. 凝歌虽然看不见云苍.却也隐约摸清楚了云苍的位置.又淡淡的扫了一眼眉眼.弯了眉眼.眼神晶亮.对身边的七九道:“若是想要撼动其中一棵支柱.必定要动用另外一个支柱.你们只需要听我的话行事.成不成.后果自然是我自己承担.” 云泽和七九对看一眼.齐齐道:“奴婢逾距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云家的玉器生意 凝歌缓缓摇头.俯首在云泽身边嘀咕了几句.顺势拍了拍云泽的肩膀.笑道:“成败可都看你的眼光好不好了.” 云泽眉开眼笑.却难掩眸子里的惊奇.低低的福了福身子:“姑娘安心.云泽这就去了.” “姑娘是叫云泽姐姐干什么去.”七九好奇道. 凝歌微有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先不告诉你.” 七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懊恼道:“姑娘果真是偏心的.公子觉得云泽姐姐是最得力的.如今换到了您手里.又多了一箩筐的悄悄话.是怕七九漏了消息不成.” 七九越说越生气.嘟着嘴巴有些怨怪的看着凝歌. 凝歌假咳两声.漫不经心的就转开了话題.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给你的是凤血镯子.” 七九似乎因为话題转换的太快.一时之间竟然沒有捕捉到凝歌话中的凝重.脱口道:“那凤血石当年造成镯子进献朝廷.确实是珍宝.传下來已然有百年.奴婢只是听说.拿去玉庄里辨认才知道.” “那你知道这个镯子的來历的时候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凝歌皱眉. 若是连七九都能轻易猜到她的身份.那么云家那些个挖空心思想要探她的底子的人也就不难知道她的來历. 到时候又个万一她的身份就暴露了.她不敢想象凰九和凰年一若是知道她沒有死.会是怎样耳朵丧心病狂.而凤于飞又会转瞬之间处在什么样的境地里. 而此时的凝歌依旧是对凰家毫无反手之力.岂不是给凰家一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么. 该死的.怎么会把这一层给忘记了. 凝歌的眼神流露出诸多的恼怒來.温热和嬉笑渐次散去.浑身都散发着叫人难以接近的幽冷.和凝歌相处这么多天.七九却从來不曾在凝歌身上窥见这样不和谐的气场.压抑的叫她不能喘息.和之前的凝歌更是判若两人. 因为隔得很近.七九甚至能感觉到凝歌藕荷色长衫无风自动.忽起忽落的不似凡人. 凝歌眼中的怒气尚且不曾波及到七九.就见七九膝头一软.猛地跪在了她面前:“奴婢不过是知道了那玉镯子的來历才猜测姑娘的身份的.不过姑娘安心.奴婢找的玉匠是娘亲的至交好友.不会泄露半分.” 凝歌挽着七九的手站了起來.红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身上的冰冷好像潮水一样渐次退去.而她却许久都说不出一句宽慰七九的话來. 那凤血镯子是凤家家传之物.凤于飞说过这是该传给历代皇后的.只是他与凰九形同陌路.只愿意给自己心爱之人.这镯子才给了她. 这是凝歌和皇宫唯一的牵念了.也是和凤于飞之间唯一的信物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分明是对那个地方那个人伤心至极.不惜一切手段出了宫.但是却还念念不忘的留着这一个镯子并且视如珍宝. 或许是因为那东西比较珍贵. 凝歌苦笑.眼神里现出些无奈來.侧身道:“罢了.怎么会忘了你在云家这么多年.即便是丫鬟也要接触许多种玉器.不过是区区一块凤血石.能认出來算什么稀奇的.那镯子如今在何处.” 七九闻言连忙在身上一阵翻腾.捧了一块包裹的解释的藕荷色手绢出來:“在奴婢这里呢.本來是想着过來的时候给姑娘.这前后一番忙竟然给忘记了.” 七九一边说话一边层层打开那包裹着桌子的手绢.随着七九利索的动作.凝歌双目怔然.一双手在袖中死死的攥着.说不出來是什么样的情绪. 凝歌仔细数了数.一共是七层布包裹着. 最后一层绢布打开之后.凝歌终于是在七九掌心窥见了那血红的镯子. 叫人瞠目结舌的是这镯子正如初见时候一般透亮.远远看去.本身丝毫沒有断裂的痕迹.就连那些寻不见的玉渣子也都填补了个完全. 这简直就是回炉再造嘛. 那凤血镯子只不过是静静的躺在七九手心.就能感觉那玉镯熠熠生辉.有流光不时随着门外的阳光飞快的闪过.照的那镯子通体透亮. 接过來仔细看.发现那一片大红色里面依旧是有血丝涌动.再仔细看.发现原本断裂的缺口有细细的痕迹.似乎是经过仔细打磨过.那痕迹深入到手镯深处.似乎是镶嵌在里面一样.和那涌动的暗红色血丝有异曲同工之妙.横横竖竖搭配在一块.倒是相得益彰.比之前的镯子更现质感. 若不是亲眼所见.凝歌甚至不相信这个完整的玉镯是自己的那一个. 如今的凤血镯子就好像是被灌输了生命.注入了灵魂.里面藏着无穷无尽欲说还休的秘密.正等着一把钥匙开口呢. “这是怎么做到的.”凝歌对这样的手艺叹为观止.眼中迸发出赞叹的光芒來. 有这样的玉匠在手.堪比握着一把神器.何愁不赚钱. 说到那玉匠的手艺.七九就无比的自豪.眼睛里好似点了烛火一样的亮堂.仰头开心道:“齐叔叔可是云城里最好的玉匠.也是那些个玉匠的头领呢.这些个修缮的活对他來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凝歌挑了挑眉.瞧着手中精打细磨过的凤血镯子笑道:“看來你嘴里这个齐叔叔对你也是不一般呢.” 要知道七九虽然是堂小姐.但是因为是庶出再庶出.只能做云殇身边的一个大丫鬟.一个毫无势力的人是搭不上云城最好的玉匠的. 七九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些不该说的.眼神微微一闪.飞快的就低下了头.双手绞在一处.只把长裙腰身处掐出许多的褶皱來. “奴婢常跟着公子去玉庄探看.所以认得齐叔.” 凝歌摊开手掌无奈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七九脸上更窘.红云一路蔓延道耳根.就连那细白的脖颈都在微微泛着粉红. 凝歌瞧见这样的情景.在心中猜了个十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见见这个齐叔. 刚刚七九分明说这个人是她母亲的至交好友.但是看七九如今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七九的至交好友. 凝歌微微一笑.却再也沒有多问.只把手中的凤血镯子敛入袖中后转身走开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凌云私藏 这日里阳光正好.云殇按照凝歌吩咐.暂停了玉庄所有的生意转为修葺.云家很快就炸了锅.为了方便凝歌行事.云殇把临近他所居住的拨云轩最近的院落给了凝歌去住.唤作日初阁. 日初阁坐落在高处.能登高望远.是云府中最高的院落.也是最出新的院落.取的地理位置也极好.白日里日光不断.夜里随着月亮东升西落.也有四面皓月的美景. 日初阁刚好是在拨云轩后面.故取了拨云见如初的典故.一个拨云一个日初.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当然.凝歌自从搬进日初阁之后也是事故不断.诸如市场吃到一些不新鲜的饭菜.或者出门遇见个下人非要从她身边经过.讽刺她鸠占鹊巢才算是完. 这都不足挂齿.每每凝歌都无动于衷.就连七九也不曾告诉.更遑论云殇了. 本就是寄人篱下.进犯了别人的利益.这样的小打小闹她不在乎.只是希望做事的人不要沒有分寸.有朝一日动了她头上的黄土.这一切可就都不好说了. 凝歌咽下最后一口饭.撂了手里的碗筷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七九被凝歌支使了出去.这会子嘟着嘴巴抱着一批绸缎回來.往凝歌面前一搁.无趣道:“分明是为了打击一鸣布庄.还非要去买一鸣布庄的东西做什么呢.不是自己踩了自己的脚.” 凝歌闻言从一堆图纸中抬头.扫了一眼七九带回來的布匹.又看了一眼桌上凌乱的碗碟.皱眉道:“这些不够.” 七九皱眉:“姑娘这几日买了不下五十匹了.这个不够还有之前的.难道您还想要奴婢再去.” 是了.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托付她.结果云泽依旧是在楼外楼快活的很.而七九却成了凝歌的代步车.每天都要出去一鸣布庄买许多上好的布料. 每每看见一鸣布庄老板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的模样.七九就在心里腹诽自己是跟错了主子. 一定是跟错了. 要知道即便是云家穿的衣衫也不会从一鸣布庄买的.云家有自己独立的染坊.不过只供着云家独家专用.只是这样的消息提供给凝歌的时候.凝歌却是半分兴趣都沒有. 七九想着那一鸣布庄就像是云家眼里的沙子.如何揉都揉不掉.可是凝歌这一來说是和一鸣布庄分庭抗礼.却做了诸多讨好一鸣布庄的事情.当真是叫人不能理解. 所以七九字里行间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听的凝歌毛骨悚然.只好道:“那今天就这么多吧.” 沒等七九转身.凝歌又问道:“我吩咐你传出去的消息.怎么样了.” 七九点了点头:“自然是好了的.好在您的身份不曾公开.说着说着就有人信了.这流言就像是大火.一旦燃烧起來了就一发不可收拾.倒是可惜了公子的名声……” 七九长叹一声.为云殇扼腕.也为凝歌捏了一把汗. “姑娘这样做.会得罪连家.万一连家因此反目一发不可收拾.那可如何是好.”七九有心道. 凝歌皱眉.手中的笔一顿:“连家.” “啊.”七九捂住嘴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目光躲闪.只飞快的看了一眼凝歌转身就跑了.任凭凝歌在身后如何的呼唤都不肯回头.活生生的好像是身后跟了个厉鬼. “云苍.”凝歌低喝一声.一阵劲风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冰坨子云苍已经站在了凝歌面前.不言语也不行礼.只是笔直的站着. 凝歌扶额:“七九说的连家可就是云城里的连家.” 在云城的时间长了.对于这里的人物环境总算是熟悉了 大半.这云城里除了云家.还有一个鼎立的连家.势力虽然稍逊于云家.但是也算是名门世家.财富万贯. “是.”云苍干脆利落.沒有料到凝歌叫他下來只是为了问他这些个无用的问題. 凝歌忽然想起來些什么.懊恼的一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在云城里.传闻最多的可不就是连云两家联姻的事情.连家有个大小姐到了适婚年纪.云家的少爷也正是娶妻生子的好时候. 连家有多少个女儿凝歌不知道.但是云家只有一个云殇. 所以这个连家的大姑娘许的只有云殇了. 据说这两人还是琴瑟和鸣的好知己.若是结为夫妻.就更是人间典范了. 正如七九所说.关于谣言这回事.听着听着就成了真的了. 连家对云家的生意大有裨益.不管是商业联姻还是 佳偶天成.都是对云殇有利的.这也难为了人家非要骂她鸠占鹊巢了. 只是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只不过会成为云殇的一颗摇钱树而不是未婚妻啊.而她传出去的谣言也并不是给连家看的.若是造成误会.自然不是她想的. 唔……何况这连家.怕还有大用处. 看來还要找这个连家大姑娘谈谈心呢 .凝歌眸色沉了沉.攥了攥袖口.许久才抬头.正瞧着面前的云苍:“ 你怎么还不走.” 云苍愣住.脸上登时浮现两条黑线.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在凝歌面前. “下次你能教我轻功嘛.你这样飞來飞去的带起來的灰尘我都躲不掉.”凝歌扑打着面前莫须有的灰尘无奈道. 头顶的房梁上卡擦一声骨节错位的声音.听得凝歌精神一凛.却又在下一刻听到一声毫无情绪的回复:“好.” 顿时眉开眼笑.收了势头重新坐回桌子边.想了想.终究是在纸上落了一个孩子的模样. “姑娘.小少爷來了.”已经走了的七九折而复返.恭恭敬敬的在凝歌的桌子前站定.一双美目微微有些晃荡.只是看着正坐在桌子边的凝歌來來回回勾勒的画像. 圆圆的脸蛋.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光忽明忽暗.像是藏着许多的心思.凝歌手上的墨一拖.就是一张邪气的笑脸.和云湛果真是像了个七七八八.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还沒等凝歌抬头.就见那云湛一身锦绣.好像是夏日里开的最好的花朵.花香袭人.老远就看见那孩子一身的华贵.不等通报就已经踏进门里來. 只是站定了许久.也不见凝歌有搭理他的意思.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爽.三两下跑到凝歌身边.“喂.你在干什么.” 凝歌揉了揉脖子站起身來.定定的瞧着面前的云湛.好像沒有听到云湛的话一样.面目一片茫然. 她敢肯定.云湛不会只是一个小乞丐.只是云湛不肯开口说自己的名字.也不肯开口说自己的心事.即便是有了云泽也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一点消息. 姑且就当云湛是清白的吧. 若是不论腹黑.这孩子生的极好.声音也好.是个不可多得的萌宝呢. “你在干什么.”云湛又重复了一遍问话.有些恼怒的仰头看着凝歌. 凝歌依旧不做声.只是睁着一双流光潋滟的大眼死死的盯着云湛瞧. 两人僵持许久.云湛终于败下阵來.低下头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举着双手阴阳怪气道:“娘亲…… 你在干什么.” 凝歌勾起嘴角.听见云湛这一声娘亲.面色瞬间就多云转晴.笑道:“娘亲在给你做衣服.” 云湛一边暗自感叹女人果真是如某人所说的变脸比翻书还快.一边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低头一看.凝歌笔下画的可不就是他的画像吗.乍一看还真的像极了云湛. 只是分明是说做衣服.要这画像做什么. 凝歌的眉眼带笑.无比温和的看着云湛.只是这样的目光却是看的他一身的冷汗.总觉得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简单. 他才來云府几日.和凝歌见的面也是屈指可数.即便是叫娘亲也不过是很不情愿的.他们之间的交情就到了要画像睹物思人的地步了. 真是太搞笑了. 不.简直就是荒唐.满满的都是阴谋的味道. 云湛慢慢的向着门口挪去.边走边遥遥指着那画像道:“娘亲. 您作的一手好画.” 凝歌浅浅的“哦.”了一声.抬眼看着恨不能遁地而走的云湛.“那你坐下來.我慢慢给你画好了.” 云湛连连摇头. 凝歌疑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即便是可怕也沒有见过几次.能有什么好怕的呢.不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云湛连忙又摇头.想了想.又重重的点头.见凝歌面色含笑.最后压抑不住用手掌捂着嘴巴笑的直不起腰來.才知道自己是被戏弄了. 登时一脑门子的火气.气呼呼道 :“我就是來告诉你公子被传去祠堂问话啦.” 凝歌正色:“与我何干.” 云湛等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最毒不过妇人心.”说罢转头拂袖跑了. 等到云湛的小小身影消失在日初阁.凝歌的表情才由欢快转为凝重.眉毛攒在了一处.在眉心画了一个精致的“川”字. 不多时.云湛忽然又回來了.喘息着停在日初阁门口.小小的手甩着汗.道:“忘了跟你说.父亲被叫去大祠堂了.我偷偷去看过.这会正在受训呢.” 凝歌心中一顿.惊讶道:“大祠堂.这么严重.” 转念一想.心中又释怀了.云家虽然有钱.但是也不能停了老本行.玉庄是云家根本.她的举动一下子把人家的玉庄全部都停了.那些个老头子怎么会不着急呢. 想到这里.凝歌挽了云湛的手:“走.去看看.” 云湛别扭的想要挣脱开.凝歌只回头看了一眼:“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从云家丢出去.你去街上乞讨.等着找你的人把你捉回去.” 云湛猛地吞下一口吐沫.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有些惊惶的看向凝歌. 这女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一想起來那些个猛于蛇虎的家将.还有那一双桃花眼里迸射出來的愤怒.云湛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抱紧了凝歌的胳膊.乖乖的跟着凝歌去了祠堂. 凝歌本也是试探云湛.却不曾猜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她起码可以确定云湛的身价不菲.而且是在被人追着跑.故意扮成乞丐混淆视线的. 回头一看.那孩子珠圆玉润的.可爱的很.洗干净之后的皮肤尤其白.哪里有半分乞丐的模样. 尤其那睫毛生的跟芭比娃娃沒什么区别.忽闪忽闪的叫人心声怜惜.凝歌的目光渐渐的柔和下來.好似在云湛身上窥见了那未成型的孩子的影子. 若是那孩子活着.定然是像极了凤于飞.也会在这般的可爱.掐指一算.这时候都能清晰的叫娘亲了.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她见了云湛.莫名就好像见了自己的孩子. 可恨……可恨凰家毁了这一切…… 凝歌攥着云湛的手紧了紧.云湛吃了疼.奇怪的看向凝歌.却是在触及凝歌目光的时候微微一愣. 原本总是带着狡黠戏谑的目光此时盈满了悲伤.甚至能看见有泪光闪动.仇恨……亦或者是杀气.即便是隐藏的很好.也还是叫云湛窥探了个通透. 这样的目光如此熟悉……倒是和那个人恼起來的时候有些像呢…… “你怎么了.”云湛难得温和的开了口. 凝歌惶然惊醒.猛地放开了云湛的手.在瞧见那小手上的乌青之后心中一窒. 她是在干什么. 云家祠堂内. “真是放肆不过是外來的一个女子.竟然能勒令停了云家的生意.你放着一个外人的孩子整日里父亲父亲的叫.叫我云家脸面何存.云殇.你这是要置我云家于何处.” 一个白胡子老者用手中的拐杖用力的点着那大理石做成的地板.声如洪钟.一下一下的都敲打在云殇耳畔. 而此时的祠堂里.可不仅仅是有这抓狂上火的老爷子.还有一种摸着胡子半眯着眼睛的老狐狸.一个个敛着心思.抿唇看着云殇和那老人之间的战斗开火. 云殇不急不忙的坐定.顺手断了茶几上的一杯热茶.无奈道:“大长老这么急把云殇召进祠堂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么.” 说着冷冷的扫了四周沉默不语的长老们.自嘲道:“若是叫心水姑娘和云湛知道她在云家这样受欢迎.怕是要高兴的不得了.只是长老们都坐在这里商榷玉庄的事情.到底是要云殇给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负隅顽抗 一提到云湛.大长老的面部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微微一闪.又重重道:“不准提云湛.” 一个小乞丐鸠占鹊巢.占了云城小少爷的名号.而外界都在盛传这孩子根本就是云殇的私生子.这叫他一把老骨头情何以堪. 难道注定了他沒有孙子吗. “那众位长老想要什么.可以说与云殇听.但凡能满足的.云殇定不吝啬.”云殇靠着椅背悠然道. 众人面面相觑.见云殇有所松懈.连忙交头接耳的议论起來. 站在上席的大长老用拐杖狠狠的砸着地板.不耐道:“都给我安静.” 祠堂内瞬间鸦雀无声.却是叫云殇低低的笑声更加的清晰起來. 大长老双手扶着拐杖.颤巍巍的站定.目光如鹰钩一般死死的定格在倚在椅背上拿着字笺的云殇:“老夫知道你的脾气.认定的事情不会更改.但是今日你若是执意偏袒那妖女和孽子.我等着老骨头就都死在这里.看你如何有颜面去面对云家的列祖列宗.” 云殇把手中的字笺小心折叠起來掖进袖口才有空瞥了一眼面前气急败坏的老人们.“可以.” 大长老喜不自胜.脸上的表情却愈加的紧绷.追问道:“当真.” 云殇点了点头:“既然大长老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云殇再不答应可就不礼貌了.只是可惜了众位长老都是儿孙绕膝啊.都死在这祠堂里.这云城的分红.可就要掂量掂量分给谁了.” “你.”大长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胡子一翘一翘的.话到嘴边却是被云殇堵了一个结实.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來. 他以为云殇答应的是要去处理那妖女.却不曾想这云殇居然要用这么多长老的性命去换那妖女的肆意妄为. “大长老.希望您不要忘了.这云城城主是云殇.长老们是父亲留给云殇的财富.但是当财富成为累赘.云殇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所谓无商不奸.众位都是商场里翻滚打拼出來的.是云家的长老元勋.你们心中盘算的那点事情我都知道.难道我还要一个一个上门去找嘛.”云殇半眯着眼睛.撩了手中茶碗里的浮浮沉沉的茶叶.无比悠闲的呷了一口.旋即丢了茶碗.感叹道:“好茶.这云城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在这祠堂里了.众位长老要好生消受才是.” 云殇话中有话.虽然是说的漫不经心的.却也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诚如云殇所说.这些个老人都是从商场里跌怕滚打一路出來的.自然比谁都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 若是得罪了云殇…… 众人心思一凛.神情也跟着肃穆起來.有人悠悠起身.“老夫要去下茅房.冒犯了.” 说着就疾步离去.脚步快得好像是有鬼在后面追赶一样的利索快速.丝毫沒有坐在祠堂里倚老卖老的龙钟老态. 有一个人开头.就有人打蛇随棍上.跟着那个长老都找理由出了祠堂.不多时就只剩下大长老和云殇主仆了. 云殇挥手示意安夏退下.放下翘起來的腿恭敬站在大长老面前.“得罪爷爷了.还请爷爷莫要怪罪.” 大长老沒好气的瞟了一眼高出自己半个头的云殇.冷笑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你把人都气跑了.这是要置你爷爷于死地吗.” 是了.云城几乎大半的人都姓云.而云家祠堂的大长老.可不正是云殇的爷爷云震天么. 云殇眼神微闪.飞快的看了一眼面前的 云震天:“爷爷.改革玉庄势在必行.您已经在暗地里给凝歌使了不少绊子.若非我每次都能发现.她怕是早就出了云城了.” 云震天面上微微一红.怒道:“我说那妖女哪里來这么长的性命.我派出去的人最后都亚无音讯.竟然是你在暗中帮着.你瞧瞧你为了一个女人都变成什么样了.连我都敢反驳.你是不是忘记了建立云城的时候是谁一力担当帮你撑着祠堂.”云震天满目沉痛.见云殇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捂着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惊得云殇连忙上前就要搀扶. 谁知指尖都还沒有接近云震天.就被他飞快的躲开了.“滚.你不是要叫老夫死在这祠堂吗.咳咳.老夫不是正好顺了你的意.自此你眼不见心不烦.围着那妖女转去吧.我云震天英明一世.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孙子.你果真跟你那沒用的父亲一样.就是个提不起放不下的懦夫.” 云殇润了润薄唇.有些颓丧的看了一眼颤抖中的大长老.思忖良久才道:“爷爷.你相信她一次.她能说到自然就能做到.” 云震天再也压抑不住.横了拐杖就往云殇身上打去:“你个沒用的东西.难道是叫我相信一个宫女的话吗.你要知道但凡进过宫的女人都是皇帝的.你身在民间.难道还想捡一双破鞋穿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盘.” 云殇闻言愣在原地.低着头不肯说话.也沒有回避云震天的打过來的那一拐杖. “啪”的一声.那被磨得油光亮堂的拐杖打在云殇的后膝.拐杖应声断成了两半.而云殇则重重的跪在地上.可见老爷子这一棍子的力道之重. 云震天恼自己的孙子固执.也恼他不会躲.竟然生生挨了一棍子.心里难免要疼上一疼. 要知道云殇可是云家这一辈的独苗.下面都是女娃.将來都是要嫁人生子的.沒有一个能指望上的. 这长头孙子一直都是云震天掌心里的宝贝.当真是捧在手里怕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长这么大连手都沒有伸过. 怎么就不知道躲呢. 云震天叹息.弯腰驼背的捡起了地上裂成两半的拐杖.叹息道:“罢了.爷爷老了.管不了你了.这拐杖跟了我三十年了.如今断了.可见老头子的命数也就到了.随你去折腾吧.再也扛不动了.” 云震天步履蹒跚的离去.才走到门口正瞧见自己凝歌带着云湛安安静静的站着.见云震天出來了.凝歌矮下身子微微福了福:“大长老好.” 云震天沒有搭理.斜了眼睛看着毫无动静的云湛.冷哼了一声:“捡來的就只能是捡來的.上不得台面.” 云湛浑身颤抖了起來.目光里好似啐了药一样的带着毒.rela辣的就向着云震天看去.只是头才抬了一半.脑后就挨了一个爆栗.凝歌的声音轻轻缓缓的好似溪水流淌:“可不是.小孩子不懂规矩.是心水沒有交好.大长老就莫要计较了.” 云湛揉着头瞪着凝歌.却不知道凝歌此时脸上挂着的笑容有几分真假. “云湛.见了太爷爷还不行礼.” “太爷爷.”云湛挑眉. 他哪里來的太爷爷.他可是连爷爷都沒有. “你父亲的爷爷.自然是你的太爷爷.”凝歌刻意把父亲和太爷爷两个词咬的很重.好像在嘴里刻意咀嚼过一般.神色谦恭温软.确实像是知错了的意思. 不过云湛却沒有漏看凝歌眼中那一抹狡黠.心中释然. 就知道她是记仇的主.这老头子不过是在祠堂里说了她两句.骂他孽种他都还沒有质问呢.不过说了她是个妖女就要去踩人家的软肋. 太狠了. 果然是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嘶……”云湛的走神换來凝歌一掐.大眼里登时盈满了泪水.旋即可怜兮兮的冲着云震天道:“太爷爷……” “住口.”云震天目如铜铃.恶狠狠的瞪着你唱我和的母子俩.气的七窍生烟.他的好孙子.自己的孩子还沒抱上.就弄了这个个孽种回來. 这叫他云家断后吗.叫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太爷爷.谁当得起这孽种的太爷爷. 云震天重重的点了一下拐杖.拂袖就走.脚步趔趄之间险些就要摔倒.摇摇晃晃的好似风中的枯竹. 而云湛尤不死心.跟在后面奶声奶气的挥手:“太爷爷慢走.” 云震天要不一晃.拐杖倒了.却也沒有回头.索性丢了拐杖自己走了. “你也太狠了.这一声可够老爷子回去喝一壶的.”凝歌淡淡跟在云湛身后点评道. 云湛撇了嘴角:“他说我是孽种.” “怎么会.你这么可爱.”凝歌柔声道. 云湛后背生凉.有些惊悚的回头看向凝歌.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当街拿蜘蛛威胁他的那个女人. 两人各怀心思.正僵持着.云殇从祠堂里出了來.见着凝歌的刹那.嘴角微勾.漾起一抹笑容來. 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有了理由. “出去走走吧.”云殇道. 凝歌微一思忖.撇开了面前的云湛:“也好.这时候玉庄需要更改门头.正好你去題字.” 云城的大街一如既往的热闹.唯独云家的玉庄整头整脸的架起了脚手架.里面有人提着油漆桶來回的忙碌着. 玉庄外面围满了人.对着正在装修中的玉庄指指点点. “好端端的玉庄怎么说关就关了.难道是城主家里出了事.”有人疑惑道.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议论纷纷 玉庄从云家存在的时候就从沒有歇过业.陡然一下全部停止营业.却是叫云城的百姓有些奇怪. 这么大的生意都停了.难道不是云家出了事么.这整个云城都是云家的.若是云家出了事.这些人可都损失不小啊. “浑说些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前些日子城主从宫里请來了一尊活菩萨.这玉庄怕是要重新整顿.出些新花样. 你瞧瞧这外围的漆.这东西花费极高.若是云家真的出了事.哪里來的钱弄这些东西.”一个精明的男人指着玉庄说道. 是了.原本古色古香甚至有些陈旧的云家玉庄.此时全部变了形态.外面是用一层层的朱红油漆刷过.门头上挂着两个朱红色的花团.下面垂了碎玉做成的流苏.显然是在等着題字呢. 这样的玉庄隔着交错的脚手架也能看出來气派.莫说等装修完了. “也是也是.这玉庄只会更好.哪里会关了呢.多少年的老字号了.怕是找遍了凤翎国也找不到云家玉庄里的式样.”有人朗声附和. 凝歌和云殇带着云湛正站在人群外面.只听着里面的议论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云湛冷笑:“这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凝歌闻言扶额.侧过身去不看那人群. 只是叫七九去找些人來作势头宣传宣传.一定要融入人群挑起一轮.却不想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用吼的.这样粗劣的手法叫三岁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打广告.好在來的人里面不全是雇佣的人.否则凝歌真不能想象一群人在这里吼着辟谣的效果. 七九是个宝.活宝. 好在这里的群众智商未必如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三岁的孩子就是云湛. 唉……失策…… 云殇抽了抽嘴角:“人果真是你雇佣來的.” 凝歌点头.旋即解释道:“只是部分而已.” 人群渐次散去.只剩下凝歌三人.有工人在拆脚手架.忙忙碌碌的不曾注意到凝歌的存在. 云殇看着那空白的门头若有所思.许久才问道:“玉庄有三层.越往上越是尊贵.我有些好奇.你想要用玉庄的什么來打击一鸣布庄.” 凝歌神秘一笑:“我以为你足够放心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闻不问.今日看來.云公子的定性也沒有我想的那么好.” 云殇满头黑线.拢了手中八骏图的描金扇.探手抱起了云湛就往玉庄里面走.“玉庄毕竟是云家的顶梁柱.我在长老面前下了口.你总要让我这个承担人知道些什么不是.” 凝歌挑眉:“唔……说到这里.正好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云殇脚步一顿.想了想才道:“为何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云湛在云殇怀中翻了个白眼:“自然不对劲.你被人拿了当刀用.地位还不及安夏.” 凝歌浑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在意云湛可以的挑衅.扣着指甲漫不经心的就转了话題:“说起來安夏.这些日子倒是见不着他了.他不该是你的随身侍从么.” 云殇缓缓摇头.道:“兴许是有其他事情在忙.横竖我现在并不需要他.说一说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凝歌瞧着外形基本完整的玉庄.道:“一个月之后.要在这里举行一个玉展大会.以你的关系.定然能昭告整个凤翎国.当然.前提是你得找一个了不起的人给这里取名題字.” 云殇挑眉:“玉展.” 云家的玉名扬千里.凤翎国内怕是沒有人不知道的.上能上贡朝堂.下能普及平民百姓.可见其经营范围之阔.这样的玉庄还需要什么玉展. “是了.玉展.”凝歌坚定道.目光定定的落在玉庄边上的一鸣布庄.又飞快的转了回來. 云殇敛眉.把云湛放下:“你确定你的目标并沒有错.” “自然.” 云殇垂下眸子.薄唇抿成一条线.许久才道:“可以.” 他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所以但凡是凝歌提出來的要求他都要尽量去满足.这样的纵容看在云湛眼里.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疯了. 他们并未成亲成家.云殇却甘心为一个女人舍去一座城. 甚至连凝歌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不曾想云殇答应的这样的利索.她想好的理由一个也沒有用上. “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参加玉展的男子.需要带女伴入场孤家寡人不收.”凝歌顺势道. “恩.在请柬上写明就好.”云殇也答应的干脆利索. 凝歌的嘴巴惊讶的长大.如何都合不拢.若有所思的看向云殇:“你沒有什么要求.亦或者是交换条件么.” 云殇潇洒一笑.吐字清晰圆润.掷地有声:“沒有.” “为什么.”凝歌惊讶了. 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呢. 她和云殇之间.不过是有见一面的情分.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而云殇对她的纵容和信任.又到底是为那般. 在这个世界.凝歌唯一学会的自觉就是等价交换.一个条件换一个条件.一条性命换一条性命.人人平等. 所以在向云殇开出条件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被宰的准备了.却不想云殇漫不经心的一带而过.好似凝歌提出來的不过是一件借东风的小事情. 办玉展可不是小事.其中花费也要花去云殇半个身家.即便是凝歌有信心能把这样的成本扳回來.但是也不防有个万一.难道云殇就沒有个后路么. 凝歌不禁想起來在云家祠堂里的时候.云殇求大长老给她一次机会的情景.心里闷闷的有些疼. 她不是傻子.前前后后.总算也活了三十几年.总不至于连这样明显的情分也瞧不出來. 只是.她的心中至始至终都装着那个人.即便是远在天边.恨的咬牙切齿.却终究是放不下呢. “云殇……”凝歌皱眉.脸色冷凝了下來.斟酌着用词.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云殇的底线. 云殇见凝歌的表情瞬间明了.淡笑着岔开了话題:“不过是因为你压了两块珍贵的凤玉在我这里.我需要你强大云城.逐出一鸣布庄.所以.只要你觉得可以达到目的的条件.我都会答应.” 真的是这样吗. 若非是喜欢到了极致.怎么会有这样的纵容. 凝歌长吁了一口气.好似心中一块大石头重重的落了地. “原來是这样.”凝歌笑.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云殇小心的收拾了眼中的失落.眼神温润如初.透过日光的反射.形若谪仙.看的凝歌有些眼花. “你这样看着我.会叫我觉得你喜欢我.”云殇不见凝歌搭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调侃道. “咳咳.”凝歌捂着嘴巴假咳两声遮掩了尴尬.率先躲过一个脚手架的空隙走进了玉庄. 云湛瞧着失神的云殇长长的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 云殇微笑低头.看着面前这个软糯的孩子的头顶.忽然道:“你出了门.你父亲难道不找你.” 云勘一愣.整个人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丝毫不能动弹.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你你就是我父亲啊……” 云殇挑眉.搀着云勘的手:“若是叫你父亲知道你换了一个父亲.结果会怎么样.” 云勘被云殇拖着走了几步.小小的手心里登时冒出汗來.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吭声.快要进玉庄的时候才愤愤道:“娘亲舍不得我回去.我可是你的福星呢.” 云殇惊讶回头.瞧着这个浑身都是戾气的孩子.好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云掌半张着红彤彤的小嘴.忽而就笑了:“父亲在胡说些什么.娘亲可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云殇瞥了一眼脚手架林立的玉庄大门.忽然矮下身子凑近云湛:“在你成为我的祸水之前.先做好我的福星.不然我不介意从云城把你丢回不周山去.” 云湛点头如捣蒜.只恨不能在脖子上安一个马达了. 开玩笑.他千辛万苦的出來.干什么因为一个女人被丢回去.不周山那个鬼地方.四处都是捉弄他的人.再也不要回去了.再也不要. 云湛在心里发誓.嘴上却在问云殇:“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云殇斜睨了一眼云湛:“这世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却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云湛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安安静静的被云殇抱起來.凑在云殇耳根处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 “你们在说些什么.怎么还不进來.”凝歌探出头來.正瞧见云殇和云湛说着悄悄话.说时迟那时快.猛地打了声喷嚏. 他们是在念叨她么. 凝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大一小凑在一处.未必是好事…… “來了.”云殇带着云湛进了门.两人登时就愣在了原地. 原本存放玉器的柜子如今被改成了一个个原木色系的小方格.和门外的朱红颜色跳跃性极大.以至于云殇的眼睛不能适应.只得半掩面瞧着那小方格. 每个方格上都有一个凹槽.里面大约可以放得下一张便条.横横竖竖凑在一处.竟然有百十多个格子. 格子架子前面放着一个很长的柜台.占据了整个屋子的大半.柜台上放着算盘笔墨.柜台下面是层层叠叠的抽屉……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凌云私藏馆 商家装修向來讲究大方得体.用这样的格子分割一整个货架.难免是有些小家子气.不管放什么都上不得台面.若是一方美玉琳琅存在这格子里.那么所有的玉都会跟着贬值.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凝歌难道不明白么. “这个柜台呢.叫做吧台.里面这些个格子用來存放别人的东西.比如有人想要卖东西.就可以租赁这里的一个格子.有顾客上门來买的时候再通知卖主.而我们只要坐收租费就可以了.这样一來.天下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陆续往你这里來.更有很多人会因为想要找到些东西來你这里.这样的玉庄才能吸引眼球赚钱.”凝歌缓缓解释道.眼神晶亮的看着身边的云殇.见云殇放下书中的云湛.抚掌而笑:“看來我果然沒有看错你.” 云湛得了空闲.立刻就跑开了.离凝歌和云殇都远远的.好似这两人是洪水猛兽一般. 一个腹黑.一个更腹黑.横竖都不是好角色. “好想法.”云殇似乎沒有发现云湛的一样.连连赞叹.眉眼余光里都是笑意. 凝歌暗地里撇嘴.这是现代的租赁思想.放到这遥远的古代來.自然是标新立异的.只是殇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凝歌不过是來自未來的一缕孤魂罢了. 两人说着话.两个男子就抬着一块空的匾额过來.“姑娘.城主.这是題字的牌匾.” 云殇顺着那说话的声音看过去.只见两人手中抬着一块上好的红木.正面打磨的十分凭证.边上镀金包边.正上方以一块正红色的布花点缀.下面窸窸窣窣垂着碎玉制成的流苏. 这正是他们在门外看见的空匾额.光是看起來就造价不菲. 不花自己的钱.凝歌可放的开了. “给玉庄换个名字吧.不必再叫玉庄了.为了提升档次.叫私藏馆.最好是有名家題字.有落款极好.人越贵越好.”凝歌站在红木牌匾前面.屈起食指在那牌匾上轻轻敲打了一下.随即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声音醇厚好听.是块好木头.倒是叫云殇下了本钱了. 云殇心思一顿.似乎是在思忖些什么.良久才道:“既然是你我联手.不如就叫凌云私藏馆吧. ” 凝歌沉吟一声:“凌云私藏.” 唔…… 也极好. “那你花钱去找人題字吧.”凝歌爽快敲定.扯了丝毫不情愿的云湛转身就走. 等到凝歌的身影淡出了视线.云殇才勾唇一笑.唤了身边的抬着红木的两个人:“把匾额送进皇宫求皇上赐字.附带上凌云私藏管的字笺.唔……我一会写个折子.你们一并带过去.” 凝歌说題字的人越贵越好.那人可不就是远在天边而近在皇城么. 从半途一别之后.凤于飞不可能毫无动静.必定是在暗中观察着他的动向.此时送上凝歌和云殇名字合体的牌匾过去.不知道皇上要作何想法呢. 想到这里.云殇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眼中光芒更甚. 说他沒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只要能断了凝歌对京都里的后路.等她在这里稍有一些业绩之后.她就只能留在云城. 若是她想报仇.他会陪他去京都.但是不代表他希望她留在京都. 云殇感觉自己是对凝歌着了魔.动了所有的心思只想要博得那人多在云城一日.想要看看她的脑子里还有多少叫他五体投地的想法. 至此.他终于意识到凝歌给他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一些不同于其他人的东西. 即便是倾尽一座城.为这一个人刹那光华.云殇都觉得是值得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云殇这样的主子要想运送东西.自然一是最快到达的. 不过是区区三日.那红木牌匾并着字笺折子就到了皇城. 云城云殇颇受凤于飞重视.所以得了觐见折子少有人拦着.很快就进了宫. 乾坤殿内.凤于飞手执朱砂墨笔.皱着眉头在批折子.长彦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时不时的偷眼看着凤于飞.心里却是在长长的叹息. 自从上次在郊外和云殇一别.得了凝贵妃那一句至此诀别.凤于飞回了宫大病一场之后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再会笑.不再有牵念. 那薄唇好像是设定好了的角度一样.永远都好像是一条拉平了的直线. 凝歌在宫里的时候.他尚且还有个去处.如今的长歌殿换了彦贵人.凤于飞每次都是午夜梦回之间.到了长歌殿门口才想起來里面的人已经换了.又转身折回.夜夜如此. 他不说.但是长彦却是知道凤于飞的痛楚. 身体刚有好转.却不曾想他对凝歌二字只字不提.整日里除了处理公务.连乾坤宫都不曾出过. 早就了一代仁君.却不知那仁君已然丢了心了. 长彦跟着凤于飞许多年.从來沒有见凤于飞这样痛苦过.即便 “吱呀.”乾坤殿的门被稍稍推开了一条缝.长彦听了声音连忙带着小跑跑到了门口.回头看凤于飞.似乎是沉静在那一堆奏折里不能自拔.根本就沒有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长彦暗道虚惊一场. 这时候可不能扰了凤于飞.否则就是人头落地的事情. 这边关上宫门.长彦等着眼睛教训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监:“什么样的大事要这么莽撞的闯进去.是不要命了么.” 那小太监被长彦这么一吓.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长彦公公饶命.实在是宫门口有事急着來通报.这才……” 长彦把手中雪白的拂尘换了一只手.低斥道:“这大中午的.宫门口能有什么事非要惊扰皇上.” 那小太监浑身一抖.低声道:“是云城來的人.” 长彦一愣.眼睛一亮.一把扯起來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惊喜道:“果真是云城的人.” 那小太监被长彦这一來一去的变化吓的不轻.几乎瘫软在地上.就这长彦拽着衣领的力道才勉强站了起來.捂着脸道:“公公饶命.确实是云城的人.宫门口的侍卫正带着人往这里过來.着奴才先來通报一声.” 长彦在原地转了两圈.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形容. 这时候的云城來了人.多半带來的都是凝贵妃的消息.这不就是皇上朝思暮想的么.只要把这个结打开了.皇上就不必这样痛苦了.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快.來的是什么人.快传.觐见.”长彦语无伦次吩咐道.眼神里都是晶亮的笑意. 那小太监唬的一愣一愣的.等长彦一脚踹过來才清醒过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长彦.”凤于飞清冷的声音透过那厚重的宫门传到了长彦耳边.平平静静的沒有一丝情绪. 长彦整理好心情.这才推门进去.低着头快速走到凤于飞身边:“皇上.” 凤于飞瞥了一眼放在桌边的朱砂墨.“研磨.” 长彦沒有上前.只是飞快的看了一眼凤于飞.低低道:“皇上.云城來人了.” 听见云城二字.凤于飞执笔的手猛地一颤.那朱砂墨厚重的落在奏折上.原本写好的朱红色批文被画的一塌糊涂. 凤于飞也飞快的清醒过來.侧首看向长彦:“云城來的.” 长彦喜笑颜开.眯着眼睛连连点头:“是云城來的.听说來了好几个人呢.” 凤于飞推了手中的奏折站起身來.心里翻江倒海的开始疼起來. 他的人去过云城.也确定了凝歌最终是转了道路跟着云殇进了云城.这时候云城來了人.带來的会是这么样的消息呢. 一想到那日在云殇手中接下來的字笺.上面那娟秀的至此诀别四个字.凤于飞的拳头攥的死紧.复又重新坐定在龙椅上.扶额叹息道:“來人又如何.” 她根本就不会來. 她一定是恨极了她.也一定是讨厌极了这皇宫.否则在制衣局的后山遇见.两人分明近在咫尺.却只能拥抱. 她说她是心水.不是凝贵妃.他不过是认错了人. 凝歌不肯认她.随意寻了一个枝桠都能好生栖息.却再也不愿意在他身边了. “呵呵……”凤于飞轻笑出声.弯腰捂住心口. 那里正被一只手死死的攥着.疼的他几乎窒息. 长彦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搀扶这凤于飞.低声道:“皇上.也许是娘娘终究舍不得皇上.您身子还沒有好全.千万不要想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咳咳.”凤于飞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死死的压抑着喉头的那一点腥甜. “长彦.朕用一个女人换了一纸兵权.可是如今即便是用整个天下都换不回那个人.这皇宫.还有何意义.”凤于飞自嘲道. 长彦却是听得一阵心痛.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应凤于飞的话. 这是这么长时间來.凤于飞第一次跟他这个近身伺候的人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这大概也是凤于飞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身在皇位上.除了那个人.还有几个人能看见皇帝的苦呢. 两人说话之间.云城的人已经到了乾坤殿门口.出乎凤于飞和长彦预料的是.带着他们來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国公凰肆. “微臣凰肆参见皇上.”凰肆挥洒了一身紫衣.恭敬跪在大殿上.长发低垂下來.正好遮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而那细细密密披散在后面的长发.却好似迎风而起的一阵微浪.好似主人此时的情绪一般起伏不定……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题字 凤于飞瞧见來人.飞快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在长彦的搀扶下坐定.斜靠着身子半眯着眼睛看向大殿上一身华丽的凰肆. “起來吧.怎么是你.” 凰肆背后的宫门.恭恭敬敬站着几个穿着民间服饰的男子.四个人合着抬了一块盖着红布的匾额.正等着传召. “微臣进宫探看皇后娘娘.却不想在宫门口遇见云公子派來的人.就顺道带了过來.”凰肆起了身.就见那长衫无风自动.嘴角微微上扬.折扇一摆端在胸前.端端一个贵族子弟的好景象. 今日凰肆的紫衣上以金线绣了流云.又以同样的样式在袖口和襟口滚了边.腰间随意的挂着一块圆形如意的坠子.那坠子下面还窸窸窣窣的缀着紫色的流苏..坠子里隔着老远就见有颜色渐次涌动.可见是难得. 在往上.浓墨一般的长发以紫玉冠绾于头顶.以一根通体雪白的簪子绾好.叫原本就美不胜收的容颜衬得精神抖擞.却是平白多了几分柔和之气. 这一身装扮看起來就贵不可言.看起來要花费不小的功夫.显然是刻意装扮过來的. 凤于飞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什么这么专注于凰肆的穿着.横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素日凰肆随意简约.特别是凰家军权被收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他也跟着收敛起來了. 虽然依旧是那一身紫衣.但是甚少有这样隆重的时候.即便是参加宫宴.也不曾见他穿上纹了金线的长袍. 今日这样隆重是为哪般.就为了进宫看一下凰九. 若是下面的情报沒有错的话.凰肆和凰九明争暗斗.甚至不惜以长笑作为筹码.暗中下毒的事情也沒少做. 这样的情分.值得凰肆这般对待. 凤于飞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转到了门口抬着匾额的几个男人身上.也不过是一个流转.又看向了凰肆. 许久.才淡淡道:“进來吧.” 门口的几个人得了命令.抬着牌匾迈进乾坤殿.齐齐就要向着凤于飞跪下. 凤于飞走下龙椅.沒等他们屈膝就皱眉道:“罢了吧.抬着东西就不必跪了.” 他脚步有些匆忙.又些微有些踌躇.似乎对那红布盖着的东西充满了希冀.又恐见那牌匾上的东西会如当日一句至此诀别一般的狠绝. 领头的一个人间凤于飞过來.连忙双手奉上随着牌匾一处來的字笺.后面附着轻轻薄薄的一个信封.里面包着的不知道是谁的心意. 凤于飞皱眉.甩开那字笺一看.白纸黑字.只端端写了几行字:“臣惶恐.革新云家玉庄.正名为凌云私藏馆.求皇上赐字.” 凤于飞低低的把凌云私藏馆在嘴里咀嚼了一遍.原本还带着期冀的脸瞬间就转为阴霾.站在凤于飞身边的凰肆也恰巧窥见了这两行字笺.也不由跟着皱了眉头. 他人看起來是无事.只是凰肆和凤于飞心中都有数.凝歌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跟着云殇去了云城. 凌云.凝云. 不过是一字之差.但却是谐音.显然两人名字的合并.可见两人关系的亲密. “私藏馆.这是经营的什么.”沒等凤于飞问出口.凰肆就开口询问道. “经营一些寄卖的珍贵物品.依旧是主营玉器.”那人不卑不亢道. 凰肆皱眉.暗想凝歌不会这样的无趣.云家的玉器名扬千里.即便是不需要改革也是购者甚多.既然不再叫做玉庄.总有些其他的活计才是. 光是寄卖东西.能挣多少钱. 显然.她不是在做玉器的文章.而是要借云家玉器这个东风來做其他的文章. 在云城对云家最具有威胁性的莫过于一鸣布庄了.那一鸣布庄的幕后老板鲜少有人知道.但是也不是秘密.正是凰家老大凰年一. 一鸣布庄遍布凤翎国.总部却是坐落在商贸业最为繁盛的云城.小小的布庄和当地的地头虎连云两家共分一杯羹.用的可不仅仅是凰家这强大的后台.自身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而凝歌最可能打的主意就是一鸣布庄了. 凰肆是局外人.仔细一想就通透了. 借刀杀人.这可不像是凝歌能做出來的事情. 看來出了宫.心思果真是开阔了许多. 凰肆微微摇头.却是欣慰一笑. “这样就坐起云家的管家婆來了.那玉庄的生意可是云家的命根子.难得云城主舍得.”凰肆别有深意的笑笑.余光瞥见凤于飞浑身一颤.眉头皱的更加的紧.竟然是在眉心攒成了一道一道深刻的沟壑. 不过是弹指一挥之间.凤于飞好似老了十年. 长彦见此形状.暗道自己是闯了大祸.竟然不曾问清楚这些人來的目的就叫他们匆忙见了圣颜.如今可好.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在皇上头上扣绿帽子么. 众人沉默之间.长彦已然是满头大汗.双腿发软.只巴巴的看着凤于飞.龙颜盛怒.后果不堪设想啊. 此时.凰肆悠悠然退后一步.扇子在面前晃动的频率显然大了一些.半眯着凤眼瞧着云城來的几个人.道:“今日里.本官也听说云城的一些事情.既然众位是从云城來的.不如给本官正道如何.” 那几个人无比惶恐.连连称是. 凤于飞侧首看向凰肆.双手拢入袖中.掌心一攥.就把那字笺化成了灰. 而凰肆分明是在对着那几个云城來的男子说话.目光却总是不经意之间看向凤于飞.隔了许久才道:“本官听闻.云城主近日多了个孩子.唤名云湛.那孩子的娘亲.却正是从宫中要回云城的心水姑娘.你等且说是与不是就好.” 那几个人微微一愣.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很快就低头回复道:“是.” 凤于飞一个趔趄后退了一步.眼眶陡然蒙上了一层红.喉头一阵翻涌.险些就要吐出來. “皇上.”长彦上前一把攥住了凤于飞的胳膊肘.眼睛不经意之间扫向凰肆和那四个侍卫.惊惶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惆怅. 心水姑娘可不就是离了京都的凝歌.若是这四个人带來的消息尚且不能全心.如今这消息却是出自凰肆之口.这样说道來.显然是说给皇上听的.信也得信.不信也信了. 看凤于飞如今的状态.凰肆显然是达到了想要的结果. 只是长彦不明白这个明国公.到底是在打什么样的主意.他有是站在哪一边的. “只是……”为首的男子还想解释些什么.却是被凰肆夺走了话头:“只是那孩子不过是路边上捡來的小乞丐.听闻心水姑娘视若珍宝.收了那孩子.如今已经成了云家的小少爷了是不是.” 那人面上一阵尴尬.不曾想远在云城的事情却尽在明国公的掌控之中. “是了.” 那人低低的回答道. 只是这一声是.却几乎是把凤于飞推入悬崖.一刹那天旋地转.却觉得面前站着的所有人都不够真实. 她…… 默认了做别人的的娘子了么. “那孩子分明是云家的私生子.心水姑娘不过是心善罢了.做了个后娘.当真是胸怀大度.”凰肆的话好像是刀子一样.一下一下都戳在凤于飞心口. 只是凰肆依旧是觉得那样的伤口不够宽阔.不经意之间就及诶按在他心上补上几刀. 那几个男子更尴尬.当着皇上的面却是不敢造次.明明觉得凰肆句句都只针对着云家來的.但是也无从反驳.只能接连承认. 一个是字.好似燎原大火.把凤于飞置身火场.煎熬的痛不欲生. 凰肆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目光染上些许笑意.瞧见凤于飞脸色苍白.只是极力压抑着. 这是他欠着凝歌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若非是他为了一己之私牺牲凝歌.凝歌又何至于如此决绝. 要知道凰肆从凝歌走后就一直在关注凝歌的消息.当初乍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几乎要疯掉.最初他得了的消息是那孩子本身就是云殇和心水的私生子.凰肆如遭雷击. 他不过是去年回的宫.关于凝歌的前尘往事.他不曾参与.联想到云殇三番两次特意“迷路”特意去制衣局寻她.一度以为凝歌之前就和云殇是旧相好. 如今她跟着云殇走了.也正好是随了心愿.就连孩子都有了. 只是仔细一探寻.就知道漏洞颇多.各种谣言的版本纷乱绕耳.凰肆才反应过來这不过是凝歌给跟着她的人造的一个局罢了. 只是她以为跟着她的人是凤于飞.却不曾想凤于飞心怀内疚.根本沒有勇气过问她的去处.一直跟着她的人却是凰肆. 这样的滋味他比凤于飞要提前知道.反应过來的时候也不得不感慨凝歌的狠绝.只是她偏生在狠绝的时候又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创造一个版本之后又非要给谣言创造一个漏洞.只能说她的心思依旧是在皇宫里.只等着时机成熟.才会循着那漏洞的边缘好端端的回宫來. 只是她回宫对于凰家來说是灾难.对于凤于飞來说.却不知道是不是喜讯…… 凝歌心如死灰的走.还会带着希冀回來吗. “长彦.拿笔墨.”凤于飞沉沉的声音把凰肆的思绪拉了回來.就见长彦匆匆跑向书案.把案桌上批折子的朱砂砚台换成了浓墨.又铺就一张金黄的布绢.置好笔墨就恭敬站定. 凤于飞一步一步走回龙椅.脚步已然沒有了一开始的迅速.变得缓慢而又沉重.明明不过十几步的路.却好像是走了许多年一样的漫长. 凰肆眼神微闪.薄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是开了折扇压抑住了冲动.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逼入绝境 如今看见凤于飞如此.凰肆心中不算是平衡.但是多少是因为为凝歌出了口气感觉舒畅了不少. 既然凝歌的决绝是给凤于飞的.那么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凤于飞瞧着那空白的绢布.上面正以暗纹绣了龙翔九天的景象.长彦不曾猜错他的心思.知道了那凌云私藏馆和她挂钩.他必定也会给他最好的.到时候这绢布上的暗纹会跟着題字一处纹在匾额上.凌云私藏馆一块匾额就身价倍增.这也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了. 若是不能相守.护她安好也是好的. 凤于飞点墨.飞快的在绢布上写下凌云私藏馆五个字.刚搁下笔.由摊开手掌伸向长彦. 长彦会意.连忙取了玉玺送到凤于飞手中:“皇上.” 凤于飞执了玉玺在绢布上重重一按.心也跟着成了死灰. “下去吧.寻了京都最好的工匠刻字.亲自送往云城.”凤于飞淡淡的转身.背对着长彦吩咐道. 长彦应了一声就要下去吩咐.却不料大殿上的几个人齐齐跪下.中有一人拱手:“启禀皇上.城主还有一事交代.” “说.”凤于飞冷凝道.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您手中的信封是请柬.玉庄会在一个月后重新开业.城主广发请柬.举办玉展大会.届时云家恭请皇上莅临参观主持.”那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又如重锤.叫原本就已经受了伤的凤于飞伤上加上.一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凰肆瞧着凤于飞咳的厉害.淡淡的扫了那几个人一眼.道:“你等下去休息吧.”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但见凰肆的目光渐渐转冷.也只好应了下來.抬着东西渐次退了下去. 凰肆众人一走.凤于飞重重的坐回龙椅上.再也压抑不住喉头的腥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來. 血染黄绢.只把整个案几都照的鲜红. 长彦连忙小跑上前.以袖口掩住了凤于飞的嘴角.一边冲着门口厉声道:“快來人……” “退下.”凤于飞的声音疲惫又不失威严.听得长彦一愣. 下一刻.凤于飞已经一把推开长彦.低吼道:“退下.” 那一声厉吼似乎耗了凤于飞不小的力气.话音刚落就剧烈的咳嗽起來.随着声音的起伏.不断有血从齿缝之间外溢.一滴一滴的喷洒在面前的书案上.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面前就一片狼藉. 此时的长彦心急如焚.却是也耐不住凤于飞的固执.只能來回在凤于飞面前逡巡.生怕他有一个闪失. “皇上.您……”长彦很显然是不会退下的.凤于飞如今这样的状况.若是他真的走了才是罪该万死. “您这是何苦啊……”长彦低低的把后面的话说完.见凤于飞停下了咳嗽.连忙递了茶水给凤于飞.却再也沒有向着门口喊人了. “出去.”凤于飞一抬手掀翻了长彦手中的茶杯.那杯子“砰”的一声碎了一地.茶水撒了长彦藏青色的袍子一片濡湿. 长彦收了被碎片划伤的手拢入袖中.紧紧的咬着唇.只微微退后一步.却沒有离开的意思. “此生除非是奴才死了.否则定然不会离开皇上半步的.皇上若是怪罪.就责罚奴才吧.”长彦坚定道. 这一句话又引來凤于飞一阵咳嗽.他痛苦的以手捂着胸口.带着白玉扳指的手指捏在一处.指节泛出了一道一道的苍白印记. 他说不出來是心痛还是病痛.此时已然是神志不清.只要想起來凰肆说的话.就好像能看见云殇手上拿了一把刀.生生的要把凝歌从他的心上挖走. 若是换成一年前的凤于飞.会毫不犹豫的把掠夺者置之死地. 可是如今的凤于飞不能. 这是他自作自受且不说.如今他自己四面楚歌.周边的人都虎视眈眈.这样的皇宫容不得凝歌有半分的安稳.与其担惊受怕.不如远离这皇宫了. 在凝歌离开的时候.他即便心痛.却还能自我安慰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至少他后顾无忧.了无牵挂.在这皇宫内.他依旧会是强者. 可是结局永远都出乎人预料.半路杀出來的这个云殇.偏生是这时候他最需要的人. 到底是天下苍生.还是那个女人.这两个选择陡然又摆在了凤于飞面前.可是这一次.他却已经是别无选择. 凝歌进宫.凰九势必狗急跳墙.凝歌已然是经不住折腾.他已经毁了她的容貌身体根基.难道还真的准备要她的性命來换他的安稳江山吗. “凝歌.朕……爱你啊.”凤于飞闭上眼睛.自嘲的说出了最难出口的话. 只是该要听着的人如今咫尺天涯.是他亲手把她送入了别人的怀抱.亲手给她做了嫁纱. “皇上.凝贵妃已经死了.”一个声音清清淡淡的从头顶上落下來.似乎是为了回应凤于飞话.又似乎是在讽刺此时凤于飞的可怜现状. 凤于飞抬头.伸手以广袖抹了嘴角的血迹.瞧着眼前飞扬的紫色怔怔出神:“你早就知道心水就是凝歌.” 说的是肯定句.毫无疑问的. 凰肆挑眉.手中的折扇轻微晃动了两下.那折扇描了金边.和凰肆身上穿行的金线融在了一处.晃的凤于飞一阵眼花. 折扇带起來的风吹拂着凰肆垂在额头的一缕长发.那长发飘荡.飞起又落下.衬得那带着些许迷离的凤眼愈加的妖冶好看. “在心水姑娘走之后才知道的.不过是比皇上早一刻罢了.”凰肆说的漫不经心.眼角的弧度也跟着漫不经心的下弯.泄露出些许嘲讽.唯独沒有往日里的温润. “长彦.退下.”凤于飞皱眉.淡淡的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长彦. 长彦犹豫了一下.却终究是应声而去.临走时候顺手帮两人关上了门.召來门口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低声吩咐道:“只好好看着不准人进去.里面有任何动静沒有吩咐都不准进去.” 侍卫们齐齐道:“是.” 长彦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宫门.转身刚想走.却见着门口匆匆忙忙跑过來一个小太监.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长彦面前.屈膝就给长彦跪下.又在那台阶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哭道:“公公.烦劳您通传一声皇上.就说我家主子不好了.这时候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梦里都念叨着皇上呢.” 长彦细长的眉毛皱在了一处.仔细看着那小太监.却正是长歌殿新晋的主子彦贵人身边伺候的大太监. “怎么回事.”长彦并沒有进去通传的意思.只是装作关心的姿态连忙问了一句.顺势搀扶了那小太监起了身. 别人不知道那长歌殿的主子是怎么回事.长彦却是清楚的很.那彦贵人在后宫并不起眼.一直以來甚至只能居住在一开始进宫时候的储秀宫.若非是凝歌假死之后故意在皇上跟前祭拜凝歌亡灵.凤于飞也不会心软提拔这样的主子住进长歌殿. 原本长彦还觉得皇上能转了心思.减少痛楚.叫长彦住进长歌殿里也算是无可厚非了.如今看來.还当真是抬举了这主子. 只是皇上不肯动.他一个做下人的自然也张不了口.只白白糟蹋了那长歌殿.滋养了一个凝歌.却迎來一个坏了根基的. 凤于飞留着彦贵人.自然是有他的理由.长彦猜不透.但是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能太多提及.对于长歌殿那里.能应付就应付了. 只是从凝贵妃远走云城之后.皇上只把自己关在乾坤宫.就连后宫的边缘都不曾擦过.而这彦贵人.已经是这短短一个多月里面传了六次身体不痛快的消息了. 其中四次都是昏迷不醒的.等到长彦去看.却发现彦贵人正好端端的坐在宫里.仔细妆点过.显然是等着皇上 呢. 这也是宫里争宠惯用的小伎俩了.长彦心中有数.笑一笑也就算是过去了.只是那彦贵人心比针眼小一些.自不量力.自然是要适得其反.如今的凤于飞再听到这样的消息.怕是连叫长彦去的想法都不会有. 长彦等了许久.只听得那小太监呜呜哭泣的声音.且声音越來越大.显然是非要闹到里面的人听见为止. 长彦在宫中待了这半辈子.随着凤于飞见过那么多的场面.哪里会不知道这小太监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小九九.随即不耐道:“好了好了.虽然不是男人.你的眼泪也总要比女子值钱一些.在这殿前你哭什么哭.白招惹了晦气.你且说说怎么回事.不说就给杂家滚回去.这时候皇上正在休息.惊扰了圣驾你可负责不起.” 那小太监肩膀不住的抽搐.被长彦的话惊的缩了缩脖子.只是很快又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长彦脚下.抱着长彦的大腿就开始痛哭流涕.边哭边道:“娘娘说自己快不行了.只求能见圣上一面.公公.您开开恩.进去帮奴才禀告一声.奴才感激不尽啊.” 那小太监抱着长彦的腿奋力哀嚎.手上也不曾消停.一把攥住了长彦的手.只把手中一把金簪掖进长彦手中.用两个人能勉强听得到的声音道:“这是咱娘娘的一点心意.还请长彦公公笑纳.”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坏了根基的 长彦默默的摊开手掌一看.手中握着的可不就是一把纯净的簪子么.那簪子尤为特别.簪头是一朵盛开的藕荷.藕荷中央却不是惯常见到的绿色.而是用绿宝石向前进去做成的花心.精致程度叫人叹为观止. 只消一眼.长彦就知道这东西确实是出自深宫内院. 而这簪子眼熟的很.根本就是从前戴在凝歌鬓上的东西. 长彦记性好的很.但凡是从手上过的东西后來都能记得清楚.巧合的是凤于飞赏赐到长歌殿的每一样东西都会经过长彦的手.所以长歌殿的一切于长彦來说都十分的熟悉.当然也包括凝歌的东西. 瞧见这簪子.长彦的手紧了紧.半眯着眼睛脸色一变.收了手.愤愤一脚踹在那小太监的心口.沉声道:“混账东西.什么东西都敢偷.” 那小太监一愣.旋即就明白过來长彦说的是他手里拿的东西是偷的.在这深宫内院里.偷主子东西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啊. 想到这里.那小太监连忙抱住长彦的腿颤抖道:“公公饶命.这是主子上次下來的东西.是她给您的一点心意啊.天地可鉴.奴才就算是向天借十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动主子的东西.” 长彦眸色深了深.甩开那小太监的纠缠.一字一句道:“滚回去.告诉彦贵人.皇上吩咐.若是长歌殿少半根针來.都叫她万劫不复.” 说着.长彦握着簪子拂袖而去.只留下那小太监愣在原地.咀嚼着长彦的话久久不能回神. 乾坤宫内. 凰肆掸了掸袖子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悠然在下手的座椅上坐定.“皇上.云城的人已经安顿下去了.您身上的伤还是叫微臣看看才好.” 说是要看.却是丝毫沒有要动的意思.反而是捡了桌子上一碗茶送入口中.只喝了一口就沒了兴致.扫兴的放下.微微摇了摇头. 凤于飞靠在龙椅上.撑着额头看着凰肆淡漠的姿态.忽然就嗤笑出声:“明国公比朕.还要关心心水姑娘在云城的动态呢.” 凰肆利落的承认:“自然.当日云城主在宫中时.和心水姑娘两情相悦.可是微臣做的东道主.” 凤于飞神色幽深:“两情相悦.” 该死的两情相悦.在宫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互动心思了么. “怎么可能.”凤于飞不经犹豫.反驳的话就说出了口. 凰肆斜睨了高高在上的凤于飞一眼.挑眉道:“皇上以为.这天下的女人都会眷恋富贵权势.所以贪恋皇宫.如今皇宫里沒有了权势.再攀上另外一个高枝也未尝不可.所以您当时毫不犹豫的用一个凝贵妃换我大哥手中的一纸兵权.深觉这是凝贵妃享受您恩宠的代价.既然已经沒有了恩宠.为何不能另择富贵呢.” 话说到这里.凰肆已经算是承认他早就知道那心水就是凝歌了.而这样的话听在凤于飞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他有些激动.目光如两把利剑.直直的射向凰肆.一字一句坚定道:“她不会.” 这个她.在场的两个人心知肚明是谁.奈何那人更名换姓.早就不该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贪图富贵的人多的是.唯独凝歌不会. “为何不会.”凰肆反问道. 凰肆的话却好像是钉子一样生生的扎在凤于飞的心上.任是他费劲了功夫也拔不出來.一字一句血粼粼的昭告凤于飞当初的自以为是. 是了.当初的他不正是这样认为的吗. 所以如今的一切都该是他咎由自取是不是. 凰肆对凤于飞的怒气毫不在意.继续道:“为何不会.沒有了贵妃的头衔.她只是一个想要生存的小女子.云殇贵为凤翎国首富.生活富足.能专宠她一个人.这同皇宫沒有什么区别.为何她不能选择他.” 凤于飞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冷道:“朕……会杀了他.” 凰肆闻言哈哈大笑.只不过笑声压抑.好似來自胸腔.隐约带着无奈:“皇上若是能杀了云殇早就动手了.早在当日在郊外.他明知道凝贵妃身份却私自带她出宫.您就该毫不犹豫的杀了云殇.也不会有今日这些事情.何况.你不敢杀云殇.”凰肆站起身來.描金扇拢在一处.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掌心.长衫微晃.一步一步的向着凤于飞走去. 凤于飞只是冷冷的看着凰肆一步一步逼近.却沒有反驳凰肆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凰年一此时虎视眈眈.沒了兵权还有钱.云殇一死.云城内势必大乱.到时候凰年一得了势头.军商并用.得了云城.您就只能依附于凰家.这不是您想看见的.凰家如今军商平衡.两边都不得势才是皇上想看到的.所以你不敢杀云殇.这大概也是云殇如此放肆的來挑衅您的理由.皇上说说微臣猜的对不对.”说话之间.凰肆已然站在了案几对面.和凤于飞來了个面对面.两人视线一交汇.登时之间风起云涌. 凤于飞瞧着面前自信满满的凰肆.心中陡然一片冰凉. 凰肆不过是收敛了光芒.若是想要绽放.谁都阻挡不了那样的心思.而在如今的凰家众兄妹中.论心机和手腕.怕是沒有人隐晦如凰肆.也沒有人会比凰肆更加的高深. 看起來沒有目的的目的.才是最大的威胁. 只是这样的凰肆能为他所用.叫凤于飞如何想都觉得不真实. 他养着的到底是怎样的一头猛虎. 而面前的凰肆陌生又熟悉.和从前的凤于飞印象中的凰肆大相径庭.又莫名觉得熟悉.这样姿态的凰肆.分明像极了毫无顾忌时候的自己. 不.他不是凰肆.若是凰肆.怎么会处处都算计着凰家. 他是在毁灭凰家.而不是在夺凰家的权势. 想到这里.凤于飞后背渗透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來.脱口道:“你到底是谁.” “您的明国公.凰肆.”凰肆一字一句的回答.不卑不亢. 凤于飞却是直起身子來缓缓摇头:“你不是凰肆.” 凰肆毫不在意.勾了薄唇淡然一笑:“那边随皇上以为微臣是谁.”凤于飞把唇抿成一条直线.身上散发出一阵阵叫人不敢毕竟的冰冷來.端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冷冷的和凰肆对峙. 奈何凰肆动也不动.甚至连那上扬的嘴角都不曾变一下弧度. 许久.凤于飞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磕在了龙椅那玉雕的龙头上.发出“哒”耳朵一声脆响.凤于飞惶然惊醒.淡淡的转开了目光. 而他却不曾看见.他转开目光的一刹那.凰肆松了一口气.后背濡湿了一片. 來自于王者身上的威严气质是浑然天成的.凤于飞总算也是在战场上游走过.王者气势中加上加上.一般人很难扛得住不动. 即便是凰肆.也不过是生扛.等那气场消失.已然是一身冷汗. “说吧.你想要做什么.”凤于飞开门见山道. 凰肆粲然一笑:“皇上圣明.”顿了顿.又道:“微臣只是想请命.以钦差身份驻守寻访云城.” 凤于飞挑眉.无意识的转动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纤长浓密到不像话的睫毛低低的垂了下來.刚好遮掩了他眸子里的情绪.一时之间叫人无法猜测此时他沉默时候的情绪. “去云城啊……”凤于飞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凰肆紧随其上.道:“是.心水姑娘需要这样的一个身份作为后盾.否则一旦凰年一打压下去.她不禁会暴露身份.还会有灭顶之灾.” “你直说朕是毫无选择就是了.”凤于飞苦笑. 这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当初他害她万劫不复.如今即便是再多的好也弥补不了当日的缺失.更弥补不了她心中的仇恨. 所以他辛苦的隐忍着.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愿意双手奉上. 可是在得知那人真正的远走之后.为何心里这么疼…… 凰肆的目光幽幽转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无奈却又坚定道:“皇上再也沒有比凰肆更好的人选了不是吗.微臣是凰家人.站在那里说的话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有用.” 凤于飞扬眉.坚定道:“你喜欢她.” 话音刚落.眼神也跟着带着杀机. 凰肆苦笑:“皇上何以见得.” “为了她你不惜和凰家为敌.”凤于飞道.旋即丢了手中的笔.再也沒有书写下去的yuwang.冷冷到:“她是朕的妃嫔.容不得他人觊觎.” 凰肆呵呵一笑.提醒凤于飞道:“凝贵妃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制衣姑娘心水.而心水已然成了云上的囊中物.凰肆不过是曾经承了凝贵妃的恩情.几次捡回了性命.今日有一个心水.不过是想报恩之心有所寄托.却不想入不得皇上的眼了.” 凰肆声音轻缓.听起來像是说的漫不经心.但是却句句都戳在凤于飞心尖上. 凤于飞顿了顿.却也无从反驳.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苦涩和无奈自己尝 凤于飞顿了顿.却也无从反驳.只问道:“云城周边还有谁驻守.” 凰肆的心思飞快的运行了一圈:“南家次子南鹫.离云城最近.” 凤于飞一愣.旋即心思顿开.幽深道:“那自然是极好.就叫南鹫为江南巡抚.你兼为御史钦差.进驻云城.” 凰肆一愣.凤于飞的声音就悠悠传來:“怎么.明国公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 凰肆自然沒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不想凤于飞心思这样的细密.即便是前往救人.也要南家和凰家互相制约着.南家和凰家素來都是各安气势.互不相干.直到云起太后上位之后才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如今叫凰家人同南家人一处办公.自然是要互相防范的. 好在那南鹫性格奔放.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主子. 凰肆在心中找了许多个理由.总算是叫自己慢慢的平静下來.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來.道:“听凭皇上吩咐.” “好.”凤于飞应了一声.执笔在纸上一阵龙飞凤舞.不多时就出了一张字笺.仔细一看.却是任命文书.盖上大印之后.文书即生效.凤于飞已然是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当下一咬牙.把那字笺一挥而起递给凰肆:“那朕便预祝明国公一路安好.” 凰肆顺手接了文书.谢了恩之后毫不留恋的大步离开.只是还沒有走到门口.就被凤于飞唤住.“凰肆.” 凰肆回头.疑惑的看向凤于飞.暗忖这是反悔了么. 凤于飞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凰肆.许久才轻声道:“朕……望她安好便好.” 凰肆心头一动.点了点头就开了宫门离开. 凤于飞看着凰肆的身影淡在视线里.心里好像是被刀子挖过一般的疼.遍寻寻不到那人的名字.顿时一阵凄惶. 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凰肆只看见他攻与权势.却不知道凝歌是南家姑娘.叫南鹫去.正是保护她去了.南家人生性温和.一个个都是重情重义的主.届时凝歌知道南鹫去了.必定会想法子选择接近亲人.这也是凤于飞放心的地方.南鹫必定会不顾一切保护凝歌.比心思深沉的凰肆更叫她放心. 凰肆若是去了也是极好的.他精通医术.对于凝歌总算还有些其他的帮助. 能为她做的.只能到此了.只望她安好.一切就都好. 凤于飞为了自己的念头苦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是这样的卑微了. 送往京都題字的匾额快马加鞭送了回來.挂在门头上的时候并沒有惊动任何人.但是那烫金的门头依旧是十分的显眼.“凌云私藏馆”五个字端端印在门头之上.一撇一捺之间尽显名家之气.看起來雍容大方.倒是给凌云私藏馆提了不是一个档次. 众人心中的疑惑顿开.得知玉庄重新整顿后更名叫凌云私藏馆.一时之间关于私藏馆的猜测四起.却任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经营的是什么. 关于云家要举行玉展的消息甚嚣尘上.更有说法是说当日要竞拍世上难得的几件宝贝.价高者得.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云城内早早就有人前來.提前数十日在这里等着.生怕错过了玉展. 看见那蜂拥的陌生人潮.凝歌心中总算是欣慰了不少. 可见云殇为了达到凝歌所说的宣传效果下了血本.连老底都掏出來押在了上面.正气的云家的长老们吐血.但是却博得凝歌眉开眼笑. 凝歌却丝毫不担心云家祠堂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背后有云殇这个强大的城主后盾.一方面是因为她胸有成竹. 他们总会看到玉展给他们带來的利益.也终究会明白这个妖女给他们带來的是怎么样的东西. 凝歌和云湛一路晃荡到了凌云私藏馆下.在瞧见那门头上的字的时候.凝歌狠狠的被刚吞进嘴里的冰糖葫芦噎了一下.手中的东西一零零乱乱撒了一地. 一双眸子里蒙上了血色.直勾勾的盯着那门头上的字迹发呆. 凤于飞的字她看过不下百次.甚至能基本描绘出那样的笔锋和形状.而如今的门头上的字迹.活生生就是出自于凤于飞. 是凤于飞沒错.凝歌断定.这样的自己在凝歌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只是不曾想是在这样的场合里看见.心里好像是被生长浓密的爬山虎盖了个结实.连喘息都有些困难. 私藏馆门口顿时变身青藏高原.压抑的凝歌不能喘息.一张笑脸涨的有些青紫.就连嘴唇也透出些苍白. 凝歌不曾想.隔了许多日.再窥见这样的熟悉会是这样的感觉.好像是凤于飞的气息近在咫尺.凝歌探手却触碰不得. 这感觉叫人窒息.就好好像是在水牢里挣扎却求不得.只不过是片刻也叫凝歌心痛至极. 她口口声声说是忘记了凤于飞.但是却比谁都记的清楚. 只是那般的自欺欺人被戳破了.为何会觉得这样的疼呢. 凝歌掌心都是汗.用力的攥在了一起.直到感觉到指环勒到了手才缓缓的放开.飞快的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做什么去.”不理会云湛的呼唤.凝歌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撒腿就往云府跑.在街角拐弯的地方.就遇见盈盈而來的云殇.凝歌及时刹住了脚步.心思一顿.窥见云殇那似乎能看破一切的眸子之时瞬间安静下來.转身拉扯跟上來的云湛一语不发. “你弄疼我了.”云湛甩着手.挣扎着反抗. 今天她是怎么回事. 那馆子分明是她要开的.如今也照着她的意思去名家寻了題字.怎么还引起这诸多的不满意出來. “这样的门头.可满意.”云殇折扇轻摇.言辞之间带着笑意.似乎根本就沒有发现凝歌的不对劲. 凝歌惶然惊醒.猛地就松开了云湛的手.而云殇正站在凝歌身边.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凝歌.似乎是在等着凝歌问些什么.又似乎是想从凝歌的表情上发现些什么. 叫他失望的是.凝歌什么都沒问.扬起了笑容用力的捏了云湛的脸蛋.低低的斥了一句:“该.” 说着就撇开了云湛独自离去.而那一声该.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在厅. 云湛气呼呼的揉着脸蛋.看着凝歌渐行渐远. “这是怎么了.”云湛看向云殇问道. 云殇轻笑.眉眼之间却有掩不住的忧愁和后悔:“怕是戳到了伤心处.” “伤心处.”云湛撇嘴.却有些担忧的多看了凝歌消失的方向两眼.旋即好像是想起來些什么.猛地站起身來道:“我该回去了.” 说着一溜烟跑了.却是顺着凝歌消失的方向而去. 那个地方.可不是回家的路呢.云殇无奈的笑笑.却并沒有阻止.看着这两人的感情升温也未必不是好事. 而此时的凝歌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云城内横冲直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 她脑子里乱糟糟都是那龙飞凤舞的五个字. 凌云私藏馆. 诚如凤于飞那样聪明的人.必定能猜出來这名字里的含义. 这是她的姓氏和云家结合在一处.联合散步在城中的谣言.诸如远在天边的凤于飞.怕是只能看见事情的表面. 凌云私藏.多么亲密的关系呵. 当日跟着凰肆去了树林.所以躲开了凤于飞的追击.而凤于飞虽然在半途中被云殇斥了回去.但是聪明如凤于飞.必定也是料定了凝歌还会跟來云城.所以一直派人跟着.她散出去的流言该是叫他失望了吧.在写那门头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她想知道.但是却又怕知道. 一时之间思绪纠结.神情恍惚.视线和脑子里都一片空白. 忽地.只听得“哎呀”一声尖叫.凝歌迎面撞上了一个行人.凝歌也随着撞击的力道猛地后退了两步.身上陡然传來一阵冰凉的感觉.而她还沒看清面前的人长的什么模样.就被那人身边窜出來的一个丫鬟推倒在地. “你这个丑女人.走路不看路的吗.”那丫鬟尖锐职责道.责骂完了凝歌又回头去看自家主子.声音换上了莫名的紧张担忧:“小姐.你怎么样.” “沒事.不过是脏了裙子.回去洗洗就可以了.”那女子声音轻缓.婉婉生香.听着就叫人心头一凉.去是夏日里的清凉. 凝歌完全清醒过來.正准备站起來.却是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墨香.再仔细看去.发现自己长衫上沾染了一大片墨水.而对面站着的小姐.一身水粉色长裙.上身穿着同色系的衫子.领口和袖口.均已碧绿色的绸缎滚了边.身上并无装饰.就连多一点的刺绣都不曾见.看起來清新可人.端庄娴静. 凝歌看的楞了一愣.等那女子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女子右眼角下的朱砂痣. 人说朱砂痣接近眼眶就算是泪痣.而眼前的女子楚楚可怜.那粒朱红和湖水一般的眸子交相辉映.神采出众.只瞧见那眸子.就叫人端端爱上……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遇见连翘 “看什么看.撞了人这样理直气壮的样子.瞧瞧你长的那模样.难道还要嫉妒别人美若天仙么.”那丫鬟等着眼睛冲着凝歌又是一吼. 凝歌一愣.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摸上了脸上的伤疤. 两个月的调节.云殇在这张脸上也着实花了不少的钱.却仅仅能叫伤疤这时候才开始愈合.渐渐的往一起并拢了. 只是那伤疤毕竟打开太久.外面的皮已然完全长不到一块.所以留疤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她的原本就只能算是清秀的容貌此时算是彻底毁了个干净.这些日子不过是借着云殇的名头在这云城里狐假虎威的來回走动.如今碰见个不认识的.才想起來自己脸上是多么的惊悚. 思及此.凝歌心中一阵苦涩. 也沒搭理对面的主仆.站起身來就准备走. 那丫鬟一见凝歌这般模样.更加的抓狂.一把就攥住了凝歌的手腕:“别走.你撞了人就想走.先赔了我家小姐的一身衣服再说.” 站在那丫鬟身边的女子在瞧见凝歌的时候就皱着眉头.脸上明明灭灭的闪着不知名的情绪.此时见身边的丫鬟如此咄咄逼人.不由开口道:“玉儿.住手.” 声音依旧轻缓.却是转向了欲离开的凝歌. 那丫鬟得了自己主子的命令.即便是有一百个不甘心.却终究还是松了手.只恶狠狠的瞪了回头看那女子的凝歌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退回那女子身边站定. “这位.想必就是云家的新客.心水姑娘才是.”那女子说着话.眼神却是闪过一丝沉痛.看见凝歌因为听见自己的名字回头之后.那女子盈盈一礼.轻声道:“小女子连翘.叫姑娘笑话了.” 连翘. 凝歌猛然回头.仔细打量着面前娇柔的姑娘.娇柔如水.倒是和这名字有几分不协调了. 这个就是传说中云殇的未婚妻.连家的幺女连翘姑娘.当真也算是人间极品了. 何况她也听说连家的势力在云城仅次于云家.若是连云两家能联姻继而联手.何止能创建一个云城. “哪里.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才是.要连翘姑娘不要介意才好.”凝歌回了一礼.礼貌性的侧着头.不忍叫自己的容貌污了眼前这天仙一般女子的眼. 云湛赶上了好时候.正好凝歌同连翘进了边上的一家客栈.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云湛隔着老远就窥见了这样的风景.只担心凝歌身边的人对她不利.小腿一阵狂奔.到凝歌身边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拽住了凝歌的广袖:“娘亲.” 凝歌一愣.低头正见着云湛.瞧见那满头大汗的模样.顺手敛了广袖帮云湛擦了汗.责备道:“你跑什么.” 云湛防备的看向身边瞠目结舌的连翘.往凝歌的方向靠了靠.像是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把凝歌死死的揽在身后. “沒有.不过是父亲叫我來寻你罢了.”云湛信口道. 凝歌一阵尴尬.有些抱歉的看向连翘. 要知道面前的连家小姐才是云殇的正牌未婚妻啊.忽然冒出來这个大个孩子在人家面前管她叫娘亲.管云殇叫父亲.叫人一个大姑娘心里是什么感觉. 凝歌扶额.轻轻的推开了身前的云湛.低斥道:“浑说些什么.先回去.” 云湛坚定地摇头. “父亲见你走了.着急的很.叫你赶紧回去.有要事商量.”云湛煞有介事道. 目光还偷偷的瞥向站在一边静静等着的连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第一眼看见那女人开始就不大喜欢呢.总觉得那温柔的笑意背后藏着的并不是一个良善的心. 而且站在那女子身后的丫鬟总是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盯着凝歌看.即便云湛不知道其中情况.也知道形势不妙. 凝歌现在的脑子里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但是离这样的人远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凝歌察觉到云湛的不对劲.略微抱歉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连翘.“抱歉.这孩子有些调皮.今日就失陪了.改日定然邀请连小姐好好聚上一聚.” “哪里.小孩子调皮些总是有的.你带着他先回去吧.”连翘大方回应.一双杏仁一般的大眼里去飞快的闪过一丝光芒.只是叫人难以捕捉.又飞快消失在眼角. 只是这样的情景却不曾瞒过心思细腻的云湛.云湛登时就在连翘身上贴了个坏人的标签.表情臭的难以形容. 凝歌牵着云湛走了许久.才低头问道:“你似乎对那连小姐不大满意.” 云湛撇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他可是你父亲的未婚妻呢.”凝歌笑道. 云湛一愣.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凝歌. 未婚妻啊.难怪呢. 看來那连翘姑娘也是看穿了云殇对凝歌的心思.所以对凝歌多怀有敌意.只是这个傻子自己以为自己清清白白.谁也不曾得罪罢了. 云湛想到这里.登时满脑子的黑线. “你难道看不出來是她对你不满意吗.”云湛沒好气道. 凝歌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忽然就笑了:“看出來了啊.” “那你还跟着她去.不怕她害你么.”云湛垮下肩膀无奈道. 凝歌微一沉吟.笑道:“可是我并沒有需要她不满意的地方.连家势力庞大.可能为我所用.为何我要在云城树一个莫须有的情敌.你个孩子.懂个什么.” “喂喂喂.我不是孩子了好不好.想我独自……”云湛不甘心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只是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任谁也不知道那独自后面到底是什么. 而凝歌弯了眉眼.忽然矮下身子凑近云湛追问道:“独自什么.” 云湛猛地后退一步.懊恼自己话太多.挠着头打着哈哈:“独自乞讨许多年.总也要长大的吧..” 凝歌只觉得好笑.眼前的云湛不过是六岁的年纪.独自乞讨许多年是几年. “走啦.”云湛沒好气的拉着凝歌就往云府的方向走. 见着凝歌的身影渐渐的淡在视线里.连翘端在面前的手却紧紧的我在一处.互相掐着另一只手的掌心.才勉强压抑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身后的玉儿绕到连翘身前來.窥见那袖口一片鲜红.才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上前一步扯开了连翘的手心疼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何苦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呢.” 连翘冷哼了一声.身子也跟着一个摇晃.嘴里喃喃道:“不相干的人.” 若当真是不相干的人.云殇怎么会纵容一个毫无背景的小杂种叫自己父亲.而叫那个女人为娘亲. 分明是云殇对那女子存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借由一个小乞丐來顺理成章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未婚有子.这样荒唐的事情竟然无人出來阻止. 云家真的是要乱了套了. 若是那心水果真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云殇又何苦得罪了云家众位长老也要停下玉庄的生意重新整顿.还花费了云家近三分之一的身家举办什么玉展.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那玉庄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云家把那玉庄当成是宝贝.不到万不得已.是端端不会动摇玉庄的生意的.若非是有外力介入.云家根本就不可能叫所有的 玉庄暂停营业. 要知道云城内的玉庄有数十家.又处在商业要道或者是码头之上.云城往來客商不断.那玉庄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每日的生意都十分的火爆. 这一停就是一个多月.这损失不下万两黄金. 这女人是抱着危害云家的主意來的.可是云殇却是心甘情愿上钩.连翘恼凝歌可恨.但是却更恨云殇不能自拔. 一想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连翘的心里就好像是针扎一样的疼.脸上再也维持不住惯有的温和笑意.眼角的朱砂痣颜色更甚.脸上的表情掺杂着开心怨恨.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扭曲. 不.云殇一定会清醒过來的.只要那女人不在了.只要她滚出云城.云殇就已然是云殇.而那所谓的心水.也不过是云殇的一时欢快罢了. 想到这里.连翘心里忽然就无比坚定.心思也跟着平静下來. 玉儿小心的拿了手帕帮连翘包扎了手上的伤口.在打结的时候分明见着连翘的手本能的瑟缩额一下. 玉儿在连翘的掌心吹了吹.担忧道:“小姐还是先回去叫府里的大夫瞧上一瞧.这伤口可深的很呢.” 连翘冷冷拂袖.转身就走:“不必了.” 怀着满心的诅咒.连翘脚步飞快的回了连家.她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要赶走心水.又能叫云殇重新回到她身边. 她一定会叫云殇看见那女人最真实的一面.一定会的. 而此时的云殇正站在云家大宅的门口.半倚着门框等着凝歌和云湛回家.期间总是觉得鼻子里痒的厉害.“阿嚏.阿嚏.”喷嚏打个不停. 若是他知道此时正要开始品尝自己当时伤了人晾成的苦果.怕是要后悔终生呢. 正等的着急.远远的就见凝歌带着云湛一路回來.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次在云殇眼中清晰.叫云殇飞快的就忘记了适才的难过.心中涌起一股子温热來. 这样的感觉像极了一家人即将团聚.有人等着是幸福.原來有人可等也是幸福. 云殇上前一步.端着折扇微微的晃动.一双生來带笑的桃花眼里盛着满足.眼角眉梢都是美好的弧度. 凝歌在距离云殇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來.心中暗自叹息老天不公平.总是把美好的人生的愈加的美好.诸如凰肆和云殇一流.本就生的气质非凡.妖娆隽美.还要多才多能.无所不通.在寻常女子眼中.自然是贵为天神一般的存在.这叫无故鸠占鹊巢的她招惹了一身妒忌的酸水……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依旧会酸涩 “姑娘是对这样的礼物不满意.”云殇忽然笑了.说可不就是那凌云私藏馆的招牌的事情. 凝歌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沒有崩溃. “你觉得呢.”凝歌静静的问道. 云殇微微一个沉吟.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凝歌身边的云湛. “云湛.你进去吧.我要借你的娘亲出去走走.”云殇道. 云湛皱眉.本想反驳什么.但是目光一触及云殇那威胁的眸子.登时就偃旗息鼓.点了头乖乖的进了云府. 凝歌看着云湛进了门.才侧首看向云殇:“以你的财力.不愁寻不到个众所周知的名笔.何苦要去京都寻那个人去題字.” 云殇笑开.收了手中的折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见凝歌转身.两人才并肩走在一处.看起來像是谈笑风生.言辞之间却是风起云涌. “你叫七九在云城散步谣言.故意混淆视听说我们做了云湛的爹娘形同夫妻.要的不就是在这样的结果吗.”云殇开门见山的点破了凝歌的心思.一双锐利的双眼好像是两把犀利的钢刀.片刻之间就把凝歌的心思破开.窥见里面的私密. 凝歌一愣.双手下意识的交叠在面前.皱眉看着云殇:“七九告诉你的.” 云殇笑:“你别忘了.我是这云城之主.即便是沒有七九.也能坐悉这云城中所有的事情.” 凝歌抿唇.许久才道:“谣言是谣言.” “是你舍不得.”云殇叹息道. 若是舍得.既然是已经出手了.又何以再也更狠绝一点呢. 凝歌不语.算是默认…… 时隔二十日.南鹫和凰肆因为各种事情拖沓尚且还在路上.因为行程机密问題并沒有人知道. 然南鹫和凰肆已经是水火不容.原本两家各不相干.却不想南家幺妹终究是死在了凰九手中.南鹫心中怨恨.自然看凰肆处处不顺眼. 凰肆不知道凝歌已然成了南家的幺女.更不知道南鹫这一路上的脾气有何而发.只不过黏在南鹫此时的官品高出他不是一个等级.只能生生忍了. 这一路上走來.原本就如冰山一般的南鹫脾气也暴躁的很.走五里歇半日.故意刁难凰肆.以至于行程缓慢到走了一个月还沒有到云城. 想那云殇派人遣送匾额进宫.快马加鞭不过用了七日.而凰肆和南鹫到云城还遥遥无期. “南将军.我想我们的行程需要加快.按照云殇的请柬.凌云私藏馆还有两日就要开业了.他们的行程却是远远落在了开业之后.按照南鹫这样的速度.起码还要半个月. 等到半个月之后到云城.茶都凉透了. 南鹫抱着绸缎包裹的尚方宝剑.靠着身边一株高大的菩提树站着.双**叠在一处.嘴里含着一根野草.闻言不过是斜睨了凰肆一眼.撑着身子站定在凰肆面前.嘴里的野草正好就扫在了一般高的凰肆脸上. 凰肆皱眉.压抑这心底汹涌上來的不满.后退了一步. 南鹫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吐了嘴里的野草.指着云城方向道:“云城的环城河是三国交界.云城自然是最难安定的地方.我带着士兵一路从这里赶回皇宫.接了你又回來.总是要休整的.万一在云城边境遇见敌军.伤了明国公的皮毛.我区区一个小将还担负不起.”顿了顿.见着凰肆脸色冷凝下來.又猛地一拍额头.惊道:“哦.倒是给忘记了.这次前往云城.您是巡抚.我是钦差.小将常年不在朝堂.已然分不清这巡抚和钦差孰大孰小了呢.” 凰肆咬牙.明知道南鹫故意为难自己.却是无可奈何.谁叫皇帝任命的时候.趁人之危.生生把他从明国公的位置上扯了下來.灌上了一个江南巡抚的闲置.怎么大也大不过面前南鹫手上的尚方宝剑. 为了云城里的人.这一切都能忍了.凰肆眯着眼睛.皮不笑肉笑的回应了一句:“南将军说笑了.自然是钦差为大.” 南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低下头的凰肆.淡淡挥手道:“那便请回吧.行程我自会掌控.” 南鹫常年征战沙场.游历江湖.安身不动的时候身上就带着一股子杀气.即便是身为钦差.也不见他穿上钦差的朝服念珠.依旧是一身灰色劲装.长发一根不落的束在头顶.只在额头垂下來两捋.恰到好处的遮掩去狭长凤目里的怒气. 剑眉入鬓.眉峰之上有一道细细长长的刀疤.一路蔓延进发际线中去.这大概是南鹫身上唯一能昭告他是个军人的地方了. 这人图了个轻快.就连长衫都懒得披.只是不曾想那战场上的冷面阎罗.竟然还有这样的小孩子脾气.说出來叫人笑话吧. 凰肆看着面前这张俊脸.莫名就感叹起來.生的一张好面孔.只可惜叫这脾气给糟蹋了. “我们自然是要替皇上赶上凌云私藏馆的玉展.所以南将军最好是能听进在下的话.”凰肆义正言辞道. 南鹫挑眉.捋了衣袖挑衅道:“若是不听呢.那什么私藏馆的玉展.又沒有你想要的东西.与你何干.皇上的国库里各种宝贝应有尽有.也参加不得那些个江湖人士混热闹的展会.你这样的着急.难道是嫌弃皇上穷了不成.” “南将军.”凰肆低斥一声.那桃花眼里的笑意退去.渐次换上了些许不耐.连眼白处都蒙上了一层红血丝. 南鹫看着这样的凰肆却愈加的兴奋.顺手把手中的尚方宝剑递给身边的下属.活跃了筋骨冲凰肆招手:“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凰肆爷吧.不如就在这里切磋一下.看看我南家的功夫和你凰家的功夫.到底哪一个更强一些.” 凰肆用力的攥着拳头.半眯着眼睛睇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南鹫.许久才转过身淡淡道:“在下沒有功夫陪将军练功.这就要休息去了.” 他在心底不断的惊醒自己.他不过是个武夫.不过是个武夫.才算是压抑住那要掐死南鹫的冲动. 凤于飞心思何等的深沉.在安排南鹫和凰肆同行的时候就料定了会有这样的结局.说不定那人正端端的坐在龙椅上等着凰肆出纰漏的消息传來.然后顺理成章的把凰肆召回京都. 南家独大.一人去了云城.到时候对凝歌和凰年一都沒有好处. 凰肆脚步匆忙.很快就钻进了自己的营帐.摸了桌上的凉茶毫不文雅的灌了一大杯才算是平静下來. 南鹫轻而易举的就能叫文雅淡定的凰肆破功.成功的挑起那些个潜藏在心灵深处的暴力和脾气.有那样的人走在身边.简直就和拥着炮弹入睡沒有丝毫差别. 凰肆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进了营帐.南鹫就收敛了脸上的挑衅.转身接了手下递过來的尚方宝剑.沉声问道:“云城如何.” 那人见四下无人.才凑在南鹫耳边嘀咕了几句.听得南鹫那剑眉不协调的皱在了一处.等那人说完.南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道:“传令下去.减缓前进速度.凰家既然沒有动静.我等就制着凰肆缓缓的走.且看云城两虎相争.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也未尝不可.” 身边的侍卫想了想.眉开眼笑的拍着南鹫的马屁:“将军圣明.” 南鹫斜睨了那侍卫一眼:“下去.继续探.行动要保持隐蔽.务必看哪个心水到底用的是什么样的招数.若是她当真和凰家对抗.也可稍作辅助.” “是.” 侍卫飞快的退了下去.南鹫抱紧了手中的尚方宝剑.深深的看了一眼凰肆的营帐才转身离开. 此时的云家大宅.日初阁里. 凝歌正和七九云泽里里外外的忙活着.玉展两日后就要开始.吩咐云泽找來的是个美人也都陆续到位.凝歌正一件一件的帮她们试衣服.却是半点和玉器有关的东西都沒有. 凝歌看着姑娘们陆续进入后间.仔细一数.不由皱眉问身边的云泽:“说了是要十个.你多带了一个过來.我这里可只有整整的三十套衣服呢.” 云泽直起腰身來.笑的别有深意:“姑娘一会不就知道了.您且当那多出來的一个是打杂的就是.” 凝歌被堵得哑口无言.嘀咕道:“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 云泽不做声.自顾自忙去了. 七九一边帮凝歌打下手.一边不满的嘀咕:“说來说去.还是便宜了一鸣布庄.这么多衣服.还有打了板命人做出來的衣服.料子可都是在一鸣布庄选的.姑娘都不知道.现在一鸣布庄的掌柜瞧见奴婢就跟瞧见了祖宗一样.上赶子把那些个上好的布料送到奴婢面前.可不知道费了多少银子.” 凝歌笑:“这不是正好么.还帮你送到了府上.视若上宾.” 七九瞥了嘴巴:“若是不知道姑娘在想些什么.还真以为您是在位一鸣布庄谋福利.” 凝歌但笑不语. “他们很快就知道谁是上宾.谁是盟友.而谁又是敌人了.” 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凰年一.你等着吧.我凝歌定然要把你这一世心血从根基瓦解个干净. 凝歌想着想着.双手就不由自主的在膝头收紧.目光中就聚集出许多憎恨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流襄姑娘 凝歌话中有话.只是话刚落音.余光就见身后有身影一闪.一回头.正见着一个女子掀了帘子出來.面色诡异的透出些苍白來. 凝歌此时手中还在有意识的调和着手中的胭脂水粉.准备给姑娘们上妆.见此形状微微一愣.敛了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砰.”的一声茶杯碎裂声响.猛地回头一看.掀了帘子出來的那个胭脂粉面的女子惶然无措的看着地上的碎片.手上被瓷片割出來一个口子.正滴滴答答流着血.地上的茶水汩汩的冒着热气. 因为都在试衣服.众人都是光着脚.金莲一样的脚上裹着雪白的袜子.而此时那姑娘的袜子湿了个透.脚上也跟着冒着热气. 云泽皱眉道:“你慌张些什么.” 那姑娘一慌.险些就要给云泽跪下.目光闪烁.不时的偷看凝歌. 凝歌看着那姑娘只觉得有些奇怪.但看见那脚显然是被烫伤了之后.立刻站起身來吩咐七九道:“快.脱了袜子拿凉水浸上.云泽.去请太医.” 七九反应过來.连忙丢了手里的活计就冲出门去.跟着一个小丫鬟前去请太医.凝歌奔到那女子面前.皱眉道:“你先坐下.” 等那姑娘畏畏缩缩的坐下.凝歌深深的看进那颇有些空洞的瞳仁深处去.无意问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拢了袖口.脚上些微有些颤抖.轻声答道:“流襄.是流浪的流.襄阳的襄.” 凝歌挑眉.毫不忌讳的弯腰给那女子解长袜.嘴里问道:“为何叫流襄.” 流襄抿唇.沉默不言. 凝歌也不曾再追问.恰好此时七九端了凉水出來.凝歌端了流襄那已经起了水泡的小脚安放进水里. 那水必定很凉.流襄却是一声都不吭.握在凝歌手里的小脚沒有半分动摇过. 流襄.流浪襄阳.有意思.凝歌眼底流光闪烁.瞧着那水盆里的水晃晃荡荡.沒过那细白的脚面.脚面上水泡林立.显然是烫的不轻. 烫的不轻啊.怕是两天后也修复不了.那秀自然也是走不了了. 看來这丫头就是多出來的那一个呢. 流襄被带下去之后.凝歌留下了云泽.问道:“流襄是你从哪里找來的.” 云泽一笑:“看來姑娘是瞧出來了些什么.” 凝歌挑眉.顿了顿准备去提茶壶的手.抬起眸子看向云泽:“这么说.果真是有故事.还是和一鸣山庄有关的.” 云泽眉眼弯弯.浅笑点头:“那流襄的原是一鸣布庄掌柜刘生府里的丫鬟.前些日子被刘生的原配夫人责出了家门.说是仗着自身美貌勾搭刘生.出來的时候被打的不成样子.怕是连爹娘來了都未必能认得出來.” 凝歌沉吟:“难为了听见一鸣布庄的反应这么大.原來是局中人.” “姑娘是对这流襄有想法.”云泽提起桌上的茶壶给凝歌斟满了茶水.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下來.把那妖媚的电眼衬得无比神秘.看的凝歌也跟着恍了神. 云泽是人间尤物.此时是刚从楼外楼中回來.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看起來妖媚可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韵味.即便是叫女人也心生向往.何况那些个食色性也的男人呢. 难为了这样一个女子能越过男人成为云城里的百晓生.这里客商流通.來往的人不断.带來的消息也是來自于四面八方.但是这些个商人多半都是男子.夜半时分流连青楼也是常见的事情. 在云城许久.凝歌也知道那楼外楼虽然不是青楼.但是也是名扬凤翎国茶馆.是个男人都知道里面藏着的姑娘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可望而不可及. 何况背后有云家撑腰.更是沒有人不自量力道去楼外楼里闹事去. 这样的场合.最适合探听消息. 云泽能坐悉天下事.靠的可就是楼外楼这张王牌. “刘生知道流襄在你楼外楼的事情吗.”凝歌思忖良久.问道. 云泽笑:“在楼外楼里的姑娘多半都是走投无路的.当初众人只以为流襄是沒救了.却是叫奴婢扳回了一成.刘生上天入地.也想不到流襄还会留在云城.并且就在楼外楼里.” 凝歌挑眉看向云泽:“听你这话说.刘生果真对流襄是有些情义的.” 云泽半眯着眼睛:“流襄的名字.还是刘生取的.姑娘对于这样的答案满不满意.” 凝歌感觉瞬间拨开乌云见日出.笑道:“自然是满意的.” 再也沒有比这个更满意的答案了.只要有情义就会有缺点.有缺点就能为人所用.既然是你情我愿的准小三.中间还隔着一个原配夫人.这样的关系更是给了别人最好的机会. “她就是你说的那多出來的打杂的.”凝歌忍着笑.忽地就想起云泽之前的话來.脑中豁然开朗.云泽这是变着法子掩人耳目.把最好的人质往这里送呢. 也省的凝歌费劲心思去找了. 有这样“智能”的丫鬟就是好啊. 凝歌再一次的感慨气人聪明时候的重要性.嘴角的弧度不住的扩大.似乎是看见了未來的美好前景. “姑娘.那这个流襄可是要拘在云家.”云泽道. 凝歌条件反射的摆了摆手:“拘着做什么.放回去.该去哪就去哪.”凝歌又想起來些什么.隔空拍了拍手.唤道:“云苍.” 话刚落音就连忙闭上了眼睛.不出意料的一阵强风四起.再睁开眼睛.云苍一身藏青.已然端端站在凝歌面前. “姑娘请吩咐.”云苍声音清冷.却带着淡淡的沙哑.如玉滚珠.好听的很. 只是此时凝歌却无心消受这样的嗓音.指了云泽吩咐道:“你去跟着那流襄.若是有异常及时來禀报我.千万不要跟丢了.” 凝歌的慎重嘱托.沒有叫云苍升起更多的自豪感.反而是满头的黑线.当下抿唇沉默不言.也沒答凝歌的话.一跃就消失在凝歌面前. 凝歌摸了摸鼻子.听得云泽在身后闷闷的笑.不由埋怨道:“脾气还挺大.”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人不过是富人家养起來的杀人机器.从小就接受残酷的训练.根本接触不到过多的人情世故. 所以说杀手孤单又单纯.极容易被骗.而凝歌这样的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姑娘是得罪了云苍了.云苍自从跟着城主这许多年.只要出任务还从來沒有失败过.何况跟踪人这样的小事情.您派了云苍去.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云泽止住了笑声.耐心给凝歌解释道. 凝歌挑眉:“说的云殇不仅仅是富可敌国.就连手上的暗卫也要比别人多似的.” “树大招风.城主这样的人.自然是要重重保护的.不过云苍是城主身边最得力的暗卫了.一个号的暗卫.足以抵挡千人军阵.姑娘身边带一个云苍足矣.其他的还是不要多想了.”云泽像是窥探到了凝歌内心深处的想法.只趁着那想法还沒有成型.就即使的掐死在了摇篮里面. 一个暗卫抵上前兵力. 凝歌在心里飞快的计算起來. 如果是一块凤玉能召唤出來的铁甲军团呢.据说个个的武功都高过大内高手.那样的军团若是横空出世.能抵御多少军阵. 若是这样比起來的话.云殇给一个云苍给凝歌也不算什么.礼尚往來.也算是理所应当呢. 凝歌这厢正想着事情.忽听得背后吱呀一声开门声音.还未及转身.就听见云殇的声音隔了老远传进來. “在做什么.”再转身.就见着云殇带着安夏信步而來.说话之间已经到了门口. 云泽连忙起身行礼.却是被云殇一个手势制止了:“只问问你们在忙些什么.不必见外.” 今日云殇一身湛蓝色长衫袭身.袖口和襟口用金色祥云滚了边.脚下蹬着纯白的云靴.额头上缀以金抹额.以玲珑八宝各色主子做点缀.看起來十足的土豪姿态. 只是明明是暴发户才穿的出來的衣衫.配在云殇这样如玉的人身上.生生就多出些别样的气质來.光是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好似一座会动的金山银矿.活脱脱的钻石王老五一个. 这是多少姑娘心驰神往的啊.就连见惯了世面的云泽.在看见这样的翩翩贵公子.难免也要有片刻失神.不多时脸上就红了一圈. 只是见云殇的目光带着笑意.从头到尾都沒有离开过凝歌.心中会意.轻踩着脚步就退了下去. 安夏虽然不情愿.但见云泽只端端站在门口等着.也只好轻轻退下. 凝歌沒有发现这房间里的异常.目光只定格在腰间系着几块玲珑宝玉.行走之间叮当作响.那玉的质地是凝歌从未见过的通透.乍看上去竟然好像是透明的一般.再仔细一看.又分明能看见玉的最深处有一道一道会移动的裂纹. 人说云城盛产玉矿.且寻找极品玉矿的法子也只掌握在云家人手中.如今看來果不其然.看來她坑云殇坑的还是不够狠.但凡在他身上挂着的东西都价值连城.并且是凝歌从來都沒有见过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凝脂玉 “你喜欢.”云殇终于察觉了佳人的目光对自己这张脸毫无兴趣.反而是盯着腰间那一对玉佩出身.探手就扯了那坠子安放在手中.堪堪捧到了凝歌面前.挑眉道:“既然喜欢.那便送与你好了.” 凝歌一阵尴尬:“这怎么好意思.” 说是不好意思.但是在云殇把玉佩放在凝歌手中的时候.凝歌沒有拒绝. 他有万贯财富.不缺这一对玉佩不是. 云殇想了想.道:“再贵重.终究不敌你给我的凤玉贵重.这不过是寻常的凝脂玉.不值几个钱的.今日为你所做的一切.投掷的钱财.都不及那凤玉的千分之一.” 凝歌一愣.忽然就有些后悔.“凤玉那么值钱.” 凤玉值钱的是背后的军队.而不是凤玉本身.并且凤玉不认主.只谁掌握了口令就是谁的.所以才会成为人人争夺的宝贝. 凝歌尚且不能领悟凤玉中的秘诀.当初心急之下以凤玉作为云殇救她出去的条件.如今看來.当真是值得了. 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原來这一切都是为了凤玉.难为了她内疚纠结了许久. 玉展开始前夕.云城分外的热闹.有人提前许多日前來云城住着.只怕错过云家难得一次的玉展. 自云家玉庄开业.这样别开生面邀请各界人士的玉展还是第一次. 攒动的人流拥挤在云城.倒是叫云家的客栈、餐馆盆钵满赚.这样回笼上的资金足够抵消举办玉展的花费.这才算是堵上了云家长老们的嘴. 两日后.玉展正是启幕. 临近云府的玉庄内摆起了高大的舞台.二楼三楼的楼梯玄关都成了看台.而一楼则是寄存格子的吧台作为背景.延伸出一个长长的台板出來. 那舞台看起來很是不一样.呈现成“丁”字型.一路从玉庄一角绵延到正中央.台板上用轻纱一般的红布蒙上.红布以下用碎玉制成流苏.遮掩了舞台下错乱的架子. 风一动.就听见那碎玉叮咚作响.纱幔飞舞.把私藏馆内吹成了仙境. 前來参加玉展的人按照身份地位以此落座.一个个身边过着应了请柬上的要求带上了一名女子.年轻貌美的亦或是风韵犹存的.都为了自己能参加这样的盛会而沾沾自喜. 玉展还沒开始.私藏馆内乱成了一锅粥. 凝歌隐在人群中站在最高处.俯瞰下面拥挤的人群.正见着云殇和连翘被安排坐在了一处.两人中间隔了一张桌子.却好像是陌生人一样的不说话. 明明是隔着三层的高度.凝歌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两人之间的疏远. 总不能是因为她吧. 凝歌看着连翘三番两次侧头去看云殇.似乎很想跟云殇说话.但是终究是拉不下那个面子.想起來初见连翘的时候.那女子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的.沒有半分的戾气. 这样美好的人.唯独云殇不喜欢. 七九和云泽都在下面待命.凝歌怕人认出來.所以戴了面纱.穿了一身鲜艳的白色衣裙.头上挽着一株碎玉海棠.看起來清新可人.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好在能进來的人身边都带着女眷.在这样慎重的场合里也沒有人敢造云家的次.于是凝歌得以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云泽担心凝歌一个无趣.特意在三楼置了许多桌子.看起來比近在咫尺的一楼更为奢华.也就顺理成章的叫凝歌独自得了一个正对着舞台的座位坐定. 凝歌的桌子上摆着一溜儿的茶碗.青红自白什么颜色都有.不管是桌子还是人都是特别人.人们开始猜测这个女子的身份.奈何身边沒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男人帮衬.光看那遮掩着的面纱.任谁也猜不出來这独处一隅的女子到底是谁. 更沒有人能看出來这个独处一隅的莲花一般的女子.才是这场晚宴控制者. 见人來的差不多了.凝歌冲着半空中微微抬起了手.却是在半空中一转.摸了头上的一把碎玉簪子.无趣的插在红色的茶杯里. “叮”的一声清香.玉器和瓷器撞击在一起独特的声音叫人沉醉.只是那声音淹沒在议论声里.无人听见. 只是这样的动作刚结束.私藏馆内骤然一阵风起.所有的烛光好似打了招呼一样齐齐熄灭.人群陷入慌乱之中.却无人主持. 而那空荡荡的舞台上.却凭空显出一抹红色的光來.似乎是从屋顶直射而下.引得众人抬头看.却之间屋顶有一面刺眼的镜子.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分明不过是在秋日里.屋子里却忽然飘扬起了雪花.有人惊叹道:“果真是费劲了心思.瞧瞧这雪花竟然是真的呀.” “是呵.云家一出手.果真是美不胜收.”有女子由衷赞叹.看着舞台的目光里都透着光亮. 雪花渐渐停息.舞台上的红光渐渐的暗淡下去.后台想起了一阵清远的琴声.使得人群骤然安静下來. 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舞台那红色光渐渐的放大.里面竟然显出來一个盛装的的女子來.袅袅婷婷而立.好似一朵盛开的了牡丹. 众人屏息.有了前面惊喜的前奏.骤然对这玉展生出了更多的期待.就连喘息声音都尽量放轻缓下去.玉展要开始了.舞台上渐次出现许多的光束.光束中或坐着或站着一名女子.黑暗中看那些个女子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见那些个女子身上的装束.每一件都惊为天人. 后台的琴声骤然变得轻快起來.笼罩在那些女子身上的光束开始移动.女子也跟着移动.袅袅走到了舞台最前面. 有人惊呼:“这衣服不是从宫中传出來的春上装吗.真好看呀.” “看.那衣服上的花是碎玉做的.居然会反光.”又有人惊呼. 凝歌端坐在三楼.趁着黑暗掀开了脸上的面纱.就着桌上的杯口呷了一口热茶.唇角若有若无的勾着笑意.不过是隐在三楼毫无边际的黑暗里.任谁也看不清楚. 不过是一件春上装过去.就引起惊呼一片.接下來的衣衫展览都是在半黑暗中进行.那些穿着华丽衣裳的姑娘顺着灯光如飘忽的蝴蝶.只在人前微微摇晃就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场景挠的那些个富豪们心中痒的很.一半是为了那身姿袅袅的姑娘.一半是为了那做工独特的华裳.自然还有一半.还在惦记着隐晦在衣衫里出场的美玉. 黑暗中似乎有人疾行了几步到云殇身边.伏在云殇耳边低语了几句.云殇立刻起身就跟着那人走了.只留下坐在原地的连翘一脸的尴尬. 她心思顿了顿.四下里看了一眼.终究是起了身向着云殇相反的方向起了. 众人正在议论那在黑暗里犹如星星一样闪亮的衣衫.赞叹那衣服别致的剪裁和设计.却头顶忽然想起一声咔嚓声.不等众人抬头.那舞台上就先亮起了三道灯光. 红黄绿三色笼罩成三个不同的光圈.光圈内站着三个长衫曳地的人. “咦.那不是云城主么.”有人惊呼. “他身边的是连家的幺姑娘连翘.”又有人惊呼道. “呀.你看中间那孩子.不是前些日子传说中的云家小公子吗.”众人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登时沸腾了起來. “看來云家和连家要联姻是真的呢.你看看.就连那众人议论的孩子都带上來了呢.瞧瞧那衣衫的搭配的料子.还是一匹料子上的.连款式都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就连那孩子都看着顺眼了.”众人赞叹.声音一声一声的传进云殇耳朵里. 云殇和云湛的嘴角微微一抽.音乐响了起來.却不见他们动弹. 说好了为他们做衣服.原來是为了这一日. 目光不经意就瞥向三楼.那人白纱掩面.却好像是感觉到了云殇的目光.遥遥端起桌上的茶碗向着云殇示意. 云殇身子一晃.似乎是看见了凝歌脸上的笑意.顿时有一种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的错觉. 不是说后台有事情要处理吗.为何被云泽套上了衣服就被推到了台前.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是和连翘站在一起. “云湛.”云殇咬牙切齿.俯首唤了一声云湛. 云湛回以同样的咬牙切齿:“父亲.” 两人心照不宣.算是彻底知道自己是被那女人给卖了.给她免费做了广告. 云殇身上的八卦.可真是够众人喝一壶的. 而站在云湛身边的连翘却是在心里暗喜.低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云湛.看着云殇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身前的云湛身上.忽然就对云湛生出了莫名的喜欢.探手抚上了云湛肩膀.随着那灯光的移动向前一步. 看來这凝歌果真是不曾食言.这样的好处就等于是在昭告天下人.连翘会是云家的准夫人了.看來果真是有益处的呢.当真能用连家的手腕换來这样的好处.也是值得的. 看來这场交易.她是全赢呢. 此时的云湛刻意想要躲开肩膀.不经意之间又向后一步.恰好三人成行.正是一家和乐融融的好场面.博得下面一片喝彩声音.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追寻身影 本來对玉展不抱任何希望的云家长老都抚摸着胡子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云家连家两大东道主皆大欢喜.受了身边人的祝贺.好像是喝了蜜一样的甜. 尤其是云震天.却不曾想孙子百般倔强要倾半个云家的身家办这样一个玉展.却是有这样的一个惊喜送给自己.虽然那小杂种有些碍眼.但是归根结底.总算是随了他的心愿了. 只要有了连翘.何愁生不出合适的云家继承人. 云震天自然也沒有忘记这样的主意是凝歌出的.难免是要念起这个人來.满目的开心瞬间淡去.垂下眼睑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凝歌端坐在楼上.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透过那昏暗的灯光看着几家欢喜几家忧的美好景象.暗想这黄金单身汉和萌娃美女拼凑出來的广告效果真不是盖的.这下除了云家.怕是连连家都要对着凌云私藏馆投上三分心思呢. 低头看去.就见云湛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凝歌.那澄净的大眼里似乎是要迸发出火焰來.像是愤怒又像是惊惶.却好像又不是在看凝歌.而是在透过凝歌看其他人一样. 凝歌心中一惊.“咳咳.”刚喝进嘴里的水被呛了出來.连忙捂着嘴巴伏下去. “呵呵呵呵……果真是聪明极了……” 忽地.凝歌耳边传來一声沉沉的轻笑声音.那声音分明好像是有人凑在耳边说话.却又好像是飘忽在天边. 凝歌心中警铃大响 .原本柔和的带着笑意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起來.如猎豹一般扫视四周.在现代训练的时候练过夜市.就这下面昏暗的灯光.也不过只能勉强看见三楼高朋满座.人影和人影重叠在一处.根本就找不到在耳边说话的那个人. 在这里有内功这东西.千里传音也不是沒有的.只是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她才是这场玉展的控制者. 还是那个人一直都跟着她呢. 空气中的异物感十分的强烈.凝歌却总觉得自己被什么样的目光牢牢的锁定住.好似现在她的一切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一样. 她只习惯做螳螂后的黄雀.却不曾想身形沒动就成了别人刀俎上的鱼肉了. 该死的.这个身体的警觉性低的可怜.居然被这样杀机环绕的目光盯上了却沒有一丝错觉. 凝歌攥紧了手中的茶碗.眸色转身.如猎豹一般的半眯在一处.借着那纤长的睫毛遮去了某种的狠戾. 等了许久.目光只死死的定格在那一处.忽地.那人影又忽然出现了.只不过却已经不是在凝歌对面的回廊.而是在凝歌右手边的走廊上. 方向依旧是向着凝歌坐着的地方.凝歌飞快的探手摸了桌子上的簪子重新戴上.凤目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机.正在四顾无果时候.眼角余光却猛然窥见正对面的回廊里有人影飞快的一闪而过.从身形來看.隐约是个男子.只是那速度快得好像是一道闪电.连坐在那里看玉展的人都毫无知觉. 偏生却是叫凝歌看了个正着. 看着那身影移动的方向.偏生就是向着凝歌这里來的. 凝歌心中一顿.身形一闪就起了身紧靠着身边的柱子.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挥向桌子上零散的茶碗.随着“砰.砰.”的两声脆响.原本桌上玲珑剔透的茶碗碎了个干净.大厅内的琴声骤停.一阵风起.烛光和灯笼尽数亮了起來.雪白的光把整个私藏馆内照了个干净. 凝歌以手臂捂着眼睛.飞快的适应了强光的照耀之后.凤目向着四周一扫.发现众人都安安稳稳的坐着.根本就沒有什么人影. 那若隐若现在空气中强烈的监视感也随即消失. 而凝歌却感觉自己后背一片冰凉.心跳如擂鼓一般的鸣响在胸口. 难道是她的错觉.还是这三楼太黑沒有看清楚. 台下一片哗然.强光照的他们睁不开眼睛.纷纷抬起手來捂着眼睛.而云殇第一感觉就是凝歌出事了.因为这样的场面并沒有按照他们安排的那样去进行.即便是诳了云殇和云湛上台來作秀.却还沒有有真正的动作.所以说这样的玉展不过才过了一半.凝歌就摔了茶碗.若非是有事.她断然不会毁了自己这么多天准备的心血的. 摔茶碗是亮灯的暗号.也是玉展出现意外提前结束的安好. 云殇在台上一愣.直觉的抬头就向着三楼看去.发现原本凝歌坐着的位置空空如也.浓郁的剑眉皱在了一处.那黝黑的瞳仁里现出诸多的担忧來.当下也不敢耽搁.顾不得站在台上的云湛和连翘.撩了袍子挥了长袖就向着楼梯走去. “云……”连翘见云殇要走.连忙伸手要留.却不想云殇丝毫都沒有看她的意思.整个身心都扑在楼上. 话说了一半.就噎在了喉咙口.看见云殇的焦急的模样.连翘陡然觉得美梦破碎.在黑暗中淡淡的那一抹温暖不在. 眼中的温热褪去.原本清亮的颜色褪去.竟然就染上了几分愤恨. 她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衣袖才控制住自己沒有追上去.而身边的云湛得了机会.竟然也跟着溜了. 台上登时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连翘.台下的看众却好像是沒有注意到现场的异常.目光都定格在台上局促的连翘. 连翘僵硬在台上.整个人就好像是被钉在了台板上.半分也动摇不得.华裳在身.却显出來几分滑稽的味道. 看众在夸赞那衣衫极美.而连翘却听着好像是在嘲笑.登时满头满脸都是汗.恰好此时.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上台來.低头挽起连翘的衣角.而连翘也终究沒有辜负大家小姐的盛名.淡定的走下了台去. 而此时的云殇已经到了三楼.下意识就向着楼上看去.分明什么都沒有啊.他这样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 她的云殇哥哥是从來不会叫她难堪的.这样把她扔在舞台上.为的到底是什么呢. 连翘越想越不甘心.红着脸攥着桌子上一个小巧的闻香杯.忽听得“卡擦”一声脆响.身边的丫鬟也跟着惊呼一声.连翘惶然回神.摊开手掌.却发现掌心一片血红. 只是她却感觉不到疼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莫非这是那凝歌早就排好的戏.分明就是算计好了要她难堪的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女人太恐怖了.留在云殇身边.迟早都是个祸害. “玉儿.跟去看看.”连翘连忙吩咐了身边的丫鬟跟上云殇.自己则端端坐在了远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云殇的身影出现又消失. 一直在后台忙活的云泽听见外面的声音.知道有变故.当机立断从后面走了出來.见着台上的姑娘们按照约定.在灯光大亮的时候不管在什么位置都定格不动.即便是那“一家三口”的主秀场已经全部退了下去.姑娘们却还依旧能撑起整个舞台. 云泽嘴角会心的勾起.目光不经意之间就瞥向楼梯口.云殇脚步匆忙.直冲着三楼而去.显然是为了凝歌. 精致的眉头攒在了一处.又不经意之间扫过连翘坐着的方向.心中顿时踏实了下來. 好在这一局里连翘还在.那三个主要的模特只走了三分之二.总算是沒有叫看众扫兴.盯着连翘移不开眼景. 可不仅仅是为了连翘的美貌.更重要的是她那和钻石王老五脸上曾经搭配登对的衣衫. 云殇的商业目光向來独到.看上的东西自然也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宝贝.既然云殇能看上这衣服.说不定这衣服就是为了旺财的呢. 宾客们只以为这样的场景不过是云家设置的惊喜罢了.这灯一亮.台上的十位美人就尽收眼底.包括在那黑暗中尽显奢华的衣衫此时也都露出了庐山正面目. 即便是不见那八卦十足的一家三口.却总算是瞥见了能入云殇法眼的姑娘.女人看來是桃花运呢.男人看來是财运. 人比花娇艳.衣衫却是比人更美. “啪啪啪.”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紧跟着掌声如轰鸣的潮水一般此起彼落.经久不息. 云泽示意掌声停止.软软的开腔:“众位看官稍安勿躁.这才是刚刚开始.下一个环节便是竞拍.既然是玉展.竞拍的东西自然是美人身上的美玉了.” 云泽话音刚落.就见原本站着不动的女子们纷纷从脖子上或者是手腕上解下玉佩來.安放在呈上來的绒布托盘中.走下台为众人展示. 只是众人看衣服的视线多过于看玉佩的 .那华裳初上.即便是再美好的玉佩也不过是装饰品. “为各位呈上的是本店的镇店之宝.都世上好的和田玉.凝脂玉.老坑玉.价高者得.”云泽轻声细语.注意力却根本就不再那玉展上.而是在已经到了三楼的云殇身上. 上面端坐这的凝歌不见了人影.云殇心急如非.只是却有黄雀在后.云殇身后还紧紧跟着连翘姑娘身边的大丫鬟玉儿. 若是叫玉儿撞见或者是听见些什么就不好了.凝歌的身份此时不能公开.但是和云殇在一起的时候却并不顾忌.万一叫连翘攥了凝歌或者是云殇的把柄.到时候两人之间那微薄的暧昧关系可就走到了头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失而复得 连家并非是中空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主.早就因为云家迟迟不肯向连翘提亲心怀不满.这时候若是抓住了云殇的软肋.那可真真是不得了的事情. 云泽一边解说.一边就皱着眉头想着对策.心急如焚. 忽地见舞台边缘云苍的身影一闪.当下灵机一动.微笑着宣布竞拍开始.迅速的召回了在会场中走动的姑娘们. 姑娘们刚踏上舞台.云泽也迅速的向着后台奔去.黑暗中分不清谁是谁.只得低喝一声:“云苍.” 正在找寻凝歌的云苍身形一顿.凑近了云泽.低低问道:“姑娘不见了.” 云泽点头:“城主上去了.却被人跟着.你且去看着.千万不能出事.” 云苍愣了一愣.旋即点了头.飞快的消失在人群里…… 此时正在被众人追寻的凝歌.却是被那身影一路引到了三楼的最后面.摸索着墙面一路跟进. 可是那身影分明却像是在和凝歌躲猫猫.每当凝歌找不到线索的时候就会恰如其分的出现一下.吸引了凝歌的视线之后又飞快的消失. 等凝歌发现自己似乎上当了的时候.已然是在凌云私藏馆的三楼的最后面.前面就是尽头.除了一扇在风中不断摇曳的窗户之外.什么都沒有. 凝歌奔到窗户前.上上下下把那死角看了个遍.确实是沒有藏人的地方. 只是那身影到底会是谁呢. 又为何要引她到这里來. “既然是有心把我引到这里來.英雄总要出來见上一见.否则这样大费周折.岂不是浪费力气么.”凝歌朗声道.凤目迷成一条细细的直线.拳头在袖口内一寸寸收紧.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 回应她的只有呼呼汹涌进來的风.还有那窗户拍打的声音.像是在嘲笑凝歌的孤勇. 她不得不承认.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不好. 只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知道在这个时候.究竟是谁站在她的背后.又究竟是谁迫不及待的引她到这里. 已经许久不曾游走在生死边缘了.安逸的日子过的太久.凝歌险些就忘记了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究竟里她是如何叫自己保持淡定的.凝歌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叫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平息下來.只是沒有等到那个人的回应.却是等到疾步寻來的云殇. “心水.”云殇试探着喊道. 他不敢叫凝歌的本名.深怕这周围潜伏着一些他不知道身份的人.到时候泄露了凝歌的身份.当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是在寻找凝歌片刻的时间.云殇只觉得自己汗流浃背.整个人身上都是一片刺骨的冰凉. 在茶杯落地的那一刻.云殇前所未有的这样紧张过.那感觉就好像是在下一刻.他所拥有的东西就会尽数化为灰烬. 所有的财富.包括舞台上行走的女子身上戴着的每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燃烧成灰烬他都不会觉得心疼.唯独见着凝歌不见了.心里就好像被人死死的掐住收紧.酸涩而又疼痛.几乎叫人窒息. 凝歌是个宝贝.他甚至还沒來得及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而今日在宴席上虎视眈眈的人自然不在少数.饶是云殇动用了自己身边所有的暗卫.却依旧是不放心.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他放在外围的暗卫已经被人破解.如今身在玉庄内人不知道谁是豺狼.这样费尽心思.玉石却完好无损.显然不是针对钱财.却是针对人來的. 若是针对人.第一个消失的凝歌就危险了. 云殇如此惶恐.因为担忧的几乎失去了理智.凭着感觉就上了三楼. 他抿着唇.看着那无边的黑暗却毫无感觉.心心念念想着的只有那个人. 凝歌.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云殇的惶恐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在快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子气息.他毫不犹豫的就向前走了两步.轻声道:“是不是你.” 凝歌原本半蹲在地上.瞧着窗外暗沉的夜色发怔.猛然听见云殇的声音.连忙站起身來道:“怎么是你.” 听见凝歌的声音.并且那声音精神抖擞.云殇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瞬间就好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长舒一口气.疾步走到凝歌面前.一把揽住凝歌.死死的扣在怀中. “你怎么來了.下面怎么样了.”凝歌双手撑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云殇的怀抱很紧.勒的凝歌几乎不能喘息.加上云殇本來就清瘦.这样吧凝歌捞在怀里.凝歌就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胸前根根分明的肋骨.压的她生疼. 云殇的手压抑不住的颤抖着.面对凝歌的问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來.心里牵念的都是她的身影.哪里有功夫顾得上后面的事情. 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击的云殇眼眶泛酸.心跳一阵快过一阵.相处这么多天.他 可以做了她孩子的父亲.却从來都不知道凝歌身上有一种幽幽的体香.区别于花香.却比花香更清新可人.好似一点点的给人淬了毒.只消一接触.就开始忍不住沉迷. 只有这样紧紧的抱着她.才能确定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 凝歌难受的挣扎了起來.奋力想要从云殇的怀抱中挣脱.奈何云殇力气大的很.把凝歌所有的退路都箍的死死的.不给她半分退却的机会. “云殇.”凝歌正色道.声音中透出些不满出來. “别动.只一会就好.”云殇轻轻的叹息.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惆怅. 凝歌心中一软.顿时就放弃了挣扎.只静静的在云殇的怀抱里握着. 云殇也确实是说话算话.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就迅速的放开了凝歌.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面对这面尴尬着却说不出话來. “怎么会到这里來.还有.刚刚茶杯碎裂是怎么回事.”云殇皱着眉头.近乎贪婪的透过那沉沉的夜色看着凝歌的脸庞. 即便是毁了容貌.她依旧只是她.不曾为谁更改过.单独出行的时候.她甚至不愿意带上面纱. 凝歌从來不觉得毁容对她來说是一场灭顶之灾.就好似凤凰涅槃.总是会剩下些什么. 上天既然指给她那一条丑陋的伤疤.那么她也能接受. 已经死过两次的人了.哪里会在乎自己究竟是用谁的脸活着. 凝歌厌恶那些个躲躲藏藏的日子.厌恶那些非要把自己藏起來的生活.现代的生活.除了年迈的妈妈.她沒有丝毫的怀念.而在这凤翎国内.却是有凝歌扯不断的情丝. 这样的凝歌自信的叫人心生惶恐.又不住的想要接近.云殇不得不承认.他无论在商场上多么的运筹帷幄.却沒有真正的勇气去做一次自己. 而凝歌如今的姿态.正是云殇想要的. 这大概就是他拼命想要靠近她的缘故吧. “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就一路追到了这里.可是那人就好像知道你要來一样.任凭我怎么喊都不肯出來.就好像是凭空在这里消失了.”凝歌疑惑的看向窗外.也借以躲避云殇炽烈的目光.即便是看不见那瞳仁里的光彩.却也叫第六感敏锐起來的凝歌浑身不舒坦. “有人跟着你.”云殇下意识就向着窗外看去.窗外除了愈见凌冽的长风.去是什么都看不见.今日因为云家玉展的事情.云城的大街上正灯火通明.原本浓郁如泼墨一般的夜色被柔和的灯光一照.就显出浅浅的灰色來. 能看见那雾沉沉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雨的模样. 云殇忽然问道:“云苍呢.跟你一处吗.” 凝歌扶额:“显然云苍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意识到那个人的靠近.我不过是眼神好了点.不过一路跟到了这里却什么都沒有发现.我在想或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 云殇眸色沉了沉.黝黑的瞳仁里深邃如一片安静的海洋.却又猛然刮起了狂风巨浪.压抑的怒气化身滔天巨浪兜头扑下來.冲击的原本圆润的石头裂成了两半.生生露出里面尖锐的刺來. “哼.怕是有人别有用心呢.”云殇别有深意道. 说着.黑暗中席卷一阵长风进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來.叫凝歌莫名的安心.下意识就唤道:“云苍.” 话音刚落.云苍就到了身前. 凝歌下意识皱眉道:“我不是叫你跟着那流襄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苍沉默了片刻才道:“今日來客甚多.鱼龙混杂.云苍只是怕姑娘出事.所以把盯着流襄的事情交给了其他人.” 说着低下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凝歌皱眉.沉默不语.看起來并不领云苍的人情. 云苍站着极为尴尬.几次想要跪下去.却碍于手中还抓着一个人.只能生生的站着.被凝歌盯着的每一分钟都觉得无比的难熬. 云苍只当凝歌速來都是那个总是爱调侃他的凝歌.却不知道凝歌翻了脸是这样的模样.身上冷凝的厉害.即便是身为暗卫的云苍也觉得腿软. 云殇见状.连忙上前解围.见云苍这次却不是一个人來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昏睡的女子.云殇探手抬起了那女子的脸一看.皱眉道:“玉儿.” 云苍看着凝歌.“这丫鬟一路跟着城主到了这里.刚才伏在尽头处偷听被我打晕的.要怎么处置.” 凝歌挑眉:“哪里來就哪里去吧.”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她把凝脂玉卖了 这丫鬟是连翘身边的.她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她说的匆忙.却好像是刻意躲避着什么.若是叫云殇想起來自己被凝歌设计了跟连翘和云湛以一家三口的姿态站在台上的事情.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只是很显然.凝歌可以转移话題并沒有多大的用处.云殇轻声咳嗽了两声.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沉下眸子问道:“今日我和云湛……” “唔……这玉儿跟來做什么.”凝歌好似沒有听见云殇的话.兀自低头自言自语.声音 不轻不重.却正好是打断了云殇的话头. 云殇蹙眉.却也很是识相的沒有再追问. 横竖已经是被利用完了.即便是追问又和有何用.只能说日后他和云湛的日子要自求多福了.果然.女人的话不能尽信全部.尤其是你喜欢的女人. 随时都可能长成你身体里的刺啊. “瞧瞧那连家姑娘为了你.当真是费劲了心思呢.”凝歌弯了眉眼看向云殇去. 玉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跟着云殇上來.定然是连翘看见云殇半途立场.却又因为身在台上.衣衫华丽不能跟出來.只好叫玉儿代替自己. 只是不巧的是那连翘不知道凝歌身边还有一个云苍. 云苍拖着玉儿正准备走.不过刚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飞快的瞧了一眼凝歌.许久才道:“属下护主不力.叫姑娘受惊了.” 说着就重重的垂下头不肯言语.只给了一个刀工斧刻一般的侧脸给凝歌. 他已经是把姿态放到了最低.临走也沒有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依旧是渴望凝歌的原谅. 凝歌微微一愣.却是转了话題:“你也看见那个人了.” 云苍点头.“属下不该放姑娘一个人出去追那人的.却不想是中了调虎离山计.回來时候你已经不在了.若非是云泽指点.属下还找不到这里.” 凝歌不怒反笑.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抑或是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东西呢.如今云苍也有感觉.那就只能证明今日她的第六感不曾欺骗她.原本是恼云苍不知道轻重.如今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即便是危险的.被确定之后也总比悬而不决的好. 生或者是死.都总要有个理由和结果. 等凝歌和云殇下楼.玉展已经结束.云泽指挥人连夜拆了已经露出來大半的舞台.七九正站在僻静处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众人见着凝歌和云殇來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起围了上來:“姑娘.沒事吧.” 凝歌缓缓摇头.看向云泽道:“在我这里出了纰漏.倒是烦劳你來给我清场了.叫我好生惭愧呢.” 云泽一笑:“姑娘这话可是叫奴婢惶恐了.怕是连回去的路都寻不到呢.” 七九从后面挤进來.上下打量凝歌.瞧着凝歌一身狼狈.长发散乱披在肩上.连绾发的碎玉簪子都不见了. 而凝歌身边站着的云殇也沒有好到那里去.浑身都是馊味.显然是刚剧烈的运动过. 七九锐利又带着狡黠的目光在您哥哥和云殇之间一个逡巡.旋即别有深意的笑开:“姑娘今日好运气.不仅仅是博了一个碎碎平安的好兆头.还得了一个元饕一品夫人的名号.名利双收不是.” 看着七九和云泽眼中的戏谑.凝歌心知他们误会了.却也无可奈何.脸上红了红.连忙岔开了话題:“成效如何.” 说到这里.七九几乎要高兴的蹦起來:“姑娘神机妙算.今日的衣服夺了玉的光彩.临近散场的时候因为玉价叫的极高.所以众人的视线转而向衣服.云泽姐姐可是一本正经的说这衣衫是有人寄放在我们私藏馆卖的.正好一个姑娘把后面的台布踩的拖了下來.露出了后面的格子.” 七九话说了一半.忽然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云殇.嘴角高高的扬起.笑道:“何况我们城主的站台的功力自然不容小觑.光是那一套衣服定量就过了千件.怕是有百十个绣娘也要半年才能做完呢.人说城主瞧上的衣服.自然是能敛财的呢.” 云泽也笑道:“是啊.台上的三十件成衣.最后哄抢得一件都不剩.留下了上千件的定制.每一件的价格可都是寻常衣物的百倍呢.这样一來.可算是把衣服的成本全都赚了回來.而凌云私藏.总算是一炮而红了.” 凝歌点头.听着云泽和七九絮絮叨叨的说着会场的事情.嘴角会心的勾起. “多亏了你和连翘小姐.” 云殇不语.许久才忽然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哪里是在卖衣服.分明就是在卖八卦. 凝歌抚摸着擦的锃亮的柜台.别有深意道:“在人有钱的时候.自然会追求生活档次.想要更有钱.何况为了显示自己的财富不输于其他人.自然会互相攀比购买.这其中只要稍微动动手腕.就能叫他们矛盾丛生.” 看着凝歌自信的笑容.云殇有刹那沉醉.茫然道:“那些人里.还有一部分是你自己找來起哄的.” 凝歌挑眉:“有何不可.”顿了顿.又道:“独家定制是为了在富人中扬名立万.这及寄卖么.则是在穷人中名扬千古.他们以为你这里的东西是好的.那么你就是好的.他日进來一块手帕.也都是好的.既然是私藏.自然独一无二.人都有野心.总是希望有独立于天下的东西.这并不难.难得是专门有这样一个地方.叫人放在心尖上想着.” 正在这个时候.七九的算盘声音停顿了下來.小丫头捧着密密麻麻的账本欢喜跑到凝歌的面前:“姑娘.这次加上拍卖出去的凝脂玉.我们入了一千万两呢.” 云殇皱眉:“一千万.” 七九兴奋的点头:“不曾想真有傻子愿意出三百万买那凝脂玉.加上衣衫和其他玉器零散的钱.甚至还有丢给姑娘们的赏钱.今儿个才叫七九见识了什么叫一掷千金啊.只要身边的女人说想要.那些个男子削减了脑袋去抢.盛况空前啊.” 只不过转瞬.七九又愁苦起來:“只是这不过是定金.还有那上千件的衣服.要全部送出去才能收到尾款.云家又不做衣服.也沒有足够的布匹.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有些哀怨的看向凝歌.暗想着这空手套白狼是套到了沒错.可是套完了之后要如何把狼放出來就成了难事了. 难道又要依靠一鸣布庄吗. 若是如此.最终的赢家就成了凰家了.不过是坐山观虎斗.不费吹灰之力就來了一大笔的生意. 凝歌看出了七九的愁苦.别有深意的笑道:“这件事情我自有法子.你就不必担忧了.” 七九一愣.惊讶的看了凝歌一眼.只见凝歌笑容狡黠.满满的都是深意.眼中的狐疑飞快的淡去.甚至有些悲悯的看了云殇一眼. 只要有这样的笑容.必定会有人中招.而那个人.可不就只能是云殇么. 真是……冤家呢. “姑娘可知道买凝脂玉的那男子是何人.他身边的美人儿真是人间仙子呢.为了搏美人一笑.可是下足了本钱.”七九像是忽然想起來些什么.合拢了手举在面前.一脸羡慕的看向凝歌.一双杏仁一般的大眼里几乎要冒出星光來. “我哪里能猜到.”凝歌嘴角微勾.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眉眼流光.不住偷偷地看向身边的云殇. 七九太过兴奋.噼里啪啦就甩出來一大通的话.说起了关于草原首富的传奇.却不曾注意到云殇早就变了脸色.薄薄的嘴唇抿成线.嘴角微微下弯.那一双桃花眼内不见笑意之间冷凝.此时光是看着人就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凝歌只当云殇是温润良善的.却也沒有忘记云殇坐拥云城.必定还是要有些威严的.老虎不发威则以.开口则惊天动地. 凝歌润了润唇.偷偷向着边上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只是才转身准备走.云殇声音轻缓.悠然从头顶上砸下來. 他说:“什么凝脂玉.” 分明是问的七九.那话音却是对着凝歌.凝歌闻言脚步一顿.心中微微叹息一声.果真是应了古人说的那句话.是祸躲不过啊. 今日在会展上出现的凝脂玉只有一对.正是前两天云殇送给凝歌的那一对.不过仔细一想.她吧那凝脂玉叫价成了三百万也算是物超所值了.真的不卖她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 三百万.对于一个尚且在运营中的店铺十分的重要.要知道她给云泽的低价可是只有七十万就把那玉佩给卖了.若是云殇知道这些.会不会被气死. 凝歌只道云殇是在心疼那两块玉佩.却不知道云殇更在意的是他送给凝歌的心意. 她竟然把东西 给卖掉了.心里细细密密的难受起來.只觉得私藏馆里的空气陡然变的十分的压抑.叫人喘息都十分的困难. 云殇死死的压抑这心中的恼怒.咬牙问七九:“卖给了谁.”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速之客 七九一愣.飞快的看了一眼凝歌.转而又看向云殇.翻了手中的账本.只是越翻下去.脸色越阴沉.只把那账本來來回回看了个遍.看的一边的云泽都跟着七九着急.眼见着云殇正在崩溃的边缘.连忙提点道:“七九.” 七九一愣.飞快的合了账本.结结巴巴道:“沒……沒有登记……” “沒有登记.”云殇反问.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些.原本温润的声音里压着怒火.在听见那句沒有登记的时候几乎暴走. 刚才还说的一脸兴奋的草原首富.现在居然说沒有登记. 她们这是在逗他玩儿么. 云殇半眯着双眼瞪着面前的三个女子.拂袖而去. “那么高的价格卖了一块玉.到底是在心疼什么.”凝歌不解的看着云殇难得冒火的背影.若是怒火能真的燃烧.云殇身上的火怕是能把这私藏馆瞬间燃成灰烬. 云泽无奈的看着后知后觉的凝歌.叹息道:“姑娘当着以为城主是在心疼那玉么.” 凝歌挑眉:“不然呢.” 果真.即便是再有钱的商人.也都不会放过一点蝇头小利的. 凝歌这样想着.却见云泽莫名的叹息起來:“姑娘是当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跟城主装晕乎.那玉佩既然是送与姑娘.本是一番心意.如今姑娘吧那凝脂玉卖了.确实是有些……额……伤人……” 凝歌有些懊恼.转了身子准备追出去.想了想终究还是顿下了脚步.安安静静的站着.帮着云泽一起整理东西. “姑娘怎么不去.”云泽似乎有些失望. 凝歌揽着账本的手一顿.淡淡道:“卖了都卖了.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况……”说着.凝歌抬头一字一句道:“我跟他要那凝脂玉的时候不过觉得好看.卖出來的价格也是皆大欢喜.并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本來也该是拿去卖了的.” 她哪里是真的不明白众人话里的意思.只不过她的心里装不下云殇.所以叫他早早醒悟也是好的.省的看不清两人之间的立场.越陷越深. 云殇不若凰肆.也不若凤于曳. 凝歌能更清楚的察觉出他的好來.至少是和云殇在一处.凝歌不必担心随时需要贡献身上的某一样东西去换自己想要的. 这样的尽心尽力.所有的好却都推给了凤玉. 真的是凤玉吗. 那凤玉不解其中秘诀的话.就是一块不起眼的玉佩.即便是雕工上乘.也并沒有任何的养身效用. 云殇一个商人.若非是想要造反.要一块召唤军队的令牌毫无用处. 若非是在私藏馆三楼那叫人窒息的拥抱.凝歌还不敢确定云殇的心意.只是在那不算是宽阔的怀抱里.凝歌清晰的感觉到了云殇的颤抖. 这样的感觉她有过.是在觉得快要失去凤于飞的时候.那种紧张和绝望.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一瞬间交叠在一处.叫人心中痛极.恨不能把彼此糅合进身体里. 而凝歌眼中的那个人.始终都不是云殇. 云泽被凝歌堵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瞥见拐角处有白衣一闪.却正是自家主子的模样. 眼神微闪.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凝歌.却发现凝歌的视线却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向云殇站着的地方.显然是知道云殇并沒有走. 那么刚刚的那些话.分明就是说给云殇听的. 这……是何苦呢. 云泽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暗想刚刚的云殇并沒有走开.只怕凝歌这一番话正戳在别人的心房.徒增伤心. 不过想起來连翘姑娘.云泽又觉得凝歌的做法是对的.与其徒增希望.不如一早就痛极放手.也好过日日牵挂却始终得不到呢.只是难得见了云殇这样好看又多金的男子依旧能心神不动的女子.倒是叫云泽刮目相看了. 云泽抿唇不再言语.只微微摇头走开了. 而此时的云殇有些踉跄的迈出门.手不由自主的就往胸口捂着去.只觉得哪里火辣辣的疼.好像是燃烧的烈火兜头被寒冰覆盖.火焰飞快的偃旗息鼓.而那炽烈來不及喘息就被冰凉所吞沒. 夜色浓稠.很快就把云殇包裹了个结实. 街上的行人和灯火已然褪去.安静的能听见云殇的心跳声音.一下一下的跳的缓慢.似乎是少了些什么.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上烙印.任凭你用刀子也挖不下來. 云殇静静的走在黑暗里.沒有街灯.连影子的陪伴都沒有.背影显得分外的孤单.微微有些佝偻着. 这时候无人看着.颓丧一下也该是好的. 那玉佩.他以为至少算是定情信物呢.只要东西一天在凝歌手上.他就觉得安心不少.却不曾想自己视为宝贝一样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 不.值三百万呢. 云殇自嘲.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对凝歌动了心.无关探寻.无关利益.紧紧是喜欢那个人耀眼的光华.可是那光华照耀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却惟独拒绝了他. 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云殇这样想着.目光却骤然坚定起來. 來日漫长的很.殊不知会鹿死谁手. 凝歌.我定然会叫你回心转意的. 云殇正低头走着路.就见不远处一个孩子快速的奔过來.直冲着云殇的怀抱.云殇微微一愣.却是下意识的就张开了手臂抱起了那孩子. 不错.正是云湛. 云湛看起來十分的慌张.身后也沒有下人跟着.抱在云殇怀里的时候还在瑟瑟发抖. 云殇皱眉.敞开了衣衫的把云湛包裹了个结实.戏谑道:“你这是见了鬼了吗.” 看见云湛.云殇的心陡然就变得温热起來.这可是唯一一个他和凝歌共有的牵绊呢.也算是个极好的开头了.所以即便是知道云湛身份非凡.甚至不是自己一个商人招惹的起的.却也还是肆无忌惮的养在府中.丝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云湛一愣.飞快的抬头看向云殇.那一双汪着水的大眼在黑夜里熠熠生辉.此时却是浸染慌张.在瞧见云殇的那一刻.几乎要哭了. 云殇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收了嬉笑的脸色问道:“究竟怎么了.怎么你一个人过來.竟然也沒有人跟着.” 云湛愈加的委屈.只是瞪着云殇看.却愣是不敢多说半个字.小小的身子又用力的往云殇的怀里缩了缩.好像身后真的跟着洪水猛兽一样. 云殇的脚步骤停.下意识的就向着夜色深处看去…… 分明是夜晚.头顶上开始翻滚起乌云來.原本还有些能见度的人间瞬间就漆黑一片.夜色浓稠.不远处隐约有人影斜斜站着.手臂半撑着身边的围墙.大概是穿了披风的缘故.风声一起.衣衫就跟着猎猎飞扬起來. 云殇眸色微沉.抱紧了怀里的云湛.冲着前方低声道:“林庄主大驾光临我云城.倒是我这个城主有失远迎了.” “呵呵呵呵……”前面的声音闷闷的笑出了声音.轻微一动.拖着长袍摇曳生姿就向着云殇走过來. 云湛往云殇怀里躲了躲.咬牙切齿道:“我不要回去.” 云殇低头看了一眼云湛.安慰性的拍了拍云湛的肩膀. 说话之间.对面的人就已经到了云殇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离的很近.云殇才看清楚这传说中的不周山庄庄主的庐山真面目.心中微微一惊. 和传说中的不大一样.又隐约有些影子. 标志性的东西就是那男子身上一身洋洋洒洒的红衣.如烈火燃烧一般.透过重重的夜色直达云殇眼底. 不周山庄庄主林无相.红衣粉面.男生女相. 果不奇然. 美的叫所有的女人惊叹. “云城主若是赏脸.可否把你怀里的孩子还给我.”那人声音里带着厚重的笑意.说來像是玩笑.只是声音里分明淬了几分冰冷.瞬间化作利剑.直直的就冲着云殇射了过去. 云殇定定的看了那人一眼.眼神中的混沌渐渐清明.侧首道:“刚刚在玉展上他们追的人是你.” 林无相扬眉好笑的看了一眼云殇:“你觉得呢.” “不周山虽然在云城境内.但是素來都是和云城井水不犯河水.林庄主向來也不踏云城半步.今日倒是吹了什么风了.”云殇抚摸这怀里的孩子.语气缓缓的.像是在和林无相打太极. 林无相面色威凛.目光投向云殇怀里的孩子.道:“云城主何必装傻.这孩子在这里叨扰多日.倒是叫云城主操心了.” “林城主.”云殇含笑抚摸了怀里的孩子.一字一句道:“倒是不知道这孩子是不周山來的呢.” 林无相皱眉:“林玠玉.” 伏在云殇怀中的云湛浑身一颤.总算是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字一句无比清晰道:“不要回去.” “为什么.”林无相问. 云湛不做声.低着头绞着袖口.一下一下的把白白胖胖的小手指头上都刻出了印痕.林无相眼神微闪.喉头动了动.只是话还沒有说出口.就听见一道轻轻远远的声音传过來. “这位公子难道沒有听清楚这孩子的话.”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周山庄林无相 凝歌缓缓从暗影中走入两人的视线.手中挑着一把被风吹的摇晃的素白灯笼.依旧是蒙着面纱.身上却多了件狐毛大氅.莫名给这样的秋日里添了诸多的暖意. 烛光晃动下.凝歌眉眼弯弯.像是带着笑意.却又好像是带着怒气. 云湛见了凝歌瞬间就好像见了救星一样在云殇怀中用力的扭动一下.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里顿时就盈盈有了水光.无辜的看向凝歌. 凝歌纵然是对云湛隐瞒身份的事情多有一些怨怪.但是对于今天这样的结局.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她探手抱过了云湛.静静站在云殇身边.上下打量了对面也正在打量自己的林无相. 美. 实在是美极了. 凝歌自认为自己來到这个世界之后沒少见过美男.诸如凤于曳和凰肆凤于飞一列.又有云殇这样温婉的.只是比起面前的林无相來.这一众人怕是都要损三分颜色. 眉若墨画.眸若深海.唇若点朱.正是桃花粉面.媚态横生.加上那半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只用一根古朴的木簪子松松的绾在头顶.额前有几缕碎发垂下來.若刘海一般斜斜的勾到了嘴角. 重要的是林无相的发色透着一种淡淡的黄.好似漂染出來一样.却又偏生柔和的像是流动过掌心的溪水. 身上从里到外都是大红色.烈烈如燃烧的烈火.长长的裙角旖旎在身后.半堆叠在一起.起了诸多皱痕.莫名叫凝歌想起來在宫中接受册封时候的宫装.华丽又奢侈. 那红衣上面泛着金光.即便是沒有日光照射也隐约有金光流动.显然是镶嵌金线银线织就.端是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腰间缀着一块玲珑宝玉.弯弯的上弦月形状.那流苏和衣裳一样的颜色.于是那衣衫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天幕.而玉兔东升.闲闲的挂在腰间.即便是有风.也不动一下. 这样的姿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男子. 林无相忽然就勾唇笑了起來:“原來你就是玉展上的那个白衣女子.” 是肯定.沒有半分的犹疑. 凝歌沒有否认.淡淡的点了头.并沒有在玉展时候的那份紧张. 当时的林无相早就看见她了.甚至还故意吸引她出去.自然不会认不出她來.若是林无相真想要把她怎么样.早在那回廊里就能轻易得手.何苦等到现在呢. “呵呵……有意思.”林无相笑道.一双桃花眼微微下弯.嘴角却跟着上扬了个不小的角度. 一天之内遇见两个人看见了他就跟沒看见一样.难道是不周山庄的名声还不够响么.还是他林无相的宫里又在减退了呢/. 当年威胁江湖的玉面阎罗看來是要隐退了呢. “公子.不知道云湛和你有什么过节.好端端的把一个孩子吓成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凝歌淡淡道.并沒有理会林无相的笑意. 林无相微微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动.手里一把羽扇就在面前缓缓晃动.生起的风把那额前的长发吹起.一起一落之间.正好窥见林无相微微垂着的眼睛. 幽蓝的瞳仁莫名给人一种冰冷的错觉.好似伺机而动的狼. 偏生那狼生的一副好皮囊.端是看着就要叫人放松警惕. 在看那羽扇.羽毛修剪齐整.颜色鲜亮.仔细做成一把折扇形状.能开能合.却是精挑细选出來的孔雀翎.得其最柔软鲜亮的末端镶嵌做成.配在这绝代芳华的人儿身上.倒是相得益彰. “在下不周山庄林无相.”林无相自报家门.顿了顿.见凝歌丝毫未动.甚至连眉毛都不曾挑一下.心中微微一惊. 手中的羽扇乍停.直直指向凝歌怀中的云湛.笑道:“正是你怀中这孩子的父亲.” 林无相的的笑容中带着戏谑.目光似乎要穿透凝歌面上的面纱看进去.真想要仔细的瞧瞧这女人在听见这样的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是循着手下给的消息一路找到了云城.只是刚到这里就撞上了玉展.在玉展上看见自己的孩子虽然是一脸不情愿.却还是乖乖的站在台上. 人群中大概是沒有人能认出來这孩子真正的身份.却也叫林无相心跳漏了几拍.他的儿子.从來不会臣服于谁.身上也不是全然沒有本事.所以定然不是被控制的.心惊之后.林无相就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左右这野孩子. 唔……还真是有趣的很. 若是沒有记错.玉儿竟然叫这女子为娘亲.这许多年.可从來不曾听见他开口叫自己后面那些个女人为娘亲.甚至连自己的亲娘都不曾叫过. 奇特. 奇特极了. 林无相一脸兴味的看向凝歌.目光火辣的叫站在凝歌身边的云殇也觉得不舒服起來.捂着嘴巴假咳了两声.只想要早些打发这混世魔王离开云城. 他这小小的云城.可招惹不起不周山庄啊. “咳咳.既然是贵公子……”云殇刚开口.这厢话还沒有说完.就听见凝歌轻轻的截断了云殇的话头:“这孩子说了.他不想跟你回去.”她抬头看了一眼林无相.好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林无相挑眉:“由不得他.” 林无相缓步向前.一步步逼近凝歌.明明是温润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是有君临天下的姿态.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凝歌皱眉.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云湛跟着一抖.显然是怕极了林无相. “这孩子不会是你捡來的吧.你这样待孩子.孩子的娘亲知道不会难过吗.”凝歌低斥一声.因为云湛的摇晃.连忙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林无相犀利的目光.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对林无相怒目而视.好像是怀里护着的孩子果真是自己的一样. 凝歌话一出口.就听见身边的云殇倒吸一口冷气.怀里的云湛浑身僵硬.挣扎了一下.却终究是乖乖的伏在了凝歌肩膀上. 而对面的林无相忽然就顿下了脚步.看向凝歌的目光深沉复杂. 有那么瞬间.凝歌感觉到了空气中陡然起了一阵杀气.涌动流窜之间掀起了三个人的长袍.猎猎生风的感觉无比的真实. 她是踩到狼尾巴了. 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凝歌浑身紧绷起來.死死盯着面前的林无相. “也是.”林无相忽然道.莫名就低低的垂下了头.好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手中的羽扇耷拉这垂在手上.握着羽扇的手指分外的白. 杀气陡然散去.面前的人也跟着倏然转身.长衫绮丽成一道美好的弧线.沒等凝歌再多作反应.就感觉面前一阵轻柔风起.林无相已经消失不见. 缠绕了凝歌许久的压迫感随之消失.浑身一松.就感觉后背一片冰冷.竟然全是冷汗. “嘘……”云殇也长舒一口气.“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胸前摇晃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凝歌.许久才噗嗤一声笑出声來.“真庆幸你还活着.” 凝歌好奇道:“这是什么话.你难不成是希望我死了.” 不知道为何.天空中的乌云渐次散去.露出许多星光來.上弦月已然升到了两人头顶.好似上扬的嘴角一般. 云殇顺理成章的接过凝歌手中的灯笼熄灭.却并沒有接了凝歌怀里的云湛.只信步沿着月光照耀的路往回走.两步之后忽然回头.苦笑道:“若非是你怀中抱着云湛.刚才只怕你真的要死了.” 凝歌心中一惊.暗想果真是说错了话.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救星.疑惑道:“为何.” 关于云湛的母亲.难道还是个不能提及的往事. 不过云殇说的话凝歌是一定相信的. 那林无相看起來温润带笑.却是乖张冰冷.总之一句话.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林无相到底是什么來历.”凝歌问道.总感觉自己身上的云湛一沉再沉.侧头一看.这小家伙已经在自己的肩头睡着了. 凝歌会心一笑.紧跟着就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见到林无相太紧张了的缘故.一放松下來.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云殇蹙着眉头.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只是想來想去.却是想不出一个能形容林无相的词來. “或许是个好人.也或许……只是个土匪也说不定呢.”云殇沉吟道. 凝歌不可思议的回头:“土匪.” 那么好看的人成了土匪.这世上的姑娘都巴不得要到山上去做压寨夫人了.即便是死过一次也算是值了. 想到这里.凝歌忽然笑了起來. 云殇擦了下额头上残余的冷汗.“你还有心思笑.” “为何你这里的土匪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凝歌忍着笑意.把云湛往怀里揽了揽.让他睡的更舒服一些. “那不周山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大概是五十年前.运城和渭水之间一夜之间异起一座山峰.山上枝繁叶茂.甚至还有百年松柏.山腰上又有一大片的樟树林.终年雾气环绕不见天日.是个摆卦隐退的好地方.引得江湖高人一阵疯抢.”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不周山奇事 “后來呢.”凝歌顿下脚步问道.对那不周山庄充满着无尽的好奇. 好奇的可不仅仅是林无相那个人呢. 凝歌别有深意的弯了眉眼.想到自己怀里抱着一个聚宝盆.心情莫名就好了起來. “后來.后來那不周山被当时的武林盟主蓝奇家夺去了.”云殇轻声叹息道. 凝歌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于这样的答案. 若是那不周山姓蓝.那么现在的林无相又算是什么呢. 云殇看出來了凝歌的疑惑.顿了顿才继续道:“这大概是所有人都好奇的地方.只是却无人提起.因为提起的那些人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凝歌恍然.想起來云殇刚才说自己险些就要死了的事情. 看來这样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正好是林无相的心头伤呢. “云公子有沒有胆子说來听听.”凝歌扬眉瞥向云殇.眉眼之间颇有一些挑衅的味道. “呵呵……看來这林无相.还当真是入了你的眼了.”云殇低低的笑出声來.正好是回避了凝歌的话題. 两人说话时候正到了云城中央的梧桐树下.云殇见凝歌抱着云湛抱得辛苦.索性就接了云湛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揽了措不及防的凝歌的腰身.脚尖一点.就上了梧桐枝桠. “你干什么.”凝歌本是心中一惊.沒等反应过來就已经腾空而起了.整个人都毫无着力感.强大的不安笼罩着凝歌.心中难免是有些慌张.下意识就抓紧了云殇的手臂.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不.是三个人已经落定在梧桐树最高处.枝桠粗厚.刚好够两个人并肩坐下.脚下踩着另一个枝桠.倒也算是文稳当的很. 凝歌松了攥着云殇的手.淡淡道:“不曾想云公子还是个高手.” 抬头看去.似乎是离了那上弦月无限的接近.星光月光糅合在一处.温和的洒在脸上.凝歌闭上眼睛.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 來了这许多日.几乎是要把那个人抛在了九霄云外.只是这样好的风景.在她的意识里.陪在身边的人都不应该是云殇. 凤于飞.你还好吗. 沒有了凝歌的皇宫.是不是彻底叫你安心了呢. “想什么.”云殇打断了凝歌的思绪.在触及凝歌脸上的悲伤时候.猛然收回了手. 这样的哀伤和期许.依旧是为了皇宫里的那个人吗. 即便是那个人曾经不惜一切利用她.甚至几乎要了她的性命.却不还是不能打消心中哪一点期许吗. 凝歌惶然惊醒.有些茫然的看着离自己很远的地面.下面是安静的民房.自己身边坐着的却不是凤于飞. 眼角闪过一丝失落.转头时候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继续说说你的不周山庄.” 云殇抿唇.沒有过多的追问.点了点头道:“蓝家夺得不周山之后.确实是过了许多年安逸的日子.只是蓝家人丁甚少.只有一个独女蓝莺.蓝莺十八岁的时候.蓝奇开放不周山.邀请各路英雄豪杰召开武林大会.实则是给蓝莺物色一个好夫婿.然后召入不周山.” 凝歌沉吟一声.思绪一点一点回归.借口到:“你总不会告诉我.林无相就是哪个被召入蓝家的女婿.是这孩子的父亲.” “正是.” “那蓝莺呢.” 凝歌追问.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像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而这个故事的结局也未必会和所有的言情小说一样归于结局. 若是蓝莺还在的话.林无相何苦会听见妻子这个词就转身逃走了呢. 他会逃避的东西.必定也是内疚的东西吧. 那么这个故事的女主角蓝莺呢. “被林无相杀了.” “嘶……”凝歌倒吸一口冷气.莫名就想起來云殇对于林无相的评价.不过只是一个冷血的土匪罢了. “为什么.”凝歌安静下來.有些悲悯的看着云殇怀里的孩子. “蓝奇身为武林盟主.而林家却是江湖上的大反派.蓝奇为正名声.许多年前屠了林家满门.却不曾想留下了一个林无相.后來登上不周山.一举夺魁.当着武林众生的面成了蓝家的女婿.蓝莺对林无相一见钟情.更是蓝奇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回头.”云殇淡淡道. 说的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当然是云淡风轻的了. 只是当年血洗林家的场面众口相传.在云殇心里埋了许多年还记忆犹新. “后來.林无相娶了蓝莺.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林玠玉.”云殇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向凝歌.“就是云湛.” 凝歌已经不想听下去了.本能得就要捂住耳朵. “云湛出生当晚.林无相灭了已经让出不周山庄庄主位置的蓝家.蓝莺想要以孩子威胁林无相.被林无相一刀毙命.”云殇低低道. 凝歌的手顿在了耳边.心开始竭嘶底里的疼了起來. 云殇点头.还沒开口.就听见怀里的孩子闷闷的说了一句:“蓝莺是我母亲.” 云殇一愣.脸色微微一变.飞快的把云湛的头转过來.“你不是睡了.” 云湛只是低低的垂着头.躲开了云殇的手.闷闷的钻进凝歌怀里. 凝歌不知道这对父子身上到底是上演的什么样的故事.但是见平日里活蹦乱跳总是各种瞧不起她的云湛变得无比的脆弱.心里忽然就柔软下來. 他身上还穿着她亲手缝的衣服.可是她却只是希望这个小小的孩子能给她带來利益. 说到真的心疼.又能有多少呢. 云湛似乎看透了凝歌心中的想法.睁开那双黝黑的大眼死死的盯着凝歌. “我不需要你的内疚.都是我愿意的.但是希望你不要瞧不起我父亲.他是迫不得已.”那孩子说话之间眉头都皱在了一块.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到时和他那不正经又不温和的父亲像了个七八分. 只是为什么林无相的瞳仁是幽蓝幽蓝的.而面前这个孩子却是一片漆黑呢. “你果真是你父亲亲生的.” 云湛眼中的严肃散去.变成一团莫名扑过來的怒火.可是在这么高的地方.他又不能造次. “我当然是我爹亲生的.” 凝歌眉开眼笑:“我以为你会说是你的父亲.” 云湛一愣.旋即就明白了凝歌的意思.松开了死死攥着凝歌的手.低声道:“父亲并不喜欢我.所以不准我叫父亲.” “你很喜欢他.”凝歌帮云湛理了头上歪歪扭扭的总角.轻声问道. 云湛摇了摇头.又飞快点了点头. 许久之后.才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凝歌道:“母亲不是父亲杀的.那些可笑的传闻都是错的.” 云湛说到传闻的时候.大眼瞥了一下身边的云殇.隐隐带着一些愤怒. “唔……”云殇识相的转开头.深知自己触犯了到了这孩子的底线. 凝歌闷闷的笑了两声.“是可笑的传闻……” 云殇无言.只能抬头去看月亮. 云湛显然是对凝歌十分的感兴趣.也不搭理云殇.只是认真的攥着凝歌的衣领.解释道:“我听福伯说过.当年外公并沒有死.因为母亲求情.父亲甚至已经停下了手.可是外公想要杀了父亲.母亲是为了救父亲死的.” 凝歌扶额:“所以说.是你父亲背负了这一切.” 云湛重重的点头. 三人相对不说话.只看着那月亮一点点西沉.云湛忽然问凝歌:“父亲若不是传说中的坏人.娘亲会不会去不周山庄坐坐.” 凝歌唇角上扬.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毫不犹豫就答应道:“当然愿意.” 云湛的眼中瞬间就绽放出光芒來.小小的脸上红扑扑的十分的灵动可爱. “当真.” “自然.”凝歌肯定道.伸出小手指來要和云湛拉钩.看着云湛一脸茫然的模样.才一把拉起云湛的小手指勾在一处.又用大拇指狠狠的互相按了手印.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凝歌笑着.云湛也跟着笑了起來. 第一次.有人愿意许他承诺.云湛看着凝歌的眼睛都是亮的.好似装了两盏摇晃的烛火.耀的人眼花缭乱.那张笑脸也是被笑容趁的神采飞扬.沒有过早成熟时候的凝重.这时候才真真的像一个孩子. 云殇在一边看着却是皱了还看得眉头. 云湛似乎很喜欢凝歌. 或者说.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而是当真把凝歌当成了娘亲.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凝歌和云殇才回到云家.可急坏了在一直等着的七九和安夏. 还有…… 唔…… 那倚在云家大院门边上的是谁呢. 凝歌定睛细看.登时感觉头顶上有三只乌鸦飞过. “他居然跟过來了.”云殇皱眉道. 那一抹鲜艳的大红色.可不正是昨天晚上不期而遇的林无相么. 林无相摆了羽扇.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姑娘家的整夜在外.可是叫在下好等.” 云殇凤目微眯.嘴角含笑.手中的折扇动的频率更快了一些.却是并沒有说话. 此时的云湛已然沉沉入睡.林无相手中的羽扇这在一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掌心. “在下初來云城.尚且还沒有落脚的地方.不知道可否借云家一住.”林无相对着云殇说话.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凝歌. 云殇眼皮微微跳了一下.唤了等在门口的安夏:“还不快去在城里安排一间上房.好叫林城主安心住下.” 安夏微微蹙眉.恭敬的低下头.“是.”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十万租金 “慢着.”林无相忽地唤住了欲离开的安夏.指着云湛道:“既然姑娘说我和这孩子不亲.总是要联络联络感情才是.客栈的床太硬睡不习惯.总是要叫在下试过云家的床才好.若是还睡不惯.明个儿就该打道回府了.” 凝歌挑眉.本想要开口拒绝.但是一想起云湛那双漾着水波的大眼.那无辜的眼神.瞬间心就柔软下來. “云家的床.可也未必有那么软呢.”看着林无相那一身洒金的红袍子.凝歌心中一动.就计上心來. “总要试试才知道.”林无相笑的别有深意.精致的羽扇一开.正迎着初升的朝阳.一片耀眼夺目.晃得凝歌几乎睁不开眼睛. 七九疑惑的看了林无相一眼.上前挽了凝歌低声道/:“姑娘.云泽还在日初阁等着您呢.” 凝歌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在理会那林无相.就跟着七九迈进门去. 等着凝歌的可不仅仅只有云泽.就连看凝歌不顺眼的云家长老们也进了日初阁.凝歌去的时候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一群老头子皱着眉头.气氛凝重.一边伺候茶水的云泽见凝歌來了.连忙迎上去.暗自在心中长吁一口气.笑道:“姑娘可算是來了.可急坏了众位长老.” 屋子里的长老们见凝歌來了.本能的站起身來.却是在大长老云震天的一个怒视下都讪讪坐了回去. 通过玉展一件事情.众人已然是看见了凝歌身上的魄力.要比任何一个人都适合做一个商人.奈何总是要有人放不下面子. 凝歌瞧向坐了满屋子的老头子们.在门口接了云泽递过來的茶碗猛地灌了一口.问道:“所为何事.” “可不就是为了玉展上下來的订单的事情.”云泽叹息. 玉展是成功的.凭着连家和云家八卦的噱头.衣服倒是订出去不少.可是这后续做衣服却是成了一件难事. 多少人是卖了连家和云家的面子订的.又有多少人真的等着这衣服能收敛财富. 要知道云家并沒有布庄.也沒有裁缝铺.能拿得出手的那几个绣娘最多补不过能分担个十几件衣服.可是摆在那里的可是上千件的衣服啊. 难道凝歌当真是要眼大嘴巴小.能看得见.却吃不下去么. 云泽深深的看了一眼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凝歌.暗自想凝歌这么有主意的人.断然是对这样的事情早有准备的. “姑娘不妨把心里的想法和长老们说一说.免得他们日夜担忧.一把年纪了就连觉都睡不好.” “有什么好担忧的.”凝歌说着就迈进屋子里去.盈盈对着那一屋子的老人行了礼:“众位长老安好.” 众人还沒有敢吱声.就听见为首的大长老冷哼了一声.淡淡的平了凝歌的礼.问道:“我们來是想要问你.你怂恿云殇办了玉展.非要和一鸣布庄持衡.而如今这府里一千余件的订单当药如何.” 凝歌只觉得好笑. 她还不知道她是怂恿云殇办的玉展呢.得亏这玉展收获颇丰.否则这帮老头子们非要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你要知道云家本就沒有布庄.你吃下这么大一笔单子.云家力不从心.到时候失信于人.可是要叫我云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云震天淡淡的瞥了一眼凝歌.双手拄着拐杖.冷冷的说道. 一个黄毛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作为. 凝歌浑不在意.只是就着云泽身边的椅子坐定.顺手揽了桌子上一杯茶.悠悠的用茶碗拂去表面上浮起來的茶叶.瓷器碰撞的声音沒能打断云震天的质疑. 忽地.凝歌勾唇.弯着眉眼云淡风轻道:“承蒙各位长老抬举.我确实也是沒有这样的本事來完成这么大的一笔订单.所以我准备把这单子下到一鸣山庄去.” “什么.”众位长老异口同声.声音顿时拔高了八度.浑厚的声音险些就变成尖锐的叫声. 云震天脸色由白转红.死死的盯着凝歌.在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妖女必定是沒安什么好心. “哼.你难道是一鸣山庄潜入我云家的卧底.竟然处处帮着一鸣山庄.当真是云殇瞎了眼.看不清你这妖女的庐山真面目.”云震天愤怒的一拍桌子就站起了身.拐杖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点的分外的用力. 只是那身子却是羸弱的很.摇摇晃晃的险些就要倒下. “咳咳.”云震天猛地咳嗽了两声.长老们就都慌了神.连忙蜂拥上去嘘寒问暖.好一阵子都不消停. “姑娘.”云泽有些担忧的看向凝歌.却见凝歌稳坐如泰山.即便是崩于顶怕是也不能撼动半分.只是低低的唤了一声.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许久.云震天缓过了气來.见凝歌手中依旧是捧着茶碗.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心中一惊.脸上难掩一阵诸色. 那女娃的眼睛好像是会洞悉人心.不过是微微露出一些光芒來.就叫人无地自容.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他是装的呢.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正在云震天心中纠结的时候.凝歌缓缓开了口:“大长老还是要好生注意身体才是.” 一提到这迟來的关心.云震天登时气不打一处來.沒好气道:“你趁早离开我云家.可以容我这把老骨头多活几年.” 凝歌直起身子來.摇头叹息:“那真是可惜了.” “你.” “不过.如果大长老有把订单交给一鸣山庄更好的法子來兑现承诺.心水倒是愿意听一听.并且一定采纳.”凝歌话锋一转.戏谑的看向云震天. 云震天心中一喜.低头沉思.许久之后却又沉下了脸色. “老夫虽然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但是也知道一鸣布庄在云城本就算是一个大头.若是叫一鸣布庄得了势.云城的情景可想而知.你难道是想要败了我云家为止么.”云震天的胡子随着说话的声音一翘一翘的.挠的凝歌心中痒痒.暗忖这老爷子除了有些迂腐之外.还是挺可爱的呢. “那就退了订单.把订单收获的钱全部都退回去如何.”凝歌笑道. 云震天不敢置信的看向凝歌:“你是疯了么.那玉展耗费我云家大半的身家.捞回來的定金也不过才算是小有盈利.你一还回去.那玉展岂不是白费功夫.你是在戏耍我云家么.” “啧啧……”凝歌站起身來.啧啧有声.为难道:“大长老既不肯听心水的话.把订单叫给一鸣山庄.又不想到手的钱财就这么飞了.可是叫心水好生为难呢.” “你.”云震天被凝歌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这才惊觉凝歌分明就是下了一个套.就等着他钻进去呢. “哼.”云震天气极.住着拐杖拂袖而去.迎门撞上前來找凝歌的云湛.脸色更加的难看. 云湛见着云震天气势汹汹的模样.又瞧见凝歌端端坐在里面.就知道这云震天八成又是在凝歌那里吃了亏.大眼一动.连忙就给云震天跪了下去. “太爷爷.” 云震天气急败坏.接连后退了两步.指着地上跪着的云湛低吼道:“你个來历不明的小乞丐.休要乱叫.” 云湛煞有介事的摇头.道:“父亲时候我有家有娘.可不是什么小乞丐了.还有.家里來了客人.正在前厅里和父亲说话.听说还是个土匪头子.太爷爷要不要去看看.” “土……土匪头子.”云震天顾不得云湛一口一个太爷爷.在听见土匪头子的时候心中暗自一惊.连忙拄着拐杖就向着前厅走去. 如今的云家真是翻了天了.就连土匪都敢往家里招惹了.这方圆百里内有的土匪头子除了不周山就再也沒有了.云殇总不至于会结交那不周山上的冷面阎罗吧. 真是被吃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云震天气急败坏的想着. 云湛目送云震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又见端坐在凝歌日初阁的长老们陆续找了理由里去之后才见凝歌迎出來. 笑眯眯道:“你这样撺掇你父亲和你父亲还有你太爷爷闹在一处.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湛被凝歌绕的有些晕.挠了挠头才道:“父亲让我來跟你说一声.他要住在日初阁.” 凝歌扬眉:“哦.” 云湛睁着一双大眼.无比渴求的看向凝歌.那样无辜的眼神正是凝歌的软肋.戳在凝歌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微一沉吟才道:“住在这可以.” “当真.”云湛惊喜的攥紧了凝歌的袖口. 却是被凝歌无比认真的拂开了手:“不过你回去跟你父亲说.住在日初阁是要收租金的.” “啊.”云湛长大了嘴巴.知道凝歌是摆明了不想给自己父亲进來住的意思. 要不然哪里有來作客还要收租金的. “也不贵.既然你父亲说客栈的床太硬了睡不着.就喜欢上云家的床了.那我日初阁偏殿里倒是有一张极好的床.不过要付比客栈贵百倍的价钱.唔……掐指一算.大概要一万两.”凝歌煞有介事的算计着.听得身后的云泽一声闷笑. 云湛嘴角微抽.总感觉凝歌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块金元宝. 这女人是财迷心窍了吗.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小算盘 何况即便是贵了百倍的价钱也要不了一万两啊. 凝歌继续念叨:“枕头被子.房间费另算.漱口的杯子都要另外提供.算起來也不算多.也就十万两一天吧.你回去禀告你父亲.若是愿意來随时过來.不愿意的话就可以走了.” 云湛感觉连眼角都在抽动了.心中徘徊不去的都是凝歌的算盘. 十万两. 他父亲是傻子才会來住日初阁. “为何漱口杯子比床还要贵……”云湛咬牙切齿. “因为你爹用完的杯子不会有人再用.而床呢.却勉强还能安放在房间里.以供下次出租呀.”凝歌煞有介事的解释了一遍. 云湛长吁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姑娘这次回來是带了什么人回來.”云泽看着云湛气呼呼的离开.颇有些担忧. 凝歌微一沉吟:“不周山庄林无相.” “啊.”云泽难得失态.惊得整个人险些沒有站稳. 不周山庄林无相. 那不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土匪头子.什么时候被她给招惹上了.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到了云家.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件要人命的事情么. 好在这世上甚少有人见过林无相的模样.只知道那不周山上住着一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魔鬼.魔鬼下山來.若是好生装扮好生隐藏.也能成为好人不是. “那林无相和云湛小少爷……”云泽润了润唇.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只是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睛要向凝歌求证. 凝歌浑不在意.转身淡淡道:“是云湛的爹.” “嘶……”云泽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浑身冰凉. “姑娘是对的.若是那林无相真的住在了日初阁.那才是大麻烦呢.”云泽叹息.跟着长长的送了一口气. 凝歌挑眉:“为何你笃定了他不会來.若是那人真愿意來住呢.” 云泽眉头微皱.暗忖除非那人是个傻子.或者是钱多到烧都烧不完. “姑娘说笑了.” 凝歌果真笑笑.只是那笑意里却是带着深意.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面门猝不及防一阵劲风拂过.凝歌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就见着跪在地上的云苍. “好端端的你跪什么.”凝歌低斥. 云苍起身.脸上毫无表情. “主子.流襄有异动.” 凝歌闻言.瞬间眉开眼笑.看向身边的云泽道:“瞧瞧.说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船不就來了.” 云苍一脸茫然的看向凝歌.疑惑道:“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凝歌扬眉:“现在在那流襄身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对我來说都是好事.” 云泽思忖良久才道:“当初给了流襄给姑娘.意在牵制刘生.姑娘莫非是想用流襄來交换那订单.” “所以说.人最不能动情.不然就只能沦为棋子.”凝歌一语双关.一时之间连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说的是流襄还是自己. 她和凤于飞之间又何尝不是. 若非是她喜欢凤于飞.又怎么会三番两次被人当枪用呢. “姑娘还要快一些.想那流襄.怕是自己也有野心.若是咱们慢了一步.怕她就有法子和刘生相见了.”云苍提醒道. 凝歌肃然点头:“走.去看看.” 云苍带着凝歌和云泽去的地方叫福云楼.也是云家名下的财产.老板是一个精瘦的老头.见着凝歌來了也不吭声.连忙恭恭敬敬的准备了一间临窗的包厢引了三人进去. 这间房的窗户正对着大街.这条街算是后街.并沒有多热闹.街上的人家除了经营生意的.多半都是半闭着门户. “你掌柜如何知道我们要这个位置.”凝歌好奇. 云泽解释道:“福云楼里的可都是高手.那老板是云苍的师弟.” “师弟.”凝歌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险些就要笑出声來.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一个老头叫云苍一个稚嫩的小子为师兄时候是什么样的光景. 云苍看出來凝歌是在想些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褚红.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盯着窗外一处紧闭着的门扉出神. 福云楼并不是云城里最大的客栈.但却是云城里最上档次的客栈.这里沒有大厅.单间和单间之间用屏风和帷幔遮挡.走道上遍布烛火. 偶尔有丝竹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來.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只当做tiaoqing用.却并不能较真的仔细去听. “流襄这几日时常來这里.也大概就是在这个位置.”云苍解释道. “哦.”凝歌皱眉.旋即道:“福云楼里的消费并不低.她是被云泽救济去了楼外楼.从我的玉展上走的时候身上也沒有配备多少钱财.应当沒有什么钱才对.怎么來的起这里.” 云泽笑:“自从姑娘独自安排给了她住处.她就已经甚少回楼外楼了.只不过云泽却是知道若是一个人想做一件事情.即便是再难.也总是有法子.” 凝歌扬眉:“卖什么.” 凝歌的目光和云泽的目光不期而遇.似乎是在心里达成了一致.登时相视而笑. 那楼外楼不是青楼.却不代表这云城内沒有青楼呢. 云苍摇头否定了两人之间的猜测:“我跟着流襄这些日子.并沒有发现她有进出不良场合的行迹.” “唔……”凝歌沉吟.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或许那流襄和刘生之间怕是早就取得了联系.只不过是以为云苍跟丢了的缘故.但是她又不愿意去怀疑云苍的本事.一时之间竟然把自己陷入了胶着之中. 再看云苍.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大街上的某一处看.凝歌顺着云苍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一直盯着的那一扇门却并沒有要打开的迹象. 四下里看看.凝歌忽然惊异道:“若是我沒看错.这是主街上一鸣布庄的后门才对.” 云苍恍然大悟:“难怪那流襄会來这里.原來是这样.” 在云城.很多街道都是呈现一种平行的状态.几乎每一家店铺都有后门.所有货物的进出和押送都会从后门进出. 流襄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一鸣布庄的正门吸引人的主意.來这后门來.怕也是在寻找机会接近刘生. 果真是个自主能力强悍的人呢. 凝歌总觉得流襄迫切接近刘生的yuwang太过强烈.强烈到叫人生出一种异样的错觉.总是觉得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简单. 到底问題是出在哪里呢. 凝歌正陷入沉思.忽然听见窗外一阵吱呀吱呀的行车声音.正在凝歌的窗下.听得有人拉紧了马车的绳索.常常的“吁”了一声.马车在一鸣布庄的后门口戛然而止. “那是在做什么.”凝歌好奇. 云苍这才多看了一眼那押送一堆箱子的马车.淡淡道:“不过是一鸣布庄寻常的进出货罢了.” “进出货.”凝歌嘴里呢喃了一声.不由又多留心看了一眼那马车.前面还是沉沉的红木箱子.上了精致的黄铜锁.后面直接都是用一人高的细窄大缸.里面竖插着各种颜色的布匹. 显然也是分出档次來的.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稀奇. 这时候正有人从车上卸货 .几个人用棍子撑起了想起.一起喊着:“一.二.三.走.” 四个人抬一口箱子呢. 凝歌皱眉.侧首问云泽道:“这一口箱子里面撑死能装十匹上好的绸缎.十匹.能有多重.” 云泽有些惊讶于凝歌的问題.但是见凝歌问的认真却也不敢耽搁.连忙道:“一匹布大概要有十两黄金的重量.十匹布也不过百两.” 凝歌在心中简单的换算了一下.问云苍:“百两黄金.一个成年的男人能抬得动吗.” 云苍嘴角微抽:“百两黄金两个人足够.” 凝歌得了答案.抿唇不再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下面抬着箱子走的艰难的男人. 经过凝歌提点.云泽和云苍也总算是明白了过來. 四个人抬一口箱子.却还是十分的费劲.看起來抬的可不仅仅是十两黄金的重量.倒不像是抬着布匹. 云泽看了一眼那箱子.凑近凝歌小声道:“或许是姑娘多虑了.瞧瞧那箱子是红木制成的.或许是箱子太沉了.” 凝歌紧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有些舒展.似乎是在强迫自己接受云泽的理论. 正在这个时候.下面一行六个人开始抬马车上的大缸.要下马车的时候.里面一匹布摇摇晃晃.随着一歪一扭的动作就掉到了地上. 有人飞快的隔了街上的人流背过身去把那布匹捡起來拥在怀中.麻利的丢进了大缸里.好在不过是那一瞬之间的事情.却是叫凝歌看了个清楚. 看着掉在地上的那匹布.坐在窗边的凝歌三人面面相觑.凝歌忽而放下心里啊.勾唇笑道:“这缸里不是布.” 那缸足足有一个人的高度.但是刚刚掉下來的布匹只有一个成年男人小腿的长度.显然这东西不是运送的跟本.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 那缸里和那箱子里装着的.怕都不是布. 云苍站起身來.拱手道:“属下去看看.” 凝歌微微犹豫了一下.交代了一句:“处处小心.遇见不对就立刻撤退.” 凰家宝贝的东西.必定不会这样晾在那里的.周边护卫的人自然少不了.云苍一人难敌四手.不能及时撤退怕就只有死的份了. 云苍消失在凝歌面前之后不多久.就见那楼下那搬运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运工.彼时凝歌正在核查.瞧见那人的装扮却险些就把嘴里的茶水吐了个干净. “动作真够快的.”凝歌遥遥向着后來的“搬运工”举杯致敬.眉眼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意外收获 只是谁也不知道凝歌放在桌下的手上正冒着汗.手里死死的攥着七九帮她修复好的凤血镯子.或许是因为握的太久的缘故.就连那凤血镯子上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这次能抓到的会是凰家的什么把柄呢. “姑娘.快看.”云泽低低道.一双芊芊素手直直的指向一鸣布庄后门口. 凝歌顺着云泽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真见一个锦绣华裳的男子踱步走出來.那男子一身青色长衫.长衫上绣着富贵安康的图案.领口和袖口用金线滚了边.又以银线修了婉转飘逸的流云作图案.逼真的好像是镶嵌上去一样. 那男子身材魁梧.浓眉剑目.玉冠绾发.云靴蹬地.看起來倒也算是美男子. “这是.” “这就是刘生.是一鸣布庄的掌柜.”云泽解释道. 凝歌点头.赞叹道:“难为了流襄对他恋恋不忘.倒果真是有几分姿色的.” 云泽笑:“姑娘这话要是叫城主听见.要有一番辩解的了.刘生心机深沉.若非是有几分本事.怎么会把一鸣布庄在云城打造的这么好.何况.这人根本就是凰家的爪牙.即便生的一张好皮囊.也改变不了已经腐烂的本质不是.” 刘生在下面义正言辞的说些什么.惊得下面搬运的人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凝歌仔细 盯着刘生翕动的薄唇.想要通过自己学习的唇语获得一些消息.谁知道那刘生似乎是知道周围有人在监视.说话之后有意扭曲了唇形.以至于凝歌的出來的消息都词不达句.沒有一个正常的. 果真是心机深沉. 看來云苍进去是被发现了呢. 凝歌这样想着.刚想收回目光.那刘生猝不及防.堪堪就向着凝歌这边看过來.两道视线相交.凝歌真真实实的看见了那深棕色的眸子.眸子里残留一抹不屑. 两人对视良久.凝歌盯着那人看.目光开始游离.似乎是在通过那个人去看别的东西.刘生最终是转了头.只当自己是无趣看错了人. 见刘生转开了视线.凝歌才收回目光.看向云泽道:“云苍有危险.” “那怎么办.” “下去看看.”凝歌当机立断就要起身.却正好是在要起身沒起身的时候瞥见屏风外的一抹鲜红.那样的红色妖冶的厉害.带着隐隐的金光.即便是只见过一次.也能清晰的记得. 凝歌重新又坐下.后脚那人就踏了进來.身边跟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可不就是云湛和林无相. 凝歌扶额.“公子这是嫌弃云家的床不够好.重新來客栈找住处.” 林无相毫不客气的在凝歌身边坐定.自顾自帮自己满上了茶水.仰脖一饮而尽.溢出嘴角的茶水顺着那白皙的叫人嫉妒的脖颈一路蔓延到衣襟深处.滑落那锁骨的时候被强行挽留下來几滴.宛若莲叶中央晃荡的水珠. 美得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区区十万两.在下还住得起.不过姑娘的人情况似乎就不大好了.”林无相重重的放下茶碗.别有深意的看向凝歌. 凝歌眉头微皱.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开始晃荡.隐约能听见一息喘息. 眉头一沉.低喝一声:“云苍.” 头顶上一阵晃荡.云苍从窗户外面一跃进來.正停在凝歌脚下. “你受伤了.”凝歌一吧拽住云苍.正瞧见地上鲜血累积.正是从云苍胸口而來.而云苍脸色苍白.整个人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忽. 自从云苍跟着凝歌.凝歌就从沒有见过云苍这样的姿态.心里陡然一下就疼了起來.愤愤的看向楼下已经关了门的一鸣布庄. 该死的.这里面到底是藏了些什么东西. 云泽愣了许久.抿唇出了门想要去寻些药來.云苍的武功她最清楚.在云殇身边的暗卫里面.云苍算是最出挑的一个.不管是执行能力还是武功.都是上上乘. 只是不知道云城里面竟然还藏龙卧虎.就连一个小小的一鸣布庄里面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高手. 云城到底还藏着些什么. 到底会对云家有多大的威胁. 若非是凝歌來.她根本就不会知道吧. 即便是被尊为江湖百晓生.却也还是有自己的盲点和漏洞.就连一个小小的一鸣布庄都探听不清楚.看來这个百晓生的名号.当真要换上一换了. 凝歌扶着云苍坐下.只是云苍却碍于主仆和外人在场.始终坚持不坐.且又明显的感觉到林无相身上的气场.分明就是昨日里在玉展上面自己追到人呢.当下对林无相充满了敌意.更对站在林无相身边的云湛充满了担忧. 凝歌见云苍一直死死的盯着林无相.连忙柔声解释道:“是自己人.安心.” 云苍一愣.低头看向凝歌.身上锐利的气势却是骤然减低.和平常人沒有两样.只捂着胸口坚持站着.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个干净. 林无相饶有趣味的看向凝歌. 刚刚她说的是什么. 自己人. 这个词还真是有些陌生呢.即便是和他最亲近的人.也沒有能叫他全心信任的. 她用什么來判断谁是自己人呢. 云湛小心的摇晃 了林无相的袖口.用一双恳求的大眼小心翼翼的看向林无相. 林无相不过是一低头的功夫.云湛就立刻松开了手.低下头把玩自己的手指头.小小的身体隐在林无相身边.恨不能消失不见. 林无相的目光飞快的闪过一丝温热.伸手摸了一下云湛摇晃的衣角.又看向焦急的凝歌.忽然道:“他死不了的.只不过是中了掌力.虽然伤了经脉.但是危机不到性命.” 凝歌蹙眉:“他在流血.” 林无相不屑一顾:“谁还沒流过血.” 凝歌顿时无言以对. 对于林无相这样的土匪.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会在乎流血这点小事呢. 云苍被林无相讽刺的无地自容.挣扎着站起來.冲凝歌深深一个鞠躬.一闪身就消失在窗口.若非是空气中弥漫的阵阵血腥气息.她几乎会以为云苍不曾出现过. 他还受着伤呢.这时候一鸣布庄里面的人也定然会循着血迹去找他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他 能不能自救. “身为暗卫.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不必存在了.”林无相淡淡道. 凝歌沒好气的瞪了林无相一眼.咬牙切齿道:“多谢林庄主关心.” “不客气.”林无相深以为意.似乎是把凝歌的谢意当了真.把凝歌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克星.一定是克星來着. 从知道云湛是个小魔头开始.她就不应该嘀咕这个有着亲血缘关系的爹. 奈何云湛碰见这个魔头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都是装出來的. 凝歌拂袖而去.林无相眨了眨眼睛看向身边的孩子:“这下满意了.” 云湛摇摇头.又飞快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抬头看见林无相一张毫无表情 的脸.险些要哭出來. 林无相一脸厌恶.冷声道:“不要让我看见你哭.沒出息的东西.” 说罢.红衣一摆.也跟着凝歌出了门. 云湛呢.则生生把已经到了眼睛里的泪水又逼了回去.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在原地站着不知道该不该动. 门口却传來那如鬼魅一般的冰冷声音:“你不走.” 云湛低着头连忙跟上. 凝歌不放心云苍.央了云泽去给云殇送信.派人四处去寻. 如今她身边任何一个能用的人都是宝贝.更何况一个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的暗卫呢. 林无相见凝歌已然当自己的透明人.忽然道:“或许.除了暗卫.在下也能帮你些忙呢.” 凝歌斜睨了一眼林无相.冷声道:“或许你可以帮我去做云苍沒有完成的事情.” 林无相挑眉:“若是成了呢.” 凝歌侧过身子不看林无相.随口道:“免你入住云府租金五万两.” “呵呵……”林无相闷闷笑了一声.云湛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免去五万两啊……看起來似乎很大方呢. 父亲对眼前的额凝歌似乎分外的不一样.至少他是从來不笑的.不.准确的说.是林无相一笑.就稳妥有人要死. 所以每一次.云湛都小心翼翼的在林无相身边呆着. 不是怕死. 而是怕看见有人死. 他已经杀了太多的人.可是唯独对面前这个女人不一样呢.笑了多少次.也不曾见一滴血. “好.成交.”林无相铿锵道. 凝歌一愣:“成交什么.” 林无相忽然凑近凝歌耳边:“五万两入住姑娘闺房.岂不是快哉.”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凝歌脸上.饶是凝歌有21世纪修炼來的脸皮.却也闪过一丝红晕.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呵呵呵……”林无相小心机得逞.笑的很是愉快.但是停在凝歌耳朵里.却总是带着一种古怪. 林无相就是个变态. 粗俗的土匪头子. 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凝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挑衅的看向林无相:“要看你有沒有这本事.” 林无相凤目微眯.把身边的云湛推给了凝歌.红衣一挥.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云湛长舒了一口气.凝歌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是开玩笑的. 云苍都做不來的事情.她不会寄希望给任何外人. 万一林无相受伤了.那可如何是好.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林无相给的惊喜 凝歌心中担忧.却沒有看见云湛促狭的目光.自顾拉着云湛的手出了福云楼:“走.我们去门口等你父亲.” 走.我们去门口等你父亲. 这样的话听起來就亲切的叫云湛心花怒放.几乎要哭出來. “好啊.父亲不会有事的.他是这世上最强大的人了.”云湛朗盛道. 凝歌嘴角微抽:“为什么当着你爹的面你不像是个儿子.倒像是孙子.这会你就复活了.” “我……我……”云湛脸上一片酡红.可爱的叫凝歌想要去掐一把. “或许你父亲并不想要看你对他妥协的样子呢.”凝歌如有所思的看着云湛.似乎是能读懂云湛的心思. 或许他有多在乎林无相.林无相就有多在意这个儿子呢. 只是他们生性相同.心中多有顾忌.不能融合在一处罢了. 林无相既然能为了赎罪担起杀妻的罪名.又怎么会讨厌那女子唯一给他留下來的孩子. 唔……不是有一句话叫近乡情更怯么. 或许是因为这孩子跟他娘亲太像了.才会叫云湛又爱又恨吧. 两人拉拉扯扯到了一鸣山庄门口.拐进围墙一边的小胡同里.正巧遇见那人一身迤逦红衣.从围墙上翩然而下.正落定在凝歌和云殇面前. “这么快.” 凝歌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无相.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上上下下把林无相搜了个仔细.在确定他身上沒有伤口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在担心我么.”林无相笑. 凝歌眼神微闪.却并沒有承认.脱口道:“只是看你有沒有带些有用的东西出來.事实证明.你去了一趟跟沒去一样.” 说罢.当着垮下了脸. 林无相不怒反笑.却是从背后变出來一个殷红的荷包來.荷包上绣着一朵合欢花.却好似是枯萎了的姿态. 凝歌扯了扯嘴角:“连荷包都是红色的.” 林无相好笑:“不过是在一鸣布庄里面顺來的.在下可沒有兴致用这东西.” 说吧.林无相信手把荷包丢给了凝歌. 落在手上沉沉的一袋子.好像是细沙. “这是什么.” “自己看看.”林无相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云湛挽着凝歌的手.只不过两眼的功夫.云湛就识相的松开了挽着凝歌的手.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凝歌身后.隔绝在林无相的视线之外. 林无相皱眉.袖口微微一动.袖口下面的指节就微微泛起了白色. 他是洪水猛兽.是土匪头子.就连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认可他呢. 真是…… 活该啊…… 林无相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快的叫人难以捕捉.一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唇角微微上扬.依旧是那样邪肆的角度. “是盐.”凝歌摊开手中的荷包一看里面的东西.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就眉开眼笑. “可满意.” “自然.” “那你答应在下的条件可兑现.” “今日里正好不必回日初阁.日初阁让给林庄主暂住一日也未尝不可.”凝歌心情很好.笑意温暖.毫无顾忌.晃的林无相一阵眼花. 只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等到反应过來的时候.凝歌已经揣了那一袋盐进了福云楼.凑在等在门口的云泽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就上了福云楼再也沒有出來. 林无相是不知道这女人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但是很显然已经沒自己的事情了. “玉儿.你很喜欢她.”林无相忽然问身边的孩子.声音虽然依旧沒有什么起伏.但是却是用询问的语气在问. 云湛有些受宠若惊.却难掩那双大眼里的晶亮.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生怕自己肯定的力度不够.连忙补充道:“她身上.有娘亲的感觉.” 林无相脸色一变.扫了一眼云湛.拂袖就走. 云湛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但见胡同口的林无相驻足等着.只半眯着一双好看的凤眼毫无表情的看着他.心中一惊.连忙迈动两条小腿赶了过去. “父亲.你在等我.”云湛抖着胆子问道. 林无相目不斜视.低低的恩了一声. 云湛就觉得面前的红衣好似鲜花怒放一样.只鲜艳的很.却并不带刺. 或许.他果真不是喜欢他怕他而已呢. 林无相心不在焉的走着.只感觉身形一晃.一股子脂粉香味扑面而來.心里沒來由就一阵心慌.脸顿时从面颊红到脖子根处.而身子也本能的就后退了一步.探手猛地一挥.就听耳边一声绵软的“呀哟”.一个女子正撞上林无相.侧身匍匐在地上.那女子头低低的垂下去.在地上不住的**.只能叫人看见那价值不菲的衣衫.还有那满头摇晃的珠翠.却丝毫见不着那人的脸. 他向來十分警觉.断然不会叫人沾了自己半分.尤其是女人.今日却是出了奇了.竟然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他刚刚在想什么.竟然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 仔细一回忆.竟然满脑子都是凝歌. 林无相皱眉.不准备理会.变了个方向就准备走.刚动了动脚.就发现自己的衣服上面一片冰凉.低头一看.原本烈火一般红火的长衫上面被生生的蒙了墨.一路从腰际蔓延到裙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再看伏在地上的女子身边.可不正是一块研磨的正好的砚台. 大白天的带什么砚台上街. 从福云楼里奔出來一个挎着食蓝的小丫鬟.一路奔到倒在林无相面前的女子面前.焦急道:“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那丫鬟见自家主子依旧是伏在地上.似乎很疼的样子.登时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向林无相.“你们……” 话刚出口.却是在看见林无相的时候倏然停止.脸上莫名涌起一阵红云.又飞快的低下头. “夫人.您沒事吧.”那丫鬟沒有再多看林无相.默不吭声的把伏在地上的主子扶着坐了起來. 那妇人生的桃花粉面.却偏生又媚眼如丝.颧骨稍微高了一些.显出些凶神恶煞的姿态來.只是坐起身來.却不见怒意.只笑盈盈的对着林无相道:“这位小公子.撞到了本夫人.奈何一点反应都沒有.道歉会吗.” 林无相嘴角微微一动.冷声道:“不会.” 那妇人面色一僵.眉眼微微一挑.就这丫鬟的手就站起身來.围着林无相和云湛转了一圈.忽地伸手要去掐云湛的脸.嘴里道:“这孩子我见过.可不就是云家捡來的那孩子……哎哟……” 只是手还沒有碰到云湛.就见林无相手中那羽扇不知何故打了开來.把那女子的手腕夹了个正着.原本圆润的手腕登时一片显而易见的红.而那折扇夹起來的力道有增无减.那妇人的脸由红转白.由白又变紫.**声不断.眼见着就有要要尖叫的趋势.林无相却倏然松开了手.手腕一翻.手中的羽扇不见了. 又一把揽了云湛对那妇人道:“夫人气血充盈.有些上火了.还是回去开些清凉败火的方子好生养着的好.” 那妇人一触及林无相的目光.身上那个就好像是被冻结了万年寒冰.如何都动弹不得. 好在是林无相无心在她面前逗留.不过是惊鸿一瞥之间就皱着眉头就进了福云楼.只留下那妇人咬牙切齿的护着手腕低咒道:“去查查到底是谁家的小公子哥.这么不识相.倒看看老娘如何收拾他.” 那丫鬟连连应声.跟着那搔首弄姿的妇人一路回去了. 凝歌端立在福云楼门口.正瞧见这样一幕.林无相走进來时候一张臭脸.凝歌却好不欢愉. “这随行的泼墨倒是极为好看.稍加点缀就能精致了.庄主何苦愁眉苦脸的呢.”凝歌笑道. 林无相安然不动.瞥了一眼已然毁了一般的长衫.却见凝歌信手提了柜台上的笔墨.半蹲下身子扶住了林无相的小腿.也不等林无相同意.就在林无相沾了墨水的长衫上做起画來. “你做什么.”林无相无言.强自压抑被人亲近之后那种逃离感.整个人都显得僵硬起來. 凝歌抬头瞥了一眼林无相.看着那张颇有些紧张的脸:“别动.不过是给你做件衣服.林庄主慌什么.” 林无相眼神微闪.似乎是在躲避什么.很快就放松下來.任由长袍自然的垂下去.那墨染出來的黑色就更加的明显起來. “你觉得我会慌.”林无相反驳. 凝歌点头:“看你主动亲近我的时候.总是保留一定的距离.但是很显然你害怕人家主动接近你.还说你不慌.你的袍子在抖.”凝歌指着窸窸窣窣动着的长袍质问道. 林无相一挥长袍.冷声道:“那是真气.” 凝歌扬眉:“你是对女人过敏吧.” 说着.好像是抓着林无相的小把柄一样.一脸狡黠的看着林无相. “怎么可能.” “刚才那个女人碰到你.你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虽然褪去的很快.但是你脖子根还残留了许多红点.显然是过敏所致.”凝歌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停留在林无相的脖颈处.心情大好. 人都喜欢这样的感觉.比如在完好的冰块上凿洞.又比如在上好的美玉上留下划痕.林无相在凝歌眼中若一块无暇美玉.难得能跳出來一块瑕疵來. 好笑. 好笑极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招惹我了 “女人.”林无相朱唇轻启.眉眼染上了一层冰霜.凝歌却浑不在意.兀自笑的欢快.似乎林无相身上的杀气对她來说毫无用处. “我想你招惹我了.”林无相一字一句道. 凝歌抹了下眼角.“那便为你做幅画.算是赔偿如何.” 凝歌不等林无相再多说些甚么.果真执笔在林无相那贵不可言的红衣上肆意涂鸦.沿着那泼墨流淌的方向.一笔一笔的勾了出莲花來.三寸一朵.五寸一丛. 林无相和云湛都满头黑线.但却都是颇有默契的沒有出声阻止.不知道为什么.就任由凝歌为所欲为了. 黑莲.看起來别有风味呢. “好了.”凝歌最后一笔落成.只见那原本不规则的泼墨成了一朵朵绽放的正好的莲花.而那鲜艳昂贵的红衣成了一块染了血色的湖泊. 别有风味.别有风味呢. 林无相眼神微凉.由衷道:“你不去开布庄.当真是可惜了.” 凝歌含笑扬眉.见林无相并沒有什么太大的不满才暗嘘一口气.“我正有此想法.” 她其实并不能摸清楚林无相的性子.只是瞧见那张脸上的笑意就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不仅仅是为了云湛.也希望那张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真实一些. 当然.还为了不周山庄上无尽的财富. 这个世界上从來沒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谁好的不是吗. 林无相想要云湛心甘情愿的跟他走.总也要付出代价的.比如那五万的租金.到底是黄金还是白银尚且还沒有说清楚呢. 想到这里.凝歌弯了眉眼.林无相却忽然升起一种正在被人算计的错觉. 好在只是一瞬间.并不能影响他的思考判断. “好看.”云湛夸赞道. 林无相瞧了瞧自己身上的黑莲.总算是彻底放轻松让那长衫自然垂下來. 他也喜欢. 即便是糟蹋了这许多金线也算是值得. 凝歌捧着砚台转身就走.却不料回身时候正踩到自己的冗长的裙角.整个身子被长衫一拉.就要向前扑去.奈何此时的凝歌左手拿着砚台.右手执笔.身边站着刚画了画的红衣林无相.手里的东西当真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沒有了. 林无相对女人过敏.别指望她英雄救美了.何况即便是不过敏.林无相也不像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小心.”有人低喝一声. 凝歌却一个字都听不见.只绝望的想着.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四脚朝天的混乱局面. 这是在落地的前一刻.猛地感觉腰间一紧.真个好像是被拴在了半空.一个用力的翻转.腰间的力道松了. 松了…… 咳咳…… 腰带也跟着松了. 凝歌丢了砚台.手忙搅乱的去拉扯散乱的长衫.这才发现自己依然凌空.脚不能着地.鹅黄色的腰带柔软的伏在了地上.另一头不知道是攥在了谁的手里. 四目相对.一般是惊异.一般是惊恐. 两人贴近的连呼吸都听得清楚.还有那因为紧张交错复杂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彼此. 这样近.就连那纤细的睫毛到底有几根都数的清楚. 凝歌这样想着.看见那瓷白的皮肤.莫名就生出一种抚摸的冲动. 抚摸.谁. 凝歌愣了许久.忽然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阵僵硬.惶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是躺在林无相的身上. 她收拾好衣裙.看着林无相那几乎绝望的俊脸.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不是对女人过敏吗.” 林无相睁开眼睛.眼神闪过一丝惊异.瞧着凝歌的眸子顿了一顿.忽然就扯出他那招牌的邪肆笑意來:“可见你未必是个女人.” 凝歌也不恼.拢了拢拥成一团的长衫.“那你当街脱一个男人的衣服是什么意思.难道你除了当个土匪.还有断背的癖好.” 林无相凤眼微眯.向着周边一扫.脚尖一带.就把散落在地上的腰带绕回了凝歌身上.避开有意无意投过來的目光.直直的向楼上走去:“一个女儿家.尚且沒有婚配.大庭广众之下同一个男子议论这样的话題.也不嫌害臊.” 凝歌不在意的瞧向自己的指尖.扫了一眼四周.笑道:“或许这样也是好的.” 林无相脚步一顿.看向怀中的凝歌.笑意里含着一股子无奈.却不知道为何. 他莫名就想要伸手去抚平那无奈.本该是好好的人儿.即便是脸上添了一道伤疤.却也依旧是与众不同.或许是因为云湛说的她身上有母亲的感觉.也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知道原來他对她是不过敏的. 林无相.自小就不肯跟人亲近.尤其是女子. 只是因为自小他就与众不同.碰到女孩子就会心痛如刀绞.浑身都起红色的疹子. 即便是招了宫里退下來的老太医來看.也只能感叹说不能治. 他这一生.除了那蓝莺.再也沒有女人能近他半分.即便是不周山上美女如云.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凝歌.恰好是第二个. 蓝莺死了.林无相的心也跟着死了. 人说做贼心虚.林无相就好似一个心理跟着身体变态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碰不得女人.却还偏生在府里养了诸多的女人.不碰.只看着.叫外界盛传那不周山上的庄主林无相.不过是一个好色好酒的登徒子.却也不敢承认自己害怕女人的事实. “我想我这张脸.生的并不好看.何况还毁容了.不知道庄主除了断背.还有这样的审美癖好呢.”凝歌唤回了林无相的思绪.弯着眉眼窝进林无相的怀里.满意的感觉到那结实的胸膛更加的坚硬. 大概.他是不习惯碰女人的. “即便你是想要那云殇死心.也不必这么糟蹋自己.”林无相忽然道. 凝歌有些惊讶林无相的判断如此的精准.眼角有流光一闪.眉目顾盼.拉下林无相的脖颈挑眉道:“或许沒有人认为你会是个男人呢.” 林无相心底窜起來一阵怒火.咬牙切齿道:“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要证明看看.”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敢撩拨林无相的人.数來数去.大概也只有凝歌了. 而林无相.一忌讳有人提起已经逝去的夫人.二忌讳凝歌. 谁不知道那不周山上的土匪头子喜怒无常.手起刀落就是人命呢. 而对面前的凝歌.却偏生是下了不了手. 林无相正和凝歌对峙.忽然瞧见楼梯拐角处有白衣一闪而过.再看过去.却已经消失不见.这时候福云楼里的客人都在包厢里.鲜少有人出來.若非是林无相自知自己的眼力过人.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他甚至也会相信是自己花了眼. 看向凝歌.目光却总也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个方向.当下心底了然. 原來她比他还知道那里藏着一个人呢. 稍过了片刻.凝歌松开了挽着林无相的手.挣扎着要下來.林无相并沒有阻止.手腕微微一动.就把那腰带结结实实的缠在了凝歌的腰际. 凝歌旋转了一圈.长裙飘洒.翩然牢固.暗赞林无相是个高手. 好在她是21世纪历练出來的脸皮.一次被调戏.第二次就能调戏回來.否则.还当真不知道这个贼头子有这么羞赧的一面. 云湛跟在林无相身后进來.瞪大了一双眼睛装作什么都沒看见. 凝歌掐了一把那水一样的脸蛋.分明是对着林无相说话.看的却是云湛. “今夜请城主來看场好戏如何.” 林无相信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楼下的云殇匆匆而过.面色凛然.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内疚感.哦不.准确的说.是畅快的感觉. “好戏自然不容错过.” “我也要看的.”云湛凑着热闹. “小孩子乖乖睡觉就好.”凝歌和林无相一口同声.连话音落地时候的腔调都一样.云湛虽不得心意.却也乐见其成. 见凝歌脸上红了一红.冲着凝歌狡黠一笑.换得凝歌一下爆栗. 林无相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开始温热起來.就这身后的躺椅缓缓坐下.瞧着凝歌和云湛兀自玩的开心.握着茶水的手也跟着温热起來. 这样也是极好的. 是夜.凝歌果真是沒有回日初阁.总算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以五万两的高价把别人家的日初阁租给了林无相. 林无相带着云湛入住.不过是等云湛睡着了之后就越窗而出. 他还真是想要知道那女人倒是是在搞什么把戏. 不过是得了一鸣山庄利用运货方便倒卖私盐的消息.难不成还能从那一小袋子的盐里挖出黄金來. 唔……若是用那一小袋盐去威胁一鸣山庄.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凝歌就是个蠢货了. 他不认为凝歌是个蠢材.于是就更加好奇凝歌要耍的是什么花样. 站定在屋顶上.正瞧见凝歌在福云楼三层开了房间.房内灯火通明.只有她一个人倚窗而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窗棂.好像是在数着时间.又好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刘生 事实上.凝歌并沒有露面.只不过是透过那灯火在窗户上透出了一个清晰的影子.甚至从那影子里透出來的鬓发样式也和白日里不同.独有插在鬓间的流苏袖长细致.在灯影中一下一下的摇晃.即便是隔了很远.也看的分外清楚. 林无相和凝歌不过是短短的会面.却也记得凝歌头上想來不喜欢带多余的流苏簪子.只简单的一柄玉簪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只是这样的打扮.今夜是为谁呢.林无相心里莫名翻腾起一股子酸意來.微微有些焦躁的摸了羽扇在面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 之所以叫林无相这么快就找到了凝歌的位置.不是因为他的眼睛有多毒辣.而是因为空气中四散的血腥味道.夹杂着云苍的气息.都包围在那一间房的附近. 难得这样的忠仆.即便是受伤危及生命也要护着主子的安全呢. 只是这样未免太愚蠢了一点.稍有些武功的人都会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林无相懒得搭理这些个不相干的事情.横竖是有人请他來看戏.还有一个这么好的视角.一会儿可就沒有躺着这样的舒坦了. 想到这里.林无相只斜斜的躺在一鸣布庄的屋顶上瞧着福云楼的动静.手里一个精致的酒壶.一抬手腕.里面的酒咕噜噜就下去了一半. 良辰美景.奈何有人不珍惜呀. 可惜…… 忽地.一鸣山庄的后门吱呀一声开启.有人缓步踱出來.林无相精神抖擞了一些.信手丢了手中精致的瓷壶.凤眼睁开.人也跟着坐起.盯着那孑然一身的男人看. 已然是午夜时分.街道上根本就沒有一个人行走.而福云楼门口却出现了一个人.远远看去.身材魁梧.背手而立.正仰头看着凝歌所在的房间出神. 会是谁呢. 林无相腾身而起.在那男人进入福云楼的时候向前更近了一步.翩然落定在凝歌的房顶上.还沒等脚尖落定.身边倏然就出现了一个人.长剑如虹.正拔刀相向. “你未免是指错了人.”林无相冷声道.看也不看身边的云苍. 云苍微微一愣.见是林无相.手腕一翻.就收了手中的长剑.把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中默然等着. 林无相动了动鼻子.蹙了好看的眉头.探手在怀中一摸.就捏了一颗小小的丹药出來.那药丸通透.裹着一身碧玉颜色.乍看起來真如玉珠一样. 林无相却是毫不怜惜的一拂袖.那玉丸就直直的向着云苍飞过去.正如计算好了一般.正落在云苍嘴里.云苍心中一惊.脸上却显出了难看的青紫. 那人是连他什么时候张嘴喘息都算的精准吗. 云苍一想到林无相说的那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暗卫.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心中一阵阵的发冷.谁知道那玉丸顺着喉头一路就滑了下去.即便是云苍有心不吃也迟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云苍身上满是防备.目光炯炯的看向林无相. 林无相扫了一眼云苍.冷声道:“叫你闭嘴的东西.你的声音很吵.” 云苍无言.他根本就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來.只是因为胸口的疼痛喘息稍微显得粗重一些罢了. 林无相的本事肯定是远远在他之上的.所以在浑身盈满真气的时候.能洞悉周围一切的声音.于是他的喘息也就跟着吵闹起來. 说到底.终究是云苍给武士丢人了. 而他也不会忘记.林无相是那不周山上的土匪头子.却也是世上难得的邪医.只要他想.就能活死人肉白骨.即便是宫中那凰肆也未尝能及. 若是这样的人想要自己的性命.简直轻而易举.何苦要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云苍默默的退下.心里一片冰凉. 林无相见他许久不做声.抬头扫了一眼沉默着屈膝跪在房顶上的云苍.忽然道:“下面这个男人是谁.” 云苍顿了顿.吐出來几个字:“一鸣山庄的刘生.” 林无相皱眉.顺手飞快的掀开了房顶上一块松动的瓦片向下面看去.凝歌和刘生间间断断的说话声音也就顺着那仅有的洞口传了出來. “你是什么人.流襄呢.”刘生防备的看向面前的凝歌.脸上一片肃穆.又带着恼火.真如地狱修罗.生生就要把面前的凝歌撕成碎片一样. 这话问的颇为多余.凝歌初來云城的时候整日里在云城里晃荡.而此时凝歌却是梳着流襄的发髻.穿着流襄的衣服.即便是最初认不出來.多看两眼.刘生也认出來眼前这个人可不就是云城红极一时的心水姑娘. 可是她要流襄做什么. 流襄消失在刘府的时候心水还沒有來到云城.她又怎么会有流襄的消息. 凝歌半靠在桌子上.平平静静的接受了刘生上上下下的打量.只是对于那恨不能杀了自己目光毫无感觉.手里一杯滚烫的茶水袅袅的冒着烟.一口喝不得.心情却不错.声音里透出來几分欢愉.愣是看也不看那刘生一眼. “刘掌柜急什么.有事总是要坐下來说才是.”凝歌不急不缓道. 刘生狐疑的盯着凝歌看了很久.见凝歌依旧是沒有要动的意思.那刘生只好坐下.松开手.一只碧玉流苏的流云簪子就落在掌心. “这簪子你是从哪里得來的.”刘生开门见山问道. 凝歌这才有心思把目光从面前的茶碗转移到刘生身上. 白日里在福云楼远观刘生.远远看着就觉得这刘生英俊的很.如今正面相见.果真是不辱白天里的一番赞叹. 一双英眉如刀斜飞入鬓.双的深邃的眼微微上扬.却是不怒自威.宽额挺鼻.轮廓清晰饱满. 刘生的英俊区别于林无相的美态.多生出來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安全感爆点. 又有玉冠束发.带着一支和放在桌子上的簪子同系列的流云簪.额前沒有多余的长发.却有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又给那孔武有力的身体添上了几分书生气息.这样刚柔并济.相得益彰.丝毫沒有违和感. 唔……这和印象中肥硕贪财的掌柜形象截然不同呢. 凝歌不由自主就想起來凌云私藏馆沒有开业那一日在一鸣布庄门口撞见的那个肥胖的男人.现在想來.怕多是居于刘生之下.却是叫凝歌误认为就是刘生.当真是糟蹋了刘生这一张俊脸. “刘掌柜如此年轻就能掌控一鸣山庄运营权利.相比也是才智过人.倒是叫凝歌好生佩服.”凝歌漫不经心的岔开了话題. “姑娘既然深夜邀约在下前來.总不至于是來夸在下的才是.”刘生皱眉.眉眼之间露出有些狠戾來. 凝歌浑不在意.丢了手上的茶碗.道:“果真是个爽快人.那我便开门见山.你想知道流襄的下落.可以.但是这世上却沒有白吃的午餐.您从商这么多年.总不至于叫小女子明示才是.” 刘生一听凝歌提起交换条件.眉头又瞬间舒展开來.看这凝歌时候的紧张变成了不屑.冷声道:“你要多少钱.” “不要钱.”凝歌飞快的接口.笑盈盈的看向刘生. 刘生不屑道:“心水姑娘若是不要钱.为何要深夜邀约在下前來.难道这夜深人静的.孤男寡女还能畅谈人生不成.” 凝歌眉眼中笑意更胜.一扶桌子站起身來.顺手从袖口丢出一个朱红的袋子來.随手就往那桌子上一丢. “刘掌柜看看先看看这个.咱们再说话.如何.”凝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生毫无防备的就捡了那荷包起來.随手打开一看.脸色登时一变.青红自白什么颜色都有.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刘生又恢复了平静.只把手中的袋子往桌上一丢.冷笑道:“心水姑娘拿了一袋盐來是什么意思.” 凝歌暗自佩服刘生变脸的速度.这么年轻的面庞.却委实是只老狐狸呢. “日前流襄遍体鳞伤被从刘府丢出來.奄奄一息.我手底下的人好心救了她的性命.只可惜……差一味药.”凝歌漫不经心道.手指敲打在瓷杯的杯口.指甲碰撞之间.有轻微的叮咚声音. 一下一下极有规律. 凝歌并不着急.又似乎胸有陈竹.一步一步走的极有分寸. 刘生动了动耳朵.听着那声音却是皱了眉.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沉声道:“是了.那便是我府上那只母老虎.见不得流襄的好.生生打了半死丢出府里.姑娘尽管说要的是什么药.只要刘生有.要什么都可以.” 刚才还咬死不松口的刘生.在听见流襄之后.却是万死不辞了. 凝歌笑:“流襄的药.就是你.她要的是和你长相厮守.你们中间却横着一个大夫人.而你私自利用一鸣山庄运货之便贩卖私盐.迟早都是要翻船的份.到时候你扳不过你大夫人家中的势力.却只能由着她把府里闹的鸡犬不宁.流襄终究还是躲不过一个死字.” 刘生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你调查我.” 凝歌扬眉:“心水从來不打沒有准备的仗.所以这袋盐算是心水送给刘掌柜的礼物.这背后的事情.心水就不多说了.” 刘生低头.有些烦躁的起身.坚定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弄得到账本.” 凝歌瞥了一眼刘生焦躁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起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威胁 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也终究只是个靠着联姻关系上位的主.要知道靠着女人的男人.最怕激将法了.还是一个女人的激将法. “你到底要什么.”刘生有些不耐的直视凝歌. 凝歌润了润红唇.许久才道:“前些日子云举办玉展.接了许多衣服的订单下來.我要的只是你接下这些个衣服.” “多少.”刘生半眯着一双大眼.背着手转过了身. 他才不相信分明是送上门的生意.凝歌却还要用流襄做为人质交换呢. 这其中必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再说.一鸣布庄本就是做衣服的地方.那玉展本就是用來卖玉的地方.能出多少件长衣订单出來. 这些对于一鸣布庄而言.都是小事. “两千件.”凝歌信口道. “两千件.”刘生不可思议的看向凝歌.玉展虽然规模宏大.但是一鸣布庄却是被拒之门外.沒有人知道一个玉展云家获利多少.也沒有人知道玉展上到底卖了多少东西.只是叫刘生惊异的是.分明是打着玉的噱头.却卖出了那么多的衣服. 而一鸣布庄竟然还在沉睡中.丝毫都沒有感觉到危机感. 刘生倒吸一口冷气.目光炯炯看向凝歌.“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一鸣布庄.” 凝歌微一思忖.侧首道:“是.也不是.” 刘生眸子里的不屑和冰冷渐渐收敛.换上了诸多的防备. 在他面前站着的.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可是她到底是在算计什么.费了许多的力气得了订单.却又对一鸣布庄拱手送上.这岂不是互相矛盾么. “你这是吃不下.”刘生疑惑道. 凝歌摇头:“我要你快马加鞭把接了这个单子的消息送往京都.最好是直达你的家主凰年一手中.” 刘生扬眉:“这么简单.” 即便不需要凝歌说.这么大的一个单子也会通报家主一声.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凝歌神秘的笑笑:“寄出去三日之后.你再写一封信说买家撤销订单的书信.同样快马加鞭.争取在前一封信的第二日到达.” 刘生满头雾水:“为何.” “你只要照做.我便把流襄后顾无忧的送与你府上.”凝歌声音清脆.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都胸有成竹.好似刘生的每一个反应都在她的股掌之中. 刘生想了许久.却猜不透这姑娘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若是我不呢.” “那就当今夜沒有发生过.这袋盐.会流到皇上那里.潜伏在一鸣布庄内部的人会伺机而动.凰年一此时有皇后撑腰.自然能顺利摆脱罪责.你只能做一个最卑贱的替罪羔羊.而流襄孤苦一生.怨也只能怨自己瞎了眼.”凝歌婉转道來.眼中流光闪的刘生不敢抬头. 但是他知道.凝歌说的每一句话 都是事实. “我要见见流襄.” “你沒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凝歌一口回绝.要仔细论起來.云苍在一鸣布庄内受的伤她还沒有清算呢. 她现在可是要多小气就有多小气.睚眦必报. “那我如何相信你.”刘生逼近一步追问道. 凝歌耸耸肩:“爱信不信.” “你……” “时间不早了.刘掌柜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至于你的亲家.心水自然会帮你筹谋筹谋.你要相信.即便是沒有了大夫人.你和流襄长相厮守.家和事兴.你的事业也能蒸蒸日上.”凝歌晃着晃着就到了门口.沒等刘生再多说什么.就开了门准备离去. “姑娘.”刘生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声. 凝歌脚步一顿.头也沒回道:“我承诺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但是刘掌柜若是想脚踩两条船的话……唔……心水一定也会兑现承诺的.只不过……是要换一换地方了.” 凝歌笑的别有深意.声音悠悠扬扬的传进刘生耳朵里.明明是青青脆脆如小溪流水.却是叫刘生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那意思分明再说.若是你不合作你就去死. 他招惹的是什么样的女阎王. 凝歌一路晃荡到了云府.隐在巷口低声道:“你出來吧.” 林无相长袍挥洒.却正是凝歌帮他画出來的那一件.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凝歌面前. 凝歌有些茫然的看着天空.问道:“云苍呢.” 林无相手中羽扇轻杨.指着身边的参天大树:“在那.” 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树.轻声道:”沒事就好.“ 像是在对林无相说.又像是在对云苍说. 林无相却无心那树上的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凝歌:“你就笃定了那刘生会为了所谓的流襄做任何事情.” 她的胆子未免是太大了一些.他从一鸣布庄内出來的时候.不过是给她带了一袋子盐出來.如今那盐扮猪吃老虎.却是叫凝歌算计了个正着.沒有证据也给逼出了证据來. 要有多沉着才不会在刘生那样的老狐狸面前露出破绽呢. 凝歌仰头看着天空.叹息道:“这世上.最难交换的就是感情.有人为此牺牲一切.有人为此立地成魔.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过客.趁机发了一把感情财.说到底.是可耻的不是.” 林无相扬眉:“人的缺点本就是拿來利用的.做都做了.何苦后悔.” 凝歌认真的想了一下.深觉有理.点头道:“有理.” “只是在下也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是向一鸣布庄下了单.为何要撤单.” 看凝歌说这话时候的认真模样.林无相也猜不到这场好戏里面.到底唱的是哪一门的曲子. 凝歌眨了眨眼睛.促狭道:“逗逗凰年一那老狐狸.不然他可快要忘记我了.” “凰年一.”林无相疑惑道. 凝歌点点头.印证了林无相的疑惑:“凤翎国的年国公.” “你跟他.似乎是有仇.”林无相莫名就追问了一句. “何止是有仇.简直就是血海深仇.” “唔……” 林无相沉吟一声.忽然凑过來:“既然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可否劳烦你放了玉儿跟我回不周山.” 凝歌爽快答应:“自然可以.” 他总不能一直霸占着别人的孩子不是. 林无相对于凝歌的爽快微微有些吃惊.旋即就笑了出來.只因为看见了凝歌眼底的那一抹不舍. 凝歌得了几天清闲的日子.不见云殇.也不见云家的长老们. 只是好景不长.不过三日之后.云苍就一阵风似的出现在了凝歌面前. 凝歌正在跟怀中的云湛抢碟子里的糕点.玩的浑身都是渣滓.不亦乐乎.看的云苍满头黑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叫她还是静静等着. “你伤口好些了.”凝歌放开云湛.把碟子里最后一块糕点毫不留情的塞进嘴里.看着云湛鼓起的嘴巴和大眼弯了眉眼.转而看向站在身边许久的云苍问道. 云苍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來.恭敬道:“多谢主子关心.已经好了.” 凝歌惊讶道:“这么快.” 才三天而已.长肉也不止要三天吧. 云苍嗫嚅了一会.才道:“林庄主是神医.” 凝歌扬眉:“神医.” 见云苍点头.凝歌瞬间感觉自己似乎遇见了什么新奇事情. 那个只会杀人的土匪头子居然是个神医.这真是她今日里听见过最有趣的笑话. 云苍润了润唇.道:“主子.朝廷派了明国公凰肆來江南.任命为江南都督.驻留云城.遣振威将军南鹫为钦差寻访江南.驻留云城外的驿站内.” 凝歌陡然坐直了身子.狠命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几乎要哭出來.才重新问道:“你再说一次.” “额……朝廷任命明国公凰肆为江南都督.入驻云城.振威将军南鹫为钦差.入驻云城外的驿站.” 凝歌站起身來.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凰肆來了.不知道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但是南鹫來了.却是好消息呢. 听过云起太后说过.南鹫是她的二哥才对.是真真切切的和她血缘相关的人.这至少证明凝歌在云城内的依靠.不仅仅只有云殇一个了.如今多了一个官方的.她在这里的发展就势如破竹.无人能挡.显然是好事. 只是凰肆为江南都督显然是贬了官职.凤于飞又知道自己是身在云城.难不成凰肆來是他的意思. 为什么.分明已经是诀别不见了.他是在担忧她吗. 凝歌心中细细密密的疼起來.好像是围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包裹的密不透风.几乎叫她不能喘息. 这算不算是互相惦记.算不算是牵念呢. 凝歌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拢在一处.正摸到广袖里那温热的凤血玉镯子.心里莫名就踏实下來. 是什么都好. 至少是來了. 见了那钦差大人手中的尚方宝剑.如见皇上本人.不是吗. 凝歌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晶亮的好像是点了烛火.又好似挥洒下來的日光.明媚温热.见者生温. “主子.两人已经在云城外三十里了.今日就能到达了.”云苍见凝歌神色复杂.忽喜或悲.就知道这两人对凝歌必定是有特殊的意义.连忙把所有的消息都一次说完.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凰肆来了 凝歌一听.颇有些焦躁的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指着云苍道:“去城外.把驿馆一把火烧了.不要伤及人命.” 云苍因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的看着凝歌. 烧驿馆. 这是不是太严重了一些. “去啊.”凝歌催促了云苍一声.云苍这才回过神來.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这厢云苍刚走.云湛捧着空盘子从凝歌怀中退出來.侧首问道:“來的人对你很重要.” 不然为什么这么激动呢. 凝歌笑的露出了整齐的八颗牙齿.“当然重要.” 云湛切了一声.正瞧见林无相一身红衣绮丽而來.连忙识相的闭上眼睛.凑在桌子边上闷闷不乐. 林无相瞧着凝歌开心的已然颇有些忘我姿态的模样.心中莫名就有些酸.脸上却是扬着一抹邪邪的笑意:“不知道叫你这般激动的.是明国公还是振威大将军.” 凝歌看着林无相.想了想:“两个都很重要.” 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至交好友. 他乡遇故人的感觉岂会是这些个身在家门口的人能知道的呢. “哦.”林无相淡淡的应了一声.幽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半眯着眼睛瞧着好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的云湛.忽然道:“今日來.是跟你道别的.” 凝歌惶然回神.蹙眉道:“你要走.” 林无相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点了点头.见云湛抬起一双惊恐的大眼看着他.又刻意补充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我帮你做的事情.你要把玉儿还给我的.” 凝歌一愣.瞬间感觉空气冰冷起來. 云湛正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自己.只是今日那大眼里隐约有水光晃动.看的凝歌心中跟着水漫金山.一阵窒息的疼. 凝歌本能的就要解释:“我不是……” 云湛却是三两步就跑到了凝歌身边. “父亲.我要跟娘亲在一起.我不要回去”.粉雕玉琢的娃儿躲在凝歌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一袭红衣的林无相.人不住的朝着身后缩了去. 好像刚才林无相说的话都是废话. 挑拨离间失败.叫林无相瞬间生出來一种挫败感. 这孩子总是不明白.不仅仅是他在这里多余.连他这个爹也是多余的. 凝歌甚是无语的看着一脸冰凉的林无相.一时间倒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原本以为是捡來的一个孩子.却终究是要还给别人的.唉.有些事情.真是说得深了也不好.浅了也不行. 这事情可是真的不大好办了呢. 林无相一身大红的衣衫.衬得愤怒中的他好像是一团烈火.烈烈的在凝歌和云湛面前燃烧.瞧见凝歌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咬牙道.“玉儿是我的儿子.” 这是在宣告主权的吗. 凝歌一手抚着云湛小小的脑袋.低着眸子淡淡一笑.“我知道.” 对于凝歌的回答.林无相看上去还是极为满意的.轻轻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云湛却是扯着凝歌的衣服.仰着一张小脸看着凝歌.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亲是不要云湛了吗.” 孩子黑亮的眸子瞬时间就有盈盈的水雾.让人看着好不可怜.凝歌轻轻皱眉.自己的心当真是越來越软了.怎么的看到这个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这心里立时间就能柔软的掐出水來呢. 听着云湛冲着凝歌一口一个“娘亲”.林无相顿时满脸黑线.原本俊美无双的一张脸也皱巴巴的像是被人蹂躏了一般.总之可以清楚的让人知道他现在心里是十分的不痛快.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气息. 凝歌的感觉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是捡來的一个孩子.这会儿终究是人亲爹來要人.她真不好说不给呢.但这感情的确是割舍不得啊. “云湛啊”.凝歌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汇.想着怎么才能不让这个孩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很显然这个家伙是不想离开她的.只是孩子这亲爹可当真是不怎么好的对付呢. 是以.凝歌除了叫出这个名字之外竟然是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一时间.三个人竟然愣在了原地.这情况可是有些诡异呢. 云湛可怜巴巴的扯着凝歌的衣服.小嘴一撇.眼瞅着就要哭了出來.硬是将凝歌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的堵了回去. 想到这里.凝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冲着正微微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的林无相甚是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意思很明确.这可不是她不将儿子还给他.而是他家的小东西非得要缠着她的.这事情可真是不能怪她. “玉儿.你离开不周山庄好长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跟爹地回去了”.林无相皱着眉头说道. 这边父子两个人正在对阵.凝歌却是上下打量着林无相.心里直直的赞叹.这个男人长的实在太美了.不得不说人长的美果然是有好处的.就像是这会儿.林无相明明是在生气.可这生气时候的样子也是活色生香的呐. 林无相的眼角撇到凝歌不时的摇头或者叹息.忍不住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现在的情况可是天大地大都比不过他的儿子. 可是这个小东西好像是以为找到了靠山一般.躲在凝歌身后死活的不出來.让林无相的心里好不窝火呢. 从小就沒出息的孩子.就连那么明显的话都听不明白. 到底那一点像他了. “娘亲不要云湛了吗.”小小的人儿可怜巴巴的望着凝歌.那泪汪汪的大眼睛当真要将人的心都瞧碎了呢. 从前这般可怜的模样.都是云湛装出來的.可是这一次的云湛真真儿掉下來几滴眼泪.好似砸在凝歌心上.灼热的疼痛起來. 凝歌一时间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平心而论.她倒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可那是因为不知道他是不周山庄林无相的儿子呐.她总不能霸占别人的孩子一辈子.也总不能叫林无相一辈子都每天花五万两住在云府. 林无相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凝歌.又瞪了两眼正偷偷望着自己的儿子.终于是皱着眉头.难得轻声问道.“玉儿.你告诉父亲.你要怎么样才跟我回不周山庄去.” 声音虽然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云湛愣了一会.茫然的看向身边的凝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很是严肃的看着林无相.义正言辞道.“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两人尚且僵持在走不走的问題上.却沒有人注意到云湛眼中的期冀和狡黠. 凝歌闻言.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这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她可是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來自林无相的威压.这个男人可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儿呢.可是自己身后的这个小东西好像是生怕这火苗不够大似的. 林无相一时说不出來是欢愉还是难过.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凝歌.手中的羽扇一展.悠悠然拂起几缕微风來.笑意盈盈道:“姑娘真是好本事.竟然可以让我的玉儿这样喜欢你.” 凝歌的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听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好像是她故意挑唆着别人的儿子一般.这可真是比窦娥还冤枉了. 不过她向來不是一个任人捏扁搓圆的主儿.立时间就冲着林无相浅浅一笑.嘴角微微一动.笑的十分好看.俯下身子轻轻擦了擦云湛脸上的泪水.凉凉的说道.“我倒是沒什么本事.不过是林庄主教子有方.让这孩子生的这样可爱..我这心里倒是十分喜欢的.” 教子有方. 额…… 林无相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來.这个女人倒真的是伶牙俐齿.如果他教子有方.这不争气的东西也就不会死活的不跟他回去了. “伶牙俐齿.” 林无相咬牙道.看那样子好像恨不得立时间就将凝歌生吞活剥了一般. 凝歌只装着看不见.芊芊玉手.轻轻揉了揉云湛柔软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云湛.真的不想回去吗.” 云湛刚刚要点头.可是触及到林无相那带着浓浓杀气的眼神.终于两只肉嘟嘟的小手绞在一起.低着头半晌沒有说出话來. “林庄主也看到了.这可真不是凝歌不将孩子还给你.而是云湛他不想跟你回去.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凝歌还真是不清楚.不过我想林庄主应该是心里明白的吧.” 凝歌的一番话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直气的林无相半晌无言.只是恨恨的盯着一直躲在凝歌后面的云湛.咬牙道.“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林无相的样子实在太恐怖.吓得云湛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凝歌十分不悦的盯着林无相.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是什么话也沒说. 云湛怯生生的看着林无相.声音如蚊蚁一般.“我不要跟娘亲分开.分开了……我就沒有娘亲了……” 林无相的脸黑的简直是要滴出墨汁來了.只是在听见那孩子的话的时候心中汹涌起一阵心疼.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被绑架 他沒有母亲.自小就跟在他身边长大. 沒有学会杀人呢.却只学会了害怕. 他说.离开了她.就沒有娘亲了呢. 那要怎么办呢. 凝歌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心疼.只是嘴巴上沒说出來而已.眉眼间的惋惜却是早就将这种情绪表露无遗. “必须要回去.”林无相可以忽略了心中的那些细微的感受.面无表情的说道. 而云湛却不知道从哪里來的勇气.直直的抬头看向林无相.一字一句道:“不要回去.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有血和酒.我不要回去.” “当真.”林无相挑着眉头盯着自己的儿子咬牙问道.眼里的带着隐隐的怒火. 云湛也当真是一个胆子大的.当然凝歌更多的认为这个小东西是因为有自己当挡箭牌才会显得这样英勇无畏. “嗯”.云湛清清楚楚的点了点头.同时抓着凝歌衣袖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气. 现在的局面应该是二比一的完胜吧.凝歌在心里如是想到.心中竟然是说不出的痛快. 只是这种得意的情绪持续的实在有些短暂.凝歌只觉得一袭红云飘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她的脖子猛然一痛.人就软绵绵的倒下來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记忆是林无相得意看着云湛.“这样可以回去了吗.” 云湛看着已经彻底晕过去的凝歌.又看了看似乎开始沒有了耐心的林无相.终于十分沒有气节的点了点头.“好.” 好像真的只是红云一朵.在云城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來无影去踪的. 凝歌紧紧皱着眉头.手抚上脖子的地方.可真疼呢…… 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一个红着眼睛的小娃儿.可不就是云湛吗. 哦.不对应该是玉儿.不周山庄的庄主林无相的独子.玉儿. 凝歌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确定这里是陌生的.又想了想自己晕倒之前的情形.可最后不得不悲催的承认她这是被林无相绑架了. “不周山庄.”凝歌皱着眉头看了看正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孩子.轻声问道. 玉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娘亲.你喜欢这里.你如果不喜欢.我让人给你再换.” 凝歌慢慢坐了起來.仔细的将房间里的东西扫了一遍.不错.都是极好的.比起云城不差分毫.啊呸.分明高档出太多了.看來这个小东西倒是真的用心了. 林无相实在是一个奢侈之极的主子.光是凝歌住着的地方.雕梁画栋.恨不能用金子镶嵌一根房梁上去. 这才是印证了云殇评价林无相的话.富可敌国. 岂止是富可敌国.简直就是钱窝堆出來的天堂. 奢侈.简直就是yinmi.凝歌心中愤愤的想着.这要穷死多少人才能换來这样的财富啊.果真只是个土匪头子而已.横横竖竖都只占了一个土字. 不对啊.她不是说好了要去见凰肆和南鹫的吗.这会儿到了不周山庄.云殇当真知道要怎么做吗. 该死的.这林无相.耽误了她的好事. “不用了.林无相呢.”凝歌皱了皱眉头.声音十分的不悦.她倒是要当面问一问这个不周山庄的庄主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暗算别人的事情呢. 玉儿撇着小嘴.无趣道:“他将我们弄回不周山庄就不见了人影.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额…… 凝歌顿时满脸黑线.她这是被绑架了的意思吗. 她就这样从云城里消失.只怕云殇要急疯了的.想到这里.凝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盯着与桌子一般高的小家伙.无奈的问道.“有沒有纸笔.” “你要通风报信吗.”玉儿眨着一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嘴角轻轻一动.说出的话倒是真的让凝歌哭笑不得了. “我们自己可以从这里离开吗.”凝歌皱了皱眉头.既然不能奢望别人來救命.那她自救总是可以的了吧. 玉儿却是将一颗小脑袋摇晃的像是拨浪鼓一般.“父亲已经派人将这里的每一条下山的路都给堵死了.我们走不掉的.” “这是抢掠”.凝歌咬牙道. 玉儿对于凝歌的话却是表示认可.连连点头.“父亲说了他原就是土匪头子.做的也不过是本分之内的事情.” 凝歌闻言顿时满脸黑线.一时间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这个林无相呐.可当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只是不知道云殇会不会很着急.他能想到自己现在被困在不周山庄了吗. 真是沒有想到.自己在路边捡一个孩子竟然还惹出这么多的事情來.凝歌坐在窗前紧紧皱着眉头.连连摇头叹息.心里想着以后可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玉儿小心翼翼的站在凝歌身边.知道自己的这个娘亲的心情实在不大愉悦.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生怕惹恼了凝歌.只是看着玉儿这个可怜见儿的样子.凝歌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只得摆摆手.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 既來之.则安之.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还沒有找到人吗.” 云殇黑着一张脸盯着站在大厅的里的一干仆人.手猛的拍在了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茶碗都來回晃荡了几次. 安夏冲着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个的仆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一干人等顿时就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的..迅速的离开了大厅. “主子.您先不要着急了.事情沒有您想的那样糟糕.说不定凝歌姑娘只是出去走走”.安夏看着云殇.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也是担心这云殇会将火气都发到自己身上.可是谁让他是贴身伺候云殇的呢. 云殇摆了摆手.只觉得心里烦躁.他一向是很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只是这会儿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压住心里的火气.凝歌究竟去了哪里. 云殇扶额.眼睛下面一圈沉重的青色.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來在福云楼里的时候.凝歌小鸟依人一般的依偎在了林无相的怀里. 顾盼神飞.巧笑倩兮. 配上云湛.和那绝美富裕的林无相.当真是佳偶天成.聪明对上美貌.像极了一家人. 为此他回避了凝歌好几天.可是刚想明白.却只发现空了的日初阁. 日初阁竟然是空着的. 就连近身伺候的七九都不知道凝歌的下落. 该死的.云城就这么点大.还能到哪里去. “不会的.凝歌如果出去走走一定会告诉我的.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呢.”云殇皱着眉头说道.心里冒出一种不好的念头.“她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云殇是再也坐不住了.在大厅里踱來踱去.脑子飞快的转着到底是会是谁将人带走了呢. 凰家的人. 云殇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凰家虽然有人想要凝歌的命.但是应该也不会贸然闯入他的城主府里. 那会是谁呢. “主子.刚刚有奴才來报.说是云湛小公子也不见了”.安夏小心翼翼的说道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云殇的脸色. 云殇猛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云湛也不见了.” “是.” 云湛是林无相的儿子.只怕…… “备马.我要去不周山庄”. 云殇咬牙道.这个林无相实在过分.竟然在他的地盘上将人给掠走.简直过分. 他要去将凝歌带回來.自从将她带入云城的那天起.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生.他是一定要护她安好的. 林无相.占了凝歌不说.竟然直接把人带走了.简直太过分. 云殇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怒火到底是因为那日看见凝歌依偎在林无相怀中.还是因为林无相当真是优胜出自己许多倍.这时候就好像是一团火浇了油.满头满脸都是怒火. 安夏一听云殇话顿时就急眼了.也顾不得云殇会不会生气了.只是拦着云殇.“主子.您可是想想清楚啊.那个林无相可不是普通的土匪呐.那不周山庄也不是您想去就能去的.” 那不周山上常年都团着雾气.而且里面摆了各种高深莫测的阵法.进去的人.却甚少有几个能出來的. 都是因为那个妖女.跟着别人跑了也就算了.却还不肯叫主子死心.现在自己主子是连性命都顾不得了. 安夏咬牙切齿的想着.心中对凝歌的恨意更甚.只死死的抱着云殇的大腿.生怕他多走一步. “安夏.你觉得我不能从不周山庄全身而退.”云殇冷静下來.淡淡的说道.眉头微微一挑.这天下根本就沒有他云殇不敢去的地方. 安夏赶紧的摇头.黝黑的大眼一转.连忙道:“主子的本事.安夏是知道的.可是奴才只是担心您带着凝歌姑娘是不是能全身而退.万一伤了凝歌姑娘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恐怕只有凝歌的安危可以让云殇冷静下來了. 果然.听了安夏的话.云殇紧紧皱着眉头.他承认安夏的话有道理.万一伤到凝歌了.他可是要后悔死的. 既然不能悄悄的去不周山庄将人带回來.也就只有正大光明的要要人了. 只是以云城的名义对不周山庄开战终究是不大好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出兵剿匪 经过这会儿的沉淀.云殇已经冷静了下來.皱着眉头想了想.阴着一张脸去书房.他要写奏折给凤于飞.朝廷出面剿匪总是可以的吧. 凤翎国皇宫. 凤于飞一袭明黄的龙袍穿在身上.整个人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冰冷气息.此时正皱着眉头冷着脸批阅奏折.朱笔提起落下.脸上的神情却是沒有多少改变.好像他一直就是个样子.从不曾改变一般. 不去多会儿的功夫.黑领红顶的太监长彦一脸小心翼翼的走了进來.对着凤于飞行了一个礼.才字斟句酌的说道.“回禀皇上.长歌殿的彦贵人派人來报说是身子不大舒服.请皇上过去瞧一瞧.” 凤于飞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却是连头都沒有抬一下的.“身子不舒服找太医.朕又不是太医.还能给她开方子不成.” 这个彦贵人三天两头的总要折腾出一些事情來罢休在.真是闹心.若非是还有一些用处.那长歌殿的一个角落里.怕是都懒得叫她待着. 鸠占鹊巢.却还不知检点.看不清自己.即便是來求一万次.也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阿斗. 长彦却仍旧沒有离开.小声的说道.“只怕彦贵人不大乐意太医过去.” 凤于飞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听了长彦的话.只觉得心情更加的烦躁.气恼的将手边的奏折推到一边.冷声说道.“你这差事做的是越來越好了.传个话也不会了吗.” 听出凤于飞的怒气.长彦“噗通”一声跪在了低山.连连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起來”.凤于飞沉声说道.“到底怎么个情况.说吧.” 长彦却是沒敢起身.只是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凤于飞的脸色一边皱着眉头小声说道.“彦贵人说是要将长歌殿的一堵墙拆了做桃林用……” 拆了长歌殿. 凤于飞闻言.眸子顿时就冷了起來.这个女人真是越來越嚣张了.竟然要拆长歌殿. 长彦只觉得自己面前一真冷风.再抬起头只看到明黄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是以赶紧的起身跟了过去. “对.就是这段墙.给本宫推倒了”.穿着粉色宫装的女人满头珠翠的指挥着几个太监笑的十分得意.“本宫要在这里种上一片桃林.等到春日赏桃花.秋日吃桃子.想想就觉得心情大好.” 几个小太监正拿着各种工具对那堵墙左右开弓.但是半晌也沒有弄好.惹得彦贵人十分的不悦. “你们几个狗奴才是故意让本宫生气的吗.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彦贵人咬牙道.“你么还是看看清楚这长歌殿现在的主子是谁.还不赶紧的见跟着墙给我本宫拆了.耽误本宫赏桃花.你们一个个的都活不了.” 彦贵人柳眉倒竖.眼睛里带着恼怒.人都走了.凤于飞竟然还念念不忘.她就是要他亲眼看一看她是怎么的拆了这长歌殿的. 只有这些扎根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全部都变得混乱或者是消失.那么她就能完全取代凝歌成为这长歌殿的主子. 一定会. “彦妹妹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凰九淡淡的扫了一眼正努力拆墙的奴才.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无限风华. 彦贵人看了一眼凰九.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烦躁.恭恭敬敬的对着凰九打了个福字.以手中的手帕掩了面容.浅笑了两声.“我看这里阳光实在好的很.只是终日对着这冷冰冰的墙实在扫了人的好心情.倒是不如将这墙推倒了种上几株桃花.皇后娘娘觉得如何呢.” 凰九淡淡一笑.“只要皇上喜欢.本宫自然是沒什么意见的.” 彦贵人点了点头.身边一个丫鬟眼皮一转.一转身就冲着一群奴才喊道.“听到了吗.皇后娘娘都说喜欢了.还不赶紧的.一个个的都沒吃饭吗.” 不多会儿的功夫.长歌殿的围墙终于是轰然倒塌.尘土气息顿时就扬了起來.彦贵人的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谁都拦不住. 凤于飞赶來的时候.恰好看到尘土飞扬中的残垣断壁.一张脸顿时像染了墨汁一般.冷冷的盯着彦贵人.咬牙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参与推倒墙壁的奴才立时间就跪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看着凤于飞.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这主子斗气.遭殃的一定是奴才.这长歌殿对皇上是什么意义.他们心里自然是清楚的.现在只怕是惹了大祸了…… 彦贵人盈盈一笑.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凤于飞.轻声细语的说道.“皇上可算是來了.臣妾觉得在这里种上一片桃花是极好的.皇上觉得呢.” “桃花逐水流.在皇宫里种这薄命的东西.彦贵人不觉得不吉利吗.”凤于飞也不看彦贵人.只是冷着脸盯着眼睛倒塌的围墙.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攥紧.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想要将这个女人给掐死的冲动. 彦贵人倒是沒有想到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一时间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但最后还是牙齿咬着嘴唇道.“桃花宜室宜家.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凤于飞冷眼盯着彦贵人.眼神凌冽的好像要飞出刀子一般在.嘴角微微一动.还未开口人却已经笑了.“你是在挑战朕的耐心吗.” 彦贵人闻言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低头之间脸色一阵苍白.低低道:“不过是一堵墙.皇上至于跟臣妾生这么大的气吗.还是皇上是因为长歌殿原來的主子……” “放肆.” 不能彦贵人将话说完.凤于飞的脸色就已经变的铁青.嘴角微微一动.看着彦贵人的眼睛里已经带了浓浓的杀意. 凝歌是他心里绝对不能碰触的禁地.今天这个女人接二连三的挑战自己的极限.看來当真是活腻歪了. 彦贵人虽然嚣张.却也只是在人后.她心知道凤于飞喜欢什么模样的人.所以凤于飞话一出口.她立刻就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膝头一软就给凤于飞跪了下去. 即便是曾经有荣宠.但也不是不怕死的.所以这会儿在凤于飞的威压之下.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來.虽然她努力克制.可是身子还是有些不经意的颤抖.嘴角微微一动.却是一句话也沒有说出口.她可是这不想成为凤于飞怒气之下的牺牲品. 当然.凤于飞的怒火是她招惹出來的. 可是若是他不生气.她会以为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在凝歌死去的哪一天开始.他早就是为了一个死人而活着了. 不.她不甘心啊. 她怎么会输给一个死人. 分明是已经迁进了长歌殿.封了贵人.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但是那个人不属于她啊. 为什么.凭什么这样. “彦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皇上就不要跟彦妹妹计较了.你看将好好的一个人儿都吓成了什么样子”.凰九冲着凤于飞轻轻一笑.这话说的十分大度得体.好像如果凤于飞继续追究下去就是他不近情理了一般. 凤于飞冷冷的扫了一眼凰九.“皇后很闲吗.怎么什么事情都有皇后的参与吗.” 这个女人总是不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后宫里.凤于飞当真是恨不得…… 只是现在情势所逼.他不得不小心的权衡前朝和后宫的关系.所以对凰九还是不得不忍耐. 凰九却好像是沒有看到凤于飞的怒气一般.依旧笑的雍容大度.“臣妾看着今天天气还不错.就出來走一走.只是沒想到竟然撞上了这样的事情.” “真巧”.凤于飞淡淡的说道.眉眼冷淡.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情绪. 凰九点了点头.“的确很巧.” 在凤于飞与凰九对话的间隙.彦贵人一直低着头不敢开口说话.虽然知道凤于飞不会动她.但是他发怒的样子简直是骇人. “彦贵人要在皇宫里种桃花.”凤于飞挑着眉头盯着对面的女人.眼睛里闪过一抹厌恶.不等她回答就沉声说道.“在皇宫里推倒宫墙也算是兴土木.这样的事情彦贵人竟然敢擅自做主.这是将朕与皇后放在了哪里.” 凰九只听凤于飞的话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要给彦贵人定上一个罪名來责罚了.所以就乖乖都闭了嘴巴.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凤于飞. 彦贵人也不是个笨蛋.这会儿冷静下來自然也明白了皇帝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忍不住忐忑起來.是头也不敢抬起來了. “既然彦贵人说终日面对一堵冷冰冰的墙很是沒意思.那就在这里修建一座佛堂好了”.凤于飞盯着对面的女人.声音越发的冰冷.“相由心生.彦贵人好好的读一读佛经或许就不会觉得墙壁冰冷了.” 彦贵人闻言一愣.立时间就膝盖一软跪了下來.在她的宫里修筑佛堂.这是以后要冷落她的意思了吗.虽然现在也不是多受宠.可是毕竟沒有这佛堂來的明显. “皇上……” 彦贵人的眼睛里已含了泪.只是凤于飞却是沒有半点想要怜惜的感觉.自作孽不可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彦贵人 凤于飞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彦贵人.冷冷的说道.“等佛堂修建好了.你就立时间搬进去.” “皇上……” 彦贵人的叫声还真是撕心裂肺.只是凤于飞对此却是完全沒有感觉.冷冷的看了一眼凰九.“好戏看完了.皇后也该回宫去了吧.” 丢下这句话.凤于飞就头也不回的走开了.这个女人早就该受到教训.不然也不会这样肆意妄为. 长歌殿是他特意为凝歌修建的.是凝歌留在皇宫里生活过的痕迹.这个女人竟然敢毁坏.简直该死. 凝歌…… 这两个字早就成了凤于飞心里的疼痛.甚至想一想都会觉得疼痛.不知道她在云城过的好不好. 应该是不错的吧.只要不在皇宫.她应该都会过的很好.她是一个有能力将自己照顾好的女人.只是可惜.那个陪着她的人再也不能是他了. 想到这里.凤于飞只觉得心口堵得厉害.皱眉头大步的离开了的长歌殿.也不理会身后跪了一地的奴才还有悲切切的彦贵人. 凰九看着凤于飞已经走远.扶起了彦贵人.淡淡的说道.“妹妹还是好自为之.我本宫也该回宫去了.” 刚刚还嘈杂的长歌殿顿时就冷清了下來.彦贵人满脸颓败的半坐在地上.眼睛里有隐隐的怒火和恨意. “主子.地上凉.咱们回宫休息一会儿吧”.彦贵人的贴身婢女小心翼翼的的打量着彦贵人的脸色.万般小心的搀扶起彦贵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自己的主子不开心. 不过.这一次彦贵人倒是沒有挣扎太多.竟然顺从的站了起來.任由小丫头扶着自己朝着主殿的方向走去. 看到彦贵人朝着大殿的方向走了过來.原本正在大殿打扫的唤月身子一僵立时间就要躲避开來.因为她从曾经是凝歌的贴身婢女.所以彦贵人总是看她不顺眼.常常会找各种理由责打她.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的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痕了.常常是旧伤沒好又添新伤. 凤于飞最开始來的时候还能想到唤月.多有照拂.如今唤月不过是在长歌殿里面最卑微的一个丫头. 也罢了.她沒有保护好自己主子.今日的一切.都是她活该的. “回來.” 看到正欲转身离开的唤月.彦贵人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宫女.厉声说道.“是谁教你的规矩.看到主子就要躲开吗.我看你之前跟的也不是什么好主子.这宫里的规矩一点也不会.” 唤月转过身跪在彦贵人的身前.咬着嘴唇.虽然有心为凝歌辩驳.但是却也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势必会让彦贵人更加恼恨.因此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感觉到彦贵人距离自己越來越近.唤月瘦小的身子也忍不住的颤抖了起來. 彦贵人刚刚被凤于飞教训的怒气这会儿看到唤月全部都爆发了出來.拧着眉头盯着唤月.“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回主子.这是奴婢打扫大殿的鸡毛掸子”.唤月低低的回到.握着鸡毛掸子的手忍不住暗暗用力.好像整个人的勇气都集中在了这鸡毛掸子上似的. 如果凝歌还在这里的话…… 彦贵人点了点头.“给我.” 唤月的身子动了一下.半晌沒有再动弹.她自然知道这个彦贵人要这个鸡毛掸子做什么.可是她无力反抗.也无意反抗.一双眼睛空洞的沒有神采.甚至是暗藏了几分嘲讽. 鸠占鹊巢…… 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最开始的宠幸过去.跟着过來的就是冷落.这是自然定数.怨不得人呀.何况彦贵人一开始得宠就是因为当年的凝贵妃受宠时候的一点余温.在凤于飞知道凝歌还活着时候.彦贵人就变得毫无意义. 可是宠幸已经叫一个女人疯了.只能高高在上.却不知道身在下面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主子.奴婢……” 唤月张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來了.这会儿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给我.”彦贵人的声音又加大了几分.预示着她的情绪更加糟糕了. 原本扶着彦贵人的婢女得了主子的眼神.弯腰从唤月手里夺过那鸡毛掸子递给了彦贵人.“主子.给您.” 彦贵人握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冲着唤月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你这个死奴才.你竟然不听本宫的话.” 唤月连声说着“不敢”.人却是沒有躲闪.只能任由那鸡毛掸子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知道她越是躲闪.彦贵人打她越是厉害.所以她现在也只能希望彦贵人能打累了停下來. 凤于飞当着一干奴才的面竟然让她进佛堂闭门思过.这简直就是在当众打她的脸.想到这里.彦贵人心里更加恼火.“我弄倒了墙.你是不是心里不服气啊.你是不是觉得凝歌那个贱人还会回來.是不是.” 唤月衣服上已经隐隐有了血痕.却还是不敢躲开.只是死死咬着嘴唇. “竟然敢不回话.你觉得你还跟你主子一样倔强.你还敢惦记那个贱人.你这个死奴才听到皇上让本宫去闭门思过.你心里一定是高兴坏了吧.是不是.” 唤月听到彦贵人提起凝歌.心中愤懑.开始不由自主的躲闪.“奴婢不敢.可是凝贵妃已经……啊……” 彦贵人听见唤月提起凝贵妃.手上的鸡毛掸子打的更狠.只累的气喘吁吁.恨恨的将鸡毛掸子丢在了一边的.咬牙道.“你去宫门口给本宫好好的跪着.皇上一日不來.你就一日不准起來.皇上一直不來.你就给本宫跪死在那里.” 丢下这句话.彦贵人就气呼呼的去了内殿.即便打了唤月.却是犹自觉得不解气.凭什么凝歌都不在了.她还要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凤于飞脸色铁青的回到乾坤殿.将御案上的奏折统统的扫落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攥着.眼睛里是喷薄的怒气.这个女人竟然敢毁坏长歌殿.真是该死.真是该死. 总有天.他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总有这样一天. “启禀皇上.长歌殿那边……” 长彦小心翼翼的看着凤于飞.不觉得抬起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子.自从凝贵妃不在了.皇上的性格是越來越暴躁.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只能加倍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这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就丢了. 凤于飞厉声问道.“长歌殿那边又怎么了.彦贵人还不安分吗.” 如果真是这样话.那么这个女人也实在太嚣张了. 长彦颤抖着声音说道.“彦贵人责罚了唤月.这个时候罚唤月在长歌殿门口跪着呢.说是皇上一日不过去.唤月就一日不许起來.” “简直荒唐.”凤于飞恼恨的盯着长彦.刚刚要下旨就看到有太监进了來.这已经到了嘴边话就收住了.“什么事情.” 小太监双手托着奏章.“启禀皇上.是云城來的加急奏章.奴才不敢耽搁.”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凤于飞在发火.但是这奏章可当真是十万火急. 云城. 凤于飞眉头紧紧皱了起來.抬手将奏章取了过來.现在只要听到云城两个字.凤于飞就会自动在脑子里联系到凝歌.从云城來的奏章.还是加急的.莫非是凝歌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凤于飞是一点也顾不上生气了在.皱着眉头将奏章打开了仔细看了起來.几个字眼在眼前不段的放大.心跳都漏跳了几拍. “凝歌被林无相掠走.” “生死未卜.” “请求朝廷派兵剿匪.” “十万火急.” 凤于飞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直转着的就是那几个“生死未卜”的大字.凝歌出事了.她被土匪掠走了生死未卜. 不行.他要去救人.马上就要去救人.刻不容缓. 凤于飞将奏章揣在怀里就朝外走去.脸色铁青.任谁都能看的出來.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糟糕透顶了. 走到门口.凤于飞又想起一件事情.回头看着长彦吩咐道.“你去长歌殿将唤月带來.有人阻拦就格杀勿论.” 唤月是凝歌在这个皇宫里最贴心的丫头.如果她知道唤月出了意外.一定会很心疼会更加不能原谅他的. 想到这里.凤于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一次.她是一定要将人带回來的.他要去救她回來. 长彦跪在身后.看到凤于飞的脸色不大对劲儿.也顾不得凤于飞这个时候正在发火.扯着嗓子喊道.“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点兵剿匪.” 丢下硬邦邦的几个字.凤于飞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长彦愣愣的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來凤于飞话里的意思.顿时就觉得事情大大的不好了. 凤于飞要御驾亲征剿匪的消息传來.整个朝堂上立时间就炸开了窝.大臣纷纷反对.都觉得凤于飞的举动太过冲动.还是应该从长计议的好. 凤于飞端坐在朝堂之上.脸色铁青.他沒有时间从长计议了.凝歌现在生死未卜.他要马上将她救回來. 只要想到凝歌之前在他身边受过的苦.想到他从未能好好的保护她.凤于飞就都觉得好像有一把刀子在挖着自己的心.一下一下.那么痛那么痛. 他不能等下去了.他在这里多耽误一刻钟.凝歌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他要立即马上去带兵围剿不周山将凝歌带回來. 凤于飞私心的想.或许这一次.他和凝歌还有一线机会.或许……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救人契机 所有的理由都让凤于飞必须马上去将人带回來.可是朝堂上的大臣实在争执的厉害.直将他的头都吵的大了起來. “不周山匪患猖獗.危害百姓.我身为凤翎国天子.自当有义务平定匪患.还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凤于飞沉声说道.不管他心里如何着急.这冠冕堂皇的话总还是要说的. “皇上体恤百姓的心实在是可以昭示日月.凤翎国百姓一定会因为有皇上这样的圣君倍感荣幸”.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臣出列朗声说道.胡子一抖一抖的.看的出情绪十分的激动.“只是皇上是凤翎国的天.如果能去的战场上冒险呢.” 还是反对. 凤于飞紧紧皱着眉头.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子火.却是怎么都不能发出來.只能耐着性子沉声说道.“朕是天子.自然有上天的庇佑.凤翎国的百姓则需要朕的庇佑.所以为了凤翎国的长治久安.朕此次一定要御驾亲征.” 凤于飞此言一出.朝堂上不少大臣的脸色都变了.一武将出列沉声说道.“启禀皇上.那不周山的易守难攻.加上其他的机关陷阱.当真不是轻易能攻打下來的.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这样危险的地方.凝歌即便再聪明也是不能脱身的.想到这一点.凤于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嘴角微微一动.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既然李将军对不周山的地形这样熟悉.此次就随朕一同出征吧.” 看在凤于飞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朝中的大臣都齐齐的跪了下來.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臣更是鼻涕眼泪一把. “皇上忧心天下黎民百姓.此心可昭日月.只是臣等觉得皇上若是想要剿灭不周山的匪患不必亲自出征.只需坐镇指挥就好.” 这听上去倒是一个折中的法子.只是凤于飞却不是这样想的.他眉头紧紧皱着.凝歌在不周山.他是一定要亲自将人带回來的. 凝歌有一定还在等着他救命. 想到这里.凤于飞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了起來.大踏步的朝着宫殿门口走去.完全不理会正晓以大义的一群大臣. 几个胡子眉毛都白了的老臣更是扑过去死死抱住了凤于飞的腿.哭着喊着.“皇上万万不可啊.若是您有了什么差池.那可是要动摇国之根本的.您可千万不要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儿啊.” 他已经分不清这些个人到底是凰家的爪牙还是真的忠臣.此时他脑子里都是凝歌的影子.已经被逼的离开了皇宫.难道连好好活着这样基本的渴求都达不到吗. 那上天未免待她太不公平. 凤于飞想要抬脚.却是因为被死死的抱着而不能挪动一步.心里的怒火顿时就冒了出來. “你们难道要抗旨不成.”凤于飞厉声问道.眼睛里已经带了浓浓的杀意.这些人当真是耽误事. 感受到凤于飞的怒气.原本抱着皇上大腿的大臣顿时一愣.不过手只是松了片刻又紧紧抱住了.“为了凤翎国的千秋百代.臣等虽九死其犹未悔啊.” “來人.将这些不尊圣命的人都推出去斩首示众”.凤于飞皱着眉头咬牙道.“我倒是要看一看今天到底也还有谁能拦着朕.” 大殿里的朝臣顿时就愣住了.一时间都呆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甚至那几个被拖走的大臣也是满脸呆愣.直至到了大殿门口才扯着嗓子喊道.“皇上万万不可御驾亲征呐.” 凤于飞紧紧皱着眉头.冷声问道.“还有人要阻拦朕吗.” 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再也沒有人开口说话.凤于飞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 凤于飞在点将台点好了兵马.正要下旨军队开拔.却是看到凰九一身凤袍迤逦而來.忍不住皱了眉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过來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去营救凝歌.任何人都不可以. “皇后不在后宫好生的歇着.到这兵荒马乱的地方來却是为了什么.”凤于飞冷眼看着凰九.声音和脸上的表情一样冷淡. 凰九看着一身铠甲的凤于飞.自然也感受到了在來自这个男人的冷淡眼神.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但是这脸上的表情却是沒有改变半分. “皇上御驾亲征实乃我凤翎国百姓的福气.臣妾身为凤翎国的皇后.自然是來敬皇上一杯酒的.希望皇上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回朝.” 这话说的倒是很冠冕堂皇…… 凤于飞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然后就大手一挥.在阳光下闪着亮光的军队立时间就开拔了. 看着远去的凤于飞.凰九的眉头越皱越紧.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凤于飞此次出征一定有情况.绝对不只是剿匪这样简单.或许这不周山有什么神秘的东西.不然凤于飞不会这样急切. 凰九回到宫里依旧琢磨着凤于飞此次出征的真实目的.只是她不方便亲自跟着.真是恼人. 不过幸好.她手里还有几个用起來得心应手的人. 凰九的嘴角微微一动.笑是十分得意.她想要做的事情就必定要有一个结果. “主子召唤奴才.” 一身黑衣的男人跪在凰九的面前.这个人看上去长的毫无特色.是那种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人. 凰九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说道.“本宫要你去办一点事情.只能成功.” 黑衣男人的面容沒有丝毫改变.沉声说道.“请主子吩咐.” 凰九点了点头.她就喜欢这样不多话的奴才.省心的很. “皇上御驾亲征去不周山剿匪.但是本宫总觉得那不周山藏着其他的秘密.你混在军队里.找熟悉的人打听出皇上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凰九皱着眉头吩咐道.“必要的时候监视皇上的言行.” “若是与遇见什么未可知的情况.杀.”眸子深处透出冰冷的杀机來.使得凰九笼罩在一股子淡淡的冰冷气息中.光是看着.就叫人毛骨悚然. “是.” 凰九点了点头.“注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如果暴露了.可是与本宫沒什么关系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沉声应道.“属下明白.” 凰九点了点头.这些人本來就是会说话的工具.他们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这样听命令就好. 凤于飞.我倒是要看你一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來. 得知凤于飞已经率领军队御驾亲征不周山.云殇悬着的心非但沒有落下.反而揪的更紧了.此时正是一袭白衣.站在窗子前面挺拔的像是一株竹子.一只手背在身后.眼睛里全是担忧. “主子.皇上已经亲自带人去不周山了.您为什么还这样闷闷不乐.”安夏不解的问道. 前几日不知道该怎么救人.主子闷闷不乐.这有了皇上要去救人的消息.这主子还是不高兴.安夏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 横竖只要有人去救那女人就好.哦不.只要去救那个女人的人不会是自家主子.怎么着都是好的. “你懂什么.” 云殇轻轻叹了口气.他一直纠结的事情是为什么去救凝歌的人不是他呢.为什么要是凤于飞呢. 最最让凝歌放不下心的是.如果凤于飞借机将凝歌带走了.他可怎么办. 这皇宫可不比不周山好对付呐. 看着唉声叹气的云殇.安夏当真是越來越糊涂了.眼神中明明灭灭的闪着有些意味不明的光火.“主子.您难道不希望皇上将凝歌姑娘带回來吗.” 是带回來吗. 弄不好可就是带走了. 云殇皱了皱眉头.眼睛里带着排解不开的愁绪.事情好像越來越麻烦了.这个凝歌实在太扎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觉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像是一块怎么都捂不住光泽的金子.反正云殇觉得凝歌就像是一块会走路的宝贝.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世人的眼光. “安夏.备马.我们也去不周山”.云殇沉声吩咐道.他绝对不能就在这里等下去.这样下却可真是要追悔莫及了. 安夏闻言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主子.您要不周山做什么.总不会去给皇帝当先锋将军的吧.” 云殇闻言皱了皱眉头.给凤于飞当先锋将军.他可是沒这兴趣.他想的等着凤于飞将人给救出來之后.他就寻着机会将人带回來. 凝歌留在云城是最好的安排. “哪里來这么多废话.让你备马就赶紧的备马”.云殇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觉得自己必须立即的赶往不周山.不然凝歌一定会出什么事情.想到这里.他当真是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他要去不周山.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也好. 安夏看着云殇满眼焦急的样子.张张嘴.却终究是什么话都沒有说.只是按照吩咐去个云殇准备马匹了.一边走路还一边不停的摇头叹息.自从主子遇到这个凝歌.整个人就越來越不正常了. 在云殇马不停蹄的朝着不周山赶去的时候.凤于飞的军队也在不周山驻扎下來了.看着郁郁葱葱的不周山.凤于飞的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凝歌就在这座山里.他和她只是隔着这座山而已.似乎轻轻闭上眼睛.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一般. 凝歌.我來了.你可欢喜.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来了,你可欢喜? 凤于飞喃喃的问道.嘴唇微微一动.声音里含着无限的深情.好像那人真的能听到他说话一般. 如果凝歌知道他來了.是不是也会有几分欢喜. 凤于飞皱着眉头想到.只是眼睛里的期待只是稍稍维系了一瞬间就换上了浓浓的忧郁. 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凝歌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原谅他呢.想到之前与她在一起的种种.凤于飞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凝歌.他当真是亏欠了太多.只怕这辈子都不能还清楚了. 其实他也是不敢奢望她能原谅他的.只是希望自己近日所做能弥补一二吧.他能为她做事情的机会不多.即便这次.其实他在担忧凝歌安危的同时心里还是有几分欢喜的.因为终于可以为她做一些事情了. 这样挺好的. 凤于飞的军队驻扎好就派人去探看了不周山的周边环境.对着作战地图研究了一番.凤于飞就派人将不周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军营安置的地方正对着不周山庄的大门. 他要在第一时间看到凝歌平安无事的归來.或许她还是愿意跟他走的呢. 凤于飞的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微妙的希望.对于凝歌.他始终无法做到忘怀.也是.都已经是深深刻进生命里的人了.又怎么能轻易的说忘就忘了呢. 他是如此.只怕凝歌也是如此的吧. 凤于飞的嘴角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但也只是转瞬一逝.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凌冽了起來.“派人去叫阵.” 不周山庄. “娘亲.你吃这个吗.” 凝歌一边啃着一个硕大的桃子一边寻声望去.只见穿着一件青色印花坎甲的云湛.哦不.应该是玉儿正拖着一根长长的甘蔗进到房里來. 也知道这小东西从哪里弄來这样大的一根甘蔗.看那粗细竟然与玉儿的手臂相差无几了.倒真是难为他了. 说到底.她这几日在不周山庄实在是过的猪一样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林无相切断了这里所有的通讯道路.就连一只鸽子都飞不出去. 云湛回到不周山庄也开始鲜活起來.倒是不捉弄凝歌了.只是这刻意的讨好却是叫凝歌心里有些难受. 暗忖还不如整日里和她抢东西的那个云湛. 不周山庄把她视若上宾.走道哪里都跪倒一片.可惜.她并不喜欢这里. “玉儿.你弄这个东西过來做什么.”凝歌将桃子信手丢在桌子上.顺手捞起一跟香蕉一边扒皮一边好奇的问道. 不得不说.这不周山庄虽然是个土匪窝.但是产出的水果还当真是不错.因此凝歌到了这里之后的一大爱好就是大吃特吃各种水果. 玉儿将那硕大的甘蔗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这才用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滴.讨好的看着凝歌.“凝歌.玉儿怕您终日只吃香蕉苹果会厌烦就弄了这根甘蔗过來.您喜不喜欢.” 额…… 凝歌闻言额头上顿时满脸黑线.但还是不由得感动的拍了拍玉儿的小脑袋.“真是一个乖巧的孩子.” 听了凝歌的夸赞.玉儿的脸上飘过一朵红云.随即又笑了起來.扯着凝歌的胳膊.“娘亲.您吃嘛.吃嘛……” 凝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甘蔗.忍不住的咂舌.这甘蔗生的真好.当真是不可多见的.想來一点皮薄汁多.味道很是美妙. 想到这里.凝歌顿时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一动.眼睛眨了眨.冲着玉儿挥挥手.“将桌子上的水果刀拿來.” 凝歌当真是动作干脆利落.手起刀落.刚刚还是如蟒蛇一般的甘蔗就被砍成了七八段.凝歌捡起一根切口圆润的甘蔗递给玉儿.“呶.这个不会划到嘴巴.” 她自己则是拿了另外一截坐在铺着绣花软垫的圆凳上啃的不亦乐乎.事实证明凝歌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甘蔗的味道果然不错. “玉儿.你是从哪里找來的甘蔗.”凝歌啃了一口.这才口齿不清的问道.“味道不错.” 玉儿小嘴里塞的满满的.听到凝歌问话.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这才冲着凝歌眨了眨眼睛.“我从父亲房里偷出來的.什么叫甘蔗.不是应该叫拓浆.” 偷出來的. 凝歌微一沉吟.却是把甘蔗本名给忘记了个干净.满脸黑线的看着玉儿.好像是完全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一般.最后嘴角抽了抽.很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正吃的欢快的玉儿.“你不是很怕你父亲的吗.这会儿怎么这样大胆了.” “因为你喜欢吃啊.”.玉儿扬起一阵粉嫩的小脸.笑的十分开心.“只要娘亲在.父亲就不会责骂我的.”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喜欢吃这个.”她分明是连这里有这东西都不知道好不好. “或许是做梦的时候.横竖这东西放在父亲房中.也沒有人吃.拖出來消灭了岂不是更好.” 凝歌顿时觉得嘴巴里的甘蔗沒有了原來的甘甜味道.眼睛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抽筋似的.这个孩子简直是太坑了.她的意思是万一惹毛了林无相.这惨烈的后果要她來承担吗. 虽然自从到了不周山的日子过的还有滋有味的.好像是不周山的贵宾一般.但是这可并不代表她就愿意时时去挑战林无相的耐心. 她早就看出來了.那个终日一袭红衣的男人虽然长的好看.但是这脾气却绝对不是好的.甚至他挂在脸上的笑意.多半都是装出來的. 林无相真正的表情她沒见过.但是跟在自己身边许久的云湛她却是见过.若非是装的分外的可爱.通常都是沒有表情也沒有什么耐性的. 若是两人如出一辙.凝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栽在了这一大一小的魔王手里. 她还等着去云城见凰肆.去和南鹫兄妹相认呢.这事耽误的可不是一点点.等到她下了不周山.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她临走的时候甚至沒有告诉刘生.他送完信下一步该要怎么做. 该死的.她不过是捡了个孩子.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凝歌看了看浑然不知的玉儿凉凉的说道.“好像是你父亲來了.” 玉儿闻言.一张粉嫩的小脸立时间就垮了下來.讨好的看了看凝歌.然后就在林无相抬脚迈进來的时候刺溜躲在了她的身后. 凝歌的嘴角很是无奈的抽了抽.却实在做不出出卖一个五六岁孩子的事情. 林无相看了看地上甘蔗.嘴角抽了抽.然后将眼光落在凝歌手里的甘蔗上.眉头紧紧皱着.一时间竟然沒有说话. “这个……味道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要吃一点”.凝歌干笑了两声.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话題了. 林无相皱了皱眉头.终于是开了口.“我还以为只是 给玉儿带回了一个娘亲.怎么也沒想到你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 “额……不过是一段甘……额……拓浆而已.何必……”凝歌觉得这个林无相当真是些小气了.至于这样拐弯抹角的骂人吗. 不过.显然.凝歌是误会了林无相话里的意思. “你跟朝廷有什么关系.”林无相死死的盯着凝歌.眼睛里全是探究的意味儿. 凝歌愣了愣.随即淡淡一笑.“我就一寻常女子.能与朝廷有什么关系.” 林无相满脸的不相信.嘴角微微一动.“你确定沒关系.” “我都说了沒关系.就是沒关系啊.” 如果可以.凝歌希望自己这一辈子都与朝廷沒有任何关系. “既然沒有关系.为什么这么多年來不周山庄一直平安无事.你刚刚到了这里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招惹了來了朝廷的大军.” “什么意思.” 凝歌皱了皱眉头.十分不解的看着林无相.朝廷的大军刚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林无相却不理会凝歌诧异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凝歌凉凉的说道.“如果沒有任何关系的话.为什么皇帝都御驾亲征了呢.” “凤于飞來了.”凝歌诧异问道.随即察觉到自己失言.迎着林无相探究的眼神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是什么话都沒有说出來. 林无相半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凝歌.“你和凤于飞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一国之君御驾亲征.只怕你们两个人之间是关系匪浅呢.” 凝歌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与凤于飞之间当真是关系匪浅.简直就是纠缠了半生.原本以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怎么又突然跑出來了呢. 再见亦是陌生人.凤于飞这又是何必呢. 凝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即便是林无相这会儿也不能揣摩出凝歌的心思了. “你们……”林无相轻轻皱了皱眉头.一时间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只是这事情好像真的不大好办呢. “很麻烦吗.” 凝歌的眉头拧在一起看着林无相.这个男人虽然不经她同意就将她弄到了这不周山上吧.但是自从到了这里.每日好饭好茶的伺候着.倒是沒有太难为她.加之玉儿一直待她很是亲热.于情于理.她都不好袖手旁观的. 而且这不周山种出來的水果当真很是美味.她可不希望以后吃不到了. 林无相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看到凝歌的态度还算端正.他的脾气也就好了不少.“很麻烦.朝廷的大军将不周山围的像是铁通一般.估计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 看來.这阵仗还真是不小呢. “你与凤于飞到底是什么关系.”林无相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凝歌.眼神里全是探究的意味儿. 什么关系呢.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临阵退兵 过往种种好像放电影一般从脑子里放过.那些或喜或悲或者欢乐或鲜血淋漓的记忆就在脑子里倏然闪过.一件件一幕幕.那都是她努力想要忘记的.此时却都变的无比鲜活了起來. “旧相识”.凝歌淡淡的说道.除此之外.她当真想不出更为恰当的词语來形容她和凤于飞之间的关系了. 明明是刻骨的想念.却在瞬间变成了释然. 释然的是那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只等着那一刻她能凤凰涅槃.烈火重生. 可是又如何呢.即便是记忆來回的被更改.凝歌却依旧记得那日在后山上的拥抱.撕心裂肺的.带着绝望的疼. 林无相看了看凝歌一脸惆怅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很是意味深长.“只是旧相识.就沒有一点藕断丝连的男女情分在里面.” 如果不是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堂堂一国之君又怎么会御驾亲征來剿匪.林无相自认还沒有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值得惊动朝廷.所以思來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女人与当今天子之间发生过点什么事情.至于具体的什么事情.只怕就只有他们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凝歌闻言沒有吱声.只是紧紧的皱了皱眉头.手指微微弯曲起來.其实与凤于飞之前的事情也不过几个月之前吧.可是为什么.此次他前來.她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呢. 这当真是奇怪呐. “我看凤于飞很是在意你.不然也不会这样大动干戈.听说有不少大臣是反对他御驾亲征的”.林无相看了一眼凝歌继续说道.“凤于飞为此还杀了几个老臣.由此看來他当真是迫不及待的要來救你呐.” 这大概是不周山行成之后.遭遇的第一次剿匪吧.说來好笑.林无相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晋升为土匪头子.只知道后來口口相传.即便是他跳进黄河.怕是也洗不清身上的冤孽了. 凝歌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起來.凤于飞此番的动作当真是让人意外.凝歌是无论如何也沒有想到凤于飞会弄出阵仗來.他竟然会真的不顾众人反对兴兵到这里. 看着凝歌怅然若失的样子.林无相倒是沒有太多耐心.“据说凤于飞有一个特别宠爱的女子.在宫中位及贵妃.唤作凝歌. 只是后來不知怎么的就死了.也有人传说那凝贵妃只是离开了皇宫.其实还活着.你觉得呢.” 凝歌紧紧皱着眉头.却是一句话都沒有说.这些陈年往事.对她当真是一点意义都沒有.至于凤于飞的此番行动.她亦不会领情. “你就是那凝歌吧.”林无相突然眼神凌冽的盯着凝歌.好像要将她这个人看穿一般.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次道.“你就是那位凝歌贵妃.” 林无相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可是言语之间的却都是肯定的调调. 凝歌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大家都是聪明人.沒有必要再说些胡编乱造的话來糊弄人. 林无相见凝歌沒有否认.心里竟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是理智很快就将那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來的情绪打压了下去. “如此.就得罪了”.林无相抓住凝歌的手腕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既然凤于飞这样在乎你.我就要用你去退兵了.” 虽然不周山庄未必就怕了朝廷.林无相也向來傲气.但是这不代表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拿不周山庄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好”.凝歌沒有反对.只是冲着林无相轻轻点了点头.她也不想两方因为她交战.她只是一个寻常女人.担不起这血流成河的罪责. “父亲.你要带娘亲去哪里.” 一直躲在凝歌身后的玉儿看林无相要带凝歌走.顿时大哭着抱住了凝歌的胳膊. 林无相皱了皱眉头.厉声呵责道.“玉儿.放手.” “我要娘亲.父亲.我要娘亲.”玉儿哭的好不伤心.当真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了.弄得凝歌的心里也不觉酸酸的. 凝歌低头轻轻揉了揉玉儿柔软的头发.心里顿时暖暖的.怜爱的说道.“玉儿在这里等娘亲回來.父亲找娘亲有些事情.很快就回來的.” “娘亲不许骗人”.玉儿疑惑的看着凝歌.最终还是迟疑的松了手.小小的嘴巴却还在不停的嘟囔道.“娘亲要快些回來啊……玉儿在这里等着娘亲……” 凝歌轻轻点了点头.忍着想笑的冲动.总不至于现在说人家是装出來的.值得无奈一笑.“好.” 安抚好玉儿.凝歌才敛起了神色看了看林无相.“我们走吧.” 林无相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别过头及其不自在的说道.“不要怪我.” 虽然林无相的声音很轻.但是凝歌还是听了个清楚.却是沒有说话.这事情原本就是因为她引起的.她总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只是既然林无相将她当做退兵的棋子.那么两人之间也就不是朋友的交情.所以无话可说.因此倒是只有沉默最合适了. “下面的官兵听着.我要见你们的皇帝”.林无相一袭红衣擒着凝歌.倒是丝毫不损坏他的风华. 因为这几日凤于飞每日都会派人叫阵.不周山庄却是一直无人应战.因此今日他在军帐中研究其他可以将不周山庄攻下來的法子.并沒有出现在两军阵前. 那叫阵的将领远远的看了一眼林无相.立时间就端出了皇家军队的架势.扯着嗓子就喊了起來.“林无相.此次皇上御驾亲征.誓要扫平不周山庄的匪患.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你若是知趣就赶紧的打开大门率领一干乌合之众赶紧的的投降.不然等大军攻破不周山.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番话说的倒也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只是林无相极其不屑的扫了一眼乌压压的军队.突然冲着凝歌笑了笑.“冲冠一怒为红颜.你说这凤于飞倒也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了是不是.” 凝歌紧紧皱着眉头.这会儿即便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眼睛朝着下面的军队扫了两眼却并沒有看到那一身明黄的人.不由得开始怀疑林无相话里的真实性. “或许凤于飞根本就沒有來”.凝歌淡淡的说道. 林无相挑着眉头.“你很失望.” “我是担心你抓我退兵无用”.凝歌皱着眉头淡淡一笑.眼睛里带着隐隐的冷淡. 她与凤于飞之间的事情是非恩怨轮不到别人來评价.它应当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察觉出凝歌的冷淡.林无相倒是也不恼怒.只是邪魅一笑.“如果我沒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如果凤于飞看到你在我手里就会因为顾及你的安全退兵了.其实你还是很清楚他是在意你的.” 凝歌忍不住愣了一下.却也沒有多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能得到一国之君这样的宠爱是天下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为什么就偏偏不要呢.” 虽然与凝歌接触的不多.也算不上十分熟络.但是林无相凭直觉觉得这个女人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而且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清晰的疏离感.这感觉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曾给过他的. 而且.林无相看的出來.凝歌是真的从心里不稀罕凤于飞的爱.她不是在做作.而是从心里排斥.这样的女人倒是真的让他不能不好奇. 林无相的话并沒有让凝歌的心起半分涟漪.她也渴求过这样的爱情.只是有太多次落空的惆怅.加之后來的痛彻心扉.所以这心大概是死了的吧. 这样也好.远离那些纷争.她反而活的自在了许多. 这人生也容易了许多. “我觉得现在对你來说最重要的事情就像是退兵”.凝歌淡淡的说到.她想自己大概是古往今來最好讲话的人质了吧.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为林无相着想. 林无相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这样.” 在山门下大将开始第二遍叫阵之后.林无相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传了过去.“告诉你们的皇上.他想要的女人在我手里呢.如果不想这个女人死在他的面前.就速速退兵.” 叫阵的将领听到林无相的话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喊道.“你这贼匪胡乱的说些什么话.皇上御驾亲征为了是剿灭你们这些匪患为民除患.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你这宵小之徒少在这里污蔑皇上的圣明.” 凝歌点了点头.“这个将军倒是一个有胆量的人.” 的确是有胆量.竟然敢公然责骂林无相是宵小之徒.这胆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了的. 林无相的嘴角却是忍不住的抽了抽.声音加大了几分.“我劝你还是回禀一声你的皇上.万一弄错了事情.我怕你这张嘴就再也沒有说话的机会了.” “或许他们真的是來剿匪的”.凝歌看了一眼林无相火红的衣服好心的提醒道.然后又真心的赞叹道.“你穿这红色衣服倒是极美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凝歌之死 林无相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精彩了起來.简直是变幻多彩.凝歌的心情立时间就好了起來.既然已经成了人家的人质.自然要自己开导自己不能太难为自己了不是. “闭嘴.”林无相恨恨的说道.“小心我将你从这里丢下去.” 林无相虽然这样说着.手却是紧紧的抓着凝歌.凝歌确信林无相不会那么不小心的. “去叫凤于飞出來.”林无相当真是沒有耐心了.咬牙喊道.“不然我就将他最心爱的女人推下山门.” 那将领的胆子虽然很大.但还是被林无相的架势吓到了.愣了愣.竟然半天沒有开口说话.估计是在琢磨皇帝明明是为剿匪而來的.这会儿怎么又跟女人扯上关系了呢. “你休要胡扯.还是快快打开山门投降”.虽然声音还是很高的.只是这喊话的底气不那么足了.毕竟君心难以预测.万一这个女人真的跟皇上有什么关系.他可真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呐. 想到这里.那将领掉头催马.看样子是要去跟凤于飞禀报一下了. “马上就要见到你的旧情人了.这心里什么感觉.”林无相心情放松了许多.松开了凝歌.腾出自己修长的手弹了弹沾了些许尘埃的宽大衣袖. 凝歌刚要开口却只觉得一阵冷风扑面而來.还带着凌冽的杀气. 等她反应过來的时候.胸前已经鲜红一片. “怎么……怎么会这样……”林无相眉头一凛.却也不敢耽搁.红衣一闪.长袖一挥就带着怀中的人跃下了山门. 凝歌沉沉的侧在林无相怀中.只觉得浑身都好像被拆了骨头一样的疼.见林无相紧紧皱着眉头.不由苍白一笑.“看來你抓了一个沒用的人质.” “闭嘴.” 凤于飞大帐. “你说什么.林无相抓了一个女人做人质.”凤于飞睁大了眼睛.“他说什么.朕要去看一看.” 刚刚那名叫阵的将领看凤于飞如此紧张.心里大呼不好.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只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启禀皇上……”将领浑身颤抖的磕了一个头.“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她……” 凤于飞心里焦急.恨不得立即的去看一看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她果然是被林无相抓在人质了.他就知道自己是应该赶來救她的. 现在他來了.一定护她安好. “有什么话赶紧的说”.凤于飞顾及自己一国之君的形象.耐着性子低吼一声:“吞吞吐吐做什么.” “回禀皇上.那名女子已经被万箭穿心而死”.将领咬牙道.说出这句话就俯下身子再也不敢抬头看凤于飞一眼了. 凤于飞愣了愣.随即厉声问道.“你在胡说什么.小心朕治你一个蛊惑军心的大罪.” 万箭穿心.开什么玩笑.凝歌怎么会死呢.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是属下亲眼所见.林无相带那名女子要求退兵.然后那女子就被万箭穿心了”.将领连连磕头.他是直到现在都沒有弄明白那些箭到底是从哪里冒出來的.简直让人意外. 凤于飞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扶住桌角才沒有倒下.努力让自己清醒了片刻.才冷着眼睛问道.“谁放的箭.林无相.” 不.不是林无相.他既然要拿凝歌做人质.又怎么会让她死呢. 那会是谁. “说.不说朕现在就杀了你.”凤于飞的理智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整个人顿时就感觉不好了. 将领颤抖着身子.哆嗦了半天才说道.“属下也不知道.属下本是要回军帐请示皇上旨意的.可是军营里不知道是谁放的箭.密密麻麻的射向了城墙上的人.” 凤于飞发怒的样子实在太过骇人.刚刚还能扯着嗓子跟林无相叫板的大将这会儿在凤于飞的威压下却是头都不能抬起來. “不知道是谁放的箭.”凤于飞紧紧皱着眉头.咬牙道.“那就统统处死.” 凝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义了.凝歌死了…… 凤于飞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个事实.竟然是他带來的人射杀了凝歌.那就统统给她陪葬.再也输不起.当初以她一人换了上万良将.如今才知道即便是拥有了那上万良将却换不來凝歌一人. 都得死.都去死. 听了凤于飞的话.将领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次随军出征的士兵可是有几十万.都要处死的话.只怕这里真的是要血流成河了. 想到这里.这将领攒了攒勇气咬牙道.“皇上.如果将所有的士兵全部处死势必要动摇凤翎国根本.而且也太便宜真正的凶手.不如派人彻查此事.” 凤于飞的一双眸子简直要滴血了.“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现在就去查.马上去.” 保下三军士兵的性命.将领赶紧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退了出來.生怕晚一步凤于飞就会后悔. 凤于飞的双手紧紧的攥紧.眼睛里是大片大片的颓败.半晌才咬牙道.“凝歌.我还沒有见到你.怎么可以死.你怎么敢死.” 不多时.有下属來报说不周山上他们驻扎的地方起了雾.一半的士兵都不见了踪影. 凤于飞出门一看.果真发现面前白茫茫的一片.当真是和黑夜沒有什么区别.紧跟在身旁的人尚且能看出來容貌.稍微离的远一点的人即便是消失不见了.他也看不见. 早就听闻这不周山上气候不定.且这里又有高人布阵.光是那樟树林就能轻松陨灭上万的军队.如今看來.这不周山上的战斗力果真不是江湖吹嘘. 这样的场景在凤于飞心中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不周山庄当真是出了事.才会用这样自保的法子. 会是什么事. 难道是凝歌当真损了性命. “皇上.我们如何走都走不出去.看來是被困在这不周山了.”一个下属匆匆來到凤于飞身边.低低禀告道. 凤于飞一双眼睛几乎成了赤红色.死死的盯着前方若隐若现的树林出神. “必须给朕上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凤于飞一字一句如寒刀利剑.生生就戳进下属的心里.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皱了眉头. 激流勇进本是好事.但是却也是要命的事情.若是大军全军覆沒.他们尚且还能回去交代.但是若是凤于飞出了什么闪失.怕是叫他们有是个脑袋也不能赔那家国平安. “凤于飞……念在那女人临终前生生求來的情分.本庄主尚且留了一条缝隙容你下山.若你坚持不退兵.这不周山就注定要成为地狱了.”空气中四散着林无相的声音.潮湿的带着怒气.好好像是尽头在那雾气里.又好像是有人近在眼前. 凤于飞來回旋转了几圈.面前却是一个人都看不清.听见林无相的声音之后怒火更胜.以内力催发.扬声问道:“朕要看到她安好.她不可能死.” “愚蠢.是你带來的人擅自放箭.难道还叫我不周山庄负责不成.”林无相的声音冰冷的厉害.淬了毒一样扎在凤于飞心上. 她当真死了. 不.他不相信. 她能从皇宫那样艰险的环境中死里逃生.怎么可能会在这尚且沒有打响的战斗中沒了性命. 不可能. 忽地.凤于飞面前的云雾渐次退去.留下一条足够三人并肩同行的通道.能清晰的看见樟树的影子. 身后的将领一阵欢喜.连忙道:“皇上.您看.这里能看见路了.” 凤于飞却是觉得天地旋转.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就吐出一口血來.荡漾的四周的雾色都一片鲜红.而他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有人挥手朝着他走來.再仔细看去.那人竟然是凝歌. 可是凝歌不会轻功.又怎么会凌空而來. “皇上.”有人低喝.探手拖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凤于飞还想要挣扎.却只感觉后颈一阵锥心的疼痛.眼前一片漆黑.登时就沒了知觉. 抬着凤于飞的两人率领聚在一处的士兵沿着林无相给的路一路奔逃下山.只是他们刚下山上的雾气一下子就尽数散尽.林无相站在不周山庄的墙头.一身红衣迎风烈烈作响. 他皱着眉头看着凤于飞消失的方向.冷笑道:“愚蠢.” 说起來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凤于飞. 不周山山庄内.凝歌悠悠转醒.等着面前那芬芜发杂的帐顶一阵 发愣. 她上上下下摸索了自己身上.完好无损. 猛地坐起身來.才发现屋子里面点了烛火.林无相斜靠在桌子边上.手里一个汉白玉雕成的茶碗.通透的叫凝歌都能窥见里面茶叶的阴影.在碗中沉沉浮浮的不肯落下. 她不是死了吗. 她不是中箭了吗.为什么好好的在这里. “这是……阴曹地府.”凝歌推了被子下床.感叹起來地狱的鞋子感觉都这么的真实. “呵呵呵呵……”林无相闷闷的笑出声來.淡淡的丢了手中的茶碗.道:“阴曹地府收不起我这么好看的人.” 凝歌浑身一哆嗦.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分明是记得自己在墙上中了一箭.为什么现在身上是完好无损的. “这是怎么回事.”凝歌问道. 林无相摊了手.笑道:“就是你现在看见的模样.在城墙上的只是你的错觉.”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好端端的活着 “错觉.开什么玩笑.”凝歌嗤之以鼻.只要一想起來那箭向着自己飞过來的场景.她的胸口就还一阵阵的发疼.又怎么可能假的了. 她身为杀手那许多年.身上所有的感官都是极为灵敏的.又怎么可能会错. 林无相无奈:“那你就权当是在下医术高超.起死回生如何.” “不信.”凝歌一口断定. 林无相无奈道:“你不信也沒有办法.在城墙上的时候.确实是有人偷袭你.好在我眼明手快.及时救了你.” 凝歌嘴角微微抽动:“貌似是你把我带到山头上去的.” 林无相一脸无辜:“是啊.带你去退兵啊.谁知道你对那个人一点影响都沒有呢.” 凝歌抿唇.死死咬着牙关一语不发. 林无相钝钝的瞧着凝歌颇有些倔强的背影.正被烛光拉长.孑然一身.显得分外的孤单. “他已经下山了.不过一开始就是关心则乱.所以方寸大乱.连自己是被算计了都不知道.这样的男人.脑子里装了淤泥.倒不知道你喜欢他哪里.”林无相耸肩.端着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唇齿留香.意犹未尽. 凝歌倏然转身.心里积攒的阴霾一点一点开始散去.追问道:“你说他是被人算计.” 林无相想了想.很快就点了头:“來的人怕是人齐心不齐.射你的人显然是个杀手.却不像是个军人.那皇帝身子骨大概不大好.吐了一口血.就被抬下山去了.” 林无相皱着眉头.绝口不提自己大雾封山的事情. 谁知道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也能叫凝歌满足. 她不得不承认.林无相好像是在窥探她内心的事情.似乎早就预料到她耿耿于怀的是凤于飞要杀她的事情.当下就给了合理的解释. “谢谢.”凝歌忽然道.转身看向窗外叹息道:“不过这样也是极好的.或许我死了.对所有的人來说都是解脱.你说是不是.” 林无相挑眉:“那你真是枉费我许多心思去救你.还牺牲了一个丫鬟.” 凝歌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林无相:“换在墙头上被万箭穿心的.另有其人.” 林无相无谓耸肩:“横竖隔了很远.他们不过是想要取了你的性命.却并不在乎你长的什么模样.死了谁都无所谓.” “你怎么可以……” “你难道会为了另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生命.”林无相打断了凝歌的话. 凝歌有片刻茫然.复又想起來在自己面前的本就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土匪头子.哪里会真的把区区一条人命放在眼里. “即便是这样.也不需要一命换一命……”凝歌垂下头.心里些微有些难过.用别人的生命交换來的性命.珍贵的叫人觉得惋惜.仿佛一碰就碎.又仿佛带着无尽的不甘心.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 即便是叫凝歌自己去选.她也会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何苦要装那伪君子的清高呢. 三日后.凤于飞退兵回京的消息传來.凝歌得了消息之后躺在不周山庄的躺椅上一语不发. 走了也是好的.好歹是了无牵挂. 这时候她也算是了无牵挂了.也不知道云城到底怎么样了. 凰肆和南鹫到位了吗.驿馆烧毁了之后.南鹫是不是就顺理成章的住在东道主云家. “你想回去.”林无相忽然出现在凝歌身边. 凝歌惶然惊醒.停止了躺椅摇晃的动作.侧首看向身边安静的湖泊.那里的荷叶已经开始渐渐凋零.却还残留一丝丝清香.秋天也快要过去了.眼见着就到了冬天.一晃一年就到头了. ‘ 她在做什么. “不周山庄不会关着一个沒有灵魂的人.你安心好了.”林无相莫名丢下了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不过是走了两步.脚步顿了顿.回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叹息一声.扬长而去了. 凝歌浅笑.只看着林无相消失的方向出神. 三日后. “林庄主.凝歌要告辞了”.凝歌一身水蓝色的衣服.淡淡然的站在大厅里.说不出冷淡.却无论如何也算不得亲近. 唔……似乎是从凤于飞离开了不周山开始.这人就好像丢了魂一样的不着边. 原本嬉笑怒骂无所不能的人儿.终究是体无完肤.隔了许多日都不能恢复. 彼时.林无相正斜斜的靠在座椅上品着刚刚沏好的茶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茶水太过滚烫的缘故.凝歌看到林无相端着茶碗的手轻微的颤颤了.立时间就有几滴茶水溅出來落在了莹白的手上. “这水有些烫……”林无相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随即笑了笑.“要去哪里.” 凝歌重新打量这个被人们盛传为一个无恶不作的土匪头子.心中不由就溢出了一声叹息. 一直觉得红色是这个世界上最恶俗的颜色.热闹的让人心情烦躁.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血的颜色也是红色. 所以.她一直不喜红色. 只是林无相却是将这红色穿出了别样的风华.的确很美. 是的.很美. 凝歌第一次觉得可以用一个“美”字來形容一个男人.虽然这样多少有些妖孽的感觉.可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词语了. 林无相本就生的极好看.乌黑的发莹白的脸.甚至是那幽蓝的瞳仁.配着这火一样的红色.倒真是美的惊心动魄了.凝歌在心里如是想到. “我想姑娘应该是不愿意走的吧.不然怎么会一直盯着本庄主呢.”林无相将手里的茶碗稳稳的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似笑非笑的说道. 凝歌愣了愣.随即苦笑.这个林无相的性格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半晌只得干笑了两声.“凝歌只是觉得这红色当真极配庄主.极美.” 横竖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再也沒有什么心水.只有一个凝歌罢了. 在听到凝歌的前半句的时候.林无相的眼睛里还开着美艳的花儿.整个人好不得意.只是听到最后两个“极美”.整个人顿时就不淡定了.用满脸黑线來形容应该不算过分的吧. “玉儿很喜欢你”.林无相平息了自己的小情绪后才轻声说道.“你不喜欢这周山庄吗.” 凝歌轻轻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不周山庄很好.宛若世外桃源……” “既然这样.你不如留在这里.何必去理会那许多让人头疼的纷争呢.”林无相的眼睛里全是热切的挽留.“一个女人何必去参与那些刀光剑影的事儿呢.” 林无相对她的情意.凝歌心里自然是清楚.或许是因为玉儿.也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太过缺乏安全感.只是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一点点.装不下更多的人了. “纷争从來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庄主觉得呢.”凝歌淡淡一笑.“我想庄主也不想不周山庄从此纷争不断吧.即便庄主自恃武艺高强.也总要有后顾之忧.若是云城不安.你这不周山庄怕是也要陷入混乱中呢.” 林无相闻言一时无语.原本妖孽的好像午夜罂粟的脸一时间就颓败了下來.整个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即便是觉得自己是冷血的凝歌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不忍. 凝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嘴唇微微一动.却终究是沒有说出一句话來.既然决定要走了.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是错的了.所以还是闭嘴的好. 林无相望着紧紧抿着嘴唇的凝歌.忽然就笑了.轻轻摇了摇手里的羽扇.脸上又是倾国的笑颜.“你还以为我舍得吗.我只是担心玉儿那孩子难过罢了.” 这声音一如初次见面时的莫不经心.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有疏离.只是凝歌却总觉得不如从前干脆利落了. 也是.心里已然有了牵绊.又怎么能够做到干脆利落了呢. “你终究是心疼那孩子的.就不必做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玉儿和你像了个七八分.何苦要互相为难.玉儿心疼你.崇拜你.你总要给一些回应.”凝歌忽然想起來那玲珑剔透的孩子來.叫云湛也好.叫玉儿也好.嬉笑怒骂.欢欢喜喜的叫自己娘亲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是暖的. 那孩子.有多喜欢面前的这个父亲呢. 而这个父亲.又因为对蓝莺的愧疚损了多少相伴的岁月. “我知道.”林无相淡淡的应了一声. 总感觉真的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凝歌只是静静的望着林无相.原是想要说几句“珍重再见”的话.此时却发现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了. 就这样罢了吧.凝歌轻轻叹了口气. 林无相却是笑了.连连叹息.“你这个女人的心还真是硬呢.都要走了也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话.” 凝歌闻言一愣.随即展颜:“庄主应该不是喜欢听那些虚假的话吧.” “不喜欢”.林无相点了点头.却像是叹息似的补了一句.“只是有时候听听也好.”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告别 凝歌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站在大厅里.看着好似一朵红莲般的男人挑着邪魅望着自己的眼神.心有些微微的凌乱.也就开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说点什么呢. 后会有期. 就此别过. 凝歌的脑子里飘过一个个离别的句子.可是她觉得都不够恰当.整个人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好了. “我同你开玩笑呢”.林无相哭笑不得的看着眉头皱起舒展开又皱起又舒展开然后再皱起的凝歌.“你这个女人明明很聪明的.怎么还将一句笑话当了真.” 凝歌闻言一愣.也忍不住笑了.是啊.她何时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了呢.看來这心性还真是有些变化了的呢. “你要去哪里.”林无相沉声问道.眼睛里全是认真的痕迹.“总要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吧.” 凝歌点了点头.“我要去云城.” 云城里有一个云殇呐. 林无相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看來.你即便是说的好听.却终究是放不下的仍旧是云殇那小子呢.” “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并不是为了云殇”.凝歌只觉得脸上一阵灼热.却是不知道为的什么. 林无相打量着凝歌.静静无语.也罢.终究不是自己的.不如就随了她的心愿. “云城距离这里路途遥远.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去通知云殇來接你.”林无相皱着眉头说道. 凝歌闻言连连摆手.“不用这样麻烦.庄主只需为我准备一辆马车.凝歌自己可以前去的.” 林无相看着满脸倔强的凝歌忽然就笑了.顿时整个大厅都光华无限.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生的当真是极其妖孽.如果天底下的男人都生成这个样子.只怕这女人都要沒脸出來见人了呢. 凝歌被林无相的笑弄的十分不自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你怎么了.” “凝歌啊凝歌.你是真的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你死还是觉得自己的命够硬呐.”林无相看着凝歌问道. 凝歌顿时有些忧伤.却也不得不承认林无相的话有道理.她好像真的招惹了不少的人呢. “小心一点应该沒关系的吧”.凝歌自信的念叨了一句.她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是不错的.虽然遭遇了不少的危险.却是从來都沒死成. 其实.凝歌是不愿意亏欠林无相太多了.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情意.也确定不能用同样的情意回报.那就不要让这情债越欠越多了. 似乎是看出了凝歌的心思.林无相也不强求.只是凉凉的说道.“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來给玉儿当娘亲吧.你知道那孩子一直很喜欢你.” 这个家伙. 凝歌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终于是点了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云殇來接我好了.” 林无相的眸子低垂.眼睛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即便是在刚刚.他心里还是存着几分侥幸的.想着或许凝歌厌恶了外面的那些纷扰会因为不周山庄的宁静留下來.也想着她也很喜欢玉儿的样子.或许…… 这些因素应该都是真的.只是她的心里已经装了另外的人也是真的. 也罢.不如让她就此离去.只要以后还能知道她的消息.也是不错的了. “來人.护送公子去云城将云殇请到这里來”.林无相沉声说道. 凝歌却是皱了眉头.“为什么要玉儿也去.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这不周山庄沒有可用的人了吗.” 看着凝歌着急的样子.林无相淡淡的笑了.“你还是真的在意玉儿的.也不枉费那孩子一直将你当做娘亲的一番心意了.” “林无相.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能让玉儿去呢.这路上这样不太平……” 凝歌实在搞不懂这个林无相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她只是单纯的想着不能让一个孩子为了自己冒险. “你以为随便派个人去云城.云殇就能相信了.”林无相无奈的看着凝歌.“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今天看來也过如此.还是早些离开我的不周山庄的好.省的将玉儿给带笨了.” 额…… 凝歌顿时满脸黑线.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的在想什么.嘴角微微一动.眼睛眨了眨.半晌才咬牙道.“我笨或者不笨跟你沒什么关系.反正我都要走了.但是你不能让玉儿冒险.” 林无相摆了摆手.“我想一般人还是不敢动我林无相的儿子的.而且我会派人护送他过去.所以你不必太担心.” 林无相虽然只是一个土匪头子.不过这名声可是威震武林的.想到这里.凝歌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來.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了. “我……”凝歌拧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纠结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越來越笨了呢. “如果想要留下來.你就尽管说”.林无相白了一眼凝歌.笑的很会妖孽.“你还是留着力气跟云殇互诉衷肠吧.想着应该要说什么 几天几夜才能罢休的吧.” “怎么就一直要跟云殇扯上关系了呢.”林无相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回了林无相一句. 林无相倒是不跟她计较.只是静静的望着凝歌.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次怎么说你也是从我这不周山庄走出去的人了.可千万不要再给人欺负了丢我不周山庄的脸面.” 这一次.凝歌沒有反驳.心里觉得暖暖的.在不周山庄的这段日子虽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麻烦事儿.可是这心一直都是暖暖的. 林无相虽然时冷时热.可是他对她当真是真诚的.想到这里.凝歌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嗯”.对于凝歌的这个回答.林无相表示很满意.嘴角微微一动.“不错.” 这个贼头…… “还有.如果有人欺负你了或者云殇那小子不要你了.你都可以回不周山庄來”.说到这里.林无相顿了顿才有些尴尬的补充到.“说不定赶上本庄主心情好.你再说两句好听的话.还能收留你……只是这庄主夫人的位置你就不要惦记了……” 凝歌轻轻点了点头.很是认真的答应道.“好.惹了麻烦.我一定回來找你帮忙.” 绿水环青山.一辆精致的马车被两队人马紧紧的护在中间由远及近的走了过來.看來人装扮正是不周山庄的护卫. 凝歌坐在马车里.撩开马车上的帘子看了看外面青翠的景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越走距离云城就是越近了吧. 在不周山庄等了几日始终不见云殇人來.凝歌当真是坐不住了就执意离开了不周山庄.林无相拗不过她.只得派了两队得力的卫队一路护送着她去云城. 想到临别林无相那恨恨的样子.凝歌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这个家伙实在不是习惯热心的人在.不过带走了他的两队卫队.至于咬牙切齿的说她沒心肝吗. 只是有时会这责备的话让人听着也是极其窝心的. 她是越來越容易感慨了呢.凝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一动.大概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吧.总算是快要到运城了.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稍微放下了一些. 马车摇晃的实在太有节奏.凝歌靠在马车里终于是昏昏欲睡了.朦胧之中好像听到了马蹄声声.似乎还有某个人的热切的声音. 云殇. 凝歌猛然睁开了眼睛.掀开马车的帘子.沉声问道.“是云城主过來了吗.” 跟在马车旁边的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卫兵.听凝歌询问.看了看前方.认真的回道.“回姑娘.前方并沒有云城主.姑娘不如在马车里休息一下.人到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因为林无相和玉儿对凝歌的态度很是重视.所以不周山庄的人对她也是非常的敬重. 凝歌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难不成是做梦了不成. 凝歌站在马车上.手搭在额头朝着前方望了望.果然是一个人都沒有呢. 看來当真是做梦了…… 凝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要打起帘子钻进马车里.却是听到耳边传來了马蹄声.整个人顿时一僵.轻轻摇了摇头.这错觉还真是厉害呢…… 可是…… 这马蹄声为什么越來越近了呢. 凝歌慢慢转过头.只看到一袭白衣的人好像误入尘世的谪仙一般端坐在枣红色的马背上.脸上的笑容明晃晃的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呶.不是做梦也不是错觉.是真的. 凝歌静静的站在马车上.看那个人一点点的靠近.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看到他.她的心情总是沒有缘由的好起來. 不过是十多日不曾见面.云殇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模样.就连脸上的笑意也不曾消减半分.对于这样美好的人儿.凝歌心中总是多有愧疚.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云殇受伤 凝歌暗想.自己不能给云殇什么.却是他不顾初见几次的情分带着她冒险逃离皇宫.给了她全心的信任.即便是要扒了云家辛苦创业的半壁江山也拱手送上. 不是挚友.胜似挚友. 只是清清爽爽的依赖.凝歌却再也不能对这样的人有半分拖沓的男女之情.不能回应那样的深情.不能回应那样的好.倒是叫凝歌一寸一寸的内疚起來. 只是…… 云殇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顿时严肃了起來.沉声喊道.“凝歌小心.” 凝歌的戒备心一向很强.只是因为看到云殇才一时大意.这会儿被云殇唤回思绪.这才扭头发现身后围了许多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來的黑衣人.其中一个人提着刀就冲着凝歌扑了过來. 凝歌堪堪的偏头躲了过去.正在想着怎么脱身.整个人就已经落在了云殇温暖的怀里.鼻端是淡淡的花草香味. 这个男人的衣服都是用花草汁子熏过的吧. 凝歌微微一笑.“我想着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云殇抱着凝歌躲开黑衣人的刀.笑的风轻云淡.“也是.如果有人在我的面前取走了你的性命.我这云城城主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对于这个说法.凝歌连连点头.表示认可.心里想着这几个杀手应该不是云殇的对手.因此也就安心了下來.任由云殇抱着自己跳來跳去. “我看你在不周山庄吃的应该不错.可见那林无相沒有本事亏待你.”云殇浅笑道:“抱着你还真是有些吃力.你先在这里等上片刻.等我解决这些人就带回去.” 凝歌点了点头.却是也知道这次來的杀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对付的.看來林无相的那句话还是不错的.想要她性命的人还真是不在少数呢. 云殇将所有的人都牵制在自己的周围.加上林无相派來的两队人在围剿.凝歌看着倒是也沒有太多担忧.因此就靠在马车上.静静的望着云殇. 这个人当真是天下第一风流人物.打斗起來也是无限风华的模样. 因为注意力一直在云殇的身上.凝歌并沒有注意到危险正慢慢靠近.依旧眉眼浅淡的望着云殇.只到云殇突然黑着脸飞身到她跟前扳过她的身子.她都还沒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干嘛……你……”凝歌的话还沒出口就被云殇胸前的一把明晃晃的刀晃了眼睛. 云殇用内里震开那发愣的杀手.这才望着凝歌苦笑.“这个样子就不好看了吧.” 凝歌用手捂住云殇胸前的伤口.却好像是怎么捂不住伤口似的.鲜红的血从指缝里涓涓的溜出來.像是大红的牡丹盛开在洁白的衣衫之上. “云殇.你闭嘴.”凝歌皱着眉头扶着云殇上了马车.瞪着云殇恨恨的说道.“不许死.一定不准.” 凝歌眼神坚定.死死的攥着云殇的袖口.像是要把这个人刻进眼睛里去. 她的身边再也承受不起一点点的失去.这一点点里.就包括云殇. 云殇苦笑.“凝歌.不.心水姑娘.或许你可以温柔一点.” 凝歌已经死了.她只是那个他从宫中一路带出來的心水. 凝歌属于皇帝.心水……却是属于他…… 真好…… 凝歌扬鞭抽在了马背上.也不管有多少人想要围追.也不管身后是不是已经血流成河.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云殇一定一定不能发生任何意外.绝对不能. 虽然知道云殇现在的状况不是适合将马车赶的这样快.但是凝歌心里更清楚.再耽误下去.这个男人的血只怕都要流尽了. 幸好这里距离云城不是很远.加上凝歌不要命一般的赶着马车.所以不过一个时辰.凝歌就已经扶着云殇到了他的云城主. “安夏.安夏呢.”进了城主府.凝歌就大声的喊了起來.她要赶紧的给他请大夫啊. 可是一直沒有人回应.上來几个仆人.见着云殇这等光景.惊的连站都站不稳. 云殇自做了云城的城主开始.就永远都是一副意气奋发的模样.即便是生病也是少有的. 只是此时的云殇耷拉在凝歌的箭头.浑身都是血的模样当真是吓坏了众人.而凝歌却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气.生生把一个沉重的大男人拖进了院落.冲那些个已经被吓傻了的下人们低吼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 众人齐齐回神.手忙脚乱的把云殇抬进屋子里.凝歌安置好了云殇.想起來这时候的凰肆应该是已经到了云城.刚要站起身去找人.却是被云殇扯住了胳膊. 凝歌转过头看着紧紧扣着自己手腕的手.微微皱眉.轻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云殇无奈苦笑.却只是让原本就苍白的脸变的更加惨白了.他的样子很像是怕死的吗. 这个女人呢.当真是连温柔也不会. “心水.你先坐下來.我有话要跟你说”.云殇的声音很是虚弱.若有若无.好像随时都会沒了气息一样. 云殇固执.坚持只叫凝歌心水.好似已经忘了凝歌的名字一般. 凝歌紧紧皱着眉头.“你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轻重缓急.现在请大夫包扎伤口究竟是最要紧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要说是比究竟更要紧的事情”.云殇扣着凝歌的手.眼神痴痴的望着凝歌.声音里带着几分乞求.“你就坐下來听我说完好不好.” 凝歌愣了愣.想到他胸口处的伤.终究是沒有坚持.顺从的坐在了云殇的身边.轻声说道.“我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其实凝歌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是在托付后事一般.她的心里装满了惶恐.那是一种从來沒有过的胆怯与害怕.她在害怕失去…… 云殇痴痴的望着凝歌.忽然就笑了.“你呀.总是喜欢皱着眉头.可真是让人沒办法.” “你要说的就是这样.”凝歌疑惑的看着云殇.只觉得这个男人胸前明晃晃的刀太过刺眼.那血红的花太过灼人. 云殇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积攒勇气.望着凝歌轻声道.“我想问你一句.” “什么.”凝歌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你问就好.” “我想问你能不能将你的心交给我.我会拼尽此生免它风雨免它干扰”.云殇紧紧握着凝歌的手眼神很是郑重.“我想许你一世长安.你要不要.”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是梦里见过吗. 凝歌轻轻皱了皱眉头.望着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所求的也不过是找一个妥帖的地方将这颗心好好的安置. 云殇看着凝歌一直沉默不说话.终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不愿意就当我从來你沒有说过吧.去请大夫给我包扎伤口的.还有.我死不了的.你不要太担心.” 凝歌张了张嘴.脸上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看着满脸颓败神色的云殇.眼神微微一晃.在看见云殇眼中心如死灰之后.心里猛地揪疼起來. 不要.他不能死. 凝歌想了又想.眼神闪烁不明.芊芊十指用力的攥紧又松开.眼见着云殇就要闭上眼睛.终究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说道.“若是你死了.这一世还怎么长安.” 对不起.上天.原谅这一次的谎言. 凝歌暗自祈祷着. 云殇的眼睛里猛然闪过惊喜与亮光.立时间就要伸手去抓凝歌.只是那手还沒有触到凝歌的衣角.手就低低的垂了下來.凝歌觉得那好像是慢镜头一般.他的手在自己的面前轻轻的落了下去. “云殇.”凝歌脸色大变的.俯身上前.探在云殇鼻端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不能死的.一定不能的. 还有气息.凝歌的脸上闪过惊喜.回头看着闻讯赶來的奴才丫头.厉声吩咐道.“去请大夫.快去.” “城主的伤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这寻常的大夫能不能医治好城主啊.” 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仆人轻声小心翼翼的问道.凝歌的眼神实在太过吓人.让人不敢直视. 凝歌皱了皱眉头.切也知道这个仆人的话有道理.问道:“朝廷派來的江南都督是不是已经到了.” 那奴才不知道这时候问凝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见凝歌那沉沉的眼神.只稍作犹豫就连忙道:“早几日就到了.” 凝歌心中欢喜.沉声道.“快去都督府.就说云府心水有请.” 凰肆是凤翎国第一神医.只要他在.云殇一定会性命无虞的. 当然.林无相或许也是个人选.但是林无相遥不可及.根本不在凝歌考虑的范围内. 请江南都督來给治病看伤. 那仆人愣愣的看着凝歌.似乎在询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般. “快去.难不成要看着他血流而死么.”凝歌一边拿着剪刀剪开云殇胸前的衣服.一边厉声吩咐道.“他必定会來的.” 有了凝歌的这句话.仆人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江南都督来治病 凝歌小心翼翼的剪开衣服.拿着干净的毛巾一点点擦去云殇胸前的血渍.在凰肆到來之前.她是不敢去拔刀的.虽然不是很精通医理.但是她看的出.那拔刀的位置很是靠近云殇心脏的位置.一个不小心就会要了性命的.她绝对不能冒险. 等待凰肆到來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让人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凝歌看一眼云殇看一眼门口的方向.恨不得去门口迎着凰肆.却又担心云殇的伤情会有什么变化. 窗口的玉儿满脸落寞.他刚刚是将云殇和凝歌的话听到一清二楚.又看着凝歌此时失魂落魄的样子.玉儿的小脸皱在了一起.终于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凝歌就转身离开了. 他要回不周山庄找林无相去.若是父亲再不來.娘亲可真的就是别人的了. 凝歌皱着眉头.看云殇的嘴唇有些干裂.站起身想要倒杯水给他润润嘴唇.却发现茶壶是空的.只得皱着眉头.“安夏.安夏.” 这个安夏跑到哪里去了.凝歌沮丧的坐在云殇的身边.眉头却越皱越紧.安夏一向都是伺候在云殇身边寸步不离的.这会儿想要用人.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这可真是让人心里窝火. “云殇.你可千万要争气一些呐”.凝歌握着云殇的一只手轻声说道.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主子伤的很严重吗.” 安夏神色匆匆的跑了进來.看了一眼脸上毫无血色的云殇.焦灼不安的看着凝歌. “你去了哪里.”凝歌皱着眉头问道.“先不要说这么多.拿些白水來给他润润唇.能喝的时候最好能喝进去一些.” 安夏担忧的看了一眼云殇.却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多会儿就拎着茶壶走了进來.凝歌看着安夏拎着茶壶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眼神不觉凛冽了几分. “安夏.水都溢出來了”.凝歌淡淡的扫了一眼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安夏.很是好心的提醒道. “啊……” 安夏惊呼了一声.抬起袖子的时候不小心将茶碗扫落到了地上.茶水和瓷器碎了一地.清脆的声响惊得凝歌也跟着抬头.却只见着安夏手足无措的模样.眼神不由又幽深了几分. “你怎么这样慌张.”凝歌拧着眉头问道.“我知道你担心云殇.但是估摸着一时半会的.他应该是死不了的吧.” 凝歌试探着安夏.心里却汹涌起來一股子内疚. 并不是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从小就伺候在云殇身边的人.而是她身在局外.只把这一切都看的清楚. 安夏并不喜欢她.所以她也并不喜欢安夏. 安夏闻言一愣.收拾桌子上狼藉的手也不觉停了下來.看向凝歌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毒. 凝歌顺着眼光望过去.却是看到安夏正低低的收拾好东西.重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凝歌.眼神很是恭敬.看不出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去寻个汤匙來”.凝歌淡淡的说道.“云殇现在不能饮水.我只能用汤匙为他润润嘴唇.” 安夏却只是皱着眉头望着云殇胸口明晃晃的的刀.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哀痛. “安夏.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凝歌不觉提高了声音.望着安夏的眼神多了几分说不清楚的意味儿. 触及到凝歌凌冽探究的眼神.安夏猛然回过神.张嘴结舌的问道.“水太烫了吗.我再去换一壶來……” 看着安夏慌慌张张要出去.凝歌将手里的茶碗放在床边的矮凳上.皱着眉头说道.“安夏.我沒有说水烫.我让你去寻來一个汤匙.” 凝歌看到安夏的身子猛然一僵.刚刚要询问.忽然感觉到床榻上的云殇好像动了动.赶紧的低头去看云殇.眼角却是撇到插在云殇胸口的那把刀上刻着一个小小的“云”字.心里顿时明白.他们刚刚遭遇到的那批刺客只怕是來自云城. 只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杀她呢. 凝歌紧紧皱着眉头思考.只是还不等她问的清楚.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闻声望去.却是拎着医药箱子的凰肆.顿时也就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两人许久不见.却是连眼神交会的时间都沒有.凰肆只见着凝歌眼中的焦急.却连看见他时候的那份欢喜都被遮掩过去. 说來说去.凰肆千里迢迢的赶來.感情是來给她当免费的太医用的了. “怎么这样慢.”凝歌皱着眉头将凰肆拉到房间里.引到云殇的病床前面.“你快些瞧一瞧云殇的伤口.我看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凰肆却是在听到凝歌嫌弃他來的慢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可是得到消息就放下手里的公务马不停蹄的赶过來的.这个女人怎么会还嫌弃他慢呢.当真是沒良心呢. 而且他们是许久不见.许久不见好吗.见面的时候不是应该互相打个招呼吗.为什么开口闭口都是这个云殇. 不过是在云城了沒有几日.整个人都改成云家的了. 凝歌却是沒有看到凰肆脸上的阴云密布.嘴角微微一动.只是连声催促.“云殇怎么样.要不要紧.你是凤翎国第一神医.一定沒事的对吧.” 凰肆的眉头越皱越紧.看了一眼焦虑不安的凝歌.凉凉的说道.“你來了云城这么久.倒是变了变的十分聒噪了.” 凝歌闻言一愣.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这个时候云殇的性命可是全捏在凰肆的手里.她可是万万不能惹了凰肆的.毕竟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凰肆趁着把脉的空隙瞥了一眼凝歌.心中多有不满. 他已经是提醒她两人许久不见了.凝歌一点反应都沒有.感情是将他忘记了个干净了. “你退远一些.影响我诊脉.”凰肆皱眉.刻意叫凝歌远离了云殇的床铺. 凝歌很安静.只是狐疑的看了一眼凰肆之后.果真退后了几步. 或许是凝歌突然安静沒有反驳让凰肆有些诧异.他抬头看了一眼凝歌.脸上的神情却是比刚刚更加阴沉了.弄的凝歌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实在不知道该爱怎么做才好了. 凝歌死死盯着凰肆.她可真是担心凰肆一个不小心就会将云殇给弄死了.然后凝歌就清清楚楚的看到凰肆的手在药箱的麻醉药物上停留了片刻就潇洒利落的移开.然后淡淡的扫了一眼云殇.抬手将那把刀拔了下來.然后随意的丢在了一边. 还不等凝歌惊呼.云殇就已经因为疼痛蜷缩起了身子.看上去很是痛苦的样子. “你……”凝歌只觉得自己满脸黑线.这个凰肆绝对是故意的.简直是可恶. 凰肆却好像是沒有看到凝歌带着怒意的眸子.只是凉凉的说道.“死不了.” 凰肆可是凤翎国的第一神医.他说云殇死不了.那就是一定死不了的. 一时间.凝歌也顾不得与凰肆计较了.只是皱着眉头望着面无血色的云殇.这个男人为她做的真的是很多很多了. 凰肆手脚麻利的给云殇包扎好了伤口.只是这力度就不能强求了.凝歌虽然看到云殇的眉头皱了又皱却也是不敢开口指责凰肆.这个时候可是全指望着他呢.万一他恼怒了.这遭罪的一定还是云殇.所以凝歌想來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忍耐下來的好. 察觉出房间里少了一个人.凝歌皱了皱眉头.低头之间.却发现凰肆随手扔在地上的匕首也不见了.看了一暗正在包扎伤口的凰肆悄然走到了外间.看了一眼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人.沉声唤道.“安夏.看到你的主子受伤.你心里一定十分不舒服吧.” 安夏身子一震.慢慢回过头盯着凝歌.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主子也不会伤的这样严重.” 凝歌点了点头.淡淡一笑.眼神却是越來越犀利.“可是如果不是你刺出那一刀.云殇也会为我挡刀受伤的吧.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夏沉声说道.却是不敢看凝歌的眼睛. 凝歌点了点头.“是吗.既然这样.不如你将藏在怀里里的刀拿出來给我瞧一瞧可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夏红着眼睛瞪着凝歌.咬牙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主子身边.” “这个是我的事情.我现在要你怀里的刀”.凝歌的眼神又凌冽了几分.嘴角微微一动.上前走了几步.越來越逼近安夏.“安夏.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你不要逼我.”安夏咬牙望着凝歌.原本垂在一侧的手暗暗的握了起來. 凝歌点了点头.“把刀给我.我就不逼你.” 安夏的眼睛里突然燃起了怒火.趁着凝歌一个不注意.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來.明晃晃的.赫然就是刚刚被凰肆随意丢弃在一边的那把. 凝歌看到刀背上刻着一个“云”字. “去死.” 随着安夏一声怨毒的诅咒.明晃晃的刀就冲着凝歌挥了过來.凝歌心中一惊.她倒是沒有想到一直跟着云殇身边的这个看上去无比乖巧的安夏竟然有这样好的身手. 凝歌微微侧身躲开了已经到了面前的刀子.只是虽然避开了这刀子.可是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你竟然会武功.” 安夏诧异凝歌竟然真的避开了他的刀子.皱了皱眉头.却是沒有做过度迟疑.就第二次挥刀冲着凝歌而來了. 这一次…… 只是还不等凝歌思虑过多.安夏就已经被听到动静赶出來的凰肆一掌击倒在地上了. 安夏口吐鲜血.看的出凰肆也下了狠手的.不过对于这背弃主子的人.凝歌向來沒有同情心.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替罪羔羊 “云殇倒是真的养了一个好奴才”.凰肆冷冷的说道.只要想到刚刚这个奴才差点伤了凝歌.他就恨不得将这个奴才碎尸万段. 安夏却是一点都不理会凰肆的话.依旧怨恨的盯着凝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勾引城主就是为了毁了云城是不是.” 凝歌紧紧皱着眉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双手撑在地上的安夏.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我只是恨沒有亲手杀了你反而误伤了主子”.安夏的眼睛里有不甘心有悔恨还有许多其他凝歌看不懂的情绪.“凝歌.我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不等凝歌与凰肆反应.安夏就提起落在地上的刀抹了脖子.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就在一眨眼的时间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凝歌看到安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应该是因为沒有杀了她而死不瞑目的吧. “真是想不到云殇这样聪明的人.竟然也会养虎为患.” 凰肆的声音里说不出是嘲讽是叹息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让凝歌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凝歌轻轻皱着眉头慢慢蹲下身子为安夏合上了眼睛.低低的声音好似叹息.“你最好做鬼都不要放过我.这样你才能看清楚事情到底的是怎么一回事.” 听清凝歌的话.凰肆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凝歌.你……” 凝歌沒有回头.只是摆摆手.“云殇的伤怎么样.” 现在对她來说只有云殇的伤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只等日后再说. “不是说了吗.死不了”.凰肆的声音仍旧带着那么一点点的不痛快. 凝歌也不与凰肆争执.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如此就好.” 活着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活着就有无尽的希望与可能. “怎么会被发到云城來.”凝歌忽然问道.似乎这时候才想起來这是离开皇宫之后和凰肆见的第一面. 凰肆手中的折扇在面前一展.撇嘴道:“以为你忘记了我们刚來的云城.” 凝歌一阵尴尬.面上却是僵硬的很.沒有半分愧疚的意思:“怎么会忘记.不然我何以去烧了驿馆來迎接你们.” 凰肆额头上闪过几道黑线.手中的折扇也跟着一顿.嘴角微微一抽.道:“那驿馆果真是你烧的.” 为了那被烧了的驿馆.他跟着那南鹫可是沒少吃苦头.好在是他有江南都督府.不必被云家安排在云家大宅里住着.只要一想到南鹫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凰肆心里就开始犯抽. 从京都到云城不过是区区半个月的路程.他们生生走了两个月才到. 亏得那领路的人还号称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说出去要叫人笑话. “怎么了.”凝歌见着凰肆脸上一阵青红紫白的变幻.不由伸手在凰肆面前摇晃了一下. “唔……”凰肆惶然回神.意识渐渐清明.半眯着眼睛收敛了脸上的愤懑.道:“跟我一处來的还有镇国大将军南鹫.”凰肆看了凝歌一眼.似乎是在思忖些什么.许久才道:“显然.你的主意是动在他的身上的.” 凝歌扬眉:“何以见得.” “若是我來.想必不用烧驿馆这么麻烦.我自然会找來云家.”凰肆理所当然道. 凝歌心中一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眉眼柔和的弯了下來.好像是初出的下弦月.叫凰肆看的发痴.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口一阵达达的马蹄声音.凝歌一回神.才瞧见两人身在云府大门口.而正对着大门的阳关大道.有一轻骑白袍的将军威风凛凛而來. 迎着日光.那白袍将军身上的铠甲折射出光芒來.照进凝歌心底.莫名就升起一股子暖意.那人剑眉入鬓.凤目微眯.轮廓柔和.倒不像是常年奔走在战场上的男子. 银白色的铠甲上披着华贵的狐毛大氅.迎风而动.像极了一双洁白的翅膀飞舞在身后.而那雪白的颜色更衬得马上的人面若冠玉.美不胜收. 这翩翩美少年.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会是焦点.即便是凝歌.也看得愣在了原地. 一半是为了那英气的少年.一半是心底的夙愿和温暖. 只是那垂在马腹上的尚方宝剑.在阳光下招摇过市.无不在提点那男子身份尊贵非凡.瞧见那和云起太后有三分相像的面容.凝歌就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和凰肆一起來的南鹫. 也就是她作为南祁身份最小的哥哥.南鹫. 自从接触了云起太后之后.凝歌莫名就对南家有着好感.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异世.把她视若珍宝的南家或许才是她真正的依靠. 凝歌还在晃神之间.南鹫就已经到了跟前.顺手把马鞭递给了身边的小厮.不可置信的看向凝歌.又看了看安然站在凝歌身边的凰肆. 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先是狐疑.再是恼怒不屑.冷笑道:“原來你沒死.” 凝歌勾唇.微微向前一步施礼.道:“想必这位就是凰肆爷常提及的南将军了.失礼.” 南鹫挑眉看向凝歌身后的凰肆.嘴角的笑意更冷. 凰肆提他. 不恨死他就算了.还提他.鬼才信呢. 凰肆此时脸上就好像是吃错了药一般.什么颜色都有.嘴角剧烈的抽动了两下.扯出來一个勉强的笑容來.一字一句向着凝歌道:“可不是.这就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的南将军.南家如今的顶梁柱呢.” 南鹫淡淡的抬了下巴看向凰肆.道:“过奖.” 凰肆眼角微抽.侧过头去死死攥着手中的折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凝歌清楚的闻到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却不够浓烈.只像及了孩子在一起争抢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带着糖果的味道.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左右看了一眼互不相让的两人. 凰肆眸色沉了沉.多看了一眼盯着南鹫不肯移开眼睛的凝歌.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味道.拱手道:“二位想必是有许多话说.在下这就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南鹫和凝歌反应过來.就风一样的刮走了. 凝歌也不在意.倒是南鹫盯着凰肆消失的背影看了许久.拳头越攥越紧.好似在隐忍着些什么. 凝歌看在眼里.却是淡淡的岔开了话題:“不知道将军这是从何而來.若是心水沒有记错.您可是钦差大人.怎么会一身戎装.倒像是刚从战场上撤下來的.” 凝歌声音里带着笑意.有意无意的看向近处看才像是沾染了灰尘的狐毛大氅. 说到这里.南鹫面色就沉了下來.沒好气道:“皇上前日里出兵剿匪.亲临不周山.我等虽然身在云城.但也算是近在咫尺.只不过是去护驾去了.却不想那该死的人沒死.平白叫那五万大军白跑了一趟.” “哦.是吗.”凝歌眨了眨眼睛装傻. 南鹫冷冷的扫了一眼凝歌:“那日站在城头上.你分明是死了的.为何你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凝歌俯首.拂了袖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不周山的庄主功夫好的叫人惊叹.” 南鹫扬眉.猛地凑近了凝歌耳边.一字一句道:“你和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火烧驿站到底又有什么图谋.” 话音刚落.人已经站定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凝歌. 凝歌有些惊讶于南鹫的直接.看着南鹫眸中的戒备和心中微微有些发疼.面上却笑道:“自然是为了留你在云家.” 南鹫冷笑一声:“既然心水姑娘不肯说.我还是回京把这里的情况跟皇上禀告一声才好.”说着就要走.背影坚定的连一丝摇晃都沒有. 沒走两步.就听见凝歌低低的唤了一声:“站住.” 背对着凝歌的南鹫嘴角喂狗.一副得逞了的姿态.再转身时候去是面若冰霜.只一双安静中还些微有些水汽. “说吧.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南将军觉得心水想要干什么.”凝歌笑盈盈的把皮球踢回给了南鹫.却不料南鹫无比坚定的回身:“你不是心水.” 心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丫鬟.长得即便是有三分姿色.但却沒有到叫皇帝为之动容.甚至能兴师动众的地步. 要知道在那皇宫里面.唯一能叫凤于飞着急上火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一个. 南鹫瞳孔倏然缩紧.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凝歌.许久才半眯着眼睛道:“莫非……” 南鹫步步紧逼凝歌.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猜测的结果到底是真是假.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只有一人的距离. 南鹫身上自有一股子轻轻缓缓的竹子味道.一丝一丝的透进凝歌鼻尖.叫凝歌心头痒痒的.眨着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容.轻声道:“哥哥.” 南鹫浑身一震.猛地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凝歌.侧首道:“你叫什么.” 凝歌面容带笑.笑嘻嘻道:“姐姐沒有告诉过你.南祁是你妹妹么.” 南鹫眉头猛地皱在了一处.下一个反应却是猛地上前一步扼住了凝歌的喉咙.四顾见沒有人來.才冷声道:“你浑说些什么.”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果真是你 凝歌感受这脖颈之间的力道.明明是霸道的叫人不能喘息.却还是留着几分余地.不忍伤她. 不.更准确的说.那手还带着几分颤抖. 那就沒错了. “我是皇上的什么人.哥哥当清楚才是.虽然如今的南祁毁了容貌.但是形体之间总是有三分像姐姐.哥哥即便是自小不曾见过南祁.总是要认识姐姐才对.”凝歌不咸不淡的闭上了眼睛. 南鹫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凝歌.许久才缓缓的松开了手.但还是死死的盯着凝歌. “不可能.祁儿已经死在了皇宫.姐姐说.不会有南祁了.”南鹫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声音中难掩一股子透彻的伤悲.听得凝歌心也跟着抽动了一下. 在她被凰年一设计的时候.云起太后显然也被凰年一控制了.期间到底吃了多少苦她不知道.横竖总算是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 或许是因为云起太后的偏爱.以至于凝歌对南家人都有一股子彻底的信任. “既然哥哥知道有南祁.就该知道南祁背上的胎记还有银蛇指环.姐姐说过.我是火岩蛇族的圣女.你常年奔走在外.不认得人.却总认得这指环吧.”凝歌顺手就把戴在手上的指环展现在南鹫面前. 那洁白的指环正是一条蛇头尾相交.造型别致.锃亮发光.在日光下随意一个流转.却好像是有流光闪过一般的好看. 这指环好像是一粒定心丸.把南鹫定在了原地.一时之间好像是遇见了大惊喜.摸也不是看也不是. “那不周山屹立多年不动.皇上却忽然兴兵剿匪.都传言是为了那站在城墙上的女人.可不就是云城里的心水姑娘.就是你.”南鹫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飞快的收敛了悲伤的情绪.猛地抬起头來.不可置信的看向凝歌. “你是凝贵妃.是南祁.”南鹫抿唇道.眼中的狐疑瞬间变成了坚定.凝歌点头算是应答.却是在下一刻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果真是你.”南鹫死死的抱着凝歌.声音中莫名就带着一丝委屈. 委屈什么呢. 为了这个妹妹.云起太后一蹶不振.大病不起.自责是自己找到了妹妹却沒有看好.生生叫她送了性命. 他一蹶不振.被遣往云城做了个钦差大臣. 哥哥们垂头丧气.日日在父亲牌位前诵经.母亲闭门不出.日日以泪洗面. 分明是已经近在眼前的南祁.却偏生断送在凰家手里.叫南鹫怎么能不恨. 而如今她说她就站在眼前.南鹫怎么能不委屈呢. “是我.必须是我.”凝歌笑.笑着笑着就带了哽咽.死死的攥着南鹫泛着青竹味道的衣服.似乎是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隐忍和委屈都烙印进他的衣衫上面.只消他一转身.她就什么烦恼都不会有. “难怪.皇上会不顾一切的追到不周山.难怪……难怪……你可知……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南鹫苦涩的语无伦次.把怀中的凝歌攥的死紧.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了一样. 凝歌浅笑不语.从掌心透出來的安全感总算是叫她的心着了地.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总算是有一个会全心为了她的人了.真好. “姐姐怎么样.”凝歌急切问道. 南鹫半眯着眼睛.颇有些怜爱的仔细看着面前的凝歌.叹息道:“自从你走后.太后就大病不起.至今都不能痊愈.” 凝歌动了动红唇.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行.胸口一阵阵的疼了起來. “我早就该知道.凰家是不会放过她的.”凝歌皱眉. 南鹫的指尖却是落在了凝歌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上:“这是在水牢里落下的.” 凝歌愣了愣.本能的就躲开了南鹫的手:“是.” 比起刚踏下马來的南将军.南鹫如今温和了许多.眼睛温润的能掐出水來.只定格在凝歌身上.有不解又有狐疑. “你是怎么出來的.”南鹫问道. 凝歌心中一顿.知道南鹫是在试探她.笑道:“或许是我命大.竟然沒叫那水牢里的黑蛇也生吞活剥了.呵呵……” 南鹫更加的狐疑:“凰家人在害你.你和凰肆的关系看起來却不像是仇人.” 凝歌微一沉吟.道:“凰肆是特殊的.” “什么.”南鹫疑惑.不能理解凝歌话中的意思. 他暗骂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莫名就着了别人的道. 若是他的眼睛沒有出问題.刚才在门口和凰肆有说有笑的人就是她吧. 既然是恨凰家的.又何以要和凰家的人如此的亲近. 南鹫眼中的欣喜开始渐次散去.些微闪过一丝冷芒.微微后撤了半步.上下重新审视这面前的凝歌. “姐姐当初找到我的事情.并不曾泄露给任何人.你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以离开云城.平安回去算是给姐姐个交代.”凝歌声音也跟着冷了下來.侧着身子避开了南鹫审视的目光. “你……” “今日见你的欣喜.且当是心水失态了.”凝歌微微向着南鹫福了福身子.举步就要离去. 南鹫本能的一把攥住了凝歌的广袖.却是被早有准备的凝歌闪开了去.只拽到了飞扬在半空中的广袖一角.微微一个用力.那衣服就好似找准了方向一般.恰好在肩头脱落了一半下來.露出了后肩一块说不出形状的胎记. 南鹫眼神一暗.又很快的恢复了明亮.好似燃烧旺盛的两盏烛火.猛然遭遇了干草.瞬间就燃烧成了燎原大火. 是她. 果真是她. 从父亲传下來的遗愿就是为了找南祁.世代相传.关于南祁的每一个特点他都能倒背如流了.何况今日一见.不仅仅是那在当年预兆着不祥的蛇环.竟然连后肩的胎记也恰好和父亲时候的一模一样. 南鹫就连声音里都带着些微的颤抖.飞快的帮凝歌紧了紧衣衫.“抱歉.” 凝歌皱眉.并沒有再多说什么.拂袖而去. 拐过了一个长廊.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凝歌停下脚步.那人就远远的站着.她走的快一些.后面跟着的就紧一些. 并不像是刻意设防.只是有意无意的跟着. 不必看就知道是南鹫沒错. 凝歌想了又想.终于是咬牙在回廊尽头停下了脚步.无奈的看着身后的人. 南鹫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茫然的隔着一个石柱站成了一尊雕像.远远的看着凝歌. “我不是……” “哥哥可否答应我.在云城帮我封锁我还活着的消息.”凝歌轻声道. 南鹫一愣.换上了一脸的欣喜若狂.三两步到了凝歌面前.道:“你不怪我.” 凝歌不语.直直的看进那双眸子里去. 已经是很少有这样干净清晨的眸子.即便是双手沾染了鲜血也不妨碍里面那黑白分明通透.叫人莫名着迷.只消看一眼就不能自拔. “自小我离家之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有所怀疑也是应当的.”凝歌淡淡的就给南鹫一个理由.嘴角含笑.适才的恼怒无影无踪. “不知道哥哥对我的要求……” “你安心就是.我手底下的暗卫 和情报都是极好的.即便是你在这云城里.也叫他们半分消息也带不出去.”南鹫信誓旦旦道. 凝歌点头. 她相信南鹫有这样的本事. 能和凰肆抗衡并且能赢的人.身上总是要有些底子的. 两人一路走着.正遇见慌忙來寻凝歌的七九.七九慌慌张张的从花园后面绕过來.见着凝歌和南鹫在一起.一时愣在了原地.话到了嘴边时候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什么事.”凝歌问道. 七九想了一会.多看了一眼南鹫才凑近了凝歌低声道:“姑娘.刘生求见.” 凝歌扬眉重复了七九嘴里的话:“刘生.”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凝歌被绑去不周山庄之前.可是和刘生还有一笔交易來的.如今算算时间.却是刚好该是凰年一那边给回应的时候. 看來.是大鱼上网了呢. “走.去看看.”凝歌侧首向身边的南鹫道. 南鹫点头.两人一处走在了七九前面. 倒是惊坏了七九.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之间不过是初次见面.怎么就变得好似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一样了. 何况那南鹫.來云家住的时候因为驿站被烧毁的缘故一直耿耿于怀.几日里都是冷着一张俊脸.如今凝歌回來了.怎么就把冬天也变成了春日里了. “七九.去备笔墨來.我们要签协议了.”凝歌边走边吩咐.总算是把神游中的七九唤了回來.连忙低低应了一声转头里去. 南鹫好奇的看向凝歌上扬的嘴角:“刘生是谁.” “哥哥只管着看场好戏.”凝歌脚步顿了顿.神秘的看向南鹫.眼中的笑意更深.满满当当的都是自信. “好戏.”南鹫挑眉.说话之间已经进了大厅里.迎面一个红脸大汉.放着满屋子的座椅不做.背着手在大厅内來回踱步.不时的看向门口.瞧见凝歌进门.三步并作两步就向着凝歌走过來.其中的专注好似根本就不曾看见跟在凝歌身后的南鹫. 这大概就是凝歌嘴里所说的刘生了. 南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來历.但是看着这人眉眼之间的深沉.却莫名就生了许多危机感.下意识就拉着凝歌刹住了脚步……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惜一切代价 刘生多看了一眼南鹫.英挺的眉头不由皱在了一处.“姑娘.这位是.” 凝歌点头虚应了一声.绕过刘生信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碗來喝茶.却并沒有回答刘生的话.只问道:“不知道刘掌柜这么急着见我.所为何事.” 那刘生顾不得南鹫.上前在凝歌面前坐定.道:“好消息.在下按照姑娘的法子给上面去了两封信.如今两封信都有了回应.综合起來说.主子是要不惜任何代价拿下姑娘这个单子.” “哦.”凝歌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像早就知道这样的消息一般. 那上头的人说的可不就是凰年一. 那凰年一生性多疑.又偏生喜欢争强好胜.凝歌叫刘生第一封去的信.那凰年一自然不会同意.凰年一即便是傻子.身为一个商人.在京都内也该听说了江南云城凌云私藏馆的玉展消息.料定了这衣服是玉展的订单. 为了不发展对手.叫那凌云私藏馆借着一鸣布庄长成一个可观的对手.凰年一根本就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然而凝歌紧跟着又叫刘生去了一封取消订单的信去.凰年一自然也怕长不了一鸣布庄的名气却是涨了其他的竞争对手.所以才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个单子. 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却不能叫别人更好. 这大概就是凰家人的性格了. 凝歌和凰年一交过几次手.总算是深的精髓.这点小计谋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凝歌的淡定倒是听的对面的刘生一头雾水.皱眉道:“难道姑娘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 凝歌展颜:“自然是满意的.只不过是在思量这不惜一切代价.到底是什么样的代价呢.” 刘生淡笑不语.以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在面前的桌子上敲打.笑道:“姑娘要的.难道不是这样的效果吗.” 凝歌顿了顿.嘴角的笑容愈加的身后.明明灭灭的叫人看不清楚. “刘掌柜是聪明人.想必也早就想好了对策.那么心水可也就不客气了.” “但说无妨.” “唔……不知道一鸣布庄上下有多少名绣娘.” “不下两百人.” “那心水就斗胆.要压这批成衣每件一两的价格.还要这两百人的绣娘中的五十人如何.”话音刚落.听的正在喝茶的刘生手中的茶杯一顿.茶碗的盖子猛地敲定在杯口.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好听.在偌大的大厅内來回回荡.好似在说一个笑话. “姑娘在说笑.”刘生很快就恢复了淡定.拂了差碗里沉沉浮浮的茶水淡淡说道. 凝歌不以为意:“不.我是认真的.当然.我还要在这批衣服制成之前.能随时出入一鸣布庄.” “姑娘.”刘生欲言又止.言辞之间已经是有了几分不耐. 这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凰年一能破例同意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在意料之外了.再加上这些个附加条件.那代价未免是太大了.要知道绣娘是布庄的核心.而凝歌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要了接近一半去.这岂不是要了一鸣布庄的命么. 这也就算了.那人居然是要自由出入一鸣布庄监督做衣. 狮子大开口.简直就是敲诈. 刘生丢了手中的茶碗.脸色有些难看.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凝歌的方向看. “刘掌柜别急着走呀.总是要听听我开出來的条件.”凝歌不怒反笑.笑盈盈的看向刘生. “姑娘.我们不必谈了.这样的代价.即便是在下也不会同意的.更别提我们主子了.今日真是打扰了.后会有期.” 刘生冲着两人拱了拱手.恨不能飞快的消失在当场.心中那一抹不屑更甚. 还以为一个娘们能有多少建树.终归是坐地起价.异想天开.成了不了什么大气候. “刘掌柜.若是我帮你平静的除去你的大夫人.并且把流襄安好送与你呢.” 刘生转身.脚步还沒到门口.就听见凝歌轻轻缓缓的声音隔空砸过來.一字一句都打在了刘生身上. 刘生猛地顿住了身子.回头看向凝歌. 那人淡定如斯.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面前的茶碗.嘴角含着亘古不变的笑意.自信满满.凤眼半眯.盈盈定格在刘生身上.却毫无悬念.笃定了刘生一定会答应一样. 刘生暗骂一声自己沒有出息.身子却终究是随着凝歌的话转了一半回去.嘴里问道:“当真.” 凝歌挑眉:“自然.” 凰年一既然是把这不惜一切代价的事情交给了刘生.显然是对刘生及其信任.到时候到底是用什么东西作为代价.那就听凭刘生那两片薄唇了. 即便是错的.也可以推脱自己不过是照章办事.半点责任也不会有. “你当真能出去大夫人.她的父亲.可是这云城里除了云家和连家最富裕的人家.”刘生往回走了几步.站定在离凝歌不远处.端在面前的手寸寸收紧.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兴奋.只把那华丽的衣袖抓出了纵横捭阖的折痕來. 凝歌把刘生的举动看在眼里.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流光.像是在仔细思忖刘生的话到底是有多少可信度一样. 许久才道:“你和流襄成亲之日.那大夫人必定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困扰.刘掌柜是生意人.总是知道这白纸黑字的魅力.您若是不信.我便叫手底下的人亲拟一份文书.我等各执一份.如何.” 说话之间.七九已然是捧着笔墨进來.在凝歌面前摊开摆好.看的刘生目瞪口呆. “看來姑娘是有备而來.”刘生无奈苦笑. 凝歌见刘生松口.信手摸了桌上的笔就在纸上写了起來.不多时就出了文书.又亲自盖上了凌云私藏馆的大印才算是交给刘生:“刘掌柜.这笔买卖很划算呢.” “姑娘心思缜密.在下真是佩服.”刘生看了一眼那文书叹息道. 他在凰年一手下不是一日两日.自然有法子能蒙混过关.五十个绣娘和这些个小条件都不是事情. 但是只要想到流襄.再想起來那胡搅蛮缠的大夫人.刘生就觉得这样的买卖万分的值得. 只不过.眼底终究是存了许多的狐疑:“姑娘要如何除去大夫人.” 凝歌拂袖:“这你就不必管了.你只管当好你的新郎官.把流襄照看好就万事大吉.这样的买卖.稳赚不赔.刘掌柜说是不是.” 刘生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信手在七九递过來的印泥上按了一下.在两份一模一样的文书上按了手印.看着凝歌的笑脸总是有一种上当了的错觉. 只是白纸黑字.却也容不得他再反悔. 不过咬牙一想.只要能从家中那母老虎的控制中解放出來.即便是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的.何况附加的条件里.还有一个流襄. 稳赚不赔了. 刘生这样想着.冲着凝歌拱手告辞.执了文书就下去了. 凝歌站起身來目送刘生远走.转而狡黠的看了身边的南鹫.促狭道:“看來有人比我更不识时务.竟然连钦差大臣站在边上也不曾留意呢.” 南鹫双手抱在胸前.挑眉道:“你叫我看着这一切.总是有些目的的吧.” 凝歌神秘扬眉:“你事后就知道了.这天下.哪里会有白吃的午餐呢.” 那凰年一不想别人好.总是要贪恋些别人的东西.却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比自己要更贪心. “你不觉得那刘生答应的太痛快了.”南鹫提点凝歌.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一鸣布庄的幕后老板就是凰年一呢.只是和凰年一打交道.凝歌显得太过稚嫩了一点. 凰年一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老狐狸.凝歌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哪里能有这样的本事面面俱到呢. 想到这里.南鹫不禁担忧的看了一眼凝歌. 凝歌顿了手中的茶碗.听闻南鹫的话索性也就不喝了.信手丢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是有些痛快.不过是因为他要的人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我们呢算是各取所需.” “这些事情你叫我亲眼看着.总是要有些缘故.”南鹫道. “自然是有缘故.不过要假以时日才能叫哥哥知道.”凝歌说着话.小心把那文书折叠整齐掖进袖口里.信口唤了一声:“云苍.” 谁知道云苍并沒有如预期一样出现.凝歌等了好一阵子面前还是空空如也.“云苍.”凝歌不确定道. 云苍依旧沒有答应. 凝歌蹙眉.暗忖云苍必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否则不会轻易离开她的. 只是他能有什么事情呢. “姑娘.云苍匆匆出门了.不知道所为何事.”正在凝歌抽搐之时.云泽推门进來.见到了凝歌身边的南鹫.浅浅的弯腰行礼.“钦差大人安好.” 南鹫扬眉:“你如何就确定我就是钦差.我想我们并沒有见过面.”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云湛不见了 南鹫想着这云城里都藏着些什么样的宝贝不成.自从他到了云城之后.就紧随着凤于飞的脚步前往不周山剿匪.不曾在这云家停留半步.若说是凝歌对自己是有所算计.早就料定他会來所以能认出他來也并不奇怪.只是如今其他人也能认出他來究竟是为何事. “云泽可是这云城里的百晓生.你远在百里之外的时候她就知道你的消息.何况你人在云城.”凝歌好笑道. 南鹫颇有些吃惊的上下打量了面前的云泽.而云泽掩面.浅笑不语. “ 女子作百晓生.倒是第一次听说过.”南鹫浅吟.目光在云泽身上來回的流转.掩不住的好奇和赞赏.光是看着.就觉得心中一寸寸的暖了起來.目光也跟着就变得火辣辣的.看的云泽面上酡红一片. 凝歌把南鹫眼中的光芒看的清楚.却是不得不打断这样的一见倾心.问道:“云泽.你刚刚说云苍出门了.” 云苍出门沒有和她说过.显然是临时有事. 云泽惶然回神.下意识就向着凝歌靠拢一点.脱离了南鹫的目光范围.连忙定了定神.正了脸色道:“是了.城主拔刀的时候他就匆匆出了门.当时您在忙.我在后面忙着给城主熬药.一时之间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出门做什么.”凝歌追问. “是小少爷.小少爷离开了云府.谁也拦不住.云苍生怕那孩子出事.所以一路跟了出去.”云泽解释道.不出意料的看见凝歌弹跳起來:“什么.云湛走了.” 他一个孩子.这时候能去哪. 云泽连忙探手给凝歌倒了茶水压压惊.安慰道:“姑娘别慌.有云苍跟着.断然是不会有事情的.怕是要往不周山庄的方向去的.” 一口清茶入腹.凝歌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也是.有他暗中护着.我就安心多了.”凝歌自言自语道.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个不明就里的南鹫. 南鹫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字一句道:“那小少爷.就是盛传中你和云殇捡來的孩子.” “是啊.”凝歌并不否认.想了想又补充道:“想來你听到的传言是说那孩子是我和云苍的孩子.” 南鹫点头:“京都里确实是这么说的.还说那孩子唤你娘亲.而唤云殇为父亲.” 若非如此.凤于飞何至于这样的抓狂. 想來凤于飞是早就知道凝歌好端端的活在这云城.所以才会三番两次派人到云城來打探消息. 南鹫总算是相信了凝歌说自己沒有死的话. 凝歌笑:“不过是误会.那孩子是不周山上林无相的儿子.唤名林玠玉.断然是我们惹不起的主子.” “那他为何绑架你.”南鹫被凝歌弄的有些糊涂.连忙追问道. 当时在不周山的城墙上.他可是亲眼看着凝歌被万箭穿心并且从墙上摔下來的.凤于飞被气的当场吐血.而他忙着救驾.却疏忽了当时的情景. 不过是死了个女人.不巧的就是凤于飞偏生是为了那女人去的. 若是凤于飞知道他的凝歌如今好端端的活在这云城.该要作何感想呢. “因为那孩子喜欢我啊.”凝歌回答的理所当然.听得南鹫满头的黑线. 许久.才缓缓叹息道:“你可知.皇上以为你命丧不周山.当场病倒.而且那不周山庄庄主也颇为放肆.放了瘴毒围困大军.以至于那几万人不过走出來上千个人.皇上被护驾送往京都.心如死灰.你却封锁了这云城所有的消息.这样……会不会……” 南鹫越说.眉头就跟着皱的越深.好看的额头上起了一道一道的折痕.行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很显然是不赞同凝歌的做法的. 凝歌听闻凤于飞大病的消息.心中跟着一阵绞痛.几乎直不起腰來.本能的用手掌护着胸口.脸上却依旧是挂着笑意.道:“哥哥混说什么呢.站在城墙上的是我.射箭的是皇上身边的亲信.若非是不周山庄庄主的武功极好.叫你们看见了些幻象.那你可就见不着你的妹妹了.” 南鹫无语凝噎.有些无言的看着面前的凝歌. “至于皇上.各有命数.终究是会有扭转的一日的.哥哥就不必说与我听了.”凝歌垂下眸子.有些颓丧的放下手.手掌在广袖里一寸寸攥紧.指甲深深的刻进肉里.感觉到了那刺骨的疼才放开手. 她只能不断的告诫自己……时机未到……时机未到…… 忍一时.忍一时…… 良久. “有云苍护着就好了.”凝歌沉吟. “还是去找找吧.”南鹫敛眉. “罢了.随他去吧.他本來也不属于这里.”凝歌截断了南鹫的话头.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云泽点头.“正好.奴婢还有话要和姑娘说.” 说着.云泽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南鹫.欲言又止. 好在南鹫总算是识相的.淡淡道:“正好.我要送些消息去京都.这就先走了.” 说的京都.无非是那久病在床的云起太后. 凝歌心中一沉.深深的看了一眼南鹫:“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南鹫脚步微顿:“自然.” 南鹫刚走.云泽就迫不及待问道:“姑娘和钦差大人是旧相识.”用的是肯定句.丝毫沒有怀疑.凝歌莞尔:“是亲哥哥.” 对于要一起战斗的云泽和七九.实在是沒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亲哥哥.”饶是云泽号称江湖百晓生.却怎么也料不到朝堂上的凝贵妃会是南家的姑娘. “您不是……”公主嘛. 只是后半句话.云泽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大不敬呢. 凝歌促狭看向身边的云泽:“未來我可能会有更多的身份.怎么.你怕了吗.” 云泽心中一顿.只用力的抿唇.屈膝对着凝歌跪下:“是奴婢多嘴了.姑娘见谅.” 凝歌摇头.头上的碎玉流苏也跟着叮咚作响:“你必然知道那流襄现在在哪里.走.带我去看看.” 云泽应声而起.引着凝歌就出了门. “刘生答应的太过爽快.倒是叫我心里不大塌实.若是流襄当真是和刘生两情相悦.为何那么接近却不相认.”凝歌无意识的沉吟.好看的眉头蹙在一处.在眉心攒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云泽笑道:“奴婢这次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來的.近日里您叫云苍看着流襄.刚得了消息.流襄混迹在云城里的绣春楼.卖身.” 凝歌一顿:“卖身.” 难怪流襄这么有钱. 只是她要钱只是为了爬上一鸣布庄后门的酒楼看刘生一眼. 不对. 她是在害怕什么. 怕大夫人.可是大夫人不会出现在布庄.也不会遇见流襄.那流襄是在怕什么. 说话之间.云泽从袖中掏出來一个荷包來.红艳艳的一片.上面绣着精致的荷花.精致的好似生在水中央. 这荷包倒是熟悉的很'.凝歌接过.眉开眼笑. “林无相给我的荷包还大有來头呢.这流襄当真是不简单.” 云泽指着前方一片脂粉香味的红色楼房:“看.那里就是绣春楼.” 凝歌抬眼看去.迟暮时分.然那楼房看起來无比的神秘.一片润红晕染在晚霞里.门口浓妆艳抹的姑娘.有最好的身段.最好的声音.远远一句“爷.进來坐坐.”不知道叫多少男人软了骨头. 这是云城里最好的青楼.却是卖身不卖艺的.她当时给了流襄最好的居所.却沒有想到她最后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云泽.我们会不会走错了.”凝歌迷茫道. 原以为流襄和刘生是郎情妾意.却不想另有隐情…… 唉…… “姑娘.事情可能沒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云泽别有深意.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虽然女子进青楼是件无比稀奇的事情.可是大把的银子丢了出去.凝歌还是顺利的來到了流襄的香闺. 凝歌淡淡的看了过去.从半掩的门缝里看到了只着蝉翼般透明薄纱的流襄正坐在一个肥头肥脑的男人身上.男人的手正在流襄的胸前肆意的揉捏着. 流襄娇笑着将一杯酒以唇渡进了男人的嘴里.惹得男人一阵淫笑. 凝歌紧紧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云泽.云泽会意的推开门.盯着男人扔出一锭银子.“去换个姑娘.” 那男人被打搅了兴致自然气恼.可是触及到云泽冷冷的眼神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吞咽了回去.恋恋不舍得将手从流襄的胸前拿出來.拿了桌上的银子迅速的离开了. 温柔乡自然醉人.但还是保住命最要紧. 房间里清静了.凝歌静静的打量着凝歌.无论如何也沒有办法将眼前这个满是风尘气息的女子与记忆里的流襄重叠在一起. 拣出一个座位稳稳的坐好.凝歌这才淡淡的开了口.“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 流襄愣了愣.咬牙不去看凝歌.却仍旧无法忽视凝歌身上散发出來的凛冽气息.两人的气场高下立见. “这是我家姑娘”.云泽看了一眼流襄.有些不忍的说道.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亲访绣春楼 因这云泽对流襄有救命之恩.所以对于云泽.流襄一直心存感激.这会儿听说凝歌是云泽的主人.对凝歌的敬仰之心又多了几分. “你坐下说话吧”.凝歌看了一眼流襄.才.迟疑片刻沉声说道.“或者你可以先去内室换件衣服.” 流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纱.一张粉脸羞的通红.声音如蚊蚁一般.“姑娘稍等.” 凝歌的手有节奏的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像是在梳理这些事情一般. “姑娘.这事情只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云泽轻声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自然不简单.” 说话间.流襄已经换了一件杏黄色的衣衫走了出來.眉眼间的风尘味道也去了不少. “流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凝歌也不与流襄绕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流襄冲着凝歌轻轻施礼.这才皱着眉头说道.“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因这云哲是流襄的救命恩人.所以流襄倒是也沒有想要隐瞒的意思.看着凝歌的眼神很是真诚. “做什么.” 流襄咬牙道.“报仇.” 这个答案倒是让凝歌与云泽大大的意外.他们实在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极其柔弱的女孩子会有什么仇值得她在青楼卖身呢. “我听说你与那刘生是两情相悦的恋人.既然有仇.为什么不找他帮忙呢.”凝歌皱着眉头问道.如果刘生所说为真.只怕他是愿意帮着流襄的吧. 只是流襄接下來的话却是让凝歌大吃一惊.事情果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我的仇人就是刘生”.流襄咬牙切齿的说道.“只要能报仇.即使在青楼卖身又能如何.”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不会武功沒有后台.更沒有可以雇佣杀手的钱财.她有的只是自己而已. 所以她只能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如蚂蚁一般一点点的积累自己的钱财.只为有朝一日可以手刃敌人. “怎么回事.”凝歌沉声问道.与圆滑的刘生相比.凝歌更愿意相信眼前的流襄.而且她本來就感觉刘生说的话有诸多漏洞. 流襄抹了一把眼泪.脸上重新恢复了最初的冷静.“流襄原本是刘生府里的丫头.一直本本分分的做事情.只是不想……” 凝歌看流襄难以启齿的样子.又想了想刘生提及流襄时垂涎三尺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刘生看上你了.” 流襄点了点头.有些痛苦的别过头去.看得出來.那段记忆对流襄來说不堪回首.应该是充满了疼痛的吧. “刘生只说与大夫人感情不好.时常的招惹我”.流襄皱着眉头说道.“我是府里的家生丫头.卖身契都在刘生手里.是不能说走就走的.” 凝歌点了点头.只要卖身契还在刘生手里.流襄是躲也无处可躲的. “后來呢.他要你做小妾.”凝歌沉声问道. 流襄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悲苦.笑的很是无奈.“其实如果知道后來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即便只是让刘生玩弄.我也是愿意的.” 刘生的老婆很是彪悍.他又怎么敢纳妾.不过是看上流襄生得貌美.只想占便宜夜夜风流罢了.至于名分.是绝对不会给的. 而且看流襄的性子.应该是也是断然不会同意的.可是流襄现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來.想必后來必定发生了极为惨烈的事情. “后來呢.”云泽忍不住开口问道.“后來发生了什么事情.” 流襄的眼睛里全是悲苦.半天才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我在府里有一个十分要好的姐叫茹儿.我们两个人一起长大.感情好的就像是亲姐妹一般.” 似乎是想到了与茹儿在一起相处的快乐时光.流襄的脸上付出一层淡淡的笑意.那是沉浸在过去换了时光的短暂快乐. 果然那快乐的光泽只是昙花一现.流襄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凝歌咬牙道.“茹儿看刘生处处骚扰我.就想着法子维护我.也绝对不会让刘生与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凝歌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后來呢.” “茹儿对我的维护终于是惹恼了刘生”.说到这里.流襄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眼睛里闪过凌冽的恨意.“后來茹儿就不见了.” “不见了.” 凝歌很是诧异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流襄.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这事情未免太过蹊跷.只怕不是什么结局.凝歌已经隐隐的猜到了茹儿的命运.只是沒有点破.仍旧静静的坐着. 这段记忆对流襄來说应该是极其痛苦的吧.因为凝歌清楚的看到了为了隐忍自己的情绪.流襄将嘴唇咬破.可是她的眼睛里还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需要一点点时间平息自己的情绪才可以继续说下去.凝歌与云泽都明白.因此两个人都静静的等着流襄.沒有人催促. 房间里突然变的很安静.可以听到的只有流襄略带沉重的喘息声还有指甲被折断了的声音. 凝歌低头看到有血珠总流襄紧紧攥着的手心里流淌出來.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难受.这样的隐忍.她也有过.不得已而为之的坚强. “我知道茹儿肯定是因为我惹到刘生才会不见的.当时我还天真的想着刘生一定是将茹儿关进了哪个破旧的房间或者是柴房.直到我在一口水井里找到了她.” 流襄死死的咬着嘴唇.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一下子涌进了脑子里.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好像要决堤了一般. “然后呢.”云泽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谁都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问出來只是出于一种本能. “我费尽力气将茹儿从水井里弄出來.她的衣服被撕破了.浑身是伤”.流襄沉声说道.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刘生侮辱了她又将她杀害丢进了水井里.” 这样的仇恨当真是值得拼尽全力要了刘生的命.只是凝歌还是有一些疑问. “你凭什么确定这件事情就是刘生做的呢.有沒有可能是府里其他下人做的.”凝歌皱着眉头问道. 这宅院里的勾心斗角丝毫不逊于后宫.各种阴谋诡计轮番上演.所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真是不能进行猜测. 流襄点点头.并不反驳凝歌的话.只是点点头说道.“姑娘说的都对.可是我在为茹儿擦洗身体的时候.在她的手心里发现了一粒纽扣.我们都负责刘生和大夫人日常起居的.对于这纽扣自然是认得的.那是刘生衣服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流襄忍不住大喘了几口气.虽然只是讲述那些事情.可是对她而言却好像是情景再现一般的让人痛彻心扉. 对于这一点.凝歌很是理解.因此也不催促.只是由着流襄一点点的将自己的记忆摊开在她们的面前. “而且茹儿的指甲上有血痕.应该是挣扎时候抓破了那人的肌肤留下的”.流襄沉声说道.“后來我找到了刘生那件缺了一颗纽扣的衣服也在刘生的脖子上发现了被指甲抓破的痕迹.” 凝歌的眼睛里闪过厚重的阴霾.如此说來.这个刘生还当真是可恶至极. “留在刘生府里应该有很多可以杀了她为你的小姐们报仇的机会吧.”凝歌轻声问道. 流襄点了点头.悲凉一笑.“当时我只想着只要能为茹儿报仇哪怕是赔上我这条命都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流襄看了看凝歌接着说道.“说出來不怕两位姑娘笑话.我当时甚至想过从了刘生.这样我就多了许多机会靠近他杀了他.” 凝歌不会笑话流襄.她明白人在那种走投无路之下的疯狂与绝望.那个时候活着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报仇.只要能报仇就算是身死千百次都可以.更不要说委身于仇人了. “后來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 其实撇除人的感情來说.凝歌倒是觉得流襄委身于刘生是最简单直接的报仇方法. 流襄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无尽的苦涩.“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还不等我动手.大夫人就发现了刘生对我不怀好意.她找了个由头将我狠狠的打了一顿丢了出府.刘生自然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云泽皱了皱眉头.“就是我遇到你那次.” 流襄冲着云泽施礼.“如若不是有幸遇到姑娘.只怕流襄要去见茹儿了.我们的仇也就随风而散了.” “那大夫人将你打的那样惨丢出來.分明是想要你的性命”.云泽沉声说道.眼睛里竟然也带了隐隐的怒意. 凝歌看着流襄淡淡一笑.“所以你的仇人不止是刘生.只怕还要算上一个大夫人吧.” “是.”流襄斩钉截铁的说道.声音里沒有丝毫犹豫.“她也是想我死的.只是我运气好一些.所以这仇自然要报的.” 凝歌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流襄.“你那日去看刘生.是为了让自己将这仇恨记得更清楚一些.” 流襄点了点头.“是.” “你觉得你能报的了仇吗.”凝歌看了一眼流襄.淡淡的问道.眼睛里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只为报仇 流襄愣了愣.随即坚定的说道.“这是我人生唯一的目标.我一定能报仇.” 凝歌赞赏的点了点头.“勇气是不错的.只是你要用多少年呢.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不管用多少时间.我都不会放弃”.流襄坚持说道. 凝歌突然就笑了.“如果还不等你报仇.刘生就老死了.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流襄愣了愣.这个问題她是真的沒有想过.可是凝歌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了刘生这个禽兽.她又该如何跟惨死的茹儿交代. 流襄紧紧皱着眉头.满脸愁云.她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如果我能帮你在最短的时间里报仇.你能付出什么.”凝歌看了一眼流襄.淡淡的问道. 流襄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凝歌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咬牙道.“如果姑娘能帮流襄报仇.流襄这条命都是姑娘的.”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凝歌淡淡一笑.手指习惯性的敲着桌面.嘴角微微一扬.整个人带着一种充满自信的光华. 这个世界从來就不是公平的.命运也不会因为不反抗格外厚待于你. “姑娘不肯帮流襄报仇吗.”流襄一时间揣摩不透凝歌到底要做什么.泪眼汪汪的看着凝歌.“只要姑娘能帮着流襄报仇.流襄愿意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 “是.任何事情.” 凝歌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盯着流襄看了几分钟才淡淡的说道.“我让你回到刘生身边.” “嗯.”似乎是沒有明白过來凝歌的话.流襄愣了愣.但是很快点头.“是.” 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看來刘生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流襄愿意听从姑娘安排.只是大夫人那里……” 凝歌摆摆手.“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你只需要做好我安排你做好的事情.其他都不要管.你的仇我自然会帮你报了.” 只要能报仇.流襄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当下就应允的点了点头.“愿意听姑娘吩咐.” “我要做一件事情.但是需要随时知道刘生的消息”.既然已经选定了流襄.凝歌也沒有想要做过多隐瞒意思.嘴角微微一动.笑了笑.“这样说吧.我是让你去刘生身边做的眼线.你愿意吗.” 眼线要求绝对的忠诚.所以凝歌还是要慎重一些的. 流襄点了点头.“流襄愿意.” “好.你暂且在这里待上几日等着我的安排.等到事成之后我会送你离开这里过你想过的日子”.凝歌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却是沒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我会跟这里的老鸨打招呼.你以后都不必接客了.” 原本做这皮肉生意都就是为了钱为了报仇.每当那些男人趴在她身上的时候.流襄心里满满的都是恶心却又不得不强颜玩笑. 如今有了凝歌这个指望.她自然也不愿意做那些事情.因此听凝歌如是说.当即磕头谢恩了. “既然为我做事.我自然会护着你”.丢下这句话.凝歌就带着云泽下了楼.自然又引得一众意味不明的大量眼神. “云泽.给老鸨些银子.将流襄的事情安排妥当”.凝歌沉声吩咐道. 云泽点了点头.“是.” 走出绣春楼几步远的地方.凝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红粉的温柔乡.心里是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看似良辰美景奈何天.却不知其中藏匿着多少的悲凉与无奈.只是既然做的是卖笑的生意.自然要笑的好看. “姑娘.咱们回去吧”.云泽看出凝歌心情不大好.小声的提醒道. 凝歌点了点头.“我们去城主府看一看云殇吧.” 那人受伤极重.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这两日天气有些暖和.只求伤口不要发炎了才好.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凝歌静静的看着依旧昏睡的云殇.伸出手在半空中描画着云殇的轮廓.其实云殇长的很好看.像是画里谪仙一般的人物. “你呀.还真是能睡呢”.凝歌低低的说道.伸手拧了一个毛巾细细的为云殇擦着脸颊.眼睛里全是温柔的痕迹.只是云殇浑然不知罢了.不然一定要幸福的跳了起來. 虽然凰肆说云殇的伤不至于要了性命.现在昏睡不醒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为了更快的进行自我修复功能的一种自然现象.可是凝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云殇怎么可以这样安静呢. 凝歌轻轻蹙了蹙眉头.幽幽叹了一口气.“伤口肯定是很疼的吧.或许你现在能够听得见我说话只是不能回应而已.” 午后的阳光很好.冲雕花的窗子里照射进來.落在地面上.还有两个人的身上.暖暖的一室光华. 云殇昏迷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的像是一个无知的婴儿一般.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云殇.我们要筹备自己的布庄了.零零碎碎的好多事情.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赶紧的好起來比较好”.凝歌低低的说道.然后又笑了笑.“你比较能干.有你在.我一定可以省不少力气.你说对不对.” 只是那人依旧静静的躺着.似乎在享受着凝歌这难得的温柔时光. “你说咱们的布庄叫什么名字好呢.”凝歌将手里的毛巾放在一旁的水盆里.嘴角微微一动.笑了笑.“你要醒过來吗.如果你现在醒过來的话.这个为布庄取名字的权力就交给你了哦.” 凝歌的声音温柔而充满了耐心.她静静的看着云殇闭着的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还有浓黑的眉毛.那人却是只顾享受着被注视的幸福感觉.怎么都不舍得睁开眼睛. 末了.凝歌终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一动.赌气似的说道.“那我就取名字了.凌云布庄.你觉得凌云布庄如何.” “不说话就是赞同了.我也举得很好”.凝歌自言自语了片刻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凌云布庄吧.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下.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阳光柔和.暖风徐徐.凝歌穿着水蓝色的襦裙.踩着细碎的步子进了一鸣布庄.抬眼将布庄里的情形扫了一遍.忍不住点头赞赏. 虽然与凰一是死对头.但是凝歌还是不得不说凰一将这一鸣布庄打理的还是很好的.一众绣娘穿着统一的服饰有条不紊的忙着手里的活计.穿针引线.直让人眼花缭乱.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凝歌才走近.冲着刘生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刘生清清嗓子冲着忙活的绣娘说道.“这位姑娘是上头派來监督大家进度的.你们务必要听这位姑娘的.” 凝歌抿嘴一笑.冲着众人点了点头.这个“上头”的确是个好说辞.不用太详细却也是足以让这些绣娘乖乖听话.挺好. “刘生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自己看看就好”.凝歌冲着刘生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刘生点头.看了看凝歌.终于是什么话都沒有说的去了后堂. 凝歌的手一一抚过那些质地良好的衣服.果真不错.做工不错.衣服的款式也不错.想必这衣服会很受欢迎. 想到这里.凝歌的心情顿时明媚了许多.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泽.好像是窗外的阳光落进了眼睛里的痕迹.美丽的不可收拾. 有胆大的绣娘偷偷看了看凝歌.但是见她气势十足也就匆匆的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毕竟这“上头”派來的人不是她们可以随意揣度的.她们需要做的只是老实本分的做自己的活计就好. 凝歌从身后丫头的手里接过一只竹篮递给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绣娘.淡淡的说道.“将这些东西都分发下去.缀在每件衣服的领口.缝制的时候一定要精细不能影响衣服的美观.” 竹篮里放着上好丝绸做好的布条.看上去小巧精致.即便是缝在衣服上也是好看的点缀.只是这是一鸣布庄之前从來沒有过的事情.所以那名绣娘愣了半晌也沒去接竹篮. “怎么.有什么问題吗.”凝歌皱着眉头淡淡的问道.眼睛里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的痕迹. 那名绣娘冲着凝歌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才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说都.“回姑娘.咱们一鸣布庄的衣服的做工都是流程清楚分工明确的.这布条……” 果然是天下第一布庄.凝歌在心灵如是想到.然后淡淡一笑.手指轻轻摩挲着质感舒服的不料.沉默了片刻才笑道.“看來刚刚刘生说的话.你们是一句也沒有听进心里.不然这样吧.我让刘生亲自來告诉你们好了.” 想來那刘生管理布庄应该是有些手段的.那绣娘听凝歌如是说.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手忙脚乱的接过竹篮.忙不迭的冲着凝歌作揖.“奴婢知错了.刘生说一切听姑娘的.” 凝歌点了点头.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那里.也不必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绣娘手脚麻利的将那小布条缝在了衣领一处并不明显的位置.果然沒有影响衣服的美观. 这缝在衣服上的每一块布条都是凝歌精心准备的.世间万物当真是无奇不有.看上去普通的布条只要遇水就会显现出字迹來.到时候凌云布坊的名号就该天下皆知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凌云布庄 这衣服制成成交之前总是要用水洗一洗的呢. 想到这里.凝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可真是期待那个时刻呢. 虽说等待的日子比较漫长.可是因为跟云殇每日说些有趣儿的话.这三个月的时间倒也真的转瞬即逝. 最近的成衣市场上闹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來的凌云布坊成为了大家津津乐道谈资.大家都说这凌云布坊的手艺与一鸣布庄相比当真是一点也逊色.更有人说凌云布坊的衣服比一鸣布庄的还要的精美几分. 当外面的人因为这个消息吵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事情始作俑者正端着一杯上好的龙井茶好不自在的享受着胜利者的喜悦.只不过凝歌笑的比较含蓄罢了. “想笑就笑嘛.看你忍的好辛苦的样子”.云殇坐在距离凝歌不远处的窗前.看着窗外的繁花似锦.忍不住轻轻叹息.“时间过的可真是快.三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卧床养伤.不过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对与外面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譬如凝歌的这次偷梁换柱. “你觉得送给你的这份礼物如何.”凝歌冲着云殇笑了笑.眉头忍不住轻轻皱了皱.这个男人当真是消瘦了许多.虽然沒有影响他的俊逸出尘.但是人毕竟单薄了. 云殇瞧了瞧凝歌.“送我的礼物.” “恭贺你身体康健.觉得如何.” 此时的凝歌就像是做了一件自以为很得意的事情.眼巴巴的等着云殇夸赞.事实上这件事情做的的确是漂亮. 云殇看着凝歌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很好.但是我有几个问題不明白.” “问就好”.凝歌侧头一笑.整个房间顿时充满了光彩. 云殇愣了愣.这才回过神.喝了一口热茶掩饰自己的险些失态.片刻之后才笑道.“怎么做到的.一鸣布庄这天下第一布庄的名号可不是虚的.他们的制衣流程可是很严格的.这样明显的标识看不到吗.” “如果检查合格之后才出现的呢.”凝歌冲着云殇狡黠一笑.像是顽皮的孩童. 云殇只觉得心里一处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击中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除了直直的看着凝歌.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了. 因为正沉浸在自己的宏图大业的规划之中.所以凝歌并沒有察觉到云殇眼神的变化.依旧笑的很是得意. “你想想看即便一鸣布庄规矩严格.但是懒惰是人的本性.整天坚持衣服是不是合格.他们又怎么会一直仔细.想來应该是马马虎虎就过去了”.凝歌将手里的茶碗放在桌子上笑了笑. 云殇却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他在想凝歌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美呢.她就好像是一颗珍珠.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流光溢彩的光泽.让人舍得移开眼睛. 这样美好的凝歌.如果一辈子拥有该是怎么样的幸福…… “只要过了最后检验的一关.那些负责最后洗衣服以及折叠好衣服的女工基本上都是不识字的.即便有一两个认得凌云布坊几个字也沒关系.处在一鸣布庄最底层的她们才不理会这么多呢”.说到这里.凝歌灿然一笑:“说不定只当做是上头的意思呢.你说是不是.” 云殇依旧愣愣的看着眼睛里满是兴奋光泽的凝歌.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样才能将凝歌的美好私藏起來.她这样美好.一定有很多人惦记. 一直为这个问題苦恼的云殇哪里听得到凝歌的话.他觉得这个问題急需解决.当真是片刻不能等下去. “云殇.你在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一直沒有得到云殇回应的凝歌有些着急.皱眉头看了看云殇.正对上男人炽热的眼神.不觉一愣.随即就别开了头.不再看云殇. 他对她…… 凝歌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是小鹿乱撞.但是一时间又弄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办.刚刚还口若悬河的凝歌这会儿是彻底的沉默了下來.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变的尴尬而且暧昧. 云殇想了想.觉得还是将自己与凝歌之间的关系确定下來比较好.省的自己这样每日的担惊受怕.总担心凝歌会被其他的男人拐走了. 从最开始的相遇到以后的日日相伴相惜.其实两个人之间的情分早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这关系就好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让人心里躁动不安.想要捅破却又缺那么一点点的勇气. “凝歌……” “云殇……” 两个人同时开口望着对方.这默契…… 凝歌笑了笑:“你先说好了.” 云殇皱了皱眉头.看着凝歌:“你想说什么.” “你的伤好了吗.”凝歌轻声问道.她可永远不会忘记鲜血将这个男人胸前染出大红花朵的景象.那样的心疼.她是决计不会忘记了. 云殇点了点头:“日日看着你.自然是好了.” 凝歌愣了一下.如编贝一样的牙齿轻轻咬了咬嘴唇.或是想到两只手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吧.只得端起刚刚的茶碗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知道.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至于要说什么.可能她也是能够猜出个一二的. 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來.只怕连风都变得静悄悄了吧.它们都要听一听云殇要说的话了吗. “凝歌.我有话要跟你说”.云殇眼神平静的望着凝歌.整个人看上去又恢复了最初的风轻云淡.只是藏在袖中的手却是已经暗暗收紧. 凝歌点了点头:“好.我在听.” 凝歌嘴角含笑看着云殇.眼神温柔.好像是外面的阳光.暖暖的让人想要一辈子呵护. “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云殇皱了皱眉头.眼睛定定的看着凝歌.不让她有丝毫可以回避的机会. 事实上.凝歌也的确沒有想要躲闪. 凝歌点点头:“我也是.不然也不会找你帮忙.” 当初她为了离开皇宫.可是煞费苦心.最后才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云殇的身上.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他终究是带她离开了那个华美的金丝牢笼. 云殇笑了笑.半晌才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听声音很是有几分无奈:“其实我想要说的不是这个事情.” “嗯.”凝歌带着疑惑的眸子静静的望着云殇.两只手绞在一起好像是此刻纷乱的心一般. “凝歌.我有话要跟你说.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云殇狠狠心.看着凝歌定定的说道:“所以你一定要认真听.” “外面都闹的天翻地覆了.你们两个罪魁祸首竟然还能在这里多清闲.真是有意思.” 随着窗子发出“吱呀”的声音.一抹炫丽的红色就从营运商与凝歌两个人的眼前闪过.轻飘飘的落在了两个人面前. 林无相的拎着玉儿站在房间里的中间位置.眸含春水的看着两个人.撇着嘴埋怨道:“凝歌你可真是不厚道.竟然能做出这样偷龙转凤的事情來.” 房间里原本的尴尬与暧昧被破窗而入的林无相破坏的很是彻底.云殇气恼的瞪着林无相:“你这人不会走大门的吗.为什么一定要翻窗子.” 他可是想了很久才要跟凝歌表白的.谁料到这话刚刚开了个头就被这个男人破坏掉了. 林无相揉了揉玉儿的头发.很是好脾气的笑了笑:“玉儿太过于想念凝歌.我觉得走窗子会比较快一些.” 这理由可真是…… 云殇皱着眉头看了看玉儿.那小子正连连点头.弄得他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只能忍着. 虽然凝歌也觉得林无相的出现有些扫兴.但是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免除了她的尴尬.因此也只是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们突然过來什么事情.”凝歌淡淡的问道.她可是不会相信林无相会是因为玉儿所以专门赶过來的. 林无相很是自觉的找了一把椅子坐好.自斟自饮了一杯茶水才慢悠悠的说道:“原以为做出这样漂亮的事情之后.你应该是在这里大肆庆祝.所以就想來讨一杯酒喝.却是沒有想到只有一杯茶水.” 云殇看了一眼林无相.沒好气的说道:“想要喝酒去酒楼.想要饮茶去茶肆.” “这是云城主的待客之道吗.可是不怎么好呢.”林无相凉凉的说道.似乎是一点都沒有看到云殇眼睛里喷薄的怒气. 玉儿更是自觉的端着桌子上的一盘子点心.小口小口吃的很是认真. 凝歌皱着眉头看了看丝毫不将自己当做客人的父子.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云殇当真是气急了.眉头紧紧皱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了.只是狠狠的瞪了两眼林无相.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的火气发泄出來似的. “娘亲.玉儿真的好想你啊”.小小的人儿扑进凝歌的怀里.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给他多几分怜爱.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请你喝茶 凝歌觉得自己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好像能立时间掐出水來一般.所以对玉儿蹭在她衣服上的油点子也就视而不见了. 房间里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有人好不得意.有人火冒三丈.倒是热闹的很. “主子.有人找凝歌姑娘”.府里的一个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禀到.只是一只脚才进了房间.就感觉到房间里的气势很是不对劲儿.顿时几句小心紧张了起來:“那人就在前厅等着凝歌姑娘.” 凝歌点了点头.她想她应该是知道谁來了.随即淡淡一笑:“你先去沏茶伺候着吧.告诉他我马上就到.” “谁.”林无相与云殇同时问道. 凝歌轻轻拍了拍玉儿的小脑袋.似笑非笑的说道:“天下总是沒有免费的午餐.” 林无相与云殇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沒有理解凝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凝歌笑了笑.站起身.轻轻抚平衣服上被玉儿压出的褶子这才慢慢走了出去.只留给房间里两大一小一个倩丽的背影. 正在喝着茶水刘生看凝歌走了出來.赶紧的将茶水放在了桌子上.冲着她拱了拱手:“姑娘真是计谋传天下.” “雕虫小技.还是要多谢刘生的配合才是”.凝歌淡淡一笑.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刘生点了点头.不大的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泽:“鄙人此次前來所谓何事.想必姑娘一定知道的吧.” 凝歌点了点头.喝了一口丫头刚刚端上來的茶水才慢悠悠的笑道:“做生意最是看重诚信.刘生放心.我绝对不会言而无信.” “如此就好”.刘生点了点头:“姑娘这一招做的当真是巧妙.可真是让一鸣布庄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有吗.” 凝歌眉头轻挑.笑的很是明媚.让刘生也忍不住晃了眼.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微微出神.很快就将眼神收了回來. “一鸣布庄声名显赫.如何能承认被人算计了.姑娘可是不动一兵一卒就打了一个漂亮的仗”.刘生的这些话倒是说的很诚恳.绝对沒有半分阿谀奉承的意思. 凝歌轻轻点了点头.态度不卑不亢.她和刘生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说白了也就是各取所需.根本就沒有必要深交.想必刘生心里也应该是明白的. “这茶很不错的.刘生不妨好好品一品”.凝歌淡淡一笑.看了看刘生好像有些不安的样子.轻轻皱眉:“刘生不必着急.我会将人悄悄的送到府上.” 听凝歌这样说.刘生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喝了口茶.笑道:“这茶水果然是不错.不愧是城主府里的东西.” 凝歌淡淡一笑.她自然是不会说这原本就是寻常的茶叶.看來同样的东西总是摆放对位置才可以.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喝了一会儿茶.终于是刘生忍不住了.将茶碗放在桌上.冲着凝歌淡淡一笑:“与姑娘的合作很是愉快.鄙人也要回去了.” 凝歌点了点头:“如此就不远送刘生了.免得给刘生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 如若被有心人看到她和刘生走的近.只怕又要惹出许多事端了.所以这事情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刘生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了下來.转过身看着凝歌说道:“今个儿.大夫人要去寿春堂买点心.” 凝歌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随即抬起头笑了笑:“多谢.午后就会将人送到府上.” 刘生点了点头.大踏步的离开了城主府.看那背影.心情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吧. 毕竟这是一笔对双方都有益处的交易.最重要的是他们各取所需.牺牲的也不是自己的利益.这样的合作当真是不错. “一个人在这里笑什么呢.” 云殇黑着一张脸从后堂走了出來.他总是不放心凝歌所以就跟了出來.只不过是躲在一边.只想着如果凝歌遇到危险.他就可以第一时间冲出來保护她. 站在云殇身边的林无相应当也是相同的想法. 只是.两个人好像都忘记了如果这人真的敢在云城主府动手.那该是什么样的高手.这两个人够给人家砍的吗. 当然.这些话.凝歌是沒有说出口的.她的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刘生刚刚说的那句话. 大夫人要去寿春堂买点心.这可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呢.想到这里.凝歌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无相.这人來的可真是好呢. 云殇极其不悦的看着凝歌:“你总盯着他看做什么.” “他生的很美”.凝歌淡淡一笑.直接就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來.却是让云殇与林无相两个人顿时满脸黑线.完全不能理解她在说什么了. 云殇紧紧皱着眉头.觉得心里的火气简直要穿透皮肤爆炸开了.而被夸赞“好美”的林无相也是一点喜悦之心都沒有.不但是他.只怕这天底下的男人沒有想要被夸“很美”的吧. “我请你喝茶”.凝歌看着林无相淡淡一笑:“你觉得如何.” “不可以.” “为什么.” 云殇与林无相同时开口.看那样子简直是要将对方掐死一般. 林无相轻轻皱了皱眉头.盯着凝歌:“为什么要请我喝茶.” 基于对凝歌的了解.他总觉得凝歌的茶不是那么容易喝的.所以还是先弄弄清楚比较好.免得最后被人算计了都弄不清楚东西南北. “远道而來.总是要略尽地主之谊的”.凝歌淡淡一笑.看了看林无相还要询问.随即皱了眉头:“去还是不去.” 林无相看了看凝歌.心里当真是一万个不放心.可是看了看云殇铁青的一张脸.还是无比愉快的点了点头:“当然去.肯定要去.” 云殇冷着一张脸盯着凝歌.咬牙道:“我也要去.” “你的身体还沒有康复.万一被凉风扑到可就不好了”.凝歌自然是将云殇眼底的怒意尽收眼底.只是现在她实在不方便跟云殇解释. 云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盯着凝歌:“我身体很好.又不是纸糊的.” 这个男人当真是开始较劲儿了.凝歌哭笑不得的看着气呼呼的云殇.一时间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了. “额.云殇.你在家与玉儿一起作伴吧”.凝歌揉了揉额头心虚的说道. 听凝歌要与林无相单独出去.云殇原本只是铁青的脸这会儿直接就变成墨黑色了.这个女人这是到底要做什么. 他原本就很介意凝歌夸赞林无相长的美.虽然感觉怪怪的.可是他实在是心里不舒服.他长的应该也算是不错吧. 林无相却好像沒有看到极度郁闷的云殇一般.诧异的问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出去吗.你和我.” 凝歌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題吗.” “有问題.” “沒问題.” 凝歌皱了皱眉头.这个两个男人今天还当真是默契.说话都是同步的.只是让她倍感头疼. “凝歌.你和他要去做什么.”云殇黑着一张脸问道.眼睛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冲着凝歌发脾气. 凝歌笑了笑:“刚刚说过了.喝茶.” “府里什么茶叶都有.如果沒有.只要你说出來.我立即让人弄來.” 云殇已经在心灵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单独出去.他不是对凝歌不放心.只是有林无相在.他沒办法安心. 林无相正是春风得意.听了云殇的话忍不住凉凉的说道:“要的就是出去喝茶的情趣.在家里煮茶有什么意思.” 云殇咬牙看着林无相刚刚要反驳却听得凝歌赞同的声音:“是这个道理.” 看着身边一袭男装的凝歌.林无相忍不住的皱眉:“你这一身装扮怪怪的.” 凝歌点了点头:“总是一成不变多沒意思.今天找一找新鲜感.” 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是能与凝歌单独出來喝茶这件事情还是让林无相的心情相当愉快.因此也就沒有细细考量.只是欢喜的问道:“你有熟悉的茶肆吗.” 凝歌看着俊美不凡的林无相笑了笑:“既然是我请你喝茶.你就客随主便.” “好”.林无相沉声说道.嘴角微微一动.看的出.他心情相当不错. 等到两个人站在寿春堂门口.林无相终于是忍不住再度问道:“这里不是点心铺子吗.总不会到这里喝茶吧.” 凝歌挑了挑眉头.看着林无相很是负责的笑了笑:“只是喝茶实在无趣.如果佐一碟造型精美味道爽口的点心岂不是妙哉.” 林无相愣了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題.看着凝歌已经进了寿春堂.他也只得跟了进去. 也罢.能跟凝歌单独在一起已经实属不易.他也就不要苛求喝茶还是持点心了.反正他本來也对喝茶沒有太大兴趣. 寿春堂的生意当真是不错.凝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连连点头.眼睛四处看了看.将大厅里的布局概况一一尽收眼底.沒有看到她要找的人.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腹黑的女人 二楼都是包间.一些有情致的达官贵人买了点心会在包间里慢慢吃细细品.倒也不失情趣. 凝歌的眼睛盯着正朝着楼梯处走去的妇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光泽.其实仔细看.会看出那是一种寻得猎物之后的欢喜. 那妇人就是大夫人.穿金戴银.珠环缠绕很是富贵. 只可惜林无相正在四处打量这个寿春堂.并沒有留心凝歌眼睛里的光彩. 凝歌抻着林无相朝着大夫人的方向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大夫人. 大夫人刚刚要开口发火.眼睛落在林无相那张美颜无双的脸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好像马上要跳出來了一般. 凝歌故作诧异的冲着大夫人歉意一笑:“冲撞了夫人真是抱歉.” 大夫人的眼睛里只看到了林无相.哪里能听到凝歌到底说了什么.凝歌笑着点了点头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走了很远.还能感觉到身后胶着的眼神. 当然.她十分清楚这胶着绝对不是因为她.充其量.她只是被波及了而已. “夫人.您还好吧.”一直跟在大夫人身边的小丫头看着主子呆呆愣愣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了. 大夫人看了一眼小丫头.凉凉的说道:“我觉得有些凉了.你回府给我取件衣服过來.” 小丫头疑惑的看着大夫人.刚刚要询问.却是对上了大夫人严厉的眼神.终于将话全部的吞咽了下去.只得忙不迭的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看着小丫头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大夫人才见手心里的那张早就有些汗津津的纸条拿了出來.只看一眼便是满心欢喜了. “二楼天字号房.” 自从那日与林无相惊鸿一瞥.大夫人就一直念念不忘.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这个小哥长的更好看的男人了.只可惜那日别后竟然再也沒有见面的机会.弄的她好不惆怅. 此时看着手里的字条.大夫人将刚刚与林无相擦肩而过的瞬间细细的想了想.她沒有在他的脸上看出丝毫的不情愿.反而塞了这张字条给她.这真是让人欢喜. 如果林无相知道大夫人这样想的话.应该会气的吐血吧.毕竟他是从來不会去记住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对于垂涎他“美色”的人更是记不住了. 天字号房间里.凝歌正悠哉悠哉的吃着点心.看着眉头锁着的林无相.忍不住笑道:“怎么看你好像沒什么兴趣似的.难不成嫌我请你喝茶的地方不好.” 林无相摇了摇头.他怎么会嫌弃.只是觉得今天的凝歌很是奇怪.但是他又总是捕捉不到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你有事儿找我帮忙.”林无相想了半天终于是沉声说道.他还是决定先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不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算是端來玉宇琼浆.他也是提不起半分兴趣的. 看着一袭红衣坐在那里微微蹙眉的林无相.凝歌忍不住的连连摇头.这个男人生的可真是妖孽. 凝歌将面前的点心盘子推到林无相的面前.笑了笑:“这个玫瑰酥的味道可是很好的.你尝尝看.” 凝歌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更加让林无相坚信他今天只怕是赴了场鸿门宴.因此盯着凝歌.沉声问道:“到底什么事情.你不如直接说就好了.” “我找你自然是有事情的.你知道.我的茶从來不是那么好吃的”.凝歌笑了笑.这个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真是不怎么样. 听了凝歌的话.林无相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以手扶额叹息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费周章.”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沒有机会遇到大夫人.凝歌也是不想这样折腾的.当然这些话.这会儿.她是不会告诉林无相的. “这事儿不着急.时间到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不如咱们先好好的喝喝茶”.凝歌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心里算计着时间.笑的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林无相看了一眼凝歌.看她当真沒有跟自己坦白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好吧.” 两个人坐在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倒也算的上惬意.林无相也就渐渐的将自己心里的疑惑抛在一边了. 他很清楚.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凝歌冲他开口了.他都不会拒绝.既然这样.他又何必担心呢. 林无相自己想的通彻.心情就更轻松了.看了看凝歌.淡淡的笑了. “笑什么.”凝歌喝了一口茶水.微微皱眉.这里的茶当真不能与城主府里的相比.不知道府里的那人是不是还在生气. 林无相优雅的捏着一块点心吃的津津有味:“沒什么.只是想到云殇黑乎乎的脸就觉得心情比较愉悦.” 凝歌闻言嘴角很沒出息的抽了抽.这个男人当真是是会落井下石. “你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凝歌认真的说道.努力想要纠正林无相的价值观. 林无相却是摇了摇头:“错.我只是将自己快乐建立在云殇的痛苦之上”.说到这里.林无相看了看凝歌.貌似不懂的嘟囔道:“我们出來吃茶.他有什么痛苦的.” 凝歌皱了皱眉头.想要反驳.却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林无相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似的. 房间來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静了下來.好像有些尴尬.林无相喝着茶水.看一眼凝歌又移开.然后再看一眼.如此反复.弄的两个人都有几分不自在. 凝歌看了看空空的点心盘子冲着林无相笑了笑:“看來.你很喜欢吃这玫瑰酥呢.我去楼下再叫一份上來.” “让这里的杂役送上來就好.何必自己去.”林无相看了一眼凝歌.淡淡的说道. 这个凝歌是要躲着自己吗.至于吗. 凝歌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嘴角微微一动:“亲自去端这点心也能说明我是诚心请你帮忙的.大概你也就不好拒绝的吧.你一定不要趁我不在偷着离开.拂了我的好意.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这个理由应该还算是讲的过去的吧. 林无相看着匆匆离去的凝歌.忍不住皱了眉头.自己的意思有那么明显吗.为什么这个女人如同避瘟疫一般的跑开了. 不过凝歌刚刚说要他一定不去要离开.不然她会伤心的…… 想到这一点.林无相的嘴角溢出一抹得意的笑.他怎么会离开呢.他一定会等着她回來的. 他有很喜欢吃那什么玫瑰酥吗.好像都不知道什么味道.不过嘴里当真是渴的厉害了. 林无相喝了一口茶水却是很快的皱起了眉头.刚刚还很是醇厚的茶水这会儿怎么就变的难以下咽了呢. 凝歌刚刚出房间门就看到了扭动着水蛇腰一步三摇走过來的大夫人.立即整理了一下衣服.神色淡然的从她身边过去.虽然她沒看多看大夫人.但还是能感觉到大夫人盯着她打量的眼神. 想必大夫人应该是很满意她的知趣儿吧. 凝歌在心里如是想到.又默默的为林无相默哀了几分钟.这可真的不能怪她的.谁让他生的这样好看呢. 正满怀心事站在房间窗口的林无相听到有脚步声进來.立时间就欢喜的转过身.笑道:“你回來了.” “是啊.我來了”.大夫人看着林无相欢喜的样子顿时心花怒放.整个人都朝着林无相贴了过來:“小心肝.你可让我想的好苦.” 自从看到大夫人进來就一直石化的林无相直到看到涂脂抹粉的女人扑过來才急急的闪开:“你是谁.” “哎呀.你可真是会惹人伤心.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呢.”大夫人捏着手帕捂着鼻口故作娇羞的冲着林无相抛了一个媚眼:“可是看到你我这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兔子要跳出來了一样.不信.你摸摸看……” 林无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那大夫人却只当林无相害羞不好意思.对林无相的喜爱又多了几分.立时间就要去拉林无相的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胸脯上. 按照林无相的武功.对付这这个妇人.当真是戳戳有余的.只是他向來不屑于对女人动手.尤其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当真是怕了脏了自己的手. 最重要的他答应了凝歌要等她回來的.他一定不能失信于凝歌.一定不能的.想到这里.林无相只得竭力隐忍.脖子上却已经开始泛红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敢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啦.如果被你家夫君知道了.你可是要被浸猪笼的.”林无相咬牙道.只希望自己的威逼能有一些些作用. 大夫人皱了皱眉头.随即笑的像是花儿一样灿烂了:“原來你是担心我呢.我就知道你对我怎么么可能沒有一点点的情意呢.” 林无相皱了皱眉头.他当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弄來的自信.怎么会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被吃豆腐 “你不要过來了.”林无相沉声说道.只不过因为他长的实在太妖孽.即便是生气看起來也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样子.弄得大夫人心里这个瘙痒难耐. “小心肝儿.你给我纸条我会好好的珍藏的.我人都过來了.你还躲什么呢.” 大夫人嗔怪的看了一眼林无相.扭着腰肢靠了过來.弄的林无相当真是躲也无处可躲了.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纸条. 林无相及时捕捉到了这一信息.拦住大夫人.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字条.你在说什么.” “这是一个会磨人的小东西.刚刚在楼梯口不是你偷偷塞纸条给我吗.”大夫人情意绵绵的看着林无相.眼睛里的一汪春水好像要倾泄出來了似的. 林无相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到了这会儿.他总算是将所有的事情理清楚了.他就奇怪凝歌怎么会突然要请他喝茶.而且还非得出來喝茶.这不是鸿门宴.却是比鸿门宴更为可怕. 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算计他.难怪早晨说什么“长得美”.感情从开始就是个陷阱.他还美滋滋的跳了进來. 这会儿.林无相当真是欲哭无泪了.这个女人实在可恶啊…… 不过这会儿.林无相也沒有力气去想着怎么找凝歌讨回一个公道了.还是先应付了眼前这个一直色眯眯盯着他看的女人比较重要一些. “哎.这位夫人”.林无相看了看距离自己越來越近的女人.急急的喊道:“这寿春路的茶水和点心都是不错的.不然你先喝点茶水吃点东西好不好.” 才不过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林无相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真心觉得对付这个女人比对付武林高手还要费力气.最重要的是他又不能对一个女人出手. 可是…… 这个女人却是一直蠢蠢欲动的要对他动手. 欲哭无泪是什么感觉.林无相当真是明白了.这个凝歌啊.可真是黑心. “小心肝儿可真是心疼我呢.我着急过來见你.还真是有些口渴了呢”.大夫人冲着林无相眨了眨眼睛.笑的很是“妩媚”:“不然.咱们一起喝茶.” 自从拿到那张纸条.大夫人就急匆匆的寻了个地方将自己的从头到脚好好的捯饬了一边.然后才急匆匆的赶了过來.这不渴才怪呢. 一起喝茶也好过被调戏.林无相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终于是点了点头:“好.一起喝.一起喝……” 大夫人闻言顿时就欢喜了起來.立时间就要去扯林无相的手.却是被躲开了.她也沒有做过多计较.反而是越看林无相越是喜欢. 林无相端着自己的茶碗.一张脸黑的和早晨的云殇由得一拼.现在他可是再也沒有嘲笑云殇时候的得意了.只是这个凝歌到底要做什么呢. 如果天下男人生的都是林无相这个模样.只怕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要沒脸出门了.吹弹可破的肌肤.黑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一张嫣红的嘴唇似乎带着莫名的诱惑. 大夫人看着林无相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神从林无相莹白的指尖一直看到天鹅一般修长的脖颈.最后在他精致的五官上一一扫过留在了他的唇上. 听到大夫人吐口水的声音.林无相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朝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却不料那大夫人也情意绵绵的挪了一个位置. 林无相再挪.大夫人总是会在最短时间里跟进.弄的林无相当真是无语了. “这位夫人.你到底要做什么.”林无相咬牙问道.该死的凝歌究竟在搞什么鬼. 其实林无相这会儿最气的是自己.如果不是担心自己贸然离开会打乱凝歌的什么计划.他才不会面对这个令人作呕的女人. 一张脸上扑满了粉.笑一笑就能噼里啪啦的掉了一桌子.一双眼睛原本就小.也不知道涂抹上了什么东西.弄的跟个乌眼鸡似得.最为夸张的是那张嘴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刚刚喝人血过來的…… 林无相觉得自己当真不能继续看下去了.这个女人真是太能倒人胃口了.想到这里.林无相将头扭向了一边.在心里将凝歌骂了千百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啊. 正当在心里为自己默默哀悼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抚摸着自己的手.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猛然回过头.正好看到这个女人正满脸贪婪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 “你……” 林无相长这么大.还从來沒有被一个女人一个让人作呕的女人这样调戏过.愤怒与羞辱一起从心里涌了出來.一时之前.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将自己的手抽回來. “小心肝儿.你的皮肤手感可真好.只是这样摸一摸就让人忍不住的神魂颠倒”.大夫人色眯眯的看着林无相.真是越看越喜欢:“如果……如果……” 大夫人“媚眼如丝”的看了一眼林无相.那“如果”之后是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林无相的嘴角动了动.这会儿他才发他是真的吃了太多玫瑰酥.因为胃里翻腾出來的玫瑰味充满了嘴巴.他是真的想要吐了.这个女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小心肝儿.你在想什么呢.” 林无相因为发愣沒有及时抽回的手在大夫人的眼睛里就是一个默许的暗示.她的脑子里满是与林无相颠倒鸾凤的xiaohun场景.所以这说话的声音就带上了**裸的qingyu. 林无相实在是忍不住了.猛然反应过來自己的手还被这个老女人紧紧的攥着.立时间就要抽出來.抬头的瞬间却是看到一个罪魁祸首正玉树临风的站在门口欣赏这好戏. 凝歌强忍着想要喷笑的冲动.用唇语告诉林无相再坚持一下. 林无相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只看凝歌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又是存了算计人的心思. 她算计人沒错.可是怎么也不应该算计他.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她怎么能够让他出卖色相呢. 可是对于凝歌的请求.林无相向來是沒有能力拒绝的.这一次.自然是也不会例外的. 林无相的手最终还是沒有抽出來.任凭大夫人摸來摸去. “你摸够了吗.”林无相盯着凝歌咬牙道.恨恨的眼神带着无形的利器. 凝歌将林无相的火气全数接收.然后递了一个拜托的眼神给林无相.事情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林无相可是一定要撑住. 大夫人听到林无相跟自己说话.脑子自动就将林无相声音里的情绪过滤掉了.笑的很是灿烂.简直就像是一朵大芍药花. “小心肝儿.你看你的皮肤这样白嫩.手又生的这样好看.我怎么会摸够呢.如果天天可以这样摸一摸.就算是立时间就死了也愿意了”.大夫人盯着林无相俊美的容颜.说的很是肉麻. 凝歌靠在门上.只听这些话都已经浑身起鸡皮疙瘩了.更不要说此时备受折磨的林无相了. 想到这里.凝歌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看向林无相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歉意. 好吧.林无相就是被凝歌吃的死死的.只是一个愧疚的眼神就已经让他愿意继续忍受下去了. “万一被夫人的夫君知道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里.那可是要有大麻烦了”.林无相强忍着恶心说道.这会儿他也将凝歌的企图琢磨了个七七八八.心里想着既然这色相已经牺牲了.倒是不如好好配合.说不定还能快些结束这种折磨. 大夫人愣了愣.却仍旧是不舍得放开林无相肤如凝脂的大手.勉强的笑了笑:“我们小心一些.他又怎么会知道.” “俗话说天底下沒有不透风的墙.只怕到时候这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可就是辱沒了夫人的名节呢”.林无相淡淡一笑. 原本听了林无相的话.大夫人的心里当真是迟疑了.可是林无相的笑容实在太过妖孽.这大夫人刚刚想要回头是岸的心立时间以更快的速度沉沒了下去. “小心肝儿.这些事情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你只要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我都好处理好的.” 现在大夫人的眼里心里全部都是林无相.什么夫君什么规矩早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肉嘟嘟的身子这会儿已经全部都贴在了林无相的身上.好像恨不得将自己嵌进去一般似的. 这可是头一次有人叫林无相“小心肝儿”.可当真是要把他的心肝儿都要叫出來了. 林无相一边皱着眉头忍耐着让大夫人吃自己豆腐.一般恨恨的盯着门口的凝歌.咬牙切齿的用唇语告诉她速战速决.不然他可就真的要走人了.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儿.为什么会被凝歌这个女人屡次三番的算计.简直让人恼火.如果不是为了她.这个老女人焉能碰到他一片衣角. 鼻端都是脂粉香味.林无相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一巴掌将腻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一巴掌扇飞了才好. “小心肝.你怎么不说话了呢.”大夫人一边软软糯糯的说着调戏林无相的话.另外一只闲着的手已经朝着林无相白嫩的小脸上摸了过去.而且一边摸一边吞口水. 细皮嫩肉的样子可真是招人呢.大夫人当真是恨不得立时间就将林无相吃干抹净才作罢. 林无相咬牙道:“你说就好.我听你说就好.” 这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林无相的牙缝里挤出來的.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大夫人却是浑然不觉. 当然有人就很清楚.例如站在门口的凝歌. 正文 第三百章 休妻 大夫人探手要去摸林无相光滑到女人都羡慕的脸.却是被林无相本能的闪开. “哟.小心肝.我那夫君无能的很.整个刘家都在我的掌心.只要你从了我.整个刘家并着那一鸣布庄内任何的职位.我都能给你.”大夫人不怒反笑.只把粗粗的手指重重的戳在林无相的胸口.浑身一阵难耐的燥热. 林无相脑中混沌了片刻.听见了大夫人嘴里的一鸣布庄.总算是明白了凝歌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目光冷凝下來.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沉静在自己的yuwang里却沒有发现身后豺狼逼近的女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大夫人的脸色愈加的泛着一种诡异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脖颈以下.身子也跟着难耐的扭动起來.不住的想要靠近躲闪的林无相. 这是中了药了. 这样的媚态若是传出去.不动一兵一卒.只用流言蜚语就能轻易把这个女人置之死地. 这世上果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的怕就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夫君吧. 好一个阴狠的招.这是要叫人家妻离子散么. 不过.这女人也当要被休了.活该. 只是被凝歌算计进來这件事情.他却始终耿耿于怀.不由瞪着眼睛就向着门口看去.凝歌却毫不在意.眉开眼笑的给了林无相一个有人來了的唇语. 林无相皱眉.知道是该來的人都就位了.连忙侧过脸去.探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带了大夫人身上那颜色跳跃的腰带.却小心翼翼的沒有碰到那女人身上的任何衣物. “夫人.还等什么.”林无相挑眉.半掩着的面容显得娇羞无限.却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声音连自己听了都要吐出來. 大夫人直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瞬间眉开眼笑.身上的燥热莫名更加的厉害.连忙顺着林无相的手就开始宽衣解带.不多时就解的只剩下一件鲜红的肚兜. “小公子当真是个趣人儿.本夫人说的话你懂了就好.如今正是良辰美景.还等什么.”大夫人淫笑.张开手臂就向着林无相扑去. 那半掩着面容的娇羞模样.实在是等得她心中发苦呢.身上这诡异的燥热烧的她心中极为难过.这公子哥的身子骨.可真是叫人垂手得之而不及啊. 只是还沒有触及林无相的衣角.就听见身后炸雷一般的厉喝:“颜凤娇.” 大夫人脑中一阵轰鸣.身上的温度瞬间褪去了一般.却只见得面前红衣迤逦.衣角拂过她僵硬的眼角.只一眨眼的功夫.那红衣就如一阵风一样消失在窗口.而身后踢踢踏踏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音. 眼角**的感觉还在.而那人身上清新的味道也沒有散去.只是一转身.出现在面前的人却不是那红衣公子.而是魔鬼一般的刘生. 浑身一个机灵.脑子里瞬间就清醒起來. 她这是怎么了. 那魔鬼一般的声音继续响起:“夫人.大白天的这样袒胸露乳.是在做什么.” 刘生缓步而來.眼中沉沉的都是痛心.只是那痛心深处.却掩藏着叫人看不透的厌恶和杀机. 该死. 只要一想到那女人刚刚跟那个白面小生说的话.他心中就窝着一团怒火.恨不能把这两人碎尸万段. 受制于人. 无能. 真是可恶透顶了. “刘掌柜.还是叫夫人把衣裳穿好才是.后面可还有外人呢.”凝歌缓步进來.眉眼之间带着不忍和沉痛.却还是掩不住眼底深处來的笑意. 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团扇.团扇上美人遮面.红衣迤逦.像极了林无相. 大夫人乍见凝歌.又见着凝歌手上那团扇.脑子瞬间清晰起來.更是怒火中烧.恶狠狠的就向着凝歌扑过來:“你和刚刚那个小白脸是一伙的.你们是故意的.是你塞得字条给我.你却不是那个小白脸的丫鬟.你去死.哎呀.” 只是她还沒有迈出一步.就被刘生一把攥住了手腕.颜凤娇疼的整张脸都变了颜色.一时之间好像是倒了的染缸.什么颜色都有. 只见刘生手一个用力.大夫人就被向后推去.踉跄退了好几步才重重摔倒.一头撞在床边.额前登时鲜血横流.弄得原本精致的妆容一片糊涂.而那斜插入鬓的簪子也铿锵落地.零零散散现出些细碎的流苏來. “字条.字条呢.”刘生咬牙切齿的质问. “刘生. 你竟然敢打我.我告诉你.你若是伤了我.对你也沒有什么好处.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丑女人动手打我.你真是活腻歪了.”大夫人却好像是沒有听见刘生的话.只顾着飞快的站起來.也顾不得自己是赤身luoti暴露在人前.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恶狠狠的指着刘生就骂. 凝歌看着只觉得好笑.有意识的就把手中的纸条攥的紧了紧.这时候大夫人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哪里來的字条呢. 原本以为这大夫人是个凌厉的人物.却不曾想也是个不顶用的.不打自招.倒要看看怎么圆场啊. “我只问你字条呢.”刘生继续问道. 大夫人一愣.面上一阵苍白.找出來字条也不对.找不出來也是不对.自己的话出了漏洞.即便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无话可说.就只能指着刘生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最好是别忘记了我颜家对你的恩泽.” 刘生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出口的话却分外的冰冷:“我为什么打你.相信你比谁都清楚.若非是心水姑娘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怕是还不知道你干的好事.” “你这个疯子.她们是一伙的你看不出來吗.你看看那扇子.扇子上的人就是刚刚勾引我的那个人.”大夫人尖叫道.把身上的事情撇的一干二净.费劲了心力想要把刘生的注意力转移到凝歌身上去. 凝歌浅笑不语. 刘生怎么会不知道谁被谁设计了呢. 只是眼前的女人糊涂的很.不知道谁才是豺狼虎豹.而刚刚在门外的时候.她刻意把一心想要看大夫人丑事的刘生拦在一边.可不想林无相这样沒见过人的容貌在云城里成为丧家之犬. 偏生刘生是个多疑的.也或者是对凝歌不大放心.总是要看见自家夫人的丑事才算是甘心.这才有了凝歌叫林无相侧过脸去的一幕. 好在林无相武功高强.在最后一刻长衫一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然他肯定会选择掐死凝歌. “若是你洁身自好.即便是有人勾引.何以大白天的做这样龌龊肮脏的事情來.颜家和刘家的脸都被你一个人丢光了.”刘生愤愤道. “刘掌柜.还是先穿衣服吧.”凝歌不咸不淡的又提醒了一次. 那大夫人身子有些发福.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虽然光滑细嫩.或者是因为药物的关系.依旧是带着些许的粉红.即便是这样的好的肤色.但是却有遮掩不住的肥肉.这样的女人看在林无相眼里简直就是一块肥猪肉吧.亏得他还隐忍了那么长时间. 那男人可是对女人过敏的呢. 此时的刘生双目泛红.死死的攥着手掌.咬牙切齿道:“这样的女人还要什么样的脸面.來人.去颜家请颜老爷子來.倒要叫他看看他的宝贝女儿做的什么好事.其他无关的男人都给我退下去.” “是.”有人应声而去. 凝歌眼神微闪.以团扇遮住了脸上的笑意. 这刘生也算是狠角色了.心思缜密的叫人胆寒.为了休妻.连自己的颜面都不顾了. 林无相逃了.这现场就沒有了大夫人与人通奸的证据.只有这还沒有來得及穿上衣衫.才能证明刚才在这里要发生却沒有发生的的.到底是什么样龌龊的事情. 事实上什么都沒有发生.只是等那颜老爷子过來一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只是叫自己的女人赤身luoti在这里等着面对自己的父亲.损伤的自然是刘生的面子. 这样不顾一切.当真是为了流襄吗. 凝歌眼神暗了下來.有些怜悯的看向大夫人. 那女子一听说刘生要去请颜老爷子.脸色一阵阵的发白.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可见那颜老爷子不是好糊弄的主.而大夫人显然也知道自己在那人心中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大夫人好似反应了过來.连滚带爬的就到了刘生脚下:“夫君.我知错了.是我一时糊涂.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和那小白脸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还有.这一切都是你身边这个人和那个小白脸设计好了來陷害我.你要相信我呀.” 刘生冷冷的看了脚下苦苦哀求的女人.心中闪过一丝冷笑. 什么时候竟然轮到她在自己脚下摇尾乞怜了. 从前的日子.跪在地上的可都是自己啊. 谁能猜到在一鸣布庄威风凛凛的刘生在家里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刘生想到这里.浑身压抑不住的一阵颤抖.英挺的嘴角一阵抽动.抬起脚把那大夫人就踹了出去.眉眼之间都是厌恶. “颜凤娇.这么多年夫妻.我自认待你不薄.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快说那奸夫是谁.否则等到岳父大人來了也不会放过你.”刘生沉痛道. 颜凤娇捂着胸口从地上爬着跪了起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嘴角蠕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來. 她能说什么呢. 她确实压根就不认识那个男人. “你说是不说.”刘生继续威逼. 凝歌向后退了一步.见着云泽在门口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心思一转.就撇开了正在水深火热中的刘生夫妇.脚步一转就向门口走去. 患难夫妻.同床共枕多年.最后的情义也不过如此.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颜老爷子 患难夫妻.同床共枕多年.最后的情义也不过如此.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刘生还会对颜凤娇给他事业上的帮助心存感激.只是随着大夫人愈加的变本加厉.原本的感激和情分都会变成恨. 男人总是不喜欢女人占尽风头.这一点放之四海而皆准. 最可怜的不过是那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身边躺着的人怀里却揣着一把随时杀了她的刀子的女人. 凝歌这样想着.人已经到了门口.云泽迎了凝歌去了楼梯口.正巧遇见一个半老的男子沉着面孔上來. “这就是颜老爷子.叫做颜浩.是刘生的岳父.颜凤娇的父亲.在这云城.除了云家和连家.就是颜家了.”云泽凑在凝歌耳边轻声提醒道. 凝歌手中的团扇轻摇.淡淡的点了头.嘴角的笑意深了深.就多了几分神秘感. 颜家啊……极好…… ...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刘生还会对颜凤娇给他事业上的帮助心存感激.只是随着大夫人愈加的变本加厉.原本的感激和情分都会变成恨. 男人总是不喜欢女人占尽风头.这一点放之四海而皆准. 最可怜的不过是那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身边躺着的人怀里却揣着一把随时杀了她的刀子的女人. 凝歌这样想着.人已经到了门口.云泽迎了凝歌去了楼梯口.正巧遇见一个半老的男子沉着面孔上來. “这就是颜老爷子.叫做颜浩.是刘生的岳父.颜凤娇的父亲.在这云城.除了云家和连家.就是颜家了.”云泽凑在凝歌耳边轻声提醒道. 凝歌手中的团扇轻摇.淡淡的点了头.嘴角的笑意深了深.就多了几分神秘感. 颜家啊……极好…… “颜老爷子安好.”凝歌在颜老爷子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从楼梯侧首走了出來.屈身行礼. 颜老爷子的注意力总算是从前方稍有偏颇.转到了凝歌身上.眸子里说不出的冷冽. “心水姑娘无事到这寿春楼里來做什么.”颜老爷子冷声道.上下打量了凝歌. 面容并沒有多出众.甚至还叫那纵横在额前到嘴角之间的伤疤夺取了更多的华彩.只是那女子就是有这样的勇气连面纱都不戴.从从容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若非是那一双流水一样的眸子.对于这样的女子.颜浩断然是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的. 是了.流水. 那眸子轻轻浅浅的泛着水光.似是要哭了.似乎是能把里面藏着的情绪一眼看穿.仔细再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分明是流水.却又是平静无波的.只缓缓流淌着.安静的好像是井里的死水.那下面分明是有暗流汹涌.却叫人如何也看不清下面究竟是怎么样的波澜壮阔. 即便是颜浩这样常年打滚在利益场上的老人.也觉得暗自心惊. 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会有这样沧桑道好像历经了所有生死一般的眼神. 不过是最寻常的一身湖蓝色的儒裙.缀在那人身上就好似整个天空一样.发鬓如云.斜斜的挽着一根碧玉的簪子.簪子上的流云雕刻清晰.显然价值不菲. 不过.这些东西都來源于这个交做心水的姑娘给云家创造的价值. 凌云布庄一成立.就和云城里的凌云私藏馆交相辉映.显然都是属于云家的东西.能借人之力打人.能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偷龙转凤的功夫.眼前的小姑娘确实是不容小觑. 颜浩身在颜家大宅.永远不知道这样一个沉沉静静的姑娘.如何在云城里能掀起那么大的一场风雨.如今见了这传闻中的心水姑娘.心里却生出來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难免是要为之一惊.此时的凝歌嘴角浅浅勾起.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沉痛. 只是这样细小的细节总算是沒有逃过颜浩的眼睛.之间他润了润春.皱眉道:“莫非心水姑娘來是和家女在这里闹事有关系.” 來的路上.就听见刘家传话的小厮说颜凤娇在这里滋生事端.非要请他來看.那刘生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不折不扣的商人.若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轻不重.他自然不会亲自派人去请他. 只是用得上他了.这个女婿自然不会多做犹豫. “颜老爷子明鉴.小女子只是出來提点老爷子些事情.”凝歌轻声道. 颜浩脚步微微一顿.上下又看了凝歌一眼.许久才沉吟道:“愿闻其详.” “凡事总是要有缘故.这人话.总是只能听一半信一半的.老爷子说是不是.” “什么意思.” “老爷子要仔细思量行事才好.”凝歌丢了一句话.也沒等颜浩再多作回应.转身就带着身边的云泽回了厢房.走了几步.就信手把手中的团扇递给云泽:“拿过去收好吧.” 云泽应声.取了扇子掩在广袖中.恭恭敬敬的在门外站着. 随着凝歌脚步进门的.自然是颜浩. 颜浩乍见房里的情景.瞬间连脸都绿了.冲着身边跟着的侍从低喝道:“滚出去.” 身边的侍从还沒有來得及抬头就被斥了出去.颜浩转身关了房门.扫了一眼呲目欲裂的刘生.又瞧了一眼满脸鲜血却光裸了身子的女儿.低喝道:“怎么回事.” 问是这么问.但是看见女儿浑身的狼狈还有刘生那铁青的脸色.饶是再不知趣.也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真是蠢. 颜凤娇听见颜浩的声音浑身一抖.眼神一闪就哭了起來.凄厉道:“父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是遭人陷害.而刘生和陷害女儿的人站在一处.” 颜浩撇过脸去.恼怒道:“先把你的衣服穿上.看看你成什么体统.” 颜凤娇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狼狈形状.尖叫了一声.连忙拉了床上一件长衫胡乱裹在身上.又匆忙跪在地上冲着颜浩不住的哭泣:“父亲.女儿是冤枉的.” 颜浩扫了一眼颜凤娇.又看了一眼浑身都僵直的刘生.眼光特意在坐定在一边的凝歌身上顿了一顿.道:“这是颜某的家事.心水姑娘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似乎不大好.” 凝歌扬眉:“自然是不好的.” “那就请姑娘移步.”颜浩沉下了眸子.话语里显出了许多冷凝. 凝歌不动.只缓缓的起了身.瞧着窗外那颇有些深邃的天空.淡淡道:“在大夫人进这个厢房之前.这里的主子是我.” 凝歌的话惊的颜浩一愣:“什么意思.” 凝歌拂了拂袖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不过是约了朋友一处來喝茶.却不想出去一会的功夫.我这朋友就不见了.” 颜浩咬牙切齿道:“你的朋友不见了.和我女儿有何关系.她可是刘家的长夫人.也是我颜家的长女.” 凝歌听着颜浩话里带着诸多威胁的意思.心中暗自好笑.道:“可是刘掌柜來捉奸.却正好在这个厢房里.我总要给我朋友解释清楚.” “放肆.你一个沒有出阁的姑娘.一口一个捉奸.这里有什么奸情之有.”颜浩矢口否认. 凝歌暗自感叹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眼光不经意之间就向着刘生扫去.刘生皱眉不悦的看向颜浩.道:“岳父大人还是看看眼前的事情怎么处理吧.寿春楼里的人前些日子就在说.大夫人对那小公子有意.前些日子当街泼了人家一身的墨水.今日又在厢房里公开勾引.这都是我亲耳听到的.难道岳父觉得我刘生会拿刘家的颜面玩笑嘛.” “哼.”颜浩有口难辩.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心水是如今城主身边的红人.身后有云家护着.那么她的朋友即便是有心勾引颜凤娇.只要有人出面庇护.出了这云城也沒有问題. 可是自己的女儿颜凤娇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她可是刘家明媒正娶过去的夫人.是一鸣布庄的掌柜夫人.本是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如今却是生生给断送了.即便是颜家也要跟着赔上几分颜面. “我颜浩怎么会生出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在家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这云城却不是你家开的.你闹出这等事情來.叫我颜家的颜面往哪里搁.”颜浩气狠狠的坐在椅子上.一双剑目好像是生了钉子一样死死的盯着凝歌看. 他还在想凝歌在外面单独拦下來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起來分明像是几分惊醒.如今却是和自己针锋相对.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门道.难道是女儿这件事情当真是另有蹊跷.可是若是另有蹊跷.也要和凝歌这个朋友脱不了关系.她何苦把自己拉扯进來呢. 颜浩却如何都想不清楚. 颜凤娇近乎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夫君.瞬间心如死灰. 是了.她沒有听错. 这时候所有人考虑的都不是她.而是刘家跟颜家的面子. “父亲.女儿真的是被冤枉的.是那个小白脸塞了字条给我叫我來这里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沒有发生.对了.那小白脸的画像.画像就在那女人手里的团扇上.父亲你一定是看见的.”颜凤娇深知此时沒有人能够救得了她.慌不择路的爬向颜浩.颜浩眉头一凛.下意识就去看向凝歌. 凝歌手中此时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折扇. 而颜浩仔细一回想.才想起來在楼梯口的时候.凝歌手上确实是有一把团扇.扇子上是一件红衣美人.端坐在山头.掩面赏花. 红衣.那分明是红衣女子.哪里來的男子画像.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翅膀硬了 “不知心水姑娘的朋友.是男是女.”颜浩沉声问道.些微带着一些希望. 若真是如颜凤娇所说.那画面上的美人就是那人的画像.那么就当该是女人.是女人.何谈通奸的罪过. “自然是男人.大夫人怕是误会了.那不过是云城的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团扇.你瞧瞧我这脸上的伤疤总是要有个遮掩的才是.免得见了人把人惊着.我嫌弃那帕子不好用.就换了信手拿來的团扇.颜老爷子要想见见.我叫下人取來就是.”凝歌作势就要去唤云泽. 却是被颜浩一口回绝:“不必了.” “父亲.为什么不让她拿.都是他们在陷害我.”颜凤娇尖叫. 颜浩狠狠的一巴掌甩过去:“恬不知耻的东西.” 颜凤娇摔倒在地上.原本就伤痕累累的额头又撞在了地上.疼的她浑身颤抖.却硬是一声都不敢吭. 颜浩手动了动.却终究是沒有伸手去搀扶.一字一句道:“你还不嫌丢人.这么多年.你在老夫面前扯了多少谎.你别以为我都不知道.” 说着.目光刀子一样的剜向站在一边的刘生. 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越少让人看见.越少些是非. 凝歌顺势坐回椅子上.颜浩的目光尾随而至:“不知道姑娘的朋友姓甚名谁.若是小女所说属实.还要请他來澄清才好.” 凝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定定的看了颜凤娇许久.道:“好啊.我也正找着呢.若是大夫人能等.那我寻了人就送到颜府上去.” 刘生面色一变.不解的看向凝歌. 分明是事情就要成了.难道真的要把人送去. 到时候即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对于颜老爷子的疑问凝歌也十分坦荡.只皱眉深深的看了一眼哭的泣不出成声的大夫人.许久才道:“只怕颜老爷子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那姑娘就要说说看了.这云城里还沒有颜某沒有见过的人物.何况这事关小女名节.还望姑娘如实告诉老夫才是.”颜浩抚摸着半长的胡子.话里依旧是带着浓重的警告. 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心水姑娘不是个简单人物.即便只是个小姑娘也不能掉以轻心.既然这事情是跟她有关系.就势必要好好的探探她的底. 凝歌闻言眼神一闪.沉吟道:“都督府新上任的都督倒是蛮喜欢这寿春楼里的糕点的.”凝歌顿了顿.又道:“云城主受伤的时候.都督大人救下城主一命.请客吃茶.是聊表谢意罢了.” 凝歌话音刚落.颜浩的脸色已经变了几遍.时不时的抬眼看向站在一边的刘生.而刘生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怎么也沒有想到凝歌用的人竟然是都督大人.那可是官.是官也就罢了.还是当朝的明国公.是自己主子的亲弟弟. 这下想要闹个满城风雨.和颜家鱼死网破也是就可能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分明时候和凰家有些怨气要扳倒一鸣布庄的.怎么忽然间又和凰家人热乎起來了. 莫非是凰家拍來云城监视自己的探子.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刘生的心思就变了几番.看向凝歌的眼神变得复杂起來. 而颜老爷子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女儿招惹的是新來的都督.古來就有民不与官斗的说法.又有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心都督刚走马上任几个月.在云城里连面都很少露.这一下子露面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和颜家有关系.岂不是要命么. 颜家和连家.并着云城的主人云家是这云城里的三大家族.两两相望.都巴不得对方出点问題.这云城里的生意就能一家独大了. 若是颜家有个闪失.云家和连家一连手 .当真是要做梦都要笑醒的了. “不.父亲.我发誓.这个女人在说谎.那男子不可能是都督大人.明国公向來穿紫衣.女儿也断不会愚蠢到连明国公都不认得的.这个女人当时分明是故意让开的.若非如此.女儿怎么会愚蠢到在别人的厢房里做这些事情.”颜凤娇眼见着事情不利于自己.连忙向颜老爷子解释.只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言辞之间难免是有些慌不择路.总是叫人寻出一些缝隙來. 颜浩和刘生只是瞪着颜凤娇.恨不能把眼前女人的嘴巴生生堵上. 而颜凤娇话说了一半.总算是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连忙住了口.看着颜浩和刘生冰冷的目光.颜凤娇知道自己犯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误了.俯下身子.就好像是扑簌簌的落叶一样不住的颤抖着. “啪.”颜浩却是毫不留情的就甩了颜凤娇一个耳光.那稀稀疏疏的胡子上下抖动.咬牙切齿道:“那就是说今天这事情果然是真的.你在这厢房里干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父亲……”颜凤娇还想说些什么.刚从地上爬起來.就生生挨了颜浩一个耳光. 那耳光极为用力.打的颜凤娇圆润的身子贴着地上滚了老远.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來.沾染的身上那凌乱的衣衫也跟着一片模糊. 凝歌侧首不想去看.而那颜浩却不肯放过颜凤娇.紧跟着上去一脚就蹬在了颜凤娇的胸口.嘴里恨恨道:“你个不争气的贱人.嫁到刘家不守妇道.你是当老夫死了吗.为父今天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父亲.不要啊.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一定……一定是他们陷害我……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您……咳咳.”颜凤娇抱着颜浩的腿苦苦哀求.声音里都是凄厉.却是随着颜浩脚下的力道不住的开始咳嗽. 凝歌有些看不下去.却并沒有上前阻止.暗想难怪颜凤娇在听见刘生要叫自己的父亲的时候.不仅仅是沒有得意的感觉.反而无比惊恐的去哀求刘生. 这一下一下虽然沒有伤在要害处.但是这皮肉上的伤看起來却十分的骇人.颜凤娇这样的娇贵.嫁人前和嫁人后怕是都沒有吃过苦.又怎么能受的了呢. 刘生呢. 果真是要置颜凤娇于死地吗. 凝歌这样想着.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刘生. 刘生的侧脸依旧英俊挺拔.面上却沒有一丝表情.不.不仅仅是沒有表情.反而是隐约透出來一种痛快的感觉.似乎眼前的颜浩脚下惩治的是自己的仇人. 仇人. 凝歌在心里不住的咀嚼这两个字.她以为刘生不过是忌惮夫人.如今看來.刘生不是忌惮夫人.而是忌惮颜家.云城里的人都知道刘生惧内.惧的怕不是内.而是这内人后的后台.刘家强大之后.这样的地位却再也无法翻身.忌惮变成了仇恨.自然是叫人心也跟着扭曲. 看那颜浩的心思也算是通透.知道如何让女儿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只可惜……颜老爷子未免是太高估了刘生对大夫人的感情了. 凝歌摇头叹息.思忖之间就听见刘生缓缓开口道:“颜老爷子.您不必在我面前做这些样子了.” 叫的是颜老爷子.却不是岳父大人.这就只能说.刘生在这一场戏一开场的时候就已经在腹中打好了结局的腹稿.即便是颜浩的心思通透.怕是也拦不住这样的心思了. “你说什么.”颜浩果真停了手.缓缓向着刘生踱步而來. 颜浩是云城里的老狐狸了.即便是已经有了龙钟之态.身上却依旧是有一种别人不敢反抗的力量. 刘生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等.只勾唇一个冷笑.厌恶的看了一眼歪在一边用力喘息的颜凤娇身上. 打的位置极好.看起來好像是奄奄一息了.只是却都避开了要害的地方.只吐几口血吓吓人就能完好如初了. 这是糊弄谁呢. “这样的丑闻.刘府担当不起.刘生和颜家女的缘分.怕是要止于此了.”刘生声音平缓的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无比悠闲的抖了抖广袖.就掏出一张黑白分明的宣纸來.顺手丢在桌子上.转身就准备走. 凝歌侧首看去.瞧见那纸上最右端洋洋洒洒写了休书二字. 颜凤娇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放肆的嚎啕大哭起來.偏生那身子却不争气.半分也动不了.只能任由那泪水好像是大河奔流一样哗啦啦的淌个不停. 刘生却连头也不曾为她回一下. “你给老夫站住.”颜浩低喝一声.刘生的脚步就跟着一顿. 颜浩上前一步.也顾不得这里还有一个外人在场.三两下就撕扯了那休书.信手挥洒在刘生半侧过來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可别忘了你当时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成为颜家的女婿的.如今凤娇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颜家对你的恩情你总要顾念三分.这一封休书丢过來就想要断了这些年的债.刘生.你可别忘了老夫这些年生意做下來.手里到底攥着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刘生缓缓回头.上下打量了怒气冲冲的颜浩一眼.不怒反笑.声音越笑越大.最后连眼睛都开始泛红了. “颜老爷子.我刘生敬重你还是这云城里三大家族的长老级人物.所以今日什么话都沒有说.颜家对我有什么样的恩情.我自然也都记得清楚.可是今日您女儿得罪的是我主子的亲弟弟.是当朝的明国公.这要是传到朝堂上去.怕遭殃的不仅仅是我刘府.” “你.”颜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刘生.无比防备的看向一边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看热闹的凝歌.登时就有一种被看戏的错觉. “ 你是翅膀硬了.想要摆脱颜家.”颜浩半眯着眼睛看向刘生.脑海中猛然就想起來了凝歌在楼梯口时候跟他说的话. 万事要仔细思量才是. 今天这一切.若非是巧合.那么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现在看见刘生这模样.心里陡然就有了底. 休书拿得这么快.怕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的.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颜凤娇之死 不管今天颜凤娇和谁在这厢房里.都会上演这样一出戏. “颜老爷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家的女儿再说吧.今日之后.我刘府再也沒有大夫人.今日在这寿春楼的事情.也势必会埋沒在泥土里.相信颜老爷子沒有意见吧.”刘生铿锵道. 颜浩挑眉:“你在威胁我.” 刘生也跟着挑眉.两双狐狸一般的目光撞在了一处.几乎要腾起火花來.许久之后.刘生才缓缓道:“不敢.只是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怕是要好一通风云.到时候我主子亲自下來彻查此事.怕是对颜老爷子也沒有什么好处.那都督府的大人不好得罪.朝堂上的明国公自然更不好得罪了.” 颜老爷子咬碎了一口老牙.只把拳头攥的咔咔作响.道:“你过河拆桥.” “刘生……你不得好死.今天是你设计陷害我.你和他们也是一伙的……我……我颜凤娇此生此世最错的事情就是嫁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我來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颜凤娇嘶吼道.声音堪堪分成了两半.一般萦绕在耳边.另一半却好像是刻进了心里. 刘生眼中闪过一丝按钮.淡淡道:“我对别人动过的女人不感兴趣.何况若非是你主动却招惹人家.何以引火烧身.颜凤娇.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本当是我亲手送你去浸猪笼.之所以沒有.也不过是顾念在颜家对我有赏识之恩上.今日我休了你.是对你我.包括刘家.颜家都好.” “你为我好.你怕是在外面又看上了哪个贱蹄子了想弄家里來吧.”颜凤娇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刘生的话.眼中都是讽刺. “你已经不是刘府的大夫人了.何况.你入刘府十七年无所出.是为不孝.这你还有意见吗.” “你.刘生.你不得好死.”颜凤娇恶狠狠的诅咒着.眼中跃跃闪动着一丝疯狂. 她不能怀孕.但是却是为他的事业遮风挡雨.从前的刘生年少.还肯听她的使唤.如今的刘生年过而立.却再也不是当初娶了她当宝贝的刘生了. 如今的他却是连她的房中都不肯多进一步.论起她不出.究竟是为什么. 若非是寂寞空虚.又何至于越來越霸道. 可是现在这个人跟她说她入府十七年无所出. 哈哈.她要跟谁有所出呢. 她十三岁入府.如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还沒有自己的孩子.刘生如鱼得水.在而立之年事业有成. 凝歌眼睁睁看着那颜凤娇满面的绝望.摇摇晃晃的坐起身來.顺手摸了她散落在地上的簪子.心中警铃大响.暗道不妙…… “哈哈哈哈.无所出……真是可笑.今日我颜凤娇当真是认了.可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休想要休我.”颜凤娇笑的疯狂.声音一声凄厉过一声.叫凝歌心中莫名就生出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死. 说时迟那石块.颜凤娇眼神渐渐变成了死灰.看着刘生的目光由哀求变成了愤恨.手中死死攥着的簪子却被高高的抬起來. “小心.”凝歌低喝一声.揉身上前就要去抢夺颜凤娇手里的簪子.而颜凤娇似乎早就料到凝歌会有这样的动作.竟然生生的的就躲开了. 随着簪子入肉时候那独特的声音.凝歌脸上一热.登时浑身都是鲜血.眼睁睁的就看着颜凤娇把簪子深深地扎进脖颈.鲜血四溢.不多时就把自己和凝歌淋成了个血人. 鲜血的腥气一阵一阵的充斥凝歌鼻端.而颜凤娇却看着凝歌狼狈的模样却勾唇笑了起來. “呕.”凝歌弯腰吐了一口血.只觉得天旋地转.面前一片鲜红.人也跟着瘫软下來.跟着她的身体倒下的.还有颜凤娇. 不.准确的说.是颜凤娇的尸体. 这是凝歌怎么也沒有想到的结局.手掌在袖中寸寸收紧.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颜凤娇的身体在自己面前抽搐.而脖子上的鲜血就好像是开了闸无处奔流的洪水.不过是须臾功夫.就已经遍地血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 她怎么会忘了.在这个名节比性命还要重要的时代.怎么会单独区别一个颜凤娇呢. 凝歌的手慢慢的放松下來.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一阵阵的疼起來. “凤娇.”颜浩痛苦的低喝一声.人也跟着扑上來.抱着颜凤娇的身子痛苦的哀嚎.而刘生只是冷冷的站着.看着这一切发生.好似根本就和自己沒有关系一样. “砰.”的一声.有人破门而入.而颜凤娇瞪着冲进來的一众人.眼睛努力的睁着.身子在颜老爷子怀里挣扎的更加的厉害了.嘴里呜呜呜的想要说些什么.那神情狰狞的好像是见了鬼一样. “凤娇.你怎么了.”颜老爷子努力的抱紧自己的女儿.老泪纵横.原本用來惩治颜凤娇的手如今温和的抚上了颜凤娇的脸.小心的帮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而颜凤娇却不能收敛脸上的恐惧.转而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是她.竟然是她. 她沒有死.而且好像鬼魅一般出现在她临死的时候. 这是不是报应.还是今天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这是她报仇來了. “父亲……刘生……想要休我……算计我……不得好死.”颜凤娇弥留之际用力的说出了几个字.目光却是死死的钉在了刘生身上.对于近乎瘫软的凝歌却好像是沒有看见一般. 进而两腿用力的一瞪.脖子僵硬的往后仰着.还用力的瞪着眼睛就沒了呼吸. 死不瞑目啊. 而那目光流转的方向.不在刘生.不在颜老爷子.却是在门口. 凝歌抬头一看.奔进來的是云泽和刘生、颜老爷子的手下.而门口站着的却是抿唇攥着门框的流襄. “姑娘.”云泽低低的唤了一句.焦急的看着凝歌满头满脸的鲜血.又看了看地上的颜凤娇.一时之间不知道这身上的鲜血是凝歌自己的还是颜凤娇的.不知道如何下手. 凝歌抬起手來扶着云泽站起身來坐定在一边.看着云泽素日里带笑的脸一片煞白.连忙安慰道:“我沒事.她怎么來了.” 云泽一愣.知道凝歌说的就是站在门口的流襄.飞快的扫了一眼流襄才道:“姑娘.这丫头跟大夫人之间的仇怨一时之间解不了.怕是专门來看好戏的.” 凝歌轻轻的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苦笑道:“咳咳.这下她和刘生倒是如愿以偿了.” 那边的颜家正痛不欲生.下人们手忙脚乱的想要抱紧颜凤娇的尸体.而如今的颜凤娇已经魂归西天.如何的呼唤也是换不回來的了. “啊..” “杀人啦.” 门口陡然传來两声尖锐的尖叫声音.凝歌皱眉.一抬头之间正瞧见往门边上闪去的流襄.而流襄身后蜂拥上來一众看热闹的人.正对着屋子里指指点点. 盯着颜凤娇尸体的刘生侧首看向门口.却只看见一些不熟悉的影子.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个人.心中不免是有些奇怪.英挺的眉头蹙在一处.攒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凝歌不赞同的皱眉.跟云泽道:“快去把门关上.” “是.”云泽应声而起.只是还沒到门边上就听见人群里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屋子里:“你看那满屋子的鲜血.怕是有人在这里被杀了.” “躺在地上的不是刘家的大夫人么.一早儿还乐滋滋的來寿春楼.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切……还能怎么样.刘家夫人贪婪成性.成日里在街上调戏一些面相长的好的小生.这怕是闹出乱子來.给姘头杀了.” “不会吧.你可不能胡说.” “你不信哪.那你告诉我那大夫人素來都是狠角色.横行整个云城都不成问題的.如今怎么会莫名死在了这里.你看连娘家的父亲都在.身上的衣衫分明是胡乱套上去的.”说话的那个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脸自信的指着屋子里颜凤娇被遮盖了一半的尸体分析道. 云泽皱眉.多看了一眼那少年.抬手就要把门关上.却是在门合上的最后一刻.凌空被一把折扇横在面前.眼前一晃.一个沉沉缓缓的声音就低低传了过來:“急什么.这样的场景关起门來就算是凶杀案了.你和你主子一个也逃不掉.” 云泽惊讶的抬头一看.正见着这江南云城里刚上任的都督大人一身红衣.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眉眼虽不曾含笑.眼里却自带着三分笑意.怕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拒绝呢. 只是…… 今天的江南都督凰肆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啊. 云泽仔细思量.目光在那一身大红色的长衫上來回流转.许久总算是反应了过來. 从前只穿紫衣的凰肆今日唤了一身大红的长衫.长衫曳地.以金线游走其间.一摇一晃之间就有金光流转.看起來贵不可言.莫名就叫眼前的人尊贵如人中仙.惊得刚刚说话的少年敛了眉眼飞快的闪到了人群后面去. “都督大人安好.”云泽飞快的行礼.端着身子微微的打了个福.眼见着凰肆带來的人一点一点的把门口聚集起來的民众驱散开去.四顾一看.竟然也沒有看见流襄. 凰肆的眼神闪了闪.正定格在有些木然坐着的凝歌身上.拂了云泽的礼二话不说就进了门. “我不过是离开一会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凰肆沉吟.眼神晶亮的看向凝歌.探手就夺了凝歌的手腕來诊脉.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你怎么会来 气血上涌.气急攻心.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至少这一身的鲜血少有几滴是她的. 刘生和颜老爷子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凰肆.刘生抽了抽嘴角.连忙向着凰肆行礼.而颜老爷子却是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按照女儿的说辞.那男子当是穿着红衣.断然不会是只穿紫衣的凰肆.如今看來.女儿所说的话也就是有所偏颇隐瞒. 该死的.险些就要害了颜家人的性命.眼前这个明国公可是他得罪不起的呀. 颜老爷子丧女的悲痛瞬间折损了大半.连忙放下了怀里的颜凤娇向着凰肆行礼:“都督大人安好.” 行礼之间总是要偷眼去看凰肆身上的红衣. 总是觉得今日这衣衫诡异的很.虽然依旧是如凰肆从前穿的紫衣一般风华绝代.但是自从知道明国公这个人开始.就从不曾见过他穿过除了紫衣之外的衣衫. 凰肆察觉到了颜浩的目光.扬眉道:“怎么.颜老爷子是觉得今日凰某的打扮有失妥当.” 颜浩连忙把腰弯的更低:“不敢.” 凰肆总算是有心思把目光放在地上已经死了个透彻的颜凤娇身上.眼神微微一闪.多看了死死抿唇的凝歌一眼.道:“怎么浑身都是血.” 颜浩心中微微一抽.明明是对眼前的人心存恨意.但是却丝毫不敢表露出來.只谦恭道:“今日在寿春楼发生的事情.原就凤娇对不住国公爷.今日凤娇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还望国公爷要海涵才是.” 凰肆扬眉.所作所为. 到底是做的什么为的什么呢. “那是自然.”凰肆顺着颜浩的话说下去.再看一眼已经死透了的颜凤娇.挥手道:“來人.把刘夫人抬下去.厚葬.” 刘生抬头惊讶的看了一眼凰肆.话到了嘴边却终究是沒有说出口.此时他看着颜凤娇的尸体都觉得恶心.但是凰肆既然是开口叫了刘夫人.不管他今日是主子的亲弟弟还是江南云城的都督大人.都沒有他反驳的份. 一想起來这女人说做鬼都不会放过自己.如今还要以刘家大夫人的厚礼下葬.刘生心里就开始不住的犯怵.而在云城里.他刘生的绿帽子怕是戴定了. 偏生戴谁的绿帽子都能摘下來.杀了也就算了事了.戴的却是凰肆的绿帽子.怎么着都是刘生得罪不起的. 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算到底.都是他刘生得不偿失. 可是左看右看.这场戏似乎都是在凝歌的算计范围内的.原本毫无漏洞的计谋.凝歌非要泄露出一些消息出來.现在罢了.凰肆一出面.什么局面都改变不了. 刘生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凝歌.而凝歌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刘生身上.只盯着凰肆的人把颜凤娇抬出了厢房…… 颜凤娇的尸体被安葬在刘家祖坟群内.牌位入祠堂. 事情办妥当之前.凝歌都不曾在见到林无相.反而是凰肆整日忙进忙出陪在凝歌身边. 第五日.云苍带來消息.说颜凤娇安葬的第二天就被刘生掉了包.尸体被丢在乱葬岗附近.而颜凤娇华丽的棺材里.只躺着衣冠. 凝歌只点了点头遣退了云苍.并沒有多说什么.夜里带了酒水去了乱葬岗.云苍和七九不放心.齐齐隐在暗处跟着. 乱葬岗内果真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这里沒有坟墓.四处都是尸体横陈.所以远远的就能闻见尸体腐烂的味道. 堂堂的颜家大小姐.威风凛凛的刘夫人.后來也不过只能在这样的地方腐烂.想來真是可惜.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 凝歌放下篮子.这里沒有牌位也沒有新挖掘过的新土.只能在死人堆里翻找. 凝歌沒有忌讳什么.直接就踏上了乱葬岗.云苍带着七九从暗处现身.齐刷刷拽住了凝歌的手腕:“姑娘.” 她这是中了什么邪了呀.这乱葬岗里什么都有.万一碰到个不该碰到的可怎么办. “早就知道你们会跟來.”凝歌淡淡道:“不过这是我欠颜凤娇的.总要让她安寝我才安心.” 云苍愣了愣.终于是放开了手. 七九却是死死攥着不肯松手.着急道:“做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有牺牲.姑娘这是何苦.这乱葬岗内时常有饿狼出入.何况这里的尸体多半都开始腐烂了.您要去哪里找颜凤娇的尸体.” 凝歌沉吟道:“找不着也要找啊……” 是了.做什么事情都会有牺牲. 只是看牺牲的值得不值得.大夫人或许是在刘府中沒少祸害人.为了刘生的地位不知道牺牲了多少的东西.但是这条性命却不该殒落在她手上. 脱离了那杀手的身份.凝歌身上再也扛不动那么多鲜血了. 云苍已经是不见了人影.七九和凝歌僵持在乱葬岗上.看着近日里日益消瘦的凝歌.不管形体如何的变化.眼中的那抹固执却始终不曾退却. 七九松开了手.定定道:“那七九就陪着您一处.” 凝歌扬眉.忽然笑道:“七九.你不怕吗.” 七九想了想:“从城主把奴婢给姑娘那一日.七九就知道前面的路上铺着什么.怕也沒有用.” 凝歌浅笑.看着低头往前走的七九.暗暗沉吟着云殇的话:“七九是个宝啊.” 颜凤娇的尸体不难找.她身上刚换上的衣服.即便是被刘生剥去了最外面的外衣.却还是在一堆已经快要腐烂的尸体里分外的显眼.凝歌和七九沒有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颜凤娇. 七九看着那只穿着中衣.长发披散.瞪着眼睛的颜凤娇.心里一阵阵的发怵. 颜凤娇的嘴巴紧紧闭着.腮帮子有些诡异的凸起來. 阴风阵阵.只把山上的树影吹得婆娑摇晃.随着那清冷的月光倒影在地上.倒是叫这乱葬岗上的气氛又诡异了几分. 凝歌皱眉.沒有料到经过处理的尸体还会是这样的惊悚.但是那颜凤娇的嘴里.显然是被人塞了东西的. 当即想也沒想.就要伸手去扳开那尸体的嘴巴.却是被七九一把拉住:“姑娘.七九听说颜凤娇下葬之日.死不瞑目.这嘴里怕是被刘生那混账塞了糟糠.防止她轮回报复.这颜凤娇怕是做鬼也不能言语.有口难言是极为痛苦的.那刘生当真是狠毒了心思了.” 凝歌心中一顿.忽然问道:“七九.你说.颜凤娇恨的会不会是我.” 七九闻言是生生的拉着凝歌退了几步.皱眉道:“七九不明白.姑娘和云泽姐姐为何要帮刘生那样的人.看着仪表堂堂.心里却是一片糟糠.结发妻子即便是有错.已然是丢在了乱葬岗.也不至于要在嘴里塞糠.” 凝歌沉吟:“他是在河边走.湿了鞋子自然怕鬼.如今刘生摆脱了颜家.自然是无所顾忌了.甚至还掐着颜家的一条咽喉.算是以颜凤娇一个本换了万利.自然怕颜凤娇的鬼魂了.” “恕奴婢直言.这次姑娘怕当真是用错了人.那刘生怕沒有那么好臣服的.” 凝歌浅笑:“因为有yuwang才好被利用.他的yuwang越大.我的利用空间就越大.或许.他就是改变云城格局的金钥匙也说不定呢.” 七九撇嘴:“当真沒看出來.人渣一个.迟早要遭天谴的.” 七九的话音刚落.天上陡然就黑了下來.直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风吹得山间的树叶哗啦啦的响.加上远处若隐若现的狼嚎声音.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來. 七九连忙抓了凝歌的袖口就要往后走.却不曾想在被人从身后一把揽了腰肢就腾空而起. “啊.”七九尖叫一声.却依旧是死死的攥着凝歌的袖子不肯松手.甚至还有意把凝歌往自己身后拉扯:“姑娘.你还好吧.” 凝歌身在半空.看着乱葬岗越來越远.忽然笑道:“你怎么來了.” 七九一愣:“姑娘说的是谁.” “可不就是带着我们的人么.”凝歌好心提点.安心的拍了拍七九攥着自己衣袖的手.眉眼弯弯.眸色温暖. 七九回头一看.正撞上凰肆看着凝歌恼怒的目光.心里不由就漏掉了半拍.脸上腾起一片红云.当即闭嘴不说话了. 三人停在一片空地上.凰肆冷哼一声.“这么点胆子还敢夜闯乱葬岗.哪里不知道有些什么.万一今天带着你们的不是我.那乱葬岗下面的万丈深渊就是你们的归宿了.” 凰肆的话不咸不淡.却是听的凝歌一阵心惊. 那乱葬岗下面是万丈深渊. 刘生既然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颜凤娇的尸体.为什么不直接丢到山崖下面去.反而还穿着那么明显的衣衫丢在乱葬岗. 难道…… 凝歌眸色沉了沉.手指在掌心寸寸握紧.嘴角却顺势勾起來一个冷笑. 看來.对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该有些多余的怜悯呢. “是了.刘生开始算计的就是你.可是你果真是傻乎乎的上了当.谁劝也不肯听.若非是遇见你那暗卫.我怕你被人一个惊吓就掉下去了.你可知你就在山崖边缘.稍有差错就会万劫不复.”凰肆心有余悸.跟凝歌说话时候自然也沒有那么客气.顺势还回头扫了一眼七九.那冰冷的眼神叫七九浑身冰冷.一阵木然.怎么也动弹不得. 再瞪一眼.七九很是识相的咽下了一口唾沫.退后了好几步.背过身去看周边的“风景”. 凝歌长舒了一口气.惶然惊醒.好像这几日里不过是在做一场梦.像是忽然想起來些什么.看着凰肆身上穿着的红衣.道:“你怎么会有这衣衫.还有那天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寿春楼.”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夜半暧昧声 若是她沒有记错.这红衣应该是林无相的.普天之下.大概只有林无相这样的土豪才会穿这么艳丽的衣服.关键是上边还层层织进去闪着流光的金线.即便是凤于飞也未必会有这样的手笔. 凰肆闻言嘴角抽了抽.颇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衣. 自从跟着凝歌在寿春楼出來.他就要时不时的穿上这件衣服在云城中晃荡.算起來已经是有七八日了.这艳丽的颜色实在是叫人难以招架. “那天有人穿着这衣服闯进都督府.叫在下穿上他的衣服來救你.所以就有你看见的一幕了.”凰肆无奈道. 凝歌扬眉.连忙追问道:“那人呢.” 凰肆有些奇怪的看向凝歌:“那人对你很重要.” 凝歌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许久才道:“确实很重要.他救过我性命.” 凰肆挑眉:“真是奇怪.在这运城里.似乎谁都救过你性命.我记忆中救过你的次数也不下一次.倒是不见你有多么的稀罕.” 凝歌眨了眨眼.就想起那日在不周山庄城墙上万剑齐飞的场景.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抿唇道:“怕是凰九已经得到了我的消息.那日在不周山庄.不曾见到皇上就首先被人击毙在墙头了.” 凰肆一顿:“那人就是林无相.” 凤于飞前些日子围剿不周山.却因为手下的将士斩杀了作为人质的心水姑娘而铩羽而归.凰九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心水对于凤于飞的重要性.只怕那军中的人也是她安排好的. 她要的是所有能吸引凤于飞的女人的性命.包括这个不起眼的心水. 当然.凰九也会多有猜测.派來的人怕是很快就要到云城了. “确实.” “那日來的时候.看起來好像是受了伤.”凰肆若有所思的回忆起那日的场景.眼角跟着剧烈的一跳. 在这个世上.能威胁道他的人呢实在是不多.这其中.大概就要算上林无相一个.凰肆第一次受人压制.一觉醒來就倒在别人的刀口上了. “你是凰家人对吧.”林无相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痛苦. 凰肆微一沉吟.却猜不透这个能在自己熟睡的时候绑定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是.你要做什么.”凰肆沉声道. 林无相却什么都沒说就收了手中的弯刀.开始宽衣解带.不多时就把身上的一套红衣脱了个干净.揉身就跳出了窗口.空气中却四散着他用真气传过來的话:“穿上这衣服去寿春楼.救她.” 凰肆不知道这个她指的到底是哪一个.但是脑子里第一个跳出來的就是凝歌.当下也就不敢多耽搁.穿了衣服就往寿春楼赶.这才有凰肆忽然穿着红衣十分应景的出现在寿春楼的场景. 彼时凝歌正在扯谎说颜凤娇勾引的人正是凰肆.却不想真的凰肆來了.却一点露馅的痕迹都沒有.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默契.奈何这默契却不知道是属于林无相还是凰肆呢…… 凰肆从乱葬岗把凝歌送回了云府.正应迎上焦急等待的云殇. “云苍说.你去了乱葬岗.”云殇一把攥住凝歌的袖口上下打量.知道确定凝歌安好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有功夫看向跟在凝歌身后的凰肆.拱手笑道:“还要多谢都督大人.” 凰肆扬眉.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來一把折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掌心.笑道:“在下救下的是想救的人.担不起云城主这一声谢.云城主还是在家里好生的养伤.免得伤了元气.这云城可就真的要大乱了.” 说罢.只向着凝歌点了点头.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中. 云殇蹙着眉头.还在仔细思量凰肆话中的警告味道.看來今天晚上的事情不简单呢. 这云城.怕真的是要掀起一番风雨了. 这风雨欲來的夜里.总是暗沉的叫人难受.云殇几次想要开口问些什么.比如凰肆身上的红衣.比如凝歌出现在乱葬岗.但是瞧见凝歌神色悠远.出口的话终究是成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凝歌顿了顿.忽然道:“凌云布庄要趁早开业.否则待到刘生喘息过來.我们怕就不能喘息了.” 云殇脚步转了个方向.目光柔和的能掐出些水來.深情款款道:“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云家的大门始终为你打开.” 凝歌面上一阵尴尬.匆匆带着七九回日初阁. 不是她看不见云殇眼中的深情.只是因为太过清楚那里的深情.才会觉得畏惧. 如今的凝歌不是凝歌.只是一个寻常的丫鬟.甚至不能以真实的身份面对众人.这样的自己和云殇有云泥之别.何况凝歌心中的人.从來都不曾换过位置.她暗暗的告诉自己.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日更好的回去.重新站在那人身边.不必交付生命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只是坚定了一百次的信念.凝歌却始终不能放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能安睡.脑子里渐渐混沌起來.莫名就想起了那天夺窗而去的林无相. 他对女人过敏的.那天大夫人那么靠近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凰肆说.林无相看起來像是受伤了.不会真的有那么严重吧. 唉……这人呢.许多天了也不见出现一次.就连云湛也莫名跟着从云府消失了.想要寻个问话的人都沒有. 很快就过了午夜.即将黎明.安静的房间里却陡然传來一声轻微的开窗声音.凝歌倏然睁开眼睛.身子顺势就要往床里面滚去.动作只做了一半.腰身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结结实实的揽住. 一股子青竹的想起萦绕而來.伴着那人衣衫上特有的磨砂感觉.凝歌瞬间安静下來.小心的挣脱开腰间的大手.道:“林无相.你放开.” “呵呵……姑娘夜半不曾睡.可是在思念在下.”林无相闷闷的声音穿过來.手上的力道却是当真松了下來.斜斜的撑着身子侧躺在凝歌身边.一双凤眼里都是笑意. “你难道不会敲门.”凝歌无奈扶额.想起來林无相几乎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都像是鬼魅一般.而且从來不走门. “只有窗户沒锁. 凝歌总算是在现代练出來的.才不至于对这样孤男寡女同床共枕的事情太过尴尬.但是看见林无相那张妖孽一般的脸.心里多少是有些能看不能动的愤懑.侧身就要下床去点灯. “我去点盏烛火.” “急什么.”林无相大手一伸.就揽了凝歌腰肢.长身一翻.就把凝歌压在了身下. 依旧是红衣挥洒.就连绾发的白玉发冠也不曾变.墨发柔软的铺散在凝歌耳鬓.直到那坚挺的鼻子几乎碰到了凝歌的唇.凝歌才陡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她被压了. 脑门上登时泛起三道黑线.只觉得林无相呼吸之间的气息都变得灼热滚烫.一下一下拂在凝歌襟口.烫的整个脖子都是滚烫的. “林无相.”凝歌出声警告.声音里带着些恼意. 林无相闻声抬头.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声音些微有些嘶哑.好似在喉咙里滚动一圈出來的声音.听得凝歌所有的知觉都在往脑门子上冲.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她以为林无相是天上谪仙.无情无欲的. 而且.他不是只在乎他那个已经死去的妻子么..这充满qingyu味道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凝歌开始奋力的挣扎起來.只不过身子一动.就感觉两人的衣服在摩擦之间渐渐的打开.林无相那妖孽.身上的衣服从來都是松松垮垮的系着.这么一挣扎.露出了清晰分明的锁骨.锁骨之间吊着一颗狼牙形状的吊坠.摇晃之间.正好抵在凝歌嘴边. 这暧昧的姿态叫凝歌十分的尴尬.尽量小心的不去触碰到林无相更尴尬的地方.她可不敢保证妖孽不会变成魔鬼.跟不敢保证自己在现代那三脚猫的摔打功夫能敌得过面前功夫要胜出云苍许多的林无相. 该死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境地的. “别动.”林无相低声道.声音更加的嘶哑.紧紧的钳制着凝歌的手.把头埋在凝歌脖颈边.长发浮动.刺的他喉头发痒.身子跟着微微的颤动起來. “你……” “乱葬岗的月光可好.”林无相忽然道. 凝歌一愣.旋即死死的盯着帐顶.咬牙切齿道:“你跟踪我.” 林无相嗤笑了一声:“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我去勾引那恶心的女人.” 凝歌闻言挑眉.促狭一笑:“难不成你去乱葬岗.就是为了看看大夫人的尸身.” 林无相面色一黑.瞧着凝歌微微扬起的唇角.邪气又戏谑的.不知道是嘲笑激将了林无相心里的不甘.还是因为那样的唇角太过美好.总是林无相心思一动.就覆了上去. 柔软入骨的.带着淡淡的桃花味道. 唔……桃花味道. “唔……”林无相捂着嘴巴倏然推开.瞳孔猛地放大.定定的瞧着躺在床上的凝歌摸去了唇角的血迹. “你这女人是属狗的.”林无相恼.身上本能的变得冰冷起來.看着凝歌的眼神都不带半分的温度. 奈何凝歌皮已然是被练出來了.丝毫也不怕这杀死人不偿命的冷眼.向床里面接连退了几步.反唇道:“你是属猪的.” “什么意思.”林无相揉开了嘴上的一团鲜血.皱眉问道. 嘶……这女人下口真够狠的…… “猪都喜欢拱白菜.”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凌云布庄 “你.”林无相倏然无言.翻身坐定在床边.一挥手就点亮了桌上的烛火.冷眼看着蜷缩在床里面的凝歌:“我会吃人吗.” 凝歌摇头.旋即又坚定的点头. “公子可以考虑下去坐.” 林无相满头黑线.只好离了床在桌边坐定.长衫一晃.就变出來那一把羽扇悠悠然在胸前扇着. 眼中的yuwang渐渐的熄灭.林无相脑子里却是有瞬间的空白. 他在干什么.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突如其來的吻.她就算是像了几分蓝莺.却终究不是蓝莺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还要苦苦等在房顶.就为了质问当时利用他去**大夫人的事情么. 对了.质问. 一定是.只不过是质问的法子不同而已.林无相这样安慰自己.恍惚之间总算是想起來了自己來的目的.登时就沉下了脸色.皱眉道:“为什么是我.” 凝歌拥了枕头半倚在窗边.浅笑道:“你可记得有一日在酒楼门口泼了你一身墨水的夫人.” 林无相仔细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只不过那妇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如今却是全无影响了. 但是在抬头之间就看见凝歌似笑非笑的唇角.当即明了.道:“那妇人就是刘夫人.” 凝歌点头. 她在当时就看出來那刘夫人是对林无相有意思的.只不过当时的凝歌还不知道那妇人就是颜凤娇.倒是云泽从边上提醒才叫凝歌想起來. 横竖她是答应了刘生的.这大夫人迟早也是逃不过这一劫.刘生一早就在想着要休妻.凝歌不过是推注手.给颜凤娇加上一条罪过.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題. 按照大夫人的性格.即便被捉到的不是林无相.也还会有其他的人.只是若是其他的男人只怕就沒有那么好运了. “你早就算计好了叫我去**她.好达成你和刘生之间的交易.”林无相咬牙切齿.拳头攥的死紧.几乎是要把手中那羽扇折成两半. 这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了. 凝歌见林无相当真是动了怒火.连忙道:“确实是临时起意.只不过是你來的太巧罢了.我本來准备用的凰肆.” “你……”林无相无语凝噎.话说了一半.话锋一转.忽然道:“那你准备给我什么做补偿.” 过敏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尤其是在被颜凤娇那么恶心的手抚摸过的地方.害得他可是在不周山庄闭门养伤七日之久.浑身瘙痒难耐.若非是整日里运功逼着.辅佐以各类不周山灵药.怕是要毁了这身容貌了. 对于买卖人.利益交换 必不可少. 凝歌想了想.终究道:“除了去给你当压寨夫人.其他的任何条件都可以.” 林无相嘴角微抽.心中的恼火却倏然而散.扬眉道:“当真.” 凝歌点头:“自然.” “这便是极好的.不过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这条件就改日再來讨.先行告辞了.” 林无相悠然起身.红衣涟漪出一个姣好的弧度來.上面穿行的金线借着烛火的光亮闪的凝歌眼花.那人越窗而去.空气中四散着隔空用内力传來的声音:“忘了告诉你.刚才进你房间的时候.那云城主可是一直守在门外的.呵呵……” 林无相的声音悠远好听.如今传來的消息对于凝歌來说却更像是噩耗. 心中一惊.眼角剧烈的跳了起來.只觉得青筋凸起.一阵头疼. 三日后.凌云布庄正式开业.因为之前凝歌偷龙转凤打下來的良好基础.也因为凌云私藏馆的联名商号.开业的第一日就人满为患. 布料是一样的布料.众人來寻的不过是凌云布庄连特有的手艺和款式. 亏得云家自己有一个小小的染布坊.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出來的东西极为精致.平日里只供着云家上下的穿着.如今那染布坊全然打开.染出來的布标新立异.成了凌云布庄的招牌.供不应求. 凝歌站在凌云布庄对面的酒楼.唤作齐春楼.为了方便行事.凝歌出钱匿名把这齐春楼从颜家手里买了下來. 面前一壶热茶.对面坐着一脸悠然的云殇. “这地方极好.本事颜浩监视一鸣布庄的地方.现在倒是成了你的了.我却是好奇那颜浩为什么会把这地方出手让给你.那可是个老吝啬鬼.心狠手辣不在话下.”云殇淡淡的呷了一口茶问道. 凝歌身上有太多稀奇的事情.却是这各种各样的稀奇凑成了这个一个活灵活现的人. 能从老虎嘴里拔牙.当真是稍有的事情. 云殇虽然是身在家中养伤.却也听闻了颜凤娇的事情.自然也是对那红衣男子心中有数.沒等凝歌回答.又追问道:“那日在寿春楼里颜凤娇被抓.是你一手导演的吧.” 凝歌扬眸.唇角带笑:“你觉得呢.” 云殇缓缓摇头.苦笑道:“用得上林无相.怕只有你了.” 凝歌但笑不语.岔开了话題道:“论起來.我对那颜浩有恩.总算是免了颜家的一场劫难.他是生意人.自然不会权衡不出这其中的利弊.这酒楼我出的价格高于市场一倍.他再吝啬.却也沒有不卖的道理.” “是因为刘生.”云殇问道.有些惊讶的看向凝歌. 那场戏既然是她导演的.颜浩也该恨屋及乌.因为死了女儿恨上凝歌才是.可是却无故还欠了凝歌人情.这是什么道理. 凝歌不语.话也不曾点破了说. 颜浩吝啬多疑.这是凝歌早就从云泽哪里知道的.所以凝歌故弄玄虚.把好端端的一件计谋弄得真一半假一半.颜浩糊涂了.自然是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深处想. 往深处想也是极好的.事情齐刷刷都指向刘生.就跟她沒有关系了. 何况她还有凰肆这个护身符.加上那刘生迫不及待的甩出來休书 .更加重了颜浩对刘生的怀疑.凝歌好心提点过颜浩.颜浩不会不记得. 虽然事情结局不尽如人意.但是凝歌搬出來的凰肆.确实是叫刘生安生不少.沒有刻意去羞辱颜家.也沒有胆子去揭穿这件事情.否则如今的颜家无人当家.不知道要增出來多少是非. 颜浩若敢跟凝歌翻脸.那可就等同于招惹刘生和凰肆两个人了.这样的买卖.他不会做. 唔……凝歌的脑子清醒了一下.感觉自己整日里和土豪还有一群生意人打交道.脑子里的计算能力愈加的灵活起來.不多时就能权衡出利弊來.整日里除了算计人就是算计钱. 就连凰肆也成了她身边的资本了. 唉……果然是无商不奸. 一盏茶的功夫.离凌云布庄不远的一鸣布庄总算是有了动静.刘生攥着眉头走出來.下意识就朝着凝歌坐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凝歌遥遥举杯.浅笑致意. 云殇瞥了一眼那刘生:“你还和他打交道.” 凝歌笑:“豺狼不会放过到了嘴边的肉.自然.狡兔也不会放弃到嘴边的草.” 云殇扬眉:“谁是狼.谁是兔.” 凝歌搁下茶碗.转动着手中的闻香杯.浅浅道:“自然我是狼.” 云殇噗嗤一笑:“这世间属你最稀奇.把自己比作那凶狠恶唑的狼.” 凝歌不以为然.却并沒有回答云殇的话.只看着那刘生走进了齐春楼.凝歌撂了手里的茶碗.眼神晶亮.好似等着鱼儿上钩的钓客:“鱼儿上钩了.” “能做什么.” 凝歌一双纤纤素手.直指对面生意红火的凌云布庄:“自然是要做布庄的生意.” 云殇有些惊讶.暗想那刘生被算计一次也就罢了.还要送上门來被算计. 两人闲谈之间.刘生已经被掌柜的引进厢房.凝歌指了指特意留出來的空位.笑盈盈道:“刘掌柜请坐.” 刘生蹙眉.总觉得有种奔赴鸿门宴的错觉.本能的道:“这就不坐了.只是想來问问姑娘.既然姑娘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达成.答应在下的条件当要如何.” 如今的凝歌当真是名利双收.上一批在一鸣布庄赶制出來的衣服送往四面八方.紧跟着凌云布庄也跟着扬名立万.现在凝歌订单完成.布庄开业.可谓是双丰收. 凝歌巧笑倩兮.眼中有藏不住的光芒.扬眉道:“刘掌柜还是坐下说.这话是简单.说起來却是长的很了.” 刘生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在凝歌身边的空位上坐定.原本激昂江山的云城主瞬间变成了茶水小童.顺手就帮刘生添了茶水. 刘生有些受宠若惊.却是惊异的看向凝歌.暗忖这女子到底是用什么样的迷魂术.叫云城的云殇都成了她的下手. 凝歌自然是看出來了刘生的疑问.却并沒有去辩解什么.顺手端了茶水举向刘生道:“今日就以茶代酒.叹刘掌柜好气量.” 刘生自然知道凝歌说的是自己被大夫人带了绿帽子的事情.面上一阵尴尬.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却依旧是举起茶碗來道:“姑娘就不必取笑我了.还要感激姑娘那日的人找的好.” 凝歌呷了一口茶.别有深意道:“是找的好.放眼这天下有几个敢穿红衣的男子.” 刘生面色一僵.有些别扭的看向凝歌.送到嘴边的茶却如何都喝不下去. “姑娘是什么意思.当日的人难道不是.” 不是凰肆吗.刘生沉吟着放下茶碗.仔细问道. 凝歌抚掌而笑:“那不过是糊弄颜老爷子的.想不到是连刘掌柜也糊弄了.” “可是……”可是今日里在给颜凤娇办丧事的时候.凰肆确实是时常穿着一身红衣在街上晃荡啊. 若不是凰肆.那会是谁.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你对她做了什么? 若是一个不相干的无名小卒.刘生这次的生意可就赔大了. 云殇见刘生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神色之间已经是对凝歌动了杀机.不由失笑道:“刘掌柜莫要担心.你这本买卖也不算亏.算起來能请得动不周山庄林无相的人在这世上可是少之又少.你夫人可是其中一个呢.” 云殇微微向后靠.半眯着一双桃花眼瞧向云殇.只是那唇角的笑意却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意. 刘生听得林无相的名字瞳孔骤然瑟缩了一下.整个人都跟着紧绷起來. 不是凰肆. 是林无相. 凝歌点头.眉眼弯弯.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情绪.就连脸上的伤痕也跟着温和起來:“刘掌柜是好福气.” 横着來竖着去.都是在讽刺刘生. 刘生面色褚红.暗忖亏得自己设计叫凝歌去寻颜凤娇尸体的事情沒有得逞.否则林无相那土匪知道了缘故必定是要抄了刘府满门.到时候可是得不偿失啊. 而看凝歌眼中那忽明忽灭的光火.刘生就知道自己在心里打的小算盘已经尽数在凝歌掌握之中.后脑不由就起了一层冷汗.谦恭道:“姑娘言重了.是刘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姑娘了.” 林无相他得罪不起.凰肆他也得罪不起.想要她來个意外死亡.偏生又被人看穿了.横竖遇见凝歌就是是他刘生流年不利就是了. 凝歌收了脸上的笑意.嗤笑了一声:“何苦呢.既然刘掌柜这么诚恳.本姑娘也不多计较.这么找吧.上次跟刘掌柜说起來的五十个绣娘.可准备好了.” 刘生擦了一下汗.微微犹豫了一下才道:“因为那些绣娘的失误.才叫凌云布庄的名号借着一鸣布庄的做出來的衣衫打了出去.上头的怪罪下來.此时已经辞退了五十名绣娘.只等姑娘一声召唤了.” 他有预感.凝歌要的绝对不仅仅是五十个绣娘这么简单. 而此时自己已经是如那砧板上的鱼肉.动也动不得了. 凝歌食指微微屈起.半眯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瞧着桌上袅袅冒着热气的茶盏.想了许久才道:“唔……既然五十个绣娘不是什么大事情.那出让凌云布庄内十个染布师父自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刘生愣住.结巴道:“这……”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里听说皇后要举办会国宴.要身为江南都督的明国公准备一披进贡的衣裳.恰好昨日里凰肆爷來我云府提起.说是皇后娘娘钦点要凌云布庄的.否则这凌云布庄也沒有这么快就要开业.”云殇忽然插话道. “姑娘.在下寻个由头给您十个染布师父就是.只是一鸣布庄的布都是有秘方配制.若是皇后娘娘钦点.势必会一眼看穿是一鸣布庄的东西.姑娘铤而走险.怕是要叫明国公难做.”刘生道. 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云殇.一时之间忖度不出來云殇的话到底是有几分真假.皇宫要举行会国宴. 什么时候的事情. 而且既然是会国宴.必定是由凤于飞这个皇帝亲自出面主持.什么时候竟然轮到皇后凰九了. 不对.凰九自然是知道凰年一手底下有个一鸣布庄的.在制衣局内上贡的布料也怕都是來自于一鸣布庄.又怎么会心血來潮点到刚斩头露角的凌云布庄. 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凌云布庄吸引了皇后的注意力.那会国宴是假.考验凌云布庄是真. “心水姑娘.”云殇低低的唤了凝歌一声.凝歌惶然回神.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就不必刘掌柜担心了.你只管放心把人送到我手里.记得.我要十年以上的长工.你要借着凌云布庄的事情辞退他们.永不录用.”凝歌忽然凑近刘生道.顿了顿.又道:“心水这一条命.要刘掌柜十个染布师父.当是不过分的吧.” 凝歌眼神中闪过一丝清冷.却是隐藏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 十个染布师父. 这不过是暂时的. 她要的.是整个一鸣布庄.而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防止眼前这只奋力挣扎的兔子脱了笼子而临时下的套子.总是要先派上用场的. 凰年一.你就等着瞧吧.看看你的万贯家业.到底如何败在你的贪婪手里的. 刘生犹豫了很久.手掌不住的握紧又松开.如此重复了许多次.眼神里都是挣扎.身子僵直着几乎不敢动弹. 是个染布师父啊.带出去的可不仅仅是染布手艺.还有一些一鸣布庄的秘方. 这对一鸣布庄绝对是个大损失. 而且面前的这个女人如狼似虎.到时候侵吞的可不仅仅是几个染布师父而已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刘生想了又想.看着云殇和凝歌气定神闲的模样.最终放弃了眉眼之中的挣扎.长舒了一口气.还沒开口.就被凝歌截断了话头. “刘掌柜还是不要在心里打一些不该有的小九九.若是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染布师父的事情了.”凝歌重重的搁下茶碗.那厚重的声音听得刘生心中一惊. 又是一阵骇人的沉默.有人心急如非.有人气定神闲.有人事不关己.三人之间的气氛却偏生被拉到了最紧.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刘生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威逼的气氛.不由眉头一凛.跟着沉声问道:“那姑娘答应在下的事情呢.” 凝歌直起腰來.凌空对着门口拍了拍手掌.就听得吱呀一声推门声音.门口传來一声轻轻缓缓的参拜:“姑娘安好.刘……掌柜安好.” 刘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來.摇晃的桌子上的茶碗一阵叮叮咚咚的乱响.而在刘生身后半伏着身子的.可不就是一身素色儒裙的流襄么. “流襄.”刘生不可思议道.眼中一半是激动.另一半却是复杂的很. 凝歌饶有兴趣的盯着刘生看.那张俊脸上的激动是真的.那就说明这刘生对流襄尚且存有一半的感情.而另一半.大概就是为了流襄身上事关刘生性命的证据吧. 流襄抬头时候.已然是泪眼涟涟.屈膝不住的给刘生磕头:“流襄总算是不辜负天意.还能活着见到主子一眼.当真是死了也值了.” 刘生踌躇了一下.上前一把拉起流襄揽在怀里.叹息道:“不准再说死了.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人阻挡我们在一起了.我会娶你.明媒正娶.让你做刘家的大夫人.” 流襄攥着刘生的衣服.手指却是在一寸寸的收紧.恨不能撕扯了那人身上的华丽的衣衫.而声音里却依旧是带着楚楚可怜的哭腔.连声道:“流襄能伺候在主子身边已经是万分荣幸了.断不敢要什么名分.流襄听姑娘说起大夫人的事情了.流襄……流襄对不起主子……” 刘生拍了拍流襄羸弱的肩膀.笑道:“沒有什么对不起.你终于是彻底属于我的了.” 两人相拥良久.刘生才无限感激的告别了凝歌离去.承诺三日后必定來娶流襄. 凝歌眼神微闪.只应了一个“好”字.就容刘生匆匆告别. 刘生这厢刚出了房门.流襄就弯着腰冲到一边不住的干呕.似乎要把心肝都吐出來才算是甘心. 凝歌皱眉.叹息一声走到流襄身边.小心的帮流襄顺气:“你这样可不行.显然那刘生对你有意.却不是十分的有意.你这样倒是叫我不放心让你去.” 流襄闻言猛然直起身子來.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屈膝就冲着凝歌跪下.又重重的给凝歌叩了一个响头:“奴婢相信姑娘的本事.只是流襄什么都沒有.只有这一具空乏的身子.我的存在只是为了给姐妹报仇.若是姑娘不让流襄去.流襄情愿当时就死在大街上.而不曾承了云泽姐姐的救命之恩.” “可是你……” “姑娘放心.流襄会调整过來的.只是见着那人面兽心的禽兽.流襄就犯恶心.”流襄恶狠狠的擦去了嘴角的苦水.眼里晃晃荡荡的像是要流出水來. 凝歌不语.心里却是有些愧疚. 她终究也不是什么好人.和流襄交换了条件.却还是叫人家赔上了身家性命. 奈何.奈何. 流襄通透的很.似乎是看穿了凝歌的心思.苦笑道:“流襄知道姑娘心善.大夫人死后您还专门去乱葬岗想要去安葬她.” “你怎么知道.” 流襄身子一晃.笑道:“因为流襄也去了.只是流襄去.却不是为了叫她安寝.而是叫她万劫不复.” 凝歌心头一颤.眼角也跟着剧烈的一条.连忙问道:“你对她做什么了.” 流襄张口轻声笑了出來.一声高过一声.许久才道:“我取了她嘴里的糟糠.把她碎尸万段.丢下了山谷.她可能恨我.但是她更恨刘生.我就是要她來找我.顺便去找找那该死的刘生.我要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凝歌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流襄的目光登时就变得复杂起來. 这是怎么样的恨意.才能让这样一个羸弱的小女子非要从死人堆里把那人拖出來碎尸万段.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皇上要选秀了 这是怎么样的恨意.才能让这样一个羸弱的小女子非要从死人堆里把那人拖出來碎尸万段. “她根本就不值得姑娘的善心.你可知在那刘府里.每年有不下数十条人命折损在她手里.这也就罢了.连七个月的孩子都不肯放过.那刘生曾经跟一个丫鬟生了一个男娃.不过才七个月.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却是叫大夫人寻了那丫鬟的住处.活生生把孩子和母亲一处打死了.”流襄愤愤道.眼中的烈火愈加的猛烈.猛地抬头看向凝歌.一字一句道:“那孩子的母亲.就是我的姨娘.刘生二十岁时候得了我姨娘.孩子落地不过七个月.我全家就都死在了颜家手里.我从那一劫里逃出來.被刘生救下.对大夫人直说是从襄阳流浪來的难民.取名叫做流襄.那时候流襄七岁.如今却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这恨.每时每刻都深刻.” 凝歌哑然.不知道这流襄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好姐妹的仇恨.竟然还有家仇. 难为了在大夫人临死的时候.流襄冒着被认出來的危险也要去看一眼.为的只是那人临死前的一点挣扎吧. 凝歌陡然对流襄生出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探手拉了流襄起來.只把发鬓上那三菱军刺交给了流襄.又重新把她的手握紧.郑重道:“不管遇见什么.保护好自己.” 那三菱军刺上次给了一个给七九.这一支还是打磨出來一直沒有用过的.如今交给了流襄.凝歌心中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流襄看着掌心的簪子.不过是寻常的碧玉簪子.簪头是一朵绽放的莲荷.每一个花瓣都雕刻的无比清晰.就连花蕊都能看得清楚. 看起來价值不菲.却并沒有多少装饰.绾在鬓间被乌发一个遮挡.就很难引人注意. 看着看着.流襄发现似乎是在雕花以下有些打磨的痕迹.稍加琢磨就打开了簪子上面的壳子.露在面前的却是一把闪亮的锥子.看起來像极了锥子.却又偏生不是锥子.三面都是锋利的刀锋.刀锋边缘是深深的血槽.小巧精致.却显然是一招伤人的利器. “多谢姑娘厚恩.”流襄又要下跪.却是被凝歌一把挽住了手. “该是我多谢你.进了刘府.事情就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了.不管什么时候.你要答应我先保护好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凝歌缓缓道. 流襄用力点头.转身告辞. “你想要结果了那刘生.用林无相或者是府里的南鹫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苦兜这么大的圈子.”云殇故意道. 凝歌眨了眨眼睛:“杀人最难得.是叫人生不如死.那刘生该死.却总要创造一些价值再死.” 云殇沉默了一会.道:“你想要一鸣布庄.” 凝歌摇头.看向云殇道:“我想要这整个云城.” 云殇被凝歌眼中的光芒晃了眼.一时之间竟然看的痴了.莫名道:“我可以给你.” 凝歌又摇头.因为沒有了发簪的束缚.长发有一半散落下來.淡笑道:“我要与你共有.” 云殇勾唇而笑. 与你共有. 多好的词. “噼里啪啦.”外面一阵鞭炮齐鸣.凌云布庄红火开业.就连风景.也是极好的……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宫里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凝歌忽然岔开了话題.淡淡的扫了一眼云殇. 云殇闻言蹙眉.忽然又眉开眼笑:“不过是糊弄那刘生的.何苦连你也糊弄了.” 凝歌狐疑的看了一眼云殇.似乎对云殇的说辞并不感兴趣.只是静静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殇终究是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凰九怕是知道了云城的消息.要替凰年一來探探凌云布庄的底.毕竟玉展时候的订单.多半來自于京都.惊扰了一鸣布庄的大生意.”说着.顿了顿.又道:“那刘生已然是水深火热.你还火上浇油要了他那么多人.怕是又要被凰年一一通教训.” 凝歌冷笑:“那是他该要付出的代价.否则.怎么能他想颜凤娇离开刘家.颜凤娇就死了呢.” “说起來那颜凤娇.也算是泼辣的.怎么会说自杀就自杀了.”云殇眼神微闪.想要岔开话題. 凝歌道:“我若是颜凤娇.我可能在颜老爷子來的时候就撞柱去死.亏得她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好.撑到那休书下了才死在刘生面前.不过用这样的法子报复那么沒良心的男人.实在是有些愚蠢.” “是吧.” “我们还是來说说凰九的事情.”凝歌骤然把话題拉回了远点.惹得云殇一阵懊恼. “你不能进宫.”云殇坚定道. 两人正说着话.忽觉得头顶暗影一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桌边的空位上骤然就多出來一个人出來. 凝歌满头黑线.对着桌子上那上好的铁观音却是沒了胃口. 最近是很流行溜窗户还是怎么了. 先是一个林无相不够.现在就连一本正经的凰肆也成了窗户党. “沒有门吗.”凝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凰肆理所当然的开了折扇.端了凝歌面前的茶碗就灌了下去.嘴角微微一勾.就是一个温婉的叫人无从拒绝的笑容. “门不方便.怕打搅了你们雅兴不是.” 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那温润的笑容. 凝歌冷笑.推开了面前凰肆喝过的茶碗道:“不知道堂堂的明国公竟然也喜欢上做梁上君子了.” 云殇蹙眉.有些戒备的看着凰肆这个不速之客.暗忖怎么每次说到正題的时候都有人能进來叨扰一下. 看來他的武功修为实在需要提高.竟然连凰肆潜伏在周边都不曾发觉. 而云苍呢. 有危险接近的时候为什么连影子都沒有. 他培养出來的暗卫什么时候这么愚钝了. “走门的自然是有人.何苦一处來呢.”凰肆骤然停了手中端茶的动作.别有深意的看向关闭的房门.眼中尽是不明的躁动. 凝歌失笑.看见你躁动的情绪.就知道门口來的不是别人.只能是南鹫了. 这两人当真是天生的死对头.遇见就吵.而凰肆从容淡定的形象一遇见南鹫那张冰块脸就破冰.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來才甘心. 可是这两人同在云城.又同是绕着凝歌在转.却是躲也躲不掉. “哟.今儿个凑着凌云布庄开业.到我这里蹭吃蹭喝來了.”凝歌笑着看向凰肆. 凰肆见门口的身影越走越近.起身欲走.凝歌却扬声叫道:“四爷.急着走什么呀.”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南鹫手拿尚方宝剑.一身银色劲装.脚蹬同色云靴.三两步就走到桌前坐下.重重的搁下尚方宝剑.盯着对面躁动不安的凰肆道:“都督大人在了正好.本将军正好有事情來商量.” 凰肆坐定.皱着眉头不再言语. 南鹫冷笑一声.转脸看向凝歌的时候却换上了笑面:“要恭喜心水姑娘新建凌云布庄.” 两人之间的关系尚且沒有对面前的两个人讲明.所以南鹫说的隐晦.凝歌自然也配合的极好.端了茶碗作势道:“南将军客气.” 云殇和凰肆看的有些呆住. 一來是不明白向來不与人亲近的南鹫为何独独对凝歌十分的特别.而來却不知道今日这三日齐聚在一处所为何事. 各人各怀心思.却沒有人开口. 凝歌道:“看來都是为了会国宴來的.” 凰肆和南鹫齐刷刷的对看了一眼.难得有默契的点了头. 凝歌弯了眉眼:“那……这会国宴.怕是针对我來的.” “姑娘聪慧.我等不及.只是姑娘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次会国宴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凰肆悠悠然摇晃着折扇.半眯着眼睛沉吟道. 凝歌挑眉.还有比会国宴还大的事情. “这次会国宴.说是宴请群臣.包括各地知名的商人也在邀请行列.但事实上却是要各家带着各自的女儿进宫觐见.为年前选秀提前做准备.”南鹫道. 凝歌脑中一顿.心跳都跟着漏掉了一拍.生怕是自己听错了.狐疑的看向南鹫. 南鹫自然是知道凝歌的意思.肯定的点了点头:“是选秀.皇位需要后继有人.皇上至今无后.自然要充盈后宫.这是我从云起太后那里得來的消息.凰家已然是在密切准备了.” 说到凰家的时候.南鹫自然是要看一看近在眼前的凰家人.凰肆. 话说的隐晦.还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凰家的奸细. 凰肆无奈的摇头.无心去和南鹫争执.横竖现在的他说什么与南鹫听他都不会信.还不如沉默. 而这时候.心思最沉重的怕不是他们.而是凝歌. 凝歌的手悄然在袖中攥紧.心里好像是被密密麻麻生长起來的藤蔓裹了个密不透风.压抑的几乎不能呼吸.面前有三双别有深意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看.凝歌瞬间觉得原本清冷的屋子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而她被活生生的放置在蒸笼上.浑身都是汗. “我出去走走.”凝歌忽然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南鹫.头也沒回就出去了. 三人会意.只有南鹫起身跟着凝歌出了去. 空气中还弥漫这硝烟的味道.总算是要比屋子里清爽的多.凝歌长舒了一口气.总觉得眼角酸涩的厉害.却不肯在齐春楼门口做半分逗留.掩了面纱就快步走进了穿行的人流. “祁儿.”南鹫难得唤凝歌的小名.皱眉看着凝歌有些踉跄的脚步.正见着她身边有几个人想要推搡她穿过去.连忙腾身而起.穿过人流揽住凝歌的腰肢.脚尖一点就上了房顶.几个起落就到了河边. “皇上要选秀了.”凝歌盯着那晃动的河水自言自语道.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一辈子的青春 南鹫矮下身子.沉吟了许久.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哥哥.选一百个女人进宫.他就能好了吗.”凝歌微微闭上眼睛.压抑不住心底汹涌上來的悲伤.低低的沉吟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沒有说.”南鹫道. “什么事.” “皇上大病.这时候主持不了会国宴.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凰家一手策划.凌云布庄虽然打着云家的旗号.但是毕竟是伤及凰年一根本.何况皇上安好的时候就有拉拢云殇的意思.这次召云殇进宫.怕是凰家另有图谋.”南鹫沉重道. 凝歌一顿.霍然惊醒:“你说什么.皇上大病.” 什么时候病了. “是了.皇上大病.而且据姐姐所说.病的有些蹊跷.我只怕是上次他以为他动手杀了你.所以忧郁成疾.不妨中了凰家的招数.被凰家人控制了.”南鹫蹙着剑眉.顺手捡了一颗半大的石子投入河水里.只是还沒有看见涟漪就瞬间被河流吞噬了. 凝歌愣在当场.许久之后忽然站起身來:“我要进宫.” 南鹫低喝一声:“你疯了.” “不.我要进宫.” “你忘记了在宫里他是如何对你的.”南鹫咬牙切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凝歌. 这些日子的相处.包括跟姐姐云起太后之间的通信.已经叫南鹫确定了凝歌的身份.南家失而复得的小妹南祁.如今成了南鹫掌心里的宝贝. 哪里还舍得有半分的损伤. “哥.我必须要进宫.不管他如何对我.”凝歌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心上. 她不能否认她曾经是有多恨凤于飞.可是凤于飞也是她现在努力的根源. 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更多的是为了正大光明的站在他面前.与他并肩. 她爱他.是她想不到的那种地步. 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那个人就是她心里唯一的支柱. 否则她有什么理由大难不死.有什么理由和这些个大男人明争暗斗. 沒有.若是沒有了他.她就是一滩死水.什么都不会有. 何况凰家既然是想要对云殇不利.她就沒有不去的道理.她虽不曾掌控云城.却依旧是有威胁一鸣布庄的能力. 她要看见那人安好.安好便好. 凝歌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要想到凤于飞躺在床上的样子就心如刀割.分分钟都不能耽搁.举步就向着云城里跑.南鹫只能紧紧跟着. “姐姐特意嘱咐过.叫我看着你不准你如入宫.你虽然毁了容貌.但是身形和声音却已经恢复.何况你当凰家人都是傻子吗.会不知道皇上为何兴兵不周山.”南鹫一把攥住了凝歌的手腕厉声喝道.眉眼之间显出來几分严厉.直把凝歌的手腕攥的通红才放手. “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那凌云布庄是我一手所创.她要见的自然也是我.沒有理由叫云殇替我去死.”凝歌轻声道.缓缓的把额头靠在南鹫的胸口. 能听见那里强有力的心跳声音.异常的快. 那是南鹫真心真意在为她担心.叫她心里暖.却不能叫她温热. 她身上所有的温度.都來自于那个人啊. “所以.你要尽快掌握云城.有了施压朝堂的本事.凰九若是撼动的了你.我南家大军就在宫门外候着.”南鹫无比认真道. 看见凌云私藏馆的崛起.又看见凌云布庄的建立.南鹫总算是相信自己这个妹妹是个奇才.掌握云城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选秀……进宫…… 凝歌脑中灵光一闪.忽然从南鹫怀中直起身來:“我明白了.” 南鹫一头雾水:“你明白什么.” 凝歌巧笑倩兮.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道:“只要选秀.我就有机会进宫.那凰肆还欠我一次人情.这会国宴.我是定然要进宫的.但却不是心水.” 南鹫更不明白了.但是却是被凝歌眼中的星光闪的有些晕.只觉得身体里也跟着充盈着力量.不能压制.也不能阻止她…… 回程中.凝歌从南鹫嘴里知道那会国宴是在四个月后.也就是新年前夕举行.到时候正好连着选秀.各家带去的姑娘若是被相中了.也就不需要再回家了.欢欢喜喜的在宫中过年.也算是喜上加喜. 只是这其中凰家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能获得什么.却还只是个未知数. 四个月.时间不长不短.但是为进宫之前做最后的准备还是來得及的.凝歌在心里暗自想着.心情随之慢慢的开阔起來. 凤于飞.我回來了.必定会以你最难以预料的身份. 凰九.凰年一.我回來了.你们欠着我的.终于开始要还了. 凝歌回了云城.就见一身翠竹长衫的云殇急急忙忙带着手下的一个小厮就准备出门.连忙伸手拦住.神色慌张道:“你去哪里.” 这时候若是他进了宫.见了凰年一.怕是连半条命都不会剩. 凤于飞一病.整个京都都是凰家的人.哪里会有人护着一个和凰家作对的人呢. 南鹫尾随着凝歌而來.瞧见云殇的模样也些微有些吃惊.但见凝歌双目赤红.刚刚压抑下去的情绪又有起伏的意思.连忙上前拉住凝歌. 他多看了一眼瞧见凝歌显然愣了一下的云殇.身边的小厮身上斜斜的带着一个包裹.包袱并不大.但是看起來颇为沉重.看起來是装了银两. “云城主带的东西并不多.怕不是为了进宫.”南鹫拉住凝歌低声道.瞧见凝歌疲惫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凝歌抓着云殇的手微微一顿.慢慢就放松下來.低头道:“抱歉.” 云殇勾唇一笑.探手就要去帮凝歌整理散落在两颊的乱发.只是手指还沒到跟前.凝歌就被南鹫十分技巧的推搡了一下.刚巧叫云殇的手落了个空. 云殇深深的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南鹫.那人也正看着自己.只是眉眼之间并沒有多少善意.当然.也沒有恶意. 南鹫毕竟还是寄住在云家.虽然是钦差也算是念着云家的情分. 只是云殇却无从猜测这个常年驻守在外的大将军会和身在后宫的后妃有什么样特别的关系.以至于两人之间的亲密度.叫他看來都万分的嫉妒. 原本以为在这云城里.凝歌稳妥会是他的人.却不想横空杀出來一个林无相捣乱不算.如今又多出來一个凰肆和南鹫. 而凝歌有意无意的.总是在回避当时已经答应了他的事情.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朝堂里的那位么. 若是他不好.是不是她就一辈子都只会在云城里魂不守舍. 云殇收回手.长长的叹息一声:“不过是先要去为会国宴准备贡品.可能要到云城深处.要过一阵子才能回來.” “贡品.”凝歌惊讶. 什么贡品. 皇宫里上的贡品不是都有特定的时间.断然不会这样匆忙的要在会国宴上一起办了.那么云殇要置办的是什么贡品. 凝歌的脑子里飞快的过滤着信息.直觉就是云殇根本就是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沒等凝歌再追问.南鹫接口道:“这次凰家故意要找云城的茬.总不至于要留人话柄.云城主深思熟虑.面面俱到叫在下佩服.” “钦差大人过奖了.”云殇淡淡的应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欲言又止. 凝歌目光如炬.一把攥住了云殇的手.定定道:“我会与你同去.那会国宴定在四个月之后.待你归來之日.我定把一个完整的一鸣山庄给你.” 云殇弯了一双桃花眼.嘴角的笑意颇深.只淡淡应了一句:“好.” 等我归來.与你共有云城. 手下的小厮牵來骏马.云殇从凝歌手中撤回了手.冲着南鹫点了点头:“我不在的日子.心水姑娘和云家.要钦差大人多多照拂了.” 南鹫不置可否.撇开头道:“自然.保护心水姑娘是我分内之事.不是吗.” 即便心水不是他的妹妹.也会是那叫皇帝魂牵梦萦的凝贵妃.如今流落在云城.云殇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 只是那云殇眼底却依旧是藏着南鹫都能一眼看穿的占有欲和爱恋.这是不该有的. 南家的儿女.若不做入宫妃嫔.也不嫁不给商人. 南鹫蹙眉.看着云殇吁马而去.只给这背后的人留下一个背影. 他是不敢回头. 怕看见那人片刻.就会心软. 凝歌死死的抿唇.看着云殇的背影.却总觉得是有些不对劲. “祁儿.”南鹫轻声唤道. 凝歌沒有应声.南鹫却继续说道:“南家并不需要你回宫.只希望你此生平安喜乐.但是.不入宫.南家人却也不从商人.” 凝歌一顿.脱口道:“为何.” 不从商人.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 听见凝歌迫不及待的追问.南鹫皱眉.道:“你果真是心仪那云殇的了.” 在这云城里.先后有林无相.凰肆.云殇.一个是土匪.一个是仇家.一个是商人.沒有一个是正道上的.所以南鹫是一个也看不上. 即便是不能回宫.也总不至于要寻个不上台面的人就嫁了. 凝歌意识道自己的话叫南鹫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说这里面难道是有什么渊源么.” 南鹫侧身.许久才道:“南家一世从武.爹爹在世时候就交代过.如非帝王将相.女儿誓不许人.商人不过是凤翎国最低等的人.比之寻常百姓.他们的眼里只看见钱.哪里有什么情义可言.而且我听说云家和连家有姻亲关系.你难道是准备嫁到云家做小吗. 凝歌反驳道:”所以才造成了姐姐年纪轻轻却成了太妃的局面.“ 什么帝王将相.嫁给一个快要死的皇帝也算是帝王将相.却平白叫人在深宫里耽误了一辈子的青春.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流襄出嫁 “你……”南鹫颇有些无言.一时之间无从反驳. 云起太后肃然位登太后.却是在深宫里守了一辈子的佛堂.所有的美好年华都葬送在祠堂里了.这些罪过.都是南鹫亲眼看着的. 所以凝歌说起云起太后时候.难免带着不甘心. 南鹫无从反驳. “哥哥不要忘了.现在凰家的军队在靠商家撑着.这天下的经济.也都是商人一手累积.而且.你的妹妹.也是个商人.”凝歌淡淡的说道. 瞧见南鹫面色复杂.又补充道:“我与兄长分开多年.初见面以为是个敢爱敢恨的真汉子.却不曾想还有这么迂腐的规矩.哥哥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自己呢.祁儿希望.这些话.哥哥不要搬起來砸自己的脚.” “这是什么意思.”南鹫面上一阵尴尬.但是却飞快的恢复了原样.死死的盯着凝歌.好像是生怕被凝歌看穿了心思一样. “哥哥的心思.祁儿多多少少是懂一些的.”凝歌别有深意的道. 南鹫面上一阵尴尬.嘟哝道:“你懂什么.” 凝歌作思考状.许久才道:“不过那凰肆.若是揭了面具.也算是一个美男子.”说罢了话.凝歌也沒等南鹫再有更多的反应.就举步进了云家大宅.只留下南鹫愣在原地.一阵风起.长发就跟着一阵凌乱. 什么时候看出來的呢. 很明显吗. 他他她……怎么会看不出來呢. 转而一想.自己似乎是被凝歌带离了局面.连忙追上凝歌道:“早就跟你提点过.要离凰家人远一些.” 凝歌行走的速度飞快.闻言却是连头也不曾回一下.只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是了.我们兄妹好容易相认.总不至于要跟你抢人才是.” “你浑说些什么.”南鹫蹙眉.辩驳道:“我才不会……” “不会什么.”凝歌止住了笑意和南鹫笑着闹着走远.却沒有发现身后遥遥站着的那一袭紫衣. 华丽的衣摆垂在脚面上.玉冠束发.手里一把山水常青扇面的描金扇.装饰一般的端在胸前.瞧着凝歌和南鹫的方向若有所思.许久.才一抿薄唇.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旋身离去. 凝歌要求刘生将流襄从凌云布庄风光娶走.只是递了话过去.那刘生就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捏着刘生回复的信笺.凝歌的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将信随意的丢在一边的桌上.端起一碗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若有若无的两个字从唇畔滑落出來:“极好.” 这当真是极好. 既然刘生这样配合.她必定是要给足了他脸面.这流襄出嫁的事情一定要极尽奢华盛大.总要让这云城里人人都知晓这事情. 凝歌将茶碗放在桌子上.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泽.脸上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迎亲的日子定了下來.在凝歌的指示下.凌云布庄的人很快就忙碌了起來.这两日做生意的时候.这店里的活计也都显得比往日喜庆了几分.若是有顾客询问.那伙计必定会仔仔细细的如实相告.往往换來许多的恭喜声音. 凝歌在后院听七九说着外面的人如何议论这即将到來盛大婚礼.并未做过多评论.只是淡淡一笑.眼神又深邃了几分. 这段时间里.凌云布庄张灯结彩.处处张贴大红的双喜字.穿着喜庆的下人來回穿梭.成箱的嫁妆抬进凌云布庄.惹得前來买布料的顾客都忍不住咂舌.这凌云布庄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因为有前期这样声势浩大的为流襄准备嫁妆.所以等到大喜之日.自是有许多的人前來围看.凌云布庄的门前当真是热闹纷繁. 这接亲的花轿还沒到.凌云布庄的门前就围了许多瞧热闹的人.各种奉承恭喜的吉祥话不绝于耳.凌云布庄的活计也都乖巧伶俐的.散了许多的糖果给围观的人.又是惹來一阵恭贺声. 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的是内院的安静.透过雕花的窗子看过去.一袭水蓝色素净衣服的凝歌站在围了红色喜绸的铜镜前.将一朵娇艳的芙蓉花簪在了身穿大红戏服的女子鬓间.为原本就美艳的人儿又增添了几分妖冶. “当真是个美人胚子”.凝歌淡淡一笑.拿起放在桌上的象牙梳子细细的梳理流襄一头乌黑的长发.一下一下.很是认真. 流襄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儿脸上却无半分作为新嫁娘的喜色.晶莹剔透的眼睛里只有浓浓的恨意与清冷. 有风儿从窗子吹了进來.将帖子嫁妆上的大红喜字吹的哗啦啦作响.却是将这安静的房间衬托的更清静了几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明明应该是热闹纷繁的.房间里被火红的喜绸装扮着.怎么看上去.这都应该是一片喜色.但是凝歌与流襄的存在却是安静至极.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齐眉……” 凝歌淡淡一笑.这嫁人的规矩很多.只是今天对她们來说倒有几分嘲讽了. 流襄把玩着垂在胸腔的一绺头发.眼睛里带着恨意:“我会让刘生得到应有的报应.” 凝歌闻言.为流襄梳着头发的手轻轻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继续梳了下去.淡淡的说道:“三梳玄孙满地.” 流襄的眼睛里闪过惊愕.或许是诧异于凝歌的这些话吧.一时间竟是愣在那里.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凝歌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象牙的梳子与桌子碰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敲在了心上一般.又像是心口有凉风吹过.冷冷的让人有些恍惚. “流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嫁给刘生吗.”凝歌眉眼如炬.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淡淡的问道. 流襄只当凝歌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咬牙道:“我知道.报仇.” 凝歌轻轻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看來自己的担心果然沒错. 流襄心里装着恨.这是凝歌需要的.但若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坏了她的计划可就不好了. 见凝歌久久沒有回应.流襄有些惶恐.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再三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一定会让刘生得到应有的报应.我……” “够了.”凝歌沉声打断流襄的话.脸色有些不好:“你错了.” 流襄疑惑的看着凝歌.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沒能说出來. “流襄.你记住我只是让你嫁给刘生”.凝歌看着镜子里惶恐的女人严肃认真的说道:“你只管做去刘生欢喜的新娘子.至于其他的事情听我安排.” 冲动有可能会毁掉一个原本周详的计划.凝歌可是不希望流襄会破坏这些. 凝歌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流襄虽有疑惑却还是谨慎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风吹芙蓉花儿.房间里都是淡淡的花香.这可真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呐. 凝歌淡淡一笑.取过搁置在一旁的大红盖头盖在了流襄的头上.阻断了女人望着镜子的视线. “姑娘.吉时已到.迎亲的花轿已经到了大门口”.涂脂抹粉的喜娘将自己打扮的像是一株活灵活现的鸡冠花.堆着满脸的笑冲着凝歌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手在流襄的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然后松开.淡淡一笑:“如此.就扶新人上轿吧.” 喜娘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伸手扶住了流襄.亦步亦趋的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凝歌站在房门口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倒是好大的手笔.竟然送了刘生那人这么多的东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來的凰肆冲着凝歌笑道:“这会儿是不舍得了吗.” 凝歌看了一眼凰肆.笑的很是意味深长.转身走进房间.自斟自饮了一杯茶水.才说道:“有舍才有得.你焉知他日我不会加倍取回呢.” “的确是你的风格”.凰肆也笑了笑.学着凝歌的样子自斟自饮:“这带了喜气的茶水果然是极好的.清香醇厚.让人脾胃生香.” 凝歌闻言挑眉.瞟了一眼凰肆.凉凉的说道:“听你如此说.我倒是不知道这白水竟然还这样美味.” 说罢.凝歌将杯子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满脸 尴尬的凰肆.杯子里的水清亮无瑕.可以清楚的看到杯子雪白的内壁. “这个……”凰肆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半晌才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不自在的笑了笑:“是么.是么……” 见凰肆如此.凝歌忍不住笑了笑:“找我何事.” 凰肆见听凝歌终于转移了话題.暗暗长出了一口气.笑了笑:“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将流襄从凌云山庄嫁出去.不担心招來非议吗.” 流襄的身份众人皆知.刘生是一鸣布庄的掌柜.凝歌此举无意是给人留下话柄.因此凰肆才会心中存着疑惑过來一问. “你以为这样做是给刘生脸面.”凝歌皱着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凰肆.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笑意:“我只是想要颜家的人知道罢了.” 刘生的夫人刚刚过世沒多久.他就如此大张旗鼓的迎娶新人入门.真是不知道天下人会如何想.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有人砸店 “上次的事情你还沒闹够.”凰肆皱着眉头问道.看着凝歌的眼睛里全是疑惑.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上次在寿春楼里的惊险.若非是那林无相临时转了弯來自己的院子里.他可想不到要穿一身红衣去见凝歌.到时候被那颜浩看了个通透.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今那样的惊险已经成为了过去.凝歌不忌惮.却并不代表凰肆不忌惮.刘生毕竟是凰年一的人.即便是他们手上有他的把柄.也要预防他在凰年一那捅娄子.到时候凰年一疑虑倍出.不仅仅是他.就连凝歌的身份也会变牵连出來. 到时候又活生生來了个不周山庄的暗箭伤人. 可是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那个功夫极好的林无相总是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身边呢. 一个会国宴.已经是足够麻烦了.好不容易不见这女人提起这些事情.这刘生的事情却还沒完沒了了. 颜凤娇已经死了.凝歌能得到的也都握在手里.若总是和刘生这个狐狸搅和在一起的话.迟早都是会栽的. “那刘生不是善类.我猜若非是你手上这个新娘子手里有些什么.他断然也不会这么大方.”凰肆皱眉提醒道. 凝歌点头:“我知道.” “知道何苦还要去招惹.云城内三大家族之间的关系也并非你一日就能看明白的.这其中利害.你一个弱女子.还是不要掺合进去的好.”凰肆慎重的合了手上的折扇.敲打在掌心.恍如一锤定音. 凝歌看了一眼外面随风摇摆的花儿.却并沒有接下凰肆的话題.只淡淡的笑了笑:“你说颜家的人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凰肆了愣了一下.随即就一脸的恍然大悟.忍不住连连点头:“凝歌.你当真是步步为营.算计的极好..” “哦.四爷难道不知道我本是棋子吗.”凝歌笑着反问凰肆. 凰肆但笑不语.这个女子的聪明他是早就知道的. “刘生必定十分欢喜”.凝歌把玩着插在窗前花瓶里的一朵花儿.淡淡一笑:“很多人都会很欢喜.” 凰肆喝了一口水.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來.笑的好像是窗外的清风:“幸好与你不是敌人.不然可真要头大了.” 凝歌愣了一下.沉默片刻.笑了笑:“我也想过安稳的日子.只是有人不让.我所做所为也不过是为了我活的更好罢了.无可厚非.” “只是不知道今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变故.你都做好准备了吗.”凰肆笑问道.知道劝服不了凝歌.索性也就大方送上祝福. 横竖现在两人还在一处.他还能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最好的地方. 只要不进宫.这一切都是好的.而凝歌做的这些事情的时候必定早就将一切都预料好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凝歌只是笑着摆了摆手:“今天可是凌云布庄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只说这些让人烦心的事情呢.” 凰肆笑了笑.看了一眼凝歌.意味深长的说道:“当真是大喜的日子呢……” “既然已经想好要对付刘生了.那么就加重一些颜家对刘生的怀疑总是好”.凝歌笑了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你总是明白的吧.” 凰肆愣闻言一愣.随即就笑着点了点头.嘴角扯了扯:“有道理.” “三日之后.流襄要回门的.到时候还是要好好的操办一番才好”.凝歌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时之间.凰肆理解不了凝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是笑了笑:“你做事情总是有自己的道理.” 而心里.凰肆却好像揣着明镜. 那刘生.怕是等不到凝歌动手的时候呢. 沒有人是傻子.尤其是商人. 商人不仅仅是立于钱.对所有的危险都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嗅觉.刘生自然是精明的商人.明白自己的价值.就像凝歌明白自己对于刘生的价值一样. “必然.”凝歌坚定道. 三日之后.凌云布庄. 店里的伙计都在凝歌的吩咐下准备流襄回门的事情.凝歌却是在内院里悠然淡定的拿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 凝歌的嘴唇轻轻抿着.手里的《道德经》的话当真极其合乎她的心意. 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从來都是这样的.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定要拿另外一些去交换.不然这世道可不就是乱了. 只是不知道她给的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还是要继续等合适的机会才能取之呢. “姑娘.不好了……” 七九气喘吁吁的跑了进來.或是因为太为着急的缘故.七九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头发也有些凌乱. 凝歌翻了一页书.看了一眼七九.淡淡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的这样慌乱.” “有人在布庄捣乱”.七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是急匆匆跑过來的. “嗯.”凝歌微微挑起眉头看了一眼七九.脸上却并沒有太多意外:“知道了.” 说罢这话.凝歌继续翻看自己的书.好像里面藏着许多让人着迷的东西似的.惹得七九更加着急了起來. “姑娘.您赶紧的去看一看吧.这布庄的生意都沒法做了”.七九见凝歌如此淡然.额头上的汗又多了一些.两只手绞着绣帕着急的跺了跺脚.咬牙道:“姑娘.布庄可是您的一番心血.怎么能解就这样让人糟蹋了呢.” 凝歌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是将书放在了一边:“你这样丫头什么么时候变的这样聒噪了.” “姑娘.不是七九聒噪.主要是这布庄的事情.您……” “走吧.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凝歌笑着看了看七九:“真是担心会被你吵死.” 七九闻言不好意思的地下了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凝歌身后.不多会儿的功夫就來到了布庄. 昔日热闹纷呈的凌云布庄今日却沒了往日的热闹场面.桌椅板凳都被打翻在地.原本华美无双的布料也都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上面满是脚印还有其他的污渍. 这砸店的人还真是 舍得下力气呢. 凝歌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将布庄里的情形尽收眼底.嘴扯出一抹奇怪的笑.却是不见半分慌张. 布庄的掌柜一边疏散围观的群众.一边吩咐着店里的伙计收拾店面.转身看到凝歌.赶紧的快走几步见了凝歌. “老板.您看着……” 凝歌淡淡一笑.弯腰捡起一匹被泼上了颜料的布料放在了柜台上.看到脸上带伤的伙计才皱了皱眉头:“他们还打人了.” “店里的伙计拦着他们的时候被打伤了”.布庄掌柜很是羞愧:“小的沒有看好布庄……” 凝歌却只是摆摆手:“这不能怪你们.有人专门來砸店.也不是你们想拦就能拦住的.给受伤的伙计发几两银子养伤.”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闻讯赶來的凰肆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吗.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砸了店.你都不着急.” 他担心的从來都不是这凌云布庄.而是现场的凝歌. 很显然是寻仇闹事.多半都是那刘生.他慌慌忙忙的赶來.生怕砸店的过程中伤了里面的人.进门一看.却见那人无比闲适.甚至还眉眼带笑.丝毫沒有受伤的模样. 心放下來的同时.难免是有些不甘. 他的这些担忧.她都知道吗. 凝歌挑着眉头看了看凰肆.似笑非笑的问道:“我着急.他们就不砸了吗.” “心水姑娘.你总要弄清楚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别人了吧.”凰肆皱了皱眉头.凝歌的态度让他琢磨不透.他当真是越來越不知道凝歌在想什么东西了. 南鹫也凑了过來.白了一眼凰肆:“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很怕事似的.” “不是怕事而是要弄清楚到底的为了什么”.凰肆沒好气的说道. 南鹫也不看凰肆只是望着凝歌:“心水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们两个怎么这样慌张.不就是有人砸店吗.至于这样紧张吗.”凝歌淡淡的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两个人:“兵來将挡水來土掩的道理知道吗.” 听了凝歌的话.凰肆皱了皱眉头:“看來姑娘心中已经是有了底.不需要我等继续操心了才是.” 凝歌但笑不语.只是望着着急的南鹫与凰肆.好半天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一定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出來混总是要还的.” “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的直接一点.”南鹫皱了皱眉头.疑惑不解. “有人过河拆桥.但是还有许多等着过河的人.他们自然会积极主动的搭桥.你们说对吗.”凝歌笑着看了看对面的人.嘴角动了动.笑的十分意味深长. 天空如水洗过一般.澄净中带着一种说不出來的清新与自然.凝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这天空.心里是说不出的慨叹.这段时间一直忙忙碌碌的.她是有多久沒有抬头看天了呢. 为了在这个世界为自己谋得一寸立足之地.从而不受拘束活的自在.她当真是步步为营.一点都不敢大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朵洁白.将这天空点缀的十分淡然.凝歌的嘴角微微扬起.脑子里只飘过了四个字“风轻云淡”.想她之前也是想要过这样的日子的吧.只可惜世事弄人.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美人落难 “小姐.您怎么了.” 七九看凝歌脸色有些凝重.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看那样子.竟然像是担心会惹怒了凝歌似的. 凝歌的性格虽然不会主动与人亲近.但是对身边的人还算不错.只是因为她身上总是不自觉的会散发出一种疏离与冷淡.所以七九看到凝歌皱眉.也忍不住紧张了起來. “我只是看着天气很好”.凝歌淡淡一笑.环顾了一下四周:“今天很热闹.” 七九仔细看了看凝歌.看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來.快走几步跟上凝歌.笑道:“今天是这里百姓赶圩的日子.自然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小姐一直忙着.所以不知道这些.” “的确不知”.凝歌笑了笑:“既然出來了.也赶上了.就好好的瞧瞧看.” 七九点了点头.欢喜的指着道路两边摊贩摆的东西.眨着兴奋的眼睛为凝歌讲解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 凝歌只是静静的听着.听到疑惑处就开口问一句.有时也会抿着嘴淡淡一笑.七九就说更卖力了. “小姐.你看今天集市的人这样多.咱们凌云布庄的生意也一定会更好”.七九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秋天熟透的苹果一般. 凝歌笑了笑:“本是说出來走走.还是被你扯到了凌云布庄.” 七九闻言冲着凝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笑道:“听小姐的意思.好像不将咱们凌云布庄放在心上似的.” 凝歌微微蹙眉.然后淡淡一笑:“每日里总是忙着这事情.好不容易偷了个闲.” “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走走看看”.七九赶紧的接过了话. 凝歌看着七九.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个丫头还是这样小心翼翼.随轻轻叹了口气:“去布庄看一看吧.我也想知道这样的日子.布庄的生意到底怎么样.” 听了凝歌的话.七九立即就欢呼雀跃了起來.弄的凝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凌云布庄的位置是凝歌精心挑选出來.人來人往的客流量很大.所以远远的看过去.就看到了乌压压的一片人. “小姐.我就说了咱们布庄的声音很好的嘛”.七九笑嘻嘻的说道.为自己准确的判断沾沾自喜. 凝歌嘴角微微一动.刚刚要开口却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凌云布庄的门口的确围着很多的人.远远望去真的会以为是人头攒动.生意兴隆.待到走近了.凝歌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最起码不像是七九说的那样简单. 因为那乌压压的人都围成了一个半圆.而凌云布庄就是这个半圆的边界.只是不知道这半圆里面是什么. 因为是每个月赶圩的日子.所以集市上有不少杂耍的人卖艺.凝歌皱了皱眉头.凌云布庄此时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像是卖艺似的被围观着. “小姐.你怎么了.” 七九见凝歌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再看凌云布庄的方向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凝歌淡淡说道:“我们也过去看一看.” 从凌云布庄开张就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到了现在她倒是也不怕再多点麻烦.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真可怜呐.一个女人家出來抛头露面的……” “是啊.长的还不错……” 还不等看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看热闹人的话就三三两两的传到了凝歌的耳朵里. 一个女人. 一个长的不错的女人. 凝歌皱了皱眉头.依旧一言不发.只顺着七九为她奋力拨开的缝隙慢慢朝前排慢慢移动过去. “掌柜的.求求您开开恩吧.求您了.” 一个布衣荆钗的女人低头跪在凌云布庄前面.语带哭腔的哀求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凝歌只躲在人群里悄悄的打量着这个女人.心里顿时有了计量. 这个女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只从一个背影.凝歌即可以断定这必定是一个受过良好**的大家闺秀.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出现在她的布庄门前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位娘子.您也知道这布庄做的布匹生意.可是从來沒有寄卖绣品这样的先例.” 凌云布庄的掌柜是凝歌精挑细选出來的.所以说话办事还是很知道分寸的.虽然这名女子跪在门前影响了布庄的生意.但这掌柜的还是耐着性子给解释.并未粗鲁的动手. 这一点.凝歌还是很满意的.她甚至想要继续看下去.看这个事情到底会发生到哪一步.也想看一看这掌柜的应变能力. 女冲着掌柜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头.悲悲切切的哀求:“求掌柜的行行好.小女子实在是沒有办法.我夫君身染重病.急需钱财救命.我一妇道人家只能做点绣帕卖钱.” 女子柔弱可怜的样子为她招來了周围人的同情.也有人忍不住开始帮着求掌柜的通融. 凝歌瞧了瞧女子一直挎在臂弯來的篮子.里面的确是放着不少绣帕.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但是凝歌还是能看出这女子的绣工还是不错的. 掌柜皱着眉头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位姑娘.这布庄当真沒有这样的规矩.不然姑娘到别处看一看问一问.” 凝歌听掌柜这样说也沒有想要开口帮着求情的意思.她还是想要看一看你这女子还会说什么. “小女子只想着将绣帕在此寄卖可以卖个好价钱.也可以快些卖出去.小女子的夫君实在等不得了.”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举起袖子拭去眼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凝歌都有几分不忍心了. “这……” 凝歌看的出來.自己的这个掌柜的也是有些束手无策了.毕竟面对这样一个为了丈夫跪求的女子.他若是断然拒绝.实在有些不讲情面. “小女子愿意支付掌柜的一定费用.只求掌柜的能行行好.通融一下”.女子跪求到.声音里哀婉无限:“我……我实在沒有别的法子了.” 女子一番话惹得周围的人纷纷落泪.掌柜的虽然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但是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站在凝歌身后位置的七九小声的说道:“小姐.她很难可怜.” 凝歌只是沉默不语.看了这么久.事情大概什么样子.她也弄清楚了.心里顿时有了自己的想法. “凌云布庄的确沒有寄卖绣帕的先例”.凝歌走出人群淡淡的说道.然后瞧了一眼掌柜的.眼睛不悲不喜. 掌柜看是凝歌.赶紧的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沉声道:“东家.” 掌柜的虽然声音不高.但是足以让周围的人以及跪在地上的女子听的清楚. 女子果然转过身.看了看凝歌.眼睛里闪过一抹欢喜.然后重新在凝歌面前跪好:“求求您.” 刚刚只是得了女子的背影就觉得此女子不是个俗物.此时看到了面容.凝歌忍不住慨叹.这老天当真造了不少尤物. 女子面容白净.一双眼睛好像是秋水洗过似的.加之刚刚哭过.泪汪汪的惹人怜惜.五官精致的像是丹青大师斟酌再三落笔画出來似的. 凝歌只看着女子一眼.就就觉得自己选的这个掌柜还是不错的.看着这样的女人竟然还能坚持不松口.也实属不易了. “凌云布庄虽然从來沒有寄卖绣帕的先例.但是看姑娘遇到难处求到了凌云布庄的门前.我们自然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凝歌淡淡说道. 这么多人看着.她自然是要维护凌云布庄的形象.而且她的确对这个为了夫君抛头露面的女人有些兴趣. 听凝歌如此时候.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点头.大多说着凌云布庄仁义之类的话. 女子的眼來闪过了希望.跪在凝歌面前.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仰头问道.东家是应了小女子的请求吗.” 凝歌淡淡一笑:“我刚刚说过凌云布庄之前从來沒有这样的先例.所以具体怎样做.还要与姑娘仔细的商定一下.” 听凝歌如此说.女子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紧张.凝歌看的清楚那感觉.是因为担心自己手里微薄的希望会突然消失不见的胆怯与紧张. “七九.请这位姑娘到店里说话”.凝歌淡淡吩咐道.就抬脚进了布庄. 凝歌在凌云布庄内堂坐定.神情淡然的看着七九将人带了进來. 从那女子进了视线.凝歌就一直在仔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节. 凝歌知道古代的大家闺秀都是有专门的教养嬷嬷的.从小教导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一言一行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这女子虽然穿着朴素.可是走路平稳.步子细小.裙摆不动.很是稳重.虽然一直低着头却是沒有丝毫卑微的感觉.这是凝歌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就感受到的. 对这个女子.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所以才愿意伸手帮她一把. 看女子要拜倒在地.凝歌给了七九一个眼神拦住了她:“姑娘不必拘礼.坐下喝口茶吧.” 女子将手里的竹篮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的.然后抚了抚裙摆轻轻坐了下來.坐在椅子前面三分之一处.上身笔直.双手叠放在身体一侧. 凝歌看的出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不偏不倚.处处透着良好的教养.很是不错. “姑娘不必拘谨”.凝歌示意七九上茶:“先喝杯茶.平缓一些心绪.其他事情咱们慢慢说.”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美人如画 女子看七九将茶水放在了自己手边.冲着七九点头致谢.又站起身冲着凝歌微微施了施礼才重新坐好.端起茶水轻轻吹了一下.小小的抿了一口. 这女子的一言一行无不恰到好处.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说不出的良好教养.凝歌只是暗自观察并不惊扰她. “刚刚听姑娘说将绣帕放在凌云布庄寄卖是为了换钱为夫君治病.” 凝猜测眼前女子的自幼的生活环境应当是不错的.不知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她心里突然就充满了好奇.很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闻言.眼睛里立时间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拿着帕子拭了拭眼泪.才语带哽咽的答道:“是.”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凝歌淡淡一问.面对这样一个含悲带怯.我见犹怜的女子.她还当真凌冽不起來.她也是真的明白了那句很有名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女子红着眼睛说道:“小女子名叫孟如画.因为夫君身患恶疾需要银钱请郎中抓药.不得已之下小女子才会求到凌云布庄.还请东家谅解.” 凝歌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一动.笑了笑:“若是可以帮到孟姑娘.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看孟姑娘言谈举止不像是小门小户的人家.怎么会……” 虽然凝歌的话沒有说完.但孟如画也是个聪明的.倒是沒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东家说的沒错.小女子家境原本也算殷实.只是后來发生了一些变故.又逢夫君身患重病.我才不得已绣些帕子卖钱讨个生活.” 凝歌闻言点了点头.:“这当真是难为姑娘了.只是既然夫君家境中落.他又身患恶疾.孟姑娘为何不弃他而去.找一个更好出路呢.依照姑娘的容貌.想來也不是难的.” 原本贞静的孟如画听凝歌的话.脸色骤变.凝歌注意到她的两只手将那帕子都要绞碎了似的. “我与夫君早就有白首偕老不相离的誓言.我是他的妻.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孟如画咬牙道:“如果掌柜的不想帮如画.小女子也不强求.” 想來应该是不止凝歌一人说过这样的话了.所以孟如画闻言.立时间就有些恼怒了.站了起來.眼神坚定.完全不似刚刚的怯懦.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來时各自飞”.凝歌倒是也不着急.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孟姑娘何必这样苦了自己.人生匆匆.红颜瞬间变白发.姑娘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执拗呢.” 凝歌倒是沒有被孟如画的态度激怒.依旧神色淡然.只是眼睛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孟如画抬头看着凝歌.眼神坚定.咬牙道:“我与夫君有白首盟约.我又岂会负他.既然东家不愿意帮如画.如画就不加叨扰了.” “孟姑娘刚刚也说了.这云城生意最好的布庄就是凌云布庄了.只是不知道姑娘离开这里还有什么好的去处吗.”凝歌笑了笑. 孟如画面色一动.一双柳叶眉极尽的皱起.眼睛里带着悲愤.却终于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与夫君定能白首.” “姑娘如此有信心.”凝歌似笑非笑的问道. 孟如画认真的点了点头:“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必不会放弃.” “好”.凝歌轻轻拍了拍手掌.笑了笑:“孟姑娘 果然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听凝歌这样说.孟如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來.疑惑的看着凝歌:“你……” “孟姑娘请坐.我们好好商议一下这绣品的寄卖”.凝歌说完看孟如画的眼睛來还有疑惑.淡淡一笑:“孟姑娘不要想太多.我们只谈绣品.” 听凝歌如此说.孟如画终于是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重新将竹篮放好.她需要凝歌的帮助. “对于发生在孟姑娘与令夫君身上的事情.我也深表同情.也愿意为了姑娘在凌云布庄开一个先例”.凝歌淡淡一笑. 孟如画闻言顿时面露喜色:“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不能孟如画将话说完.凝歌补充道:“孟姑娘先将绣帕给我看一看.我要保证这些东西能衬得起凌云布庄的身份.” 孟如画了然的点了点头.但是看得出她对自己的绣品还是很自信的.含笑将竹篮递给了走过來的七九.冲着凝歌点点头. 凝歌随意的从竹篮里抽出了一副绣品.手指腹部轻轻划过质地良好的帕子.看那栩栩如生的兰花.淡淡一笑. “色彩搭配十分到位.亮丽但不失雅致.也沒有落入俗套.针法奇妙细致.看得出孟姑娘很是用心”.凝歌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只因为绣品的确不错. 听凝歌这样说.孟如画的眼睛里的紧张缓和了许多.这样她的绣品应该就可以在凌云布庄寄卖了吧. “孟姑娘的女工很好”.凝歌淡淡一笑.大户人家的小姐除了要学习规矩仪容.女工刺绣也是不错的.只是原本打发时光的东西成了谋生的手段.当真是让人唏嘘. 孟如画也必定是想到了往昔的日子.脸上有一瞬间是失神.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含笑望着凝歌:“多谢东家夸赞.” “小姐.既然位蒙孟姑娘的手艺这样好.那这绣品是不是就可以在咱们布庄寄卖了.”七九笑嘻嘻的问道.对这个孟姑娘.她也是充满了好感. 孟如画投向七九感激的眼神.但是仍旧小心翼翼的看着凝歌.不等凝歌点头.她是不敢让悬着的心彻底放下的. 看孟如画脸上的神情.凝歌觉得自己手里捏着的不是绣帕而是她夫君的性命了. “孟姑娘的绣品自然可以在布庄寄卖.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凝歌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凌云布庄是开门做生意的.这一点.孟姑娘应该清楚.” 因为不知道凝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孟如画一时竟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我……” 凝歌看孟如画这个样子.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将绣品在凌云布庄寄卖.凌云布庄要抽去绣品卖价的十之二.姑娘觉得如何.” 孟如画愣了一下.随即欢喜着点了点头:“应该的.这都是应该的.” “如果孟姑娘沒有什么问題.就去找掌柜的说这这件事情就好了.以后你的绣品都可以直接拿到凌云布庄寄卖”.凝歌淡淡一笑:“如果孟姑娘不放心凌云布庄也可以每日在布庄看着.” 听过凝歌如此说.孟如画的一张脸涨的通红.连连摇头:“既然求到了凌云布庄.我就是相信凌云布庄的.如画多谢东家.” 凝歌摆摆手.淡淡一笑:“姑娘的绣品寄卖在凌云布庄.我们也有收益.所以孟姑娘不必言谢.” 或许是沒有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孟如画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嗫嚅了半天也沒有说出什么來.但是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感激. “姑娘只需要每隔几日将绣品送到凌云布庄同时取走银子就好”.凝歌笑了笑:“这样姑娘也就有了时间照顾患病的夫君了.” 孟如画连连点头的:“谢谢东家……” “如果孟姑娘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不如就先去前面与掌柜交接一些这个事情.你只将我刚刚说的话都转达于他.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 孟如画站起身.冲着凝歌感激的福了福身子.结过七九递过來的竹篮.慢慢转身离去. 直到孟如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凝歌才皱了眉头:“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看你也是忍不住了.” 七九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十分不解的问道:“小姐.这个孟姑娘本來就已经很可怜了.咱们布庄也差钱.再说一块绣帕的十分之二当真沒有多少银钱的.你……” 七九的话说了一半.似是因为沒有想到妥帖的词语一时间卡在了那里.张了张嘴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是想说我唯利是图.”凝歌喝了一口茶水.挑着眉头看了一眼七九.似笑非笑的问道. 七九闻言.又看了看凝歌看不出悲喜的脸色连连摆手:“七九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七九……” 看着小丫头手足无措的样子.凝歌倒是先笑了:“那孟如画虽然此时落魄.但骨子里还是骄傲的.我抽去的十分之二不是钱.而是给她的尊重.” 七九的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在一起.一时间无法理解凝歌话里的深意.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七九理解不了小姐话里的意思.但是七九明白了小姐也是为了孟姑娘好.” 凝歌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七九点了点头.退了出去.不多会儿的功夫.云苍就闪了进來. “刚刚将孟如画的事情听得清楚吧.”凝歌只挑着眉头看云苍. 云苍点了点头:“属下觉得主子的想法不只是感动与孟如画夫妻情深.应该是另有打算的吧.” 凝歌赞赏的点了点头.她向來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每个人都有各自要走的路.也都有各自要吃的苦.这一点是谁都不能改变的.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螳螂捕蝉 “跟上孟如画.只是跟着就好.不去要惊扰到她”.凝歌淡淡一笑. 云苍不解释看着凝歌.好像一时间不明白凝歌话里的意思似的:“主子怀疑她……” “不是怀疑.只是她身上带着一件极其贵重的东西.我只是担心她被贼惦记上了.你先去办这件事情.不要耽误了”.凝歌沉静的吩咐道. 云苍点了点头.冲着凝歌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凝歌一个人.她手指食指轻轻圈起.一下一下的敲着梨木的桌子.沉闷的声音很有节奏. 近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两日來的平静或许只是更大风浪之前的暂时宁静.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还会发生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想到这里.凝歌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最近的天气可是一日更比一日好.凝歌推开窗子看了一眼高爽的天空.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所有的事情都在计划中.这感觉当真不错. “小姐要出去走走吗.”站在一旁的七九笑着问道. 凝歌转过身点了点头:“去染布坊看一看吧.” 染布坊可是重中之重.她可是当真有些不放心.而且她还有其他事情要了解一下. 七九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凝歌朝着染布坊的方向走去.感受府外自由的空气.整个人的心情顿时大好. 凌云布庄的染布坊初具规模.凝歌站在门口看着数十人在有条不紊的在劳作着.眼睛里露出欣慰的光泽. 一个想要长期发展的布庄.必定要有自己的染布坊.不然岂不是成了摆摊的.而且这利润空间也会大大减少.但是一个成熟的染布坊自然是需要一些有经验染布师傅以及绣娘的. 凝歌的眼神从刘生给她的五十个人的身上一一扫过.眼睛里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这些人原本都是在一鸣布庄上工的.后被刘生送到这里. 当然对于他们來说.只要有钱拿.在哪里出卖自己的劳动力都是一样.所以凝歌这些人也沒有太多不放心的. 染布上色是一道重要工序.所以这染料的调配自然就十分的重要了.凝歌朝着站在染缸旁奋力搅拌的师傅走去.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染料的颜色很好.看上去色泽亮丽清透.想着染出來的不料也一定会十分不错”.凝歌淡淡一笑. 那师傅自然是认得凝歌的.听到凝歌说话.赶紧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冲凝歌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见过东家.” 凝歌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多礼.只是浅笑着问道:“以前都是在一鸣布庄这样的大地方劳作.到了我这才刚刚开张不久的一鸣布庄当真是委屈了你.” 那师傅个子不高.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身前系着染了五颜六色染料的围裙站在凝歌面前.看上去倒是精明能干的样子.只是一双狭小的眼睛带着一抹精于算计的样子. 这是一个很聪明很会办事的人.凝歌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东家说的哪里话.我们也都是为了讨口饭吃.只要能养活一家老小.在哪里干活都是一样的.” 染布师傅搓着手低头说道.眼睛并不看凝歌.看上去很是忠厚老实. “如果大家都在这样想.我自然是高兴的.也必定不会亏待大家”.凝歌的声音微微提高.是以整个染布坊里的人都能听的清楚. 染布师傅一直垂着头在一旁.十分恭敬.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凝歌淡淡的问道. “小的奇虎”.那染布的师傅低头回话道. “你是在一鸣布庄的老师傅了.我想知道一鸣布庄的那一种布料最受平民百姓的欢迎.哪一种布卖的最好.” 凝歌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很是淡定.声音不缓不急.很是沉着冷静. 奇虎听凝歌这样问.这才抬起头看着凝歌.很是认真的回禀到:“回东家.一鸣布庄销路最好的布料名叫流云.” “流云.”凝歌挑起眉头.笑了笑:“这名字倒是极不错的.” “是.所谓流云就是用将原布浸入到各色染料中.等到布料上色浆洗之后在两边缀以流云图案”. 奇虎回禀道. 凝歌点了点头.看着奇虎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您在一鸣布庄也是负责调配染料的.想來这话一一定是不会错的.只是这流云工序复杂.是只卖给富贵人家的吗.” “这倒不是.富贵人家会买的流云布料两边的云朵图案是手巧的绣娘以上好的丝线绣成的.而寻常百姓则是穿不起这样的布料.只用染料染出相称的云朵即可.” 凝歌倒是不知道一鸣布庄的流云竟然还是分的这样清楚.嘴角噙着笑.微微叹了气:“这穷苦百姓当真是只能穿染出來流云.” “也不尽然.有寻常百姓买了布料回去.只让家里的婆娘亲自绣上云朵也是富贵好看的”. 奇虎耐心的说道.好像是恨不得将一鸣布庄所有的事情都一下子告诉凝歌似的.弄的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七九一直跟在的凝歌身边.并不多说话.只是看着那花花绿绿的颜色十分好看.有时会忍不住想要伸手玩弄.只是被凝歌看到就会将手乖乖的收回去了. “一鸣布庄果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难怪是天下第一布庄”.凝歌由衷的赞叹道.看着染布师傅的眼神温和而诚恳. 奇虎拱手道:“东家心思灵活.凌云布庄取代一鸣布庄天下第一布庄的位置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那还要多指望着你们这些懂行情的人了”.凝歌笑的更加开心了.好像凌云布庄已经是天下第一布庄了似的. 七九张了张嘴巴.看着凝歌的眼神有些诧异.她什么时候见凝歌笑的这样开心过.难道这个奇虎的话就就这样合她的心思吗. “我们拿着东家的工钱自然是要为东家干活的”. 奇虎的话虽然依旧恭敬.只是眼睛里得意痕迹却是藏也藏不住了. 凝歌将一切尽收眼底.笑的更是明朗:“你觉得让凌云布庄要取代一鸣布庄.我们在染布上应该 有什么创新才好.” 奇虎沉思片刻才冲着凝歌行了礼说道:“一鸣布庄的流云销量很好.或许我们也可以先模仿一些.” “模仿.”凝歌在心里玩味儿着这两句话.嘴角微微一动.笑了笑:“师傅说的有道理.只是一味模仿岂不是处处落人之后.” “这个……” 许是沒有想到凝歌会这样问.奇虎一时间竟然僵持在了那里.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琢磨着应该如何应对才好.凝歌只做看不到.嘴角的笑意依旧沒有散去. “我们自然要染一鸣布庄从來沒有过的颜色才能独辟新径”.凝歌笑了笑:“你觉得呢.” 奇虎愣了一下.随即就连连点头:“东家说的对.” “你既是在一鸣布庄就是负责染布的.想必心里很清楚他们有什么颜色是沒有用过的吧.”凝歌虚心的问道.眼睛里带着兴奋.好像已经看到凌云布庄的布大卖一般. 奇虎眯着眼睛想了好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回东家话.一鸣布庄开设十日已久.这橙黄绿青蓝紫都染过的.” “红色呢.”凝歌皱着眉头问道:“我可是不相信所有的颜色都被染过.” 奇虎眼睛一亮:“红色倒是沒有.” “黑色呢.”凝歌继续笑问.而且每问一句.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一分. “黑色也沒有.” 凝歌点了点头.看得出她对奇虎的话十分满意.然后又关心的问道:“你能调配出这两种颜色來吗.” 奇虎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一定可以的.” “有你这样一心为凌云布庄着想的人.想來凌云布庄一定可以独占鳌头”.凝歌笑着说道.然后看了一眼七九:“给奇虎师傅拿两锭金子.” 七九愣了一下了.但还从随身的香囊里掏出了两锭金子递给了奇虎. 奇虎看着手里闪闪发光的金子.眼睛冒着亮光.凝歌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一向赏罚分明.对我忠心的人.我向來不吝啬.当然暗中算计我的人也从來不手软”.凝歌笑了笑:“幸好你一心为凌云布庄考虑.” 奇虎握着金锭子的手忍不住的抖了抖.头低低的.好像有点不敢抬头看凝歌似的. “我吓到染布师傅了呢.”凝歌淡淡一笑.整个人带着一种说不出來的光泽.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奇虎连连摇头:“小的只是在想怎么着才能将事情做好.” “等到事情办妥之后.我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奖赏”.凝歌认真的说道:“但是务必要将这批布料染的与一鸣布庄的一模一样.只有颜色除外.做的到吗.” 奇虎赶紧的点了点头:“这一点请东家放心.这都是已经做过多少次的活计了.一定万无一失.” 听了奇虎的话.凝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明晃晃的的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看着染奇虎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七九十分不解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忍不住有些怀疑这个人是她的小姐吗.这与往日的形象实在相差太多了. “既然.这样就开始吧.我总要看着染出一匹布才能够放心”.凝歌笑着看了看奇虎:“现在可以吗.” 奇虎自然是连连点头.将手里的两锭金子揣进怀里.就开始忙活了起來.兑染料.搅拌.当真是十二分的卖力. “小姐.您这两锭金子还挺有用.您看着奇虎恨不得将自己都扔进染缸里染一染.” 凝歌好笑的看着一旁有些忿忿不平的七九:“他这样卖力的工作.你觉得不好吗.最起码对凌云布庄是好的吧.” 七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不甘心的闭着嘴巴.刚刚好从两个人身旁经过的奇虎将凝歌的话听的清楚.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凝歌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凌厉的亮光.红色或者黑色的流云布料能将凌云布庄推上天下第一布庄的位置.这当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呢. 不过这个世道从來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不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识相 奇虎将一批批的原布放进染缸.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压制不住的兴奋.凝歌只是静静的将一切尽收眼底并不开口多言. 一下子上百匹的流云布.对于刚刚开业不久的凌云布庄來说.要想销售出去.无疑是个大难題. 七九陪着凝歌去验货.还沒到染布坊.凝歌却好像是忽然想起來些什么.转头问道:“你去查查那奇虎可有家人.如今现在何处.若是沒有就罢了.若是有.单独置个别院住着.” 七九满目狐疑.扁嘴道:“姑娘还当真念了那染布师父的情义了.” 凝歌别有深意的看向七九:“你觉得呢.” “您总不至于相信那人说的话是真的吧.七九以为您的聪慧.不至于当真被蒙蔽了双眼.”七九眨了眨眼睛.无比认真的看向凝歌. 凝歌扬眉.似乎根本就不曾把七九的话放在心上.道:“那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晚一步.胜算可就不在我们手里了.” 七九愣了一愣.终究是应声飞快的下去了. 凝歌嘴角带笑.独自进了布庄.纤细的手指划过那光滑的布料.似乎对于上面那些交叠的颜色十分的满意.甚至舒坦的闭上了眼睛.连云泽靠近都毫无感觉. “奴婢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云泽的眉头攒在一处.目光停留在那堆的比凝歌还要高的布匹上. 凝歌手上的动作一顿.却并沒有回头.只轻声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这么多的流云布.” 云泽一愣.旋即道:“以姑娘的聪明才智.应当不会猜不出那染布师傅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即便姑娘是将计就计.也大可不必浪费这么多上好的布料才是.凌云布庄毕竟规模还小.这些原色布上來.可是费了许多功夫呢.” 凝歌扬眉.眉眼完成了遥遥相望的下弦月.好笑道:“浪费的又不是自己的东西.我还不心疼.你就心疼起來了.” 云泽面上一红.连忙屈身行礼:“奴婢不敢.” 凝歌缓缓摇头.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秋色渐浓.这云城里就显出许多的好处來.因为依傍着水.这里的秋日里显得清爽可人.沒有京都的冰凉. 日光透过头顶扑簌簌的落叶的空隙一洒在凝歌身上.给她身上附上一层光辉.这沐浴在日光里的人.正抬着手想要去捉那恼人的日光.眼角眉梢沒有半分忧愁.远远看着.就好似云端跳下來的仙子. 云泽想着.凝歌心里到底是在打什么样的算盘.才能叫她什么时候都能这么的淡定呢. “今天天气极好.那一鸣布庄的生意.想必也是极好的.云泽.我们出去看看.”凝歌忽然道. 云泽微微一愣.抿唇应了一声.扶着凝歌就上了大街. 凌云染布坊距离凌云布庄并不远.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离那一鸣布庄自然就也不远了.远远的就看见一鸣布庄门口人來人往络绎不绝.凝歌勾唇笑道:“老字号就是老字号.即便我的凌云布庄盛极一时.却也终究抵不过这些人买布制衣的习惯.” 云泽安慰道:“姑娘聪慧.总是会有办法的.” 凝歌顿下脚步.别有深意的道:“是有办法.”说着微微一个侧身.道:“去找几个功夫好.面生的伙计來.去染布坊把流云布搬出來.”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云泽皱眉.顿了顿.又道:“那流云布根本就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东西.” 凝歌扬眉:“我知道.” 云泽惊讶的看向凝歌:“既然姑娘知道.就该知道滞留这些东西也算是大逆不道.若是在这云城里和这三个家族对立.您的日子怕就沒有那么好过了.不搬出來也就罢了.算是云家留用.可是若是搬出來……” 凝歌淡淡的扫了一眼身边一脸紧张的云泽.忽然就笑了:“你何时喜欢上了杞人忧天.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留用这些布了.” “那您是.” “送礼呀.”凝歌颇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目光定格在一鸣布庄门口一动不动.看着那些个心满意足出了一鸣布庄的人流却好像是看见了金子一样. 这些人.就是金子. “送礼.”云泽仔细咀嚼凝歌华丽的意思.低头思忖良久.看着凝歌瞧着的方向.顿时恍然大悟.退后一步笑开了:“姑娘聪慧.是云泽愚不可及了.” 凝歌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是明白了.就该知道我的意思是如何了.” 云泽重重的点头:“自然.” “和聪明人说话心情果然舒畅多了.既然有你安排.我这就回府休息去了.我还约了南将军傍晚的时候去日初阁下棋.”凝歌转身.那湖蓝色的长裙飘飘而过.又飞快的伏在凝歌的脚背上.只露出來一般鸳鸯戏水样式的绣鞋. 云泽就低着头看着那裙摆一起一伏.随着那鸳鸯一处离开了.转身稍作沉吟就朝着楼外楼走. 凌云布庄都已经被打砸关门了.这时候还有心思下棋的.怕只有凝歌了. 第二天一大早.凝歌早早的就在齐春楼上摆了茶等着.天刚蒙蒙亮.门口就挤满了人.好在都是空手來的.只面面相觑.互相狐疑的看着.却一丁点声音都沒有.场面安静的有些惊悚. 云泽接了凝歌的消息从楼外楼赶过來.瞧见桌上滚滚的茶水.如释重负的瞧了一眼一鸣布庄门口.道:“奴婢总算是沒有辜负姑娘厚望.” 凝歌半眯着眼睛.示意云泽坐定.问道:“在这云城里.最懂我的怕只有你了.真不愧是百晓生.果真是世事通透.” “姑娘夸奖了.是您的布好.”云泽坐定.端着茶水轻轻的呷了一口.赞道:“姑娘向來不喜欢喝龙井.看來今日心情特别的好.” 凝歌失笑:“只是今日的齐春楼里还沒准备好碧螺春罢了.” 一鸣布庄开门.却沒有料到外面等着这许多人.小厮只微微愣了一下.就连忙迎了众人进门. 云泽道:“那布都是紧随其后送往各人家里.打着的都是一鸣布庄的名号.只不过姑娘把那流云布上面的颜色改了.众人笑眯眯的接下去.以为是一鸣布庄酬谢顾客送上的礼物.再回家打开一看.怕都要变了一个脸色.何况七九办事稳妥的很.找的人自然都是最靠谱的.” “极好.” 凝歌但笑不语. 从在云殇身上瞧见那些个衣服开始.凝歌就知道那个染布师父说的话里面有几分真假.那流云布不管是绣娘绣出來的.还是漂染出來的.向來都不是寻常人家的用得起的东西.云殇说过.流云布和云字谐音.寓意云城长盛不衰.这也是生意里面的上上吉兆. 吉兆自然是用在大家身上.这流云布是为三大家族定制.除了一鸣布庄里面.其他的布庄里面连这款布料的影子都不见. 只是那流云若是被染错了颜色.并且还是不吉利颜色.岂不就是诅咒吗. 这些布若是当真流到了寻常百姓家里.即便是稍有些钱财的.却也沒有人看不出这布是做什么用的. 一鸣布庄好端端的给下订单的顾客送这样一个大礼算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造反的节奏. 众人不会支持一个布庄.只会觉得大难來临.即便不当场毁了.却也不敢再和一鸣布庄有任何的瓜葛. 那一鸣布庄虽然是这云城里最昌盛的布庄.但是师出无名.沒有人知道他们幕后的老板是谁.但是三大家族却不一样.是众人看见的势力.尤其那云殇还是云城城主.更是得罪不得. 宁不做买卖.不得罪地头. 这些人不是來买布的.是來退单子的. 天色渐渐发亮.进去一鸣布庄的人渐次出了门.凝歌端了茶碗.目光却正落定在街尾匆忙而來的一群人身上.忽然就笑出声來.扫了一眼云泽.道:“瞧瞧.大鱼來了.” 云泽瞧了一眼窗外.正见着刘生领着一群手下急忙向着一鸣布庄走去. 不过是昨日里一天的订单被退.但是顾客们诡异的表现确实是叫这个掌柜的喝一壶的. “姑娘和刘生合作的时候.就料定了有今日了吧.”云泽别有深意道.看向凝歌的目光更多的是期许和赞叹. 眼前的女子眉眼淡定的好像是一潭深井.即便是外面有狂风暴雨.却对她沒有丝毫影响.她有她的世界.她有她的故事. 外面的人进入不去她的世界.而她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叫外面陷入乱局. 比如这个刘生. “与虎谋皮.总是要有些心理准备的.”凝歌别有深意道.转向云泽道:“你去.找人再设了法子把那些布尽数毁了.” 云泽惊讶的站起身來.瞪着眼惊讶道:“姑娘这……” 那些布论起來有上百匹.折算成银两的话也不下五千两.尽数毁了. 这帐要怎么算. “是毁了.一会那刘生自然会來找我.这笔账.我自然会跟他好好的算上一算.”凝歌理所当然道. 云泽心神领会.瞧见凝歌嘴角的笑意.总算是打消了所有的疑虑:“姑娘还是要小心些.那刘生并非善类.既然能过河拆桥.难免也是会狗急跳墙.”云泽提醒道. 留了凝歌一个人在这里.她还当真是有些不放心呢. 那刘生滑头的很.凝歌虽然是运筹在握.但却难防有小人不识相. 凝歌只扫了云泽一眼.却并沒有多说些什么.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与刘生谈判 云泽抿唇.眉眼一个流转.心思一定.探手收了桌上的茶碗.飞快的侍弄好之后.就连忙应声下去了. 凝歌瞧着云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向着椅背靠去.云泽还特意替她关上了门.临走时候的眉头都不曾打开.不由是有些失笑. 原來在这些人眼里.即便是她胜券在握.也还是一个被潜伏威胁的弱势力量.如今云苍不在.云泽那么通透的人.怕不会就这么丢下她走了. 唔……不过这样也是极好的.多个人看戏.岂不是更有趣些么. 凝歌食指屈成一个圆环.有节奏的在那檀木桌上敲打着.那声音一下连着一下极有规律.好像是算准了时间.只为了等些什么. 而凝歌半倚在靠椅上.凤目微微逼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冰冷的不见本分弧度. “扣扣.”忽然响起的敲门声音.突兀的打断了凝歌的思绪. 双目如豹子一般倏然睁开.那目光里的混沌瞬间清明.手上敲打桌子的动作一定.只不过是一顿.嘴角就染上了笑意.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淡淡朝着门口道:“刘掌柜既然來了.总不至于因为本姑娘的房门是关着的就回去才是.” “吱呀.”凝歌话音刚落.门就应声而來. 有人重重的踏步进來.三两步就到了凝歌桌边:“啪”的一声.就把手里的一打宣纸拍在凝歌桌子上.冷声道:“看來心水姑娘知道在下要來.连茶水都备好了.” 凝歌垂下眸子一瞧.可不是么. 云泽走的时候特意收了茶碗.还备了一个空碗來.连凝歌起身的动作都省了.当真是体贴之极. “整整两千两百五十下.刘掌柜才來.我以为.以刘掌柜的悟性.当要更早些才是.”凝歌端坐起了身子.分明是对着刘生说话.眉眼却不经意的往窗外一扫.原本就带着笑意上扬的嘴角.弧度瞬间加深了一些. 刘生低头.正瞧见凝歌细白的手上.只有食指关节的地方有些发红.面上一冷.一拳重重的瞧在拍在桌子上的纸张上.咬牙切齿道:“就知道是你在搞鬼.” 刘生习惯了高高在上.加上身形魁梧.声音稍微一提.就有几分叫人惊骇的气势.何况生的一张并不算是和善的脸.若非是刻意去笑.惯常脸上都是冰冷的. 凝歌仔细一想.除了见了那流襄当日.还当真沒有见过这刘生笑过呢. 生了个好皮囊.当真是浪费了. 凝歌却不怕这样的气场.只把带着笑意眉眼一收.扬眉毫不畏惧的看向刘生.冷笑道:“刘掌柜经营一鸣布庄这么多年.即便不是老板.但也算是半个生意人.总该不知道这生意场上的变幻就比翻书还快.今日是你的东西.明日或许就不是你的了.所以说.这出來混的.迟早都要还的.您说是不是.” 凝歌的身子甚至不曾摇晃一下.眼底也不曾见到一丝惊慌.这倒是叫刘生有些惊讶. 他们从合作以來.一直都是客气有礼.甚少有翻脸的时候.只是如今流襄已经在手.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个女人了. 也不过是稍稍的一会犹豫.刘生面不改色道:“在下不知道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告诉姑娘.你费劲心思也不过只能撼动一鸣布庄一日的生意.这样下作的手段.还是少用为好.” 凝歌嗤笑了一声.指了指刘生手掌下安放的一整打白纸.扬眉道:“看來一鸣布庄的生意当真不错.一天里的退单都够寻常人家吃一辈子.只不过……刘掌柜这么确定心水只能撼动你一天的生意.” 刘生嘴角微微一抽.面色显出许多不耐出來. 瞧着凝歌嘴角自信的笑意.心里却是在一阵阵的打鼓. 明明是算计她的.为何却是被她反算计了回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掌柜还是坐下说话吧.您这么站着.心水看着您……脖子疼.”凝歌煞有介事的揉了揉后颈.半眯着眼睛笑道. 刘生微微一个犹豫.终究是咬牙坐了下來:“ 在下倒是十分好奇姑娘用的什么手段.” 凝歌好笑:“自然是要比你派人砸了凌云布庄高明的多了.” 刘生抿唇不语.算是默认.只是脸上却并沒有显出多少愧疚的姿态來.凝歌看在眼里.探了身子给刘生倒了一杯茶.摊手道:“刘掌柜.这订单七七八八总在一处.要上万两吧.” 刘生冷哼一声:“姑娘知道就好.若是叫众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姑娘主使的.怕是连云家也难逃干系.” “唉.分明是刘掌柜叫人告诉我说那流云布十分的流行.可是只有一鸣布庄有.所以我才顺着势头染了布帮你打广告.说到底你要谢谢你的人才是.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云城内还有定制的布呢.”凝歌笑道.面上似乎又恢复了刚见面时候的温热.和之前的冷凝大相径庭. 刘生也跟着面色一变.嘴角微微有些抽搐.眼底显出几分杀机. 难怪算计凝歌沒成.却是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看來是用了不该用的人. 他早就该料到.只要人给了凝歌.也只不过是能用一次.这个女人沒有那么简单.这招将计就计.可真用的他哑口无言. 凝歌笑盈盈的等着刘生的反应.瞧着刘生面前的茶都要畏惧他身上的高冷.热气一阵一阵的往上冒.拢在袖中的手默默的攥在一处.又飞快的松快.摊开掌心一摩挲.整个手腕以下都是汗水. 刘生眉头攥在一处.上下仔细的打量了凝歌.总觉得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简单. 难得穿了一身素白的颜色出來.只在腰间坠了一块上好的碧玉做装饰.和头上那碧玉支撑的莲花状发簪交相呼应.若是能刻意忽略她脸上的伤疤.此时此景.倒是像极了云中仙. 奈何这仙子肚子里装的都是花花肠子.瞧着那一脸笑意.却并沒有几分真切.倒是叫那刀疤显出了几分狰狞來. “刘掌柜既然不开口.那心水就多说说好了.” 刘生眼色之后.多了几分防备.定定的看着凝歌.而凝歌却刻意忽略了刘生脸上的难看.悠悠然站起身來向着身后的屏风走去.不多时就抱着一匹布出來.顺手摊在刘生面前. “让心水來猜猜刘掌柜打的是什么主意.”凝歌笑道.顿了顿.一点一点的摊开在刘生面前的那匹布.道:“刘掌柜给心水的那五十个人里面.可能是有一半是可靠的.也有一半总是要有些底子的.你料定凌云布庄遭了打砸之后.必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敛财修复.此时云城主不在.云家的长老们自然也不会帮心水.所以你也料定我会效仿之前扮猪吃老虎的法子追随一鸣布庄.就叫人说如今在市面上最流行的布是流云布.于是我慌不择路.为了尽快取得成绩.加工漂染了上千匹流云布出來.但是……却一件也卖不出去.唔……这样一來.凌云布庄算是亏了个彻底.” “不可能.明明只是百匹……”刘生开口反驳.话刚出口就瞧见凝歌得意的笑容.登时住了嘴.暗骂自己愚蠢. “是啊.刘掌故连多少匹都记得清楚.难为了你能说我只能祸害你一天的生意呢.你一鸣布庄一日上百的交易.而我小小的染布坊.要半个月才出百匹流云布.” 凝歌话说到底.手上的布也刚好打开到流云的位置.顺手一推.那布的卷轴就咕噜噜滚到了地上.摊开的是一幅精美的流云布. 只不过这流云不是白色.也不是精工绣出來的颜色.而是赤焰一般的红. 红色是极好的.却太过鲜艳.简而言之就是和鲜血一个颜色.是个不吉利的征兆.何况那红色的流云向來都是凶兆.这印在布上.岂不是在和云殇反着干.诅咒云城三大家族吗. 她当真是敢做. 若是那退货的百姓但凡有一个有胆识的去乱告一状.那三大家族动动手指头.即便是动不了一鸣布庄.撼动一个小小的刘生还不成问題. 但是凝歌沒有做下一步.显然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刘生这样想着.瞬间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头饿狼.心里不由又惊悚了几分. “只是这上百匹的布若是能流传出去.就真真儿极好了.”凝歌啧啧有声.颇有些遗憾的摩挲这下巴.眼角余光却定格在刘生脸上.好似要看透那皮囊下面隐藏的东西.又好像是要生生割了这皮囊一样的凌厉. 刘生面上的表情在看见那布的时候瞬间就精彩了起來.原本算是红润的脸色有刹那的苍白. 凝歌好笑的想着.大概那颜凤娇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这样的表情吧. 最薄情寡义.也莫非如此罢了. 凝歌想到这里.就好似在提醒自己定然不能手软一样.摇晃着裙摆踩在那流云布上.盈盈一笑:“刘掌柜觉得心水这样的厚礼.够不够好.” 刘生此时已经汗流浃背.大手用力的攥着茶碗.见凝歌的目光扫过來.蹙着眉头顺势端起茶碗一口就灌了下去. 只是一杯茶下了肚.凝歌的目光又变得诡异起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适可而止 “这样的事情泄露出去.就是你和三大家族为敌.”刘生冷声道.那一杯热茶总算是叫他清醒了许多.侧首定定的看向凝歌:“所以你不敢.也不会泄露出去.” 凝歌“噗嗤”一声笑出声來.抚掌坐定.指着地上被自己踩得斑驳的流云布道:“你觉得您一人之力抵得住悠悠众口.若是能.刘掌柜何苦一早上退这么多的单子.这流云布向來都只有一鸣布庄出.整个云城都知道的事情.心水倒是想要看看刘掌柜如何撼动.” “ 你用的可是我一鸣布庄的人.” “您大可以宣扬出去.可别忘了明国公还在呢.您随是一鸣布庄的掌柜.但是你掌控的可是凰家的生意.若是叫凰肆知道你和我交易这五十个染布师父和绣娘.不知道倒霉的是你还是我呢.” “你……” “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不是.”凝歌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一摇一晃之间都是星光.看的那刘生浑身发冷. 但是凝歌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却不容他反驳. 刘生用力的攥紧手掌.只把手攥的卡擦卡擦的响.却是拿面前神采飞扬的凝歌半点办法都沒有. 如今摆在刘生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就任由凝歌折腾.在云城和三大家族为敌.承担诅咒三大家族的罪责. 要么就和凝歌彻底闹翻.得罪东道主凰家.到时候死都沒地方死.要知道凰年一.是最忌讳有人背叛自己的.何况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想要挑拨他和凰家的关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刘生英挺的额头渗出汗來.一点一点的顺着那棱角分明的侧脸流到下巴.分明是深秋.却好似过了夏天一样的炎热.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眉头锁在了一处.莫名就朝着窗外多看了一眼. 这分明是冲着一鸣布庄來的.是要和凰家作对的人.却和凰肆交好.这样的关系他自然不敢说与凰年一听.要知道那战神凰肆自來就是凰家的宝贝.他想问问那凰年一.如今的凰肆爷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上.但是却有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生不知道.也正是他这样的犹豫.把他陷入了万劫不复.却生生挽救了凝歌和凰肆. “刘掌柜要是想好了.不如先想想第三条路.”凝歌淡淡道.话尾带着长长的叹息.顺手给刘生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 刘生微微一个犹豫.却并沒与接下凝歌手里的手帕.只定定的看向凝歌.一字一句问道:“你想怎么样.” 终于切入正題了. 凝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万年不动的温婉笑意.端端在刘生对面坐下.纤纤素手朝着楼下已经挂了关门休憩吊牌的凌云布庄道:“刘掌柜想要帮我凌云布庄重新装修.也不需要费这样大的力气.” 刘生扫了一眼凌云布庄.当下就明白了凝歌话里的意思.只稍作思忖.便抬头道:“好.凌云布庄就由我刘生出资.翻新重修.” 凝歌抚掌赞叹:“刘掌柜好手笔.”顿了顿.凝歌却倏然凑近刘生耳边.作无奈状道:“可是那送出去的布可收不回來.这个……” “你还想要什么.”刘生截断了凝歌的话題.开门见山. 凝歌眉眼弯弯.好似新月.朱唇轻启.道:“百匹流云布.折价一万两.回收也不划算……唔……” “百匹流云布.一万两.姑娘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刘生仰头道. 凝歌眨了眨眼睛.道:“为了帮你送礼.我花了大手笔请了许多生面孔.工钱也是要有的.” “姑娘这是趁火打劫.” “要多谢刘掌柜点的火不是.”凝歌反口回了一句.嘴角的笑意更深.却是刺到了刘生的痛处. “你……” 刘生心里登时好像是点了一把火.火苗直窜心窝.烧的心里火辣辣的疼.但是却偏生有口难言.只能瞪着一双如铜铃一般的眼睛.嘴巴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來. 头顶上传來一声敲击声音.凝歌耳朵微微一个晃动.目光有意无意的瞧向房顶. 似乎是一阵风刮过.间或传來好像是树叶哗啦啦作响.与好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仔细一听.却又好像是兵器相接的撞击声音.但是又因为顾忌着这屋子里面的人.打斗的声音似乎显得分外的轻.若非是凝歌的耳朵因为做狙击手的时候分外的敏感.当真会被这一阵风糊弄过去. 凝歌眼神微微一沉.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刘生身上:“只要这些东西都到位.我保证.这些流云布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云城里消失.只不过我回去之后.你那个手下的口风能不能把紧.我可就不知道了.”凝歌想了想.见刘生的茶碗空了.顺手给刘生倒了一杯茶水. 刘生有些气闷.脸上几乎涨成了猪肝色.端着刚道的茶水就一口饮尽.颇有些恼怒的擦了一把嘴角.道:“好.姑娘说话算话.” 凝歌呵呵一笑:“自然.” 说罢丢了手里的茶壶.定定的瞧着刘生. “只是刘掌柜不怕我在这茶里下毒.”凝歌淡淡道. 刘生一愣.旋即道:“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难道心水在刘掌柜眼里.还算是光明正大的好人.”凝歌笑眯了眼睛.话音还沒落.就见刘生脸上的坚定开始动摇.许久才半信半疑问道:“姑娘沒有必要.若是我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 凝歌擦了擦半分灰尘都不曾有的广袖.道:“不.你死了.我就什么都有了.” “姑娘不会.” 他想杀她.要顾忌她身后站着的力量.不仅仅是云家.还有和云家较好的连家.甚至还有那尚且沒有离开云城的钦差大人.并且还有一个自己东道主的弟弟. 怎么着都动不了她半分. 但是若她想杀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就不必大费周折. 刘生面色一变.瞧着桌子上的茶碗面色复杂.最终却是一甩广袖转身欲走.广袖浮动之间碰倒了桌子上的茶碗.那茶碗咕噜噜在桌子上滚了一圈.正在凝歌面前. 凝歌两指微微一屈.那原本可以好端端待在桌子上的茶碗却是偏离了轨道向桌子边缘滑去.转瞬铿锵落地.碎的满地都是碎片. 刘生微微一惊.想要挽救却已经是來不及. 凝歌目光倏然转深.定定的瞧着那碎片.只觉得周围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來:“砰.”的一声.有人踹门而入.只见十几个提着刀的壮汉齐刷刷的冲进门來.把刘生护在了中间. 而凝歌面前紫风微动.就被人带着离那刘生更远一些. “心水是我的人.刘掌柜带这些人进來是几个意思.”凰肆淡淡松开揽着凝歌的腰肢.顺手手了紧握在手里的长剑.无端变出一把折扇出來.悠悠然在面前晃荡着. 凰肆长发如墨.却是显得有些凌乱.凝歌想到刚才在屋顶上的异动.暗忖那人不会就是凰肆在和刘生的人在交手吧. 还以为那丢茶杯为信号只不过是电影上看见胡扯的.今日微微一个试探.却是真的. 想來这古代的人脑子也只有那么多个弯弯道道.也想不出再好的点子了. 刘生乍见凰肆还是颇为惊讶的.连忙跪地行礼:“草民参见明国公大人.” 凰肆不耐道:“起來吧.” 刘生刚刚起來.转身就冲着那一群拿着刀的人一顿呵斥:“混账.不是叫你们在外面看着不要叫人进來.谁叫你们进來的.滚.都给我滚出去.” 刘生吼的十分用力.整张脸都变得有些扭曲. 天知道他在这里受了这个女人多少的气.这时候正需要发泄. 凰肆冷哼一声.冷冷的扫了一眼脸红脖子粗一改往常冷静的刘生.道:“若是叫我大哥知道你在在云城这么狼狈.该要如何.” 刘生手下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沒弄明白这里面的关系.但是看见刘生对都督大人分外的尊敬.心里也是有了底.在刘生在责骂下出了屋子. 刘生谦恭的低下头.刚平息的冷汗又开始不住的往外冒. 他不知道凰肆听到了多少他和凝歌之间的对话.也不知道这个东家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一时之间权衡不定.也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好. 凝歌眼神闪了闪.瞧向凰肆:“你什么时候來的.”说罢冲着凰肆使了一个眼色. 凰肆会意.道:“刚到.云泽说你一大早出來这里吃些点心.我不过是來蹭些吃的.”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怎么听你们像是在谈生意.” 刘生硬着头皮.多看了那一身紫色长衫的凰肆.拱手道:“四爷.恕小的直言.既然四爷直言说心水姑娘是您的人.想必也是知道这一鸣布庄是国公爷的财产且地位不低.您这样.叫小的很为难.” 凰肆翛然收了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这掌心.迈着步子朝着刘生走了两步.忽然笑道:“我大哥开一鸣布庄是为了供应凰家军饷.说到底是造福国民.我凰家的生意起家就是在云城.也最看重云城的一鸣布庄.他只知道这云城的刘生能干.却不知道这里的刘生还借着他的由头贩卖私盐吧.” 刘生浑身一震.连忙低下头.许久都不敢吭声. “刘掌柜还是好自为之的好.”凰肆淡淡道.说着转向了凝歌.以手中的折扇微微一个旋转.挑了凝歌下巴.道:“至于我的人.不过是寻着玩玩.她的东西归根结底都是我的.自然也该是归于朝廷.他日禀告国公爷.自然也是要记上功劳.你们是一家人.偶尔闹闹也该适可而止.”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来者不善 凝歌探手拂开了凰肆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折扇.若有所思的看着刘生. 看來刘生已经是对自己和凰肆起疑了.凰肆这番话也不过只能起个暂时稳定的作用.这刘生不是善类.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会就这么算了. 只是凰肆出现终究是有些出乎凝歌预料.被凰肆掺进來一搅和.她却不知道这刘生下一步会打什么算盘了. 而此时的刘生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理不清楚凰肆说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满脑子都是凰肆一语点破私盐的事情.惊惶之中.他抬眼看向凝歌. 一家人. 凝歌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 只是凰肆既然是知道了自己在贩卖私盐的事情.又在这个时候來被莫名贬來云城.为的不会就是來调查自己吧. 看來要加倍小心了. 或者.还要先下手为强. 刘生出了齐春楼.脚步还微微有些踉跄.亏的身边带着的小厮十分的凌厉.找了人雇了轿子直接把刘生一路送回了家. 凝歌看着那深蓝色的轿子一步一摇晃的消失在街尾.才常常的舒了一口气. 转头一看.见凰肆正在摸索铺就在地上的流云布. “这布都是要废了的.沒什么好看.”凝歌道. 凰肆悠然抬头.嘴里啧啧有声:“你这未免是有些浪费.这样狠敲了刘生一笔.怕是要够他吃一壶的.” “横竖用的是凰家的钱.你这个凰家人果真还是脱不了凰家的骨子.这就开始心疼了.”凝歌好笑道. 凰肆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定在凝歌身边:“这时候你还拿这话來奚落我.若我是凰家人.何苦要帮你.” 凝歌惶然坐起身子來.好似想起來些事情.无比认真的看向凰肆那张无懈可击的脸.若非是当时在树林里亲眼看见凰肆把面上的皮揭下來.她很难看出來这样完美的脸居然是假的. 要知道凰肆脸上的皮肤细致到连皮下的血管都看的清清楚楚.要做出这样一个逼真的面具.而是要花费不少的功夫呢. 如果…… 凝歌眼神闪了闪.明明灭灭之间好似被风吹的不断晃动的烛火.抿唇定定的看着凰肆. 而凰肆好似一眼就看穿了凝歌的想法.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无比认真道:“我说过.我欠你的人情.只要你有一天需要.我就可以帮你换一个身份.” 凝歌脱口道:“我要用什么身份进宫呢.” 凰肆皱眉.有些讶异的看向凝歌:“你把云殇放走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进宫的心了.” 凝歌低下头.缓缓道:“那会国宴是设在四个月之后.也就是年前.云殇不过是去准备上贡的东西.沒有理由这时候就带着我东奔西跑.” “这么说.你还是准备要进宫的了.”凰肆皱眉.折扇在胸前打开.摇晃之间很是快速.莫名就显出一种焦躁來. 进宫.就势必要面对凰九.她们之间还是要重蹈覆辙.只要一想到上一次在地牢里面.凝歌完全沒有呼吸的场景.凰肆的心里就好像是被灌满了水的海绵.沉重的叫人几乎不能呼吸. 他不愿意去面对那样一个凝歌. 即便是沒有厚重的承诺.但是眼前这个女子却偏生是叫他愿意竭尽一切去交换.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更不仅仅是因为她能和凰家对立. 说不出來为什么.只要听到凝歌说要进宫的消息.心里就细细密密疼起來.好像是千百万根银针一下一下的扎下去.疼不及身体.却伤及肺腑. 若是真的凰肆在.到底会如何呢. 凝歌有些茫然的看向窗外.双手交叠在广袖中互相握紧.直到那指甲掐的掌心一阵阵的刺痛才倏然松开. “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份.”凰肆问道. 凝歌脱口道:“云城之主.还要是重臣之女.”顿了顿.凝歌自嘲的看向凰肆:“我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但是若是想在皇宫里长久立足.我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 “若是沒有呢.” “沒有.就要烦劳你把我变成原來的样子.”凝歌无所谓的笑笑.笑容里更多的是坚定.看的凰肆心中一阵阵的发紧. “但是一定会有.”凝歌自信的笑笑.截断了凰肆欲言又止的话头. 凰肆润了润唇.看着凝歌满脸的坚定和自信.阻止的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到了嘴边.只变成淡淡一句:“这一次.怕是要两不相欠了.” 从草原回归.再到固伦公主.到地牢蒙难.他们之间经历的东西太多太过深刻.以至于凰肆太过明白凝歌压抑在心底的恨意.就因为明白.才不忍心阻止. 凝歌探手拍了拍凰肆的手.无所谓的笑笑:“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宿.我來的时候是在皇宫.去的时候.自然也是在皇宫.” 凰肆心中一动.狐疑的看向凝歌.只是那人面色如常.并沒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什么叫來时在皇宫. 去时自然也在皇宫. “我是说.我生在玉珑国的皇宫.若是非要去死.我的命运终结点.或许就是凤翎国皇宫.”凝歌眨了眨眼睛飞快的解释道.眼底有一抹流光闪过.快得凰肆不曾捕捉到就飞快的消失. 凰肆想起凝歌的身份是玉珑国的公主.顿时安心下來. 而此时凝歌也心却是在吊着. 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來的.一缕孤魂穿越在皇宫内.走到今日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的命运.注定是栓在那皇宫里.谁也改变不了. “下一步.你要怎么做.”凰肆顺手端了凝歌喝过的茶水.毫无顾忌的送入口中.看的凝歌嘴角一阵抽搐.道:“先睡觉.” “睡觉.”凰肆险些喷了手里的茶水.想起刚才凝歌可是信誓旦旦的答应人家要让那些个布料在云城消失的.难道去睡觉就能消失了. 凝歌似乎是看出來凰肆心中所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瞧着窗外温和的日光.笑道:“这时候确实是个睡觉的好时候.刘生今日会派人整修凌云布庄.到时候还有的忙碌.我要先养好精神.才有功夫去扯老虎尾巴.” 凝歌别有深意的笑笑.倒是叫凰肆有些看不明白. “你那么肯定他会來.” “当然.本來也会來.再加上你这个护身符护着.他就铁定回來.这时候指不定要准备回家筹备银两去了.那赔款上万两.可是要从自己的腰包里面掏出來.换我也是要心疼一会的.”凝歌无趣的扫了一眼窗外.目光在那凌云布庄门口的牌子上稍作停留就转开了. 也不管凰肆还在屋子里.凝歌径自去了屏风后的卧房.撩了层层纱帐就上了床.声音幽幽的从纱帐背后透出來.直达凰肆心底.只有淡淡两个字:“不送.” 凰肆也不恼.安安然然坐定.大有奉陪到底的意思. 谁知道凝歌这一睡就到了晚上.掌灯时分.外面月朗星稀.倒是个做暗事的好时候. 凰肆坐在桌前.瞧着楼下的凌云布庄开始忙碌.凝歌的大丫鬟七九领着人开始收拾布庄.那些人从下午的时候就抬进抬出许多东西.到了天色渐浓.已然是基本要收工了. 这大概就是那刘生派过來的人.七九是凝歌派出去的.两方并不说话.只听得凌云布庄内远远一阵捶打锯木的声音.七九颇有耐性的坐在门口闭目养神.连看都懒得看. 到了晚上.凝歌醒了.那昏昏沉沉一日的七九也好似惊醒了的豹子.倏然清醒过來.指挥装修的人搬完了东西.利索的给凌云布庄上了锁.脚步一转就來了齐春楼. “天都黑了.”凝歌睡意朦胧的声音传來.凰肆尚未应声.就听得门口传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照着时间算.当是七九那丫鬟无疑了. “你们倒是会挑时间.”凰肆无奈的笑笑.吹拂了手中茶水的热气.淡淡的扫了一眼门的方向. “你就这么坐了一天.”凝歌一边给七九开了门.一边问凰肆.一转头.却见原本凰肆坐着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顿时哑然. “姑娘这是在跟谁说话.”七九举步进來.目光扫向窗口的桌子.那上面摆着一盏热茶.而桌子边却并沒有人. 下午忙碌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抬眼看向这里.只是那窗棱刚好遮挡了桌子上坐着的人.叫七九觉得这里坐着的或许是凝歌. 但是看见凝歌惺忪的睡眼.显然是七九想多了. 凝歌淡淡的挥手.道:“沒什么.不过是刚清醒过來自言自语罢了.” 七九手上提了个食盒.进了门急忙给凝歌布菜.道:“这是从楼下带上來的饭菜.姑娘赶紧吃了垫着肚子.晚上怕是有好戏看.” 凝歌瞬间精神抖擞.扬眉道:“哦.” 瞧见七九眉眼之间的笑意.凝歌的心却莫名踏实下來.抚掌笑道:“派你去送消息稳妥是沒错的.” 七九得意的仰着头:“那是当然了.” 凌云布庄专门给工人休息提供了院子.院落地方并不大.和染布坊在一起.穿行之间都是染好的布. 是夜.染布坊安静的很.只听见微风浮动之间.院子里的布猎猎作响.忽地.一个黑影从屋子里揉身窜了出來.直奔着门口奔去.不多一会就到了大门口.利落的开了门就出了去. “你这是去哪里呢.”那人身后忽地传來一声不咸不淡的女声.猛地一回头.脚步一个踉跄.险些就摔倒在地. 七九和云泽点了手上的灯笼.凝歌也就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向光明.她们好像是料定了这个人会出來一样.三人只静静的站在墙脚. 秋日渐凉.七九体贴的在凝歌身上披了一件花开富贵的披风.立领上都是白狐毛.更衬得凝歌脸上雪白一片.灯光一照.就连那脸上的疤痕都变得狰狞起來. 來者不善.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可能 可是凝歌并沒有过多的动静.只是静静的拢着手站着. 七九冷哼道:“就知道那刘生不会善罢甘休.必定安插间隙进來.今日我故意在染布坊说起那百匹流云布卖不动的事情.你这会是想要去邀功是吧.” 凝歌挥手制止七九的话.上前一步道:“奇虎是吧.我來猜猜.你现在当真是和你的名字一样骑虎难下了.” 奇虎微微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由苍白转为朱红.刻意的掩藏了身后背着的包袱.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但是却无从衡量这个新主子会如何对待一个背叛者.索性就抿了唇不做声. 凝歌看着那人.看着看着.忽然就笑开了:“邀功倒是沒有.但是我敢保证.你若是去刘生那.只有一条死路.” 奇虎微微一愣.透过那薄弱的灯笼 光芒看向凝歌.那人脸上笑意如画.但是却掩饰不了眼角的冰冷.分明是如地狱阎罗一般的存在.却偏偏温和的很.这一冷一热的表情在那张并不算是漂亮的脸上美好的柔和在一起.叫人想要跪地膜拜.却又硬着双膝. 她一定不稀罕跪地求饶的人. 奇虎这样想着.心一横.道:“姑娘既然知道了奇虎的身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凝歌冷笑:“有的是要杀你.根本就不必我动手.我不过是來跟你打个赌罢了.横竖你都是要死的.要不要赌一把试试.若是我沒有记错.你家中还有老小.虽然藏的极好.却也出不了云城吧.” 奇虎一张褚红色的脸登时变色.恶狠狠的瞪着凝歌.咬牙切齿道:“你卑鄙无耻.一个女人家.何苦要存这么歹毒的心思.” 凝歌不怒反笑.只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奇虎.道:“若是我的心思纯良.早就在你们的算计范围内.今日倒霉的就是我.何况你难道不曾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最毒不过女人心.” “你把我的家人怎么样了..”奇虎粗喘一口气.上前一步逼近凝歌.却是被七九眼疾手快一把拦了下去. “谁愿意把你那一家人怎么样.要不是我家姑娘.今日你的家人必定都死在刘生手上.”七九恨铁不成钢一般的啐了奇虎一口. 奇虎得了一脸的口水.却茫然道:“不可能.刘掌柜沒有理由要杀我.” 凝歌扬眉:“我要赌的就是这个.若是刘生要沒有杀你.你可以跟随刘生.也可以远走高飞.我凝歌一句话也不会多问.若是反之呢.你就听我的话.如何.当然.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把你的家人完好如初的还给你.” 那奇虎犹豫再三.瞧见凝歌脸上的笃定.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今日七九姑娘在染布坊说的消息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 “那流云布……” “自然是卖出去了.而且价格不菲呢.”七九一字一句道. 奇虎脱口道:“怎么可能.那流云布除了三家定制.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敢要.还会得罪三大家族.何况姑娘把流云换了颜色.就沒有人敢要了.” 话一出口.奇虎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连连扇了自己几个嘴巴. 这叫不打自招. 好在凝歌并不在意.只笑道:“既然你觉得处处都在你的算计范围内.不如你就赌一赌.如何.” 奇虎抬头.英挺的眉眼透出几分不甘來.横竖都是死.总不至于要累计家人. “姑娘要说话算数.若是刘掌柜不曾杀我.姑娘也不得拦我去路.”奇虎义正言辞道. 凝歌眉开眼笑的点头:“自然.只要你有命回來告诉我结果.我的诺言自然会兑现.” “奇虎这就告辞.”奇虎二话不说.飞快的消失在夜幕里. 云泽从暗处走出來.瞧着奇虎的背影.回身帮凝歌整理身上的披风.温婉道:“姑娘.这天凉的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凝歌有些惊异的看向云泽:“你不问我.” 云泽浅笑:“姑娘做事总是有姑娘的理由.若是姑娘需要云泽的地方.云泽定当竭尽全力.” 跟着凝歌的时间越长.就越知道凝歌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 从前的云泽总是怕凝歌不熟悉云城的情况乱冲乱撞.难免是要吃亏.所以凡事总是要留个心眼.如今凝歌几次三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刘生陷在不能动弹的境地.总算是叫云泽安心了. 凝歌远比她想的要细心的多.也远比她想的要强悍的多.在这样人的背后.除了照着吩咐做事.沒有更多的必要.横竖那结局都会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你.也一定会出乎你预期. 太多的惊喜.叫凝歌身上充满了神秘. “云泽姐姐.早前姑娘就叫我去找那奇虎的家人藏好.所以今日之事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只是七九却有些不明白.”七九侧首看向凝歌.把手里的灯笼离凝歌近了些.三人此时正一脚一脚的往云府里面走.只希望那灯笼能给凝歌些许的温暖. “那是好奇那刘生会不会杀了奇虎.”凝歌笃定道. 七九毫不诧异凝歌会猜到自己心中所想.飞快的点了头. 凝歌顿了脚步.道:“那刘生知道奇虎暴露了.却还能完好如初的去见他.必定会心生怀疑.他那种人.看着是五大三粗的.心眼着实是小了些.自然是不会放过奇虎.” “那奇虎就可怜了.横竖都是死.”云泽叹息道.别有深意的看向凝歌.道:“那可是一鸣布庄里资格最老的染布师父.空有一身的技艺呢.” 凝歌双手在袖中握紧.失笑道:“所以说那刘生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要套牢我这小小的凌云布庄下了血本.如今这血本.注定是要归了我了.” “看來姑娘已经安排好了.” “唔……也不算是.你们今夜怕是要在云府外面守着.那奇虎……必定來.”凝歌的声音里带着坚决.一字一句铿锵落地.灯笼里的烛火反射在那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却好似燃起了荒原大火.一寸一寸的把枯草都燃烧了干净. 这不过才是个开始. 开始而已. 三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云府门口.出乎意料的是.云府内正灯火通明.三人面面相觑.第一反应就是云殇回來了. 说是要出去一阵子.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大抵也是回來的时候了呢. 凝歌飞快的举步进门.不做思考就冲着大厅行去. 只是出乎凝歌的预料.在大厅内等着凝歌的却不是云殇.而是云家的众位长老. 离大殿尚且还有些距离.就感觉周边的气氛开始变得冷凝.一寸一寸的.似乎是要把周遭都凝结成冰.这气场不会是属于云殇.也定然不会有云殇参与. 凝歌皱眉.下意识转头想走.却是被一声低沉的声音唤住:“心水姑娘既然來了.怎么沒进门就走了.” 果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凝歌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一声.微微挪动脚步.脸上堆起笑意.硬着头皮就进了大殿. 大殿内坐着二十來个老人.凝歌只不过匆匆扫了一眼.就觉得那七老八十的老人眼里.个个都能迸射出绿光來.而坐在上首的大长老云震天.拄着拐杖.气势斐然.满脸怒气. 不.准确的说.是所有的长老们都满脸怒气.见着凝歌进來了.那怒气的核心就朝着凝歌迸射而去.一道道目光像是刀子.恨不能把凝歌深吞活剥了才甘心. 凝歌浑身一阵.暗忖幸亏是在生死边缘打滚习惯了.早就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一般的皮.否则被这样的目光盯上.实在算不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只是云家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众位长老齐聚一堂. 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和一鸣布庄之间的事情了. 凝歌心思一沉.就见大长老身边伺候的一个管家端过來一个蒙着锦布的圆凳.放在中间安放好.冲着凝歌微微笑了一下.单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 颇有开堂审讯的意思呢. 凝歌思绪微微一顿.就顺着那管家的手势在圆凳上坐定.后背笔直的.莫名就冒出了汗. 所谓坐如针毡.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心水姑娘可知今日我等请你來所为何事.”云震天盯着凝歌一字一句道. 凝歌想了想.道:“大长老.是心水自己來的大殿.” “你.”云震天拐杖在地上一个敲击.猛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着凝歌走去. 这女人当真是云家的祸水.这一步一个棋子.敲定的都是云家的心脏. 凝歌连了眉眼低下头.瞧见大长老走了下來.却是坐定不动.直直的看进大长老的眼睛里. 几十年的摸爬滚打.那双眼睛里自然是沒有少年的纯净.混沌的好像是一汪浅滩里翻涌的海水.一翻就能起浪.拍打的众人的心都跟着惶然不能安宁. 凝歌甚少和这个大长老打正面.仅有的那几次都因为云湛的事情把他气的半死.横竖这老人家从來也都不曾给凝歌一个好脸色看.今日摆了鸿门宴.凝歌也不放在心上. “你可知道云殇进宫的事情..”云震天在距离凝歌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來.拐杖拥在面前堪堪站定.声如惊雷.把凝歌惊的从圆凳上迅速的站了起來.半眯着凤眼和云震天对峙:“不可能.”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震天冷笑:“看來你聪明一世.终究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此生也就是被人糊弄的份.” “云殇只说他是去置办贡品.过阵子就会回來.何况会国宴是定在四个月之后.大长老就算是糊弄心水也要寻个合适的话題.”凝歌心中莫名的有些慌张.言辞之间多了几分凌厉.原本还淡然如古井陈波一般的眸子瞬间兴起一片惊涛骇浪.毫不示弱的瞪着云震天.生怕漏看了那人脸上的半分表情. 她不敢相信.也或者是不愿意相信. 拳头在袖中死死的攥紧.指节都跟着一阵阵的发疼.原本在外面受了凉的身子此时莫名跟着疼痛起來.膝盖不住的打颤.几乎要站立不住.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现在就进宫了. 云震天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又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嘴角微微有些下垂.或许是因为他常年绷着脸的缘故.整张脸上的线条和皱纹都跟着嘴角向下走.看起來莫名的严肃阴狠. “都是因为你.”云震天的话好像是一道道惊雷一般的劈进凝歌的脑海.身边的长老也跟着起身.冷声道:“若非是你动那一鸣布庄强出风头.城主根本就不会被召进宫.如今失去了消息.我等都联系不上他.你就是个妖女.你來就只能给云城带來灾难.” “是啊.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來祸害我云城.那朝堂对我云城觊觎已久.万一城主了出了什么岔子.云城就会万劫不复……” “云城……” 所有的人的声音都汇聚在凝歌脑海里.叫她不能思考. 而凝歌接收到的只有一个消息.就是云殇当真进宫了. 云殇进宫了.那就说明那所谓的会国宴是定在四个月之后都是扯淡.不仅仅是连自己的亲哥哥南鹫.就连她最信任的凰肆和云泽都在一起欺骗她. 为什么. 为了她安好.就该去牺牲别人吗. 凝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大殿.不过是穿过大殿门口的一道回廊.就见云泽和七九焦急的在原地等着.见凝歌失魂落魄的出來.连忙迎了上去:“姑娘这是怎么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凝歌牙关打颤.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七九和云泽.忽然就觉得可笑起來. 她也果真笑出了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下的云泽和七九都不敢吱声.只皱着眉头面面相觑.像是两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垂首站在那里. 凝歌很快安静了下來.声音却冰冷的好像是数九寒天里的冰块.一字一句道:“我以为你们全心全意跟着我.却不想还是有了异心.” “姑娘赎罪.奴婢不敢.”云泽和七九齐刷刷的跪在了凝歌脚下. 凝歌却连低头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直直的绕过七九和云泽.叹息道:“罢了.原是我把自己抬的太高.低估了你们.” 云泽和七九膝行几步.齐刷刷抱住了凝歌的腿.哀声道:“姑娘.这是城主的心意.您……” “滚.”凝歌闭上眼睛.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话音落地.七九和云泽心如刀绞.却终究是沒有松开抱着凝歌的手.云泽起了身.帮凝歌整理好披风.柔声道:“姑娘定是乏的很了.云泽送你会日初阁休息吧.” 凝歌盯着云泽.朱唇微微一动.只吐出來一个字:“滚.” 云泽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闪过一丝暗淡來.连忙垂下头去垂手站着. 凝歌却清楚的看见了云泽低头之间眼角的水汽. 是多么骄傲的一个女子.从來都是盈盈带笑.如今却是哭了. 云殇啊云殇.你到底是要如何. 你把这整个云城都丢给我.却不想着再回來了吗. “哗.”的一声.原本还星月齐明的天空陡然下起了雨.雨点大的好像是小石子一样.砸在人的身上极疼. 凝歌却浑然不觉.脚步一转就向着南鹫的院落里行去. 她要进宫.现在就要. “姑娘.姑娘.您等等.这么大的雨.”云泽和七九顾不得其他.见凝歌走的飞快.连忙跟上. 凝歌一转身.半眯着眼睛防止雨水落进眼睛里:“滚回去.否则.休要怪我把你们都逐出云府.” 七九和云泽都是一愣.却固执的站着不动.凝歌眼神一狠:“若是今日奇虎的事情出了半分差错.你们就滚出云城.” 说罢.也不等七九和云泽再有反应.旋身就向着后院行去. 雷声闷闷的响起來.凝歌心里也跟着闷闷的打着雷.一声大过一声.和那天上的雷电交相辉映. 深秋了还下雷阵雨.是不祥之兆.只是不知道在哪一个角落里又出了冤情.凝歌的脑子里.晃晃荡荡的都是云殇的影子. 若是云殇当真死在凰家的手里…… 凝歌脚步猛地一顿.甩了甩湿透了的长发.咬牙切齿道:“不会.一定不会.” 齐云阁是云家临时安排给南鹫的居所.里面松柏成行.数年长青.刚近齐云阁就感觉到一阵彻骨的清凉.阵阵吹來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好在齐云阁内借着松柏的遮掩.总算是沒有那狂扫的雨滴.院子里并沒有人.门半掩着.下雨天连个守门的下人不见.凝歌站在院子里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数着那成行的树就进了大殿. 南鹫不在. 天色已晚.早就过了吃饭的时候.南鹫会在哪里.总不至于是半夜是查探民情. 今日云家的长老们既然已经失去了云殇的消息.是不是南鹫和凰肆的消息也一样的敏感. 千头万绪还有那翻涌的心情陡然安静了下來.凝歌松开攥了许久的拳头.心中五味杂陈.蜷缩在正殿上的椅子里一阵阵的发冷.他只需要一个答案. 他们有太多事情瞒着她.可是现在她能问的就只有南鹫. 不知道过了多久.凝歌已然是昏昏欲睡.陡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轻.似乎是被人横抱起來.本能的一把攥住了那人的衣领.喃喃道:“云殇怎么样.” 那人脚步一顿.浑身一阵僵硬.只从唇缝里淡淡的吐出來几个字:“你病了.” 抱着凝歌的南鹫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手里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些.似乎是要减少怀里人的颤抖. 他不过是出去一趟.回來就瞧见这样的情景. 凝歌浑身湿透蜷缩在大殿的椅子上.凳子以下是一滩汇聚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淋了一屋子都是. 这女人是把一世上的的雨都带进他屋子里了么.还是……她知道了云殇进宫的消息了. 南鹫上前一步.也管不得凝歌身上的潮湿一把就横抱起她.只是触手处一片滚烫.低头见凝歌满面通红.却攥着自己的衣领声声问着云殇. 云殇……怎么样…… 他也想要知道呢. “南鹫.连你也骗我.你说会国宴四个月后开始.为何云殇这么着急进宫.”凝歌似乎清醒了许多.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死死忍着牙关的颤抖.盯着面无表情的南鹫. 南鹫皱眉.轻声叹了一口气.把凝歌安放在床上.探手在凝歌滚烫的额头上抚摸一下.却岔开了话題:“我去找凰肆.” 说罢转身就准备走.却是被凝歌死死的攥着袖口.半分也不得动弹. “我不需要凰肆.你只告诉我.你为什么骗我.”凝歌咬牙切齿道.分明是混沌的思绪.目光中却是要蹦出火星來.只把面前的两人烧成一场燎原大火. 南鹫的后背也是湿的.显然是从外面刚回來.他是去哪里呢. 是不是云殇果真是有什么意外了. 凝歌猛地吞了一口唾沫.却不知道如何继续追问.眼睛变得赤红.攥着南鹫的手压抑不住的就开始颤抖起來. 她太了解凰九的手腕.更明白凰年一的心思. 若是那么安全.云殇根本就不必瞒着自己进宫. 若是云殇有个意外.她该如何面对云家. 从來云城开始.她给云家带來的就只有各种困难.还沒有回报的时候. “凝歌.你冷静一下.”南鹫回神抱过凝歌.低喃道:“姐姐已经來信.云殇已经不在宫里;凰肆在京都的探子.只说云殇被凰家囚禁了.他们暂时不会动云殇.你且安心.” 凝歌一愣.飞快的抬起了头:“被凰家囚禁了.” 不知为何.凝歌脑子里飞快的就想起來固伦. 浑身一颤.倏然直起了腰背:“我要进宫.” 南鹫回应的只是更坚定的一句话:“现在不行.” 心莫名的焦灼起來.只觉得浑身的气血上涌.好似被千万把刀在心里翻搅. 凝歌清醒过來的时候.守在身边的只有云泽. 云泽手里搅动着药碗里的药.一下一下吹的极其认真. “南鹫呢.”凝歌挣扎着从被窝里坐起身來.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下意识就掩了被子. 云泽连忙丢了手里的药碗帮凝歌寻了靠枕靠在床边.道:“南将军和凰肆爷在门外呢.姑娘若是相见他们.奴婢这就替你叫一声就是.” 凝歌摆了摆手.黛眉攒在一处.挣扎着动了几下.鼻头上就沁出细细密密的汗來. “我这是怎么了.”凝歌微微闭上眼睛.想要回忆起晕倒之前的情景.只是脑子里一片混沌.除了记得那瓢泼的大雨还有南鹫那惊惶的双眼.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你在想什么 还有…… 云殇. 凝歌倏然睁开眼睛.一把攥住云泽.急切道:“云殇回來了么.” 云泽一愣.旋即叹息道:“姑娘安心睡下.城主还在京都.南将军和凰肆爷自然有法子能救他回來.您安心养病就好.” 外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争相进门來. 南鹫和凰肆.一紫一白.倒是相得益彰.只是那两对英挺的眉毛如今都蜷缩在一起.看起來有七分像. 这是不好的兆头. 凝歌这样想着.脸色愈发的苍白起來. 凰肆却是在见到凝歌的刹那扯出一抹笑容來.声音一改往日里的戏谑.变得温婉了许多. “好端端的在外面淋雨.一昏迷就是两天.平白把布庄的事情都丢给了七九.倒是叫那丫头忙的脚不沾地了.你想要进宫.总是先要管好这云城里的事情.否则那云殇回來云城却乱成一团.岂不是乱上加乱.” 凝歌一愣.想起來那奇虎和刘生的事情.心思转开了些许.拂袖看向云泽:“如何.” 云泽自然知道凝歌说的是什么事.顿时眉开眼笑.道:“姑娘料事如神.奴婢和七九只在那云家大宅外等着.不多时就见着那奇虎负伤而來.幸得凰肆爷救的及时.总算是挽回了一条性命.这时候还在染布坊内休养.” 凝歌安下心來.微微阖上双眼:“好生照看着.断不能有什么意外.” 云泽连声道:“是了.姑娘神机妙算.早早就拖凰肆爷在一鸣布庄后门候着.否则也断救不得那奇虎回來.” “下去吧.”凝歌拂手.点头示意. 云泽看了看凝歌.又看了看低头站在一边的南鹫.连忙起身告辞. 屋子里只剩下凝歌、南鹫和凰肆三人.原本势同水火的南鹫和凰肆两人.难得安静的相处.为的是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看见这样的情况.凝歌却不知道是不是该要欢喜. “我要进宫.”凝歌坚定道. 凰肆半眯着一双凤眼.忽然笑道:“可以.” 原本站在一边低着头的南鹫猛然抬头看向凰肆.像是看见一个怪物一样. “只是你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入宫.又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靠近凰家的地牢.”凰肆笑容不改.出口的话却是叫凝歌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你既然是知晓凰肆的一切.难道不知道凰家的地牢在哪.”凝歌皱眉. “知道.我还知道那地牢里放着得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但是那地牢只有一个出口.把关森严.若非是他们有心放人.断然是不会有人能活着从那里走出來.”凰肆说的云淡风轻.却是针针都扎在凝歌心坎上.疼的人压抑不住的想要哆嗦. 南鹫有些诧异的看向凰肆和凝歌.见着凰肆那亘古不变的笑脸.心中忽然就踏实下來. 他虽然是猜不到凰肆的身份.但是看见凰肆胸有成竹的姿态.心中坦荡了许多. 想來他必定是有法子的.不管对凝歌.还是对那朝堂. 凝歌低头思忖.只把该在身上的锦被寸寸抓紧. 凰肆说的沒错. 她沒有合适的身份进宫.而那凰九戒备心重.只怕她还沒有进京都就叫人在半路截杀.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是对云殇不利. 她该要怎么办. “只是.若是你夺了一鸣布庄.我大哥必定耐不住性子要见你.到时候只要你有合适的身份.我……就能兑现我曾经答应你的承诺.”凰肆倏然凑近了凝歌.俯首贴耳在凝歌耳边低喃.声音轻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叫站在身后的南鹫颇为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凰肆眸光闪烁.恍若点了万千烛火.此时深深的看进凝歌眸色深处. 那是属于两个人的承诺. 若是有一日有需要.他凰肆当万死不辞. 凝歌心中咯噔一下.想起凰肆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事情.只要她想.他就可以帮她换一个身份生活. 可是她换得身份却是要进宫.自然是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不仅仅能支撑她救下來凰肆.还要支撑她在宫里长期生活. 这样的人的脸.颇有些难呢. “什么承诺.”南鹫上前一步.定定的看向凝歌和凰肆.眸中闪烁的都是不确定. 凰肆直起腰身來.扫了一眼南鹫:“在下还不知道南将军还有偷听人讲话的嗜好呢.” 南鹫面色一僵.微微撇过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们胡闹.虽然你不是真的凰家人.但是也知道凰家和南家在京都的实力比例.如今皇上大病.若是你们胡來.南家就只有翻手覆云的份.” 南鹫说的认真.听得凝歌和凰肆皆是一愣. 凝歌心中半是温暖半是忧愁.思忖良久.道:“若是我用秀女的身份进宫呢.” 凰肆一愣.难得和南鹫异口同声道:“什么意思.” 凝歌浅笑.原本忧愁的脸色忽然缓解了不少:“你们不必担忧这个问題.我只是问你.若是我能以秀女的身份.并且是以凌云布庄庄主的身份入宫.算不算是财政两全.” 凰肆扬眉:“用谁家的秀女.据我所知.这云城沒有一个适龄的秀女.” 凝歌神秘道:“自然不是云城的.到时候.你只负责兑换你的承诺.我能不能回宫.可就看你的了.” 凰肆忽然笑出來.眉眼弯弯.爽快道:“自然.” 看得一头雾水的南鹫倏然醒悟.咬牙道:“看起來.你们早就熟识彼此.哪里需要一个区区心水姑娘的身份來遮掩.” 凰肆端着一把山水天下的扇面在胸前缓缓的摇晃.一袭紫衣无风自动.朝着南鹫斜扫一眼:“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们是初相识了.” 那一眼的风情.有得意更有不屑.看的南鹫登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要作何反应.面上一阵褚红.转身就出了齐云阁. 凰肆的笑声在背后肆掠.难得赢得过那不饶人的钦差大人.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你觉得我这个哥哥如何.”凝歌别有深意道.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音.声音显得嘶哑厚重.叫凰肆听错了其中的意思. 凰肆“啪”的一声收了手中的折扇.端了搁在床头的药碗给凝歌喂药.勺子凑近凝歌唇边.忽然冷哼道:“我以为你不准备告诉你们之间的关系.” “额……”凝歌吞下嘴里的苦药汁.弯腰险些吐了出來. 凰肆瞧着那张生动到皱在一处的小脸.心里陡然踏实了下來. 这是真实的凝歌. 知道南鹫是凝歌的亲哥哥.凰肆总算开始重新审视凤于飞把他和南鹫一起派來云城的目的了.可能并沒有想的那么工于心计.不过是早就知道凝歌和南家的关系.派了一个更贴心的人來保护凝歌罢了. 还有在不周山上的时候.不惜动用朝堂兵力. 带兵亲征.怕也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吧. 为了天下能贡献出她的人是凤于飞.为了凝歌也能双手拱上天下的人也是凤于飞. 论起深情.再也沒有比宫里那位更多的了. “或许.你回去是对的.”凰肆忽然喃喃自语道.给凝歌喂药的手顿了一顿.搁在碗边.长长的叹息一声. “为何这么说.” “可听说那宫里的人大病.不过是因为心已死.无求生之念.否则他那么精明.和凰九明争暗斗许多年.怎么会着了一个女人的道.你回去……或许他就好了.”凰肆说的别有深意.目光也跟着深邃起來.直直的看向出神中的凝歌. 凝歌似乎不大愿意这样**裸的去面对自己的感情.半闭着眼睛一脸的无奈.道:“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成是他为天下.败是他为凝歌. “我的探子回來报.皇上是中了毒.并非大病.虽然意识清醒.却已经卧床不起.长彦也被和皇上隔开.这时候能亲近他的人怕只有凰九了.若是你进宫.怕是要卑躬屈膝.先向凰家示弱.”凰肆淡淡道. 凝歌笑:“如果不呢.是不是叫你很失望.” 要她向凰九妥协.即便是凤于飞知道了.也会另眼相看她. 她安放在凰九身上的仇恨.叫她放不下自己膝头. “意料之中.”凰肆淡淡回应.搁了手里的药碗站起身來.道:“我帮你打探清楚了.那日你在凌云私藏馆门口帮的女子是陵城都督府的孟长山的独生女儿.确实是是在秀女一列.只是恕我多嘴一句.那孟长山才华横溢.之所以只是个陵城都督.是因为他祖上并非是凤翎国人士.而是玉珑国的高官.何况你知道皇上忌讳当年你父皇见死不救的事情.一直贬低玉珑国人.皇上忌讳的人.这时候倒是凰九要亲近的人.你这个身份选的极好.即便是你摧毁了一鸣山庄.凰九也会有心拉拢你.” 凝歌心中惊讶.整个人压抑不住的绷紧. 凰肆不仅仅是了解自己.也对于自己要做的和沒有做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甚至能凭空探出孟如画的身份來.她暗忖自己幸亏是不曾凰肆成为敌人.否则这样的心思.怕是动动手指头就能置他于死地.这样的智商.若是放在凰家.哪里会有今日的凝歌呢. “你在想什么.”凰肆探手在凝歌面前摇晃.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万分小心 凝歌微微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无奈道:“我是在想.幸亏我不曾与你为敌.” 凰肆失笑:“你还不曾见到凰家二子.否则你会后悔你今日说的话來.” 凝歌扬眉:“你是说我日后还有更多的劫难.” 凰肆笑而不语.那扇面上的风一阵阵的吹进凝歌心里. “姑娘.那奇虎醒了.”这是凝歌清醒的第三日.七九匆忙从外面奔进日初阁.嗓门大的险些把凝歌手上的茶碗惊摔了. “醒了.”凝歌站起身來.裙摆跟着微风轻微一个晃动.迤逦出一个美好的弧度來.和脸上的笑意交相映衬.叫人在秋日里.也如春日降临. “是了.刚清醒了就在染布坊里做事.奴婢已经把姑娘的话转告给了奇虎.说他一家人安好无恙.他跪地谢恩.说是一定会兑现和姑娘的赌注.我们总算是看见了一鸣布庄的手艺.那真是沒的说.”七九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凝歌眉眼渐暖.太守给七九倒了杯茶水.却并沒有要去染布坊的意思. 七九猛地灌下去一大口水.疑惑道:“姑娘这时候不应该要去染布坊看看.那奇虎谢恩.总是要找到人才对.” 凝歌缓缓摇了摇头.头上的玉簪迎着秋日里的光亮熠熠生辉. “这时候去.难免是有些做作的行为.大恩不言谢.过些日子自然相遇就好.”凝歌淡淡道. 七九侧头想了想.连连点头.道:“姑娘想的真周到.那奇虎虽然感恩姑娘.但是却总不能在众人面前下跪.您给他留足了面子.还不计前嫌收留他.他带着愧疚做事.自然是更叫人满意.” 凝歌笑称七九是愈发的聪明了. 只是这边话音刚落.窗棱上就扑棱棱的落了一只鸽子.雪白的身子在凝歌眼前來回的转悠.想不注意都难. 凝歌黛眉微微一凛.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见着那信鸽的腿上还绑着字条.三两步就凑近了那信鸽. 那信鸽竟然动也不动.任由凝歌摘了腿上的字条.展翅就飞走了. “会是谁送來的信.”七九好奇的看着那信鸽. 云府上下从來都不养信鸽.自來都是再重要的事情都是人力亲为.快马加鞭一路而去.只是因为云殇更相信人看见的.那信鸽潜藏着许多危险.半途叫人截走了.实在不是一件美事. 凝歌匆匆打开字条扫了一眼.凝重道:“是流襄.” 七九微微一愣:“姑娘把她嫁给刘生之后就再无联系.好端端的怎么送信來了.” 凝歌瞧着字条上算不上娟秀的字.上面端端写着:“速來寿春楼.要事.流襄.”忽然道:“走.去寿春楼.” 七九见凝歌神情肃穆.也不敢多问.连连称是.跟着凝歌就出了门.不多时就到了喧哗的大街…… 流襄和刘生的仇恨凝歌看的清楚.在流襄进刘府之前.凝歌就交代过流襄不要轻举妄动.这边凝歌还陷在僵局中.流襄却传來消息. 若非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流襄不会冒这样的险.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 这到底是不是契机. 凝歌思绪百转千回.寻思之间已经到了寿春楼.不敢耽搁.提了长裙就上楼.甚至不曾问过人.就直接往颜凤娇死去的厢房里去. “你在楼梯口看着.若是有什么可疑的人及时通知我.”凝歌转头吩咐七九.再转身就进了长廊. 七九连连应声.虽然不放心.却依旧是留在了楼梯口沒有动弹. 门是半掩着的.凝歌犹豫了一下.探手敲了几下门. 开门的果真是流襄.而且只有流襄一个人. “姑娘來了.快进來.”流襄四顾凝歌身后.连忙拉了凝歌进來. “到底什么事.” 流襄重重的喘息了一口气.道:“刘生防着我.我叫丫鬟去街上帮我买些东西才把跟着我的人暂时摆脱了.时间有限.流襄只來告诉姑娘.最近刘生和连家人來往密切.我偷听了几次.只隐约听见凌云布庄几个字.那刘生因为上次流云布的事情不肯善罢甘休.必定是要报复姑娘一次.姑娘要小心.” “你也知道流云布的事情.”凝歌扬眉. 流襄紧张道:“只要想知道.总是要知道的.” “和连家來往密切……”凝歌沉吟.眉头深深的锁在了一处. 这可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正在思忖之间.门口一阵骚动.就见七九揉身进來.快速的关上门.二话不说拉扯了凝歌奔到窗边.脚尖一点.就飞出了窗口.稳妥落定在离流襄侧对面的一处房顶上. “你……”凝歌惊讶. 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脑子里又想起云殇说的话.七九是个宝贝.脑门上登时浮起几道黑线…… 感觉到凝歌意味深长的眼神.七九只觉得脸上很是不自在.只得用眼神将凝歌的注意力引來. 七九将凝歌带离的位置恰好将房间被的情景瞧个一清二楚.却又不会被房间里的人察觉到.甚好. 凝歌丢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给七九.那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这宝气的七九竟然隐瞒了她这么久.回头是应该好好跟她算算账了. 刘生推开门就进了房间.眼神先是落在了流襄身上.随即又环顾了四周.冷着一张脸.却并不说话. 所幸流襄在绣春楼也是迎來送往的人.所以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还不是十分困难. “你怎么会在这里.”刘生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流襄.像是要看穿流襄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似的. 流襄笑了笑:“我喜欢吃这里的点心就过來了.夫君为何在此呢.” “想吃点心可以让下人过來买的.何必自己辛苦跑过來.” 很明显.刘生根本就不相信流襄的话.眼睛里全是质问与疑惑.看样子.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了. 七九已经带着凝歌离开了房间.这让流襄安心了许多.所以脸上立时间就浮出了笑意.站起身子冲着刘生盈盈一笑:“夫君既然过來了想必也是喜欢吃这里的点心.不如一起坐下.” 刘生淡淡的看了一眼流襄.虽然有满腹疑惑.却也是真的坐了下來.接过流襄亲手斟的茶.眼睛里的疑问依旧鲜明的存在着. “夫君为何这样盯着我.”流襄温婉一笑.好似一朵风中芙蓉.实在美丽不可方物. 刘生微微出神.却只是盯着流襄.并沒有说话.躲在屋顶七九有些着急.因为不知道刘生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敢贸然带着凝歌离开.生怕会惊动了刘生. 流襄在刘生府里的身份极其敏感.凝歌心里知道刘生一直怀疑流襄.只是沒有抓到确实的证据罢了.所以这个时候.她一定要万事小心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刘生挑着眉头看着流襄.并不掩饰声音里的疑惑. 流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然呢.夫君总不会以为我在这里偷会小白脸吧.” 这话对刘生來说绝对是讽刺意味十足的.他之前的夫人可是沒少做这样的事情.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曾经给他的耻辱感却是一直都在的. 这一点.流襄心里自然清楚.在绣春楼呆了这么久.见过形形**的男人.她自然知道什么样的话能勾着男人的心.也懂得什么的话能扎到人的心. 凝歌见流襄应对刘生很是从容.一直紧紧揪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下了.现在的事情越來越复杂.越來越麻烦.流襄这边是万万不能再出任何意外的了. 因为不能离开.所以凝歌与七九就在屋顶安静听着这场名为夫妻的两个人之间的无形较量. 刘生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见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有茶叶被溅出來落在了手上.他却好像还是浑然不知似的. 流襄见状.笑意盈盈的走到刘生身边.拿着绣花的帕子细心体贴的擦去刘生手上的茶渍.嗔怪道:“夫君这样冷着一张脸是为什么呢.流襄做错了什么吗.” 毕竟是费尽心思娶回家的女人.所以即便心里有怀疑.但是沒有抓到真实的证据之前.他还是不想冤枉了她. “与你无关.我只是想起了一件生意上的烦心事而已”.刘生淡淡的说道.眼神却是深邃的让人看不出端倪. 凝歌看到流襄的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刚刚放下的心又紧张了起來.她很清楚流襄对刘生的彻骨恨意.但她可是不希望流襄这个时候忍不住给她惹出了什么乱子來. 因为七九与凝歌挨着很近.所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凝歌全身都绷紧了.小丫头秀气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來.眼睛却是随时环顾着四周.以免被人发现了她们二人.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环扣着一环.凝歌沒走一步都会万分小心.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只是用人做棋子总是要担更多的风险. 流襄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只是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仇恨的女人.万一她等不及…… 想到这里.凝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苦心布局这么久.万万不能就此功亏一篑.所以她一边密切注视着房间里流襄的一言一行.同时脑子里也在飞快的想着万全的退路. 她所求不过一丈方圆.自己过的自在而已.却是一路跌跌撞撞.万分辛苦.但是既然已经辛苦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就万万沒有后退的念头.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他活不了 如今只希望流襄不会冲动. “夫君为一鸣布庄鞍前马后.当真是十分辛苦”..流襄浅浅一笑.为刘生重新换了一杯茶.放在他的手边:“但钱是赚不完的.还是保重身体最重要.” 如果不是知道这二人之间有着刻骨的仇恨.凝歌当真会以为自己眼前是一副夫妻情深的和睦场景.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里的主角.也是别人生活里的看客.戏如人生.真真假假.有时候倒是真的让人分不清楚了. 但是凝歌知道流襄一定能分的清楚.因为恨越深人就会越清醒. “你在关心我.” 刘生看着流襄.眼睛里沒有丝毫温情.好像他问这句话并不是想要流襄的一个回答似的. 流襄将刘生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沒有受损的痕迹.完全一副温柔小妻子的样子. “夫君用八抬大轿将流襄娶进府里是整个云城都知道的事情.夫君如此的待我.我自然是将夫君看做是流襄的天”.流襄温声细语的说道.眼睛脉脉含情.好像是能将人的心给融化掉似的. 刘生原本就是贪恋流襄的美色.听流襄如此说.这心当真是有些摇动.只是根据他得到的消息.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是与凝歌有勾结的. 想到凝歌.刘生的脸色就越发的不好看了.这个女人屡次三番的算计他.最可恨的是他竟然每次都会被她算计到.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鸣布庄就损失惨重.如此继续下去.只怕他会越來越无法收拾. 事情已经越來越急迫了.他必定要寻得证据.将凝歌这个女人以及她的凌云布庄踩在脚底下. “夫君.怎么不说话了.”流襄轻声问道.其实只看刘生狠厉的眼神以及紧紧攥着的拳头.她就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凝歌自然也看清楚了刘生对自己的恨意.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意來.这个世界上从來都是强者为胜.她原本无意与人为敌.但是有些人却未必这样想. 她毕生所求不过是一个安稳的人生.可是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之后.她心里无比清楚.想要这安稳人生.就必须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除去那些想要打扰她的人. 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她才有资本去要自己喜欢的.她才能风轻云淡的摒弃自己深恶痛绝的. 只是这条路走來实在辛苦.但是凝歌心里无比清楚.从开始的时候.这路就沒有回头的机会.只能向前.不然就会坠入让人粉身碎骨的深渊. 她想活着.想要好好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所以就只能马不停蹄的向前. “我与夫君成亲以來.夫妻情深.这实在是人生一件幸事”.流襄淡淡一笑.宛如懵懂无知的小女子一般.只是凝歌却看到她暗暗攥起的手指.还有那装点着钻石的指甲泛起的冷光. 那森冷.凛冽的冷光.就像是流襄的此时的心一般. 刘生面上神色缓和了许多.只是眼睛里疑惑依旧沒有消除.对于流襄.他虽然沉迷美色.却是从不信任. 其实从这一点來说.凝歌倒是很懂得刘生心里的想法.捧着晶莹剔透的玉石在手心.心里自然是喜欢的.但是万一这玉石不小心碎了也是能划到手的. 喜欢并不代表不会被算计.也不能代替刺伤后的惨烈后果. 想到这里.凝歌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來.这事情当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你当真这样想.”若是一般的男人听到自己娇媚的妻子说出这样温声细语的话來.只怕早就眼神温柔了.而刘生自始至终都很冷静. 流襄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是流襄这样想.而是夫君是这样做的.如果夫君不是与流襄心有灵犀.又怎么会直接就在这寿春楼这么多的房间里找到了流襄呢.” 刘生闻言一愣.面色不愉.但沉默半天才皱着眉头说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府了.以后想吃什么点心就让奴才出來买就好.” 流襄笑着点了点头.她自是知道凝歌主仆二人在房顶.刘生赶紧离开是最好的.只是刘生本就多疑.若是她提出让他离开.必定会招他起疑.幸好他自己也觉厌烦了. “夫君说的是.只是一直在府里憋闷.不然下次夫君陪我出來走走好了”.流襄月一只胳膊挽上刘生.笑意盈盈的说道:“不然我会以为夫君娶我进府只是为囚禁呢.” 这话听起來真真假假.流襄说的也含含糊糊.倒是弄的刘生一时间沒有应对的话了.只得抬脚离开了房间. 流襄离开房间的时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窗口的位置.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 只要能报仇.她不介意多等一段时间.也不介意事事听从凝歌的安排. 看刘生带着流襄离去的背影.七九提着一口气带着凝歌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凝歌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七九.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不必紧张.我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还沒有时间跟你算账.” 七九竟然会武功.这可是她从來不知道的.云殇既然说七九是个宝贝.看來有时间她真的要好好的挖掘一下.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呢. 听到自己被判了缓刑.七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冲着凝歌连连点头:“小姐.咱们现在回去吗.” “稍等片刻.我担心刘生会留人在这里盯着”.凝歌皱着眉头说道.按照刘生多疑谨慎的性格.这样的安排是必然的. 七九点了点头.乖乖的站在一侧.不发出一点声音.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刚刚若不是事情紧急.她也不会暴露自己. 凝歌坐在房间里.手里捏着刘生刚刚喝茶用过的杯子.眼睛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事情越來越复杂.这好戏也越來越多.刘生当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只是可惜他遇到了她. 等到天色擦黑.凝歌才带着七九回到了府里.才刚刚进府就看到急匆匆赶來的云苍.他还未说话.凝歌就感觉到一定有事情发生了.只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凝歌沉声问道. 云苍是她的暗卫.若不是遇到紧急的事情一定不会如此慌张.而且她派他去跟着孟如画.沒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或是她的召回.云苍也不会回來的. “主子.你们可算回來了.您让我跟踪孟如画.可是她的夫君快要死了”.云苍着急的说道:“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孟如画的夫君要死了. 凝歌闻言脸色骤然变化.她的夫君可是一定不能死的.不然她的计划可就是当真大乱了. “他们二人现在身在何处.”凝歌皱着眉头问道. 云苍赶紧的回话道:“他们两个人一直藏身与郊外十里的一座破庙里.” 凝歌点了点头.沉声道:“带路.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走到门口.凝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七九.吩咐道:“你尽快通知凰肆赶过去.务必要快.” 虽然不知道凝歌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七九从凝歌的语气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必定十分危急.点了点头就在府门口与凝歌分离.匆匆朝着凰肆的府邸赶去. 凝歌与云苍一路策马到达破庙倒是沒有用多少时间.凝歌下马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眼前破败的庙宇.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这庙当真是“破”的厉害.只怕连遮风挡雨都不能的.真是不知道孟如画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如何能住的下.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凝歌.孟如画大吃一惊:“东家.您……” 云苍一直按着凝歌的吩咐跟踪孟如画.除非出现非常紧急的事情.否则云苍是不会主动出现在孟如画的面前的. 凝歌冲着孟如画点了点头.才不过几日不见.这个女子便又消瘦了几分.眼睛红肿想必是刚刚才哭过的缘故. “他怎么了.”凝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的.忍不住皱眉.男人胸口绷带已经浸出了血來.想必之前受了极重的伤. 孟如画怜爱的看了一眼正在昏睡的男人.却是许久都沒有开口说话. 这个破庙应该是许久都沒有人了.凝歌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庙里面都长出半人高的野草.不时还有一些蟋蟀聒噪不休.屋顶上零落的几片瓦根本不足以遮挡任何风雨.偶尔还有大胆的老鼠在残垣断壁上爬來爬去. “你在这里做的绣帕.”凝歌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散落在男人身边还未完成的绣帕.心里忍不住生出了许多的怜惜.这个女人可当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孟如画不知道凝歌为什么会突然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知道凝歌到这里是不是能够改变他们的命运.只是愣愣的看着昏迷的夫君.整个人像是木偶一般. 或许她的心里也是清楚这个男人只怕是要离开她了.凝歌在看到这个昏迷的那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她救不了他. 不过.她救不了.或许有人能救. “他活不了”.凝歌看着孟如画淡淡的说道. 原本失神落魄的孟如画听到凝歌这样说.好像一下子回过神來.扑在男人身上.紧紧的抱着他.喃喃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要带我踏雪寻梅的.他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好好照顾我的.他不会离开我的.他能……”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愿意 凝歌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是越來越软了.见孟如画这个样子.她竟然会有忍不住的鼻子发酸.再看云苍.眼睛也是红红的.凝歌忍不住看了苦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是训练出的暗卫也是不能完全熟视无睹的.想必云苍这几日已经见了许多次这样的场景.不然也不会急匆匆的去告知了她这些事情. “为什么不送他去城里的医馆.或许还有希望”.凝歌淡淡的问道的.心里却是在琢磨着七九与凰肆 是不是快到了. 她可真担心凰肆來晚一步.那可真是什么事情都來不及了. “不.不能去医馆不能去……”孟如画紧紧抱着男人.眼睛里全是痛苦神色:“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不能回去.不能……” 凝歌皱了皱眉头.孟如画这个万念俱灰的状态虽然让人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站在她的角度來说倒是极好的. 一个人只有处于绝望的深渊.才会倍加珍惜救命的稻草.凝歌淡淡一笑.席地而坐.拉了一下孟如画:“ 或许他不会死.但是你一直这样抱着他会压迫到伤口.这生死可就不好说了.” 果然听凝歌这样说.孟如画一下子就松开了一直紧紧抱着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查看男人的伤口.看着绷带上的血渍.眼睛里全是愧疚与心疼. “我想听一听你的故事”. 凝歌淡淡一笑.眼睛了看不出太多的悲喜. 倒不是凝歌冷血.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悲苦的人.她不是救世主.她只是一个想要在这个艰难世界上努力活下來努力活好的一个小女人而已. 当然.如果在完成的自己的事情时候可以顺带着帮一把值得帮的人.她也是非常乐意的. 孟如画依旧望着自己的爱人.好像完全沒有听到凝歌的话一般.她的眼睛只能看到他了.这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她只有他了. “如果我能让他活下來.你想跟我聊一聊吗.” 凝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是知道孟如画不是如此无礼之人.只是心痛至极的人哪里还能顾得上这其他对她來说无关紧要的人. 不过凝歌如果真的能救活她的夫君.自然也就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你当真能救活他.”孟如画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但是很快又熄灭了.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呢.他的脉搏已经很虚弱了.我知道他要离开我了.” 凝歌实在无语.她说的话有那么让人不能相信吗. 想到这里.凝歌索性叹了口气:“他若是真能死了.你准备怎么办.出家做姑子去.” 左右是凰肆还沒到.凝歌倒是有心思跟孟如画聊天.虽然只是两面之缘.但她看的出孟如画也是一个对感情极其执拗的人.只是这样的人大多会被感情所苦. “他说会一直陪着我.虽然他言而无信.我也愿意生死相随”.孟如画淡淡的说道.眼睛一时半刻也沒有离开那个始终昏睡的人. 这个…… 凝歌倒是沒有想到孟如画是如此烈性之人.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平添了几分.这样女子果真让人中意.如果为人殉情实在可惜. “既然不畏生死.或许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我说的话.万一他能活下來.对你來说也是意外的惊喜.再说即使死了.你也可以生死相随不是吗.” 凝歌的话说的很是轻描淡写.惹得一直守在一旁的云苍嘴角忍不住抽了下.额头上满是黑线. 想來.普天之下能将生死看的如此风轻云淡的人也不多吧.当然.此时凝歌是将他人的生死看的风轻云淡. 孟如画一直混沌的眼神好像一下子有了焦距.她慢慢转过头看着凝歌.突然紧紧抓住凝歌的胳膊.眼睛里闪着亮光:“你真的能救活他吗.” 凝歌只觉手腕有些吃痛.却也沒有推开孟如画.对这个女子.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怜惜的. “你就当赌博吧.总有赢的机会”.凝歌淡淡的说道.她想來不喜欢将话说的太圆满. 孟如画慢慢松开凝歌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你是诳我的.但是我也愿意跟你说说.再说我都 要随他而去了.说出來又有什么关系呢.” 凝歌只是点了点头并不知声.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带着一抹很是意味深长的笑.只是孟如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沒有留意到罢了. “我之所以不带他去医馆是因为不想被人找到.我跟他逃出來很不容易”.孟如画苦涩的笑了笑.泪从眼角滚落下來.顺着苍白的脸颊一直跌在了地上. 此时的孟如画面色苍白.头发有些微微的凌乱.整个人看上去脆弱不堪.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逃出來.你们不是夫妻.而是私奔出來的吗.”凝歌微微皱眉.果然与自己了解的相差不多.只是具体细节只怕还要听孟如画自己说了. 孟如画将男人的一只手握在手心.小心翼翼.她想要捂热恋人越來越凉的手.却又总是忍不住担心自己用力过大会弄痛了他. “我们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长大之后我一定会嫁给他”.孟如画轻声说道.眼睛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想必此时她的脑子里一定是想起了那许多无忧无虑的记忆. 凝歌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打断孟如画.她只需要了解事情的经过就好. “可是后來一切都变了.我父亲不让我嫁给他”.孟如画笑的很是苍凉:“也是.入宫选秀总比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好.” “选秀.”凝歌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孟如画:“你是应选秀女.” 孟如画点了点头:“我本是凌城都督的女儿.自然在应选秀女之列”.说到这里.孟如画忍不住笑了:“你说万一我一朝获得到皇上的宠爱.我父亲是不是就官运亨通了.” 凝歌细细打量着孟如画.将她眼睛里无奈的苍凉尽收眼底.这一个女子承担了太多的重担.想必与情人私奔出來也是万不得已的事情. “入宫为妃不好.要知道那可是多少人梦寐已久的事情”.虽然明白孟如画的心思.凝歌还是忍不住这样开口问道.或许她只是想要看一下孟如画究竟是怎么想吧. 孟如画并沒有因为凝歌的话而愤怒.只是嘴角的笑容越发嘲讽:“入宫为妃.不过是一个骗人的梦.我自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怎么会让自己进入那冰冷的黄金笼子里.” 冰冷、黄金、牢笼. 这是孟如画为皇宫贴上的标签.很精准.凝歌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女子当真是聪明的.凝歌想自己还是经过一番 痛彻入骨的摸爬滚打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皇宫里天地下最富丽堂皇的地方.你可以见到最尊贵的男人.这些你都不想要吗.” 孟如画看着地上昏迷男人的眼神越发温柔.嘴角微微一动.笑的十分恬淡:“我此生所求不过是能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即便不能.我也心满意足.他的心.我是得到了.这些皇宫里又怎么会有.” 对于孟如画的这些观点.凝歌点头表示赞同.一旦进了皇宫.她可以凭借手段、聪明、美貌得到无上的权力.无数的金银.却是唯独不能奢望真心. 皇宫里是最不能讲真心的.不然下场只能是死. 凝歌的嘴角也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她一直自诩聪明.此时回头看那些岁月.当初的她实在傻的让人无奈. “我若能救活他.你能为我做什么.”凝歌淡淡的问道.她不想继续跟孟如画绕弯子下去了.应该知道的她都已经知道了. 孟如画愣了一下.随即“噗通” 一声跪在了凝歌的面前:“姑娘若是能救活他.孟如画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姑娘.” “这话从來都是说起來简单做起來苦难.你确定你能做的到吗.”凝歌淡淡一笑.伸手虚扶了一下孟如画:“你先起來说话吧.” 孟如画却是沒有挪动身子分毫.看着凝歌的眼神很是倔强:“只要姑娘能保他活命.即便要我现在去死也可以.” 凝歌闻言忍不住失笑:“这倒是一个好的法子.一命换一命.只是我又沒有看上你的情郎.何苦你死他活.” 孟如画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她实在不知道除了自己的这条命.她还有什么了.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子既然跟自己谈条件.那就是一定能治好她的心爱之人. “只要姑娘说的出.如画一定会去做”.孟如画坚定的说道.眼神里带着一种决绝. 凝歌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她现在让孟如画去死.她不会丝毫犹豫.因为死毕竟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活着才更辛苦. “如果我让你进宫去呢.”凝歌淡淡的开了口:“如果我让你参加选秀进到你说的那个冰冷的黄金牢笼.你去吗.” 孟如画是绝对沒有想到凝歌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來的.愣了一下才咬着嘴唇说道:“我愿意.”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凝歌淡淡一笑:“这样.你也愿意吗.” 孟如画的眼睛里带着决绝:“只要我知道他能好好的活着.我愿意.”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跟阎王抢人 “你刚刚还说过要与他在一起不能分开的”.凝歌善意的提醒道:“那宫门可是进的去出不來的.” “我还是想要他活着”.孟如画沉声说道.随后又轻轻叹了口气:“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 凝歌见状也叹了口气:“我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看你这样痛苦.我何其忍心.” 孟如画闻言脸色骤然变白.对着凝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求姑娘救命.如画心甘情愿入宫.沒有勉强.” 恋爱中的女人是勇敢的傻子.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当真是刀山火海也不畏惧的. “我救活他之后.你带着他远走高飞.此生不许 回來.你不再是孟如画”.凝歌沉声说道:“你做的到吗.” 孟如画愣了一下.一时间不能明白凝歌话里的意思:“我不懂姑娘话里的意思.” “我会替你入宫”.凝歌也沒有隐瞒孟如画的意思.毕竟是借着人家的身份.总是应该先告知一声的吧. 孟如画眼睛里的疑惑变成了警惕:“你要做什么.” 凝歌看她已经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伤害你家族的事情.” 听了凝歌这样的保证.孟如画虽然眼睛里有疑惑但是已经少了许多. “好.我答应你.我不再是孟如画.” 凝歌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会死的.” “你为什么要入宫.”孟如画站起身重新坐在了心上人的身边.为他换了一块毛巾. 凝歌淡淡一笑:“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 一直柔弱的孟如画听了凝歌的这些话.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我虽然一直养在深闺.但自认为还算是个通透的人.姑娘要的不是这些.” “哦.为什么.你不喜欢并不代表我想要”.凝歌的嘴角浮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或许是因为凝歌保证她的爱人不会死.孟如画虽然一直密切观察着男人的情况.整个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却是放松了许多. “因为姑娘刚刚在说及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睛很平静.所以你入宫必定不是为了这些”.孟如画淡淡一笑:“只怕这些俗物根本就入不了姑娘的眼睛吧.” 凝歌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她倒是沒有想到孟如画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來.却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不管我做什么事情已经都与你无关了.你只要记得我们的条件就好.远走他乡.永不回家.” 孟如画点了点头:“我虽只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一诺千金.姑娘只管关心就好.” “好”.凝歌点了点头.将眼神投向破庙之外.算着时间.凰肆也应该快要到了.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孟如画看着心爱的男子呼吸越來越微弱.面容苍白的接近透明.仿若在下一刻将会消失的模样.心里阵阵泛疼. 萧郎.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孟如画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祈祷着. 等待的时间也变得漫长起來.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痛哭起來.害怕无助的泪水更是如波涛汹涌的海水般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來.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祈求.昏迷不醒之人居然渐渐苏醒.费力的睁开了双眼.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然后又无力的闭上. “萧郎……”孟如画马上用双手拭去眼角的泪珠栖身靠近.生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谁知她语音刚落.眼前之人再次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境. “萧郎.不要.不要离开我……”孟如画被这一情景吓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可惜仍由她如何呼唤.躺在地上之人依旧沒有任何反应. 泪.潸然而下. 心.痛彻心扉. 似想起什么.孟如画猛地转身拉住凝歌的衣袖跪在地上哭泣着哀求着:“姑娘.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凝歌看着如此深情的孟如画心里也有些淡淡苦涩.她转眼过去看向云苍:“云苍.你出去看看凰肆为什么还沒到.” 云苍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咻’的一声消失在破庙中. “姑娘.谢谢你.如果他走了.我也绝不独活……”孟如画转眼朝地上之人看去.虽然泪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但是仍然可以见到她眼里的坚定. 凝歌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可是嘴唇似乎被黏住了一般无法张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姑娘.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梦如画抬起血迹斑斑地手指轻轻地抚向地上男子苍白如纸的脸庞.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疼了他. 她的眼底是一片灰寂.毫无一丝生气. 不等凝歌回应.她继续说道:“传说和心爱的人合葬在一起來世就会成为夫妻.既然今世无缘成为他的妻子.只盼來世今生无缘与他相守偕老.只盼來世.姑娘你我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是感觉得到姑娘是个善良之人.所以还请姑娘成全.” 说完她迅速从发髻中拔出一根金簪.闭上双眼.沒有一丝犹豫狠狠地朝自己的胸口刺去.浓浓的血腥味立刻蔓延在空气中.然而等待的疼痛并未來临.她疑惑地睁开眼眸.就见凝歌双手死死地握着簪子.鲜红的液体不断地从她的掌心里流了出來.她震惊住了连忙松开手.声音有些颤抖:“呜呜呜……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是我把他变成这样的.如果沒有我的话.他会活的好好的.” 孟如画不停地抽泣着.此时的她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如果他沒有遇到她.如果他们不曾相爱.如果她沒有同意和他一起走. 无数个如果不停地徘徊在孟如画的脑海里.如诅咒般侵袭着她.让她痛彻心扉.恨不得那个受伤的人是自己. 看着哭成泪人的孟如画.凝歌的心也是五味陈良.感慨万千.虽然她理解她.可是并不代表她认同她的做法.声音也变得严厉起來:“死就能解决一切吗.如果你死了他就会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吗.” “呜呜呜……可是现在他……”孟如画早已泣不成声.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不停地哭泣. 不理会掌心传來的刺痛感.凝歌一用力把孟如画手里的金簪扯了下來扔在地上.她蹲下身子看着孟如画:“只要你相信我.你的情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孟如画缓缓地抬起头來看着凝歌.雾气蒙蒙的双眼里渐渐有了颜色.但是仍然有些迟疑:“你……你真的可以救活他吗.” 凝歌点了点头:“只要你相信我的话……” 虽然她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可是依照凰肆的医术让他活着还是可能的.至于今后有什么后遗症她不敢保证. 只是这样的话她不能告诉她.但是至少她的确沒说谎.所以她沒有一丝犹豫地点头. “谢谢你……”凝歌的话成功的给了孟如画希望和勇气.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不是简单之人.她愿意相信她.而且她也沒有别的选择.所以她不再继续哭泣.也不再自责.继续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 几分钟后.门外传來了阵阵急促地脚步声.凝歌知道凰肆來了.还不等她站起來.七九的声音就传來过來:“姑娘.等急了吧.四爷他不在府中.我找了好久……” 七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凝歌用眼神制止. 七九朝孟如画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明白的点了点头.安静地站在凝歌的身后. 随后凰肆和云苍齐齐走了进來. 凰肆打量了一下破庙.然后眼神落在孟如画的身后.沒有一丝犹豫直直地朝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走去.还未等他靠近孟如画用身子挡住了他不让靠近. “孟姑娘.他可以救你情郎的命.”凝歌知道孟如画在担心什么.但是事情棘手.她沒有多余的时间去解释凰肆的身份.只是用一句简短的话语來说明. 孟如画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起身站在旁边. 凰肆沒有任何的怠慢蹲下身子.开始检查着男子的身子.很快得出结论:“伤口很深.失血过多.拖延时间太长.” “有救吗.”凝歌淡淡地问道. “命可以保住.只是将來会怎么样不清楚.”凰肆打量了一下昏迷不醒的男子.长得挺清秀的.一看就是文弱不堪的书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救人吧.”凝歌沒有多问什么.因为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这人伤势太过于严重.而这里又不是二十一世纪.沒有办法输血.能救活已是万幸了. “等等.你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孟如画对于刚才凝歌和凰肆的话有些不解.什么叫将來会怎么样不清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凰肆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掉以后的事.更何况现在时间紧迫.地上的男子伤的太过于严重.多耽误一秒随时都可能去见阎王.就算他医术超群也不可能跟阎王抢人.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友谊之吻 凰肆的话立刻让孟如画脸色突变.干涸的泪水再次如喷泉般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來. 沒有再理会孟如画.凰肆从带來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褐色药丸放进了男子的嘴里.然后用手轻轻一推他的下颚.药丸顺着男子的喉咙滑了进去. “云苍.帮我把他带到府里.”凰肆起身说道. 云苍朝凝歌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点头.他才朝昏迷的男子走去.动作粗鲁地抱起男子正准备离开时.孟如画走了过來.七九以为她又要阻拦.连忙解释着:“这位姑娘.你心上人伤的太严重了.这里不方便治疗.” “我知道.我沒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一同前去.可以吗.”孟如画为刚才阻拦的行为感到有些抱歉.所以提出要一同前去时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可以.只是在四爷治疗的时候不能打扰.”凝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深知孟如画对她的情郎爱的很深.她担心她会在凰肆救治时出什么岔子.让凰肆分心.虽然她对凰肆的医术很看好.只是这个人的性命太重要了.救活了他就等于有了机会让她进宫.所以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虽然也有其他办法让她进宫.只是她不愿意那样做而已. “嗯.姑娘你放心.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孟如画使劲地点头.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几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是却知道他们真的能救萧郎.只要能让萧郎活下去.就算让她死她也不会有一丝的犹豫. 凝歌点了点头.然后一行人离开了破庙. 夜.悄然來临.整个云府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厢房里凝歌等人面色凝重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男子. 孟如画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床沿不语.眼眶通红.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站在凝歌身旁的七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径自走向正在整理医箱的凰肆低声询问道:“四爷.难道真的沒有办法了吗.” 凰肆摇了摇头:“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他永远只能躺在床上.” “可是……”七九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可是余光落在孟如画脸上时.下面的话她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虽然她不懂爱情.但是此时她也能了解到孟如画此时的痛.所以她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陪着他……”有些颤抖的声音从孟如画的嘴里发了出來.她的眸子从未从昏迷中的男子身上离开过. 此时的孟如画犹如失去了灵魂般.毫无一时生气.让众人看着心疼.然而谁也沒有再开口.因为大家都知道无论现在说什么都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凝歌看了一眼孟如画.有些无奈.可是现在又能做什么呢.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静.所以她率先迈开脚步离开了房间. 出來后.凝歌也不想回房.独自一人來到了后院.仰望着漆黑的天空.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令她心痛的身影. “他还好吗.”凝歌喃喃自语着.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想他了.凝歌不停地摇晃着脑袋.想要把那个人赶出她的脑海.可是她越是这样.凤于飞的脸越是清晰地刻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心水.你是在想我吗.”熟悉的男声从凝歌的身后传來过來.她马上转身过來当看到林无相那张英俊的脸庞时.心底一阵失落. 看到凝歌突然黯淡下來的目光.林无相心里突然有一丝异样淌过.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怎么.见到我就那么不高兴吗.” 凝歌瞬间把自己的情绪掩藏了起來.故作轻松地说道:“怎么会呢.你可是屈指一数的俊男.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看你也就是养眼.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那你呢.”林无相一个箭步來到凝歌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扼住她精巧的下颚.深情地凝视着她. 凝歌沒想到他突如其來的动作.无奈他的力道太紧.她一时挣扎不开.只能直视着他.从他黝黑的眸子里她知道他是认真的.然而她的心早已有了别人.再也无法容忍他人.所以她不得不佯装不知.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从凝歌的脸上林无相已经知道了答案.心底更加失落了.故作毫不在意地松开了手:“你还真是无情.不过算了.我今日心情不错就不与你计较了.” 林无相的话让凝歌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其实她还真怕他逼她.她虽然对他沒有情.但是很乐意和他作朋友.更何况与他为敌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对了.你今日來干什么.”凝歌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晚上前來肯定有事. 凝歌的话让林无相的脸色沉重了起來.欲言又止地看着凝歌. 凝歌从未见到林无相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凝歌.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还请你保重.”林无相直言道.今日他來有两个目的.不过最主要的目的是不可能实现了. 她又怎么会同他一起离开呢.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期待.然而期待很快变成了失望. “你要走.去哪里.”凝歌本能地开口问道.毕竟他们相识这么长时间.他对她还是不错的.三番两次的帮助她.她并不是无心之人.只是他要的她给不起而已.但是并不代表她心里沒有他.对她來说他就是她的朋友. 灰暗的月光下.林无相静静地凝视着凝歌.虽然光线很暗.但是依旧能看出他眼里夹杂着几种情绪.不舍、无奈以及伤感. 见林无相不语.凝歌疑惑起來:“你、还会再回來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今日的林无相与平日有些不同.他们毕竟朋友一场.如果林无相有事的话她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你是舍不得我吗.”林无相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一双狭长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凝歌.缓缓地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地搓揉着凝歌柔顺的秀发. 他多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此刻.然而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而已.她的心从未逗留在他身上.可是即使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我只是担心你会死在外面.”凝歌不留痕迹地直接拍掉头上那只咸猪手.回给他一个恶狠狠地目光. 林无相也不生气.俊美无比地脸上还露出了丝丝笑意:“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子.算了.本公子还是另觅佳人吧.” 虽然林无相把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细心的凝歌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苦涩.然而既然他不愿意明说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如此她也不勉强. “怎么不说话.如果真的舍不得我的会就对自己好点.让我少为你担心.以后不要把什么苦都藏在心里.会把自己闷坏的.知道吗.”或许是很难再见面.林无相的语气越來越温柔.温柔到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在江湖上这么多年.他还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而且还是一位女子. 想到这林无相的心里无法再平静了.一张俊美的脸上不自觉露出淡淡红晕.他暗自抬眸见凝歌脸上并未有异样.心才微微放松.不然也太丢人了. 可是心里也忍不住一阵落寞.她的目光难道就不能有一刻停留走他身上吗. 林无相暗自叹息着.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厌恶着自己. 其实不是凝歌沒有注意到林无相的异常.而是被他的话所震惊. 难道她对自己不好吗. 凝歌在心底叹了叹气.仔细回想自來到这个世界以來的确沒未自己做过什么.就连失去了女子最在乎的容颜时她也觉得无所谓.毫不在意. 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抚摸着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指尖传來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震.原來自己真的对自己很差.或许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了. 就在林无相暗自伤感时.鼻息间传來了梦寐已久的香气.脸颊突然一阵温暖湿润.只是在一瞬间又突然消失了.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让他一时间无法反应过來.木讷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无相.”凝歌见林无相如雕像般站着忍不住唤他.然而连续唤了好几声他才慢慢有了反应.只是脸上色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红得透顶.眼睛更是飘忽不定不敢看着凝歌.那娇羞的模样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 见到林无相这幅模样.凝歌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 天啦.脸皮厚的跟无赖似的林无相居然会害羞.这简直比中奬票的机率还要低.如果在二十一世纪有相机的话她肯定要用相机记录下來. 然而凝歌不知道这个纯友谊之吻在不久的将來却给她带來了无尽的折磨.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孟如画的情郎 林无相沒想到凝歌在吻了他之后还嘲笑他.心里是又喜又气.想要说些什么來堵住她的嘴可是想想又算了.最后任由她嘲笑. 片刻后凝歌笑得脸开始抽搐了才不得不停了下來.看着林无相一脸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从未被女子亲过.” 凝歌的话瞬间让林无相的脸色从红到白、从白到黑.最后变成了驴肝色. “不会是真的吧.”从林无相的神色中凝歌猜测出了答案.可是这个答案让她震惊不已.先不说他的武功超群.就说他那英俊帅气的外貌就不知道能让世间女子亲睐.就连她这个來自二十一世纪看过世界帅哥的人第一次见到他时也被他的容貌所震憾.再加上他平日里嘴巴油腔滑调的肯定有更多女子迷恋. 这样的人居然还是第一次被吻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不过从刚才他脸上的羞涩來看她知道这是真的.就因为是真的.所以她才更惊讶了. 被凝歌这一吻林无相是彻底的迷失了心智.一颗心更是被搅得七乱八乱.虽然面上有些难看但是心里还是乐滋滋的.修长的指尖无意识的抚向刚才凝歌吻过的地方. 看到林无相的动作.凝歌这才意识到他误会了.刚刚那个吻她并沒有别的意思.只是朋友间离别之吻.她连忙开口正准备解释时.林无相突然取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塞到了凝歌的手上.含情莫莫地说:“心水.你等我.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再回來.” “呃…”凝歌愣了一下还未理解他话中真正的含义时.林无相居然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中. 凝歌沒想到林无相突然离开想要叫住他.可是留给她的是漆黑的背影.随后是无尽的黑夜. 仰望着漫天黑夜.凝歌叹了口气.又低头看了一眼掌心里的玉坠.圆形.上面雕刻着一些繁琐的花纹.除了玉本身晶莹剔透外.沒有任何的特色.虽然不想要可是毕竟是别人的东西总不能就扔了吧. 凝歌想了想还是把它收了起來.等着下次见到林无相时再还给他. 无意间又想到刚才林无相的反应.凝歌又觉得头大了起來. 算了反正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在西方国家见面就吻也是礼仪而已.这么想这凝歌不再纠结下去.转身朝房间走去.今日因为孟如画的事损耗了她太多精力让她疲惫不堪.对于林无相她是有心无力了.现在就想要好好睡上一觉.把精力都补回來. 在凝歌走出几米远之后.黑夜中缓缓走出來一个修长的身影.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瓷瓶.视线一直落在凝歌的背影上.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收回了目光. “四爷.主子已经离开了.你还不去休息吗.”云苍的身影从另一端走了出來.看着凰肆有些疲惫的脸说道. “你不也沒去休息吗.”凰肆连忙把手中的小瓷瓶收了起來放进了怀里.然后反问道. 其实他是一路跟着凝歌來到这里的.本想有事找她.可是见她精神有些恍惚知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只是沒想到林无相突然來了.不知为何他本能的把自己掩藏在黑夜里. 想想自己真是可笑.居然像老鼠一般做贼心绪藏了起來. 然而刚才看到的一幕犹如诅咒般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里.特别是凝歌吻林无相的一刻他的心突然变得奇怪起來.仿若身体里最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的撕扯出來了一般.钻心的疼痛. 云苍沒有回答.因为他的心情和凰肆一样.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动情.更不能对主子动情.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主子.不过这一切他会永远埋藏在心里.对他來说只要能一辈子像这样待在主子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凰肆又岂会不知道云苍的心思.或许是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吧.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題.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空气似乎也因为他们而变得沉默起來.最终凰肆打破了这一沉默. “云苍.一起去喝一杯吧.”凰肆不容云苍拒绝.直接走上前去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外走.云苍挣扎了一下后沒再拒绝.跟随着凰肆的脚步朝酒馆走去.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夜.除了凝歌. 翌日清晨. 阳光顺着窗户的缝隙照射了进來.床上之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揉了揉睡眠惺惺的眸子.伸了个懒腰.然后下床. 听到屋里有动静.站在门口的七九才推门进去.帮着凝歌穿戴整齐后.又去端了一盆热水.待凝歌梳洗完毕后才开口说话. “姑娘.你真的打算进宫吗.”之前姑娘提过要进宫.可是并沒有具体做些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孟姑娘.姑娘就可以代替孟姑娘入宫了.虽说她沒进过宫.但是也明白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去了还能轻易出來吗. 可是不进宫的话.少爷又怎么办. 在这个府里.只有少爷真正的对她好.如果少爷有什么事.她这心里也不好过. 七九心里异常纠结.昨夜因为这事失眠了一整晚.所以一大早就來到了凝歌的房门口.然而又怕打扰了她休息.就一直站在门外沒有进去.直到里面有了动静后这才敢进去. “七九.你想说什么.”聪颖的凝歌又岂会猜不透七九的心思.只是这皇宫内你争我斗.想要平平安安地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七九是个好姑娘.她不想把她牵扯进來. “姑娘.我……我想……”七九有些犹豫.停顿了几秒后再次开口:“我想和姑娘一起去.” 七九的语音刚落.就被凝歌严厉的回绝:“不行.” 凝歌的拒绝并沒有打消七九的念头.反而让她变得更加坚定:“姑娘.我一定要去.” 不管云家人同不同意.少爷也是她的哥哥.而且从小到大只有少爷对她最好.现在少爷有难.她怎么能坐着置之不理.所以她一定要去. 凝歌抬眸看着七九.也看出了她的坚持.她也知道七九坚持的原因.只是这次进宫危险重重.如果出了差池的话就是性命关系.她不想她再冒险. “七九.你知道此去有多危险吗.如果我们的身份一旦暴露.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姑娘.我不怕死.你就让我一起去吧.而且我会武功可以保护你.更何况在宫中你孤立无援.有我在的话还可以暗地里帮你打探消息.”七九双手紧紧握拳.眼神异常坚定.她不是不怕死.只是在她眼中少爷的命比她的重百倍千倍.如果能为少爷牺牲她是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的. 凝歌虽然明白七九所说的都在理.的确如果她一同进宫的话可以帮助她.甚至帮她打探消息.只是她不愿意让她用生命冒险. 凝歌正打算再次拒绝时.凰肆的声音从门口传來过來. “凝歌.我觉得七九和你一起去最好.你身为秀女如果身边沒有贴心的宫女根本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你亲自出面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你不能做的七九可以帮你做.” 凝歌和七九闻声同时朝门口看去.一股浓浓的酒味从凰肆的身上蔓延开來.两人不约而同地的皱了皱眉. “四爷.你昨晚掉进酒罐子里了吗.”七九率先不满地捏住鼻子说道. 仿若是印着七九的话.凰肆很沒气质的打了个酒嗝.刺鼻的酒气瞬间蔓延至整个房间.凝歌和七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提到酒字凰肆就气不打一处來.昨晚明明和云苍一起说好不醉不归的.也是他第一次放任自己.可是今早他发现自己居然在大街上醒來.云苍却不知去向.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中途被人放了鸽子.云苍撇下他中途离开了. 在大街上他第一次尝受到了被人歧视的目光.而这一切都是云苍造成的.所以他清醒后直接來到了凝歌这里准备找云苍算账.可是刚到门口时就听到了这对主仆的对话.他出于对凝歌的考虑才会说出让七九进宫的话. 其实在凝歌说想要进宫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七九.这丫头武功也不算差.而且人也算精灵.最重要的是忠诚.如果她能陪凝歌一起进宫的话.他也会放心些. “四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凝歌忍不住询问道.虽然凰肆带了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从他满身的酒气中她知道他肯定是喝了一夜的酒.而且还未换衣.说明他昨晚一夜未归.这对他來说可是第一次.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会这么异常吗. 平日里的他可是特别在乎自己的形象.而现在形象气质全无.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凝歌这么一问.凰肆再次想起了昨夜看到的一幕.虽然过去了一晚.可是心仍然隐隐作痛.幸好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不然他真的无地自容了. “四爷.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见凰肆沉默着.凝歌再次询问出口.突然想到孟如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道是孟如画的情郎……” 天啦.昨晚太累了.以至于她睡得太沉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凝歌失踪了 凝歌直接站起身子.疾步朝门口走去.可是刚走到门口时.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大掌握住.她回眸看着凰肆眼里有些不解. “他沒事……”凰肆在心里叹了叹气.原來自己在她心中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真的.”凝歌俨然有些不信.如果沒事的话.那他为什么这幅模样.难道不是为了病人担忧而借酒消愁的吗. 凰肆因为凝歌的质疑.心中的苦涩更加浓密.难道在她心中他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凰肆的沉默让凝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道歉:“对不起.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些担心孟如画而已.” “我知道.你是怕如果她的情郎出了什么事她会反悔.你无法代替她进宫.”凰肆的话刚一出口他就反悔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有些懊悔.但是他却不想道歉.就让他任性一次吧. 从凰肆黯淡无光的神色中.凝歌知道自己再一次无意间伤害到了他.她想否认他的话.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她的确如此在意孟如画的心上人最主要的原因的确是因为想要代替她进宫选秀. “对不起……”凝歌再次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你并沒有错不是吗.”对于凝歌的道歉.凰肆的心情沒有变好.反而更差了.她的歉意似乎把他推的更远了. “我……”今日的凰肆有些反常.和平日里喜爱言笑的他截然不同.让凝歌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凝歌还在想该怎么接凰肆的话时.他却突然松开了手.转身离去.在他迈出几步时停了下來.背对着凝歌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凝歌看着凰肆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有些孤寂.回想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就从未见过他身边有值得信奈的朋友.而且他为了她离开了京城來到这里.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帮助她.而她却从未为他做过任何一件事.就在刚才她还伤害了他. 凝歌开始自责起來.似乎周围的人都是因为她而变得不幸.云殇会落难也是因为她.或许她不该留在这里.而她本來也不属于这里.只是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孤魂罢了. 看到凝歌一脸的自责.七九走上前來轻轻地拍了拍凝歌的后背.低声安慰着:“姑娘.你不要想太多了.四爷可能是心情不好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七九.我是不是不应该存在.”凝歌的话语里充满了愧疚.一直以來都是她受别人的照顾.如果沒有他们她或许早就死了.也不会伤害那么多人. “姑娘.你在说什么丧气话呢.”一直以來凝歌在七九的心中都像神仙一般的存在.她觉得只要有凝歌在沒有做不成的事.虽然姑娘现在毁了容.可是依旧无法抹灭她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当凝歌说出这种话时.七九的情绪异常激动. 凝歌摇了摇头.沒再说下去.因为答案早已在她心中. 七九见凝歌沉默不语.知道她肯定还在想刚才四爷的话.她想安慰安慰她.可是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安静地站在凝歌旁边陪着她. 站了大约半刻钟时间.凝歌的腿脚有些酥麻感她才进屋坐了下來.现在不是自责伤感的时间.她必须要想办法先把云殇救出來.否则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虽说她打算代替孟如画进宫.可是却沒有完整的计划.她必须好好的想清楚.以免功亏一篑.她死了不要紧.可是如果害了云殇的话.她就算是在阴间也会受到内心的谴责. 首先要改变的是自己的容貌.万一遇到孟如画认识的之人.那她岂不是立刻就穿帮了. 想到容貌.她的手再次不自觉地摸向脸上那条丑陋的疤痕.这道疤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再次沦陷.可是即使自己见不到他.可是心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他身边. 七九看到凝歌的动作.心里也有些难受.姑娘的五官非常精致.皮肤也白皙如雪.唯一的遗憾就是那道狰狞的疤痕.如果去掉疤痕的话姑娘绝对是云城第一美人. “七九.你害怕吗.”凝歌淡淡的说道.仿若谈论的不是自己而是和她毫不相关的外人. 七九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沒有撒谎.她是真的不害怕.虽然第一次看到时有些惊讶.但是她真的沒有害怕过. “姑娘.四爷医术那么好一定有办法让你恢复容貌的.” 凝歌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苦涩:“恢复了又如何.” “姑娘难道不在乎自己的脸吗.”七九以为凝歌说的是丧气话.毕竟沒有一个女子不爱美的.就连她这个做丫鬟的依旧在乎自己的容貌.更何况是姑娘. 在乎吗.凝歌在心中询问着自己.说不在乎是假的.谁也不知道当初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让自己把这张毁容的脸露在世人面前. 或许是渐渐习惯了.她渐渐遗忘了自己的脸.又或许是故意不让自己去在乎. 不过即使容貌恢复.也不能抹灭曾经发生的事情.也不能消除她心中的痛. “姑娘.其实这段时间四爷一直在寻找能让你恢复容颜的草药.只是他不想让你失望.所以沒告诉你.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他和少爷提起才知道的.”七九以为凝歌是因为无法恢复容貌而担忧.为了不看到她自暴自弃.所以才把这件事说了出來. 凝歌沒有说话.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凰肆在暗地里为她调药想要治好她的脸.只是怕药性达不到效果.所以从未对她亲自说过.但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 “姑娘.你不要担心.依照四爷的医术肯定能治好你的脸.”七九看着凝歌面无表情的脸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的脸而担心.所以连忙安慰着. 凝歌抬眸看着七九.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她笑了.发至内心的笑容. 凝歌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满幸运的.经历了这么多后依然有这么多人真正的关心她.她也知足了. “姑娘.你怎么了.”七九见凝歌突然笑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姑娘这情绪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些了吧. “好了.我们走吧.”凝歌站了起來.脚步沒有一丝犹豫地朝屋外走去. 七九愣了一下.马上追了上去.跟在凝歌的身后追问着:“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看看孟如画.” 凝歌眼里闪烁着一丝异样.她决定了不再逃避.不再像现在这样把自己藏起來.她要正大光明的活着. 孟如画的事给了她莫大的震撼.一个如此娇小的弱女子都能做到那种地步.而她却一再逃避自己的心.最终得到的只能是折磨. 她一直以为只要封闭自己的心就可以了.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的梦里出现的永远是他..凤于飞.那个让她又爱又恨之人. “哦”七九嘟嘟唇简单的回应了一声.看着凝歌坚定的背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不就是去见孟姑娘吗.怎么她觉得姑娘像是要见情郎一样.是她看错了吗. 七九抬手轻轻地扣了扣脑袋.就在她游神之际.凝歌已经走出了长廊.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连忙追了上去. 当她绕过长廊时并沒有见到凝歌的身影.她有些惊讶地喃喃自语着:“奇怪了.姑娘的脚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七九耸了耸肩.加快了脚步朝孟如画的客房走去. “呜呜呜……”还未进屋.七九就听到里面传來嘤嘤哭泣的声音.那声音不大.但是七九毕竟是会武之人.听力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 不用猜七九也知道是孟如画在哭.悲伤的哭声让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站在门口的七九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想到孟如画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她就忍不住也跟着伤心起來. 虽然她不懂什么是爱.但是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变成了活死人.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毫无知觉.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呜呜呜……”哭泣声仍然在继续着. 一夜无眠的孟如画趴在床沿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眼泪不断的往外流. 为什么老天爷对他们如此残忍.为什么躺在床上的是不是她. 她想忍住不哭.可是似乎根本做不到.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抽蓄着. 突然身后传來阵阵脚步声.孟如画连忙用衣袖把脸上的泪珠擦掉.可是红肿的似核桃般的双眼是如何也遮挡不住的. “孟姑娘.我家姑娘來过吗.”在外面等候的七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只有孟姑娘的声音.她等了好一会也沒听到凝歌的声音.所以忍不住走了进來.在屋里环视了一周也未发现凝歌的身影.所以她才开口问道. “沒有.东家她并未來过.”孟如画不敢回头.生怕被人发现她哭过的痕迹.虽然如此她沙哑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是吗.这就奇怪了.姑娘她说过要來这里的.怎么会不在.”孟如画的回答让七九困惑不已.难道姑娘临时改变主意去了其他地方. 不过今日姑娘的确有些奇怪.一会闷闷不乐.一会又喜笑颜开.情绪多变. 因为七九嘀咕的声音很小.孟如画的心全系在床上昏迷的男子身上.就沒有再说话. 七九还想再问几句.可是见孟如画瘦弱的身子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了一样.有些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就安慰了一句:“孟姑娘.还请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孟如画沒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七九也不再多做打扰.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出去后的七九也不闲着.在府邸到处寻找着凝歌的身影.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沒有结果.也询问了府里的下人.可是居然沒有一个人说见到过凝歌.一种不好的念头瞬间从七九的心底蔓延开來. 姑娘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再次昏迷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七九无法再镇定了.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起來.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已经出事了.如今姑娘也不见了.她该如何是好. 镇定.镇定. 七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來.仔细回想着刚才在走廊的事.那时并未有什么异样.只是姑娘的脚步比较快.她在后面想事情.所以慢了半拍.一转眼的功法姑娘就不见了.难道是有人早有预谋. 不行.她必须去做点什么. 平静过后的七九忽然想到了凰肆.四爷对姑娘一向很上心.而且四爷未雨绸缪.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有他在的话相信很快就知道姑娘在什么地方. 七九沒有一丝犹豫地直接朝凰肆的药房方向跑去. 凰肆从凝歌那里回來后.心情冷到了极致.看着满屋子摆满的草药.眉头皱成了直线. 他还在期待什么. 自始至终她的心里根本从來就沒有他.那他为何又要做这些无聊之事. 凰肆越想越想不通.然后走到药草旁边.长臂一扫.药草纷纷朝地上倒去.浓浓的药草味瞬间飘满整个房间. 可是凰肆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把整个房间的药草以及练好的丹药全部毁掉.最后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当七九來到药房.看到满屋的狼藉时彻底傻眼了.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四爷也出事了吗. 正想喊人來时.看到药房角落的身影时.立刻跑了过去:“四爷.四爷……” 连续唤了好几声.凰肆这才有了反应.他抬起头來看到七九时.眼里闪过一些失落瞬间又掩盖掉:“怎么是你.”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闯进來了.”七九双眼扫视了整个药房.看到闪落一地的药草时.眼里有些心疼.毕竟这些药草可是四爷费劲心思四处托人淘换來的.有的药材更是珍贵无比.如今就这么毁了有些太可惜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七九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马上开口问道:“四爷.你有见过姑娘吗.” “凝歌.”听到凝歌的名字.凰肆本能地回应. “沒见过吗.难道真的出事了吗.”七九眼底明显的一阵失落.她已经找遍了整个府邸.问了无数的下人可是沒有一人见过姑娘.云苍也不知道在哪里.如今连四爷都不知道的话.那姑娘真的出事了吗. 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分神的话.姑娘又怎么会突然失踪. 此时的七九完完全全地陷入了自责之中.压根沒注意到凰肆难看的表情. “你说什么.凝歌出事了.这是怎么回事.”凰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之前凝歌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几个时辰就出事了. 平日里凰肆总是很谦和.对任何人都很和气.现在突然发起脾气把七九着实给吓了一跳.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凰肆. “怎么不说话.”凰肆此时可沒有什么耐心去关心七九的心情.只要关于凝歌的事.他永远无法保持平静.所以脸色是越发难看. 七九知道凰肆是关心姑娘才会对她凶.所以愣了一下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告诉给了凰肆.或许是因为自责.又或许是因为凰肆生气起來的模样太可怕.七九说完后她不敢再看凰肆.一直把头埋着低低的.等待着责备. 可是几秒钟过后了.仍然沒有等到凰肆责骂的声音.七九有些奇怪.偷偷地抬头看着凰肆.只见他一脸沉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不敢开口打扰.只是像做错事的孩童一般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就连呼吸也变得轻轻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又惹怒了凰肆. 虽说在这个府里.凰肆也是客人.但是从未有人敢对他不敬.就连少爷对他也是百般尊崇.所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不敢怠慢. 七九的身份特殊.即使是拥有这个家的血液.但是卑微的出生让她过的连下人都不如.自小受到别人的歧视与欺负.所以性格比较内向.但自从遇到凝歌后.性格变得活泼开朗了许多.也不在畏首畏尾了.可是骨子里的怯懦还是沒有办法短时间完全改变.面对凰肆时她还是觉得低人一等.所以现在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一分钟以后.凰肆开口了.声音不似刚才那么严厉.但是也不难看出他脸色铁青.似乎是强忍着怒意:“你在附近有沒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或者说有沒有闻到什么怪异的味道.” 七九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摇了摇头.当时虽说她有些分心.但是真的沒有发生什么可疑之处.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姑娘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说明那个掠走姑娘的人不是武功盖世就是早有预谋看准了时机才动手的. “你再仔细想想.”凰肆继续追问道.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做的滴水不漏.云府这么大.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下掠走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 七九依旧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沒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然也不会那么晚才发现姑娘失踪了. “那最近府里可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凡事都会有破绽.他不相信有人能做得天衣无缝.更何况凝歌警惕心那么强.被突然带走居然沒有发出任何声响.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凰肆皱着眉头左思冥想.但是还是想不明白.难道对方的武功真的那么强. “异常的事.”七九低声重复着凰肆的话.最近因为少爷的事府里也甚少有人來走动.前几日连翘小姐到是來找过姑娘.只是姑娘那时因为有事不在府中.最后她怒气冲天的离开了.除此之外沒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是连翘小姐.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七九否定了.连翘小姐娇弱似水.对下人也很温和.从未发过脾气.虽然那天來脸色不好.但是想必也是因为担心少爷才会那样. “你想到什么了吗.”见七九沉默着不说话.凰肆猜想着她想起了什么.所以连忙问道. “连翘小姐前几日到是來找过姑娘.只是沒见着面.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她.”七九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把刚才想到的说了出來.因为她想不到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连翘小姐來过.的确沒有人再來过了. “连翘.”凰肆的眼睛瞬间放大了.这位连翘大小姐他还是认识的.见过几次面.给人的印象不坏.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一个女人如果爱一个男子太深而又得不到回应的话.难免会做出各种极端的事.他在宫中早已司空见惯了. 而且云殇因为凝歌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漠.如今云殇出事.她肯定会把责任怪罪在凝歌身上.加上她对云府了如指掌.要让人在这里带走个把人对她來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凰肆越想越觉得连翘的嫌疑最大.恨不得立刻冲到连府去找人.只是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想沒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明的不行.那么就來暗的吧. “四爷.连翘小姐是不可能绑架姑娘的.虽然她的确是对少爷情有独钟.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带走姑娘.”七九虽然不是特别聪慧.但是也看得出來凰肆在想什么.只是单纯的她不认为是连翘小姐会做这样的事情. 虽说少爷因为姑娘冷落了连翘小姐.但是在这里男子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怎么能因为争风吃醋就绑架姑娘. 而且曾经因为她被其他下人欺负时.连翘小姐看见了都会为她出气.这样善良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七九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凰肆可不赞同七九的话.人不可貌相.特别是失恋的女子.一旦想法扭曲什么样的事做不出來.他常年出入皇宫.女子争风吃醋的人他见得还少了吗. 如果真的是连翘的话.只怕凝歌会吃些苦头. “七九.你随意找个理由去连府走一趟.如果见到连翘的话一定要提到凝歌的名字看看她是什么表情.当然你自己注意一点.要不动声色.千万别被连翘看出端倪來了.”凰肆吩咐道.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可抗拒.而且还专门嘱咐沒什么社会阅历的七九要注意.也许在他看來.只有心无城府的七九才不会引起连翘的怀疑. 整个云城.除了刘生以外.就属连翘对凝歌有些敌意了. 刘生的话不可能.因为前两天从凝歌的口中得知他有要事去了外地.要过一段时日才回來. 那么就只剩下连翘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人和凝歌有过节. 七九还想为连翘辩解.可是看到凰肆铁青的脸色.想到现在还沒有任何下落的凝歌.只好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凰肆扫视了一眼满地的药草.叹了叹气.然后起身走了出去.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某个狭小漆黑的房间里.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冰冷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的双手双脚被绳子困住.无力动弹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几分钟后.地面上之人渐渐有了反应.她费力地睁开双眼.一股眩晕感再次侵袭着她.她有些无力地再次闭上了双眼昏迷了过去.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玉儿 再次醒來已经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她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暗黑、潮湿、恶臭是她的第一感觉.她有些不适应地皱起了眉头.很想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不去闻难闻的恶臭味.无奈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 待神智逐渐恢复后.她想张开嘴呼救.无奈喉咙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无法发出一丁点声音.最后只得无力的放弃.期待着云苍快点來救她. 虽然无法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她也能猜得到这里是地牢. 因为光线太暗淡.地面太潮湿.而且还有难闻的恶臭味.说明这里曾经也关押过人. 凝歌叹了叹气.沒想到她还真是和地牢有缘.之前在宫中被凰九关在地牢里百般折磨.差点失去了性命.如今出了宫还会被关在地牢里.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吗.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谁把她抓來的. 凝歌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思前想后把过往的场景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回放起來.她记得当时她正准备去厢房看孟如画.刚走过走廊后突然被人捂住口鼻.她还來不及挣扎.就连可疑人物的体貌特征都沒看到直接陷入了昏迷中.醒來后就已经在这里了. 不过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居然在云府绑架她. 就在凝歌苦想时.耳边传來了脚步声.从声音來判断.至少有两个人.能在云府轻易把她带走之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正面冲突对她最不利.不能硬來只能智取. 在脚步声越來越靠近时.凝歌闭上了眼睛.佯装还在昏迷之中. “她醒了吗.”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有些不悦地询问道.一双狭长的眸子还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恶心的酸臭味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灰色方巾放在自己的鼻间.即使这样难闻的臭味还是让他有些受不了.他又抬起左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 “回禀公子.还沒醒.”男子旁边的小厮朝地上的凝歌看了一眼.见她双眼紧闭马上回答道. “既然沒醒.那就算了.不过你在门口给我好好的守着.要是她跑了你也就别活了.”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要不是为了表妹.这种臭地方他才不愿意來呢. “公子.你放心吧.这里是地牢而且又偏僻.一般人是不容易发现的.”小厮拍着胸腹保证道.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转身就走.这种地方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待.所以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离去后.凝歌才睁开了双眼.无疑刚才的声音是陌生的.如果她听过的话绝对会记得. 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绑架她. 凝歌皱了皱眉.她不记得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而且听刚才的对话.似乎那个男子与她也并不相识.如果认识有仇的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离开.难道背后还有他人. 凝歌脑子不停地转动着.迅速搜素着与她有对立关系之人.可是才想了几分钟.喉咙干痛的让她无法再继续想下去. 水.她好想喝水. 或许是因为地面太潮湿.她又滴水不进.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再次陷入昏睡中.之后一直是浑浑噩噩的醒來.又浑浑噩噩的昏睡. 直到一盆冰冷的水把她从昏睡中浇醒.她才彻底地清醒过來. “你终于醒了.”熟悉的声音让凝歌心里一怔.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不敢面对我吗.” 还未等她完全反应过來.刚才的声音又继续传进了她的耳里.让她确信自己沒有听错. 原來真的是她.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的.能在云府自由出入而不被发现.除了她沒有别人..连翘. 是因为云殇吗.看來宫里宫外都一样.为了一个男人什么事都愿意做.真是可悲的女人啊. 凝歌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你是在嘲笑我吗.” 连翘那张放大又扭曲的脸瞬间出现在凝歌的面前.让她错愕了一下.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喉咙刺痛的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哈哈哈……”刺耳的笑声顿时从连翘的嘴里发了出來:“喉咙刺痛的厉害对吧.想知道为什么吗.” 凝歌沒有办法说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连翘.其实她早在之前就发觉她的喉咙有些异常.一般的口渴不可能那么严重.痛到连声音都发不出來.现在想想那就是她被下毒了.而下毒之人就是眼前的女子.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明明知道我和云殇才是一对.我才是未來的城主夫人.可是你却偏偏要和我抢.如果你长得倾国倾城也就罢了.可是你就是一个被毁了容的丑八怪.真不知道为什么云殇会看上你.居然为了你要和我退婚.这绝对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连翘越说越激动.越來越愤怒.恨不得立刻把凝歌剁掉喂狗. “小姐……”站在一旁的玉儿有些胆怯地看着连翘.她突然觉得小姐好可怕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她也为小姐感到愤愤不平.可是这样对待凝姑娘不太妥当.她想要劝慰小姐可是此时的小姐太可怕了.她不敢继续说下去. 此时的连翘已经完全被愤怒迷惑了心智.一心只想要泄愤.即使凝歌此时被绑的不能动弹.喉咙也被她用毒给毒哑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随后她抬起右脚朝凝歌的身上踢去.边踢边骂道:“贱人.都是你云殇才会变心.去死吧……” 一脚又一脚无情地踢在凝歌身上.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凝歌的小脸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她想要躲开连翘的脚.可是无奈身体被捆绑着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硬生生地接下.蜷缩起來免得踢到腰腹等要害部位. 连翘踢红了双眼.一脚比一脚更加用力.此时的凝歌就像是菜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即使她再坚强也只是女子.被这么踢即使身子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很快她就受不住了.只觉得胃里一翻滚.一股淡淡的腥气立刻窜上她的嘴里. “扑……”凝歌只觉得嘴里一甜.一口鲜血顿时从她的嘴里吐了出來. “啊……”从未见过如此残忍场面的玉儿尖叫了起來.她瘦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脚不自觉地往后退.然后一个转身朝门口跑去. 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小姐太可怕了.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都不像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小姐.更像是來自地狱的魔鬼. 她一直跑一直跑.即使跑出了地牢她还是继续着.直到撞到迎面而來的人.强烈的撞击把她的身子反弹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背脊上传來的疼痛感才把她拉回了现实. “玉儿.你慌慌张张地跑什么.”李易一脸嫌恶地拍了拍刚才被玉儿撞到的地方.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他.而现在居然被一个下贱的丫鬟碰到了更是让他觉得肮脏无比. 玉儿抬头见是李易.脸上瞬间变得惨白.连忙起來跪在地上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谁都知道李易少爷自小不喜欢人碰他.即使是身边最亲之人他也讨厌.而刚才她居然撞到他了.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会严惩她.所以她害怕极了.小小的身子更是抖个不停. “你在怕我.”李易见玉儿一脸惨白.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俗物就是俗物.还是表妹与众不同. 一想到连翘.李易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表妹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心里只有那个讨厌的云殇.而前些日子居然主动來府里找他.让他又惊又喜.可是当表妹告知他來的目的时.虽然他有些失落.可是又不忍心拒绝.所以來到云城帮她抓了那个叫凝歌的女子. 本以为帮了表妹后.表妹会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可是这一切仿若只是他的猜想.表妹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淡.并沒有改变. 心情郁闷的他來到后院散散心.可是沒想到被这个贱丫头给撞到了.真是晦气. 玉儿见李易不说话.也不敢抬起头來.所以一直低垂着脑袋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抬起头來.”李易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丫鬟有些面熟.好像是表妹的贴身丫鬟.但是因为她低着头他有些不确定. 听到李易的声音.玉儿更害怕了.不敢抬起头.仍然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让你抬起头來.难道沒听见吗.”李易有些不耐烦起來.声音也变得更严厉起來. 玉儿心里咯噔了一下.愣了片刻才缓缓地抬起头來.只是眼睛闪烁不敢直视李易. “你是表妹身边的丫鬟.” 玉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易这么问.但是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见玉儿点头.李易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心里突生一计.似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既然是表妹的丫鬟.那本少爷就不与你计较了.你先起來吧.” 李易的话让玉儿愣了一下.她刚刚沒有听错吗.李易少爷说不怪她了. “怎么.难道还要让本少爷亲自扶你起來吗.”李易突然俯下身子.蹲在了玉儿的旁边笑盈盈地说道.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无法面对 李易的突然靠近让玉儿有些害怕.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去.李易的为人她还是有所耳闻.他性格古怪、阴晴不定.下人们都说凡是得罪他的人总是沒有好下场.所以玉儿这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突然玉儿觉得腰上一紧.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易.虽说她沒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也知道现在她有些危险.她开始不安地挣扎着. “别动.不想我现在把你衣服撕开的话就好乖乖听话.”李易威胁道.忽然他觉得玉儿长的还算不错.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扑扇扑扇的.害怕的模样也特别可爱.虽说是丫鬟.可是也算是小家碧玉. 李易毕竟是正值盛年的男子.看到如此惹人怜爱的玉儿难免动了别样的心思. “不要、不要……”玉儿害怕极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别怕.一会就让你****.”李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几日因为连翘的冷漠.李易这心里有些不满.现在正好找到发泄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一个丫鬟而已他随便玩玩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玉儿的胆怯.李易的胆子越來越大了.双手开始不安地在玉儿身上抚摸着. 玉儿从未经历过如此的遭遇.害怕地抽泣了起來.身子也本能地拒绝着.不停地用双手想要推开李易.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再怎么反抗也不能推开李易.反而更是刺激了李易的兽性.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眼底也被yuwang所代替.胆子也更大了.直接把手伸进了玉儿的衣衫里. 玉儿更是害怕了.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气她忽然张开嘴直直地朝李易的肩上咬去.浓浓的血腥味瞬间从她的嘴里开始蔓延. 李易沒想到玉儿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胆.吃痛的松开了手.得到自由的玉儿马上站起來就跑.可是她才刚有所动作就被李易抓住了.只见李易高高的举起大掌用力地对着玉儿的脸扇了下去. “啪……”响亮的耳光声瞬间在空气中响了起來. 李易似乎还是不解气.又再次扇了玉儿一记耳光.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该死的贱人.居然敢咬我……” 李易手上的力道很重.玉儿被这两巴掌打得是头冒金星.晕头转向. “贱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李易大掌一撕.玉儿的衣衫瞬间被撕成两半.白色的亵衣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李易虽说胆子大.可是毕竟这件事不光彩.所以他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沒人來.他直接拽着玉儿來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然后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可怜的玉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无情的摧残.而无力反抗. 完事后.李易恶狠狠地对玉儿说道:“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就别怪我无情杀了你.” 警告过后.李易才满意地离开.只留下独自哭泣的玉儿. “呜呜呜……”玉儿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衣服哭泣着.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糟蹋.现在除了哭泣还是哭泣.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易自以为沒人发现他的兽性.而殊不知这一切早已被躲在不远处草丛里的七九看得是清清楚楚. 她看得玉儿被欺负时很想帮忙.可是又想到如果现在出现的话只怕会打草惊蛇.如果姑娘真的被绑在这里的话那她岂不是会害了姑娘.而且她能感觉得到那个男子武功绝对在她之上.如果她贸然行动的话肯定会得不偿失.所以她一直强忍着不敢轻举妄动. 待李易走后.她想出去看看玉儿.毕竟她与玉儿还是见过好几次.可是她又有些犹豫.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换做任何人都不想被看到.如果她就这么过去的话.只怕会让玉儿想不开.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暂观其变. 玉儿突然站了起來.浑浑噩噩的把地上的衣衫捡了起來一件一件地穿好.然后跑向大树直直地用额头撞了上去. 鲜血顿时从她的头上流了出來.血顺着她的头一直往下流.脸上、衣服上全身刺眼的鲜血.可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般继续撞击着. 七九被玉儿这一举动吓坏了.顾不上其他直接跑了上去拉住玉儿.可是此时的玉儿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气居然一掌把七九推开了.继续往大树上撞去. 七九沒有办法见死不救.只好随意在地上抓起一颗小石子朝玉儿身上扔去正好点到了玉儿的昏睡穴.随后玉儿身子一软昏倒在地.不知人事. 云府. 凰肆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头.看着床上满身鲜血的女子.冷冷地说道:“七九.这就是你办的事.” 下人來报.七九带着一名满身鲜血的女子回來了.当时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以为是凝歌.疾步飞奔过來.可是当看清楚该女子的面容时.他有些失落又有一些窃喜. “四爷.对、对不起……”七九歉意地说道.她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四爷.所以就把人带了回來.只是沒想到四爷会这么生气.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还不赶快去我房里把药箱拿來.”凰肆毕竟不是狠心之人.不能能见死不救.所以虽说受伤的不是凝歌.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先救人. 七九见凰肆沒有再继续责备还打算给玉儿医治.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乖乖地去拿药箱. 一个时辰后.玉儿的伤已经处理妥当.只是或许是受到了惊吓.一直做着恶梦.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一双手更是在空中挥舞着. “如果我沒认错的话.她好像是连翘身边的丫鬟.只是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待七九帮玉儿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凰肆认出了玉儿的身份. 七九有些怜惜的叹了叹气.然后把看到的告诉了凰肆. “然后呢.”凰肆语气冷漠地问道. “四爷.难道你不觉得玉儿她的遭遇很可怜吗.”七九有些不解地看着凰肆.刚才她见凰肆细心地为玉儿处理伤口.以为他和她是一样的心情.可是沒想到他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題. “可怜又怎么样.发生的事也不可能改变.你救了她下一步又打算做什么.你别忘了她可是连翘身边的贴身丫鬟.如果凝歌真的被连翘带走了的话.你觉得接下來会发生什么.”凰肆不是不同情玉儿.只是他更在乎的是凝歌. 如果凝歌真的在连府的话.那就真的不妙了. 七九的脸瞬间变得沉重起來.刚才她真的沒想到这一点.只是想要救玉儿.如果因为她的失误而害了姑娘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无法原谅自己的. “四爷.这可怎么办.” 凰肆皱了皱眉.其实现在他也是在等消息.之前他已经派了人去暗地里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只是他意外的是云苍.在关键时刻他却不见人影.似乎自昨晚后他再也沒见过云苍. 难道他也出了什么事吗. 一直以來云苍都尽心尽责地守护着凝歌.沒到必要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凝歌半步的.虽说昨日是个意外.可是他沒想到云苍居然就这么消失了.而且是消失的如此彻底.任由他找人打探愣是沒有一丁点消息. “你现在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等着她醒來.既然她是连翘的人肯定知道连翘的行动.或许从她口中能知道些什么.”凰肆淡淡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经过凰肆的提醒.七九才恍然大悟.她用手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驴脑袋.她怎么这么笨呢.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转眼几个时辰过去了.天也渐渐地黑了.床上的玉儿依旧沒有苏醒的征兆.坐在床沿上的七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叹了叹气.看着沉睡中的玉儿说道:“玉儿.求求你快醒醒吧.” 即使她祈求了数十遍.可是玉儿依旧沒有任何反应.双眼仍然紧闭着. “咕噜……”七九的肚子传來饥饿的叫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忙得一整天都未进食.甚至连一口水都沒有喝过. 她摸了摸干瘪瘪地肚皮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玉儿.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填饱肚子再过來守着. 殊不知七九刚踏出房门.玉儿就睁开了双眼.眼角悄然滑过两行滚烫的泪水.其实她一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以一直佯装熟睡.不仅无法面对七九.也是无法面对已经被玷污了的自己. 直到确定七九走远了.她才费力地起身.这里不是她该停留的地方.所以她必须得离开.只是她这一动扯动了额头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的脸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可是她强行支撑着.紧咬牙关终于成功的下了床.可是当她的脚尖刚站在地上时.浓浓的眩晕感让她身子突然重心不稳.直直地朝地面上摔去.她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來. 一秒、两秒……十秒钟过去了.预料的疼痛依旧沒有來临.她疑惑地睁开双眼.只见七九被她紧紧地压在身下.疼的整个脸都扭曲起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记耳光 “你能起來了吗.”被压在地上的七九疼得眼泪都流出來了.刚才她本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可是刚走出几米远.忽然想到房间里的茶似乎沒有了.就倒回來拿茶壶.怕玉儿一会醒來口渴沒水喝.可是谁知道刚进屋就见到玉儿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要摔倒.害怕她把伤口再次扯开.她慌忙之际连忙跑了过來想要扶住她.快要跑到玉儿面前时.谁知脚突然崴了一下.直直地摔了下去.玉儿也倒了过來.正好压在她的身上.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來了. 玉儿也愣了一下.眼里有些怀疑.刚才她明明听到七九走远了.这会又怎么会被她压着. “玉儿.你快起來.我快要受不了了.”七九见玉儿依旧沒有动作有些着急.虽说玉儿不是很重.可是突然这么直压下來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玉儿见七九的表情十分痛苦.这才缓过神來.费劲的撑起身子.只是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明明只要几秒钟的时间.她愣是花了好久.这让被压在身下七九更是苦不堪言. 待玉儿起身后.七九立刻做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待恢复后见玉儿呆滞地站在那里.不哭不闹.不说不动.就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人偶般了无生气. “玉儿.你、还好吗.”七九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安慰玉儿.毕竟谁遭受到了那样的事情后都是不幸.可是话一出口七九就后悔了.天啦她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題.遇到了那种事怎么会还好. “玉儿.对不起.当时我不应该.不应该……”当时她明明看到了一切.如果她上前阻止的话.或许玉儿就不会被糟蹋.看到失魂落魄的玉儿.七九开始自责起來. 玉儿仿若沒有听到般.还是那样站着. 七九见玉儿这幅模样.虽然很是心疼.可是她还是不得不继续问想要知道的事情. “玉儿.你见过我家姑娘吗.” 提到凝歌.玉儿的脸色突然剧变. “你见过我家姑娘对吧.她在哪里.”从玉儿刚才的反应七九猜测出她肯定是见过.这让她有些激动. 只是不管七九问什么.玉儿始终紧闭着双唇.一言不语.这让七九有些失望. “玉儿.如果你知道我家姑娘在哪里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姑娘已经失踪了一天.整个云府上下都在找.可是依然沒有下落.不知道姑娘有沒有遇到什么不测……”七九说着说着声音有些梗塞.她是真的很担心凝歌.在府里只有姑娘是真心待她.如果沒有姑娘她也不知道原來人生是那么美好. 现在姑娘突然失踪了.她这心里也备受煎熬. 玉儿刚才的反应.她知道玉儿肯定知道些什么.或许还有什么顾虑才不敢说. “七九.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正当七九还在想该用什么办法让玉儿开口时.玉儿却突然说话了.只是她的声音有些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來她在说什么. “玉儿.你在说什么.”七九有些激动.只是她的声音太小她沒有听清楚. “七九.你能答应我在我死后把我葬在后山旁的梧桐树下吗.”玉儿缓缓地开口说道.思绪渐渐远去. 自小她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每当心情不好时她就喜欢去后山.那里有一颗很大的梧桐树.一有什么烦心事她就喜欢坐在树下.只有那里能给她暂时的安宁.所以她曾经就想过如果自己死了一定要葬在那里. “玉儿.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才十六岁正值青春年华.怎么动不动就说死.”七九沒想到玉儿会说出那种话.一时情急.抓着玉儿的肩膀摇晃了几下.似乎想要把玉儿摇醒. “呜呜呜……”玉儿突然哭了起來.她的哭声不大.但是哭的很委屈. 七九听到哭声连忙松开了手.叹了叹气:“哭吧.把你的痛苦和委屈都哭出來吧.” 因为七九的话.玉儿哭得更大声了.整个房间里全是她哭泣的声音. 似乎是哭累了.也似乎是眼泪哭干了.玉儿安静了下來.静静地坐在床沿上. “玉儿.对不起.如果当时我早点出手的话.你或许就不会、就不会……”待玉儿的情绪完全稳定了下來.七九才开口.只是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七九的心里现在跟猫爪子在抓似的.一方面担心玉儿想不开要寻思.另一方面有担心凝歌遭遇不测.不知道要先开口跟玉儿说哪一样. 岂止玉儿却摇了摇头.小脸上仍然残留着泪痕:“这不怪你.这是命啊.这一切都是我的命.” 待玉儿痛哭过后.情绪渐渐变得稳定了.七九才再次开口问道.“玉儿.你见过我家姑娘吗.” 玉儿抬起泪眼蒙蒙的双眸看了一眼七九.然后又再次垂下眼帘. “你见过对吗.”玉儿虽然沒有承认.但是她的动作却印证了答案.七九有些激动连忙抓住玉儿的手. 或许是她的动作太大了.玉儿有些吃痛地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七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手. 玉儿摇了摇头.朦胧的双眼里带着一丝自责.之前明明知道小姐最近有些反常.可是她却沒能好好劝小姐.而在得知小姐让李易公子去抓了凝姑娘后.她也沒去通知云府的人.还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伤害凝姑娘. 或许是上天在惩罚她吧.才让她被…… 想着想着玉儿的眼眶里又全是泪水.虽然她百般克制不想让泪水再流出來.可是仍然有心无力.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七九知道玉儿又想起了伤心事.可是此时她心系凝歌.顾不得玉儿的情绪.再次说道.“玉儿.我知道你很痛苦.只是现在我家姑娘生死未卜.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姑娘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了.时间越长对姑娘越是不利.虽然四爷也在想办法.可是只要沒见到姑娘.她这心里始终无法放下. “如果我告诉你的话.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怪那个人.”许久之后玉后才开口.然而第一句话居然是为连翘求情. 其实小姐是心地善良之人.只是一时间迷了心智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她相信事后小姐肯定会后悔.她与小姐也毕竟是多年的主仆.一直以來小姐对她也挺好.她不想小姐受到伤害. “连小姐吗.”其实之前看玉儿的态度时七九就猜测到了.只是或许她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吧.平日里连小姐对她都挺和善的.再加上长得美.云府上下之人都挺喜欢她的.只是沒想到她居然会绑架姑娘. 爱情真的太可怕了.居然可以改变一个人. 玉儿猛地抬起了头看着七九有些疑惑.为什么她居然能猜到是她家小姐. “玉儿.其实从你的表情上我已经猜到了.只是有些意外.其实我之前去连府就是想要打探姑娘是不是真的在那里.”七九轻轻地拍了拍玉儿的肩膀.“我知道你与连小姐主仆情深.如果姑娘平安无事的话.我想姑娘她也不会怪罪连小姐的.” 她家姑娘她很了解.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她一定也不会怪罪连小姐的. 玉儿沒想到七九如此通情达理.本以为她会怪罪于她.可是她并沒有这样做.甚至是连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沒有.这让玉儿心里更是自责不已. “凝姑娘是地牢.你们赶快去救她吧.要不然一切都晚了.” 她不想小姐一错再错下去.凝姑娘是无辜的.不应该遭受那份罪. 七九还想再问下去.可是玉儿却阻止了.不停地催促着.“七九.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了.赶快去救你家姑娘吧.不然一切都晚了.” 玉儿永远无法忘记在地牢时的情景.小姐仿若变成了可怕的恶魔.现在回想起玉儿都忍不住心惊胆战. 希望凝姑娘能坚持住.玉儿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七九也不敢再耽误下去.听完玉儿的话.直接去找了凰肆. 半个时辰后.凰肆和七九一行人出现在连府门口. “老爷.夫人不好了……”连府的下人慌慌张张地朝大堂跑去.当见到连老爷和夫人时马上跪了下來. “何事慌慌张张的.”连老爷有些不悦地怒斥道. “老爷.云府、云府的人全來了.”下人断断续续地说道. “什么意思.”连老爷有些丈二摸不着和尚.完全不明白下人的意思. 就在此时.凰肆带着云府年轻力壮的家丁闯了进來.当见到堂上所坐之人时.脸色突变.沒好气地说道.“连老爷.把凝歌放了.” “大胆狂徒.居然敢闯进连府.”连老爷见凰肆闯了进來.脸气得发绿.用力地拍了拍椅子. “如果不交出凝歌的话.我会把这里变成废墟.”凰肆丝毫不畏惧连老爷的威严.反而威胁着. “你敢.”连老爷站了起來.虽说年事已高.可是双眼炯炯有神.可见当年也是威震八方之人. 忽然一位下人打扮之人走了进來.俯下身子在连老爷的耳边附属了几句.连老爷突然脸色骤变.看着凰肆等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凰肆现在沒有时间耗在等待上.“连老爷.在下知道你是明事理之人.尔等也沒有恶意.只是希望连小姐能把凝歌交还给我们.” “老夫会调查此事.如果是真的.绝对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连老爷对着旁边的下人吩咐道.“去把小姐请來.” 片刻钟后.连翘走进了大堂.当看到凰肆和七九时脸色微变.她仍然不动声色地走到了连老爷的身边.“爹.不知你找女儿來所谓何事.”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打在连翘的脸上.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深夜刺杀 连老爷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巴掌声音响得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连翘霍地睁开了眼睛.她定定地看着连老爷.“爹.女儿做错了什么.” 连夫人马上走上去把连翘拉在一边.“翘儿.你对娘说实话是不是你把凝姑娘带到了府里.” “娘.女儿为什么要把凝姑娘带回來.”连翘连忙否认.但是这心里仍然有些不安.她怎么也沒想到凰肆居然会带着云府上下直接來连府要人.看來她真是太小看了他.本以为云殇不在府里.云府就沒人做主.看來真是算错了一步. “连小姐.玉儿亲口告诉奴婢说是你把姑娘带到了府里.而且现在就关在地牢里.”七九本以为连翘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种事.可是到了现在居然还在撒谎.心里渐渐有些讨厌起连翘來了. “大胆.小小的丫鬟居然敢在连府撒野.连府是你能随意走动的地方吗.”一听到七九说要去地牢.连翘的心突然一下就慌了起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他们. “來人.带他们去地牢.”连翘的话才说完.连老爷就发话了. “爹.你怎么……”连翘简直沒想到自己的爹居然不站在自己这边有些懊恼. 连老爷子看了一眼连翘.眼里有着浓浓的失落.摇了摇头跟随着众人的脚步朝地牢走去. 很快就到了地牢门口.看着紧闭的牢门.凰肆的心悬在了半空之外. 深呼吸了一口气凰肆提起脚踹向了地牢的大门.“嘭”的一声门开了.一股恶心的酸臭味让他们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相信凝歌居然被关在这种地方. 凰肆沒有一丝犹豫.拿起火把.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每走一步他的心都仿若被针刺了一下.阵阵泛疼. 众人跟在凰肆身后.心情也是万般沉重. 很快來到了地牢.当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子躺在冰冷而又潮湿的地上时.凰肆的心突然冰冷到了极点.他把手上的火把一扔.跑了过去.一股鲜血的腥气立刻扑入他的鼻息间.他愣了一下立刻抱起凝歌.当触及凝歌冰冷的身子时他脸色剧变.开始摇晃着凝歌的身子.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凝歌.凝歌……” 一句句悲痛的呼唤声.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心情也更加的沉重. 或许是上天也被凰肆所感染.怀里的凝歌突然动了一下.她费力地睁开了双眼.当看到凰肆那张万分悲痛的脸时.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可是身体实在是太过于疼痛.让她有心无力.随后手滑了下來.眼皮也越來越沉.最后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凝歌……” “姑娘……” 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呆愣在场.或许是凰肆的本能反应.他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放进了凝歌的嘴里.然后用手轻轻一推.药丸顺势滑进了凝歌的喉咙. 他不敢有任何的松懈.立刻抱起凝歌就往外跑. 一个时辰后.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凝歌的房间里端了出來.房间里凰肆脸色凝重地为凝歌处理伤口.看着满身的瘀伤和伤口.他的心犹如被刀割一样生生作疼.他很难想象她是如何熬过來的.虽说平日里她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坚强.可是再怎么坚强她也是人呀. 终于用纱布包扎完最后一道伤口时.凰肆的心才稍稍的放松.当他站起身來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侵袭着他.让他身子有些不稳地朝后倒去.幸好站在旁边的七九及时扶住他才沒有摔下去. “四爷.你也累了吧.你先去休息一会.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七九看着凰肆眼里有些心疼.四爷为了姑娘已经一夜不眠了.现在为了治姑娘的伤可是费尽精力.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住. 凰肆站稳后摆了摆手.看着被包成粽子似的凝歌.面色凝重的说道.“她的身体被严重的折磨过.再加上又中了毒.虽然现在命是保住了.可是情况还不稳定.现在又发烧了.我必须二十四个时辰守在她身边应对突发症状.” “可是你的身子……”七九有些担心凰肆会倒下去.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如果连他也出了事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可是七九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凰肆打断.“桌上是我写的药房.你拿去让药房的人抓药.抓好后就去煎药.然后送过來.” 七九虽然有些为凰肆的身体担忧.可是见到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凝歌时.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桌上的药房就往外跑. 房间里只剩下凰肆和凝歌. 凰肆坐在凝歌的床沿上.看着她.眼底有种星光般的温柔. 她依旧昏睡着.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那道狰狞的疤痕依旧醒目骇人.她的面容苍白.睫毛静静地落在面颊上.半响轻轻地颤抖一下.仿若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声. “别怕.别怕.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一根汗毛.”凰肆在凝歌的耳边轻声安慰着.他想要握着她的手给予慰藉.可是凝歌身上沒有一处是好的.即使是手背上也是淤青.他闭了闭眼.努力把自己的愤怒生生地咽回去.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安的凝歌渐渐平静下來.眉心渐渐舒展开來.呼吸也均匀起來. 凰肆紧绷的心又才放松了下.但是他必须提高警惕.他一定要好好的守护着她. 夜已深.凰肆依旧一刻也不敢松懈地守在凝歌的床边.一会摸摸凝歌的额头.确定沒有异常才会松手. 然而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三更时.一阵轻微的响声引起了凰肆的高度重视.他立刻按下了床沿旁边的按钮.床板立刻开始往下沉.几秒钟后停止了.只是床上之人瞬间消失了.一切恢复了正常. 凰肆拉过一床被子扑在床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他轻轻地打开药瓶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在被子上. 做完这些后凰肆纵身一跃.飞至房梁上.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从身形上來看应该是一个男子.他拿出手中的小刀轻轻地在门缝中划了一下.门开了. 收好小刀.他从腰间拿出一把长剑.脚步轻轻地朝床边移动.当靠近床时.他手里的剑直接砍了下去.连续砍了几刀后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然后掀开被子.空空无一. 他突然脸色剧变.正准备离开时.凰肆从房梁上跳了下來.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兄台.要走也不打声招呼吗.” 黑衣人看了一眼凰肆.手中的剑直直地朝凰肆刺去.早就洞悉了黑衣人的动作.凰肆身子一闪躲开了那一剑. 黑衣人的首次发难被凰肆从容躲过后.并不气馁.手腕一抖.剑招如毒蛇出洞.如影随形地紧追凰肆连连进攻.招招不离凰肆的周身要害. 被黑衣人牢牢纠缠住后.凰肆连续几次闪避摆脱都未能成功.对手的难缠出乎了他的意料.一对剑眉不由得紧紧皱了起來. 黑衣人的利剑再一次堪堪擦着他的颈项穿出.凰肆双眼微眯.使出了家传身法绝学‘北斗七星步’.步伐轻盈.脚踏七星.辗转腾挪间渐渐使得黑衣人跟不上他的节奏.逐步找回了战斗的主动权. 看着黑衣人慢慢凌乱的剑招.凰肆仍旧心如止水.不急不躁.他手中早已准备好了两枚涂抹上了剧毒的暗器‘碧磷针’.等待着出手一击致命的最佳时机. 很快.扭转战局的时机就到來了.在黑衣人猛地刺出锥心一剑后.凰肆脚步轻挪.小范围侧身避过了这一剑招.将手中双指紧捏住的两枚‘碧磷针’趁着双方身形交错的瞬间.径直弹入了黑衣人的腰腹部. 中了毒针后.黑衣人如遭雷击.浑身一颤.双目圆瞪地大吼道:“竖子.胆敢使暗器..” “对于你暗器算是便宜你了.”凰肆冷冷地说道.他早就料到今夜会有人來刺杀凝歌.所以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边.果不其然.只是他有些低估了來者的武功.不过幸好之前他把散功散撒在了床上.不然他还真是制服不了他. “你这个卑鄙小人.”黑衣人虽然很是愤怒.可是中了毒.全身似被万蚁啃噬一般疼痛.让他无法再攻击.只能用恶狠狠地眼神瞪着凰肆. 凰肆冷哼一声.大声朝门口说道.“來人.” 突然屋外灯光昼亮.一排排整齐的家丁拿着火把站在了门口等待着凰肆的吩咐. 黑衣人见状黑布下的脸瞬间剧变.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进來的如此顺利.中途连一个下人都沒有看到.本以为所有人都睡着了.原來早有埋伏.守株待兔. “李易.你的面罩可以取下來了.”凰肆径直走到黑衣人面前.一把扯下他的面罩.露出了他本來的模样. “看來你是早有预谋就等着我上钩.真是太小看你了.”虽然身份被暴露.可是李易脸上依旧沒有丝毫的畏惧.他知道他们不敢对他怎么样的.毕竟他爹可是官.所谓人不与官斗.虽然凰肆有些本事.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大夫而已.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必须忍 只是他沒想到云府居然如此神通广大.才短短的一天就能把人从地牢里救走.看到表妹红肿的脸颊以及哭哭啼啼的模样他这心里实在是万分心疼.为了让表妹对自己另眼相看.他决定杀掉凝歌.这样表妹就不会再为了云殇而烦恼.那样他就有机会了. 只是他万万沒有想到.云府居然早有准备.让他所作的一切都徒劳了. “的确是太小看了在下.那既然如此就让你高看看在下吧.” 凰肆的话有些让李易摸不着头脑.他眼里有些疑惑不明白凰肆到底什么意思.可是接下來他却明白了. 凰肆说完再次从衣袖里拿出两根针.还未等李易反应过來.那两个针已经准确无误地刺向了他的掌心. “啊……”李易突然感觉一股锥心般的疼痛从他的掌心传來.他低头一看.只见双手瞬间开始变色.从白到红.从红到黑.最后变成了紫色.随后整个手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往他的肉里钻.之后一颗两颗..无数颗血泡布满了整个手臂.血泡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然后发出‘啵……’的声音.浓浓的血水从血泡里流了出來.疼得李易是哇哇大叫. 很快他的整个手臂都染上了红红的鲜血.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瞪大了双眼仿若看怪物一样看着凰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李易真正的开始害怕了起來.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恶魔的化身. 相比较李易的恐惧.凰肆到是显得轻松自在.他耸了耸肩说道.“也沒做什么.只是在针尖上下了些毒而已.” “你……”李易还想开口咒骂.但是手臂上传來的疼痛让他无法再继续说下去.额头更是虚汗淋淋.他想要逃.可是浑身上下一丁点力气都沒有.只好瘫软在地.吼吼大叫. 李易凄惨的下场让屋外所有人都震惊住了.他们开始暗自庆幸沒有得罪凰肆.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最精彩的部分还沒有开始呢.”凰肆撇了撇嘴.俯下身子看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李易.丝毫沒觉得一丝愧疚.反而觉得自己不够狠心.应该把毒下重一些. 李易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忽然后悔自己得罪了凰肆.他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回去告诉连翘.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來云府道歉.不然三日后你必死无疑.”如果今夜李易不來的话凰肆还想着这件事就先暂时这样.可是沒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狠心.还想來刺杀凝歌.如果他不早作防备的话.只怕凝歌会遭遇不测.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再忍下去.连翘必须得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易看了一眼凰肆.知道他是认真的.而且就刚才与他交手时他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而他也绝对有本事让他死. 强忍着手臂的疼痛.李易费力的站起身子踉跄地朝屋外跑去.也沒有人阻碍他.仍由他离开. 在李易完全消失在云府时.七九有些疑惑地走到凰肆面前.“四爷.你为什么要让连小姐來云府.” 直觉告诉七九.让连小姐來云府绝对不是來道歉那么简单. 凰肆沒有回答.只是说道.“凝歌暂时沒事.你在这守着.如果有什么事來药房找我.” 七九愣了一下.她本以为凰肆是因为身体太累了要休息一下.可是当她听说他要去药房时又惊讶了一下.药房不是已经被他毁了吗. 从云府出來.李易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连府.只是还未进门就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翌日早晨.家丁开门时才发现了昏迷的李易.随后把他抬了进去.也请了大夫为他看病. “大夫.他怎么样了.”站在一旁的连老爷满脸担忧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易. 大夫一手把着李易的脉象一边摇头.“公子的脉象显示是中了毒.可是老夫行医数十年也沒见过这种毒.连老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说完就起身拿起药箱准备离开.可是却被连老爷拦了下來.“杨大夫.云城医术最好的就属你了.要是连你也沒有办法.那贤侄他岂不是…” 连老爷的声音梗塞了起來.后面的话他无法说下去.就断断一上午时间已经请了十几个大夫了.如果还沒办法的话他怎么与李家交代. “连老爷.医者仁心.老夫又岂能见死不救.只是这位公子的病老夫也未见过.医书中也从未提过.老夫实在是能力有限.”杨大夫也是一脸愁容.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病症.确实无法医治. “杨大夫.你能再想想办法吗.”连老爷知道有些强忍所难.只是现在他真的沒有办法了.这李易可是李家唯一的命脉.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算他搭上这条老命也赔不上呀. “老夫听闻云俯内有位大夫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你大可去请他來给公子瞧瞧.”杨大夫提议道. 其实连老爷何尝沒听说过.而且还见过就是昨日那位戴着面具的男子.若是以前他定会去请.只是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怎么还有脸去. “连老爷.老夫就先行离开了.”杨大夫沒再做停留转身离去. 就当连老爷沉浸在苦恼中时.连翘走了进來.“爹让女儿去请吧.” “你怎么來了.不是还在禁闭中吗.”听到连翘的声音.连老爷的脸色沉得更厉害了.昨日的事简直太让他失望了.一直以來她都是他的骄傲.可是沒想到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居然做出那种事.当看到满身鲜血的凝歌时他的老脸都被丢尽了. 连翘知道爹还在怪她.其实事后她想起來都浑身冒冷汗.不敢相信她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心里极度后悔想要去赔礼道歉可是却害怕. 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表哥出事了.她猜想肯定是表哥又为了她去了云俯.不然依照表哥的身手整个云城很难找到能伤了他之人.而刚刚听到大夫的话她更确定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想不开去找表哥帮忙也不会害他受伤.如今他危在旦夕她岂能放任不管. “爹.女儿知道错了.就让女儿亲自去赔礼道歉吧.” “你去的话.万一他们为难你怎么办.”连老爷毕竟还是心疼连翘.即使她做了让他痛心之事.毕竟血脉相连他还是不忍心见女儿受罪. “爹…”连翘感动地看着连老爷.看着他长满皱纹的脸眼底的悔恨更浓了.同时她又决定一定要去云俯亲自向凝歌道歉.不然她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爹.女儿已经知道错了.而且表哥的事不容耽误.你就同意女儿去吧.你放心女儿已经知道错了绝对不会再做那样的事.” 原本连老爷还有一些犹豫.但是见李易苍白的脸以及满身的鲜血时只好点了点头.“你去库房拿点珍贵的药材去.” “是.”连翘见连老爷同意.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然而又怕他会突然反悔不敢再停留一溜烟的消失在房里. 半个时辰后.连翘带着珍贵的药材出现在云俯大门面前.因为她是特地來赔礼道歉的所以并未带任何下人跟着. 看着庄严的红漆大门.她心里有些紧张和害怕.來这里无数次了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心情.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大步走上前去.刚到门口时就被守卫拦了下來.“站住.”冰冷的声音让连翘有些却步.但是为了李易她决定放下尊严. “守卫大哥.我想见一下凝姑娘.”连翘第一次低声下气的对下人说道.平日里云俯她是出入自由.沒有人敢拦她.而现在她居然要看下人的脸色.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想到是她有错在先.也就沒再计较. 连翘不计较可不代表云俯忘记了.只要昨日见过满身是伤的凝歌的下人无不对连翘讨厌.所以就连守门的侍卫也不待见她.更何况上面有交代如果见到连翘來的话必须为难她. “走后门.”守卫依旧冷冷的说道. “后门.”连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虽说有错.但是毕竟也是身份高贵的连俯千金居然让她走后门.后门一般是身份卑微之人走的.怎么能让她走. 守卫见连翘有些不高兴.脸色更加难看了.“要进去就走后门.不然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守卫的态度让连翘窝火不已.她虽说知道云俯肯定会为难她.只是沒想到下人也欺负她.身娇体贵的她何时受过这份罪.身子本能的转身离开.可是脚刚跨出几步时她停了下來. 不行.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如果走了连云两家的关系只怕修复不了了.而且表哥怎么办. 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连翘转身朝后门走去.可是脚刚走到后门.一盆冰冷的水就从她的头顶浇了下來.突如其來的事让她措手不及. 一股恶心的馊臭味瞬间从她的身上散发了出來.她瞪大了双眼怒视着站在门口拿着盆子的厨娘. “呀.对不住了.我沒看到有人走过來.”虽说是道歉的话语.可是厨娘脸上并未有一丝歉意.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连翘很想发火.可是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让她眉头紧锁.微张的双唇又缓缓的闭上.她必须忍.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深深的自责 连翘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抬起脚就往里走.在经过厨娘时她瞪了她一眼.压根就沒注意到厨娘勾起的脚背.她前脚刚跨出去.身子就往前仰.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和大地來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啊.”掌心传來的刺痛让连翘尖叫起來.她费力的撑起身子后检查了一下手心.触目惊心的红让她再次尖叫起來.随后她不停的用嘴吹着掌心减少疼痛感. “切.真是身娇肉贵的.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有必须叫得跟杀猪一样吗.真是矫情.” 厨娘丝毫沒有觉得歉意.反而数落了连翘一番.最后丢给了连翘一记卫生眼.大步离开. 连翘顿时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宠爱中.怎受过这份罪.想着想着抽泣了起來.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出來.她想用衣袖擦眼泪.衣服上恶心的馊臭味让她哭得更厉害了. 连翘的哭声立刻引起了來往的下人们的注意.当他们看到是连家大小姐时.眼里不但沒有同情反而觉得她太做作.纷纷指指点点的数落起她的不是. “就是她把凝姑娘害成那样的.居然还好意思來云府.” “沒想到长得好看心却是黑的.老天真是不长眼.” 下人们似乎根本就是故意说给连翘听的.声音还越來越大. 连翘知道自己再哭下去只会成为众人的笑柄.她强忍着泪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捡起地上掉落的药材.大步地朝前走去. 然而此时的云府并不是平日里那么好进的.因为有了凰肆的安排.下人们纷纷为难连翘. 一会掉进了水池里.一会又无缘无故被飞來的鞋子打到.一会又是被突如其來的狗追.连翘可所谓是受尽了折磨.最后终于來到了凝歌的房门口. 此时的她早已是筋疲力尽、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头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衣衫褴褛.浑身恶臭.和平日里那个美美的她完全判若两人.以至于当七九见到连翘时沒有认出來她.还以为是街上的乞丐闯了进來.还打算把她赶走.要不是她开口说话.七九已经这么做了. “七九……” 熟悉的声音让七九愣了一下.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你是连小姐.” 连翘点了点头.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有多么狼狈.虽然心里很是不满.可是想到來的目的.她不得不把苦水咽回去. “你來这里干什么.”确定是连翘后.七九脸色突变.语气也变得不和善起來.她不会忘记姑娘就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玉儿相告的话.只怕现在等待的将会是姑娘那冰冷的尸体.她沒想到才短短的一天时间姑娘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之前都是她看错了连小姐.沒想到美丽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一颗比狼还要黑的心. 连翘知道七九恨她.可是她还是不得不把今日來的目的说出來.只是她的底气有些不足.“我是來赔礼道歉的.” “道歉.”七九提高了音量.眼底有些不屑.“你真的是专程來道歉而不是有其他别的目的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來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求四爷救她那个人面兽心的表哥.要她看來那个人就是死了也不足为惜.活着反而是祸害人间.就是因为他玉儿还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整个人一下就瘦了一大圈. 连翘自知理亏.对于七九挖苦的话语不敢反驳.只是站在垂着眼帘静静地站在那里.仍由七九奚落.她也不回只字半语. 或许是七九一下说的太多.直到口渴了起來.才停止了下來. 见七九沒说话了.连翘才又开口.“现在可以让我进去看看了吗.” 其实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不过幸好沒有良成大错.不然她这一辈子将会活在悔恨中了.现在她真心的來道歉.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求人医治表哥. “不行.”连翘语音刚落就被一个低沉的男声拒绝. 连翘转头就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也能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 连翘知道这个男子就是她要找之人.就是能救表哥之人.昨天也就是他去地牢抱走了凝歌. 作为女人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子对凝歌并不是普通的感情.真是想不到一个毁了容颜的女子居然能得到那么多优秀男子的垂爱. 凰肆拧眉看了一眼连翘.眼底有着浓浓的怒意.真是最毒妇人心.越是好看的女子越是毒辣.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他早就如捏死蝼蚁一样捏死她.不过既然她伤害了凝歌那么就会付出比之更大的代价. 只须一眼.连翘被凰肆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好可怕.仿若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四爷.”七九见凰肆來了.恭敬地轻唤了声. 凰肆点了点头.径直朝凝歌的房里走了进去.看着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的凝歌.凰肆的心里阵阵泛疼.同时也有些自责.如果他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那她也不会被抓走更不会被折磨成这样.身上几乎沒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除了满身的瘀伤就是刀伤. 但是最令他疑惑的还是云苍.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离开过连翘.可是为什么在连翘出事时他却不知去向.就像现在依旧沒有任何消息. 那日他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吗. 凰肆叹了叹气.还是决定把云苍的事暂时放在一边.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凝歌的伤.虽说他能保证她的肌肤不留任何疤痕.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还是得受些苦才行. “不要、不要……”睡梦中凝歌不安的说着梦话.额头更是布满了豆粒般大的汗珠.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看得出來她正被恶魔折磨着. 凰肆心疼地握住凝歌的双手.轻声安慰着.“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不要、不要……”凝歌仍然很是不安.双手开始挣扎着.凰肆怕弄疼了她所以松开了手.仍由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 那噩梦般的黑暗里…… 她无法睁开眼睛.痛苦和疲惫如潮涌的海浪向她阵阵袭來.仿佛是一个无止境的黑洞.将要把她无情的吞噬.她害怕可是却沒有力气逃走.黑洞狰狞的笑容慢慢把她吞噬.眼前一片漆黑.她开始哭喊着挣扎着.不要.她不要…… 黑暗中她仿若看到了凰九那张狰狞的脸.伸出尖尖的手指掐着她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想要呼喊.可惜就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凰九无情的掐着…… 随后耳边又传來一阵阵恐怕的笑声.连翘的脸又出现在她的周围.她笑看着她.她的笑就像是來自黑暗的曼陀罗.声声來自地狱. 不要.不要…… 她奋力的呼喊着.可是喉咙被凰九死死的掐着.她无法发出声音…… 就在她要绝望时.凤于飞出现了.他來到了她的身边温柔地托起她的下颚.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低着头吻了上去. 他的吻温柔得如清晨的甘露.那样的清甜.那样的让人着迷. 可是温柔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瞬间他变了.他放在她下颚的双手移至她的脖子.然后用力的掐了下去. 不要.不要…… 她无声地求救着.然而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沒有一丝光明…… “凝歌.你醒醒.醒醒……”看着这样的凝歌.凰肆的心都要碎了.已经两次把她从死神手里拉了回來.他再也沒有勇气面对第三次了. 凰肆在心里暗暗发着誓.誓言一定要好好保护凝歌.绝对不让人伤她半毫. 睡梦中.凝歌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依旧沉溺在无法摆脱的噩梦里.睫毛痛苦的颤抖着. 他轻轻地凑近她.轻轻吻在她颦起的眉间. 让那些噩梦都消失吧.他祈祷着.好像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她的眉心渐渐的舒展开來.双手也渐渐地平放下來. 他微笑着.只是他的眼里沒有笑容. 他起身.有些不舍地再次看了睡梦中的可人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门口.连翘依旧毫不放弃地站在那里.当看到凰肆出來后马上走上前去.“四爷.请你救救我表哥吧.” 最终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虽然在此时说不合时宜.但是她怕自己再不说就再也沒有机会了.整个云府的人对她都带着仇视的目光.她知道因为伤害凝歌的事已经让所有人讨厌了.她自己甚至都开始讨厌起自己.有些不相信自己居然变成了那样. 昨日她一脚又一脚无情地踢在凝歌身上的场景如电影般清晰的浮现在她面前.她开始震惊.有些不相信那个如恶魔般的人竟是自己. 现在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被原谅.可是表哥是无辜的.要不是因为她的话表哥也不会來云城.也不会受伤.这一切都是她的责任. 想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表哥.连翘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所以当见到凰肆时.她不顾一切的走上去请求她救表哥.虽然知道他同意的几率很小.但是她还是要尝试一下.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治脸 所谓医者父母心.她相信所有的大夫都有一颗宽大仁慈的心.她觉得凰肆也是如此.所以才会成为大夫. “四爷.请你救救表哥吧.只要你答应救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连翘见凰肆不说话.她忍不住再次说道. 她本以为凰肆还是不会理她.正打算再次央求时.他却开口了.“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 凰肆的话让连翘愣了一下.她有一种错觉.仿若点头的话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所以她犹豫了. “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凰肆再次询问着. 连翘咽了咽口水.或许是觉得心里有愧所以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的.只要你愿意救表哥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好.跟我來吧.”凰肆仿若就为了等这一句话.见连翘点头.藏在面具下的脸露出了多日來难得的笑容. “去哪里.”连翘有些警惕地问道.虽然她承诺过什么都愿意做.可是她还是有底线的.然而连翘怎么也沒想到她选择了一条让她永远陷入痛苦的路.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中. “你不是说为了你表哥什么事都愿意做吗.如果做不到的话现在就离开.不过算算时日.你表哥还有三天的命……”凰肆冷笑着说道. “三天.”连翘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她连表哥的什么症状都沒有说.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那只有一个可能.这毒是他下的.之前虽然也猜想是他下的毒.但是不敢确定. 凰肆沒有否认而是大胆的承认.“因为毒是我下的.” 连翘沒想到凰肆居然会这么大方的承认.而且丝毫沒有听出他有半点的内疚感.她忽然有些害怕了.自己似乎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 “怎么.害怕了吗.”凰肆见连翘突然变了脸色.眼底的鄙夷更浓了. 连翘想要否认.可是张嘴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给你三秒钟考虑.如果不跟我走的话那就等着给你的那位表哥收尸吧.三、二……”一还沒说出口时.连翘跟了上來.凰肆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一直站在门口守着的七九说道.“七九.一个时辰后把姑娘带到药房來.” 沒有任何的解释.凰肆带着连翘來到了药房. 一走进去.浓浓的药草味刺激着连翘的鼻子.她皱起了眉头.她最讨厌的就是药味.现在居然身处其中.所以她有些不适应. “你先到那里去坐一会儿.”凰肆指着不远处的椅子说道. 连翘也不问为什么带她來这.因为她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为了避免惹怒他.她乖乖地走到了椅子旁坐了下來静静地等待着. 凰肆一刻也不耽误.走到了药炉旁端起了之前准备好的药朝连翘的方向走來.把手中的汤药递了过去.命令道.“把它喝了.” 连翘看着黑乎乎的药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让她喝药.生病的是表哥不是吗. “喝药.”见连翘不伸手.凰肆有些不耐烦地再次命令道. “你是不是搞错了.生病的不是我.是表哥.”连翘以为凰肆弄错了.她好好的又沒生病为什么要喝药. “喝.”凰肆似乎沒听到连翘的话.直接把碗放在了她的嘴边.仿若她不喝他就会直接灌的架势. 连翘被逼无奈.只好端起碗.还沒放到嘴边.浓浓的药味就让她恶心的想吐.她想把药倒了.可是凰肆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她.连翘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好仰起头一口气把药喝了个底朝天. “喝光了.还需要我喝什么.”连翘有些赌气地把手中的空碗递了出去.她沒想到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居然如此霸道.见过欺负人的.沒见过如此逼人喝药的. 凰肆见连翘把药喝了.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丝毫不理会连翘的不满.接过碗放在一边后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 “喂.你……”一阵昏阙感开始侵袭着连翘.她用力摇了摇头.可是沒有一点效果.头反而越來越昏.身子也开始摇晃.视线也变得模糊起來.虽然凰肆近在咫尺.可是她却看不清楚.想要质问凰肆给她喝了什么.可是嘴才刚张开.就感觉身子一沉.最后失去了知觉. 身后传來‘砰’的一声.凰肆并未惊讶.只是脑袋微微朝后瞄了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仿若摔倒在地的不是人.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罢了. 其实也不是凰肆无情.而是连翘千不该万不该打凝歌的主意.虽然凰肆表面从未对凝歌表白过.说过喜欢之类的言语.可是他整颗心都给了凝歌.所以她來到云城.他也跟着來了.她不走.他也不走.她说要回宫.他也做好了回宫的打算. 凝歌对于他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如今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他就会让折磨她的那个人痛苦千倍万倍.只不过他报复的方式或许和常人有些不同.而接下來发生的事就会让连翘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凰肆手中的事终于告一段落.这才转身蹲下把连翘抱起平放在了椅子上.他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连翘的脸蛋.见她沒有任何反应后.拿出刚才准备的湿毛巾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脸蛋擦了擦. 经过再三检查后见白嫩的肌肤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后.从旁边拿出一把小刀开始在连翘的脸上划了下去.红红的鲜血顿时从她的脸上流了出來.然后昏睡中的连翘依旧沒有任何反应.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什么.犹如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任人宰割.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七九命人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凝歌來到了药房.这來的一路上她很是迷茫.不明白为什么凰肆让她把姑娘带到药房.虽说心里有疑惑.但是她还是不得不照做.可是当她走进药房后.看到满脸鲜血的连翘时.她瞬间明白了. “四爷.你……”七九有些惊讶住了.她如何也不敢相信凰肆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救姑娘.这对连小姐会不会太残忍了些.虽说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后面的话却不敢说出來.因为场面太震撼.太血腥. 不只是七九怔住了.就连抱凝歌的那个家丁同样震撼不已.傻愣在门口不敢踏进去. “还不快把姑娘抱过來.”凰肆冷冷地命令着. 家丁被这一吼.双脚忽然有些发软.双手也开始颤抖着. “快点……”此时的凰肆可沒有多大的耐心.他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紧张.之前他尝试研制了很多药希望能去掉凝歌脸上那块丑陋的疤痕.让她恢复容貌.可是一次次的失败让他渐渐失去了耐心. 一次偶然间从一本医书上看到.原來可以移植皮肤.只是切割下來后必须马上开始移至.不然移植的皮肤很容易坏死.就算换上去也沒用了.所以他特意计算好时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容不得一丝拖延. 虽说他早就知道方法.但是却不敢轻易尝试.因为毕竟要从别人的脸上割下皮肤.谁又忍心让无辜的人做这样的事. 要不是因为发生了昨日的事.他也不会用这个办法.要怪就只能怪连翘她自己嫉妒心太强了. 之前给连翘喝药是一种能让人麻痹神经的药.喝了后四个时辰内沒用知觉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哦.來了.”家丁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照着凰肆的命令把凝歌放在桌子上.沒有多做一秒的停留.马上转身跑了出去. 凰肆看着满身鲜血的手.又看了看傻愣在门口的七九说道.“七九.把桌上那碗药喂给凝歌喝.然后用旁边的毛巾把她的脸擦一下.” “四爷.你为什么.”七九仍然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凰肆要做这样的事情.虽说连小姐伤害了姑娘.但是四爷这样做不是等于毁了别人一生吗.所以七九沒有听凰肆的话.仍然站在门口. “你想救云殇吗.” “少爷.”七九更是纳闷了.医治姑娘脸上的伤关少爷什么事. “如果凝歌的脸沒好.怎么代替孟如画进宫.又怎么救得了云殇.”凰肆知道七九的心思.在她心里谁也比不上云殇在她心中的地位.包括凝歌. 见七九不说话.凰肆继续说道.“现在时间紧迫.如果不赶快的话只怕凝歌的脸也治不好.连翘的也毁了.如果你不想帮忙的话就随便叫个胆大的下人过來帮我.” 七九看了一眼连翘又看了一眼凝歌.最终心一狠走了过去.按照凰肆的命令一步步进行着.只是每当目光扫视在连翘身上时.都会露出愧疚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凰肆不停地忙碌着.七九也忙碌着.终于在两个时辰后结束了一切. 看着满脸纱布的凝歌.凰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终于能为她做点事情了. 虽然平日里凝歌从未遮掩自己脸上的伤疤.也沒要求他帮忙医治.可是他能感觉到她还是很在意.所以他暗地里一直在找方法. “四爷.姑娘的脸真的会好吗.”虽说凰肆的医术一向很高.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治疗的.七九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还是没醒 “不知道.”凰肆摇了摇头.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虽说医书上的确有记载.可是他这次也是第一次尝试.完全不知道会不会有效.不过即使如此他心里也有些期待.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幸运之神一定会站在凝歌这边的.因为相信所以他才会冒这个险.即使失败了他还是会再尝试. 凰肆的回答让七九彻底懵了.她本以为凰肆是因为有把握才会这样做.可是现在他居然说不知道.那万一失败了.那连小姐岂不是白白的牺牲了.而且当连小姐醒來后发现自己容颜尽毁又该如何是好. “这是止痛药丸.一会等凝歌醒了每四个时辰吃一粒.连续吃两天.”凰肆从药罐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递到七九手里. 七九接过药丸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生怕掉出來.放好后她猛然想起连翘.连忙问道.“那连小姐的药呢.” “这药來的珍贵.我只准备了凝歌的份.至于她……”凰肆斜睨了一眼连翘.眼里有些厌恶.“反正也死不了.坚持两天就好了.” 凰肆的话又让七九一阵错愕.她忽然觉得他好冷漠、无情.不过心中又有些窃喜.幸好自己从未得罪过他.不然有一天她是怎么死的她都不知道. 同时她又有些同情连翘.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了冷面的四爷.这下罪可遭受的不清. 凰肆走到一边把手清洗过后.又去屏障后把血迹斑斑的长衫换了下來.然后走到凝歌的身边轻轻地把她抱了起來就往外走. 七九以为凰肆还有交代.可是当看到他抱起凝歌就往外走连忙叫住他.指了指连翘说道.“四爷.那她怎么办.” 谁知凰肆连头都沒转过來.只是交代了句.“桌面上有一瓶黄色的药瓶.里面是医治她表哥的药.她醒來后你让她带走就行了.” “呃……”七九彻底傻了.她简直沒想到凰肆完全沒把连翘当一回事.好歹连小姐也是做了牺牲.而且是牺牲了一个女子最在意的容貌.四爷就用一瓶药把人打发了.而且还是别人的药. 在七九错愕之际.凰肆径直抱着凝歌朝她的房间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七九. 看着满脸纱布的连翘.七九不得不再次叹气.她不敢相信当连翘醒了.发现自己的脸毁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一个女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颜.如果突然间毁掉了或许是疯吧. 姑娘算是个特例.她从未见过比姑娘还要坚强的女子.居然能那么坦然地面对自己毁掉的容颜.可是连小姐不一样.自小她生活在衣食无忧的家庭.而且因为长相出众一直都有青睐之人.美貌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现在沒有了.她能接受吗. 唉.七九现在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叹气.她虽然很想离开药房.可是每当想到自己也有参与时.脚步不得不停了下來.她不像四爷那么无情.她对连翘有愧疚感.所以虽然很不乐意.但是还是留了下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连翘醒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直到七九等到腿都发麻了.肚子也饿了.连翘才缓缓地苏醒过來.伸了伸胳膊.忽然觉得全身都有些酸.心里有些疑问.她什么时候睡着了. “连小姐.你醒了.这是四爷给你的药.”七九见连翘醒了.马上把桌上那瓶药拿起來递给她.在递药的同时心里把凰肆咒骂了几十遍.他居然把烂摊子就这么丢给她.只是希望连小姐不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不然她真的很难办. 或许是因为才醒.对于七九突然递过來的药.连翘有些不解.“药.” “是呀.这是医治你表哥的药.只要按时服用就会沒事了.”七九赔笑着说道.丝毫不敢提有关于她脸的事情. 连翘愣了一下.马上想起來她來云府就是为了取药的.本以为会很难.可是沒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就把药给她了.心里暗自高兴着.嘴角也微微扯动着笑了.可是这一笑她忽然觉得脸被扯的硬生生地作疼.而且不是一般的疼痛.仿若什么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她的小脸马上跨了下來.用手去摸自己的脸.手指刚触碰到脸.锥心的疼痛立刻让她尖叫了起來.“啊……”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脸这么痛. 连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來.她立刻用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是这次她不敢太用力.而是轻微的碰触了一下. 纱布.为什么她的脸上会有纱布. 那碗药.她记得她喝了药后.头就开始发昏.最后什么也不知道.难道…… 一种不好的念头瞬间布上心头.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 “连小姐……”七九看到连翘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时.心里的那种愧疚感更浓了.她想说些什么來安慰连翘.可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脸怎么了.怎么了.”连翘连忙抓住七九的身子不停地摇晃着.眼角悄然滑过一滴滚烫的泪水. “连小姐.你先冷静一点.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七九被这一摇晃.脑子也乱七八糟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題.嘴一张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七九的话也的确让连翘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她抬起眼泪蒙蒙的眸子看着七九.“你说沒有那么严重.那我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疼.为什么还包扎了.” “呃……”七九愣住了.刚才一时情急随意乱说了句话.如今被质问.她呃了半天也说不出话來. “你骗我.你骗我……”七九的无言以对让连翘瞬间爆发.她发疯了似地使劲拽着七九.嘴里一直嘀咕着.“你骗我……” 七九被摇得是头昏脑涨、昏天黑地.她想要让连翘安静下來.可是不管她说什么连翘仿若都沒听见一般.继续摇晃着. 七九沒有办法.只好抬起右掌对着连翘的脖子劈了下去.强烈的眩晕感再次向连翘袭來.她在昏迷的一瞬间眼角的泪珠再次流了下來. 七九反应很快.在连翘身子倒下去的一瞬间接住了她.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她勉强还能承受得住.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将连翘成功地扶在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七九早已大汗淋漓.全身是汗.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七九对着昏迷的连翘表达了歉意.虽然她知道此时的连翘听不见.但是似乎这样做了后她心中的愧疚感减少了一些. 之后七九把黄色的小药瓶放进了连翘的怀里.又请了家丁准备了一顶轿子把连翘抬了回去.做完这一切后.七九早已筋疲力尽.无力的回到房间.刚坐下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七九、七九.你在吗.” 七九听出來是丫鬟小梅的声音.连忙站了起來走过去开门. “七九.四爷找你.” 听到四爷二字.七九顿时脸色突变.她手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小药瓶.天啦.她怎么连这事都忘了.不等小梅反应过來.七九抬脚就跑了起來.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凝歌的房间时.只见凰肆负手面若冰霜地坐在椅子上.看到他早已见底的茶杯.七九顿时像做错了事的孩童般规规矩矩地走到凰肆的跟前.“四爷……” 凰肆冷冷地看了七九一眼.虽说脸被面具给遮挡住了.可是那锐利的眸子却是剑光四射.让人不寒而栗. 七九有些无辜地撇了撇嘴.把药忘记了又不是她的错.还不是因为他把那个烂摊子丢给她.天知道她处理连小姐的事费了多少心力.虽说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可不敢把对凰肆的不满说出來. 自经过连翘的事后.七九对凰肆的畏惧达到了顶峰.她从未真正怕过一个人.凰肆还是第一个.虽说他沒有杀人放火.也沒有作奸犯科.但是他就那样硬生生地把连小姐的脸皮给割下來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虽说是为了医治姑娘的脸.可是这样的医法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但更难接受的是她居然参与了.事后想想她的腿都有些发软.当时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做完这一切的.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只能选择接受.虽接受了但还是有些后怕.比如现在见到凰肆.她就挺害怕的. “药呢.”凰肆直接伸出手问七九拿药.他本以为她会很快就解决连翘的事过來照顾凝歌.可谁知她却花了几个时辰.他又不放心其他人.所以一直待在这沒离开.等了好久终于从下人口中得知七九把连翘送回去了.可是却迟迟不见她过來.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所以让人去叫她. 七九马上从怀里把药拿了出來.双手恭敬地放在了凰肆的掌心里. 凰肆冷冷地瞥了七九一眼.然后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走到了凝歌的身边把药放进了她的嘴里.因为她还沒有醒无法吞药.所以他轻轻地抬起她的头.掌心放在她的脖子处稍稍一使力.药就顺着她的喉咙滑了进去. “现在一刻也不许离开她.每过四个时辰后给她喂一颗药.”凰肆转身过來吩咐道. “哦.”七九自知理亏.乖乖地应声.“四爷.为什么姑娘还是沒醒.已经一天一夜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凤于飞心里的痛 “她伤得太严重了.要苏醒还需要一些时辰.所以你不能离开她半步.今夜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只要按时给她服药就行.”凰肆其实还是有些担心.凝歌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外伤他也已经处理好了.按理说应该醒了才是.因为不放心他又替她把了脉.脉象虽然有些微弱.但是沒有什么危险.只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还有她脸上的伤.他已经彻底地依照医书做了.至于有沒有功效要过些天才会知道.他之所以选择在她昏迷的时候帮她治脸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会拒绝的.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医.就算她会怪他声他的气都无所谓.反正他做了自己早就该做的事情. “嗯.好.”听到凰肆这么说.七九心里的担心瞬间放下了. “那我先去休息一会.如果有事让人來找我.”凰肆这两天一直不眠不休.身子早就有些承受不住.他知道要是自己不好好休息一会的话.早晚会倒下的.他是大夫不是神仙.所以他不再逗留.大步离开回房休息了. 房间里瞬间又恢复了宁静.七九乖乖地守候在凝歌的身边.耳边传來凝歌平稳的呼吸声.七九心中的巨石完全放下.嘴角还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或许是身子太过于疲惫.七九居然坐在床沿边睡着了. 夜已深.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了下來.沒有任何声音. 床上一直昏睡的凝歌渐渐苏醒.她睁开眼就看到趴在床沿边睡着的七九.眼里有些心疼.她想起身可是稍微一用力.身体就像是被撕碎了般剧烈疼痛着.无奈她只好乖乖地躺着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熟睡中的七九感觉到一丝异样.她猛地睁开了睡眠惺惺的双眼.当看到凝歌睁开的眼睛时.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姑娘.你醒了.有沒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喝水……” 或许是太过于激动.七九有些语无伦次. 凝歌看着激动的七九.心里感动不已.感动的泪水也从她的眼眶里缓缓流了出來. 七九看到凝歌眼角的泪水.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很疼.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药.” “不痛……”凝歌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想说话.可是张嘴声音却异常的干哑.喉咙也火辣辣的疼痛着. 刚刚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凝歌猛然一惊.她的喉咙居然能说话了.虽然声音有些难听.但是她真的能说话了. 似乎是猜测到凝歌的想法.七九认真的解释道.“姑娘.你之前中毒喉咙哑了.但是四爷医术太高明了给你喂了一颗药后你就能发出声音了.之前还听到过你说梦话.只是嗓子还沒有完全恢复好.声音也变了.” 其实不用七九解释.凝歌也能猜到是凰肆救了她.只有他的医术才会那么精湛.不过待在云城似乎有些埋沒了他. 几次她提起让他离开云城.去找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待下來.可是都被他拒绝了.虽然他沒有说理由.但是她知道是因为她. 想到这凝歌心里淡淡苦涩.她不是无心之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心.只是无奈心中有人了.虽然那个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她的心.让她千疮百孔.但是她却始终无法割舍那份情义. 对云殇也是.她真的无法回应他们的感情.对她來说只是把他们当做朋友.当做亲人. 见凝歌一脸的沉重.七九以为她疼的厉害.马上从怀里掏出小药瓶倒出一粒药递给凝歌.“姑娘.这是四爷专门给你配置的药.吃了它就不会感觉到痛了.” 凝歌摇了摇头.“不疼.” “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会不疼呢.”七九始终无法忘记在地牢见过姑娘时那种场面.全身都是血.身体沒有一处是完好的.很难想象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而连小姐又是如何下得了手. 凝歌沒有回答.她其实现在浑身都疼.骨头似乎散架了一般.只是她不想让七九担心才一直隐忍着. “姑娘.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养伤.什么也别去想.”七九见凝歌不语.知道她是在故意逞强.连忙安慰着. “我沒事不用担心.照顾我这么久你也累了吧.快去休息吧.”尽管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听得出她声音里担忧.她知道七九太疲惫了.从她脸上的疲惫就知道. 七九摇摇头.“姑娘.我不累.” “你把药给我.然后去休息.”凝歌的语气有些重.从七九眼底的黑影她知道她是在强撑.也知道她性子比较拗.如果不把话说重点.她是不会听的. “姑娘.我真的不累.不信你看…”七九站了起來.原地转圈以表示自己精力充沛.然而才刚转了一圈头就一阵眩晕.身子有些重心不稳地朝旁边倒去.幸好她即使扶住床沿才沒有摔下去. 七九的脸’唰…’的一下满脸涨红.她连忙解释道.“刚刚是个意外.我不小心踩到脚了.我重新來一次.” 说完七九准备再转一次时被凝歌厉声制止了.“够了.我命令你去休息.不然我就不吃药.” “姑娘.我真的不累.刚才真的是一个意外.不信我再转给你看.”七九当真在原地又转了一次.这次她沒有重心不稳.稳妥地站在床边.“看吧.刚才是意外.” 一滴滚烫的泪水悄然从凝歌的眼里流了出來.她看着如此卖力旋转的七九心里充满了感激.她知道七九是为了留下來照顾她才会这么做.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对她那么好.她根本就不值得不是吗.凡事跟她走的太近的人都会被她牵连.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可是他们明明清楚为什么就不离她原点. 感动、担忧、痛苦几种情绪掺和在一起.让她的眼泪越來越多.越哭越大声.最后演变成豪豪大哭. “呜呜呜…”悲痛欲绝的哭声让七九不知所措.姑娘一向坚强.从未见她哭过.而现在居然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伤心欲绝.让她也伤感起來.眼泪花花的跟着哭了起來. 主仆俩哭得是死去活來肝肠寸断.殊不知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在这漫天黑夜里显得是多么阴森骇人.让多少人不寒而栗.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似乎是哭累了.又似乎是因为身体不适.两人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只是在睡梦中仍然有些不安稳.时不时的发出抽泣声. 同一片天空.同一片星光下.远在京城皇宫里的凤于飞同样悲痛万分.漫漫长夜却毫无睡意.只能站在窗边透过微小的缝隙仰望着星际唉声叹气. “歌儿.你是否变成了天上那颗最灿烂最耀眼的繁星.你是知道我在思念你.”凤于飞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失去她的那一刻.她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仍由她坠落.那一刻他的心犹如千万把剑刺一般疼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再一次的失去了她. 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抬起手使劲按住自己的心脏.表情十分痛苦.每当想起她时他的心脏就会剧烈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永远失去了她的事实. 突然耳边传來了一阵轻盈且不易被察觉的脚步声.凤于飞立刻警惕了起來.一个箭步跨到了床边.躺了上去.佯装熟睡中. 一秒钟后.一位清瘦的宫女水墨走了进來看到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的凤于飞时.不悦的皱了皱眉.真不知道娘娘是怎么想的.皇上中了那么深的毒根本就不会醒來.偏偏还是不放心让她每日沒夜的守着.门口不是有守卫吗. 虽然心里很是不乐意.但是她还是乖乖听话的來了.只是每晚她都会偷偷出去一个时辰与她的情郎私会.所以这才给了装病的凤于飞有了独处思念凝歌的机会. 其实在他回宫前就得到消息凰家将会采取行动对他下毒手.这些年虽然凰家表面对他恭敬唯命是从.但是暗地里却勾起乱党想要独占凤翎国.凰九进宫也是他们计划的一辈子.只是他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凰家财大势大.凭借他一人是无法将凰家铲除的.所以他只好在暗地培养自己的势力. 现在他用苦肉计來分散凰家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他真的中毒卧病不起.从中安排他的人马秘密铲除凰家在京城外的势力.让他孤立无援. 他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就是不想引起百姓们的恐慌.现在百姓好不容易安家乐意.打仗只会消弱国之根本.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子民失去家园、流离失所.所以他选择让自己受苦. 他知道凰家现在还不敢杀他.如果杀了他就是弑君.而且虽说凰家的势力庞大.但是仍然有一部分官员对他不满.所以凰家想要堂堂正正的占有凤翎国还需要时日. 水墨看着床上的凤于飞突然來了一丝玩味.虽说他中毒了.但是毕竟还是一国之君.对于任何一个有企图的女子都具有莫大的吸引力.特别是深处宫中的宫女们.她们整日里忙碌伺候娘娘.即使掏心掏费可是不一定能得到娘娘的欢心.一个不注意还会惹怒娘娘.得到的就会是惩罚.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爱上凤于飞 皇宫里最大的就是皇上.如果有一日能被皇上看中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主子.当时就锦衣玉食、风光无限.所以宫女们个个精心打扮只为博取凤于飞的注意.水墨亦是如此.无奈宫中美人太多.长相平凡的她根本入不了皇上的眼.退而选择了侍卫. 一次晚上.在她和侍卫**时被娘娘发现.为了自己的性命她不得不做起了心腹.把皇上的一切告诉娘娘. 她仔细打量着凤于飞.虽说因为中毒脸色异常的苍白.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天生骨子里高人一等的威严再加上长得帅气.就只是这样打量着.水墨这心里都扑通扑通的乱跳着.虽说平日里她在楚风宫里当差.可是也只能远远的看他一眼.根本不可能看得这么仔细.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娘娘们总是喜欢争來斗去.一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二是皇上是难得的美男子.只要是女子都会为之倾心. 水墨抬起手想要摸摸凤于飞英俊的脸庞.可是刚抬起手.心里一阵胆怯让她沒胆的退了回來.心跳得更厉害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虽说他是皇上.可是现在他中了剧毒根本就不会醒.她又在怕什么. 水墨在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仿若想通了.她用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给自己打气.然后再次把手伸向了凤于飞. 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触到他时.身后传來了一个严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闻声.水墨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伸出去的手马上放下.转身过去凰九一脸愤怒地朝她走來. “啪……”一记耳光重重打在水墨的左脸上. 凰九这一巴掌使足了力气.在她的手打在水墨脸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火光闪过.那巴掌在硕大的寝宫里洪亮的响起. 水墨完全沒有反应过來.定定地凝视着凰九.脸色苍白如纸.左脸上的巴掌印痕慢慢凸浮出來.火辣辣的疼痛着. “贱人.皇上岂能是你这种低贱之人能碰的.”凰九怒视着水墨.要不是她晚上失眠睡不着过來看看.指不定这个贱人还会做出什么越轨之事.虽说皇上现在不能动弹.但是身份依旧高贵.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更何况是下贱的宫女. 恶毒的话语.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把水墨拉回了现实.看到怒气冲冲的凰九.她马上跪在地上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慈悲.原谅奴婢这一回.奴婢保证再也不敢了……” 水墨一边说一边磕头认错.地板上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很快就有鲜血从她的额头流了出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似的.仍然继续着. 凰九冷冷地瞥了跪在地上的水墨一眼.眼底的怒意丝毫沒有办法的消退.声音也越发冰冷.“天亮后自己去苦勤宫.沒有本宫的命令你永远不能踏出那里一步.” 水墨听到苦勤宫三个字时脸色惨白如雪.身子更是瑟瑟颤抖起來. 苦勤宫也称地狱宫.宫中处罚犯错宫女的地方.也是宫女们最害怕去的地方.传闻进去的人沒有一个活着出來的.不是折磨致死.就是受不了自杀而死.反正只有一个字..死. “不要、不要.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请娘娘放奴婢一条生路吧.”水墨不停地求饶道.她不要去什么苦勤宫.去了就沒有命出來了. “滚……”凰九丝毫沒有被水墨的苦苦哀求所打动.反而觉得厌恶至极. 水墨见凰九如此冷漠.顿时变得心灰意冷.她突然为自己感到不值.这么久一直为她办事.她不过就是犯了个小小的错误她居然就那么狠心的要她的命.越想心里越觉得窝火.索性她不再求饶.直接站了起來. “你想干什么.”凰九见水墨突然站了起來.脸色变得更沉了.“小小的宫女.居然敢不听本宫的命令.本宫有让你站起來吗.” “娘娘.奴婢一直尽心尽力为你办事.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过是犯了个小小的错你就要奴婢的命.是不是太狠了些.”水墨是豁出去了.在宫中待了两年关于凰九的传闻她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她从未把宫女当人看.要不是有把柄在她手上.她也不会甘愿为她卖力. 如今她不过是犯了点小错.她就要她的命.这样的主子根本就不值得她去服侍. “一个卑微的宫女居然敢用这样的口吻跟本宫说话.本宫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凰九可不是那种懦弱之人.身为凰家人岂能沒有一点胆识.更何况这宫里可不比家里.争风吃醋的更厉害.一个不注意就是要杀头的.所以她丝毫沒有一丝的怯意. “你难道就不怕奴婢把你下毒陷害皇上的事说出去吗.”水墨也只能赌了.现在她反正横竖都是死.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另谋生路. “哦.你有证据吗.你的话会有人信吗.”凰九仿若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般.丰满的红唇勾起一笑. “当然有.你觉得奴婢沒有证据会说出这种话吗.”水墨也不甘示弱直视着凰九.她现在就在赌一个机会.离开皇宫的机会.她知道自己得罪了凰九在宫中绝对沒好日子过.甚至会小命不保.所以现在她只能赌. “是吗.可是不管有沒有.你都不会有机会拿出來了.”凰九嘴角的笑容扯得更大了.她悄然地发髻中拔出一根金簪握住手里.脚步缓缓地朝水墨移动. “为什么.”水墨下意识的问道.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危险正在一步步的向她逼近. “因为死人是沒有机会说话的.” 凰九边说边露出手里的金簪.对准水墨的胸口刺去.还好水墨反应较快躲过了一劫.但是右手臂未能幸免被硬生生的划了一下.浓浓的鲜血顿时从她的衣袖中蔓延出來.她吃痛地皱了皱眉.立刻用手捂住右臂. 她还來不及喘息.凰九再次袭來.她害怕的东躲西躲. 凰九也沒闲着.根本不给水墨任何溜走的机会.死追穷打. 很快水墨就被凰九给抓住了.无情地用簪子一下又一下地在水墨身上刺着.鲜血瞬间染满了水墨的衣衫.浓浓的血腥味蔓延至整个房间. “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浑身是伤的水墨再也沒有力气逃走.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顶撞凰九.如果沒有的话.或许还能找机会逃走.现在什么都完了.自己犹如菜板上的鱼任由她宰割. 凰九被鲜血蒙蔽了双眼.完全听不进去水墨的求饶.仍旧用簪子刺着水墨的身子.一下、两下、无数下…… 血如喷泉般从水墨的身体里溅了出來.她疼得在地上打滚.伸出双手想要阻止凰九.可惜她的手还沒有碰到凰九时就毫无力气的垂了下來.意识一点一点地被剥离.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等她反应过來时.水墨早已沒有了呼吸.倒在了血泊中. “啊……”当看到满手鲜血时.凰九尖叫着把手中的金簪丢了出去.看着一动不动的水墨.她害怕的颤抖了起來. 血.红红的鲜血.整个房间里被红色所填满.除了红还是红.红得刺眼. 天啦.她究竟做了什么. 凰九瞬间脑子一片混乱.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她而已. 虽然很多条生命是断送在凰九手上.但是她都从未亲自动手.而如今她亲手了断了水墨的性命.她还是有些后怕.不停地用手蹭着地面.想要把手中的鲜血给蹭掉.可惜仍由她怎么蹭.血迹越來越多. 怎么办.怎么办.凰九现在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是愣愣地坐在地上发呆. 时间慢慢的流逝.坐在地上的凰九渐渐地恢复了神智.她命人把水墨的尸体抬了出去.又让人把寝殿打扫了一遍.直到地面上沒有留下一丝血迹.她才满意. 然而空气中仍然带着血腥气.凰九又命人点香.很快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浓浓的香气.谁也无法看得出这里才出过人命. 做完这一切后.天也渐渐地亮了.凰九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凤于飞依旧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沒有一丝血色.她的心里竟然有些痛.虽然这种痛楚只持续了短短一秒钟的时间.但是她却真实的感觉到了. 她缓缓地走上前去.俯下身子看着凤于飞.一滴炙热的泪水居然从她的眼眶中流落了出來.她用手轻轻地摸了摸眼角.手指微微有些湿润. 眼泪.凰九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手指上那滴晶莹剔透的泪水.眼里有些不解.为什么她会流泪.难道她爱上他了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她只是在乎自己的地位而已. 可是为什么当看到水墨想要碰触他时.她会那么生气.仿若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难受.所以她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凰九拼命的在心中否认着爱上凤于飞的事实. 她一定是累了才会这么想.一定是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如画的自责 凰九无心再继续逗留在这.她想离开走.离开有凤于飞的地方.所以她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一直在床上佯装熟睡的凤于飞睁开了双眼.之前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只是他沒想到凰九居然如此心狠.人命在她手中根本不值一提.这样恶毒的女子居然是他的妃嫔. 凤于飞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了那张刻苦铭心的俏脸. 在她进宫时.他真的沒有任何感觉.即使在宫中三年.他也从未对她有过心动的感觉. 看來命运真会给人开玩笑.三年后他居然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她就像是一块美玉.无论何时都看不腻. 可惜这块美玉不再属于他.永远的消失了. 心中顿时淡淡苦涩.原來只有等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可惜已经为时已晚.她再也回不來了. 就在凤于飞伤感之际.一个黑色的人影顿时从空中飞落下來.恭敬地站在他的旁边. “夜.你回來了.凰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凰家正在拉拢西凉和玉珑国有野心的皇子.想要他们辅助他上位.”夜的声音很冷.但是依旧能听得出他对凤于飞的敬重. “他准备付出什么.”凤于飞冷哼一声.老狐狸想要拉拢人势必得付出独具诱惑性的东西. “十座城池.他承诺如果他顺利登上皇位的话.会送十座城池给他们作为报酬.”夜一五一十地把打探的消息告诉给凤于飞.而凤于飞越听脸上的三道黑线越深.最后气得憋红了俊脸.他要发火.可是外面全是凰家的人.如果惊扰了他们.那他做的一切都白费心机了.所以他必须得忍.即使忍无可忍.还是得忍.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吗.”凤于飞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问道. “听闻东襄国流落在外的太子已经回到了国都.这几天就准备登基.”夜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东襄国国力雄厚.百姓安居乐业.是个让人羡慕的国都.只是这个消息似乎沒有任何的意义.他也是在无意中听到别人提起.刚才凤于飞问的时候无意间就想到了这个消息. “东襄国.东襄国一向独立.从不与任何一国为敌.同时也不喜欢其他国人进入他们的领地.是个喜欢安居乐业的国家.只是你为什么会提起它.难道说他们还在打东襄国的主意.”凤于飞有些疑惑.虽说东襄国不与其他国家打交道.但是他们国力雄厚.百姓更是团结一心.最最重要的是传闻东襄国有预知过去未來的国师.他能预测未來发生的事情.而且每次预言都特别准确.毫无差错.所以东襄国才能保持国运昌盛.而且不被外來国家所侵袭. 即使如此他们的野心也不大.他们只关心自己本土的事情.至于邻国他们从不在乎.只要不涉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绝对放任不管. 夜摇了摇头.“奴才只是无意间听到他们口中随口提了这么一句.至于他们想要做什么.奴才不是很清楚.” “是吗.”虽然风翎国和东襄国一直沒有往來.但是也的确有传闻说他们的太子在几年前突然离开.从此杳无音讯.即使是国师也无法测出他的位置.而如今突然回国了.这也的确让人有些起疑. 只是这件事似乎和凰家沒什么关系吧.他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到东襄国.难道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凤于飞在心中思索了很久.虽然知道事情绝对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另一层意思.只是具体是什么.现在任由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來. 算了.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他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应付现在才是.凰家是绝对不可能再留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凤于飞吩咐道. “是.”夜点了点头.然后‘咻’的一声消失在房间里. 房间顿时恢复了昔日的冷清.凤于飞再次闭上眼睛佯装还在昏迷中. 翌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斜照进來时.趴在床沿边上的七九缓缓地转醒.她顿时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手臂.站起身子正准备舒展舒展筋骨时.脑子瞬间清醒过來.她猛地朝床上看去. 只见被褥有些凌乱.而本该躺在上面的凝歌却不知去向. ‘唰’的一下.她脸色瞬间惨白.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又把姑娘弄丢了. 她愣了一下马上朝屋外跑去.可是刚跑到门口时.就见凝歌蹒跚的在门口來回走动. “姑娘.你怎么出來了.刚才见你沒在床上可把我吓坏了.”七九马上走过去搀扶着凝歌的胳膊.心中积压的巨石瞬间消失.但是还是忍不住抱怨两句. “在床上躺久了.我全身不舒服.再不起來走动走动.只怕快要成废人了.”凝歌浅笑着说道.这一笑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皮肤似乎被什么给扯了一下.疼得她齿牙咧嘴.难不成她的脸又受伤了. 凝歌疑惑地抬起左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摸到的不是那道狰狞的伤疤而是纱布.她皱了皱眉.老天对她还真是好.居然來个二次毁容. 不过算了.反正脸已经那样了.再來一道伤疤也沒关系. 虽说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凝歌这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女人谁有不爱美的. “姑娘.你的脸……”七九见凝歌的动作.想要告诉她四爷找到了方法医治.但是忽然又想到四爷说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万一失败的话岂不是又会让姑娘失落一次.有了这样的顾虑后.七九沒有往下继续说. 七九的迟疑更让凝歌确定了心中所想.原來她的脸真的再一次毁了.不想让七九看出她的心思.她佯装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沒关系.反正之前就有一道伤疤.多一条也沒什么.” “姑娘.你误会了……”七九沒想到凝歌居然以为自己的脸又受伤了.连忙解释.可是话还沒说完.就见孟如画慌慌张张地跑了过來.“孟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孟如画捂着肚子不停地喘息着.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因为跑得太急.无法开口. 七九连忙用手帮孟如画拍了拍后背.帮她顺气.“别着急.有事慢慢说.” “我爹、我爹的手下已经找到云城來了.”费了好大力气.孟如画才把话说清楚.当她说完时才注意到满脸纱布的凝歌.连忙着急地问道.“凝姑娘.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凝姑娘受伤了吗.她怎么沒听到其他人提起. 细心的孟如画注意到凝歌的手臂上也全部缠满了纱布.有些震惊.“凝姑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这两天她的心思全系在萧郎身上.根本就沒心思去想其他.而且她也有两日未出过房门了.今日见天气不错.想要出去买点萧郎最喜欢吃的糕点.希望他醒來后就能吃到.可是刚走出云府.就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大街上转悠着.而且他们手里还拿着她的画像到处问人.吓得她赶紧跑了回來. 一回到云府.她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凝歌.所以她马上过來想找她商量.可是见凝歌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别人那么照顾她.而她居然一点都不去关心凝歌.现在有事了又來找她. “嗯.就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凝歌不想再提起之前发生的事.所以用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些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 “你的声音.”凝歌略带粗哑的声音又是让孟如画一惊.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凝歌.虽然她与凝歌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给她的感觉一直是非同寻常.不是普通人.而她现在居然伤得这么严重.甚至连声音也毁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伤她成这样. “嗯.有些哑.不过过段时间应该会好很多吧.”凝歌有些不在乎的说道.因为她相信凰肆肯定会有办法.凰肆的医术是值得信赖的. 凝歌对她自己的态度又再一次让孟如画惊讶.她不敢相信天底下怎么有人那么不在乎自己.爱美不是女人的天性吗.为什么她能如此的坦然.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孟如画从心底开始钦佩起凝歌. “对不起.这两天我因为一直在担心萧郎.所以不知道你受伤的事.”孟如画心里有些内疚.凝歌不仅救了萧郎还收留了他们.作为客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关心一下主人.然而她却只关心萧郎. 凝歌轻轻地用手拍了拍孟如画的肩膀.摇了摇头.“你不要自责.我是真的沒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凝姑娘……”孟如画一脸感动的看着凝歌.“你真是太好了.老天爷一定会帮助你的.” 凝歌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可是虽然她的动作不大.可是还是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她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着转.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云苍的失踪 “姑娘.你沒事吧.”七九注意到凝歌脸上痛苦的表情.马上询问道. 凝歌疼得不敢再张嘴.只是摇了摇头. 七九马上从怀里拿出药丸放到了凝歌的嘴里.“快吃一颗.一会就沒事了.” 凝歌沒有拒绝.张嘴把药丸吞了下去.瞬间她感觉到喉咙一阵凉意.让她顿时觉得一阵舒适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薄荷糖一样.清凉清凉的. 短短几分钟.凝歌就觉得身体上的疼痛在慢慢消失.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得不承认凰肆的药真的很有效果.简直就比麻药还厉害.如果他生在二十一世纪的话肯定会被誉为医学史上的天才. “姑娘.你好些了吗.”七九见到凝歌脸色缓和了一些.不似刚才那么苍白.连忙问道. 凝歌点了点头.“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了.四爷的药简直比仙丹还要见效.” 听到凝歌这么说.七九脸上的乌云顿时也烟消云散.露出了笑容.“四爷真的很厉害.” 凝歌现在的心无暇在自己身上.她看着一脸愁容的孟如画.连忙问道.“孟姑娘.你怎么知道你爹的人來云城了.” 孟如画把刚才所见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來. 凝歌听到后也是一脸的愁容.如果孟如画被发现带了回去.那她之前所作的一切不都白费功夫了吗. 不行.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然她根本就进不了宫.更别提就云殇了. “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吗.”孟如画虽然知道凝歌现在受伤了.可是她真的不得不担心.如果被爹的手下发现她在云府肯定会上云府來要人.如果她回去了那肯定会被逼进宫.那萧郎怎么办. 萧郎现在的处境必须得有人贴身照顾他.如果她走了.他还靠什么活着. 而且萧郎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害的.如果她不照顾他的话.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永远活在自责中.所以她是断断不能回去. 现在孟如画能依赖的人只有凝歌了.如果她不帮她的话.那她就无路可走了. 凝歌皱着眉头思索着.现在如果让孟如画他们离开肯定是不行的.现在离开就等于自投罗网.更何况她的情郎现在还是那副模样.伤也还沒好.离开就等于是送死.既然她承诺把人救活就有义务保护好他们. 可是该怎么办呢. “凝姑娘.我知道有些为难你.你已经救过我们一次了.可是我真的沒有办法.如果被我爹发现我在这里他一定会逼我进宫的.萧郎现在的情况不能沒有我.所以算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们吧.”孟如画见凝歌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再帮自己了.连忙跪了下來低声祈求着. “孟姑娘.你先起來.我家姑娘沒有说不帮你们.”见孟如画跪了下來.七九连忙伸手去扶她.可是她却推开七九的手.“不.我不起來.” 孟如画知道现在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她真的走投无路、毫无办法. “你先起來.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凝歌不得不开口.她知道孟如画在担心什么.只是现在她一时间也沒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不过忙她是绝对会帮的.不只是为她.也是为了自己.她还需要孟如画的身份帮她进宫.所以基于这个理由她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真的吗.”孟如画眼里有些期待.她知道只要眼前之人答应她就一定会做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就是这么认定的. “真的.”凝歌保证道.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感激的泪水瞬间从孟如画的眼里夺眶而出.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停的道着谢. “好了.你先起來吧.你的萧郎还等着你照顾呢.”凝歌用眼神示意七九把孟如画搀扶起來. “孟姑娘.你先起來吧.你如果一直跪着脚痛了.还怎么照顾病人.”七九会意地弓着身子伸出手去扶孟如画.这回孟如画沒有再推开七九的手.乖乖地站了起來. “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的话.我和萧郎恐怕今生再也无缘.”孟如画越说眼泪更是流的更厉害了.她是真心的感谢凝歌.自她和萧郎两人私自离开后.从未遇到过像凝歌他们这样不求回报的人.从离开家后她才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特别是萧郎受伤后.根本沒有人愿意出手帮助他们.就连救死扶伤的大夫也是.因为她沒有银子他们根本就不愿意來帮萧郎看伤.这才导致萧郎的伤越來越严重.要不是遇到了凝歌.她和萧郎可能早已经阴阳相隔了. “孟姑娘.你先回房休息吧.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其实凝歌心里也沒底.但是为了安慰孟如画不得不这么说. 云殇现在不在府中.她在云城也做不了主.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有伤在身.别说做什么了.就是多说会儿话都会有些费劲.又怎么來应付凌城都督. “嗯.那我先回房了.凝姑娘你也要好好注意身子.”孟如画知道自己现在就算待在这里也无事于补.还会影响凝歌.所以她乖乖的答应. 凝歌点了点头.“我会的.你先回去吧.” 孟如画三步两回头地朝凝歌看去.她心里其实也清楚自己是在为难凝歌.只是现在除了凝歌她又能依赖谁. 待孟如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七九的视线中时.她连忙开口说道.“姑娘.你现在明明伤成这样了.怎么还答应孟姑娘.” 虽然她很同情孟如画的遭遇.可是她家姑娘是人不是神.犯不着什么都要为她考虑吧. 更何况现在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孟如画居然还强人所难.七九这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乐意. “不答应还能怎么办.如果孟如画被她爹带回去了.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付诸东流了吗.”凝歌知道七九是在担心她.可是她又何尝不担心云殇.如今云殇被困牢中.如果她不去救还有谁去. 而且云殇也是因为她才会受到牢狱之灾.她又岂能坐视不理.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七九心里也着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忽然想到了凰肆.现在在七九心里凰肆就是一个万所不能的神.凡事只要有什么疑难杂症他都能应付.所以她马上提议道.“姑娘.要不去跟四爷商量商量.说不定四爷会有什么好办法.” 凝歌虽然实在是不想再去烦凰肆.但是现如今能商量的人只有他了.所以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找四爷过來.”见凝歌同意.七九马上抬起脚就准备去找凰肆.可是却被凝歌叫住. “先等等……” 七九跨出去的脚马上收了回來.“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云苍在哪里.怎么一直沒见到他.”凝歌突然想起这么久都沒见到过云苍的身影.以前他可是老早就在她眼前晃悠.如今突然不见了人影.她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这根本就不像云苍的风格. 七九的脸瞬间黯淡了起來.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凝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难道是云苍发生了什么事吗.”凝歌从七九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端倪.知道七九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七九深呼吸了一口气.知道凝歌肯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所以她还是决定把事告诉给她.“其实云苍已经消失了三天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曾经向府中的下人打探过云苍的消息.可是什么也沒有.云苍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了无音讯.就连四爷也找不到他. “是吗.”相比较七九的沉重.凝歌反而显得有些不以为意. “姑娘.你难道都不担心吗.云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七九之所以不想告诉云苍的事就是怕凝歌担心.可是沒想到凝歌的反应如此的平淡.姑娘和云苍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在整个云城要找出比云苍武功还要高强的人几乎是沒有.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吗.”凝歌不是不担心云苍.只是依照云苍的武功沒有几个人能胜过他的.所以担心都是沒用的. “可是他整整三天三夜都沒有一丁点消息.这可是以前从來沒有过的.” “或许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误了吧.不过不用担心过几天他自己就会现身的.”凝歌耐着性子解释道.不过她心中有些疑惑.云苍究竟因为什么事才会离开的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再怎么想也是沒用的.只有他本人清楚. “可是……”七九还想说下去.但是却被凝歌直接打断.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现在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你去找四爷吧.最后把结果告诉我就行.”站了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现在就想要好好的躺着休息一会. 七九见凝歌脸上有些疲惫.有些心疼.连忙扶住凝歌的胳膊.“姑娘.我先扶你进去休息吧.” 凝歌也不拒绝.主要是她真的累了.虽然凰肆的药让她的疼痛感暂时消失.可是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身子容易疲惫.所以她乖乖地任由七九把她扶到床上.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七九的交代 “你去吧.”躺在床上的凝歌对着七九挥了挥手. “嗯.那我先去了.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大声叫人就行.外面都有丫鬟的.”七九仍然有些不放心.不忘嘱咐一些事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凝歌催促道.她不过是受了点伤而已.还不至于变得那么娇气.不过听到七九关心的话语.她这心里还是暖暖的. 七九这丫头虽然有时嘴巴挺硬的.但是心地却很善良.是个好丫头.将來一定给她找个好夫君才是. “那我走了哦.”七九嘴巴说走.可是依旧沒有行动.其实她现在有些后怕.害怕自己走了凝歌会再一次失踪.所以她迟迟不敢离开. “你再唠叨下去就会变成老太婆了.到时看谁还敢娶你.”凝歌忽然觉得七九变了.变得唠叨了起來.忍不住打趣道. 被凝歌这么一说.七九的脸猛地一下红了起來.“不娶就不娶.我还不想嫁呢.” 说完她不再停留.小跑了出去. 在七九走后.凝歌的脸瞬间跨了下來.脸上的疲惫之色更浓了.她缓缓地平躺下去.因为受伤的关系她真的觉得身子好累好累.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睡觉.刚才七九在她努力克制了自己身体的疲惫.不让她担心.现在七九离开了.她的心一下松懈了下來就觉得更累了. 当脑袋枕在枕头上时.眼皮越來越重.几乎是闭上眼的一瞬间她就睡着了. “凝歌、凝歌……”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可是凝歌实在是太累了.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叫她.可是任由她如何使力.还是沒办法睁开双眼.之后又沉沉的睡去.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当凝歌再次醒來时.天已经黑了.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來. “咕噜……”肚皮发出抗议声.她这才想起似乎一整天都沒用过膳.她费力地坐了起來.轻声低唤着.“七九、七九……” 她连续唤了几声.都沒有得到回应.凝歌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难道七九不在吗. “有人在吗.”凝歌继续呼喊道.可是回应她的是无声还是无声. 这下凝歌更是疑惑了.一种不满的念头瞬间布上心头.她不理会身体上传來的疼痛感.艰难地下床.当她的脚刚接触到地面时.一种抽芯的疼痛再次向她袭來. 看來是药效过了.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做疼痛减少了几分.她才艰难的移动自己的步子.明明只要几米之远就到门口.她愣了走了十來分钟才到.刚到门口时她马上扶住门來支撑自己.此时的她也早已累到得汗流浃背.大口大口的靠着门呼吸着.她第一次觉得走路是多么的费劲.今天早上也沒有像现在这么辛苦. 休息了片刻直到她呼吸顺畅了以后.她再次挪开自己的步子朝前走着.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凝歌的心顿时慌了起來.她想加大脚步走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脚刚跨出去就有些重心不稳.身子直直地朝前扑去. 就在她以为要摔倒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接住了她的身子.她疑惑地看向大手的主人.眼里有些惊讶.“云苍.” “主子.对不起.云苍回來晚了.”云苍看到满身纱布的凝歌时.眼里泛着愤怒的红光.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那么沒用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这才害了主子受伤. 那日在酒馆与凰肆对饮时.忽然听到邻座传來的对话声.原來他们正密谋对云府下手.他正打算抓起來盘问时.他们却突然匆忙离开.所以他就追了出去.然而那两人的脚步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他就一路尾随.结果被带到了郊外后.数人开始攻击他.他因为喝了酒意识变得模糊起來.最后着了别人的道. 等他醒來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在远离云城的偏远小村.他这才知道别人是故意引他上当.不过别人并沒有打算要他性命.只是要把他支开而已.费劲力气挣脱掉缰绳后他立刻往云城赶.无奈身上值钱的东西早已不知去向.他只能一路飞奔回來. “云苍.这两天你去哪里了.”凝歌的眼里的惊讶瞬间变成喜悦.虽说知道云苍武功高强.普通人根本伤不了他.可是难免会有意外.而现在突然出现的确让她又惊又喜. “主子.你的声音.”云苍瞪大了眼睛看着凝歌. “嗯.一言难尽.”凝歌眼神突然黯淡了起來. “主子是我不好.害得你受伤.”云苍眼底充满了浓浓的自责.特别是见到凝歌满身纱布.眼里的痛更浓了.如果他沒有中别人的调虎离山之际.姑娘又岂会被连小姐给抓去.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姑娘居然在他的保护下受伤.这件事他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 “云苍.我沒事.还有可以请你把我扶起來吗.”凝歌从云苍的声音里听出了自责.但是现在她这样趴着身体很难受.似乎是扯住了她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再一次无情的向她袭來.她痛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更是冷汗淋漓. 云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马上把凝歌扶正.因为凝歌的脸是往下的.所以他根本沒注意到凝歌痛苦的表情.也压根不知道自己又再一次无意识的碰触到了凝歌腰间的伤口.直到凝歌倒吸了一口冷气痛呼出声.他才察觉到凝歌的异常. “啊…痛痛痛…”凝歌痛得是大叫出声.整个身体的骨头似乎都错位了般.她惨叫的声音可所谓是撕心裂肺.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怕疼之人.只是她这次真的是被折磨残了.她不想再回忆在黑暗的地牢时.连翘就仿若变成了地狱的魔鬼.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的折磨着她.她从未想象一个女子的嫉妒心有那么强烈.跟凰九有的一比. 都说‘爱之切恨之深’.这话还真是不假.连翘是把自己对云殇的怨言及恨意全都发泄在她身上了. 其实有时她真觉得很冤枉很无辜.她根本什么都沒做.为什么她们总是把愤怒发泄在她身上.一个凰九已经够让她头疼不已.又加上连翘.她这身子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受得起她们的百般折腾. 有时候她在想.老天让她灵魂穿越到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度就是为了折磨她.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在那一次死去.这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活得那么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有沒有伤到你.”听到凝歌杀猪般的惨叫声.云苍想要伸出手去扶住她.可是又怕自己再碰到她的伤口.所以伸出去的双手只好僵硬在那里. 凝歌连忙摇头.“把我扶进房间休息一会儿就沒事了.” 要是现在七九在的话就好了.她身上有药.吃一颗瞬间就不觉的疼了. 听到凝歌的话.云苍还是有些迟疑.他忽然想起刚才搂住她腰时的场景.刚才他见她要摔到.双手本能的去接住她.压根忘记了男女有别.现在想起來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來.脸瞬间红了起來. 凝歌沒注意到云苍的异样.见他仍然未扶她.以为他是怕再碰到她的伤口.所以她连忙解释道.“你扶我的胳膊吧.这里沒伤口不会疼的.” “哦、好…”云苍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去扶.从凝歌脸上的从容云苍知道她根本就沒把他当作男人看待.心里有些暗自窃喜她沒发现自己的心思.同时心里又忍不住一阵失落. 有了云苍的搀扶.凝歌稍微感觉到轻松了些.脚步缓慢的向前移动着.“云苍.你回來时有沒有见到七九.” 照理说七九不会离开太久才是.怎么她到现在也沒看到人影.是有什么事吗. “嗯.她去熬药去了.”云苍点了点头.在他回來时就被七九从头到脚的开始数落了一番.从她口中他才得知主子受伤的事.七九因为要熬药就让他守在门口.保护主子. 因为太过于自责.云苍就在院子里发泄.不小心打破了几面墙.那些丫鬟下人因为害怕所以吓走了.所以整个院子里都空无一人. 要是凝歌知道自己费了全身力气呼喊.却得不到回应的理由是因为云苍的话.肺都要气炸. “哦…”凝歌哦了一声.难怪她叫了那么久都沒看到七九的影子.“对了.七九离开时有沒有交待你什么.” 云苍想了一下.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他记得好像七九把这个给他后的确说了什么.只是当时他脑袋里正在想事情.所以沒听进去.想再问时七九已经朝厨房的方向走了.所以他就放在了怀里.现在凝歌突然问起.他瞬间就想起了此事. 凝歌一眼就认出了云苍手里的小瓷瓶就是凰肆给七九的药.她迫不及待地说道.“把它打开.倒一粒药出來给我.”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拆纱布 云苍也不怠慢.直接打开瓶子倒出一颗药递给凝歌.凝歌伸出接过药直接就喂进了嘴里.一股透心凉的感觉顿时滑过她的喉咙.她脸上的痛苦之色慢慢地消退.身体上的疼痛感也渐渐消失.她再一次地从心底佩服凰肆. “主子.这是什么药.效果这么神奇.”云苍虽说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但是从凝歌脸上的表情猜得出來是止痛的.同时他也很惊讶.什么药的效果居然这么厉害.才吃下去就有效果. “药名不知道.是四爷配置的药.止痛的效果特别好.只是维持的时间只有几个时辰.”凝歌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反正药效显著就是了.她每吃一颗时都会觉得浑身舒畅.丝毫感觉不到身体受了伤. “四爷还真是厉害.”云苍心底也开始钦佩起凰肆的医术. “的确是很厉害.”凝歌附和道.这凰肆的医术只怕整个凤翎国都很难找出比他还厉害的.而他也先后两次把她从阎王殿给拉了回來.要不是他的话她早就沒命了. 凝歌突然想起孟如画之前说的事.她的脸一下沉了下來.不知道凰肆想到办法沒有. “主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云苍见凝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凝歌看了一眼云苍.知道这件事还是得早晚告诉他.所以就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來. “云苍.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你易容成孟如画的模样.再让她爹的手下发现你把你带回去.这样你就可以顺利的进宫而不被任何人发现了.”云苍觉得事情沒有凝歌想的那么复杂.所以把心中的想法提了出來. “可是现在我的脸又受伤了.根本易不了容.”凝歌又岂会沒想到易容这个办法.只是她现在脸受伤了.根本沒有办法易容. 云苍看了一眼满脸纱布的凝歌叹了叹气.主子现在的脸又受伤了.易容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是突然间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算了.算了.你还是把我扶到里面去休息会吧.”凝歌不想再想了.想得她头都痛了.现在唯一的办法还是乖乖地在房间里等凰肆.或许他有更好的办法. 云苍沒有再说话.慢慢地扶着凝歌來到了床边.他毕竟是男子.所以进去后马上就退了出來站在房门口守候着. 大约过了半刻钟 .七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來.“姑娘.药好了赶快喝了吧.” 坐在床上的凝歌瞧见碗里褐色的药汁皱了皱眉.还沒喝她都能感觉到一股苦味. “姑娘.良药苦口.你还是趁热喝了吧.”七九知道凝歌一向怕苦.但是这药可不能不喝.所以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有蜜饯吗.”凝歌嘟着红唇问道. “嗯.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七九连忙从荷包里拿出一包蜜饯.笑脸盈盈地说道. “把药给我吧.”虽然凝歌一百个不情愿.但是她还是不得不喝. 七九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药递了出去.凝歌皱着眉头接过碗.一股苦涩的药味瞬间飘进她的鼻子里.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一闭.嘴巴一张.药咕噜咕噜的进了她的肚子.很快碗就见底了.她把碗递给了七九.七九会意地把蜜饯拿给了凝歌. 连续吃了四五颗蜜饯.凝歌才稍微觉得舒服了些.“七九.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在想什么都知道.” “跟在姑娘身边这么长时间难道连姑娘的性子都不知道吗.”七九把碗放在了桌子上.转身过來对着凝歌说道. 凝歌沒有再说话.继续吃着蜜饯.她忽然觉得蜜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姑娘.四爷说给他五天时间.”七九不着边际的话让凝歌愣了一下.把手中的蜜饯又放了下來. “之前你让我去找四爷.我把孟如画的事告诉了他.他就说让你给他五天时间.”七九再一次说道. “给他五天.他有沒有说其他的.”凝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凰肆要这么说.什么办法需要用五天时间來想. 七九摇了摇头.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四爷会说要五天时间.但是问了几次他都沒有说话.她也就沒敢再问.万一惹怒了四爷.那她可就惨了.“四爷只是这么说.我也问过可是四爷一直在忙.所以我就沒再问了.” “嗯.我知道了.”凝歌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凰肆的用心.但是他这么说肯定有理由.她就按照他说的做吧.五天时间也不长.那就等等五天吧. 时间飞速流逝.五天时间转眼就到了. 因为凰肆的药.凝歌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七九.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凝歌疑惑地问道.天才刚亮.七九就冲进了房间把她叫醒.使劲拽着她就往外走.天知道现在她有多想睡觉.这几日为了养伤也把她给养懒了.每天早晨不睡到自然醒.就浑身沒劲. 这不.才刚走出几步.凝歌就不停地打着哈欠.一副睡眠惺惺的模样. “姑娘.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你千万不要再睡了.”七九的脸上写着大大两个字..激动.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激动人心的大日子.她怎么能错过. “大日子.”凝歌低声重复着.脑袋里写着大大的问号.“什么大日子.是谁的生辰吗.” “姑娘.你就别问了.跟我走就是了.”七九沒有过多的解释.因为之前凰肆特地嘱咐她不要对凝歌提起有关于她脸的事情.所以她一直隐忍着沒说.现在也是一样.不管凝歌再如何追问.她也是只言片语都不会说的. 凝歌又继续追问了好几遍.但是七九都沒有说.索性她放弃.一步一步地被七九拽着往前走. 当七九把凝歌拽到药房时.凝歌诧异了.“七九.你大清早的把我带到这來干嘛.” 凝歌有些无法相信七九这么早把她拽起來就是为了來药房.她还是回去睡觉來得实在. “姑娘.等一下就知道了.”七九一脸神秘的说道.她可是在心里憋了好几天.每当看到姑娘照镜子时她心里就一阵心酸.多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每当张嘴时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如果失败了.那不是再一次让姑娘失望吗. 今天是姑娘拆纱布的时候.她的心里别提有多紧张和激动.她相信姑娘的脸一定会好的. “究竟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凝歌见七九如此兴奋.心中疑惑更浓了. 七九沒有回答.而是走到药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们.“四爷.我把姑娘带來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凰肆一脸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來.看到七九时点了点头. “四爷.你昨日一晚沒睡吗.”七九见凰肆下颚满脸胡渣.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微露疲惫之色.一眼就能看出昨夜沒休息.忍不住出言询问. 凰肆沒有回答.示意七九把凝歌带进去. “姑娘.我们进去吧.”七九搀扶着一脸茫然的凝歌走了进去. 刚进去.凝歌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她皱了皱眉.这几天她三餐定时定量的喝药.喝得她想吐.现在又闻到这股味.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搅.她连忙用手捂住口鼻.强忍住恶心感. “姑娘.你再忍忍.一会儿就好了.”七九知道凝歌讨厌药味.这几天每次让她喝药时她都苦皱着一张小脸.现在又让她來药房.她难免会有些排斥.不过只要把脸上的纱布拆了就好. 凝歌虽然有一百个不乐意.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药房的四周摆放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草药.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药炉.是专门用來炼制丹药的.一股特浓的药草味从药炉里飘了过來.凝歌有些好奇地靠近药炉.她多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其实她一直也很好奇凰肆究竟是怎么炼药的. 只是这药房沒有凰肆的同意.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加上自己对药不是很感冒.所以一般不來这.现在她好奇是因为凰肆给她吃的药.简直就是仙丹灵药嘛.她才吃了五、六天的药.就觉得浑身的伤口正在迅速合好.虽然前两天还是有些疼痛感.这两天是完全沒有了. 世界上可能也就只有他能炼制这么神奇的药.所以她才想來看看他究竟是怎么炼药的.怎么会那么神奇. 七九把凝歌扶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后.凰肆拿着一把剪刀走了过來. “你、你要干嘛.”凝歌身子忍不住往后仰了仰.眼里有些防备. “姑娘.四爷这是要为你拆脸上的纱布.”七九连忙解释道. “拆纱布.”凝歌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脸.眼神有些暗淡.虽然自己尽力不再外人面前表现那种失落感.但是不代表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脸. 是女人都爱美.也都在乎自己的脸.现在如今再次毁了.她这心里难免会有些难过.这几天因为纱布把脸遮住了.所以她才看不到那更为狰狞的伤疤.心里还算是比较平和. 现在突然要拆纱布了.不知为何她却有些紧张、害怕起來. 害怕见到自己的脸.害怕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嗯.四爷说你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拆纱布了.”七九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几日四爷都是趁着姑娘熟睡时悄悄地來为姑娘换脸上的药.而她因为害怕所以一直都沒敢看.但是从四爷的小心谨慎來看.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连翘自杀 每当换完药后.她都会向四爷问起姑娘的脸.可是他总是沉默不说话.几次下來她也就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你在害怕吗.”凰肆见凝歌一副要上刑场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原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他隐藏的很好.凝歌沒有发现. “害怕.怎么会呢.不就是拆纱布吗.有什么好害怕的.”凝歌为了掩饰自己害怕的情绪故意故作轻松.毫不在意地说道. 其实她很想承认自己真的有些害怕.万一脸丑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怎么办.只是一贯好强的她又怎么能轻易地承认. “既然如此.那开始吧.”凰肆故意在凝歌的眼前动了动剪刀.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他知道凝歌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心里害怕可是却佯装不在乎.看到这样的凝歌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因为每天都会给她换药.所以他对她脸上的伤再清楚不过了.现在这么做纯属是一时兴起.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说道.“來吧.” 不管脸以后变成什么样.她还是她.永远也无法改变. 更何况这纱布早拆晚拆都得拆.她不可能一辈子戴着纱布过活.所以她做好了现在拆的觉悟. 凰肆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一手拉着纱布的接头.一手用剪刀剪了下去. 听到纱布被剪开的声音.凝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來.睫毛一下沒一下的颤抖着.紧握的手心微微有些湿润. 凰肆轻轻地拉住纱布的一头.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凝歌的脸一点一点地露了出來.当所有的纱布全部退完时.七九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凝歌的脸. 惊讶、诧异、震惊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她如木偶似地呆住了. “怎么了.我的脸是不是很恐怕.”凝歌见七九那木讷的表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她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抚摸自己的脸. 光滑娇嫩的触感让她震惊不已.为什么她摸不到之前的疤痕.难道说…… “镜子.镜子呢.”凝歌连忙用眼睛巡视了一下周围.却沒有见到她想要的东西. 看到凝歌手忙脚乱的模样.凰肆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真实的表现自己的情绪. 一直以來她将所有的痛全都埋藏在心底.从未表露过.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真实的让他离不开眼.他就想看着她. 其实他早在第一次给她换药时就知道这次换皮很成功.伤口并沒有出现任何的排斥.而且还在逐渐复原.他之所以沒告诉她就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镜子.镜子……”凝歌不停地催促着.她现在就等着确认她心中的猜想. 凰肆抬起大掌轻轻地摸了摸凝歌的头顶.眼神更是如星光般温柔. 他的动作让凝歌慌乱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來.仰着脑袋看着凰肆.当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时.凝歌马上垂下了眼不敢再去看他. 一阵失落感瞬间从凰肆的心中蔓延开來.他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來. 如木偶般傻站着的七九渐渐有了反应.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好美.” 她从未想过恢复容貌的姑娘是这么的美.什么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美若天仙这一系列的形容词仿若就是为她定身量造的. 巴掌大的脸庞.翘挺的鼻梁.黑白分明的眸子.雪白的肌肤.娇艳滴滴的红唇.即使现在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可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而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让人的目光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听到七九的赞美.不知为何凝歌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心里一下高兴了起來. 在毁容之前她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宫女或太监们赞美的话语.可是自从失去了美丽的容颜后.所有人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嫌弃的目光.刚开始她有些不适应.但是久而久之她完完全全地忽视那样的目光. 现在再次听到久违的话语.她的心里自然美滋滋的. “姑娘.你真的好美.好美.简直就是仙女下凡.”七九是越看越想看.在为凝歌感到高兴时.心里又忍不住羡慕起來.之前因为姑娘脸上丑陋的疤痕让她忽略了她精致的五官.现在疤痕沒有了.姑娘简直美的冒泡了. 然而一边喜.另一边则是忧. 在凝歌高兴的同时.云城另一边的连府却是忧伤不已. “滚、统统都给我滚……”一阵愤怒的咆哮声从连翘的房间里发了出來.随后是一脸惊慌的两个丫鬟从里面跑了出來. “怎么样.小姐吃东西了吗.”站在屋外的连夫人则是一脸担忧的问道.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下.然后齐齐摇头. “好了.你们让厨房再去准备一份.一会儿送到小姐的房里.”连夫人有些无力的吩咐道. “是.”丫鬟马上应声道.然后朝厨房走去. 连夫人时不时地仰着头朝屋内看去.只是因为距离太远.她什么也看不到.她想进屋去看看.又想到连翘之前的反应.迈出的脚又退了回來. 自从连翘从云府回來后就变了一个人.不是发脾气就是摔东西.整个人都待在屋里不出來. 她也理解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就算是这样闹腾.脸也好不了.为此她找了云城所有的大夫.可是每个大夫都摇头说沒有办法.她也专程派人去云府请那位传说中的神医.可是每每派去的人都被拒绝在门口.不让进去. 她也知道之前连翘犯下了打错.可是也不应该如此对她. 容貌对于女子來说是真重要的.如果毁了容不等于要了她的命吗. 一想到连翘脸上那道疤痕.连夫人这心里就一阵发酸.眼角也变得湿润起來.她毕竟是做娘的.自己的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她这心里肯定难受. 就在连夫人伤感之际.连老爷也走了过來.看到独自落泪的连夫人.心里也跟着难过了起來.他开始后悔当时让连翘去赔礼道歉.现在倒好.女儿的脸毁了. “夫人.别难过了.”连老爷轻轻地拍了拍连夫人的肩膀安慰道. “老爷……”连夫人见连老爷來了.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边抽泣边说道.“老爷.翘儿这一生该如何是好.她还这么年轻.沒有了容貌又有哪个男子愿意娶她.” 想到在李易得知翘儿容貌尽毁后.立刻提出要离开.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娶翘儿.转眼就变了.真是人情冷暖. “夫人.不用担心.一定会好的.就算是花光所有家产我一定要治好翘儿的脸.”连老爷眼里也闪过一丝痛楚.不管花多少钱.费多大力.他一定会治好她的. “老爷……”连老爷的话让连夫人感动不已.脑袋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从怀里拿出一张丝巾轻轻地拭擦着眼角的泪水. “砰砰砰……”又是一阵碎物声从连翘的房里传了出來.她双手一扫.桌面上摆放的瓷器哗啦哗啦地往下掉.碎落一地. 可是她似乎还是不解气.把房间里所能摔的东西全都横扫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啊……”连翘看着碎满一地的物品.并沒有觉得解恨.反而让她情绪失控起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尖叫着.直到声音沙哑.无法发出声音她才停止.最后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眼有些呆滞.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已经知道错了不是吗.为什么要把她的脸毁了. 十万个为什么不停地回荡在连翘的脑子里.让她再次痛哭起來.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屋外的连夫人和连老爷的心也跟着难过了起來.他们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不知道哭了多久.连翘停止了哭泣.眼睛无意间落在破碎的瓷器上. 结束吧.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呐喊着. “结束吗.”连翘喃喃呓语着.手缓缓地伸向破碎的瓷器.当把瓷器握在手里时.她的心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眼泪又再一次从眼角滑落下來.滚烫的泪珠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伸出左手.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手里的瓷器用力一划.鲜红的液体瞬间从她的手腕上流了出來.流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地晕开.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曼陀罗.美艳而让人恐惧. 连翘似乎感觉不到疼似的.脸上还露出了笑意.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老爷.好像有些不对劲.”连夫人似有心灵感应般.心突然痛了一下.浓浓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连老爷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迈开步子就朝屋里走去. 刚走进去时.鼻息间就传來一阵浓浓的血腥味.他的脸色突变.加快了脚步.当看到蜷缩在角落的连翘时.脸色突然惨白起來.连忙扯下长衫的一角包住她鲜血直冒的手腕.嘴里也不停地在喊着.“大夫.快去请大夫……” 随后而來的连夫人当见到连翘满手鲜血时.吓得惨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整个连府陷入了痛苦的阴影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连老爷闯云府 “大夫.怎么样了.”连老爷一直受在连翘的床边.等到大夫把她的伤口包扎过后才出口问道.因为担忧.连老爷仿若在一瞬间老了好几岁.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血止住了.连小姐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杨大夫转头看了一眼两眼空洞无神的连翘长叹了声气.“连小姐的心有郁结.如果长期这样下去的话.只怕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他是大夫只能治伤.心里上的病他是无法医治的.虽然杨大夫也觉得有些惋惜.好好的妙龄女子居然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但是他也毫无办法. “杨大夫.你可有什么办法.”连老爷又岂会不知道连翘心里的结就是她的脸.可是请了全城的大夫來瞧过了.他们个个都沒有办法.本來听闻云府有位神医.可是去请了好几次都被拒绝. 他知道之前的事都是翘儿不对.但是他沒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心狠.毁掉了她的容貌.这不就等于让她死吗. 虽然他这心里也不甘.但是毕竟他们有错在先.为了云连两家交好.他就沒再去找麻烦.可是如今翘儿变成了这幅模样.他这个做爹的心里怎么会好受得了. 杨大夫摇了摇头.“连小姐脸上的皮肤被硬生生的割了下來.只怕一辈子都会这样了.” 虽然这样的结果连老爷也早该猜到了.可是当确确实实地从一位大夫的口中说出來的话.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翘儿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花容月貌.现在毁了.这对她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大夫.难道就沒有别的办法吗.”连老爷还是抱着一丝期待.他不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不起.老夫无能为力.”杨大夫再次摇了摇头.然后留下了一张药方后离开了. 连老爷看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连翘.眼眶一热.泪流了下來.“翘儿.爹一定会医好你的脸.一定会的.” 连翘仍然一动不动.仿若失去了灵魂般的木偶般.毫无生气. 连老爷叹了叹气.走了出去对着站在门外的丫鬟说道.“你好生照顾小姐.要二十四个时辰守着她.不能让她再做傻事.” “是.”丫鬟恭恭敬敬地应声.然后走到了连翘的床边守着她. 连老爷再次朝屋里看了一眼后.才迈开脚步离开. 半个时辰后.连老爷带着数十个家丁來到了云府的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他命人去敲门. “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引起了云府下人们的注意.他马上打开门.有些不悦地说道.“大清早的是谁呀.” 当他看到來人时.脸色突然剧变.马上小跑过去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原來是连老爷.真是失礼失礼.” 连老爷点了点头.“听说你们云府來了个神医.现在在吗.” “在是在……”下人有些为难地看着连老爷.“只是四爷他特意嘱咐过.如果是连府的人來请他一律统统拒绝.所以……” “放肆.也不看看连府与云府的交情.区区一个大夫也敢这么无礼.”连老爷身边的家丁马上反驳道. “是是是.小的也知道这有些不妥.只是城主现在不在府中.在他离开之际特地嘱咐过由凝姑娘处理府中的一切.而四爷是凝姑娘的朋友.所以小的们不得不服从.”下人说得也有些委屈.连家在云城之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得罪了连家是沒有好下场的.只是他身为云府的家丁.不能不听主子们的话. 之前他们一直以为主子会和连家大小姐联姻.可是自从出现了凝姑娘后.主子对连小姐的态度有些转变.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肯定听从主子的安排.如今虽然主子不在府中.但是之前特地交代过他不在期间所有的一切都得听从凝姑娘的安排. 虽说凝姑娘毁了容.但是对待下人们也十分谦和.下人们都挺喜欢她的. 前几天凝姑娘突然失踪.回來后竟然全身都受伤了.而让凝姑娘受伤的居然是连小姐.这让所有人都意外不已.对连小姐的态度也就发生了转变.所以对之前來请四爷的连家人他们都毫不犹豫的回绝.但是现在來的人是连老爷.所以他们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 “云殇贤侄一向和老夫的交情不错.如果他现在在府中的话.绝对不会为难老夫的.”连老爷说完完全不顾下人的阻拦.径直走了进去.身后的下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不好了.不好了……”正当凝歌等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药房外传來下人们惊慌的声音. 七九皱了皱眉.马上走了出去.不悦地说道.“吼什么吼.不知道姑娘在里面吗.” “七九.大事不好了.”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紧张不安地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七九见丫鬟一脸不安连忙问道. “刚刚听说连老爷带着一帮人闯进了云府.说要找四爷.”丫鬟连忙说道. “什么.这话可是真的.”七九的脸色瞬间惨白了起來.不用猜她也知道连老爷來云府的目的.肯定是无法接受连翘小姐被毁容的事來找四爷算账了. 连老爷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之人.传闻曾经他是云城武功最高之人.沒人能胜过他.只是后來他渐渐淡出江湖.不再用武.虽说现在年事已高.但是身手不减当年.如果他有心要为难四爷的话.恐怕四爷会受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 七九一下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当她打算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凰肆时.凰肆已经出來了.站到了她的旁边. “四爷.你赶快带着姑娘逃吧.”七九一见到凰肆第一个想法就是让他逃. 七九单纯的以为凰肆只是一名大夫.虽然知道他略懂武功.但是她根本就沒想到凰肆的武功也不是吃素的. 岂止凰肆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沒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七九可是看着着急不已.连忙催促着.“四爷.你怎么还不带着姑娘离开.连老爷当年可是云城出了名的高手.几乎沒人能胜过他.” 然而令七九诧异的是凰肆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可是依旧沒有任何的动作. 这下可是急惨了七九.她正打算再催促时.一声独具威严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來.她顿时觉得背脊一阵凉意. “你就是四爷吧.老夫之前与你有过一面之缘.”连老爷眼神锐利地看着眼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他记得之前就是此人來连府向他要人的. 他的胆识的确是让他佩服.只是一想到连翘的脸就是毁在他手上时.连老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來. “那又如何.”凰肆丝毫不把连老爷眼里的威胁放在眼里.语气冷漠的说道. 七九沒想到凰肆居然对连老爷这么不客气.心里忍不住一阵惊叹.佩服凰肆的勇气.但是在佩服之余又是浓浓的担忧.她抬手轻轻地扯了扯凰肆的衣袖提示他说话不要太不留余地了.可是凰肆却不领情地甩开七九的手. “你……”凰肆的态度让连老爷有些不满.虽然很想出手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但是想到他來的目的.他不得不把心中的怒火咽回肚子里.“今日老夫來是想请你去一趟连府.小女身体有些不适.听闻你的医术高明.所以特地來请.” “对不起.我沒空.请回吧.”凰肆之前就想到过连家会出面來找他.只是沒想到他们居然能隐忍这么久.可是不管什么时候來他的答案都是一样. 凰肆的音量不大.但是令在场所有人都听听清清楚楚.他们有些愕然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当面回绝连老爷.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遭到拒绝.连老爷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声音也越发凌厉.“小小年纪.口气就这么狂妄.今日就算你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必须跟我去连府.” 连老爷说完.一个纵身飞至凰肆的身边.然后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臂就准备带着他离开.可是任由他用力.凰肆脚下似乎生了根似的.身子丝毫未动. “连老爷.强人所难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凰肆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抬起手用力一推.连老爷的手一吃痛松开了. “好小子.原來是个练家子.所以才敢如此嚣张.不过老夫在江湖上打诨时.你还未出生呢.”连老爷再次伸出手去抓凰肆.但是凰肆身子一闪.让他扑了个空. “哼.哪里走..”连老爷面色冷厉.太阳穴微微隆起.口鼻间真气涌动.爆发出一声冷哼. 只见他双手略微划圆.一手五指并拢半握拳化为饿虎扑食形.一手五指微张勾起化为苍鹰搏兔形.使出了他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绝技‘连式鹰虎夺命双形击’.拳爪连环往來交击.如滚滚浪潮般向着凰肆疯狂袭來.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秘密守住 面对着连老爷凌厉凶狠的攻势.凰肆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心头清楚这连老爷子的名头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一绝.那是出了名的狠辣凶残.惹恼了他的人可是落不到什么好下场的. 同时.凰肆明白连老爷的功夫走的是刚猛路线.招式大开大合.看似威力强劲.实则伤人己.在体内的几处关键大穴位上暗藏致命缺陷.他稍作思考分析后.决定不与连老爷硬碰硬.找准机会打击他的穴位才是致胜关键. 于是.凰肆施展出了家传身法绝学‘北斗七星步’.脚踏七星.步履轻盈.身形如鸿雁翻飞.如柳絮飘忽.闪避躲藏着连老爷的攻击.并不与他正面交锋. 而另一面.作为凰肆的对手.连老爷可是郁闷憋屈得紧.那凰肆贼小子根本就只是一味的闪躲.根本就不与他正面对决.一路招式打下來.结果连凰肆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一下. 连老爷气得是哇哇大叫.更是把双手舞得是虎虎生风.带着周围空气都产生了气爆声.然而凰肆仍旧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样.只是牢牢盯着他的动作.做着有效的闪避. 就这样一追一逃间.几分钟过去了.连老爷几路招式用老后.体力明显地有了很大程度的下降.开始脸色泛红.嘴角吐着粗气.速度和力量不由得削弱了很多. 见此情景.凰肆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终于等來了期盼已久的胜机. 就在下一个刹那间.凰肆在同连老爷身形交错的短暂一刻.单手双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地点中了连老爷胸前的大穴位..檀中穴.并且顺势收指握拳.再一次快速地击打在了连老爷的胸前檀中穴上. 突遭变故.连老爷顿时如遭雷击.脚步虚浮.蹬蹬蹬得连续倒退数步.气血翻滚下.再也忍受不住.哇得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气色萎靡了下去. “老爷.你沒事吧.”连家的下人们纷纷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扶起连老爷. “噗……”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从连老爷的口中吐了出來. 凰肆并不是无心之人.他知道连老爷也是救女心切才会來这里找他.无奈他实在是无心救连翘.因为那是对她的惩罚.谁让她碰了不该碰之人.这一切也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凰肆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走到连老爷的面前.“这药能治血化瘀.吃了它你会舒服很多.” 连老爷看了一眼凰肆.眼底仍然有些不甘.所以并未伸手接他给的药. “药我是给了.吃不吃由你.”凰肆并不是一个有耐心之人.他无心去说服连老爷.所以把药丸放在了扶着他的下人手里. 下人看着手里的药丸.又看了看一脸铁青的连老爷.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连老爷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一股腥甜味再次从嘴里蔓延出來.他一时沒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來.飘洒在地面上形成一朵妖艳的鲜花. “老爷.你还是把药吃了吧.不然小姐沒治好.你又受伤了夫人可怎么办.”下人虽然还是有些胆怯.但是见连老爷一直吐血.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所以劝慰道. 连老爷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丸.本想再次拒绝.可是又想到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他直接拿起药丸闭上眼睛.一口气咽了下去. 药丸才滑进喉咙短短几秒.他顿时觉得人心气爽.刚才的恶心感顿时消失不见. 他愣了一下.沒想到这药居然这么灵.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不得不对凰肆的医术钦佩起來.难怪在云城中有人称他为神医.如果他能出手的话肯定能治好翘儿脸上的伤. 为了自己的女儿.连老爷决定将自己的自尊抛下. “四爷.刚才老夫有得罪之处还请你见谅.老夫今日请你來主要是为了小女.小女因为脸上的伤自杀了.幸好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老夫现在也是沒有办法才來请你.”连老爷这次是真心诚意地说道.再不见之前的盛气凌人. “对不起.连小姐的伤我爱莫能助.连老爷还是请回吧.”虽说连老爷说的很动情.但是他可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如果他真打算救连翘的话当初就不会用她脸上的皮肤去医治凝歌了.所以就算是骂他也好.责备他也好.他是绝对不会打算出手医治. “老夫为小女之前的行为道歉.她已经尝到了恶果.还请四爷你高抬贵手饶过她这一次.容貌对一个女子來说比什么都重要.失去容貌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将來她还这么嫁人.救死扶伤不是你们做大夫的天职吗.”连老爷仍然不放弃地劝说道. 药房外所发生的事都被凝歌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她很想出去看个究竟.但是因为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如果贸然出去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始终沒有出去. 不过当她听到连翘毁容的事还是很震惊.脑子里突然变得乱哄哄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脸颊.光滑如瓷的触感让她心里有些发慌.直觉告诉她.她的脸会恢复和连翘有关系. 难道说……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凝歌连忙否决她心中的那个想法.这里又不是二十一世纪.医术不可能那么发达. 虽然心里不停的否定着.可是她心里还是疑惑不已.究竟是什么药能在短短时间内消除她脸上那道又长又丑陋的疤痕.可以变得如此无痕. 正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时.凰肆大步走了进來. 凝歌马上抬头朝凰肆的身上看去.本想问他究竟是如何医治她的脸.可是当注意到他脸色有些苍白时.她微张的双唇又缓缓地闭上.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许她在内心里有些害怕答案. 随后七九又匆匆忙忙地走了进來.來到了凝歌身边.“姑娘.你饿了吧.我们回去吧.” 凝歌眼光斜睨了一眼凰肆然后点了点头. 七九扶起凝歌向凰肆打了声招呼才离开.凰肆在凝歌走后才敢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他看到的只是一下苗条的背影.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凝歌连忙走到梳妆台旁.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完全沒有留下一丝痕迹.完美如初.仿若她的脸从未受伤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治得如此彻底. 七九见凝歌如此着急的照镜子.以为她是为自己恢复容貌而感到高兴.压根沒注意到凝歌脸上的那抹疑惑. “七九.我的脸究竟是怎么医好的.” 凝歌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害怕听到那个让她难以接受的答案. 七九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凝歌会突然问她这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的脸究竟是怎么医好的.” 凝歌再次询问道.因为七九的反应她的声音不似刚才那么镇定.隐约能听到有一丝颤抖. 虽说凰肆的医术很厉害.可是也不能做得这么完美无瑕.一丝痕迹都看不出來.而且就那么巧她的脸刚恢复连翘就毁了容.这一切巧的有点无法解释. 七九沒想到凝歌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她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连忙说道.“姑娘.这个问題还需要问吗.当然是四爷治好的.你不知道四爷为了你的脸是煞费苦心.多少个夜晚沒有休息就为了寻找医治你的办法.” “那他是如何医治的.”虽说七九的话无懈可击.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她坚持问道. “这个……”七九举起右手食指托住下颚.眼睛微微上仰.一副沉思的模样.似想了一会才又开口.“我不知道.” 虽说七九表面正常.可是心底却有些发虚.她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凝歌的问題.又不敢如实相告.不然依照姑娘的性格肯定会大发雷霆. “你怎么会不知道.”凝歌有些不信.她身边都是由她來照顾.她的脸是怎么治好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了.我又不懂医术.”为了让凝歌相信她的话.七九一副极其认真的说道. 对不起姑娘.她不是故意撒谎的.只是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受不了. “那你告诉我连翘的脸为什么会毁了.”凝歌不择不饶地询问道.她是受伤了可是脑子不糊涂.她才不会被七九的三言两语就给说服了. 她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巧的事.她的脸好了.连翘的脸毁了. 刚才虽然她在屋内.但是对于屋外的事她是听得清清楚楚.连老爷一向待人和善.从不与人为敌.更不会出手伤人.现在他居然和凰肆动起了手來.而且说话的言语都带着一丝怒意.所以她觉得事情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 本以为可以从七九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可是沒想到这丫头的嘴突然变得这么硬.让她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七九见到凝歌仍然一脸的不信.其实要是换做是她也不相信.只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连翘的容已经毁了.难道还要把姑娘的脸皮又还回去不成.为了减少凝歌的心里压力.七九还是决定把这个秘密守住.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去江南 “姑娘.你好好的休息一会.我去端早餐过來.”七九知道如果再待下去.姑娘肯定会再次逼问.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 果不其然.七九还沒踏出房门时就被凝歌叫住. “七九.等等.我还有事沒问完.” “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四爷吧.四爷他才是大夫.”七九有些无力地转过身子.委屈地看着凝歌. “最后一个问題.”凝歌知道七九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她也只能问她了.谁让她是她的贴身丫鬟.更何况最近因为她受伤多数时间都躺在床上休息.对于外界发生的事她完全的不知道.能指望的也只有七九了. 同时凝歌在心里又忍不住叹了叹气.她是不是太宠七九了.七九现在都快要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可是一点威严都沒有了. “如果是你的脸的话.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饶了我吧.”七九苦皱着一张小脸说道. 为什么姑娘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好好的接受呢.为什么总是要知道前因后果. 七九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为什么.虽然她很想就这样走开.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毕竟她可是她的主子.主子的话还是要听的. “云殇那边有消息吗.”其实这件事一直埋藏在凝歌的心底.最近她也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可是她终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关心.毕竟都是因她而起. 对于凝歌突然转变话題.七九愣了一下后摇了摇头.眼神一下黯淡了起來.“我不知道.一直沒人传话回來.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样了.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好了.你出去吧.”凝歌的声音里有一些淡淡的失落.看來还是必须去皇宫.要进皇宫就必须有身份.凝歌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孟如画. 其实孟如画也是个可怜的女子.情郎突然变成了活死人.对她來说可是致命的打击.可是她都挺过來了.说明也是个坚强的女子. 似乎这些天都沒有见过孟如画.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凝歌突然一时兴起决定去看看孟如画.而且五天之约也到了.是该她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决定好后.凝歌随意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挽了个发髻就出门了. 从她走出房门开始.每经过一个下人都会引來惊艳打量的目光.随后是一阵窃窃私语. “那是凝姑娘吗.怎么变得那么美.简直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样.” “对对对.脸上的疤痕也不见了.皮肤白嫩的吹弹可破.” 类似这样的对话让凝歌心里一阵苦涩.美丽的赞美声虽然让她心里也有些高兴起來.可是高兴背后却是浓浓的担忧.她不是怕被人说.而是怕有什么风声传进宫里.虽说云城离京城有几百公里的路程.可是她始终相信一句话隔墙有耳.虽然她是要回宫.但是绝对不是以凝歌的身份进去. 经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凝歌來到了孟如画住的客房. 四周寂静地显得有些冷清.她正打算走进去时.孟如画端着一盆水走了出來.看到凝歌时眼里有些惊讶. “你是凝姑娘.”孟如画有些迟疑地问道.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凝歌完美无瑕的脸上.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些天住得还习惯吗.” 孟如画的眼睛突然黯淡了起來.端着水盆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虽然孟如画沒有回答.但是她脸上的表情让凝歌知道她过得并不好.她想安慰她.可是突然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两人就那样站着. 孟如画沉默了片刻.连忙说道.“凝姑娘.站了那么久也累了吧.进來坐坐吧.” 凝歌点了点头.跟随着孟如画走了进去. 刚踏进房门时.一股刺鼻的药味就飘进了她的鼻子里.她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这几天她的三餐就是它. 细心的孟如画见凝歌皱了皱眉.知道她有些不适应连忙解释.“对不起.这里的味道有点难闻吧.” 凝歌摇了摇头.目光停留在圆桌上的那碗喝了一半的药上.疑惑地问道.“你每天都是怎么给他喂药的.” “用勺子一滴一滴地喂.虽然他身体沒有直觉.但是还能吞.我相信他肯定会醒过來的.”孟如画黯淡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來.这些天她对他说话声.她能感觉到他能听见.她相信如果坚持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他会醒來的. 凝歌顺着孟如画的目光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男子.因为孟如画细心的照顾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变得红润了起來.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话.或许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孟姑娘.其实今日來是有事要和你商量.”沉默了许久的凝歌还是把來意表明了出來. “嗯.你说吧.”其实在凝歌來时.孟如画就猜到了她的來意.只是她沒有说她也就沒有问.她觉得凝歌能收留他们已经是对他们莫大的欣慰了.之前也是因为太过于担心才去找她.这几日她平静了许多.她也想了很多. 事情早晚都得解决.一直把自己藏起來也不是办法.所以她早就做好了面对的决定. “我想借你的身份回到孟府.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去皇宫而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凝歌终于知道之前凰肆说的五天后是什么意思.原來五天后她的脸重见光明了.脸上沒有伤的话也就可以易容.只要她易容成孟如画的模样很容易就蒙混过关. “凝姑娘.你究竟为什么想要进宫.”对于凝歌.孟如画还是很好奇.她有些不明白明明皇宫就是一座华丽的牢笼.为什么她还要进去. “孟姑娘.我只能告诉你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其他的你知道了未必是件好事.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孟府的事.”凝歌也只能这么说.毕竟她要去做的事危险重重.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危险. 孟如画见凝歌这么说也不好再问下去.因为她相信她. “你今日來是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吧.”还未等凝歌开口.孟如画就说出了她的來意. 凝歌也沒否认.“我怕到时候会露馅.所以才來找你.” “你稍等一下.”梦如画直接走到书桌面前.把前几日写的纸张拿了过來递到凝歌的面前.“这里面记载了我从小到大发生的比较深刻的事情.也记录了我平日里的爱好.我想这些对你有用.” 凝歌接过纸张.打开一看.娟秀的字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孟如画的所有事.大概浏览了一下.她把纸张折叠好放在了怀里.“谢谢.” 孟如画摇了摇头.“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当时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可能早就不在了.” “以后可能还要委屈你不能再用孟如画这个名字.也不能再也真面目示人.”凝歌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还是能听出她言语里的歉意.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孟如画.而是潇潇.”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孟如画早就看淡了人生.其实孟如画这个名字对她來说也是一种负担.现在摆脱了对她來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从今往后她可以永远和萧郎在一起. 他不能走.她就是他的腿;他不能言.她就是他的嘴;他不能看.她就是他的眼…… 以后再也沒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凝歌有些钦佩孟如画的大度.她轻轻地拍了拍孟如画瘦弱的肩膀.声音有些梗塞地说道.“谢谢你……” 她打从心底敬佩起孟如画來.明明她如此的瘦弱.可是却如此的坚强.面临如此大的变故她却依旧坚持着. “凝姑娘.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孟如画有些局促不安地双手互相搓揉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是为了萧郎.她还是不得不说. “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凝歌郑重承诺道.对于孟如画她还是有些愧疚感.所以她决定不管孟如画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绝对会努力去做. 孟如画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开口.“能不能请你带我们去江南.那里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我和萧郎早就想去那里生活.只是后來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萧郎又变成了这样.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去的.所以能不能拜托你……” 她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为难.可是她现在势单力薄.别说去江南就是离开这里她都沒有办法.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凝歌了. “原來是这事.你放心好了.我会安排人马护送你们去江南.只是江南路途遥远.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只不过必须等到我离开后才能去.万一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那就不妙了.”在沒有十全的把握.凝歌不敢轻易冒险. “谢谢.”孟如画沒想到凝歌如此轻易就答应.这让她感动的热泪盈眶.她马上來到床边握着自己情郎的手温柔地说道.“萧郎.你听到了吗.凝姑娘答应我们去江南了.那里是你一直向往的地方.很快你就会实现梦想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种菜.一起浇花.一起去河边钓鱼……” 凝歌被这种悲情的画面感动的心里有些发酸.从孟如画的身上她看到了真爱.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一起用膳 或许她沒有孟如画那么勇敢.所以她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沒有惊扰孟如画.凝歌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退了出來.仰望着阳光明媚的天际.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凤于飞英俊挺拔的身影. “凤于飞.我是不是对你太残忍了.”凝歌喃喃自语着. 就在她自言自语时.凰肆刚好走了过來.恰好听到了凝歌的自言自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來.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凝歌缓缓地转过身來.就见凰肆一脸阴沉地站在几米远之外. “四爷.”凝歌有些诧异.“你怎么來这了.” “你还在想他吗.” “呃……”凝歌愣了一下.有些沒反应过來凰肆的意思.有些木讷地看着他. 凰肆走了过來直接站到了凝歌的面前.只需轻轻地弓着身子就能碰触到她.刚才的问題再次破口而出.“你还在想他吗.” “他.”凝歌脸色突然大变.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凰肆沒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但是从他有些怒意的眸子里.凝歌看得出來他听到了.她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从何讲起.刚才因为孟如画她才忽然想起了凤于飞.而她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自言自语居然都被凰肆听到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凰肆依然不择不饶地追问着.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只要凝歌回宫就会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他的心就会变得很奇怪.会莫名其妙地痛起來. 凝歌不知该如何回到.不管她说什么都会伤害到凰肆.所以她沒有开口.只是沉默着. 然而凝歌却不知她的沉默更是加大了凰肆的怒火.他伸出大掌一把搂住凝歌纤细的腰肢让她贴进自己.另一只手则是扼住她精巧的下颚让她直视着自己. 对于凰肆突如起來的动作让凝歌错愕不已.她想挣扎.可是他的手臂如同铁链一般紧紧地锁住她.让她无法挣脱掉他的束缚. “放开我.”凝歌有些生气地皱紧了眉头. “不要离开我好吗.”凰肆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一丝祈求.这些日子他只要一想到凝歌再次回到凤于飞的身边.他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可是他又不能阻止她. 自从得知她要回宫时.他心里就有些不乐意.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当初他不应该救孟如画的情郎.这样她就不能回宫了. “四爷……”第一次听到凰肆脆弱的声音.凝歌有些呆滞住了.她忘记了挣扎.任由凰肆搂着. “凝歌.我喜欢你.不要回到他的身边好吗.”凰肆第一次表露心迹.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一直以來他都把对她的喜欢藏在心底最深处.可是现在他知道如果再不说的话.恐怕以后再也沒有机会了. 其实凝歌早就知道凰肆的心意.只是他沒说她就佯装不知.这样对他们俩都好.在她心里早就住着凤于飞.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每次看到他时.她的心都会莫名的悸动.所以当得知他利用了她时.她顿时心灰意冷. 她害怕再次受伤.所以她将自己的心冰封了起來.逃到了云城. 本以为不见面对他的感情就会逐渐淡忘.可是沒想到越是想忘记记得就越清楚.他就像是诅咒般的闯进她的梦里. 凝歌的沉默让凰肆的心再次痛了一下.他虽说一直都知道她的心里有凤于飞.但是他还是心存着一点期待.期待着她能有十分之一的心是留给他的.可是现在他彻底失望了.她自始至终都沒有把心放在他身上. 凰肆渐渐地松开了手.嘴角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刚才的话就当我沒说过吧.” 淡漠的表情让凝歌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在无形之中伤害了凰肆.可是对于他的感情她真的无法回应. “这是你需要的东西.”凝歌的怀里突然被塞了一包东西.在她还沒有完全反应过來时.凰肆已经转身离开. 看到凰肆孤独离开的背影.凝歌忽然觉得她要永远失去他了. 然而凝歌的感觉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当她有些木讷地回到房间时.七九着急万分地拉着她的手说道.“姑娘.不好了.四爷他走了……” “四爷走了.”七九的话成功地把凝歌拉回了现实.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询问道.“怎么会走呢.” 七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四爷拿着一大包东西交给我.说是你进宫所需要的东西.当时我也沒在意只是把东西收下了.现在打开整理时发现了一封离别信.上面写着姑娘你的名字.我不敢轻易打开.所以一直站在这等你.” “不会的.他不会走的.”凝歌仍然有些无法接受凰肆的不辞而别.脑海中迅速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当时的凰肆突然搂住她的确有些反常.看來他早就决定好要离开.只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姑娘.这是四爷他留给你的信.”七九也有些难以接受凰肆的突然离开.回想起这几日四爷除了给姑娘换药时才出來.几乎一天到晚都沒有离开过药房.就是为了给姑娘准备需要的药.一想到凰肆脸上的疲惫.七九就有些为他感到难过. 云俯上下都能看得出四爷对姑娘一往情深.然而姑娘却从未把目光滞留在他的身上.为了医治姑娘的脸他可所谓是煞费苦心.如今姑娘的脸恢复了可是他却突然走了.这让七九仍然有些不解. 凝歌接过信却沒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黄色的信封发呆.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她心里一阵发酸.眼眶也微微湿润起來.一滴滚烫的泪珠居然夺框而出顺着她的眼角滴在了信封上.字迹因为泪珠而晕染开.形成了一朵黑色的花朵.显得有些悲伤. 看到凝歌难过的模样.七九也忍不住悲伤起來.声音变得梗塞.“姑娘.你也别难过了.如果有缘肯定会有再次相聚的一天.” “会吗.还会再见面吗.”凝歌的眼泪如洪水爆发似的哗哗的往外流.在她面临生死时一直都是他陪在她的身边帮她一次又一次地渡过难关.在她伤心失意时.也是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劝慰她.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把他当成亲人.可是现在他走了.她的心仿若缺失了一块.空荡荡的. “嗯.一定会的.”七九一脸坚定的说道.四爷对姑娘如此深情.怎么会就这么离开.心中肯定也会对姑娘万分思念.所以她相信两人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我有些累了.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凝歌的手始终紧紧拽着七九给她的信.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七九想要再出言安慰凝歌.可是又觉得现在让她独自待着静静心也好.所以沒说话直接走了出去.贴心的掩上房门. 房间里只留下凝歌一人.她放任自己痛身大哭.直到哭累了哭麻木了.她才停了下來.只是眼角一直挂着泪珠. 低头看着被她拽着发皱的信.闭了闭眼.才打开. 当她看到信上的内容上.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流了出來.她一边擦着泪水一边看完整封信.她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把信收了起來. 整个下午凝歌都待在房间里沒有出门.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所以当七九进來时吓了一跳.“姑娘.你沒事吧.” 闻声凝歌才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一眼七九点了点头.红唇轻启.“我饿了.晚膳准备好了吗.” 七九因为凝歌的话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來.“准备好了.你要在屋里用膳吗.” 凝歌摇了摇头.“许久未去大厅用膳了.今日想在那吃.” 七九再一次震惊.自姑娘受伤后一直在房间里用餐.现在四爷也走了.只剩下姑娘一人了.去大厅的话显得有些孤寂.七九有些不明白凝歌的想法. 就在七九发愣之际.凝歌站了起來.去衣橱里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对着铜镜比划了一下.“今晚就去这件吧.” “姑娘.你不是觉得这条裙子的颜色太鲜了吗.”七九见凝歌手里的裙子错愕不已.之前姑娘从不碰这条裙子.觉得颜色太过于鲜艳.现在怎么突然要穿了. 凝歌沒有理会七九错愕的目光独自到屏障后换了衣物.当她再次出现在七九面前时.七九顿时觉得惊艳不已. 未施任何胭脂的她犹如仙女下凡.精致的脸蛋不需要任何的装扮就足以吸人眼球.烟眉秋目.凝脂猩唇.一身拖地长裙更是显露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娇艳动人. 凝歌无视七九的惊艳.直接绕过她.径自往屋外走去.她回眸瞧见七九依旧站在那里皱了皱眉.“七九.还不跟上.” 七九愣了一下.然后小跑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凝歌几乎成为了所有云府上下关注的对象.他们无不惊艳她的美.个个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凝歌來到了大厅. 下人们沒想到凝歌会突然來大厅用餐.连忙开始张罗着.很快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出现在桌子上. 看着一桌的美食.凝歌却早已沒了胃口.不是不饭菜不香.而是吃饭的人一个个都不在. 见凝歌并未动筷.七九以为饭菜不合她的胃口.连忙问道.“姑娘.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口味.你想要吃什么.我立刻让厨房准备.” “七九你坐下陪我一起吃.” “不可以.我只是一名下人.下人是不能与主子同桌的.”七九沒想到凝歌突然会说这样的话.连忙拒绝.下人是绝对不允许和主人同桌用膳的.这是大不敬. “坐下.”简单的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孟如画 “坐下.”简单的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七九还想拒绝.可是见凝歌脸色有些难看.战战兢兢地在旁边坐了下來.只是她如坐针毡、心乱如麻.她从未和主子同桌用过膳.所以心里有些紧张不安.双手更是不知道该放哪里.不安的拽着自己的裙摆. “吃饭.”凝歌再次下着命令.七九马上端起碗筷吃饭. “夹菜.”凝歌看着埋着脑袋一直吃饭的七九顿时觉得有些好玩.嘴角勾起一笑继续命令道. 七九真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凝歌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顿饭吃得是食之无味.肚皮撑得圆滚滚的.她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喝汤……”凝歌强忍住笑意说道.平日里七九这丫头生龙活虎的.怎么一上了饭桌就焉了.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气势.凝歌也是一时兴起打算恶搞一下七九. 七九连忙摆手摇头.“不行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哈哈哈……”凝歌见七九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或许是想故意遗忘自己心中的痛.她笑得格外大声. 整个大厅里回荡得都是她的笑声.她的笑声中包含了不舍、痛苦、自责…… 其实來大厅吃饭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她只是找借口过來看看.毕竟这里是充满了欢歌笑语的地方. 只有这里是云殇和凰肆最常出现的地方.也只有这里是回忆最多的地方.而现在他们都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人.而明日她也决定离开.这里将会变成最冷清的地方. 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她.如果她沒有來云城.云殇不会被关进大牢.凰肆也不会如此心灰意冷的离开.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然而她把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就连七九也沒有发现.听到笑声.七九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捉弄了.想要责备凝歌几句.可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嘟着唇生闷气. 凝歌笑得眼泪都出來了.嘴巴也有些抽蓄后这才停了下來.当注意到七九臭臭的小脸时.她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七九的衣袖解释道.“对不起.你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所以忍不住逗逗你.” “姑娘.我身份低微.怎么受得起你的道歉.”七九撇开脸说道.虽然她话是这么说.可是从她的口气中仍然听得出她的不悦. 其实她不仅是生凝歌的气.更是生自己的气. 她不过是才坐上了主子们的饭桌.她就开始紧张不安.她讨厌自己的胆怯. “七九.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有长眼睛都能看得出七九在生气.凝歌不屈不饶地继续扯着七九的衣袖.“如果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不带你去京城了.” “你说什么.”七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抬起头來看着凝歌. 她沒有听错吧.姑娘居然说会带她去京城. 七九的眼里充满了浓浓的兴奋.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根本就沒有怪过你……” “只是你知道京城不比云城.说话做事都必须格外谨慎.如果一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那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即使这样你也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凝歌突然很认真地看着七九.之前她一直不同意七九跟她去京城就是这个原因.七九还是太过于单纯.皇宫是个复杂之地.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她已经给太多的人带來了不幸.所以她不想连七九也不幸起來. 只是如果她也离开云府了.只会剩下七九一人.她有些不放心.而且还有一个打算就是身边有个信任的人的话.她做起事來也会顺利许多. “姑娘.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七九一脸坚定地说道.只要能跟在凝歌身边.七九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虽说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云府.可是这里根本就不像她的家.亲人更不是她的亲人. 自小她就受够了别人对她的冷漠、无情.要不是遇到了凝歌.她也不会觉得人生居然如此精彩.所以她选择跟随凝歌.即使前方危险重重她也不怕.而且这次去京城也是为了救少爷.在云府中.除了凝歌就只有少爷对她最好.他从未把她当做下人看待.只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切她都明白.所以她也想尽一点微薄之力. 七九的坚定.让凝歌心里一阵酥软.她感动的点了点头.“今晚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七九异常激动的握住凝歌的手.“姑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凝歌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七九的头顶.温柔地说道.“傻瓜.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七九使劲的摆摆头.“不.是我该谢谢你……” 两人就这样谢过來谢过去的.时间也悄然地在她们身边溜走.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晨. 天才微亮.凝歌就起身梳洗打扮.当看到铜镜里那个绝美的容颜时叹了叹气.对着铜镜自言自语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凝歌.而是孟如画.” 又盯着镜子发了一会待.她才拿出之前凰肆留给她的东西.里面装满了小瓷瓶.每个瓷瓶上都有标注是什么药.有什么功效.看得出來凰肆是费了苦心才做完这一切. 深呼吸了一口气.凝歌的目光落在一包黄色的布袋上.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布袋.里面全是清一色的人皮面具.她轻轻地拿出一张.冰冷的触觉从她的指尖上传递出來.心也变得怪怪起來.一种莫名的伤感让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凝歌.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你必须振作起來. 凝歌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遗忘凰肆突然离开给她带來的伤感. 沉默了片刻后.她仰着头.把手中的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清凉的感觉顿时从她的皮肤上传來.她猛的睁开了双眼看着铜镜.铜镜里立刻浮现出孟如画的脸.她瞬间惊讶不已.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铜镜中的可人儿. 虽然她对易容早就有所耳闻.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依旧有些惊讶.她特意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脸的四周.完全看不出來一丝易容的痕迹. 天啦.这也太神奇了. 她有些不相信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五官.沒有一丁点不适.她再次震惊不已. “姑娘.该起床了.”七九打着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敲了敲门. “进來.”凝歌听到七九的声音.马上回应. 七九有些意外凝歌居然这么早起.但是还是推门进去.当看到凝歌坐在梳妆台旁时.连忙走了过去.可是当她看清楚对方的容貌时.连忙叫了声.“孟姑娘……” 凝歌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七九很意外孟如画出现在凝歌的房间里.但是她也沒问.只是转头过來巡视了一眼房间.当沒有看到凝歌的身影时.她才出言问道.“孟姑娘.你看到我家姑娘了吗.” 姑娘难道不在吗.可是刚刚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怎么不见人呢. 七九疑惑地用手抠了抠脑袋. “七九.我不是在这吗.”凝歌笑对着七九挥了挥手. “你、你是姑娘.”七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凝歌.要不是刚才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來.她如何也不敢相信面前和孟姑娘一模一样的脸的人居然是凝歌. 其实也不怪七九太惊讶.就连凝歌自己也是异常的惊讶. 她沒想到一张小小的人皮面具功效居然这么强大.居然完全把她变成了孟如画.就连她自己照镜子都沒有发现一丝破绽.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中的不可思议. “你说呢.”凝歌忍不住笑了出來.只一下.她马上止住了笑容.连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生怕自己这一笑面具就会掉下來.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凝歌单纯的想法.在制作这些人皮面具时.凰肆可所谓是翻遍了医书.又专门去找了孟如画.对着她的脸做了研究.用了珍贵无比的材料才制作了这些人皮面具.贴上脸后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即使沾水也不会掉落.只是也有些弊端.一张人皮面具最多只能维持三天时间.三天后会自然脱落.所以他一次性做了几十张.为了做这些他可是几天几夜都沒合过眼.所以显得特别疲惫. 凝歌完全不知道凰肆在这背后的辛苦.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凰肆离开.绝对会去找他. 只可惜两人的缘分还不够.凝歌心里除了凤于飞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太神奇了.”七九的嘴张得大大的.眼里全是震惊. “七九.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孟如画了.以后不要叫错了知道吗.”凝歌在惊讶之余还不忘提醒七九.不只是七九.她自己也必须暂时忘记自己是凝歌.现在的她就是孟如画. 七九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孟姑娘.” 凝歌满意地露出了笑容.“送孟如画去江南的马车都安排好了吧.”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来人的脸 “姑娘.你放心吧.早就安排妥当.当我们前脚离开云城后.孟姑娘就会跟着离开.而且孟姑娘特意装扮了一番.不再是窈窕淑女.而是瘦弱的男子.脸上还涂抹了一下记号.一般人绝对不会认出她是女子的.”七九昨日就按照凝歌所交代的特地嘱咐了孟如画.也让下人们准备了送她离开的马车. “那就好.对了记得给她多拿点银子让他们在江南衣食无忧.”对于孟如画凝歌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毕竟自己是冒用了她的身份.虽然她本人也不愿意进宫.但是冒用是事实.所以凝歌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愧疚于她.想要补偿她. 七九叹了叹气.“姑娘.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给她的银两足够她用一辈子了.而且还特意安排了几个家丁去保护他们.所以你不用再为她担心了.还是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应付她爹吧.” 虽说脸可以模仿.可是一个人的性格.生活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模仿的. 所以七九还是忍不住担忧起來.万一被孟如画的爹发现了怎么办. 昨夜想了一晚上.心里仍然有些不踏实.所以到凌晨她才睡着. 凝歌有些神迷地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本姑娘自有妙计.” 昨日孟如画把从小到大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全都记录在了纸上.她大致看了下.因为她超强的记忆力.所以算是勉强了解.应对她爹应该还是可以. “姑娘.你有什么妙计.”七九马上把脸凑了过來. “到时你就知道了.现在准备准备.我们按照计划行事.”凝歌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七九有些不乐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好奇地不得了.可是从凝歌的脸上知道姑娘暂时不想告诉她.不过也算了.只要姑娘能顺利通过凌城都督那一关就行. 用过早膳后.凝歌带着七九照着计划出门了. 早在前几日她就故意让云苍放出一个消息:云府收留了一个來自凌城的女子.那女子长得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既然有人在云城打探孟如画的下落.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怀疑那个人就是孟如画.所以绝对会來云城打探消息.但是碍于云府的地位.所以不敢贸然行事.只能先暂时观望. 这几日听到下人來报.云府门口突然出现了小贩.而且数量还不少.凝歌立刻知道是孟府的下人. 今日出來就是露脸的.让孟府人把她带走.这样孟如画就会金蝉脱壳.离开云城. 果不其然.当凝歌刚踏出云府时.无数双目光齐刷刷地朝她看來.她佯装毫不知情地继续往前走着. 在走出离云府好一段路程后.突然被数十个小贩打扮的男子团团围住. 凝歌佯装害怕地颤抖着身子躲在七九的身后.七九很配合地开口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挡住我们的路.” 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该男子长相极为普通.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眼神异常凌厉.即使不懂武功之人都能看得出他身手不凡. 该男子在距离凝歌她们几米之远停了下來.恭敬地对着凝歌行了个礼.“小姐.老爷让我们请您回去.”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小姐.”凝歌佯装害怕被发现似的.用衣袖把自己的脸遮了起來. “小姐.你别跟小的们开玩笑了.因为你突然走了.老爷正大发雷霆呢.”这名男子继续说道. “我不回去.绝对不回去.”为了表演的更像.凝歌故意转身就跑. 男子见状.连忙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人见状立刻追了上去. 在凝歌刚跑出十几米远时.就被刚才那名男子追上了.他伸出手在凝歌的肩膀上一劈.凝歌只觉得脖子一痛.在她失去知觉前的第一反应就是好痛呀.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男子顺势接住凝歌垂下的身子转身就跑. 七九见状连忙追了过去.大声喊道.“來人啊.救命啊.” 夜.悄然來临. 昏暗的月光下.一辆马车疾驰在马路上.因为马路崎岖.马车异常颠簸. “驾、驾……”驾驶马车的人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缰绳.马儿吃痛地再次加快了脚步. 因为剧烈的颠簸.马车里的凝歌缓缓转醒.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黑暗.待慢慢适应黑暗时.她注意到旁边有个黑影.她缓缓地低下头仔细打量着那个黑影.当看清楚后她愣了一下.低声轻唤道.“七九.” “七九.快醒醒…”连续叫了几声都沒反应后.凝歌开始轻推着七九的身子. 突然马车再一次剧烈颠簸.凝歌一时重心不稳.身子向前倒去.正好压在了七九的身上.因为这一压七九吃痛的醒了过來. 当她睁开眼时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愣了一下.感觉到身体被重物紧紧压住.她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欺负了.本能反应就是尖叫.“啊…” 然后是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身上之人.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坏人滚开、坏人滚开…” 一记记无情的拳头直直的落在凝歌身上.痛的她齿牙裂嘴.她想起身可是马车颠簸着她起不來.她压根就沒想到七九的反应这么激烈.只能忍痛的说道.“是我、是我啦.” 然而七九沉浸在悲伤中.压根就沒听到凝歌说话.拳头的力度也越來越大.可怜的凝歌就这样被她打着. “七九.你看清楚是我啦.”凝歌再也忍不住了.她冲着七九怒吼道. 熟悉的咆哮声让七九渐渐恢复了意识.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压在她身上之人.虽然光线比较暗淡.可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大概能看出凝歌的轮廓.一时间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打够了.”凝歌见七九不再挥动拳头打她了.知道现在她清醒了.虽然刚才七九是无心的.可是被她那么打凝歌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不舒服.更何况七九的拳头还是很重.打在她身上还是很疼. 从凝歌的口气上.七九听出她生气了.连忙道歉.“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七九有些委屈.她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是姑娘的话.她绝对不会出手打她的.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责怪你.只是突然被你拳打脚踢的身子痛而已.”凝歌也不是真心责备七九.只是她的身子真的好痛. “姑娘.你有沒有怎么样.”听到凝歌说她身子痛.七九有些担忧.马上出言关心. “沒什么大碍.只是刚才马车太过于颠簸一时身子不稳才会摔倒.摔下去的时候好像闪到腰了.所以才一直压到了你的身上.”凝歌右手揉了揉犯疼的腰肢.她想起身.可是腰间一吃痛.再加上马车跑得太快.她愣了起不來. 七九想要帮忙把凝歌扶起來.可是自己因为被压着根本无力动弹. 因为七九不再乱动.凝歌费力地缓缓起來.当她坐直身子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姑娘.你沒事吧.”七九也坐了起來看着凝歌. 凝歌摇了摇头.“沒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一两天就沒事了.” “那就好.”听到凝歌说沒事.七九心中的巨石也放下了.只是她忍不住一阵担忧.前面面临的又是什么. 上午她见凝歌被一掌劈晕后.她知道计划成功了.只是那些人的重心似乎就只在姑娘身上.压根就不想理会她.她一时着急就大喊救命.幸好那些人怕惹麻烦.把她也打晕带走了.不然她现在就不可能和姑娘在这里了. 不过她同时又忍不住担心.姑娘真的能顺利瞒过孟姑娘的爹吗. 凝歌感觉到七九内心的不安.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七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句话不是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七九抬眸看着凝歌.虽然光线很暗.她只能看到凝歌大概的轮廓.但是她的心却不似刚才那么不安.心因为凝歌的一句话而变得平静下來. 其实虽然凝歌的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心里也是有些坎坷不安.毕竟她是人不是神.她那么说主要是安慰七九.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旦进去了就不是那么容易出來的. 她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那里.沒想到命运又再一次安排她回到她最初來的地方. 只要一想到皇宫.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凤于飞的脸.心就会阵阵犯疼.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凝歌和七九有些重心不稳地向前扑去.发出‘砰、砰’两声重物撞击声.随后是惨叫声. “好痛.好痛……”凝歌和七九两人都摸着自己的头顶.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地说道. 凝歌忽然注意到一丝异常.马车似乎停了下來. 她和七九两人对视了一眼.死死地盯着马车门. 一秒、两秒、三秒…… 马车门打开了.七九正打算一脚踢过去时.可是看到來人的脸时.脚很自然地放了下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疾驰 “怎么是你.”凝歌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來人.她怎么也沒想到现在会看到云苍. 云苍把手里的巨大包袱放到了七九的身上.语气有些急促地说道.“这是你们遗忘在府中的包袱.” 凝歌忽然想起早上在出门时忘记把凰肆给她的东西带走.那里面可全是必要之品.如果沒有的话.她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幸好云苍拿了过來.凝歌虽然万分高兴.但是忍不住问道.“云苍.你半夜出现不会就只是为了给我送这个吧.” 直觉告诉她.肯定还有别的事. 云苍垂下了眼睛不敢直视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主子.你似乎还忘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沒有带走.” 凝歌看了一眼七九手中的大包袱.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她记得在打包的时候把该需要的东西全都装好了.唯一忘记的就是带走.难道她还有什么忘记了吗. “姑娘.你真的忘记了.”在一旁的七九看了一眼云苍.瞬间有些明白云苍指的是什么了. “什么.”凝歌摆了摆头.她真的想不到了. 七九伸出手指指了指云苍. “他.”凝歌有些意外.但是马上就明白了.只是她不是遗忘而是根本就沒想过要让云苍跟她一起进宫.他可是男子.她不可能把男子带进宫. “主子根本就不想要云苍了吗.”云苍心里有些失落.他可是她的暗影.贴身保护她.如果主子都沒有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只是这皇宫岂能是男子能随意出入的.更何况我这次是借着孟如画的身份去选秀.你见过秀女旁边带男子的吗.”凝歌连忙摆手否认. 云苍武功高强.如果有他在身边的话做任何事都会事半功倍.只是这次是进宫.不能带男子. “主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云苍拍着胸腹保证道.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早已习惯了黑暗.所以对于隐藏自己他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皇宫守卫森严你要如何隐藏.”凝歌不是不相信云苍的实力.只是皇宫不若普通的府邸.处处重兵把守.要是一不小心被发现了.那可是死罪. “主子.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云苍虽然知道凝歌不让他去是为了他好.但是他如果不在她的身边他是一日都过不下去.而且他早就看淡生死.如果是为了保护主子而死.他是毫无怨言. “姑娘.你就让云苍跟着吧.云苍武功高强.如果在皇宫有个风吹草动的话.还彼此有个照应.”七九也加入了劝慰的行列.在她看來云苍去皇宫对姑娘沒什么不好.他一直在暗处的话如果遇到个什么事还能第一时间通知她们. “主子.你就让我跟着吧.”云苍对着七九投了个感激的目光.见凝歌眼里有些犹豫.他再次央求着. 云苍和七九两人突然有默契起來.你一言我一语地不停在凝歌耳边说着. “停停停……”凝歌有些不耐烦地出言制止.她一直以为云苍口太笨不太爱讲话.现在看來这都是假象.不过他们说的也挺有道理.凝歌也有些心动.只是必须要做一些改变才行. 云苍和七九马上闭上嘴巴.不再开口.只是有些期待地看着凝歌.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话. 在他们的注视和期待中.凝歌终于开口说话了.“云苍.带你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要求.” 云苍见凝歌终于松口.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点头.“行.只要主子你让我去皇宫.别说三个要求.就算是三十个要求我也同意.” “第一:你必须男扮女装.”凝歌扳着手指说道.这皇宫不比其他.男子是不允许进入的.如果是女子的话可以扮成她的贴身侍婢. 云苍的脸瞬间就跨了下來.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是一句怨言也沒有.可是居然让他扮成女子.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儿. “如果第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就别进皇宫了.你就回去吧.”凝歌她并不是故意要为难云苍.只是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宫的. 云苍一听到凝歌让他回去.马上点头答应.“行.男扮女装就男扮女装.那第二点是什么.” “第二就是你必须什么都听我的.不能擅自行动.” 云苍本以为第二点又会为难他.可是沒想到是这么简单的事.他几乎沒有想就直接点头答应了.“那第三呢.” 谁知提到第三点时凝歌脸上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第三就是不能暴露你是男人的身份.你必须与七九同房.” “同房.”云苍和七九齐声道.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同时拒绝.“不行.” “你俩今天怎么这么有默契.”凝歌用手托起下巴看着云苍和七九.虽说光线很黑很暗.但是也能感觉到他们的脸有些变化.这种感觉似乎是..害羞. 七九‘唰’的一下满脸通红.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天很黑.不然就太丢人了. “姑娘.我是绝对不可能和云苍……”后面那两个害羞的话七九有些说不出口.虽说平日里和云苍关系还算不错.可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住在一起.毕竟孤男寡女的怎么能共处一室.如果传了出去.她还怎么活. “我说的同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同住一间房而已.”凝歌郑重地解释道. “主子.前面两点我同意.可是至于第三点……我是绝对不同意.”云苍虽说是男子.可是毕竟观念守旧.他无法接受与一个女子同房. “我也不同意.”七九再次强调道. 凝歌有些无力地叹了叹气.算了还是不勉强他们了.本想接着这次的机会让他们互生好感.做为女子她感觉得到七九对云苍有些少女情怀.虽然她极力掩饰得很好.但是每次云苍出现时她都会有一些紧张.这分明是看情郎的目光. 现在他们如此强烈反对.如果再说什么.只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所以凝歌不得不妥协地点了点头.“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被安排住哪就住哪吧.” 听到凝歌这么说.七九和云苍两人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下來.他们还真怕她再坚持. “姑娘.你累了吧.要不先休息会.”七九生怕凝歌再生出什么别的想法.所以连忙提议道. 凝歌轻轻地撩开帘子.外面是漆黑的一片.距离天明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经七九这么一提醒.她还真的觉得有些累了.昨晚一夜都沒怎么休息.所以点了点头. 可是当她刚闭上眼睛后.她猛然地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姑娘.怎么了.”七九见凝歌马上坐直了身子.表情似乎有些严肃.连忙问道. 凝歌沒有说话.而是对着驾驶马车的云苍说道.“云苍.你把之前那个驾驶马车之人怎么了.” “把他丢悬崖里去了.”淡淡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來过來. “啊……你把他丢悬崖里了.”凝歌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继续问道.“只有他一人吗.” 云苍沉默了一下回答.“有七八个人吧.” 刚才他的心思全系在凝歌身上了.唯一的目的就是追上她.所以压根就沒注意到自己把几个人丢进悬崖.所以大概猜测有这么多吧.或许更多. “啊.”云苍的淡漠让凝歌有些抓狂.她好不容易的计划全被他给搅浑了. “怎么了.”七九有些不明白凝歌突然间为什么变得这么急躁. “怎么了.我们之所以费劲心思让他们抓起來是为了什么.”凝歌顿时火冒山丈.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她计划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让孟府的人把她带回去.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下可好.那些人全都去了阎王殿.谁把她带到孟府去. 七九瞬间明白凝歌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姑娘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所以她不敢再说话.生怕再惹怒凝歌. “主子.你不用担心了.之前我就打探清楚了.他们并不是要把你带回去.是直接把你带到京城.而且再抓到你后直接飞鸽传书通知了凌城都督.所以我才会一个不留地把他们解决了.”云苍的声音再次传了进來. “姑娘.这下你不用再担心了.”七九听到云苍这么说后.心里也安心了不少.见凝歌还是气呼呼地马上安慰道. “虽说如此.但是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张.”凝歌仍然有些不悦.不过事已至此再责备也沒用.所以命令道. “是.主子.”云苍的声音听不出來一丝情绪.太过于淡漠.或许是刚才因为凝歌的提出的那三点要求仍然心有余悸.虽说第三点不用执行.可是光是第一点都很难让她应付. 男扮女装.对他來说应该是很困难的.即使外貌改变了.内在该如何变. 云苍在心里叹了叹气.虽说前面一片迷茫.不过能待在主子身边这就让他很满足了. 不想再让自己想下去.云苍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在空中挥了几鞭.马儿害怕地再次疾驰在马路上. 凝歌和七九毕竟是女子.体力肯定沒有云苍旺盛.所以在颠簸中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行善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凝歌的脸上时.她缓缓地苏醒过來.当她睁开双眼时看到陌生的床顶时.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坐了起來. 她不是在马车上吗.这里是哪里. 一双美目迅速环视了一下房间.几平米的小房间.简易的装饰.普通的家具.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说明这里很少有人住.不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咯吱”一声.门推开了.七九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來.见凝歌醒了正坐在床上.连忙说道.“姑娘.你醒了呀.快过來洗漱吧.” “七九.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他们不是要赶路去京城吗.怎么会在这.难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凝歌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昨晚半夜忽然下起了雨.云苍怕会引起山体滑坡.所以找了户人家给了些银两住了一晚.”七九回想起昨夜.当她睡得正熟时被云苍突然叫醒.原來下雨了.他在山腰间看到了一户人家.所以叫醒她.然后背着姑娘去了那里.或许是姑娘真的太累了睡得太香.一路上都沒有醒过. “昨夜为什么不叫醒我.”凝歌虽然沒在山里住过.但是也知道山路崎岖.肯定是云苍背着她走过來的.心底有些感动.为什么他们对她都那么好.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她真是沒用.除了会拖累别人外.还会干什么. “姑娘.最近你太累了.所以不想惊扰你.现在雨已经停了.云苍把马车也准备好了.等下你洗漱后我们就可以走了.”七九见凝歌有些不高兴.知道姑娘肯定又是在担心他们.所以转移了话題. 凝歌点了点头.然后穿戴整齐、洗漱过后.七九随意地帮凝歌挽了个发髻. “姑娘.你的头发真好.摸起來又软又滑.”七九有些羡慕地看着凝歌.然后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燥的头发.叹了叹气. “七九长得也不差呀.粉嘟嘟的脸蛋特别的可爱.”凝歌站了起來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七九的脑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七九沒有像云殇那样特别的突出.可是她有自己的优点.长得很可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邻家小妹妹.再加上她活泼的性格.更惹的人喜欢. 她第一眼见到七九时就特别的喜欢.所以才会让她做她的贴身丫鬟.只是一想到七九的身份就有些替她抱不平.明明也是云府的小姐.可就因为那卑微的出生被人看不起.就连下人也欺负她. 为什么这里的人总是那么看重出生.人不分贵贱的不是吗. “真的吗.”七九双手马上摸着自己圆乎乎的小脸蛋.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赞美的话语.在她的身边几乎全是俊男美女.她这样的出生和这样的长相.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无法比拟.在内心深处还是存在了自卑感.只是她很少表露出來而已. 现在听到凝歌的赞美.她的心里乐呵呵的.简直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当然了.”看到七九如此可爱的模样.凝歌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咱们的七九是最可爱的.” “呵呵……”七九高兴的笑了出声.凝歌也笑了. 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起來.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受到了感染.阳光也变得柔和起來. 一直守候在屋外的云苍听到笑声.冷峻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很浅很浅.浅到他自己都未察觉到. 突然一阵阵强健有力地脚步声传到了云苍的耳朵里.他立刻警惕了起來.脚步声慢慢靠近.他的手不自觉地抚向自己腰间的那把软剑.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不远处有两个男子行色匆匆地走了过來.从他们的穿衣打扮來看应该不是寻常百姓.云苍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准备随时拔出腰间的剑. 來人也看见了云苍.脚步慢了下來.两人附耳好像说了些什么.因为距离太远.云苍压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 似乎商议好了.两人加快了脚步.站在了栅栏外.双手抱拳.有礼貌性地对着云苍说道.“这位少侠.请问这里可有热水和清粥.我们的主子因为身子不好.加上昨夜连夜赶路.受了风寒需要吃一些暖和的东西.” “对不起.这屋子的主人不在.我只是一个借宿的而已.”云苍冷冷地回答道.眼里的戒备一刻也沒有松懈. “那请问这屋子的主人在哪里.”男子见状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沒有见到任何人影.所以又问道. “去山上采药去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來吧.”云苍想了想说道.其实他并沒有撒谎.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就见吴大叔背着小背篓上山去了.而且这院子里四处都挂着一些药材.所以他猜想他是去采药了. “那少侠可否请你行个方便.我家主子身子太弱.必须得吃些清粥暖暖胃.”男子再次说道. 正当云苍还想拒绝时.凝歌和七九走了出來.再见到门外有人时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云苍.见他脸色平和.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來. “主子.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云苍看着凝歌几乎和孟如画一模一样的脸时.心里仍然觉得怪怪的.虽说是带了人皮面具.但是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确有些不习惯. 凝歌点了点头.朝栅栏外的两人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们是谁.” “不认识.”云苍的表情依旧很淡漠. 两名男子对视了一眼.朝凝歌身上看了一眼.眼里有些惊艳.他们沒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的也能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 巴掌大的娇小无暇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眸子.拥有让人嫉妒的最美丽的黑色飘逸长发.身着一件象牙白拽地长裙.微风拂过.裙摆轻轻飘荡起來.犹如在空中舞动.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都有一种让人无法离开视线的魅力. 敏感的云苍马上用身子挡住凝歌.主子的美丽不允许任何人窥视. 男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赔礼道歉.“姑娘.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失礼.” 对于别人惊艳的目光.凝歌早已习惯如常.觉得无所谓.可是对于云苍來说那就是大不敬.对着那两名陌生的男子的防备也越來越重.冷峻的面容变得更加阴沉.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七九眼里也充满了防备.虽然这两人看起來不像是坏人.可是哪有坏人脸上写着坏字的.更何况这里如此偏僻.要不是因为昨夜突然下雨他们也不会來这避雨.而现在阳光明媚.怎么会又有人來.带着种种疑惑.导致七九也皱起了小脸. 就算是再不懂眼色之人.也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坏人.男子立刻解释道.“是这样的.昨夜连夜赶路.又下了雨.天气比较凉.我家主子自小身子弱.所以不小心受了风寒.在赶路中无意间看到这有户人家.所以來看看有沒有清粥和热水.” 从他们的语气和言语中.凝歌得知这两人并未撒谎.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坏人的话就不会一直站在房子外.而且说话还如此彬彬有礼.她并不是无情之人.从云苍的身后走了出來.对着七九说道.“七九.你刚才为我准备的清粥还有吗.” “姑娘.难道你不怕他们是有别的企图吗.”七九有些吃惊地看着凝歌. “他们沒有说谎.更何况哪有坏人要清粥和热水的.”凝歌知道七九和云苍是想要保护自己.可是过度的保护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她丝毫感觉不到这两人有恶意.倒是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担忧.看來他们真的很担心自己的主子. 屋外的男子听到凝歌这么说.紧绷的脸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连忙对着凝歌道谢.“真是谢谢姑娘了.” 七九见状.虽然心中仍然有些戒备.但是还是去了厨房.很快端出來两个大碗递了出去.“呐.这是给你们的.不过这碗可不是我的.如果你们不还的话.那就放下些银两做为报酬留给这屋子的主人.” 两人点了点头.立刻从腰间拿出一个胀鼓鼓的钱袋.随意从里面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七九.“多谢姑娘.这些应该够付碗钱和粥钱了吧.” 七九毫不客气地接过银子点了点头.“看在你们如此诚恳的份上.就再附送一些热水给你们主子吧.” “多谢姑娘.”男子连忙道着谢. “你们有带水袋吗.” 两人摇了摇头.“出來的太着急.所以忘记了.” 凝歌见状连忙说道.“七九.把我们的水袋送他们吧.” “姑娘……”七九沒想到凝歌会那么大方.她们出來时也沒带水袋.要不是云苍随身携带了一个.他们也沒水喝.如果把仅有的水袋给了他们.那他们喝什么. “七九.照我说的做.”凝歌的言语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口气.她不是不知道七九在想什么.只是现在更需要的是别人.他们可以等到了镇子上买一个就行. “是.”七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把水袋递了出去. 男子接过水袋.眼里充满了惊喜.嘴里不停地道着谢.“谢谢、谢谢……” 凝歌点了点头.两人这才转身离去.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病怏怏的男子 “姑娘.把水袋给了他们.我们怎么办.”七九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唇.明明是陌生人.为什么姑娘对他们那么好.这下可好.当了大好人.只有苦自己了. “到了镇子再买吧.”凝歌知道七九有些不高兴.但是她之所以这么做是被刚才那两个人对主子的忠心所打动.更何况给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 “也只能这样了.”七九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然后转身过去把刚才那两个人给的银子放在了厨房.并且又从怀里掏了些碎银子放在上面.这才离开. 凝歌一行人也不再耽搁.顺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向前走着.因为昨晚才下过雨.路还有些滑.所以他们为了安全走得有些慢. 走着走着.凝歌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題.这里这么偏僻.路又这么窄.马车根本不可能通过.那马车究竟放在了哪里. “姑娘.怎么了.”七九见凝歌停了下來.疑惑出声. “七九.马车停在哪里.” 七九摇了摇头.昨夜有些困.迷迷糊糊地被云苍叫醒.她只知道把包袱拿走.至于其他的她想都沒想.只是跟随着云苍的脚步.“云苍肯定知道.” 凝歌把目光落在云苍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然而云苍的回答却让凝歌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云苍语气极为平淡.仿若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昨夜突然下雨.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避雨.至于马车他可沒功夫管.他可是直接走人的.如果运气好的话马儿或许会在原地等他们.只是这种可能性存在吗.所以他才说不知道. “啊.你怎么会不知道.”七九也有些惊讶.同时心里有些泄气.“如果沒有马车我们怎么办.难道是走着去京城吗.这山看起來也挺大的.光是走出山都不知道要费多长时间.要一路走到京城那得走多久.” 云苍见凝歌不说话.知道自己做事考虑地不是很周全.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凝歌.继续往前走着. “喂……”云苍的态度立刻引起了七九的不满.她沒想到他就这样沒有任何交代的往前走.所以她气哼哼地怒视着云苍.然后她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所以立刻追了上去. 凝歌看着云苍和七九.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他们在一起总是有争吵.不过这样恰好证明了他们感情好不是吗.云苍也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若是七九嫁给他.应该会很幸福的. 然而这只是凝歌单纯的想法而已.可所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云苍的心思从未留在七九身上.他的一颗心可是完完整整地给了她.只是他掩藏得太好.她一直都未察觉. 等凝歌他们走到大路上时.早已汗流浃背.大汗淋漓.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所包裹着. “不行了.我再也走不动了.”七九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一棵大树不停地用手挥动着扇着风. 凝歌也是累的满头大汗.双腿也是一点力气都沒有了.也瘫坐在地上.不停的用手捶着自己的腿.她忽然觉得爬上是一种很累的运动. 然而云苍虽然出了一身汗.但是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疲惫.这么点小事对他來说简直是轻而易举.要不是一路上得照顾凝歌和七九.他早就走上來了. “口好渴.好想喝水.”七九气喘吁吁地说道.手自然地朝腰间摸去.空空的触感让她立刻想起姑娘把唯一的水袋大方的送人了.心里一下又泄气了. “对不起.都是我一意孤行才会让你沒有水喝.”凝歌有些愧疚地看着七九.其实走了这么久的路她也渴的不得了.要是她不自作主张的把水袋送人的话.他们就不会沒有水喝了. 现在天气这么炎热.沒有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沒、沒有啦.我不渴.一点都不渴.”听到凝歌如此郑重的道歉.七九愣了一下.连忙露出了笑容摆手说道. 七九这样做让凝歌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她立刻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我负责去找水吧.或许这附近还有别的住户.” 凝歌才刚准备迈开步子.就被云苍拦了下來.“我去.” “这事是因我而起.应该是我去.”凝歌一脸坚定地说道.她不想什么事都依赖别人. 七九在慌忙中也站了起來.“姑娘.我不渴.要不我们一起顺着这条路走吧.或许很快就到村庄或者镇子了.而且这里山路崎岖.如果我们分开的话可能会迷路的.所以谁都不去.我们就顺着路走.” 或许是为了印证自己不渴又不累.七九迈开脚步就走. 凝歌沉默了一下.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而七九说的话也在理.所以不再坚持跟在了七九的身后. 云苍也跟了上去. 可是当他们才走了几分钟时.在一个拐弯处见到了一辆马车停在马路中间.马车旁边还站着两个男子.他们见到凝歌后马上小跑了过去.“姑娘.你们可算是來了.我们在这恭候多时了.” 云苍又防备了起來.直接走过去.用双手把凝歌挡在身后.冷冷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男子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又让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家主子想要当面谢谢你们.所以一直在这等候着.” “不用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凝歌沒想到他们口中的主子居然如此懂礼节.还专程在这等他们.万一他们要再晚点出发.那他不是要等更久.虽然沒有见过那个人.凝歌却莫名的有了好印象. “不行.受人滴水之恩比当涌泉相报.”男子坚持道.然后去了马车旁.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主子.那位姑娘來了.” 随后马车上有了动静.一位身材瘦弱.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來.旁边的男子立刻伸手去扶.男子走路有些吃力.但是还是坚持來到了凝歌的身边.当看到凝歌的脸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听说是姑娘施恩.真是太感谢了.”男子双手抱拳.彬彬有礼地说道.只是或许身子太过于虚弱.额头上虚汗直冒.身子也有些不稳.幸好旁边有人扶着.不然随时都会摔倒下去. “这位公子你真是太客气了.这种小事何足挂齿.不需要亲自道谢的.”凝歌看着男子.眼里有些担忧.她沒想到一个男子居然会如此的虚弱.连站都站不稳. 其实仔细看他长得还是挺俊俏的.只是身子太过于单薄.脸色太苍白.一看就是病秧子. “在下伊水墨.这位是我的书童小雨.那两位分别是景云和景祥.”伊水墨一一介绍着. 凝歌沒想到他会突然自我介绍.也开始介绍着各自的身份.“小女子孟如画.这位是七九和云苍.” 伊水墨对着七九和云苍点了点头.轻声道.“在下有礼了.” 七九沒想到居然会遇到这么有礼貌的人.马上回了个礼.然后云苍就比较淡漠.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对了.孟姑娘.你们是要去哪里.如果同路的话.在下可以送送你们.”心细的伊水墨注意到凝歌一行人脸上的疲惫.又见他们身后空空无一.知道他们是徒步行走.所以开口问道. “我们是要去京城.不知公子要去哪里.”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凝歌感觉到眼前之人并不是坏人.而且这里可是深山.他们靠两条腿能走多远.她注意到马车旁边还有两匹强壮的马儿.如果能同路的话她可是相当的愿意. “真是巧了.在下正好也要去京城.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可以一同前往.”伊水墨沒想到凝歌也是要去京城.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其实刚才听景云和景祥的描述他就对凝歌有些好奇.现在如此好心善良的人可不多了.所以他才在这等候着想要当面道谢.在见到凝歌第一眼时.他的心忽然漏跳了半拍.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虽然很奇怪但是他并不排斥.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不过会不会打扰到你.”凝歌心里一下就高兴了起來.如果能坐马车的话就不用担心会错过选秀了.也不用那么累了.刚才就才爬了一个时辰左右她的两条腿就累到不行了.现在根本就不想动. “不会.”看到凝歌脸上的笑容.伊水墨也瞬间跟在高兴了起來.脸上不自觉地浮上了笑容. “主子……”站在旁边的小雨沒想到自己的主子居然邀请陌生人一同前往.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虽然主子表面很随和.但是有严重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不喜欢别人打扰.更不喜欢别人和他同坐一辆马车.而如今居然邀请陌生的女子一同前往.这一点都不像主子. 同样惊讶的还有景云和景祥.不过他们比较沉着.沒有表露出來. 伊水墨知道小雨要说什么.马上用眼神制止.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横生枝节 “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凝歌感觉到气氛有些变化.立刻开口问道. “沒有.不过因为只有一辆马车.还请姑娘屈尊和在下共同乘坐.”伊水墨轻轻地摇了摇头. “沒关系.我不介意.倒是怕会打扰到你.”凝歌倒觉得无所谓.只是见伊水墨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生怕自己会影响到他休息. 伊水墨摇了摇头.“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姑娘请先上马车吧.” 凝歌对着身后的七九点了点头.然后上了马车.马车比其他马车相对而言要大上许多.至少可以容许七八个人.而且布置的很精美.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座椅上更是铺了一层厚厚的虎皮座垫.帘子采用的是薄纱.上面绣着美丽的图案. 凝歌愣了一下.无从下脚.她的脚上沾了不少泥土.如果踩下去的话肯定会把地毯弄脏的.犹豫之际伊水墨开口了.“姑娘.只需上去即可.不用担心.” 凝歌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回來.虽然伊水墨那么说.她还真是舍不得把这么漂亮干净的地毯给弄脏. “姑娘可是嫌弃.”伊水墨见凝歌退了回來.连忙问道. “不不不.马车布置的很漂亮.只是我的鞋子刚才踩了泥土.如果上去的话必定会把里面弄脏的.我还是骑马吧.”凝歌连忙摆手否认着. 因为她平日里都很随性.根本就不注重表面的东西.更沒有想过马车也可以布置的如此温馨.不过她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伊水墨的马车会这样布置. “真的沒关系的.孟姑娘不用在意.那是因为在下的爹娘担心在下的身子会受不住这一路的颠簸.所以特地才会让下人们布置成那样.但是再漂亮也只是马车而已.姑娘不用担心什么.”伊水墨连忙解释道. “我骑马就可以了.”凝歌坚持道. “姑娘.这一路不知道还要赶多久的路.你的身子也才刚好.骑马的话万一着凉受了风寒的话怎么办.所以你就听伊公子的吧.”七九连忙上前來劝慰道.她也不是愿意让姑娘和陌生男子同坐一辆马车.只是现在出门在外什么都得将就一下.更何况姑娘才刚刚大病初愈几天.路途遥远.如果身子过度劳累的话可怎么办. 因为担心凝歌的身子.七九才劝慰着. “七九姑娘说的沒错.要是孟姑娘你还有所顾虑的话.那请七九姑娘和你一起同坐马车可好.”伊水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再坚持让凝歌和他同坐马车.平日里他是最讨厌这样的事情.现在他是真心地邀约. “这……”凝歌知道自己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太过于矫情了.所以只好点了点头.和七九一同上了马车. 当七九上了马车后.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姑娘不愿意上來了.她也是一样.但是如果现在下去的话会不会不太合适.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她还是坚持坐在了凝歌的旁边. 随后伊水墨上了马车.对着凝歌露出了笑容后.坐到了后方. 一直都沒有说话的云苍直接跨上了马.骑着马在后方跟随着马车. 马车在颠簸中行驶着.马车里安静的出奇.谁也沒有开口说话.都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七九会和凝歌小声地说上几句.至于伊水墨.或许是因为身子不舒服的原因.在马车行驶了不到一个时辰后.他靠在后方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一路上因为旁边有人.七九都显得有些拘谨.在看到伊水墨睡着后.七九忍不住开口小声细雨地说道.“姑娘.伊公子的身子似乎太虚弱了.” 凝歌点了点头.沒有接话.她也觉得伊水墨的身子太弱了.感觉风一吹就会倒一样.病得似乎有些不正常.至于哪里不正常.凝歌也说不上來.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 七九还想说下去.可是又怕被听到.毕竟他们现在是坐在别人的马车上.要是惹得人家不高兴把他们赶下车去怎么办.有了这样的顾虑后.七九愣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一路上都出奇的安静.谁也沒有打破这一宁静.直到马车停了下來.车外小雨的声音立刻传了过來.“公子.到了一个镇子.要不要下來休息一会.顺便再准备一些干粮.” 一直在熟睡中的伊水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点了点头.“嗯.大家都先暂时休息一会吧.把必要的东西准备好后再出发.” 伊水墨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坐直了身子.等意识完全清醒过來后余光落在凝歌身上.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侧面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自小因为身子不好.大家为了避免打扰他所以一直都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时间长了.他就养成了洁癖.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东西.除了贴身伺候他的几人.任何人都是不允许如此靠近他. 当他第一次见到凝歌时.心突然砰砰地小鹿乱撞.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心动的感觉. 女子他见过很多.美丽的女子也见过很多.可是却沒有一个像凝歌一样给他那样的感觉.心变得软软的.目光也忍不住地想要落在她身上. 所以当得知她沒有马车时.立刻邀请她. “孟姑娘.你要不要下去走动走动.坐久了难免身子有些酸.下去走动一下会让身子舒服一些.”伊水墨见凝歌脸上微露疲惫之色.连忙提议道. “不用了.还是赶路要紧.”凝歌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身子的确有些酸.特别是腿.一直蜷缩着有些不舒服.很想平躺下來让自己全身放松一下.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妥.所以强忍着. “姑娘.这马车舒适是舒适.不过坐久了身子还是很不舒服.我们也不走远了就下马车待一会就行.”七九有些难受地用手捶了捶发酸胀痛的腿.然后又扭动了一下脖子. 以前她一直羡慕别人坐马车.现在才知道坐马车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七九姑娘说得对.”伊水墨附和道. 凝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 七九见凝歌点头.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凝歌正准备下车时.见伊水墨依旧坐着.丝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她开口询问.“伊公子.难道不打算下來活动一下筋骨吗.” 明明提议的是他.为什么他却不动. “不用了.你们下去就行.我早就习惯了.”伊水墨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说道.虽说他脸上在笑.可是眼睛里却沒有笑容.他虽然也很想下去走走.舒展一下筋骨.只是他这身子太虚弱.只怕走不出几步就需要人搀扶.他不想成为大家眼中的废人.所以他一般很少下车出去走动. 细心的凝歌忽然有些明白了伊水墨的难言之隐.所以沒有坚持.不过在下马车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伊水墨. 刚一下马车.凝歌就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地面上冒了上來.忍不住感慨着.“好热呀.” “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么热.”七九也觉得很热.忍不住用手在空中挥舞着.为什么在马车上她沒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正值宁夏.所以才会这么热.”凝歌仰头看了看天.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双眼. 她又朝大街上看了一眼.行人都行色匆匆地穿梭在大街上.对于自己喜欢的才会稍微停下來看看.买完就走.街道旁边的小贩们也有些忍不住酷热的天气.纷纷用手在空中挥动着.或者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汗水.吆喝声也很小. “姑娘.你需要些什么.我现在就去买.”七九看到大街上到处都有吃的.眼睛里露出了兴奋之色.忍不住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干涸的唇瓣. “你随便买点水果就行.”凝歌看到七九嘴馋的表情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不忍心让她失望就随意说了句. 听到凝歌这么说.七九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姑娘.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回來.” 余音刚落.七九已经跑到了水果摊旁. “平日里怎么沒见她跑这么快.”凝歌看着七九的身影低声说道.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容. 只不过才站了几分钟.凝歌就觉得口干舌燥起來.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她立刻拿出丝巾.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生怕汗水会把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浸破. 然而这只是凝歌瞎担心而已.凰肆制作的人皮面具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坏的.即使是用水洗都不会坏.只要戴上了沒到时间是扯不下來的.不过也有弊端.就是几天后会自己脱落.所以凰肆才一次性为凝歌准备了几个月的数量. 正当凝歌想要找个地方遮下阳光时.身后传來粗犷的男声.“美人.怎么一人在这.寂寞的话大爷來陪陪你.” 凝歌转身就见四五个镖头大汉正色眯眯地盯着她看.她不想惹是非.所以转头不予理会. “大哥.这丫的好漂亮啊.简直比怡红院的头牌还要漂亮.” “大哥.你看她周围都沒有人.要不我们把她绑回去让兄弟们都爽爽.”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伊水墨的痛苦 一句句猥琐的话语传进凝歌的耳朵里.她的眉头立刻紧锁起來.脸也是臭臭的.要不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早就让人抽他们几耳光.然后丢进狗窝里喂狗. 坐在马车里的伊水墨也听到了那些大汉们的声音.他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三条深深的黑线.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暗握.骨头咯咯作响. 大汉们见凝歌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顿时觉得有些沒面子.他们在这镇子上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百姓们都怕他们.而现在居然是一个小女子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脸上瞬间露出了愤怒之色.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大步走了过去.其中一个大汉伸出手去在刚要碰到凝歌的肩膀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声.“啊.好痛好痛.” 凝歌转过身子只见云苍使劲扣住了那位大汉的手.他的力度很大.大汉的手被他扣出了血印子.杀猪般的惨叫声不停地从他的嘴里发了出來.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扰大爷们找乐子.真是找死.”旁边的几个人立刻挥去拳头朝云苍身上打去. 云苍身子轻轻一闪躲过了.然后手一推.刚才那名大汉身子直直地朝地面上扑去.脸直接擦到了地面上.疼得他是哇哇大叫. “三弟.”大汉沒想到云苍的身手这么好.他就这么一用力三弟就倒了下去.脚步有些犹豫了. “兄弟们上.”不知谁在中间吼了这么一句.大汉们不再犹豫.再次举起拳头朝云苍的身上袭去. 云苍身子再次一闪.躲过了攻击.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冷笑.“这可是你们自寻死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苍说完也不再犹豫.直接主动发起攻击.他的身形极快.几个地痞流氓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齐齐倒在地上.他们的脸上手上全是淤青. “大爷.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爷你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们吧.”大汉们纷纷跪地求饶.不停地磕着头. 他们沒想到今日居然遇到了高手.他们只是仗着身形宽大.力气大所以才会在这镇子上横行霸道.欺负弱者.真的遇上了会武功的人.他们只能做为箭靶被人揍. 刚才他们根本就沒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他们就被打趴下了.如果再來几下.他们的小命就不保了.所以他们开始跪地求饶. 周围的百姓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过來.见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被人打得满地找牙.纷纷拍手叫好. 云苍不是残忍之人.本想就这么算了时.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來.指得地上的几人说道.“这位大侠.这几个人平日里总是欺负我们.镇子上的人都怕他们.如今你为我们出了这口恶气.我们都十分感谢.只不过你走后他们肯定会把气撒在我们身上.会变本加厉地对待我们.所以请大侠你好人做到底.把他们赶出镇子吧.” “是呀.请大侠帮帮忙吧.”百姓们立刻附和了起來. 跪在地上的虎头大汉们听到百姓们落尽下石.气得是牙痒痒的.忍不住抬起头怒瞪了他们一眼.百姓们吓得连忙退后了几米之远. “啊……”一声声惨叫声再次从他们的口中发了出來.然后捧着肚子惨叫起來. 就在刚才他们怒瞪百姓时.云苍提起脚踹在了他们的身上.云苍那一脚用足了力气.至少踢断了他们几根骨头. “他们已经受伤了.骨头应该断了一两根吧.相信一个月都下不了床.你们愿意把他们送到哪里去随便你们.”云苍淡淡的说道.仿若刚才只是不痛不痒地打死了一只蚊子. 百姓们瞪大了眼睛盯着云苍.他们压根就沒想到有人居然这么厉害一脚可以踢断人的骨头.一时间愣住了. 云苍不顾众人诧异地目光走到凝歌面前.轻声道.“主子.让你受惊了.” 凝歌摇了摇头.“沒事.该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去把七九叫回來可以走了.” 云苍点了点头.在一家糕点铺子中把七九找了回來.一直关注着好吃的七九压根就沒有注意到刚才街上那一幕.所以心情正好着.一边走着一边吃着.脸上还露出了满足之色. 一直在马车上待着的伊水墨.虽然未下马车.但是透过帘子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同时他心里有些惊讶.沒想到云苍武功如此高强.他出手时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要不是他懂武的话也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的手.如此厉害之人如果归他所用的话.对他的将來肯定大有帮助. 伊水墨在心中猜想着.他们究竟是何人.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一切.凝歌和七九上了马车.这一行人再次出发. 马车行驶在半路上时.一直沒有说话的伊水墨开口了.“孟姑娘.恕在下斗胆问一句.你们为什么去京城.” “是件很重要的事.”凝歌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这样说了句.虽说伊水墨为人还算不错.可是对于他的來历她压根不清楚.而且去京城要做的事情可是不能随意乱说的.不然还沒救到人.就一命呜呼了. 伊水墨虽然很想知道凝歌口中很重要的事究竟是什么.但是见她不说他也就不好再继续问下去.所以沒再说话. 马车上再次恢复了宁静.七九虽然很想说话.可是又不敢打扰到伊水墨.所以使劲憋着. 天色渐渐黑了下來.马车的速度也不似之前那么快.缓缓地前进着. “姑娘.天黑了.我们要在哪里过夜.”七九本以为伊水墨会让人找一间客栈住一晚.可是眼看天越來越黑.周围除了树啥也沒有.她忍不住问道. 凝歌摇了摇头.“或许会露宿吧.” 其实她也和七九也有同样的疑问.之前透过窗户她见到过几个村庄.可是马车丝毫沒有停下來.而天也越來越暗.现在周围除了树还是树.所以她猜想或许会露宿吧. 这也让她不得不去想伊水墨这么赶着去京城究竟为了何事. “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有村子.在那里住一晚后.明日再赶路.”一直未说话的伊水墨开口了. “呃……”七九愣了一下.刚才还苦皱的小脸瞬间有了笑容.开心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凝歌见七九那么高兴.忍不住弹了弹她的额头.这丫头什么事都挂在脸上.未免也太好懂了吧.不过这也是她的优点.所以她才会留她在身边. 只是她又有些怀疑.为什么伊水墨会知道前面会有村子.难道他经常來这里吗. 似乎是看出了凝歌的疑惑.伊水墨开口解释着.“这条路我们來过几次.也曾经在那个村子里借宿过.” “那你去京城是为了什么.”其实凝歌很想问明明他身子这么弱.为什么还要老是出门.只是这样的话问出口难免会伤害到伊水墨.试问谁不想健健康康的. “回家.”伊水墨脸上有些苦涩. “那你外出是为了什么.”凝歌本以为他是有事才会去京城.沒想到他却是回家.所以有些好奇他拖着这样虚弱的身子外出是为了什么. “治病.”简单的话语中透露了伊水墨心中的痛苦.他本可以不用回答凝歌的话.可是只要她开口他却无法拒绝.一直以來他都很不想承认自己生病了.而且是生了很严重的病.他想要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要所有人都像看受伤的宠物一样看着他.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与同情.所以他每次出门寻药时.都会亲自去.即使路途遥远.他的身子或许会吃不消.但是他还是想这样做. “你……究竟是生了什么病.”犹豫中凝歌还是问出了口.她总觉得伊水墨的病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 伊水墨渐渐地垂下了眼眸.目光有些恍惚. “如果不愿意.就不要回答.沒关系的.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凝歌知道刚才的问題是个很沉重的话題.看到伊水墨黯淡的眼神.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会问那个问題.不是明摆着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沒关系.”沉默了片刻后的伊水墨抬起了双眸看着凝歌.思绪去回到小时候.“在六岁之前时.我和正常的小孩是一样的.身体沒有任何的不适.只是突然有一天姨娘闯进了我的房间.强制喂了我一颗什么药后.我就昏迷不醒了.醒來后身子一下就感觉轻飘飘的全身沒劲.后來从丫鬟口中得知姨娘因为怀不了孩子把气撒在了我身上.给我下了蛊.是让伊家无法延续香火的蛊.” 虽说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伊水墨依旧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留新.眼底有些痛苦.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自此后.我的身子越來越虚弱.找了很多大夫都沒有用.爹也很痛苦.但是伊家必须要有后.所以他又娶了几房.可是说也奇怪.那些姨娘们都沒法怀上孩子.即使有也会很快流产.根本无法生下孩子.听人说伊家是被诅咒了.” “然后呢.”凝歌听完后心里有些同情伊水墨.她沒想到他的童年居然会遭受那样不幸的事.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同用膳 “然后我就四处寻药.这次外出也是如此.只不过每次都是失望而归.马上就要到二十岁了.如果再沒有办法解蛊的话.我可能就会永远消失了吧.”伊水墨说完这一切后.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从未在外人面前讲过自己的事.因为凝歌他还是第一次有了想要把自己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痛说了出來.或许是害怕以后沒有机会再见到凝歌.怕她会把他遗忘了.所以才对她说的吧.毕竟离二十岁只有三个月时间了.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他担心自己或许撑不到三个月了吧. 不过想到以后无法再见到凝歌了.心中有些莫名的伤感. “永远消失.”凝歌低声重复道.她沒想到伊水墨的病会这么严重.“难道沒有别的办法吗.” 伊水墨摇了摇头.“几乎整个凤翎国有名的大夫都看过了.所有人说得话都是一样的.” “那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了吗.”从伊水墨的口吻中她听出了他的消极.如果他真的想死的话为什么还要拼命的出去治病.从内心來说他还是很想继续活下去的吧.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着.可是依旧沒有任何效果.十几年都沒有找到的东西.难道三个月就能找到了吗.”伊水墨眼里是无止境的痛苦.虽然他也不想放弃.可是又能怎么办.每次听到有办法解蛊时.他心里都期待不已.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也沒有放弃.只是面对无数次的失望后.他的心也改变了. “只要人还活着.就肯定有办法的.”凝歌坚持着.她忽然想起了凰肆.或许他有办法.只是现在他去了哪里. “或许吧.只是我有沒有命等到那一天就不知道了.”伊水墨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曾经他也怨恨过为什么老天对他那么不公平.可是后來四处寻药后.他发现其实有很多人比他更不幸.所以恨意一点一点地消失了.现在他剩下的就只是奇迹了.希望奇迹出现. “一定会有的.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凝歌极度认真地说道. “谢谢你.”伊水墨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沒想到在凝歌听了他的故事后还能对他说出关心的话语.换做是其他女子听说他活不过二十岁时早就惊慌失措地吓跑了.她果然是特别的. 如果他能找到治病的办法.他一定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在不知不觉中.马车停了下來.小雨的声音也传了进來.“主子.到了.” 随后车门打开了.七九率先跳下了马车.然后是凝歌.最后是伊水墨在小雨的搀扶下下了车. 借着灯光.凝歌大致看清楚了.村子比想象中的要大一些.到处灯火通明. 他们刚下马车走出了几米远.只见前方來了数十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火把走了过來.当看见伊水墨时.里面走出來一个中年男子.连忙上前一步行礼.“公子.屋子已经收拾干净了.晚膳也准备好了.” 伊水墨点了点头.沒有说话.在小雨的搀扶下继续往前走. 七九有些疑惑地低声在凝歌耳边说道.“姑娘.这伊公子究竟是什么來头.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对他那么恭敬.” “嘘.别说话.”凝歌嘘了一声.让七九不再继续说下去.其实她也很好奇这伊水墨的身份. 几分钟后.伊水墨在一所房子面前停了下來.房子很普通.从外表上來看和其他房子一样.并沒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凝歌等人有些诧异了.屋外和屋内差别简直太大了. 区别大到哪种程度呢.如果说屋外看上去只是乡村农舍的话.那屋内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富丽堂皇、精美豪华了. 只见.迈过尺许高的门槛进入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纯暗红色的数百年深楠木家具.各个精美别致.以非常讲究的规格放置在屋内各处.其间点缀着各式古玩壁画等装饰之物.两侧摆放着不知名的植物.一股淡雅之气从里面散发了出來.令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仿若身心一下放松了许多. “公子.请这边走.”中年男子做出了请的姿势带着伊水墨走进了大厅. 一股浓浓的饭菜香立刻飘进了众人的鼻间.七九看到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美食.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凝歌闻到这股香味食欲也瞬间大涨.这几日他们吃得全是干粮.根本就沒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当看到满桌的家常菜时.一下感觉到自己饿了. “诸位就请好好用膳.如果有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中年男子恭敬地退了下去. 小雨把伊水墨扶到了饭桌前.然后拿起碗筷把所有的饭菜挨个尝了一遍.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后.他对着伊水墨说道.“主子.饭菜沒有问題.请放心使用.” 伊水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抬眸看着凝歌说道.“孟姑娘.请坐下一同用膳吧.” 凝歌点了点头.余光突然扫描到七九那如狼般饥渴的目光.在心底叹了叹气.这丫头还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不过这几天的确沒有吃过一顿好饭菜的份上.就成全她吧. “伊公子.这桌上的饭菜就我们两个也吃不晚.不如大家一起吃吧.更何况途中劳累.大家都很辛苦几天也沒好好吃过一顿饭.而且出门在外也不需要那么懂礼节.把身份分的那么清楚.” 凝歌的一席话除了云苍不觉得意外.在场所有人的诧异不已.特别是伊水墨. 一直以來下人和主子是不能同桌用餐的.这是多年以來的规定.而现在也在被遵守着.从來沒有人像她一样说得如此轻松.就像是一件再理所当然的事. 她不管是长相、气质还是言行举止都应该是出生名门.可是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來. 伊水墨是越來越对凝歌有兴趣了.如果不是碍于自己身体不适.他绝对会对她发起追求.只是现在残缺的身子.如何配得上她. 他也从來沒有像现在一样渴望自己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即使在被人羞辱时也沒有如此强烈. 至于小雨等人他们沒有伊水墨那样的控制力.惊讶全写在了脸上.他们可不敢与伊水墨同桌.这可是对主子的大不敬.所以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然而对于他们的惊讶.只有一人却感到很兴奋.那就是七九.她满眼冒星的看着凝歌.眼底充满了感激和崇拜.“姑娘.你真是太体贴人心了.” “你呀.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凝歌轻轻地点了点七九可爱的鼻尖.忽然觉得七九变成这样也有她的责任.都是她平日里太宠她了.不过别看七九这样.做起时來和现在是完全两个模样.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重性格吧. “坐下一起用膳吧.”伊水墨深深地看了一眼凝歌.然后说道. 对于伊水墨的反应.小雨等人又一次震惊不已.各个张大了嘴巴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刚刚的话真的是从主子的嘴里说出來的吗. 不.一定是他们的幻觉. 小雨等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相互点了点头. 就算再迟钝七九也能感觉到大厅里气氛有些怪怪的.她看了一眼伊水墨又看了一眼小雨等人.叹了叹气.其实一直以來她都心知肚明.对于自己的身份她还是不会忘记的.只是姑娘人好才会允许主仆同桌.但是其他人未必能接受.看來她与美食还是无缘. 七九看着满桌香喷喷的美食叹了叹气. “坐下.别让我说第三次.”伊水墨见小雨等人依旧沒有反应.厉声道. “主子.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还不饿.”小雨摆手又摇头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虽然主子让他们同桌.可是他们还是沒那个胆. 凝歌见伊水墨脸色有些异常.连忙打圆场.“你们就坐下吧.主子的命令不是不可以违抗吗.难道你们想违抗自己的主子.” 凝歌深知这些人主仆观念太深.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不会.我们是绝对不会违抗主子的.”一听凝歌这么说.小雨马上慌了神.一脸惨白地解释.生怕让主子误会. “那还不快坐下.”凝歌看了看伊水墨旁边的位置说道. 小雨等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坐下.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凝歌见他们坐下满意极了.她就是不喜欢吃饭时有人看着.大家都是人.应该不分贵贱.饭也是要大家一起吃才香. 整个大厅里也只有凝歌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毕竟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主仆观念生根蒂固.根本就不是几句话能改变的.现在他们的顺从也是不想让主子生气.而且也想到这里不是伊府.如果在府中的话即使凝歌说破嘴皮子他们也不敢和主子同桌吃饭的. 凝歌也有些饿了.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來.七九也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等坐好凝歌才发现只有云苍独自站着.皱了皱眉.“云苍.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坐下吃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玉盆 云苍有些犹豫.跟在凝歌身边这么长时间.他还从未和她一起用过膳.就在他犹豫之际.凝歌突然站了起來拽着他的胳膊.当凝歌手碰到云苍的一瞬间.云苍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前一天他抱着她的那一幕.虽然那只是个意外.他只是见她要摔倒才揽着她的腰.胳膊上传來温热的触感.让云苍顿时涨红了脸.而因为小雨等人还在为自己和主子同桌而纠结.七九又在高兴即将吃到可口的饭菜.所以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只有伊水墨.眼尖的他当看到凝歌手那么自然地碰触云苍的手臂时.忽然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闷地.微微抬头就见到云苍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心里瞬间更闷了.直接拿起碗筷.食之无味地吃着. 凝歌一直以來就只是把云苍当做朋友來看待.所以压根沒有注意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虽说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她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不是不把这看做一回事.只是在她看來现在她的行为是正常的. 凝歌拽着云苍的胳膊就往饭桌旁走.然后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强制他坐了下來.见他沒有反抗.她这次满意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碗筷就开始吃着. 满桌的饭菜让她顿时胃口大口.丝毫沒有在意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会觉得尴尬.反而心里乐滋滋的. 之前还有云殇和凰肆陪她一起吃饭.后來就只有她一个人了.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即使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都丝毫引起不了她的食欲.而现在即使是农家小菜.她也觉得十分可口. 除了凝歌和七九吃得大方自然、毫不拘谨以为.小雨等人就显得有些拘谨.他们根本就不敢夹菜.只是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白饭.对于他们來说能和主子同桌已经是奢望了.要和主子夹同一个盘子里的菜他们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虽说伊水墨很乐意和凝歌共同用膳.可是因为刚才她拉云苍吃饭的行为让他心里闷闷不乐.所以也是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饭.丝毫感觉不到浓浓的饭菜香. 至于云苍还在沉浸在刚才凝歌碰触他手臂的状态.他仿若现在还能感觉到纤细手指碰触到的感觉.因为害怕自己的心事暴露.所以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白饭. 晚膳就在有些怪异的氛围内结束. 吃饱的凝歌和七九來到了客房.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从里面飘了出來.虽然味道很淡.但是闻着却令人身心舒畅.困意也悠然而來. “姑娘.我先去准备热水.让你洗洗身子.”七九轻声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这两天一直在赶路.身上也出了不少汗.黏住衣服很不舒服.也是该洗洗了. 在七九离开后.凝歌抬起衣袖闻了闻.浓浓的汗味顿时从她身上散发了出來.她立刻皱起了眉头.恨不得立刻就把衣服脱掉. 算了.还是再忍忍吧. 凝歌抬起脚走了进去.房间很大.陈设和其他房间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家具都是用楠木质的.看起來高贵大方.而且屋里一层不染.也沒有一丝霉味.说明长时间都有人打扫. 大步走到床边.横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脑海中浮现出今日认识伊水墨的一幕幕. 伊水墨究竟是何來历.感觉他不似普通的豪门贵族. 凝歌对此疑惑不已.曾经她身为贵妃.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于京城里的高官贵人还是听过一些.可也沒听过伊水墨的名字.难道是隐世家.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隐世家怎么会高调的住在京城. 算了.算了.管他是谁.只要对她无害就行了.凝歌摇了摇头.努力地把脑海中的想法赶出去.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疲惫.又或许是因为安神香的缘故.凝歌忽然觉得倦怠起來.缓缓地闭上眼睛.几分钟之后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让她不安起來.她忽然睁开了双眼.那种感觉依旧存在.她不安地坐起來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四周.并沒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她皱眉凝思着.难道这都是她的错觉吗. 她轻轻地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看來自己是太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不过.七九怎么还不回來.就算是烧水也该早回來了吧.难道中途遇到什么事了吗. 正这样想着.七九就跌跌撞撞地端着一大盆水走了进來.“姑娘.水來了.” 因为盆子有些大.七九端起來有些费力.所以走起路來有些重心不稳.不过还是顺利地把水端到了凝歌面前. “七九.你在哪里找这么一个大盆.洗脸的话会不会太夸张了.”凝歌看着面前有厨房炒菜用的大铁锅那么大的盆子有些吃惊.天啦这是什么盆.怎么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盆子的形状如此怪异.仔细一看的话和大锅还真的很相似的.只是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下面沒有锅那么尖.有些圆.而且颜色也不同翠绿翠绿的. 她抬起脚轻轻地踢了一下边缘.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不经疑惑到.这个像锅的盆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姑娘.你不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这么大的盆子.本想烧水给你洗澡的.可是沒有浴桶.中途碰到了小雨才知道.这个房子里只有一个浴桶.是专门给伊公子用的.总不可能去把浴桶抢过來吧.不过还好被我发现了这个大盆.虽然沒有浴桶大.但是还是能装很多水.今天就将就一下用这个洗澡吧.”七九有些兴奋地说道.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巨大无比的盆端过來的. 凝歌见七九满头大汗.虽然有些不乐意用这个洗澡.可是又不想浪费七九的劳动成果.所以点了点头.注意到房门沒有关.连忙说道.“你先去把门关了.” 七九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点头应着. 见七九把门关好了.凝歌这才开始脱衣服.一层又一层.直到只剩下亵衣. “姑娘.你把亵衣也脱了吧.我帮你擦擦背.”七九走了过來.挽起衣袖.把水中的帕子拧了起來. 凝歌点了点头.缓缓地褪去亵衣.背对着七九.当七九看到凝歌白皙的肌肤上还有一道道浅浅的鞭痕时.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她知道这是连小姐留下的.虽然颜色一天比一天淡了.但是她还是看得很清楚.因为都是因为她的疏忽才让姑娘遭受了那种折磨. “七九.伤早就好了.你不用太在意.”虽说凝歌背对着七九.但是也能感觉到七九的自责.几乎每次她帮她沐浴时都是那种自责的表情.现在也是如此. 七九连忙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泪水.故作沒事地开始为凝歌擦着身子. 虽然沒有躺在浴桶里沐浴舒适.但是把身体上的汗水擦了后.凝歌顿时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 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后.凝歌坐在床边用帕子擦着湿漉漉的秀发.看着正在忙碌的七九说道.“七九.你也几天沒洗澡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打水让你洗一下身子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一听到凝歌要帮忙打水.七九马上拒绝道. “沒关系的.出门在外就不要太拘谨.不要把我想成你的主子.而是大姐姐就行.”凝歌站了起來.轻轻地把手搭在七九的肩膀上.一脸笑意地说道. 虽说七九有时表面上对她还是很不客气.但是她知道那都是表面的.其实在七九心里的主仆观念也很重. “好吧.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说哦.”凝歌知道七九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之前她也提过要帮她忙.可是一一被拒绝.所以这次被拒绝也在她想得范围之内. 这小丫头虽然年龄不大.可是性子有时却倔强的不行.一旦认定的事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 七九把帕子拧了起來放在桌上.就蹲下身子去抬那个巨无霸的大盆子.凝歌见她小小的胳膊有些使不上劲.马上出手相扶. “姑娘.我能行的.刚才不就是我一个人端过來的吗.”七九有些着急地说道.她想制止无奈这个盆子太重了.她腾不出手.只能用说的. “这就是一件小事而已.我帮你一起端出去就行.如果我现在松手的话盆子肯定会掉下來.那这一盆子的水岂不是全洒在屋里了.”凝歌丝毫不理会七九的拒绝.直接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不过让凝歌意外的是这盆真的好重呀.两个人抬她都觉得费力.很难想象这七九那么瘦弱是哪里來那么大力气端过來的. 七九的力气似乎在刚才用光了.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好跟在凝歌的身后. 当她们刚把水倒在后院里时.小雨就行色匆匆地走了过來.看到七九就问.“七九.你有沒有在厨房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盆子.” 七九愣了一下.指着地上的大盆说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小雨顺着七九的手看到大盆时.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这么大的盆是用來干什么的.”七九其实当见到这个盆时就好奇不已.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盆子.现在小雨在问起.她就顺便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來. “啊.这个是我家主子专用的玉盆.不是常说玉养人吗.因为少爷的身体不好.所以老爷就专程为少爷打造了好几个这样的盆子.而这里每年都会來住个几次.所以这里就放了一个.少爷也习惯了用这个泡药澡.不过现在少爷长大了.这个玉盆就小了.所以就搁置在厨房了.”小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还有一个办法 “你说这是玉做的.”七九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玉盆问道.天啦.这盆子这么大.要用多少玉才可以做出这个.而且还是好几个.真是太有财了.而且长大了还不用就搁置在厨房.这会不会太浪费了. 小雨点了点头.其实当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玉盆时还是很吃惊.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 “难道放在这都不怕有人会偷吗.”七九又继续追问道.或许在她看來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呵呵.不会啦.因为沒有人敢偷主子家的东西.更何况有谁会去偷浴盆.也不会想到是用玉做的.而且伊家的下人只有很少几个才知道.一般也不会对他人提起的.”小雨自信满满地说道. 从他的口气中凝歌猜测得到伊府的势力绝对非凡.只是为什么她沒有听说过. “哦.呵呵……”七九忍不住冷笑一声.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他们还真是家财万贯呢. 然后忽然想到刚才小雨不是说他们主子小时候才用吗.那现在为什么又要用了.所以她再次问道.“你们主子不是长大了就不用了吗.现在你找它做什么.” “是这样的.那个浴桶很少用.似乎被老鼠啃坏了.有些漏水.所以才想到这个玉盆的.而且这几天主子身子不是很好.用这个洗的话对身子也是有帮助的.即使躺不下去.装水擦身子也是可以的.”小雨解释道.忽然注意到脚下似乎有些湿润.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注意到脚下真的有谁.而这个玉盆也在这.他猛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连忙问道.“你刚刚用这个盆子做了什么.” 天啦.主子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希望千万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不然主子会大发雷霆的. “额……”七九愣了一下.眼珠迅速转动着.在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題. “你不会是用來洗澡了吧.”小雨见七九支支吾吾地.忍不住把心中所想说了出來. “你怎么知道.”七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小雨.只见他脸色黑的更吓人了. “是我用來洗澡了.如果你家主子问起.你直接就这么说吧.”凝歌忽然走上前一步.站在小雨的面前.脸上丝毫沒有任何的不安. “孟姑娘……”小雨这次注意到凝歌在这.刚才的那股子气瞬间就焉了.他的心思全系在玉盆上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凝歌在这.所以当凝歌出言时.他瞬间就不敢再说话了. 他在主子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主子邀请别人和他一起坐马车.一起吃饭.更何况还是女子.虽然主子嘴巴上什么也沒说.但是他能感觉到主子对眼前这位女子的与众不同.所以他根本不敢对着凝歌生气. “方才不好意思.是我太冲动了.只是我家公子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我一时着急脸色才会不好.”小雨连忙解释道.主子有严重的洁癖.除了他身边的几人能碰他的东西外.他绝对不允许他人碰.而且玉盆是他洗澡用的私密物品.那是万万不能碰的. “沒关系.本來就是我们有错在先.如果伊公子问起的话你照实说就是了.”凝歌一脸淡然的说道. “那这个我就先拿走了.”小雨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当主子知道这个盆子有人拿來沐浴了会怎么样.唉.他只能在心中叹了叹气.期待主子不要太生气. 凝歌点了点头.小雨蹲下身子双手放在玉盆上.一用力玉盆就拿了起來抗在肩膀上就走了. “姑娘.他的力气好大哦.明明那么重他抬起來怎么那么轻松.”七九看着小雨的背影说道.即使沒有水这个盆也够沉的.她可是中途歇息又走几步.又歇息才搬过來的. “或许是习惯了吧.”凝歌留下这句话就转身朝房间走去. 七九见凝歌走进屋里后.她猜想着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人闯进來吧.更何况还有云苍在.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她大大方方地再次朝厨房走去.她也是好几天沒有洗澡了.想要擦擦身子. 而在屋子的另一头.小雨扛着玉盆來到了伊水墨的房间.“公子.玉盆我拿來了.现在就去厨房提开水过來.” 伊水墨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出伊水墨的眼里沒有焦距.其实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无奈就是看不进去.脑海里始终出现的还是凝歌那张俏脸. 小雨连续叫了几声.伊水墨才有了反应.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小雨.“什么事.” 小雨愣了一下.敢情刚才说的话主子都沒听见.他又指着地上的玉盆再次说道.“主子.玉盆我拿來了.等下我就会厨房提热水.” 伊水墨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小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子今日可真是奇怪.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在小雨离开后.伊水墨听到了一阵健稳的脚步声.他立刻警惕起來.厉声道.“谁.” 门口很快出现一抹修长的身影.当伊水墨看清來人时.眼里有些疑惑.“云苍.是不是孟姑娘有什么事.” 云苍径直走了进來.面无表情地说道.“伊公子.请你离我家主子远点.” “是孟姑娘让你來的.”伊水墨怔了怔说道.他沒想到云苍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云苍沒有马上回答.他凝视着伊水墨.今日他观察了他一整天.虽说对于他的身份还不了解.但是他能感觉到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对主子还有别样的心思.即使他隐藏得很好.但是作为男人的直觉.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 他之所以來这劝说有两层意思:一是.姑娘的身份不能暴露;二是.不能节外生枝.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男子将会影响他们进宫营救云殇.所以他才会瞒着凝歌來这. “看來是你擅自做主.不过请你放心我这副残缺的身子又怎么敢高攀孟姑娘.”伊水墨有些自嘲地看了看自己瘦弱不堪的身子.如今只剩下四个月的寿命.四个月后或许他就会回归尘土吧.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孟姑娘.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小小的心思居然会被一个下人看透.看來自己真的很失败. 伊水墨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了起來.虽然早就看淡了生死.但是心中仍然有些不舍. 云苍有些同情地看着伊水墨.其实他也是挺可怜的.他在马车外无意间听到了他的身世.虽然出生在富贵之家.可是自小却遭受了普通人无法了解的折磨与痛苦.很难想象他是如何成长起來的.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伊水墨虽然身子不行.但是洞察力还是很明锐的.他感觉到云苍投过來同情的目光.他的脸色突然大变.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的同情. 他也知道云苍并无恶意.但是自小就常常受到这样的目光.让他有些反感.所以语气有些差. 云苍愣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常色.他深知伊水墨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如果身体完好无损想必也会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你在寻找什么药.”云苍感觉到眼前之人的身子已经快到极限了.在不久的将來将会油尽灯枯.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能帮上什么忙的话.他也是很乐意的. 伊水墨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恍惚起來.其实寻药十几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药.又或者说根本是无药可解吧. “你不知道吗.那你出來是为了什么.”云苍有些惊讶地看着伊水墨. “一直以來都是捕风捉影.听闻什么地方有名医就去前往.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渐渐地就变成了一种习惯.又或许是厌烦待在家中.借着寻药的嘘头出來散散心吧.”伊水墨淡淡的说道.他费力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凉风突然吹了进來.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轻笑了声.这副身子还真是瘦弱不堪.这么点风都能让他感觉到冷意. 仰头凝视着天空.满天的星星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多希望自己也能像繁星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妄想罢了. “你知道凰肆吗.”云苍忽然想起了凰肆.他是他见过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不管任何疑难杂症在他面前都是小菜一碟.姑娘的脸就是他医治好的.简直看不出一丝破坏过的痕迹.现在看到云苍.他不自觉地再次提到这个名字.总觉得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命运. 伊水墨点了点头.“曾经有所耳闻.凰四爷的医术精湛.似华佗在世.几年前有幸见过一次.可惜他也无能为力.” “怎么会.”云苍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凰肆的医术如此超群.连他都毫无办法吗.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伊水墨从未提起过.甚至是连自己的爹娘都未提起过.因为这个方法太过于残忍.需要七七四十九个处女之血.他必须在血池里浸泡三天三夜.方可解蛊. 这是当年凰四爷在见到他后.低声在他耳边说的话.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着火啦!! 然而这样的方法太过于残忍.他不想看到那么多女子无辜牺牲.所以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麻烦你先出去好吗.”伊水墨的目光依旧凝视着漫天星光.现在他就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云苍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所以点了点头.离开之际忍不住回头看了伊水墨一眼. 当小雨來到厨房时.见厨房门紧闭.里面还传來阵阵水声.他愣了一下扣了扣脑袋. 奇怪了.这时候厨房还有人吗. 疑惑之际他正打算推开门时.无意间从门缝中看到一个光洁湿漉漉的背影.他瞪大了眼睛.手僵硬在空中. 天啦.居然有人在洗澡而且还是女子. 小雨的脑袋瞬间嗡嗡作响.愣了一下.他马上转过背來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然而太过于紧张转过來时无意撞到了门.只听见‘咯吱’一声门开了. 正在用瓢淋水的七九忽然听到开门时.惊吓的连忙蹲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尖叫出声.“啊……” 小雨被突然起來状况也吓了一跳.也跟着尖叫了起來.“啊……” “出去.快出去……”最后还是七九先恢复了神智.把手里的瓢向小雨丢了过去.对着他怒吼道. 七九丢过來的瓢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小雨的头上.他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声.“哎哟……”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黏黏的触感让他瞪大双眼.当他看到手上红色的液体时.突然脑袋一阵发晕.眼睛开始冒星.紧接着是重物倒地声. 七九见小雨突然倒地.吓得脸色发白.她害怕地哆嗦起來.“喂.你醒醒.醒醒……” 见小雨沒有任何反应.七九害怕的更厉害了.“你、你不会死了吧.” 她轻轻地伸出脚朝小雨身上踢了一下.沒有反应.她再踢了一下还是沒有反应.她顿时哭了起來.“喂.你不要死啊.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七九哭得是伤心欲绝、昏天暗地.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不过是洗个澡就会引发惨案. 她本來是想提水找个地方洗澡的.可是一想现在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來厨房.所以她才大胆冒险在厨房洗澡.谁知道小雨会突然闯了进來. “呜呜呜……”七九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摸眼泪. 哭了一会.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沒有穿衣服.如果这副模样被人看到了她就真的是不要活了. 在慌乱中穿戴好衣物后.她又來到了小雨的身边.颤抖地伸出手指在他的鼻息间探了探.“咦.还有气.原來沒死呀.” 七九马上站了起來.也不再害怕了.看着昏迷不醒地小雨來气了.然后抬起右脚就往小雨的腿上踩了一下. 地上昏迷不醒地小雨吃痛地蜷缩起了身子.然后清醒了过來.当看到七九时.脸突然红了起來.突然感觉鼻子一热.一股液体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來. “啊.色狼.”七九见小雨流鼻血了.瞬间想到自己的身子刚刚全都被他看完了.一怒之下再次踩在他腿上.然后跑了出去. 可怜的小雨被七九这一踩.骨头都快被踩断了.他捧着腿在地上是滚來滚去. 七九因为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不停地朝前跑着.一时间沒注意前方的人影.直直地撞了上去. “啊……”她身子突然重心不稳朝后仰去.她马上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來. 然而突然感觉腰上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拉了回來.她怔了怔马上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云苍那张放大的俊脸.七九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透顶. “你沒事吧.”云苍把七九的身子扶好站稳后.松开了手.看着满脸通红的七九问道. 七九闻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沒事、沒事……” “大晚上的.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呃……”七九愣了一下.沒想到云苍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題.马上回想到刚才厨房的一幕.脸更红了.像只煮熟了的鸭子.不行.那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她的清白就全完了.特别是云苍.所以她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刚才看到了一个黑影.我以为是鬼.所以吓到了.” “黑影.”云苍疑惑地朝身后看了一眼.除了黑他什么也沒有看见. “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七九怕云苍不信.连忙解释道. “嗯.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房吧.大晚上一个女子晃來晃去还是有些不妥.” 云苍的话让七九心里是小鹿乱撞、心花怒放.她抬头看着云苍.虽然他表情依旧有些冷漠.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心.他是在关心她吗. “还不回房吗.”云苍见七九还不离开.再次开口说道. “马上就走.”七九点了点头.然后迈开步子就朝房间跑去. 在七九离开后.云苍的目光再次朝后面看了一眼.低声呓语道,“黑影吗.” 自进了这个屋子后.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仿若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这种感觉特别不舒服.他刚才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但是依旧沒有任何发现.他本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刚才听到七九提起黑影.他立刻又警惕了起來. 当七九回到房间时.凝歌早已熟睡.她走到床边替凝歌盖好被子后.坐在椅子上发起呆來.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云苍的温度.她的小脸立刻又红了起來. 天啦.她在想什么.简直羞死人了. 七九轻轻地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不让自己在胡思乱想下去. 余光不自觉地扫描到凝歌熟睡的脸上.虽然现在这张脸不是姑娘的.但是姑娘的脸比这张脸更美上几分.之前一直觉得连翘小姐已经够美了.可是当姑娘的脸恢复容颜时.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姑娘简直美得不像凡人. 其实她心底一直很清楚.云苍喜欢上了姑娘.从他看姑娘的眼神她就知道.虽然他平日里一直淡淡的.但是每当看到姑娘时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可是她还是喜欢上了他.她把对他的喜欢埋藏在心里.只是希望每天只要能看到他.她就很心满意足了.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夜色已晚.七九也抵制不住困意.倒在床沿边沉沉地睡去. 然而在这宁静的夜晚.谁也不知道即将上演一场噩梦. “着火啦.着火啦.”黑夜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惊醒了所有的人. 房门突然被打开.云苍见到七九和凝歌平安无事地躺在床上时.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放下.他马上大步跑到床边拍了拍七九的肩膀.“七九.快醒醒.着火了……” “谁呀.”七九揉了揉睡眠惺惺双眼.缓缓地抬起头见到云苍的一刹那有些愣住了. 云苍沒有多余的时间解释.连忙连同被子一起把床上还是熟睡中的凝歌抱了起來.“快走.这里着火了.” “着火.”七九的瞌睡虫突然被吓跑了.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沒有多余的时间解释了.赶快出來.”云苍边抱着凝歌边说道. 七九也不傻愣着.把桌子上的包袱以及凝歌的衣服立刻拿在手上.跟在了云苍的身后跑了出來.当她出來时.就见漫天的火光熊熊燃绕着.在黑夜中照亮了大地.一股刺鼻的浓烟传进了她的鼻子里.她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咳……” 熟睡中的凝歌也感觉到了那股呛人的气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云苍那张放大的俊脸时愣了一下.又感觉到她被抱走跑.更是惊讶了.连忙说道.“云苍.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现在沒时间解释了.还是先逃出去再说.”云苍丝毫沒有把凝歌放下來的意思.抱着她纵身一跃.跳出了墙壁.在距离着火的地方几十米的距离才把凝歌放了下來. 七九也随后而來.马上把手上的衣服穿在凝歌身上.而云苍则是红着脸背对着凝歌. 穿戴整齐后.凝歌看到漫天的火光从正前方发了出來.她记得那是伊水墨所住的方向.她连忙四下寻找着伊水墨的身影.可是什么也沒看到.她马上问道.“伊水墨呢.” “不知道.刚才只顾着救你们.沒想那么多.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去就來.”云苍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再次跃上墙朝火的方向跑去. 火势蔓延地很快.整个屋子全都烧了起來.就连刚才凝歌住的房间也燃烧了起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云苍穿梭在火光之间.可是并沒有发现伊水墨的身影.正当他想离开之际.就见一个身影费力地从火光中走了出來.他定眼一看才看清楚是小雨.只见他全身都黑漆漆的.脸上除了眼睛外.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而他背上是伊水墨. 沒有半点迟疑.云苍立刻跑了过去.把伊水墨抗在了自己肩上. 小雨缓缓地抬头见是云苍.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吐血了 然后身子朝后仰去.幸好云苍眼明手快接住了他.突然火火的房檐倒了下來.云苍身形一闪可是因为肩膀上抗着两个人未能躲过.背被重重地砸了一下.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皱了皱眉.但是坚持着.丝毫沒有打算把伊水墨和小雨留下來.呛鼻的浓烟让他咳嗽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再不离开就沒办法离开了. 火继续燃烧着.火光下云苍扛着两个人艰难地迈着脚步朝前移动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云苍、云苍……”耳边传來熟悉的声音.他想睁开双眼看看究竟是谁在呼唤他.可是眼皮实在是太过于沉重.最终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当云苍醒來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他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时.愣了一下.想要起身.可是背上却传來剧烈的疼痛让他只好继续趴在床上. “咦.云苍.你醒了.”七九端着一盆水走了进來就见云苍眼睛睁得大大的连忙走了过去. “这是哪里.”云苍的声音有些干哑.喉咙更是火辣辣的疼痛着. 七九马上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到云苍的嘴边.云苍虽然很想自己动手喝水.可是他一动就会扯到背上的伤口.无奈他只好张开嘴巴喝了起來. 喝了水他顿时觉得喉咙好了一些.连忙问道.“主子.沒事吧.” 正问道.凝歌就从外面走了进來.“我沒事.不过你有事.大夫说你的背被烧伤了.需要好好养一段时日.” “我沒事.”云苍嘴硬地说道.然后为了表示自己沒事.猛地一下用力过度想要起身.却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他皱起了脸.额头上更是虚汗淋漓. “你呀.还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修养.沒有好不许下床.”凝歌伸出手轻轻地把云苍摁了下去. “可是.这会耽误你进宫的时间.”云苍虽然很不想凝歌进宫.但是这也是他无法阻止的事.而且还有云殇.不能不救. “不会的.距离选秀还有一段时间.等你伤好了我们再离开.”凝歌不以为意地说道. “可是……”云苍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被七九打断了. “云苍.这次多幸亏了你.不然伊公子就性命不保了.但是就是害了你受伤.如果四爷还在的话你的伤肯定要好的快一些.”七九叹了叹气说道.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朝凝歌看去. 只见凝歌脸色突然黯淡了起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七九见凝歌露出那样的神情.马上解释道. “沒关系.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放下了.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人生.我也不能因为这样而把他束缚在自己身边.那样就太过于自私了.”虽然对于凰肆的不告而别凝歌心里始终有些放不下.可是经过这几天她也想通了.如果硬要把他留在身边的话她也太自私了.她给不了他要的.还不如就这样放他离开.或许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了.为什么会突然起火.”云苍不想看到凝歌难过的模样.所以转变了话題. “嗯.这次是有人故意放火.目的是伊水墨.”凝歌也是无意间经过伊水墨的房间听到了他与小雨的对话才知道的.只是至于原因她沒有听到.只是知道有人想要伊水墨的命. “其实一进去那房子后.我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若有人在窥视着我们似的……”云苍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來.那晚他在院子里巡视了很久.可是依旧一无所获.因为这几天赶路身子有些劳累他就在屋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股呛鼻的浓烟味.他马上醒了过來.只见伊水墨的住处是一片火光.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带凝歌走.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凝歌仔仔细细地听着云苍的话.听完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实当晚她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因为沒有发现任何异常.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想想这一切有人早就预谋好了. 而且伊水墨的反应也让她意外.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仿若沒事似的.一点都沒有提起关于那晚的事.直觉告诉她.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或许他根本就知道这次纵火的人是谁. 正当凝歌这样想着.小雨扶着伊水墨走了进來.“刚才听到这里有说话声.主子猜想是云少侠醒了.所以坚持让我扶他过來看看.” “伊公子.你身子也不舒服.怎么不在屋里多待会呢.”凝歌见状.连忙让开.让伊水墨走了过來.细心的七九马上端了个凳子.让伊水墨坐下. 伊水墨沒有拒绝.坐了下來.当目光触及到云苍背上的白色纱布时.眼底有着深深的自责.极度愧疚地说道.“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你根本无需自责.”凝歌马上出言安慰.在云苍昏迷的三天里.伊水墨会时常过來看看.每当看到云苍的伤时.都会露出现在这幅自责不已的神情. 伊水墨沒有说话.目光变得涣散起來. 七九轻轻地推了推旁边的小雨.用眼神询问着他家主子怎么了. 谁知七九才碰到小雨.小雨就如同见到鬼一般.惊吓不已地退后了几步.然后脸‘唰’的一下红了起來. 自从发生了厨房那晚的事后.小雨就开始躲七九.每当看到她神色都十分不正常. 其实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想躲开. “别难过了.景云和景祥他们的死只是个意外.”凝歌轻声安慰着. 那天晚上幸好云苍去的及时把伊水墨从大火中救了出來.然而景云、景祥就沒那么幸运了.当村民们发现失火赶來营救时.大火已经将整栋房子烧了起來.因为火势太大.根本无法救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子被烧成灰烬. 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下起了雨來.因为雨水的洗涤.大火才被控制住.可是一切已经晚了.现场什么也沒留下.只发现了两具被烧焦了的尸体. “不.不是个意外.”伊水墨忽然抬起头來.褐色的眼眸变成了愤怒的墨绿色.双手暗握.手背上青筋直冒.指骨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一直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止一次地想要制他与死地.他是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你怎么知道.现场已经被烧毁了.沒有留下任何证据.而且经过一番调查.村民们都被排除了嫌疑.”凝歌并沒有提起前日无意中听到了他与小雨的对话.因为他一直沒有提起.所有她也就沒问.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次是有人故意纵火.那晚起火点是从伊水墨所住的房间开始.说明纵火人的目的是伊水墨.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的身体已经成那样了.而且照他所说如果还沒有药医治的话.最多只有四个月的寿命.究竟是谁要这么迫切的治他于死地. “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伊水墨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那抹恨意更浓了. 凝歌注意到伊水墨在提起那个人时.眼底的有着浓浓的复杂情绪.除了恨意似乎还有其他的情绪.她也有些好奇究竟他口中的‘他’是何人. 伊水墨突然站起身子.小雨上前一步扶住他有些颤抖的身子.抱歉地对着凝歌等人说道.“不好意思.我家主子可能有些累了.我先扶他回房休息.” 凝歌点了点头.看到伊水墨瘦如材骨的身子眼底有些莫名的伤痛.他的人生究竟经历过什么. 伊水墨才迈出两步.忽然胸口仿佛有血气翻涌.嘴唇也变得煞白.突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出嘴里吐出. “啊.主子.你怎么了.”小雨见伊水墨突然吐血.吓得是全身直冒冷汗. 伊水墨抬眸看了一眼小雨.想要张嘴说他沒事.可是嘴才张开一口腥甜再次吐了出來.身子忽然觉得异常的沉重.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主子.你怎么了.”小雨吓得哭了起來. 凝歌见状也愣了一下.有些手无足措.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來.连忙命令七九去请大夫. 七九被突如其來的一幕有些惊吓住了.凝歌连续叫了她好几声才把她拉回现实.跑了出去. 而云苍见状很想下來帮忙.可是他一动又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直冒冷汗. 凝歌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想要把伊水墨扶起來.可是她沒想到看起來瘦弱的他那么沉.皱了皱眉看着顿在一边哭泣地小雨.语气有些不好地说道.“你家主子还沒死.你哭什么.” “主子.他、他、吐血了……”小雨指着地上的血迹.半天说不完整一句话. “只不过是吐血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现在跟我一起把他扶到房间去.”凝歌从沒见过如此胆小又爱哭的男子.瞧他哭的跟个女子似的.她有些为伊水墨着急.怎么找了个这样的书童.他本來身体就不好.应该找个身强体壮、胆色过人的书童才是.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小雨的哀求 凝歌忽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别人找什么样的书童和她似乎沒多大关系.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伊水墨抬到床上去.不然再着凉这副身子就更不得了了. 小雨愣了一下.马上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伸出手跟着凝歌一同把伊水墨抬回了房间. 把伊水墨放在床上后.凝歌早已累得是满头大汗.无力地瘫坐在床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孟姑娘真是谢谢你.”小雨一脸感激地说道.他沒想到长得如此娇艳的凝歌胆量居然比他还大.面对主子的突然晕倒她一点都沒有害怕.还是她提醒他应该把主子抬回床上.还让七九去请了大夫.这样的女子真是与众不同.难怪主子会喜欢. 相对的他还真是沒用.一个大男人居然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小雨有些丧气地叹了叹气. 突然他觉得头顶一痛.他猛地抬头就见凝歌握住拳头敲了敲他的头.他不解地问道.“孟姑娘.你为什么打我.” “我是要敲醒了让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治好你主子的病.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凝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雨.她最讨厌垂头叹气的声音.在她看來人应该活得要有斗志才行.灰心算个什么事. 小雨有些惊讶.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他明明什么都沒说.为什么她会知道. 可惜他还沒能有继续再想下去.凝歌又再次开口说道.“现在去打一盆热水过來.帮你家主子清洗一下脸上的血迹.” 小雨愣了一下.马上跑了出去. 凝歌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伊水墨.再次皱起了眉头叹了叹气.如果凰肆在这的话就好了. 很快小雨就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來.他本想亲自给伊水墨擦脸.可是水刚端过來就被凝歌接了过去. “那个、孟姑娘.我來就好.”小雨见凝歌动作熟练地拧起帕子轻轻地为伊水墨擦着脸上的血迹.有些觉得不妥.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他有些踌躇不安地说道. “沒关系.只是小事而已.”凝歌目光专注在手上的动作.连头都沒有抬一下.所以压根就沒有看到小雨不安的表情.对她來说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毕竟她的男女概念还始终停留在二十一世纪.丝毫沒觉得这样的行为是异常亲密的人才做的. 小雨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凝歌如此认真地为主子擦脸.心里也有些为主子感到高兴. 然而这一切都是小雨想太多了.凝歌并沒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小雨有些笨手笨脚的. 当凝歌刚放下手中的帕子时.七九就领着一位背着药箱地老者走了进來.“大夫.这边请……” 老者点了点头.走到了床沿边坐下.伸出长满皱纹的手为伊水墨把脉.刚触及到伊水墨的脉象时脸色一下变得沉重起來.他的目光停留在伊水墨的脸上.眼里有着浓浓的惋惜. “大夫.怎么样了.”小雨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老者松开了手.把伊水墨的手腕放进了被子里.然后起身说道.“诸位.我们外面说吧.” “大夫.我家主子情况怎么样.”前脚刚跨出门槛.小雨就忍不住再次询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目光忍不住朝床上的伊水墨看了一眼.才开口.“恕老夫直言.这位公子已经病入膏肓.恐怕时日不多了.” 大夫的话让在场所有人一惊.虽然早就知道伊水墨的情况不妙.但是突然听到大夫这么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老者也忍不住叹了叹气.他这一生行医数十载.虽然早已见惯了生老病死.可是还是有些不忍.更何况这位公子如此年轻.从他的脉象上感觉得出他这病有些时日了.现在脉象越來越微弱.他知道这是死脉. “大夫.还有多久.”凝歌率先恢复正常.直接问道. “最多还有三日.”老者再次叹了叹气. “只有三日.”凝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夫.她之前明明听伊水墨提及过还有四个月的寿命.怎么突然变得只剩下三天了. 老者点了点头.“那位公子的情况有些特殊.老夫在把脉时发现他的脉象异于常人.身子似乎早已被掏空了.快要到极限了.而现在又因为气血攻心加重了他的病情.照目前的情况來看.最多只能撑三天.” “大夫.难道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或者有什么办法能延续他的生命.”小雨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主子只剩下三天的命.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想着想着小雨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其实办法也不是沒有.如果有千山雪莲的话可以为他续命.但是也最多撑不过一个月.可是这千山雪莲可是珍贵无比.生长在至阴至寒之地.一般寻常百姓怎么可能得到.所以……”老者再次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惋惜. “不会的.主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小雨听闻大夫这样说后.情绪更加激动了.眼里的泪珠更是如泉水般哗啦哗啦地流了出來.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更无法接受. 主子虽然平日里不爱言笑.但是对他们这些下人还是很好的.从來沒有责罚过他们. 这样好的主子怎么可能如此命薄. “老天爷.你为什么如此残忍.主子已经够惨了.你为什么还要剥夺他的性命.”小雨忍不住问天长叹. “各位.老夫就先走一步了.”老者也忍不住老泪纵横起來.不停地用衣袖擦着眼泪.他最害怕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大夫.你请走好.”七九马上掏出银两放在老者的手心.把他送了出去. “呜呜呜……”小雨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瘫坐在地上嚎嚎大哭了起來. 悲痛万分的哭声.让凝歌不悦起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坐在地上的小雨就是铺天盖地的一顿痛骂.“够了.你主子还沒死你哭什么.” “呜呜呜.可是大夫、大夫他说……”小雨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窝囊.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特别是当听了大夫的话.他更是忍不住. “好了.别哭了.要是被你家主子听到的话会更难过的.”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忍心再责备小雨.她知道他也是为他家主子担心.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是很难过.虽说他们相识也才短短的几天.可是听到这样的结果还是挺难以接受的.更何况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雨. “孟姑娘.我求求你.如果主子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还请你把主子带回京城.”小雨突然跪在了凝歌的面前抽泣着哀求着.他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太难为人.可是现在除了眼前这位姑娘他不知道该求何人. 如果主子真的就这么去了的话.那他就会随主子而去. 凝歌有些震惊地看着小雨.见他眼底呈现一片灰色.她才豁然明白他是想要跟他主子一起去.她忽然有些不明白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一样.先是孟如画.这次又是小雨.她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听到这样的请求. 小雨见凝歌不语.以为她不同意.所以再次开口.“孟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如果我家主子他……”死掉两个字小雨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眼眶的泪水再一次决堤.流了出來. “这个请求我不能答应你.因为你家主子根本就不会死.”凝歌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小雨. 凝歌直接回到了房间里.找出凰肆留给自己的包袱.打开后全是小瓷瓶.她一个一个地看着小瓷瓶上面的标签.她相信一定有药可以暂时让伊水墨续命的.可是她翻來覆去地查看.不是治外伤的就是治皮肤的.还有就是治血化瘀的.根本就沒有续命的.可是她依旧不放弃地继续寻找着. 当七九回到房间时.就见凝歌不停地翻着药瓶.她知道姑娘在找什么.虽说她也很为伊水墨感到难过.但是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去.更何况伊公子的身子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或许死对他來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凝歌见七九进來了.连忙问道.“七九.你快过來帮我找找.有什么药是可以帮伊水墨续命的.” “姑娘.我们与他们不过是贫水相逢.更何况我们这几日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伊公子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而且大夫也说了他已经病入膏肓沒救了.所以你还是放弃吧.”七九忍不住劝说着.虽然她也很同情他.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她们不是大夫.根本就救不了他. 凝歌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七九.她从未想过七九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七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平日里七九不是挺善良的吗.为什么到关键时刻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姑娘.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你还不了解而已.伊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有高贵显赫的身份.家财万贯.他的家人费尽了人力物力都沒有为他找到治病的药.更何况是我们.现在云苍也受了重伤卧病不起.只有我们两个女子能做些什么.更何况你难道忘记了你此去京城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耽误了选秀.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七九说着说着哭了起來.她沒有想到在凝歌眼里她就是那样见死不救之人.她难道就希望伊水墨就这么死去吗. “呜呜呜……”七九委屈极了.忍不住痛声大哭了起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续命丸 七九的话也彻底惊醒了凝歌.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是呀.七九说的很对.伊水墨寻找了十几年的药也毫无结果.她又怎么会找得到.更何况她也不是大夫.根本无法为他续命.只是她就是不忍心看到他就那样死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亲眼见到自己认识的人死去.恐怕都不能接受吧. 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她现在做的这些有用吗. 凝歌突然觉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药瓶子发呆.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待七九哭够了.抬眸见凝歌双眼无神地呆坐在凳子上.心里有些愧疚.刚才的话似乎说的有些过重了.“姑娘.对不起.刚才我说那些话是……” “七九.是我不好.我不敢太过于执着.生死有命.”凝歌转过头來看着七九.就在刚才她想通了.伊水墨不是她想救就可以救的.而且就连凰肆也沒有办法.她一个不懂医术之人又有什么办法. “姑娘.你、你不怪我.”七九的话有些迟疑.她毕竟只是一个下人.居然对自己的主子说了那样的话.这已经是大不敬了. 凝歌摇了摇头.“刚才你说的很对.是我自己看不清楚事实而已.不过你刚才对我大小声.所以我要罚你.” “啊.姑娘.你不是说我说的对吗.为什么要罚我.”一听到要惩罚她.七九的小脸立刻跨了起來. “我罚你去给云苍换药.而且每天的药都是你换.”凝歌嘴角勾起神秘的一笑.她知道这丫头对云苍的那点小心思. 让她这么做也有两个原因.一就是成全她.二就是锻炼一下她的胆量.平日里她到是挺能干的.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沒用了.她居然害怕见到伤口.这几日云苍的药全都是她在换.现在把这个任务交给七九她也就图的轻松.其实她也是有些害怕吧.每当给云苍换药时.看到那血肉模糊的烧伤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她真的很佩服云苍居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坚持把人给救了出來. “哦……”七九嘟起红唇哦了一声.虽然她也很想多接近接近云苍.可是一想到他那后背的伤就忍不住心惊胆战起來. “现在似乎到了换药时间.你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快去.”凝歌见七九还傻站在不动.连忙催促道. “姑娘.可不可以……” 七九的话还沒说完.就被凝歌无情地打断.“不可以.” “可是我都还沒有说什么事呢.”七九睁大了眼睛.有些气馁地说道.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你再不去的话.那今天晚上你就别吃饭了.”七九那点小心思凝歌还会不清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最后让她去. 她真想不明白这七九平日里胆子挺大的.为什么就害怕见到伤口呢. 如果进宫的话会时常见到的.如果胆子这么小进宫只怕会受欺负.所以现在必须得锻炼锻炼她. “好吧.”七九有些不情愿地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房间瞬间恢复了平静.凝歌一个人坐在板凳上叹了叹气.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伊水墨的事.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忍不住想下去. 最后无奈她只好让自己忙碌起來.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收拾整齐.又把床铺整理干净.可是还是觉得不够.她又去厨房拿了张帕子.开始擦着房间里的灰尘.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在忙碌中度过了.当把房间里整理的干干净净后.她才坐下休息.额头上早已经布满了豆粒般大的汗珠.她不停地用衣袖擦着汗水.看着整洁干净的房间.心里有种满足感.虽说这房间布置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梳妆台外什么也沒有.但是房子的主人能如此慷慨的帮屋子让他们暂住.她心里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姑娘.姑娘……”凝歌才刚坐下.耳边就传來七九的声音. 她马上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就见七九慌慌张张地跑了过來.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伊水墨出事了. “姑娘……”当七九跑到凝歌面前时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慌张.”凝歌一脸凝重的问道. “伊、伊公子.他…”因为七九刚才跑得太急.现在有些说不清楚话.她一边深呼吸.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只是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凝歌就朝伊水墨的房间跑去. 咦.她的话还沒有说完.姑娘怎么就跑了.七九愣了一下.疑惑地用手指扣了扣脑袋.然后又跟了上去. 当凝歌刚跑到伊水墨的房门口时.小雨正好端着一个空碗走了出來.看见凝歌时一脸激动地说道.“孟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要是沒有你.主子这会……” 小雨的声音有些梗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继续说道.“孟姑娘.你的大恩大德主子和小雨都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凝歌见小雨越说越激动.眼里更是热泪盈眶.说得话也是莫名其妙.她完全听不懂.最终她终于受不了小雨噼里啪啦、罗里吧嗦的话语.打断了他.“停停停.你究竟在说什么.” 小雨愣了一下.歪了歪脑袋说道.“在感谢你呀.你真是观世音菩萨下凡.救苦救难的好人啊.” 凝歌叹了叹气.见小雨又进入了状态.不得不叹着气绕过他走了进去. “你怎么起來了.还是应该躺着好好休息的.”一进去就见伊水墨坐了起來.马上走了过去扶着他躺下.虽然刚才她不知道小雨究竟在说什么.不过还是听到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伊水墨身子好些了. 他的气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却比之前好一些了. 伊水墨沒有拒绝凝歌的搀扶.乖乖地躺了下去.刚才他就听到小雨的说话声.知道她來了.所以这才坐了起來想要看看她.虽然这几日见面的机会很多.可是每次她似乎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觉.让人越看越想看.根本离不开目光. 凡事一般的女子见他这副病状都会被吓跑.而她不但沒有离开.反而如此关心他.他的心里瞬间有股暖流淌过.她的确不同于其他女子. “谢谢……”温柔而又虚弱的声音从伊水墨的嘴里缓缓吐出. “不用.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凝歌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露出浅浅的一笑.虽然她嘴上在笑.可是眼底却是满满的疑惑.大夫明明说他撑不过三天.现在看他的模样精神似乎变好了不少.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回光返照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赠药之事.如果沒有你的药.或许我现在根本就不会醒.虽然之前我一直在昏迷中.可是意识却十分的清醒.大夫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伊水墨面露伤感地说道.当他听到大夫说他只剩下三天时间时.他的第一感觉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再也无法见到她. 他们明明也只相识几天.为什么自己却是如此的不舍.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当时他多想醒來.明明自己什么都清楚什么都听得见.可是就是醒不來.眼皮似有万斤重一般死死压着. 现在能再次看到她.他忽然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一种恩赐. “药.”凝歌皱了皱眉.疑惑更浓了.忽然想到刚刚小雨的反应.难道他们说的就是这件事吗.可是她从未赠过药给他.而且她也沒有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不是你给我的续命丸吗.”凝歌一脸茫然的表情.让伊水墨猜测着. “续命丸.”凝歌更茫然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药名. “就是这个.”伊水墨从枕头上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上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清晰地写着‘续命丸’三个字. 凝歌马上拿过伊水墨手里的瓷瓶.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字迹.情绪立刻激动了起來.连忙问道.“这是从哪里來的.或者说是谁给你的.” 凝歌的反应让伊水墨有些诧异.但是很快恢复正常.“我不知道.是小雨给我的.他说我能醒过來全靠这续命丸.我问过他是谁给的.他说是你给他的.” 虽然伊水墨很是疑惑为什么凝歌有这种药.可是见小雨一脸坚定地说是她给的.所以他沒有半分的怀疑.毕竟现在能伸出援手的只有她了. 这是他的字迹.绝对是他的字迹.而且这小药瓶也是他专属的.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的药要用这么可爱的小瓶子装.分量很少不是吗.他却说这是他的象征.假如有一天他不在的话.只要有这些药瓶子出现就代表他在附近.她还取笑过他.说这种药瓶子到处都是.他却一脸认真地翻过瓶底给她看.虽然瓶底和其它瓶子无异样都是白色的.但是仔细看得话会发现有一种特别的纹路.把纹路拼起來就是‘四’字.他说这代表他. 凝歌轻轻地把瓶子倒过來.熟悉的纹路让她硕大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紧紧地把瓷瓶握在手心里.眼眶有些泛红.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她这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就在她的身边.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这里却不与她相见.这究竟是为何. 是不想见到她.还是讨厌她.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是梦么? 伊水墨还是第一次见凝歌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着急地问道.“孟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凝歌沒有回答.而是把药还给了伊水墨.然后飞奔了出去.跑到院子里四处仰望着.“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出來见我.难道你就想这么一辈子躲着我吗.” 回应她的却是空旷的回音.可是她依旧不放弃.继续仰望着天空.呐喊道.“既然你在这里.为什么不出來见我.为什么……” 凝歌连续问了无数个为什么.然而得到的依旧是回音. 或许是累了.她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独自抽泣着.虽然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她不停地用衣袖擦掉眼泪.抹去她的脆弱.可是越是如此.泪水更多.无论她怎么擦就是擦不完. 突然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凝歌的面前.她泪流满面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我就知道你会出來见我的.” 可是当她抬起头看见來人时.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僵硬起來.眼神也黯淡了下來.语气更是酸酸的.“你怎么來了.” “主子.地上冷对身子不好.你还是起來吧.”刚才凝歌的反应全落入了云苍的眼底.他的心瞬间被针刺了一下.无声地疼痛着.看到他就那么的失望吗.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凝歌忽然想到云苍是她的暗卫.一直以來都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那他的洞察力肯定不同于常人.那么他肯定早就发现了凰肆.为什么不告诉她. 云苍面对凝歌的质问.他知道主子是在责怪他沒有将凰肆一直藏于暗处的事告诉他. 其实当他看到凝歌为了凰肆而伤心痛哭的时候.很想告诉她答案.他其实根本就沒有离开.只是转换了角色而已.只是他答应过他.绝对不会把他的事告诉主子.他向他承诺过.所以一直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沒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云苍的沉默.让凝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他就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见她吗.难道他想躲一辈子吗. “主子.你先起來.地上太凉容易生病.”云苍知道凝歌心中的苦.这一路走來都是凰肆在陪着她.如果沒有他的话主子早已是一缕孤魂.他知道凰肆在主子的心中是任何人也无法替代的.主子对凰肆的这种感情或许就是所谓的亲情吧.是沒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情. “云苍.为什么.”凝歌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了出來.泪眼朦朦的她看起來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脆弱.仿若之前的坚强都是伪装. “是因为太爱了吧.因为太爱了所以不得不离开.”云苍的言语里带着浓浓的苦涩.不止是凰肆就连他也是如此.因为太爱了.所以不得不放弃.只是他的选择是留在她身边.而凰肆的选择是默默地守护她. 凝歌沒有再说话.只是任由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云苍见凝歌这副模样.是既心疼又难过.心疼她不爱惜身子.难过她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心思.其实有时候他也挺羡慕凰肆的.能够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而他也只能将自己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可是虽说如此.但是只要一见到她.他的眼睛就无法从她的身上离开. 云苍很想说些安慰的话让凝歌停止哭泣.可是又觉得她哭出來也好.哭过之后又是晴天. “呜呜呜……”凝歌越哭越大声.最后居然哭到睡着了. 云苍蹲下身子想要把她抱起來.可是无奈因为站得太久背脊僵硬.而且就这么轻轻一动.他的伤口仿若再次被撕裂般疼得他皱起了眉头.刚才他本來在房间里休息.听到凝歌的呐喊声.他强忍着痛楚起身就见到凝歌一脸痛苦地朝着天空呐喊.他不忍心见她一个人伤心.所以才走了出來. 云苍强忍着痛.费力的伸出手还沒碰到她的衣衫.身后就传來一声低沉的男声.“让我來吧.” 熟悉的声音让云苍突然怔住了.他艰难费力地转过身去.只见凰肆站在他的身后.他炙热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凝歌身上.然后一个大步跨了过去蹲下身子.动作轻盈地抱起她.生怕动作太大吵醒了熟睡中的她. 就在他抱她的一刹那.凝歌忽然睁开了双眼.当看到熟悉的面孔时.低声说了句.“你终于现身了.” 然后再次沉沉的睡去.睡梦中她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翌日.当凝歌醒來时.天已经大亮了.太阳早就从东边升起向大家问好了. 她这一觉睡得特别的安稳.是这么久以來睡得最香的一晚了. 俗话说:睡得好.精神好. 凝歌这一睡精神真的比以前好了好几倍.她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后起床了.当她的脚刚接触到地面时.她的肚子忽然发出‘咕噜’的一声.表示抗议了. 她忽然想起似乎昨天一整天都沒有吃东西了.她低着头摸了摸自己干瘪瘪地肚子.低声道.“真是辛苦你了.马上就有吃的了.” 才刚这么想到.七九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走了进來.“姑娘.你醒了呀.” 凝歌点了点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吧.因为想到姑娘该醒了.所以把之前准备的粥端了过來.姑娘你趁热吃吧.”七九笑嘻嘻地把粥端到了凝歌的面前. 凝歌开心的接过粥.大口大口地吃着.“七九.你的手艺越來越好了.都可以去当厨娘了.” 粥吃到一半时.凝歌忽然停了下來.“七九.四爷在哪里.” 七九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凝歌.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嘴里呓语着.“沒发烧呀.” “七九.你在干什么.”凝歌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七九的动作. “姑娘.既然你沒发烧怎么说胡话.四爷不是在云城时就已经离开了吗.”七九叹了叹气又继续说道.“或许是姑娘你太思念四爷了.做梦梦到他了吧.昨晚你还一直在说梦话.嘴里念着都是四爷的名字.” 凝歌仔细看了一眼七九.从她认真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说谎的样子.可是她明明记得昨天看到了凰肆.她又怎么会连他的样子都记错. “好了.快吃吧.不然一会就凉了.”七九盯着凝歌碗里的粥说道. 不会的.昨天她明明看到了凰肆.这怎么可能是梦呢.云苍肯定知道. 凝歌放下碗.直接來到云苍的房间里.只见云苍依旧是原來的姿势趴在床上.当他看到凝歌时.连忙开口说道.“姑娘.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赶路了.” “云苍.昨日你见到凰肆了吧.”凝歌直奔主題问道.她相信云苍绝对不会对她撒谎的. “四爷.他回來了吗.” 云苍的话让凝歌心里一惊.马上走到他面前.脸上有些怒意.“云苍.你之前隐瞒凰肆就在我身边的事我都不与你计较了.现在你还想继续瞒下去吗.” “姑娘.你在说什么.四爷不是在云城时就已经离开了吗.” 云苍眼底的惊讶让凝歌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反应和七九的差不多.这让凝歌有些震惊.难道昨天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梦境吗.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的真实. 不对.他们一定是故意串通好的.凰肆真的就在她们的身边.昨天的一切不可能是梦. 对了.伊水墨.只要伊水墨手里还有续命丸的话.那就证明昨天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这凝歌直接迈开脚步朝伊水墨的房间里走去.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沒有注意到云苍眼底的愧疚以及他无声的道歉. 然而当凝歌來到伊水墨的房间时.眼前看到的让她震惊不已.只见伊水墨脸色苍白如纸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机.只有鼻息间那微弱的呼吸证明了他还活着. 小雨则是站在床边看着他.眼里是止不住的泪水.“主子.求求你快醒來吧.” “小雨.你家主子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今天却……”凝歌声音梗塞地看着床上的伊水墨.他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仿若一阵风就会把他卷走一般. “孟姑娘.你也是來送主子最后一程的吗.”小雨见到凝歌后.连忙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泪水.可是越擦越多.最后是泛滥不止.他一边哭泣一边说道.“要是主子知道是你來送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雨.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家主子不是有续命丸吗.怎么会死.”凝歌有些愤怒地看着小雨.她不明白昨天伊水墨不是好些了吗.怎么今日却…… 不对.难道昨天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梦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的真实. “续命丸.如果真的有那种药的话请求老天赐一颗给我可怜的主子吧.”小雨越说哭得越大声. 小雨的话让凝歌彻底傻眼了.昨日真的是梦吗.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舍不得心上人 小雨的话让凝歌彻底傻眼了.昨日真的是梦吗. 突然耳边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凝歌转过身去就见五、六个身着同样服饰的男子走了进來. 小雨见到來之人时.马上露出了喜悦之色.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伊水墨说道.“太好了.主子.你有救了.有救了.” 凝歌注意到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手里提了一个有些沉重的黑色包袱.包袱下方似乎还在滴着水. 男子一走进來沒有丝毫的犹豫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打开.只见一朵镶嵌在冰石里冰艳的千山雪莲出现在众人面前.同时一股寒气立刻蔓延至房间的每个角落.凝歌也感觉到了那股冰彻刺骨的寒意. 只见男子举起手掌对准冰石劈了下去.突然冰石开始出现了裂痕.随后是噼里啪啦的碎石声.而冰石里的千山雪莲却毫发无损. 凝歌不得不佩服这名男子的本事.可是接下來的动作让她更加震撼. 男子拿起冰山雪莲平放在手掌心上.几秒钟之后.天山雪莲变成了一团水从他的掌心滑过.他用一个碗接住了流下來的谁.他的动作极快.凝歌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很快碗里的水满了.男子走到了床边.一手端着碗一手扶起伊水墨.把碗放在了他的唇边.对着他的耳边轻轻地低语了几句.伊水墨居然张开了苍白的嘴唇.一口气把所有的水咽了下去.渐渐地他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红润.不似刚才那般苍白. 男子见状把伊水墨平放会床上后.转身对着身后的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房间很快恢复了宁静.凝歌刚才的一切仿若是梦境.她忍不住朝桌上看去.只见那里还残留着碎冰.她走过去.用手摸了摸碎冰.指尖上传來的冰冷的触感让她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她很疑惑.那些人究竟是谁.短短时日从哪里找來的冰山雪莲.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至少伊水墨的命暂时保住了.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昨日的一切真的只是梦.凰肆根本不曾來过. 三天后.云苍的伤口恢复得很快.虽然沒有完全复原.但是已经能下路行走了.而伊水墨的身子也好了许多.所以他们再次跨上了前往京城的路.只是这次沒有豪华的马车.而是一辆十分简陋的牛车. 经过了近二十天的赶路.他们终于來到了京城. “哇.我们终于到京城了.”七九一脸兴奋地跳下牛车.朝京城的大门跑去. 只是她才跑出几步.就被几个守门的侍卫拦了下來.“站住.” 七九马上乖乖地停了下來.一脸笑意地说道.“官爷.请问有什么事吗.” 侍卫看了一眼七九.然后指了指城墙上张贴的告示. 七九愣了一下.连忙走进城墙.当她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皱了皱眉.不悦地嘀咕着.“什么破告示.不就是京城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还规定戌时不能京城.这夕阳不是刚落下吗.天又还沒有完全黑.为什么不让他们进.” “喂.你在嘀咕什么呢.看清了告示还不赶快离开.”侍卫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七九. 七九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不得不离开. 凝歌见七九一脸丧气地走了过來.连忙问道.“七九.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他们说戌时后就不能再进城了.”七九有些委屈地说道.现在天也快黑了.不让他们进城.难道让他们睡大马路呀.而且这几日为了赶路.他们已经露宿过很多次了.她倒是不要紧.最担心的就是伊公子.他好不容易才从死亡路上拉回來.如果再露宿着凉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以前沒有这项规定的.”凝歌自言自语地说道.她可从來沒有听说过戌时后就不能进城的.难道是因为凰家吗. “小雨.你去……”伊水墨把腰间的玉佩取了下來交给小雨. 小雨接过玉佩.径直走到守门的侍卫那里.把手中的玉佩一亮.侍卫们的脸色突然一变.刚才还是一张扑克脸.现在立刻露出了笑容來到了伊水墨的面前.一脸讨好的说道.“原來是伊公子.下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伊水墨面无表情的说道.“各在其位各谋其职.这些我都明白.” “公子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那请公子入城吧.”侍卫听到伊水墨这么说.脸上都快要笑出一朵花了. 伊水墨点了点头.对着小雨使了个眼色.小雨立刻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侍卫手上.侍卫马上弓着身子.“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伊水墨沒有说话.直接绕过侍卫朝里面走去.凝歌等人也随后一起走了进去.途中再也沒人拦路了. 黄昏的京城被一层层金黄色的霞光笼罩着.仿若镀了一层金.看起來如此的金碧辉煌、吸人眼球. 当铺.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们在沿街吆喝着.吃的、玩的、喝的应有尽有. 凝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心情沉重而复杂.她在离开之前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回來.人世间的因因果果都是无法用言语來形容的. 相比凝歌的沉重.七九到是有些激动.一直以來她都待在云府.甚少出门.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踏进京城.虽说这一路走來经过了不少的城镇.可是却沒有一处像京城这么繁华的. 车马流云.人如流水.街道上的所有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她. 云苍紧紧地跟在凝歌身后.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保护神模样.虽说此时凝歌是以孟如画的脸示人.也遮去了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可是现在的她依旧迷人.仿若她就是一朵盛开的玫瑰.只要她一出现.仿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逊色起來.她有本事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注意到來往的人的目光纷纷地朝凝歌的身上看去.他虽说很不情愿主子的美丽被别人看到.可是也沒有办法阻止.所以只好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贴身保护. 伊水墨由小雨搀扶着缓缓地朝前面走着.之前坐的牛车在京城之前随意送了一对老者.对别人來说或者是更需要.所以现在只能徒步行走着. 对于伊水墨來说京城虽然是他的家.可是他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即使他是伊府的唯一血脉.即使他受到伊府所有人的关注.但是对于伊府來说他仍然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自小因为他生病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日里对他无比疼爱的爹变得冷漠.虽然一直在为他寻药.可是心却变了.对他來说他只是他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所以他到现在还活着. “主子.要不要派人通知老爷您回來的消息.”小雨见伊水墨才走了几米远.额头上就布满了虚汗.知道他在强撑着.有些不忍心他继续这样折磨自己.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不用.我能坚持.”伊水墨想也沒想的直接拒绝.通知他只会让他知道自己更沒用而已.而且他不相信他会不知道他已经回京城了.他的耳目众多.只怕什么事也瞒不过他吧. “那我去雇一顶轿子吧.”小雨故意说得很轻松.就是怕伊水墨会不高兴. “你是怕我这副残缺的身子走不动吗.”伊水墨知道小雨不是那个意思.是担心他.可是不知为何他一走进京城就忍不住朝那方面去想. 在府中一直以來他都是一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他讨厌别人异样的目光.也讨厌同情的目光.所以为了证明他不是废人.所以才会坚持要求一同出去寻找解药.可惜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现在也是失败而归.或许以后再也沒有下次了吧. 伊水墨忍不住心中苦涩起來.停止了前进地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前方正在行走的凝歌.她如璀璨的宝石一样耀眼.即使就这样一身素衣也同样吸人眼球.自她刚踏进京城來.他就注意到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看她.不.应该说只要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就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太过于耀眼.而他始终是阴暗见不得光之人.越是靠近她.他就越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她仿若是他永远也触碰不到的那根弦.虽说近在眼前可是却又远在天边. 他对她的身份也十分好奇.除了她的姓名外他对她一无所知.而他也沒有特意问过.他想如果她愿意的话会主动告诉他的.这一路走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也从未提过.现在已经到了京城.如果两人在此分别的话.或许永远也无法再相见了.所以他才会选择徒步.为的就是多在她身边待一会儿.即使就是远远地看着她.他也觉得很满足. “主子.你想太多了.我只怕是你累着而已.”小雨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越是接近京城.主子的脾气越是急躁.他以为主子是因为沒有得到解药的原因.可是仔细想想似乎并不是这样.难道是因为…… 小雨缓缓地抬起头朝凝歌的方向看去.然后他转眸见主子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凝视着凝歌.他忽然在一瞬间明白了.原來主子是舍不得自己的心上人.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张 找间客栈 他虽然反应比较迟钝.但是主子的心思他还是能了解的.自主子遇见那位姑娘时就变了.从不与人同坐马车的他居然主动邀请她一同前坐.从不与人同桌吃饭的他主动邀请她一起用膳.从不与人主动说话的他也主动和她搭讪.如果这样他还看不懂的话.那他就枉为人了. 不过虽然明白主子的心思.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替主子分忧.主子现在焦虑的就是再也见不到孟姑娘了吗. 他是不是应该为主子做点什么. 小雨挠了挠脑袋.使劲地想、用力地想、拼命地想.可是仍然沒有想出办法.有些气馁地叹了叹气. 跟在凝歌身后的云苍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他转身就见伊水墨站在几米远之后看着凝歌.他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不舍、伤心、痛苦几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他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其实云苍一直都知道伊水墨对主子的情意.甚至连七九都能感觉得到.只有粗心的凝歌才未察觉.主子或许不是沒有发现.而是沒有时间去烦恼吧. 林无相、云殇、凰肆.紧接着又是皇上.主子的心已经分不出那么多块來为这种事烦心了吧. 他忽然有些同情伊水墨起來.虽说他是富贵出生的公子.可是他看起來似乎连普通的百姓过得都还有痛苦.抛开他病弱的身体.他的目光中似乎总是带着忧伤和痛苦.这一路走來.越是离京城越近.他似乎越是有些不情愿. “云苍.你怎么不走了.”七九最先发现云苍的异常.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了伊水墨.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京城已经到了.该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是相聚必定会相离.而且她也不想看到小雨.经过那件尴尬的事情后.她每次看到小雨都特别的别扭.小雨见到她也躲躲闪闪的.这样她特别怕被云苍发现之前发生的事情.虽说一直以來她都是单恋着云苍.云苍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逗留过.可是她还是不希望让他知道. 七九轻轻地拉了拉凝歌的衣衫.“姑娘.现在已经到了京城.是不是应该跟伊公子道别了.” 凝歌点了点头.她也早想跟伊水墨话别.有好几次话到嘴边她依然沒有说出口.不过现在也是时候了. 她随后转身朝伊水墨走去.在他的正前方停了下來.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只是眼里的情绪不同而已. 伊水墨知道凝歌想要说什么.从她的眼神中他看了出來.与其这样.还不如他先开口.或许这样还能保留他仅剩的自尊.“孟姑娘.京城已经到了.该是分别的时刻了.不知孟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在下绝对会竭尽全力.” 他终究还是有些不舍.所以才会说出后面的话. “其实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要不是你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到京城.后面的路就让我自己走下去吧.”凝歌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想连累伊水墨.因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可所谓是大逆不道.越少有人跟她接触越少被牵连. 然而这番话听在伊水墨的耳朵里却是她不愿意再和他有所接触.他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隐隐作痛.但是他又不愿意表现出來.故而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在下就祝福姑娘.希望姑娘一切顺利.” “谢谢.”凝歌知道伊水墨误会了她的本意.不过转眼想到这样也好.所以沒多做解释.只用简单的两个字代替. “那就此别过.姑娘保重.”伊水墨说完后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害怕自己若是再不走的话恐怕连仅剩的自尊都会失去. 然而因为他的脚步太快.身子的承受能力有限.沒走出几步他就跌倒在地. 一直呆愣在场的小雨这才反应过來.连忙走上前去扶伊水墨.可是却被他无情的推开.强忍着身子的不适他费力的起身.坚持自己走.可是才跨出两步又再一次跌倒.就这样跌跌倒倒消失在凝歌的视线范围内. 其实凝歌在见到伊水墨跌倒的一瞬间很想走过去扶他.可是最终还是强忍住了.她不能再随意进入别人的生活.因为她根本就给不了他想要的.她不是沒有感觉到他对她的情意.只是被她刻意的回避.她真的真的不想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对着伊水墨消失的方向.凝歌张开双唇无声地说道:对不起. 泪.悄然滑落.而她却毫无知觉.直到一滴滚烫的泪珠滑过她的衣襟时她才注意到.轻轻地抬起手用手指擦去泪水滑过的痕迹.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迈开脚步继续朝前走着. “姑娘.我们接下來该去哪里.”走出了好长一段路后.七九才开口问道. 凝歌愣了一下.朝云苍看去.“孟府有沒有特意为孟如画安排住所.” 云苍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过他们似乎提到过驿馆.” “驿馆.”凝歌低声重复着云苍的话.忽然想起在选秀之前.秀女进京后都要先到驿馆登记. 只不过现在她不是由孟府的人陪着进驿馆的话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选秀之事兹事体大.肯定会严加慎重.而且现在除了这张脸她似乎沒有能证明自己是孟如画身份的东西. 不行.现在去驿馆的话肯定会露陷.还是先住在客栈今晚让云苍打探清楚再做决定. “姑娘.我们现在就要去驿馆吗.”七九见凝歌沉思不语.忍不住问道. “不.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一晚.反正距离选秀的时间还有几天.先打探清楚再说.”凝歌的眼睛突然看向云苍.她双手抱胸的从头至脚的打量了云苍一番.继续说道.“而且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顺着凝歌的目光.七九也看向云苍. 云苍被她们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全身不自在.忽然感觉将会有什么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似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來. 天啦.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虽然当时是迫不得已才答应的.可是现在既然已经顺利到了京城.他也可以随时反悔.就算主子怪罪下來他也已经到了京城不是吗. 凝歌似乎看透了云苍心中打的算盘.开口说道.“如果你想反悔的话.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再留在我身边了.我一向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 凝歌把后面几个字咬得特别重.虽说云苍一直以來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但是他刚才眉毛一动.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她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而且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即使他武功高强.但是在面对守卫森严的皇宫.还是危险重重. 皇宫内一向都是重兵把守.而且更是高手如云.任由云苍武功盖世.单独的力量总是薄弱的.如果他一意孤行硬闯的话肯定会出事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必须要改头换面. 虽然心里早已做好了打算.让云苍男扮女装.可是行动起來还是很有难度.想不说云苍一年四季的铁板脸.就他那高大威武的体型就很难办了.似乎很少有女子长那么高大的.一走出去就足足比别人高了一个脑袋.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变矮吗. 唉……想到这凝歌就忍不住叹了叹气.心中有些抱怨.云苍为什么长那么高. 要是被云苍知道凝歌的想法.肯定会气出内伤的. 云苍深知自己理亏在先.所以不再啃声.像个做错事的孩童般乖乖的站在那里.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对之前的决定沒有意义.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先去找家客栈住下來吧.”凝歌虽然对云苍的身高意见很大.但是事已至此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按照之前的决定.明日好好的彻底的改造云苍. 其实云苍长得挺俊朗的.只是平日里不言苟笑.每次说话都冷着一张脸.所以给人的感觉不易亲近.如果好好的打扮打扮说不定比女子都还要美.只要变美了.那么别人的视线就不会关注在他的身高上.露陷的几率也就会变小. 七九见云苍一脸铁青的不发一语.忍不住捂住嘴在一旁偷笑.其实她打心眼里想要看看云苍穿女装是什么模样. 凝歌见七九笑了.她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然而云苍的脸却越发的阴沉.他双手暗握.指尖泛白.指骨间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忍.他忍.云苍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告诫自己‘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也因为这样他才慢慢平静了下來.只是看到凝歌和七九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笑.他可以想象得到明日他穿上女装后又会传來怎样的笑声.心中的怒意瞬间又恢复了.脸色也由白到黑.由黑到青.最后酱染成猪肝色. 凝歌见云苍脸色不对.连忙用肘子碰了碰七九的手臂.“七九.你饿了吧.我们现在就去找客栈.顺便大吃一顿吧.” 七九马上反应了过來.“好.这几日总是粗茶淡饭吃得胃都快受不了了.好不容易來到京城.怎么样也得好好吃上一顿.” 就这样.两人边说话边迈开步子朝热闹的大街上走去.云苍就这样被晾在一边.气得是很厉害了.他在原地逗留了很久.直到凝歌和七九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凝歌随意选了间看起來比较朴素的客栈.因为她不想太高调了.选择布置简单朴素的客栈.这里至少不会遇到达官贵人也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她却忽略了自己本身就是个引入注目的主.她才刚一进客栈就让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黑衣人 在别人炙热的目光下.她缓缓地走向了柜台.“掌柜的.來两间上房.” “这位姑娘.真是对不起.这几日來京城的客人比较多.房间就只剩下一间.而且还是下等房.”掌柜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长相也十分忠厚老实. “姑娘.我们还是走吧.刚才一路走來客栈也比较多.说不定其他客栈有房间.”七九一听到只剩下一间房还是下等房时连忙开口说道.就算房间环境再怎么不好也沒关系.可是他们是三个人.云苍还是男子.怎么能睡同一间房.所以她想也沒想就这么说了. “这位姑娘.你可能还不清楚吧.这几日皇上要选秀了.光是带的下人就数不胜数.而且最近还來了一些商队.所以这房间是越发紧张了.你就算去其他客栈也不一定会有房间.”掌柜极为认真的说道.其实他说的全是真的.也不光是为了客栈生意着想. “那这间房我们要了.” 凝歌的语音刚落.七九就连忙阻止.“姑娘.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位掌柜的话吧.京城这么大客栈也那么多.你沒有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七九.你别想太多了.我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虑.”凝歌浅笑了一声说道.她还真看不出现在七九的心思变得那么细腻了.虽然掌柜的话很有理.但是她相信肯定有其他客栈有房间.她之所以要住在这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的腿太痛了.实在是走不动了.要是一家一家的去问的话.那她可受不了. 七九见凝歌这么说.虽然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拿出荷包正准备付银子时.一个店小二突然來到掌柜的身边.在他耳边附属了几句.掌柜的马上说道.“姑娘.银子不用给了.” “掌柜的.你什么意思.不是说还有一间房的吗.我们都不介意是下等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七九一听以为是掌柜的不愿意把房间给他们住了.气得满脸涨红. 掌柜地连忙摆手摇头地解释道.“不是.不是.刚才有人帮你们把房钱付了.而且还让出了两间上等房给你们住.所以我才会说不会给银子了.” “掌柜的.你沒糊涂吧.”七九摆明了有些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等好事.他们才刚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有人那么慷慨地帮他们付房费.而且还让了两间上等房出來.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可能的事嘛. “真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要是姑娘不信的话就请随这位小二去楼上看看房间吧.”掌柜笑脸盈盈地指着旁边那位小二说道. 七九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凝歌阻止了.“七九.住嘴.” 七九这才乖乖地住嘴不说话.跟着店小二去了二楼的上等房.房间宽敞舒适.布置华丽而不失文雅.一走进去房间内还飘散着花香味. 凝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位小哥.请问刚才是谁帮我们付的房钱.” “对不起.刚才那位客人特意嘱咐不要泄露他的身份.所以很抱歉.如果还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叫我.”店小二一脸为难的说道.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 七九在店小二离开后马上关上房门.“姑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我们才刚來这里就有人帮我们付了房费.而且还把这么好的房间让给我们.难道是故意有人图谋不轨吗.” “七九.你想太多了吧.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叫点东西吃.”其实凝歌也觉得很奇怪.只是现在不宜谈论这件事.以防隔墙有耳. “姑娘……”七九还想继续说下去.看见凝歌用手指了指墙壁.她猛然明白了凝歌的意思.顺着凝歌的话往下说.“恩.走了这么久的路的确是饿到前胸贴后背了.让云苍去下面叫吃的吧.” 说道云苍.七九忽然环视了房间一眼.却沒有看到云苍的身影.她顿时疑惑了刚才云苍不是还在吗.什么时候不见的. “饿的话就自己下去叫吃的.刚才见你话那么多体力一定很充足.所以你去吧.”凝歌知道七九在找什么.只是刚才她见云苍似乎发现了什么.所以她沒有阻拦他离开.只是沒告诉七九而已. “姑娘.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下去让小二送点吃的上來.”七九见凝歌面露疲惫之色.知道她也挺累了.现在就暂时把让他们房间之人放到一边.反正不管怎么猜怎么想也是无用的.所以还不如先把肚子填饱.精神补足了再说. “我先眯会.一会儿饭來了记得叫我.”凝歌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床边合衣横躺了上去.赶了这么久的路她还真的很累了.身体累.心更累.仿若自从來到这个世界以來就一直沒有真正的好好休息过. 身子才刚躺下.凝歌就觉得眼皮特别沉重.浓浓的困意立刻向她卷袭而來.她轻轻地闭上眼睛准备小眯一会儿.岂知这一睡就睡到半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句句打更的声音从外面传來.凝歌突然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外面的打更声.什么声音都沒有. 几秒钟后.她才完全的清醒过來.这才想起现在在客栈.她不是只小眯一会儿吗.怎么现在都这么晚了. 待她适应了黑暗时.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她这才看到七九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而桌上还放着早已凉了的饭菜. 她轻轻的挪动身子下床.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七九. “咕噜…”刚下床.凝歌的肚子就传來了抗议的叫声.她马上用手捂住肚子.看了一眼七九见她沒有任何反应时.才巅起脚尖來到桌子面前.虽然饭菜早已凉了.可是香味亦在.她拿起碗筷就吃起來. 或许是吃饭发出了响声.又或许是七九的睡眠太浅.七九也醒了过來.当她双手触碰到空空的床铺时.瞌睡一下消失清醒了过來. 她马上站了起來.刚转身准备去找时.就见桌子面前有个黑影.她试探性的叫了声.“姑娘.”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凝歌马上转头看着七九.因为嘴里有饭所以口齿有些不清楚.“七九.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虽然声音很模糊七九还是听出了是凝歌的声音.她连忙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心脏的位置.朝凝歌走了过來.“姑娘.你真的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我只是饿了.对了.你之前怎么不叫我起來吃饭.”凝歌忽然想到她在睡之前明明说过如果饭來了就叫她的.怎么一下就睡到半夜了. 一听到凝歌说这话七九就來气.脸也沉了下來.“姑娘.你还好意思说.饭刚送來我就叫你.你迷迷糊糊地说下就起來.之后我又叫你.你还是那么说.连续叫了你十几遍后我见你睡得那么香.我的瞌睡也來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听七九这么说凝歌好像有点印象.似乎迷迷糊糊中她的确听到有人在叫她.只是她太困了.后來就不知道了. “呃…是吗.”凝歌干笑了两声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哦.我真的太困了.你肚子饿不饿.一起吃点虽说冷了.但是色香味俱全.” 七九撇了撇嘴.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是因为肚子的确饿了.所以沒拒绝.直接坐下來和凝歌一起吃着冷饭冷菜. 或许这段日子一直和凝歌同桌吃饭.她渐渐习惯了.再也沒有之前那种拘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当她们饭吃到一半时.门口忽然传來嘻嘻索索的声音.凝歌和七九顿时警备了起來.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轻轻的放下碗筷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有两个黑影正在蠕动着. “姑娘.怎么办.”七九用口型对凝歌说道. 凝歌沉默了一秒.对着七九指了指板凳.七九会意地站起身子把板凳抗在肩膀上.然后两人悄悄地沒发出一丁点声音來到门背后躲了起來. 突然“咯吱…”一声门开了.两个黑影畏手畏脚地走了进來.七九正打算把板凳砸下去时凝歌对她摇了摇头.虽然她很疑惑但是还是乖乖的沒有做下一步动作. 只见两个黑影來到房间后并沒有朝床边走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悄悄地退了出來.还很有道德的把门关好.这一切做完后就离开了.也完全沒发现一直躲在门后的凝歌和七九.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时.凝歌和七九走了出來.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更是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们不是來偷东西的吗. “姑娘.刚刚我不是在做梦吧.”七九轻轻的用手扣了扣自己的脑袋.刚才发生的事太奇怪了.半夜偷偷摸摸闯进别人房间的人不是小偷吗.可是为什么他们什么也沒偷就走了.难道她是在做梦. 七九用手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疼痛感立刻从脸上传來.她马上松手搓揉着刚才捏过的地方.“会痛.那自己不是在做梦.”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佯装不知 凝歌沒有说话.一脸沉思地回想着刚才的事.径直來到桌子面前.因为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楚刚才那两个黑衣人究竟放的是什么东西.她皱了皱眉.“七九.你有火折子吗.” “有.”七九朝床头方向走去.然后从裤兜里掏出火折子把油灯点燃.房间瞬间亮堂如昼. 凝歌看到桌上的水晶球有些迷茫.为什么会是水晶球.难道这里也流行占卜吗. “这是什么.”七九也走了过來.看到水晶球时疑惑的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它.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声.“好美啊.” 圆形的白色水晶球.外壳晶莹透明.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里面装满了五彩缤纷的色彩、鲜艳美丽.就像是进入了炫彩的童话世界般.在灯光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它.心似乎也会因为它而变得平静下來. “七九.你们这有占卜师吗.”凝歌的目光始终沒有从水晶球上移开.虽说水晶球是常见之物.可是那只是在二十一世纪.而这里是未知的世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皇宫里算是宝物最多的地方.她在那呆了那么长时间也未见到过.更未听人提起过.如今在客栈里见到的确让人生疑.究竟是谁送过來的.目的又是什么. “占卜师是什么.”七九从未听过这个词语.所以摇了摇头.不过自从跟了姑娘以后.她的见识也长了不少.很多从未听过的词或者是物.姑娘几乎全都知道.在七九眼里凝歌就是万能的主.什么也难不住她. “占卜师就是能预知过去和未來的人.他能预知即将发生的事.”凝歌耐心地解释道.“占卜师一向是受到人尊崇的.具有较高的身份地位.只是一旦透露过多将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即是所谓的‘天谴’.”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在电视中见到过.以前的她或许会认为这些只是迷信而已.但是现在她却深信不疑.因为她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后面的这句话是凝歌心中所想.她沒有对七九说出來.她也沒对任何人提起过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孤魂.因为就算讲出來也不会有人相信. “姑娘.我好想有些明白你说的.但是又不是很明白.”七九有些震惊凝歌刚才所说的.她沒想到占卜师居然如此厉害.可以预知过去和未來.只不过她从未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至少在凤翎国闻所未闻.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即使姑娘都知道的话.说明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 “这颗水晶球就是占卜师用來占卜的工具.据说透过这颗水晶球就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凝歌指着桌上那颗耀眼的水晶球说道. “这么神奇.”七九眼里有些震惊.她不敢相信一颗什么球的就能看到过去和未來.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凝歌知道七九有些不相信.就连她都有些不信.如果这颗水晶球真的能预知过去和未來.那必定是无价之宝.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送到她房间. 凝歌缓缓地伸出手.正准备把水晶球拿在手里时.却被七九阻止了.她推开她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姑娘.我们不可以这么冒险.先不说这颗什么球的來历.就说为什么会突然放在我们的房间.难道不觉得这些太可疑了吗.万一有毒呢.” “沒关系.我只是看一眼而已.”凝歌沒想到七九变得如此警惕.心中有些为她感到高兴.之前她还在担心七九这人太过于单纯.如果进宫的话肯定会被算计.如今看來她长大了.成熟了不少. 七九注意到凝歌脸上的那抹笑意.皱了皱眉.“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干嘛笑呀.“ “好好.我不笑了.不过七九我今天挺高兴的.因为我发现你终于长大了.”凝歌敛起笑容看着七九认真的说道. “什么嘛.姑娘我一直都是大人好不好.”被凝歌这么一说.七九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來.一直以來姑娘都说她是长不大的丫头.现在突然说她长大了是在夸奖她吧.她这心里是乐滋滋的.觉得自己终于得到凝歌的认同了.其实当她第一眼见到凝歌时.就觉得这个女子不是普通人.即使当时她脸上有一块丑陋的伤疤.但是她身上散发出來的气质是普通女子身上沒有的.当时她就在想如果眼前的女子是一位男子的话.相信将來肯定会有大作为. “是是是.我们七九一直都是大人.既然长成了大人是不是应该嫁人了.”看到七九脸红的模样.凝歌觉得特别可爱.忍不住逗逗她.作为旁观者.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七九这小丫头的小心思她也全都明白.云苍那家伙长得也不耐.武功也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只不过性子就是太冷了些.要让云苍接受七九还得费些时日. “姑娘.你又取笑人家.”七九的小脸更红了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处.滚烫的脸蛋似乎要滴出血來了. “七九.你是在害羞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说媒.”看到七九可爱的脸蛋.凝歌忍不住想要捏捏.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软软的.和想象中的感觉一样.” “姑娘.你在干什么.”七九压根沒注意到凝歌的动作.直到脸上传來阵阵疼痛.她才察觉凝歌的手指正像捏饼子一样捏她的脸. “我在捏你的脸呀.”凝歌一副你OUT了的神情.她丝毫沒有理会七九的脸从红变白.从白变黑.从黑变绿.反而还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她一直都觉得七九的脸圆乎乎肉嘟嘟的.可爱极了.早就想捏捏看了. “好痛.好痛.姑娘你就饶了我吧.”七九沒想到凝歌的手越來越重.她疼得直接叫出了声. “放心吧.我会好好疼你的.绝对不会弄伤你的.你就乖乖地别动就行.”凝歌压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捏越觉得好玩.七九的表情好玩.她的脸更好玩.就像面团一样软软的.特别有弹性. “姑娘.别这样.放开我……” “乖乖的.我绝对不会弄疼你的.你不要动.” 当云苍刚从外面回來时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他忍不住脸抽蓄了一下.很难想象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砰砰砰……”耳边突然传來一阵重物摔倒声.云苍本能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当看到屋内的场景时.马上用双手捂住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 凝歌和七九有些不解地互相凝视了一眼.随后七九突然尖叫一声.“啊……” 然后用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前.遮住暴露在外的春光.脸一下子更红了.仿若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得透顶.红的滴血. 凝歌这才注意到手上那根随风飘荡的腰带.她愣了一下.又看到云苍刚才吃惊的模样.连忙把腰带朝七九丢了过去.着急的解释道.“云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而已.我和七九她……她在玩游戏而已.” 天啦.她究竟在说什么.这不是欲盖弥彰吗.什么叫玩游戏.凝歌用手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沒想到自己还有词穷的一天. “哦.对不起打扰到你们玩游戏了.你们继续.请继续……”相比较凝歌的慌张.云苍倒是显得镇定的多.他淡淡地吐出这句话.就正准备退出去. 凝歌见云苍要走.想要上前一步拦住他.可是却沒注意到脚下.刚跨出一步就听到七九的惨叫声.“啊……” “对不起.对不起……”凝歌沒想到自己居然踩到了七九的手.连忙又把脚收了回來.就在此时惨叫声再次从七九的嘴里吐了出來.“啊……” 原來凝歌在收回脚时.又踩到了七九的小腿上.可怜的七九这次伤得不轻啊. 半个时辰后.凝歌、七九和云苍三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子面前. “就是这么回事.”凝歌完完整整地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叙述了出來.今天真是她最糗的一天. 云苍摸了摸下巴.指了指桌上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说道.“一切的根源就是因为它.” 凝歌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的一世英名几乎都要毁在这颗水晶球上了.幸好解释了不然云苍就会误认为她是有断袖之癖的女子.天地良心她对女子真的沒兴趣.之所以调戏一下七九是觉得好玩.更何况她的脸肉嘟嘟的真的挺好玩的.只是沒想到刚好被云苍给撞见了而已. “我和姑娘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见云苍不说话.一副沉思的模样.七九忍不住再次解释道.虽然刚才姑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是她就是不想让云苍误会她. “然后呢.你们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云苍忽然发现凝歌和七九的表情有些好笑.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们.所以他佯装不知的继续问道.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改造云苍 “说了这么久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们沒有断袖之癖.你刚才看到的一切只是误会而已.”凝歌突然觉得很窝火.一口气上來控也控制不住地冲着云苍怒吼道. “哦……”凝歌的怒气对于云苍來说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他的反应就只是拖了一下音而已. “什么叫哦.你倒是懂了沒有.”凝歌忽然有些气馁.解释了这么久.费了她那么多脑细胞.结果就换來云苍的一个哦字.而且是拖着长长尾音的哦字. 云苍知道凝歌快要爆发了.不敢再逗下去.只好点了点头.“我懂了.” 凝歌和七九顿时觉得身体一下轻松了许多.精神也不再紧绷了.可是云苍接下來的话足以让她们吐血. “我从沒认为你们有断袖的爱好.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让我有点震惊而已.沒想到一向稳重的主子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云苍很识时务地转身离开.就在他关门之际.屋里立刻传來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只是置之一笑.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今天对他來说太累了.现在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不然沒有办法迎接明日的挑战. 第二天.等他醒來时已经午时了.他伸了伸胳膊.揉了揉脖子.忽然觉得全身轻松.似乎很久都沒有这么好好休息过了. 洗漱过后.他來到隔壁凝歌的房间.举起手敲了敲门.一下、两下……十下后依旧沒有反应.他疑惑地刚想推门进去.只见店小二从里面走了出來.“公子.刚刚两位姑娘让我带话给你.说她们有事外出一下.让你在客栈里等她们.” 云苍点了点头.对着小二说道.“送点吃的过來我房间.” “是.”小二恭敬地点了点头. 当他用过午膳后还沒见凝歌回來.心生疑惑.她们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刚这样想着.凝歌和七九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七九.你看看我们还有沒有什么遗漏的.”凝歌朝七九看了一眼.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沒有买的.可是又想不到.所以才开口问道. “姑娘.你放心吧.胭脂、衣服、鞋子、项链、耳环我们全都买好了.不过我们会不会买得太多了.光是项链都买了十几条.我们能戴得过來吗.”七九看着怀里一大堆的东西忍不住担忧道.她从未买过这么多东西.而且这些东西还不便宜.就是这一条项链就得花几两银子.如果是她的话还真不舍得买.而且姑娘一次性就买了那么多.本來胀鼓鼓的荷包现在变得轻飘飘的. “怎么会多.要是每天换一条还不够呢.”其实凝歌平日里不是这么爱打扮之人.之所以买这么多东西还不是为了防止别人误会.进宫也不能太寒碜了.如果身上什么都不戴的话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自己打扮的珠光宝气.这样反而还不容易引人注意.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就不会显得她特殊了. 当她们正准备开门进屋时.感觉身后有一股阴森森的目光.她们缓缓地转过去.就见云苍一脸铁青地看着她们. “主子.你知不知道你们单独出去会有多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云苍张嘴就是铺天盖地的一顿责备. “我沒有单独出去.不是叫了七九陪我吗.”凝歌指了指旁边的七九.证明她的确不是一个人单独出去的. 云苍见到凝歌的动作气得更厉害了.七九见形势不对.连忙轻轻地扯了扯凝歌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惹云苍生气了. “今天是有要事出去办.下次绝对会叫上你的.”凝歌知道云苍也是关心她们.所以沒有再说让云苍生气的话. 云苍听到凝歌这样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不似刚才那么阴森吓人. “对了.云苍你快进來.我和七九还给你买了不少东西.”凝歌见云苍不生气了.突然一脸神秘地说道. 直觉告诉云苍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他刚想拒绝.可是手臂却被凝歌和七九拽着.直直地把他拖进了房间.然后被硬按在了化妆台的板凳上坐着. “你们想干什么.”云苍见凝歌一脸不好怀疑的笑容.顿时高度戒备了起來. “呵呵呵.不要动.很快就会好了.”凝歌不知从哪里拿出來一盒胭脂出來.然后对着七九使了个颜色.七九马上用双手按住云苍的肩膀防止他逃跑. “那个.姑娘.我忽然想起來我还有重要的事就暂时不奉陪了哈.”七九的力气怎能压制住云苍.只见他一用力七九就被推开.他马上站了起來.边说边朝门口走去. 他的脚刚准备跨出房间时.身后传來凝歌命令不容拒绝的声音.“站住.” 云苍身子一怔.极不情愿地停了下來. “过來.”凝歌再次命令道.云苍乖乖地转身走了回去. 凝歌用手轻拍了一下梳妆台旁边的板凳说道.“坐下.” 云苍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听话的坐了下來.脸色十分难看. 凝歌丝毫不理会云苍的臭脸.挽起衣袖就开始在云苍脸上涂抹.她今天就要好好的改造他. 一个时辰后.凝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不让她去当化妆师简直就是屈才呀. “姑娘.好了吗.”因为时间太长了.七九早就失去了耐心坐在一边双手托着圆乎乎的脸蛋看着凝歌. 凝歌微微退后了两三步.仰后身子仔细观察着云苍的脸.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眉头皱了皱.漂亮是漂亮.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单手托着下颚更加细腻的观察着.终于让她看出了哪里不对..衣服. 她马上对七九说道.“七九.把之前准备的衣服拿來.” 七九一听有事情做了.马上起身去找衣服.很快就拿了一套白色的长裙递给凝歌.“姑娘.我可以先看看吗.” “当然可以.随便看.”凝歌对于自己的化妆技术可是相当的自信. “真的.那太好了.”七九一脸激动的双手合十.开心的不得了. 她可是很好奇云苍花了妆后会是什么样子.无奈云苍坐在那里把头埋得太低.只能看到他的头顶.她转身.他也转身.她蹲下身子.他却用手把脸遮住.就这样來來回回十几次.七九累的是大汗淋漓.仍然沒有看到云苍此时的模样. “姑娘.他不让我看.”七九有些委屈地指着云苍说道. “云苍.你就让七九看看吧.反正早晚都得看.还不如现在就让她看看.”凝歌强忍着笑意劝说道.她知道云苍极不乐意男扮女装.可是事已至此情非得已.如果不扮成女子的话又怎么能进得了皇宫. 虽说事情的原委是如此.可是看到现在的云苍时.她还是止不住笑.一直以來云苍在她心目中都是比较冷漠.对任何事情表情都淡淡的.现在突然变身成女子.她还是有些不适应.觉得好笑. “我拒绝.”云苍冷冷地说道.虽说不知道现在他的脸究竟变成了什么样.但是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大男子突然化女妆.肯定很滑稽.要不是为了能跟在主子身边.他也不会做这样大的牺牲. “云苍.七九也只是好奇而已.你就别害羞了.好不好.”凝歌轻声哄道.可惜云苍仍然不买她的账.始终用手把脸捂着.不管凝歌说什么都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拒绝.” 凝歌说得嘴皮子都干了.索性不再劝了.直接把手中的衣服丢在云苍的头上.“这是你要穿的衣服.是你自己去换.还是让七九帮你.你选择一个吧.” 云苍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胸口的闷气.拿起身子的衣服低着头就走到了屏风后面. “姑娘.我们这样偷看会不会不太好.”云苍前脚才刚进去.凝歌和七九九畏头畏脑地跟随而來.躲在屏风后面准备偷窥. “嘘.小声点.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太好了.”凝歌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止说话的动作.一双眼睛更是转都不转地看着云苍. 只见云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长裙.犹豫着.他一个大男人真的要穿这种衣服吗.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两道贼溜溜地目光.他微微侧了侧头.余光见到屏风后有两个黑影.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凝歌和七九两人.她们就这么想看他出糗吗.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 “姑娘.我脖子都歪痛了.云苍怎么还傻站在那不动.”七九用手揉了揉她发酸的脖子.云苍究竟要什么时候才换衣服.她们究竟要在这偷看多久.还有为什么她们要偷看云苍换衣服. “我怎么知道.”凝歌也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她也累了.这云苍究竟在干什么.怎么会有人站在那半个多时辰动都不动一下.他是木雕还是石头. “那我们为什么要偷看他换衣服.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听说看了不该看的会长针眼的.”七九终于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问了出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跑來偷看.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不要害羞 凝歌想了一下.说道.“我是好奇云苍这么刚烈的性格他会不会真的穿女装.所以才來偷看的.那你呢.是不是觊觎他的美色.” “美色.”七九听到凝歌这么说脸唰的一下红了.音量更是细小如丝.“我是见你偷偷跟在云苍身后才跟來的.” 云苍脸上的皮肤有些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刚才凝歌和七九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们说悄悄话难道不能小声一点吗. 算了.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们想看是吗.那他就给她们看好了. 云苍把裙子搭在肩膀上.就开始解腰带.解开后就把腰带用力往后一扔.腰带就那么准确无误地丢在了凝歌的头上.紧接着是外罩.然后是袍子.裤子.鞋子.袜子全都丢在了凝歌和七九的身上. 一股恶心的汗臭味顿时从凝歌和七九身上蔓延开來.她们马上用手捂住鼻子.异口同声地说道.“好臭……” “臭吗.不觉得.只是忽然想起好像很久沒洗澡了而已.”云苍的声音突然从她们的头顶传來. “你怎么会在这.”凝歌和七九沒想到云苍会突然过來.惊讶过度.身子纷纷朝后倒去.直接摔了个脚朝天. “我怎么会在这.不是主子你让我换衣服的吗.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在这.是不是想偷看我的身体.那我就如你们所愿好了.”云苍突然从屏风后走了出來. “啊.色狼、变态……”凝歌和七九马上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尖叫着. 刺耳的尖叫声让云苍皱了皱眉.他无语地叹了叹气.色狼.变态.分明是她们偷看.他所她们所愿.还做错了. 还真是佩服那句俗话: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凝歌见许久沒有动静.手指偷偷张开.就见云苍正悠闲地坐在桌子面前喝茶.而他身上根本就穿着衣服.她顿时火冒三丈地冲到云苍面前.“你居然穿了衣服.” “你说呢.”云苍根本就沒有理会凝歌的叫嚣.继续喝着手中的茶水.虽然茶很普通味道很清淡.可是却正适合现在的他. 他又不是暴露狂.怎么会在别人面前袒胸露腹.更何况还是女子.刚才只不过是故意逗逗她们而已. 因为他是暗卫.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夜就是他的保护色.长期以來他都习惯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所以他每天都会穿两套衣服.一是为了保暖.二是为了逃脱. 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的话.他可以迅速换装.一直以來就养成了这种习惯.所以他才会穿两套衣服. “你为什么要穿两套衣服.这么大热天的你都不热吗.”凝歌见云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更厉害了.她忽然明白刚才为什么他一直站在那半个时辰都不动一下了.因为他是在故意耍她们.他有武功定力更是比常人更好.所以久站着不动对他來说是轻而易举之事.随后又是脱衣服.还故意把他那脏兮兮臭烘烘的衣服丢在她们头上.也是早有预谋. 她真是太小看了云苍.沒想到他这么狡猾. “七九.过來帮我把他的衣服给脱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裙子给他换上.”凝歌双手叉腰.眉头紧锁.俨然一副母夜叉的模样. “啊.什么.”七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凝歌居然让她去脱云苍的衣服.这男女有别.更何况是脱别人衣服.所以她木讷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七九.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凝歌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云苍彻底地改造成女子.化妆是第一步.这换衣服就是第二步.都是必不可少的. “姑娘.这种事你还是找别人吧.”七九朝云苍的身上看了一眼.她还是过不了这关.索性转身往后退.直到退出了房间.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的脸红的跟苹果似的.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从未与男子亲密接触过.就连手指头都沒有碰触过.现在居然让她帮男子换衣服.而且还是她心仪的男子.这种事她怎么能做得到.所以她逃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平静了下來.她偷偷地从门缝中朝里看去.只是因为缝隙太小.看到的空间有限.所以她什么也沒看到.无奈她只好站在门口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在她等到困意浓浓时.‘咯吱’一声.门打开了. 七九马上站直了身子.生怕被发现她刚刚躲在门口偷看.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了下來.七九的瞌睡虫立刻跑光了.当她抬起头看向來人时.双眼立刻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还在做梦吗. 她抬起轻轻地掐了掐自己的脸.会痛. 那这就代表不是梦.是真的.只是面前之人真的是云苍吗. 一身轻盈的白色长裙.白肩轻露.如雪般的肌肤与白裙搭衬.露出的白皙玉脖.干净.洁白.不需任何首饰.长流之下的墨发.被一根淡雅的发簪随意挽起.额头两侧有一小撮耳发垂直而下.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令人羡慕的俏丽脸蛋.深谙的眸子宛如黑洞.深不见底. 唯一的缺陷就是身子太高.比普通女子足足要高出一个脑袋.就像此时七九看他都需要仰着脑袋.平视的话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你……你真的是云苍.”虽然体型和身高和云苍都十分相似.可是七九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面前之人就是云苍. “七九.你是在故意嘲笑我吗.”粗哑的声音从此时的云苍嘴里吐了出來.感觉十分的不搭.不过也暴露了他真实的身份. “呃.原來真的是云苍.”七九沒想到一个男子打扮起來比女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云苍简直美爆了.让七九这心里酸酸的.明明她才是女子.可是为什么会输给一个男子. 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以至于让她做出了一件让她脸红心跳的事.只见她伸出手直接抚向云苍那张精致的脸蛋.滑滑的、软软的触感更是让她受伤不已. 天啦.一个大男人皮肤怎么这么好. 她伸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自认为自己的皮肤还可以.但是在云苍面前忽然显得有些逊色.她怎么从來沒发现云苍的皮肤居然那么好.比女子的还要滑嫩. 她正打算再次伸出手重温一次刚才的触感时.被一声愤怒低沉的声音吓得赶忙收回了手. “好玩吗.”云苍沉着一张脸极度不悦地怒喝道.他沒想到七九胆子居然变得这么大.当众对他毛手毛脚.这是在故意玩弄他吗.想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被迫穿上女装已经够委屈了.居然还被女子嘲笑.而且还是七九.云苍这心里可所谓是五味陈杂. “云苍.你别板着一张脸嘛.好歹你现在也是大美人一个.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凝歌走了出來笑嘻嘻地看着云苍.她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化妆技术不错.或许她还可以在这里开个造型设计店.保证能让普通女子变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美人.把普通男子变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俊男. 听到大美人三个字.云苍的脸阴沉的更吓人了.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七九突然感觉浑身冷飕飕的.即使是八月天气.她依旧能感觉到那股冰寒.她的脚不自觉地退后几步.站在离云苍几米远之外.生怕他的愤怒会过度在她的身上.她可是完全无辜的. 凝歌却完全不在意云苍此时的脸有多臭.她双手捧住云苍的脸凑近自己.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张脸.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脸是沒什么问題了.不过这声音太粗了.一听就是男子的声音.必须得改变.” 因为凝歌的突然凑近.让云苍身子一怔.完全忘记了反抗.仍由她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这么近正面看着凝歌.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只有一指厚的距离.只要他微微倾斜一下身子就能碰触到她的脸.他几乎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气.香而不浓.如此清新.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这种味道.他忽然想要留住这种香气.可是在下一秒时香味渐渐远去. 凝歌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皱眉沉思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云苍的声音变成女声.不然脸蛋再漂亮.只要一开口就全完了.要是凰肆在这就好了.他肯定能研究出变声丸.一吃下去声音就会变. “云苍.你能不能改变一下说话的方式.比如说像这样说‘主子’.”凝歌学着太监的声音.“故意把声音放尖.或者说拖点尾音.就这样知道了吗.” 云苍顿时觉得脸上的肌肉抽蓄了一下.他很想转身走人.可是无奈身负重任.如果就这样走掉的话他绝对不可能进宫.那他就沒机会保护主子了. “云苍.你不要害羞.跟我这样做.”凝歌翘了个兰花指.轻轻地摆动腰肢.用娇媚的声音说道.“讨厌……” 凝歌的动作和声音让七九和云苍顿时咂舌.他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来评评理 “云苍.你不要害羞.跟我这样做.”凝歌翘了个兰花指.轻轻地摆动腰肢.用娇媚的声音说道.“讨厌……” 凝歌的动作和声音让七九和云苍顿时咂舌.他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看什么.有什么不满的话你们來做一下.”凝歌不悦地翻了个卫生眼.她平日里可不是这样说话的.不过刚才的声音让她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七九和云苍顿时十分有默契地摇摇头. “姑娘.这是你的糕点.”就在场面十分尴尬的时刻.店小儿端着一大盘糕点走了过來.瘦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地看着凝歌. 忽然他注意到中间还有一位长得十分高挑的大美人.眼里顿时出现了惊艳之色.他用左手摸了摸脑袋.他们店里什么时候又來了一个这么美的姑娘.他怎么都沒注意到. 不过自己还真是有眼福.眼下就有三个大美人.不过似乎有一个顶多算是长得不错.另外两个长得却是美若天仙. 店小二的眸子时不时地在凝歌和云苍身上打着转.虽说得不到.不过能看一下也算是饱了眼福了.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冷若冰霜的寒意.他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视线落在了云苍身上.心里更是一惊.这位女子的眼神好凌厉.紧紧一个眼神就足以杀死一个人.为了他的小命要紧.他直接把糕点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马上转身走人.或许是太着急.一时沒注意到门槛.直接和地面來了个正面的接触. “痛痛痛……”店小二费力的起身揉了揉摔疼的脸. “喂.你沒事吧.”七九见店小二这一跤摔得不清.特别是额头.一个血包直接挂起.忍不住出言问道. “沒、沒事……”小二强忍着痛.蹒跚地离开. “姑娘.我们站在走廊上似乎有些不妥.有什么事我们进屋里讲吧.”七九感觉到现在的气氛似乎有些怪怪的.而且站在这里常会有人经过.他们这样的对话方式在外人听來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为了不打扰到别人.所以七九提议回房商量. 凝歌点了点头.直接迈开脚步朝里面走去. 云苍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如果以这副模样示人的话.他还有些无法接受.所以他接受了七九的提议.跟随着凝歌的脚步走到了里面. 七九见他们进去.这才松了口气.也走了进來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沒人后.连忙关上房门. 凝歌直接坐在了桌子面前.看着精致的糕点.随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口感.甜而不腻的味道.让凝歌忍不住再拿了块吃了起來.“真好吃.你们要不要來尝一口.” 云苍对甜食一般不感兴趣.所以摇了摇头.倒是七九走过來连吃了好几块.可是因为她吃得太急噎住了.不停地用手捶着胸膛. “七九.你慢点.又沒有人跟你抢.”凝歌见七九憋红的小脸.马上倒了一杯水给她. 七九接过水咕噜咕噜地吞了下去.这才舒服了一些.脸色也缓和过來了. “姑娘.你叫的什么糕点.都快要把我噎死了.” 凝歌脸上顿时三条黑线.“你不吃沒人逼着你吃.更何况这些是你叫的又不是我叫的.” “我什么时候叫糕点了.”七九白了凝歌一眼.刚才她一直陪她逛街买东西.回到客栈已经很累了.哪还记得叫糕点. “不是你叫的就是云苍叫的.你要怪就怪云苍吧.”凝歌有些受不了七九.明明就是她自己贪吃.噎住了还要怪别人.不过她可沒心情和她闹下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思考一下.所以她直接把七九这个大麻烦丢给了云苍. “我沒叫.”冷如寒冰的声音从云苍的嘴里轻吐了出來.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凝歌和七九的注意.她们纷纷转眸过來看着他.从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她们知道他沒有撒谎.而且云苍也从不撒谎. 凝歌和七九几乎是同时地伸出右手食指开始扣喉咙.想要把刚才吃进去的糕点吐出來. 几分钟后.凝歌和七九满脸涨红.大气喘喘.全身无力地瘫靠在桌子上. “不行了.我实在是吐不出來.”凝歌有气无力地说道.刚才她扣了那么久.嘴巴也痛.胃也痛.无奈就是吐不出來.就算是中毒她也认了. “我也是.”七九同样虚脱的说道. “糕点沒毒.” “你说什么.”凝歌和七九同时坐直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云苍. “糕点沒毒.”云苍再次不急不慢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既然你知道沒毒.为什么不早说.”凝歌怒气冲天地瞪着云苍.虽然他面无表情.可是凝歌知道他肯定在心里偷着乐.刚才她们以为中毒拼命地扣喉咙.让胃里一阵翻搅难受.而他都沒有开口说一句话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做那种愚蠢的事情.现在她们累了不想动了.他却突然说糕点沒毒.这摆明了是故意折磨她们吗. “你们沒问.”云苍不理会凝歌的愤怒.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绝对是故意的.”七九也加入了凝歌的阵列.怒视着云苍.天知道刚才她的胃被她折磨得有多难受. “好心沒好报.我只不过告诉你沒毒而已.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云苍有些无语地冷眼扫描了一下七九.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说了.任由她们继续折磨自己. 低头朝身上看了一眼.这是什么衣服.这么难看. 他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居然被迫穿这样的衣服.而且一想到在将來几个月的日子里还要这么穿.云苍的头就开始痛了起來. “你那是好心吗.如果真的好心的话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沒毒.而且你又是从何得知的.自始至终你吃都沒吃.你又怎么那么断定沒毒.”七九才不相信云苍是真的好心.他不过就是想看她们的好戏罢了.一定是因为他不乐意穿女装.还在怄气.不过同时她也很好奇.明明从刚才到现在云苍连闻都沒闻一下糕点.更别说吃了.而且他又不是大夫是如何判定. “那你们现在有沒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云苍的脸色依旧阴沉的可怕.声音也是愈发冰冷.看得出來他还在介意自己男扮女装. 七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除了口中残留着余香.沒有任何感觉. “既然沒有任何不适.那这糕点又怎么会有毒.” “也是哦.”七九一脸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猛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突然脸色沉了下來.指着糕点说.“你就凭这点來判断有毒沒毒.万一有毒的话那我和姑娘岂不是一名呜呼了.” “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云苍面对七九的指责顿时觉得火冒三丈.他好心告诉她们沒毒都错了吗.其实在她们吃之前他就知道沒毒.所以任由她们吃.只是在她们自我折磨催吐时他沒说话而已.沒有理由就是不想说. “现在是好好的.可是万一死了呢.”七九也不是那种轻易服软的性格.声音也越來越大. “你不是还沒死吗.”云苍彻底跟七九杠上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谁也不让着谁.最后都争得是脸红脖子处. 凝歌见两人吵得那么起劲.也沒阻拦任由事态发展.她还从沒见过云苍和七九生气吵架呢.可是听久了也烦了.索性给自己倒了杯茶.把板凳移开到桌子的另一边.一边悠闲的喝着茶吃着点心.一边看着他们吵架. “姑娘.你來评评理.这件事是不是他不对.”七九自知词穷说不过云苍.直接找帮手.让她意外的是云苍.见他平时沉默寡言不爱讲话.沒想到歪理一大堆.可是她就这样输掉岂不是太沒面子了.所以她想到了凝歌.她觉得姑娘肯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可是当她看到凝歌悠闲的坐在那里吃东西时.顿时觉得胸闷气短.本來还底气十足的忽然漏气了.“姑娘.你居然在喝茶.” 虽然七九有些不高兴.但是毕竟她是下人无法责备自己的主子.可是还是听得出來她语气中的不高兴. 凝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你口渇不渇.要不要喝杯水.” 凝歌的话快要把七九给气疯了.她直接回绝道.“不要.” “哦.好吧.你们不用管我了.请继续.”凝歌不是沒听出來七九是在生气.只是她现在沒心情去管她.刚才为了帮云苍改头换面可是费尽了嘴舌.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更何况她觉得他们吵架也挺好玩的.偶尔吵架能让身体放松.还能增进感情平常七九话的确挺多.可是每当面对云苍时就显得比较拘束.不善言辞.现在她能和云苍吵架她倒是觉得是她成长了. 不过最让她意外的还是云苍.他居然也会吵架这也太稀奇了.看來他心中真的超级不满男扮女装.她倒是觉得这身打扮挺适合他的.如果他是女子的话.肯定迷倒一大片的男子. 七九突然觉得很无语.她沒想到凝歌居然是把他们当作看戏一样.顿时觉得特无力.直接把脸转到一边不理凝歌.独自生着闷气. “七九.这点心还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再吃点.”凝歌的话差点让七九吐血.她和云苍的争论不就是因为点心引起的吗. 所以回应凝歌的依旧是七九有些单薄的背影.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仰慕者 “刚才你不是最喜欢那条翡翠项链吗.要不要我送给你.”凝歌知道七九真的生气了觉得有些好玩.但还是轻声诱哄着. 七九一听到凝歌要把那条翡翠项链送给她.脸上有些心动.今日逛了几个时辰的街.她最满意的还是那条项链.晶莹剔透.颜色和纹路她都很喜欢.特别是戴在脖子上时.冰凉的触感更是她的大爱.无奈她沒足够的银子.只能看看.沒想到姑娘却买下來了.而现在姑娘却说送她难不成是因为姑娘看透了她的心思才买的. 只是忽然又想到凝歌刚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七九这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闭了闭眼.心一狠直接不予理会. “哦.原來你不喜欢呀.那就算了.”凝歌见七九不说话.自言自语道. 虽说是自言自语.但是她的音量挺大.足以让七九听得清清楚楚.七九这心里那个悔呀.真想打自己一耳光.明明很喜欢很想要偏偏放不下面子. 正当七九陷入悔恨中时.突然感觉脖子一凉.她马上用手摸了摸脖子.翡翠项链. “我对这些东西本來就不感兴趣.是见你很喜欢才买下的.想要送给你又怕你拒绝.所以沒提过.你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也未送过你任何东西你不会怪我吧.”温和的声音传进了七九的耳朵.她只觉得眼眶一热.感动的泪水顿时破框而出.她连忙摇头.“姑娘.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有你真正的把七九当成人來看.如果沒有你的话.就沒有现在的我.” “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凝歌拿出怀里的手帕轻轻的为七九擦去脸上的泪水.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在帮自己的妹妹擦眼泪. 谁知越擦.七九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边抽泣边说道.“我本來就不漂亮.” “胡说.我们七九最可爱了.要是有人敢说你不漂亮.我第一个帮你揍他.”凝歌夸张的表情让七九破涕为笑. 原本吵闹不止的房间顿时被欢声笑语所替代. 云苍看着大笑的两人心底无奈的叹了叹气.不得不感慨:女人心海底针. 不过他也为她们感到高兴.这样情深意重的主仆可不多见.看到凝歌脸上洋溢着笑容.云苍一时间看得着迷了.像个木偶般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也尚未察觉到嘴角那抹笑意. 他们的笑声在一阵敲门声中悠然停止. “叩叩叩…”门外传來店小二的声音.“请问孟姑娘在吗.” 凝歌等人立刻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身份姓名.为什么店小二却知道. 门口的声音继续响了起來.“孟姑娘.请开门好吗.” 云苍沒有犹豫直接走过去打开门.正想开口询问时.七九跑了过來连忙用双手捂住他的嘴巴.“有什么事吗.” 店小二被七九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呆愣住了. 七九连忙解释.“不好意思.她刚刚在睡觉.你突然敲门把她惊醒了.她有起床气.我怕她会对你发火.所以來阻止她.” 店小二马上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忙对七九投了个感激的眼神.这种事常有发生.所以小二也并未多想.只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脾气居然不好.不过转眼想想.好像这些都与他无关. “你有什么事吗.”七九直奔主題的问道. 小二愣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七九.“有位公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一个姓孟的姑娘.” 七九接过信.马上问道.“那位公子姓谁名谁.长什么样.” “那位公子交代只要孟姑娘看了信便知.”小二故意卖了个关子.沒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七九还想问下去.无奈小二已经离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你要这样多久.”因为被捂住嘴.云苍的声音有些空荡.但是依旧能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悦. 七九愣了一下.脸瞬间红了个透顶.然后马上松开了手.“对不起、对不起.刚时一时情急才会…” 后面的话七九支支吾吾地也沒说个清楚.云苍虽然不高兴.但是毕竟七九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沒有再说什么.反倒是七九不好意思起來.虽然刚才是情非得已才捂住云苍的嘴.可是他们毕竟男女有别.刚才也是她第一次如此亲近云苍.心更是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满面桃红.俨然一副热恋中少女娇羞的模样. 云苍因为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所以压根沒注意到七九的异常.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七九的反应凝歌是看得清清楚楚.眼底充满了不易察觉的笑意.平日里七九的个性大大咧咧的.可是面对云苍时总是扭扭捏捏.拘谨地不好意思.而云苍则是外冷内也冷.脸永远是一张扑克脸.但是责任心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果七九和他在一起的话.将來肯定会过得很幸福.但是就目前的形势來看.不下点猛药的话.他们是不会有进展的.凝歌轻轻地咬了咬红润的唇瓣.她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帮帮他们. “好了好了.云苍你到底是个男子怎么也该让着点七九.不要总是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模样.脸上也应该有点笑容.不是有句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吗.你要是一直绷着个脸肌肉就会萎缩的快.人也就老得快.到时看你上哪去找媳妇.”戏也看够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凝歌这才优哉游哉地站了起來‘好心’地劝说道. 岂止凝歌刚开口.就引來七九和云苍不满的目光. “喂喂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既然你们不喜欢我说话.那我不说了就是.”凝歌不悦地嘟起了红唇.这两人还真是的.她刚才不过就是累了休息会而已嘛.只是顺便看了会好戏而已. 回应凝歌的依旧了两对不悦的目光. “算了.算了.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不与你们计较了.七九把你手中的信给我.”凝歌知道如果再说下去肯定又会引发不满.索性她就此打住.反正戏也看够了. 七九这才反应过來.连忙把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凝歌沒有犹豫直接打开信.当看到信上的内容时皱了皱眉.麻烦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怎么了.姑娘信上写了什么.”七九见凝歌一脸愁容.她也很好奇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凑过脸去. 凝歌把信交给了七九.“你自己看吧.” 七九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直到把信看完后.眉头紧得可以夹死蚊子了. “姑娘.这该如何是好.你有什么打算.”七九想也沒想到写信之人居然是孟如画的爱慕着.知道孟如画将要进宫选秀.居然从凌城追到了京城.而之前把房间让给他们的就是他.晚上让人來送水晶球的也是他.送糕点的还是他.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现在居然住同一家客栈. 可是姑娘可不是孟姑娘.如果贸然去见他的话会不会露陷.如果不见的话他找來又怎么办. “见.当然得见.”凝歌也沒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但是这个人她还真的是必须得见.因为他的亲妹妹似乎也在这次的秀女中.她根本不予理会.不过这都应该感谢孟如画.沒想到她当初想得还真周到.把她从小到大的事全都记录了下來.包括周边有关系的人.如果她不去江南的话.或许她们还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是他不是孟如画的仰慕者吗.那肯定对她的所有兴趣爱好行为习惯都了解透彻.如果暴露了怎么办.”七九忍不住一阵担忧.如果换做她的话肯定不见. “他有一个妹妹.云芸也在这次的选秀之中.”凝歌岂会不知道这是在冒险.可是这人还不得不见.其实她心中也有自己的考虑.那个云芸或许可以成为她隐藏身份的最佳人选.所以这个云洛她还真是必须得见. “姑娘.你怎么知道.”七九有些惊讶.姑娘明明都不认识这个叫云洛的.而且信中也并沒有提到过.为什么她会知道.难道她是有什么千里眼吗. “之前孟如画把她所有的事迹都写在了纸上.所以我知道.”凝歌在提到孟如画时眼底有一丝敬重之意.孟如画是她见过最至情至义、敢爱敢恨的女子.她和她简直不能比较.她只是一个胆小鬼.所以在爱情面前她逃了. “沒想到孟姑娘心思这么细腻.这还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七九沒想到孟如画居然为了她们做了这些事.因为她心上人的事她整日里都独自落泪.每当看到她时她这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很是同情她.但是相对的也挺佩服她的.她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她勇敢.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身上不仅沒有一丝傲慢.而且在她心上人变成了活死人后还坚持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这要是换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放弃地离开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七九的肺腑之言 “对了.云苍.你昨晚打探到了什么吗.”凝歌忽然想起昨日让云苍去打探驿馆之事.今天也沒听他提起过.所以这才开口问道. “据闻秀女中有一个叫余眉儿的.是凰家的一位表亲.性格有些傲慢无礼、嚣张跋扈.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根本不把其他秀女放在眼里.才到驿馆一天就已经和几位秀女不和.虽说不受人欢迎.但是因为是凰家人的亲戚所以有很多秀女巴结她.”昨夜他几乎费劲了一整晚.也只打探到这么一点消息.或许是因为选秀.驿馆的守卫不是普通的多.里里外外三重保护.他之前也沒有办法混进去.一直等到他们换班时才有机会潜入进去. “余眉儿……”凝歌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姑娘.你认识这个人吗.”七九见凝歌只是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沒再说话.所以猜测着.毕竟姑娘曾经在皇宫里生活了三年之久.对凰家人肯定比较熟悉.只是她又有些担心.之前姑娘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就是來自于皇宫.如今又再次让她來到这里.对她來说会不会有些残忍. 凝歌摇摇头.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她只是沒想到凰家人会再让自己的人进宫. 皇宫不是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吗.凤于飞已经中毒昏迷.为什么他们还要再安排自己的人进宫.难道是对凰九不信任.还是说有其他别的原因. 凝歌沉思了一会.还是沒有任何的头绪.无奈只好先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等她入宫后或许所有的问題都会有答案.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应付云洛吧. 虽说孟如画给她的纸张中提到过云洛.但是也只是几笔带过.除了家世、姓名外其他一无所知. “姑娘、姑娘……”七九见凝歌一直沉默不语.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沒有反应.所以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身子.这才把凝歌从思绪中拉了出來. 凝歌有些茫然地看着七九.“什么事.” “云苍刚刚说明日是秀女们归位的最后期限.我们必须在明天上午去驿馆.可是云苍怎么办.虽然脸看起來像女子.可是声音一点都不像.四爷又不在.我们该怎么办.”七九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來. “这还真是个大问題.”凝歌走到云苍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云苍.思索着. 云苍虽说是男子.可是被凝歌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看得心里发虚.隐约能感觉得到她又会想出什么歪点子來折磨他了.再说他本來就是男子.声音粗点很正常.要是细了的话那还算是男子吗. 围绕着云苍來來回回转了几圈后.凝歌突然眼前一亮.俏丽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地笑容. 云苍突然觉得凝歌的笑容好刺眼.身子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站在离凝歌几米之远的地方. “姑娘.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七九见凝歌眼里发亮.知道她肯定想到办法了.连忙问道. 凝歌摸了摸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眼睛自始至终从未从云苍的身上离开.嘴角的笑容却是越发大了. “办法其实很简单.你觉得什么人不能讲话.” “什么人不能讲话.”七九用力思索着这个问題.只要是人不都能讲话吗.还有人不会讲话的吗. 凝歌见七九还想不出來.用手重重地敲了敲七九的脑袋.“这么简单的问題你还想不出來吗.答案当然是哑巴了.哑巴能说话吗.” “对哦.哑巴就不能讲话.姑娘你好聪明哦.”被凝歌这么一提醒.七九这才反应了过來.只是她的头好痛哦.刚刚姑娘好用力.七九可怜兮兮地用手來回搓揉着刚才凝歌拍过的地方.“只是让云苍扮哑巴他会同意吗.” 两人齐刷刷地朝云苍看去.只见刚才云苍站的地方此时已经空了.她们立刻环视了一下房间.哪里还有云苍的影子. 天啦.云苍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她们怎么一点感觉都沒有. 原來刚刚在凝歌问七九什么人不能讲话时.云苍顿时脸色突变.在她们沒有注意他时.瞬间消失在房间中. “姑娘.你是不是把云苍给吓跑了.”七九看着云苍刚才站的地方说道. “可是如果不当哑巴的话怎么蒙混过关.皇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出的.如果七九不以女子的身份进宫.难道是要以太监的方式吗.”凝歌叹了叹气说道.她也不想如此为难云苍.可是现在的她也无可奈何. “对哦.姑娘我们可以让云苍进宫当太监.这样就可以随时出入在你的周围了不是吗.”七九仿若发现新大陆般激动的说道.虽说云苍打扮起來的确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可是他的身高、声音是无法伪装的.如果是太监的话这一切都不需要了.他只要做自己就好. “七九.难道你想一辈子守活寡吗.”凝歌忽然转过來看着七九.脸上出现了戏谑的笑容. “姑娘.你……”当七九明白凝歌的意思时.小脸滚烫了起來.她马上垂下头.声音更是细小如丝.“姑娘.你又在捉弄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凝歌见七九露出了害羞的模样.马上把脸凑了过去歪着脑袋看着七九.“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姑娘.我不理你了.”七九被凝歌问得不知所云.索性直接坐到了一边不去理她. “哟.看來七九真的长大了.会害羞了.不过你放心好了.一定不会让云苍成为太监的.”其实刚才七九说的很对.照着云苍的个性佯装成为女子的话反而不妥.他太冷漠了.在宫中只会得罪人.与其这样还不如就以太监的方式入宫.反正他的武功那么高强.随意糊弄过去对他來说只是小菜一碟.这样他既不用穿女也不用伪装声音.对他來说的确是好的. 七九回应她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着玩了.现在说正事.一会儿我将会去见云洛.你过來帮我梳洗打扮一下.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凝歌知道七九这小丫头也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害羞了而已.所以她给她找了个台阶下. “你真的不再说那种话了.”七九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我说话一向一诺千金.不过如果你再不过來帮我打扮的话.只怕会误了时辰.”凝歌笑着说道. 七九愣了一下.虽然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也怕耽误了凝歌的正事.所以不情愿地走了过來帮着凝歌梳头化妆. “姑娘.我觉得你变了.”七九一边帮着凝歌梳着头发一边说道. “变了.”凝歌有些不解地转头看着七九. “嗯.以前的你就像是冬日里独自盛开的玫瑰.娇艳却浑身带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就算再苦也不会对任何人说独自一个人承受着一切.现在的你变得爱笑了.也会哭了.会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來了.其实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云苍、少爷、四爷……我们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支持着你.”七九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话全是來自于她的肺腑之言. 对于凝歌的改变她是乐见的.因为这样的姑娘才越來越像个人.人本來就有喜又悲.有欢乐就有哭泣.如果把什么都隐藏起來的话.那只会让自己变得越來越孤独. “是吗.”凝歌低着头沉思着.她真的变了吗.她从未想过这些.不过自从去了云城后她的心境逐渐改变了.不再似往常一样那么累了.这就是所谓的改变吧. “好了.”七九把手中的桃木梳放在了梳妆台上.看着铜镜里的凝歌.眼底充满了惊艳之色. 她不过是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沒想到效果出奇的花. 虽说姑娘现在的脸是孟姑娘的.可是她所散发出來的高贵气质是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的.即使现在一个简单的妆容.简单的发髻.简单的衣物.依旧遮不住她耀眼的光芒. 凝歌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可人儿.点了点头.“七九你真是妙手回春.双手就这么一弄.就把头发弄的这么漂亮.” 她來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是无论如何就是不会梳头发.即使是简单的发型她也不会.幸好有七九在.不然她可能是千年不变的发型..村姑型.因为她只会编两个小辫子. 七九被凝歌这么一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姑娘.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自小就做惯了这些事而已.所以比较熟练.” “七九.你就别谦虚了.以后要是谁娶了你肯定是三生修來的福气.我们七九不仅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更有一双巧手呢.”凝歌拉过七九的手.一道道狰狞的疤痕布满了她的手背和手指.再摊开她的手心.只见手心里长满了厚厚的老茧.眼里有些酸痛.但是她却丝毫沒有表现出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进宫选秀 “姑娘.你就是会取笑我.”七九连忙抽出自己的手.她害怕被凝歌看到她手上那些丑陋的疤痕.那些疤痕是从小就开始有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來越多.几乎每天都会受一些小伤.不过自从跟了姑娘后.她却很少受伤了.只是她还是不愿意让凝歌看到自己手. “好了.我们走吧.再不走的话只怕会误了时辰.”凝歌看透了七九的心思.不想去触碰她曾经的伤痛.所以马上转变话題. “嗯.姑娘万一我说错话了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你只要跟在我身后就行.什么话都不要说.一切有我.”凝歌知道七九平日里话挺多.但是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而且一旦说错话的话只怕会直接影响她进宫.还会害了真正的孟如画.为了以防万一她觉得还是让七九不说话比较好. “嗯.”七九重重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只要有凝歌在她的心里就莫名的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仿若任何事她都有办法解决. 在出门前.凝歌再次嘱咐了一些七九应该注意的事项.这才出门. 繁华的大街上.车马如云.人流如水.凝歌和七九慢条斯理地穿梭着大街上.她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纷纷投來好奇惊艳的目光. 走在凝歌身后的七九.注意到周围打量的目光.心底忍不住叹了叹气.她家姑娘无论走到哪里永远都是别人注视的焦点.曾经失去容颜的她毫不在乎地把自己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显露在外.一点也不在意别人诧异的目光.而现在的她虽然是带着人皮面具.可是面具下的脸更是精美绝伦. 半刻钟之后.七九有些受不住天气的炎热.满身大汗.不停地挥动着衣袖.“好热呀.” 凝歌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大热天的在街上走了大半个时辰.她也热得受不了.但是眼看与云洛见面的时辰快到了.凝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豆花、又甜又解渴的豆花……”小贩的吆喝声传进了七九的耳朵里. “姑娘.我们喝碗豆花再去吧.” 凝歌也有些渴.所以点了点头.找了一处阴凉之处坐下.等着七九的豆花. 突然鼻息间传來豆花的香气.凝歌转身过來.正准备接过豆花时.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她的旁边.男子身材偏瘦.长相温文尔雅.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生气息.他的手里正好端着一碗豆花. 凝歌的手有些尴尬地僵硬在半空中.正准备道歉时.男子却开口了.“孟姑娘.你不记得在下了吗.” 凝歌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脑海中忽然回想着孟如画纸张中提到的人.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云洛.” 只见听到云洛二字.男子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有些激动地说道.“孟姑娘你还你会像上次一样故意佯装不认识我.现在看來都是我多想了.” 凝歌听到男子这么说.心底的巨石稍微放松了下.幸好沒认错人. “孟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心细的云洛注意到凝歌的异常.连忙出言询问道. 凝歌沒想到眼前这个男子眼睛这么厉害.不敢再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在脸上.连忙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沒什么.只是天气有些炎热而已.休息一会儿就沒事了.” “都是我不好让你累着了.”云洛有些自责地垂下了眼帘.他马上把手中的豆花递了出去.“很新鲜的.喝了正好可以解解暑气.” 凝歌想要推迟.可是又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所以只好接过云洛递过來的豆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甜而不腻.豆子也很新鲜.的确挺好吃的. 虽说豆花很好吃.可是被这么一直盯着.凝歌也觉得不自然起來.抬头就撞见了云洛眼中那片如星光般温柔的眸子正紧紧地凝视着她. “云公子.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云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垂下了头不敢再那么光明正大的看她.而是用余光偷偷凝视着她.短短时日不见.她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娇艳美丽.浑身上下散发出來的高贵气息让他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在此时.七九端着两碗豆花走了过來.当看到凝歌旁边的陌生男子时.立刻戒备了起來.马上走到凝歌面前一副老鹰护小鸡的模样把凝歌挡在身后.十分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何人.究竟有何企图.” 云洛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朝凝歌身上看去. “七九.他就是云公子.”凝歌连忙解释道. 七九马上会意了起來.连忙站在一边.向云洛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云公子.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这位是.”云洛看着七九向凝歌问道.似乎她就是一直跟在孟姑娘身边的女子.只是模样太陌生.他不认识. “她是小七.是我新收的丫鬟.”凝歌轻描淡写地解释着七九的身份. “小七.一直以來不都是水儿跟着你吗.”云洛有些好奇. “水儿的爹娘为她赎身了.”凝歌早就知道云洛会这么问.所以來之前再次把孟如画给她的东西看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出得门. “原來这事是真的.之前也早有听闻.水儿那丫头挺机灵的.虽说有些可惜.不过也沒办法.”云洛有些惋惜地说道.曾经见过水儿几面给他的印象是一个很单纯的丫鬟.这样的丫鬟跟在孟姑娘身边也挺好.现在换了另一个人伺候孟姑娘.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目光不自觉地仔细打量了一下七九. “你为什么会在这.信中不是说会在其他地方见面吗.”凝歌不想再继续刚才的问題.随意转变了个话題. 云洛忽然垂下了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这个……”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凝歌见云洛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故而询问道.她在见面之前还以为这个云洛会是一个不好接触难缠之人.可是似乎并不是这样.他人看起來还不错.长得秀气.说话还挺文绉绉的.如果孟如画当初选择他的话肯定会过得很幸福.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沒有、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云洛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声.抬头见凝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來. 凝歌见云洛脸红了.随意说了句.“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仿若是印证凝歌的话.云洛本就红得脸更红了.仿若快要滴出血了.头也埋得低低的.生怕被凝歌看出他现在的窘迫.其实他一直以來都是远观她而已.自从见到她第一面时.他就深深地被她吸引着.可惜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多次去孟府拜访.可是都被她拒绝.好几次也是擦肩而过. 但是他从未放弃过.在他心里一直都对她念念不忘. 如今听闻她将要进宫选秀.他难过了好久.本想再见上她一面可是却被她爹拒绝了.说是生病了不宜探访.可是后來又听说她已经出发去了京城.而正好他的小妹也在秀女之内.他借着护送小妹去京城想要再见她.他其实已经來京城好多天了.一直沒走的原因就是想要见她.小妹那里也得知她还并未进京.所以他就在客栈里等待着.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见着她了.沒想到他们居然住进了同一家客栈.所以才会有了之后的一幕. 云洛用余光偷瞄着凝歌.或许是怕被发现马上又垂下眼帘. 凝歌注意到云洛的小动作.顿时觉得好笑极了.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害羞的男子.心想如果有这么可爱的弟弟也是挺不错的.每天还可以逗逗乐子. “那个、那个……”云洛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衫.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头來直视着凝歌.“孟姑娘.你是真心想要进宫选秀的吗.” 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題.明明自己喜欢之人就在身边可是他却不敢见她.一是怕她拒绝.二是怕他会忘不了她.一旦她进宫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即使之前她一直在拒绝他.可是至少她还沒有嫁人.但是进宫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就会是皇上的女人.以后别说见面.就是远处望一眼都是不可能的. 凝歌沒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是.” 一直站在旁边沒有说话的七九当听到凝歌说不是时愣了一下.马上提醒道.“姑娘.你……” 凝歌知道七九在担心什么.马上投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七九会心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云洛当听到凝歌说不是时.心里暗自一阵窃喜.所以沒注意到刚才凝歌和七九的眼神交流. “那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不会拒绝.”其实这就是云洛见凝歌的真正原因.他早在來京城之前就想好了.如果孟姑娘不是自愿参加选秀的话他就会帮助她离开.而且他提前几天來京城也就是为了此事.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水晶球 “什么.”凝歌愣了一下.她沒想到看起來胆小的云洛居然会说这种话.从他的脸上看得出來他说的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这点让她惊讶不已. 云洛左右环顾了一下.见周围沒什么可疑之人时.他才轻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啊……”凝歌完全沒反应过來.云洛就已经站了起來.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前走.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给她说不的机会. “姑娘.”七九沒想到云洛会突然拉着凝歌就走.连忙追了上去.张开双臂挡住了云洛的去路. “小七.我和你姑娘有点事要谈.你也一起去吧.”云洛看到七九忽然拦住他.这才想起还有这个小丫鬟在.连忙看口说道. 七九沒有说话.而是朝凝歌看了一眼.见她点头后.她才放下手臂.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直到來到了一幢三层楼古韵天香的酒楼面前.云洛才停了下來.指着面前的酒楼说道.“到了.” “玉满楼.这不是你信中提到的地方吗.”凝歌看着镶着金边的牌匾说道.她忽然觉得奇怪起來.他之前在信中提到过在这家酒楼见面.可是却在中途和她相见.现在又拉着她來到这里.难道这里有什么玄关吗.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从凝歌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云洛解释道. 凝歌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凝歌的话让云洛吃惊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还牵着她的手腕.脸瞬间通红.马上松开自己的手.“对、对不起…….我是……一时情急才……” 云洛断断续续地说道.他当时听到她说不是自愿进宫的太过于激动了.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他才在自己无意识地情况下拉住了她的手.现在忽然想到自己居然拉着她的手走了这么远.云洛的心里是越想越高兴.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她.一直以來他都只能在远方默默地注视着她.现在他还拉过她的手.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 最最让他高兴的还是她沒有拒绝.难道她对自己也有意吗. 想到这云洛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今天几乎是他人生中最值得高兴的事. “沒关系.你要带我去见谁.”凝歌并不是那么在意礼节之人.而且当他拉着她时就一直往前拼命地走.让她一点说不的时间都沒有.索性最后就任由着他拉着.反正拉下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云洛的想法就完全不一样.不过这些凝歌都沒想过而已. “去了就知道了.”云洛一脸神秘地说道. 随后云洛带着凝歌來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门口.站在门口.他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李先生.我是云洛來赴约了.” “进來吧.”有些粗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來. 云洛轻轻地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孟姑娘请..” 七九轻轻地拉了拉凝歌的衣袖.示意她小心.凝歌会意地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七九本想跟着一起进去.可是却被云洛拦了下來.“小七.我们有要事要商量.你就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來打扰.知道吗.” 七九有些不满的想要拒绝.可是这时凝歌开口了.“小七.你就照做吧.” 七九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进去.然后关上房门. 房间有些昏暗.凝歌的脚步有些迟疑.云洛似看出凝歌的担忧.连忙解释着.“不要担心.沒关系的.” 凝歌沒有说话.继续朝里走了几步.只见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坐在屏风后.他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长满了皱纹.可是眼神却十分凌厉.在他看见凝歌时.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地凝视着她. 他的眼睛仿若能看透一切事物似的.凝歌不知为何被他的眼睛看得心里有些发慌、心神不宁. “不用怕.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有些害怕.可是当见识了他的能力时却无法的佩服.”心细的云洛感觉到凝歌的不安.其实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位老者时.心里也会有种莫名的压迫感.更何况是女子. 能力.凝歌听到云洛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她本想问关于这位老者的事.可是又想到本尊就坐在这里.如果问的话就是对他的不敬重.所以强力克制了下來. “无间道长.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孟姑娘带过來了.还请道长指示.”云洛毕恭毕敬地说道. “云公子.我与这位姑娘有话要说.请你先暂时离开.” 无间道长的话让云洛愣了一下.虽说他有疑问.但是出于对无间道长的尊重.他点了点头.在准备离开时对凝歌说道.“别害怕.无间道长沒什么恶意.我会一直在门口.有事你叫我就行.” 凝歌心中更是迷雾团团.她知道或许眼前这位道长会给她答案.所以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洛见她点头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云洛刚关上门的一瞬间.无间道长开口了.“姑娘.请坐吧.” 凝歌乖乖地坐在了无间道长的对面.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话. “姑娘不是这里的人吧.” 突如起來的一句话让凝歌愣了一下.她抬头看着无间道长.眼里有些戒备.但是还是表现得很随和.“小女子是凌城人士.” “不.老夫指的不是这个.”无间道长轻轻地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一双眼睛更是如鹰一样亮的看着凝歌. 凝歌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慌.但是她仍然不动神色.她不能自乱阵脚. “姑娘.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过有句话叫‘既來之则安之’.相信姑娘明白老夫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凝歌有些惊讶地看着无间道长.她是來自于二十一世界的孤魂这件事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为什么他会知道.而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他究竟是善还是恶. 凝歌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布满心头.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所以沒有弄清楚他真正的來历时.她绝对不会承认. “姑娘不要如此害怕.老夫并非恶类.今日來见你主要是想看看你.”无间道长似看出了凝歌的不安.出言解释道. “看我.”凝歌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他们并未相识.为什么要來看她.而且才见面就说出那样的话.能让她的心平静下來吗. 无间道长点了点头.“还记得那颗水晶球吗.” 水晶球.凝歌突然间彻底石化了.她沒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有人会认得那颗水晶球.明明是二十一世纪之物.为什么他会知道.难道他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纪吗. “老夫并不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人.不过有位友人是來自那里.” “你能看到我心中所想.”凝歌有些震惊地看着无间道长.难道这就是刚才云洛所说的能力.而且他口中的友人又是谁.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无间道长沒有否认.继续说道.“我的确能看到每个人心中的想法.或许是拥有了常人沒有的能力吧.才会受到今日的痛苦.” “你真的可以看到人心中的想法.”凝歌虽说这样想的.但是他亲口承认却让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转眼一想这也沒有什么不可能.她都能从二十一世纪來到这里.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其实今日來找你是有个不情之请.”无间道长沒有继续解释下去.直接表明來意. “我能帮你什么忙.”凝歌更不明白了.既然他有那种能力就不会是凡人.为什么会请她帮忙.更何况她马上就要进宫了.之后的事也不能保证.或许会连姓名都一起丢了.能帮上他什么忙呢. “这件事还非你莫属.”无间道长看着凝歌一脸认真地说道.“在不久的将來.这个世界将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凤翎国、 玉珑国、西凉以及东襄国将会发生一场大战.到时候百姓会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而引发这场战争的人就是你.唯一能改变这场战争的也是你.” 无间道长的话让凝歌震惊不已.她有那么重要吗.居然会引起四国之战. 无间道长沒有因为凝歌的疑惑而停止下來.而是继续说道.“要想避免这件事发生.你必须要做出牺牲.而那颗水晶球能在关键时刻救你性命.务必请你妥善保管.” “为什么会四国交战.传闻东襄国一直主张和平.从不与其他国的人想來往.他们一向独往为什么会引发战争.”要是是三国交战她还有可能会相信.可是四国的话她就有些不信了.虽说她來这个世界不久.但是也知道东襄国.一百多年以來他们从不和任何国家有冲突.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坚持和平.而她又不认识那里的国人.怎么引发战争. 凝歌很是不解地看着无间道长. 只见无间道长叹了叹气.“老夫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模模糊糊根本就看不清楚.不过看到的的确都是因为你才引发了世界大战.所有的百姓都会被你牵连.而你最后……”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铜镜里的脸 后面的话无间道长沒有再继续说下去.反而凝歌却是更好奇了.“后面我会怎么样.死了吗.” 其实死对于她來说并不害怕.因为她本來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且在皇宫又死了一次.她根本就不畏惧死亡. “天机不可泄露.今日我已经说得够多了.接下來就全靠你了.”无间道长再次朝凝歌看了一眼.“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你就那么相信我吗.”凝歌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她忽然间感觉压力那么大.她明明只是一个凡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而已.她既不会算命也不会预知未來.这样的事落在她身上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可惜无间道长根本就沒有给她说不的机会.他对着她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咻’的一声消失在她的面前.在他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了一道白烟. 凝歌马上用手擦了擦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明明刚刚还在她面前跟她说话的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然而空气中残留的白烟印证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今日发生的事对她來说太过于震撼.以至于她失去了思考.呆呆地坐在板凳上.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直在门口等待的七九渐渐失去了耐心.她不顾云洛的反对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姑娘.姑娘……” 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沒有反应后.她推开了房门快步走了进去.只见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凝歌一人坐在板凳上.她环视了一下房间的周围.并沒有看到其他人.顿时疑惑不已地嘀咕出声.“奇怪了.怎么都沒有人.” 云洛也是震惊不已.他对着房间轻声低唤着.“无间道长、无间道长……” “他消失了.”凝歌听到云洛的低唤声才从游神中回过神來.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云洛有些不明白凝歌的意思. 凝歌指了指刚才无间道长坐的地方.“刚才他就坐在这.然后一阵白烟过后不见了.” 云洛之前见过无间道长的本领所以沒有震惊.他正想问一些事的时候却被七九抢先了.只见七九大步跨到凝歌旁边.伸出手探了探凝歌的额头.“姑娘.你是不是又在说胡话了.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而且还冒着白烟.” “或许吧.我们走吧.”凝歌沒有做任何解释就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当她刚走了一步时.纤细的手腕却再一次被云洛给握住.她转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处.云洛马上会意地松开了手.“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无间道长有沒有跟你说什么.” 其实他也是在大街上无意间碰到无间道长的.他本來不想理会的.可是无间道长却把他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统统说了出來.甚至是一些连自己都忘记的事.当时他就震惊住了.后來他说在三天后把他心仪的姑娘带到玉满楼的二楼來.他会告诉他们将來该走的路.而且还将一颗圆形的东西交了给他.让他交给她.说完后就凭空消失了.所以他才会带凝歌來这里. “是说了一些事情.不过都是与你无关的事.”凝歌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她说出自己不情愿进宫时.云洛会突然带她來这.肯定是因为无间道长说了些什么让他误会的话.因为从现在云洛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的想法.他或许是想要带她私奔吧.不.不是她.而是真正的孟如画.不过看來他要失望了. “真的都与我无关吗.”云洛有些不放弃地继续问道.直到凝歌点头他才真的相信.心情一下低落谷底.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孟姑娘.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进宫的话就让我带着你私奔吧.” 凝歌有些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叹气.果然不出她所料.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你不愿意吗.”见凝歌不说话.云洛的心忽然漏拍了一下.虽说大概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或许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对不起.”凝歌直接拒绝道.虽然很不想伤害他.可是只有这样才会让他真正的忘掉孟如画.毕竟孟如画已经离开了.而她只不过是借着她身份之人而已. 虽然在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是当亲耳听到拒绝的话时云洛还是忍不住伤心起來. 看到云洛露出痛苦的表情.凝歌有些不忍心.还是出言安慰.“其实世界上好姑娘到处都是.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会吗.”云洛的声音有些梗塞.他抬头看着凝歌.无声地在心底说道.沒有你我还会有幸福吗. “一定会的.”凝歌一脸坚定地说道. “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云洛无法再面对凝歌.他现在心情很悲伤.其实之前他一直也沒抱什么希望.可是突遇无间道长后给了他期待.见到她时也给了她希望.然而现在一切都回归原点.他的心如何不悲伤. 凝歌叹了叹气.然后走了出去.七九虽然有些同情云洛.但是还是什么也沒说跟在了凝歌的身后. 当回到客栈时.七九才把憋在心里的疑问问了出來.“姑娘.之前你见到的是什么人.真的突然消失了吗.他为什么要见你.说了些什么.……” 刚走到房间七九就这么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大堆.凝歌有些受不了地制止.“停停停.问那么多你烦不烦呀.” 七九有些委屈地说道.“我还不是关心你嘛.”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说了一堆莫名其妙地话就离开了.不过他要找的人也是孟如画而已.具体的我沒问.”凝歌随意胡扯着.她在心底对七九道着歉.对不起.她不是要故意隐瞒的.而是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所以她不能说. “那你沒有露出马脚吧.”七九一听是找孟如画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如果露出了马脚我还能站在这吗.”凝歌轻轻地拍了拍七九的肩膀.她知道七九关心她.所以她更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來.只怕她会更担心. “也是哦.”七九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可真够笨的.姑娘那么聪明怎么会被发现.她还真是瞎操心. 见七九沒有再继续问下去.让凝歌紧绷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她还真怕七九会追问.看來人真的不能说谎.即使别人相信可是自己心里仍然有些不安.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七九.你去看一下云苍回來了沒有.如果回來的话让他过來一趟.”凝歌忽然想到明日就必须去驿馆报到了.云苍的事必须得解决.所以让七九去看看. “姑娘.真的让云苍扮太监吗.沒问題吗.”七九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虽然是她提议的.可是她怕万一一个不小心云苍真的成了太监.那她是一辈子都不能安心的. “怎么.担心云苍了.”每次见到七九提到云苍凝歌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或许她心里是太想他们俩成为一对了.七九这丫头心眼细是个好姑娘.云苍虽说面上冷了些.但是也是个重情义之人.若是七九嫁给他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两个人都是她身边最值得信任之人.她打心眼里希望两人能幸福.特别是今日无间道长的话让她心里的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 他只说到自己会有牺牲.可是具体的什么也沒提到过.只是告诉她那颗水晶球会在关键时刻救她.那之后呢. 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七九这小丫头.她自小的命就太苦了.她能为她做的就是找个如意郎君.云苍是个好人选.而且最重要的是七九对他有情. “姑娘.你就知道取笑人家.”七九圆圆的脸蛋瞬间通红.其实刚才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被姑娘这么一说.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 “取笑人家又不是你.”凝歌学着七九的腔调说道.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溢满了笑意. “我不理你了…”丢出这句话.七九就转身朝门口跑去.直到跑出了房间脸都是滚烫的.站住走廊上.七九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脚也跺了起來.姑娘整天都只知道欺负她.如果再这样下去她都不好意思见云苍了.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后.七九才迈开步子朝云苍的房间走去. 而在七九离开后.凝歌來到了梳妆台旁.看着铜镜里陌生又熟悉的容颜叹了叹气.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光滑的触感一点也感觉不到是戴了人皮面具.这几日也并未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即使洗脸时也沒有发生变化.而每隔三天面具正如凰肆信中提到的那样面具会自己融化恢复原來的本色. 每当看到自己的脸时她总会有些惊讶.其实刚穿越过來时这张脸只能算是清秀脸颊也有些肉肉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的脸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居然越來越像她穿越前的面容.也正因为如此似乎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要相信爱情.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曼陀花一样艳丽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她几乎要忘记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类.但是却始终无法忘记自己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无情、残忍的杀掉.这一情景仿若是昨日才发生的. 曾经的她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可是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唉声叹气. 就像现在看着镜子也会叹气. “听说经常叹气的女人容易老哦.” 身后突然传來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凝歌身体立刻紧绷起來.转身过去.只见林无相双手抱胸.背靠着窗户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林无相.”凝歌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了过去抬起双手开始搓揉着林无相那张足以让天底下所有女子倾心的俊脸. 林无相不反抗也不生气.任由凝歌搓揉着他的脸.直到她自己停了下來. “怎么样.你家相公的脸英俊吧.”林无相嘴角上扬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凝歌.眼底蕴藏着如星星般温柔的眸色. 凝歌撇了撇嘴.“少自做多情了.要当本姑娘的相公你还要再等几百年排队.” “我们家娘子还真是嘴硬.明明刚刚见到我就迫不及待的扑向我和我來了个肌肤之亲.现在居然不敢承认.真是心口不一.”林无相丝毫不介意刚才凝歌拒绝的话语.反而长臂一揽搂住了凝歌的小蛮腰.把脸凑了过去用鼻子轻轻地闻了闻凝歌脖子处的味道.嘴里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还是我家娘子的味道最好闻.” 可是下一秒他的脸上出现一个红红的五指印痕.凝歌这一巴掌是使足了力气.语气也变得冷漠了起來.“你究竟是谁.” 虽说这张脸和林无相的一模一样.痞子样也十足.可是林无相从不对她动手动脚.一直都很尊重她.而眼前这个男子居然如此大胆明目张胆的吃她豆腐.所以他绝对不是林无相. “哈哈哈.果然名不虚传.我喜欢.”男子突然用手一撕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英俊霸气十足的脸.完美的五官轮廓.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特别是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凝歌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印象中她从未见过.她戒备地往后退了几步.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孟姑娘.哦不.应该是凝歌才对.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因为你是我看中的.”男子一双鹰凖的眸子自始至终从未从凝歌身上离开. 男子霸道地语气让凝歌皱了皱眉.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猎物一般让她浑身都不舒服.然而凝歌毕竟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风雨雨.即使心里有些害怕.但是面上依旧未显露出來.强装镇定地站在原地直视着男子. “你是第一个敢直视我的女子.难道你不怕我吗.”凝歌的勇气让男子有些佩服.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敢这么直视他.一直以來别人都畏惧他讨好他.而眼前的女子居然沒有一丝胆怯直勾勾的凝视着他.有些让他意外.而他居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还有些窃喜.她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让他对她也越來越有兴趣了. “你是老虎会吃人吗.”凝歌有些无语.这个男人未免也太猖狂了.虽说他与生俱來有一种让人忌惮的孤傲气息.也不至于夸张到人见人怕的地步.刚才她也的确有些害怕.毕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究竟是好是坏.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怕了.她能感觉到这个男子并无恶意.只是仍然不明白他來的原因.而他又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他和林无相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扮成林无相的模样. 凝歌的脑海中有无数个为什么.可是她知道他是不会告诉她的.所以她也沒问. “哈哈.老虎这个形容词挺贴切的.不过我不吃人.只想要你…”男子大笑两声后.锐利的眸子上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凝歌婀娜多姿的身段.“身段不错.就是太瘦弱了些.还得再养养.” 凝歌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调戏.顿时怒火中烧.“不管你是谁.这里都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如果凝歌手上有棍子的话恨不得打他几棍.无奈他看起來武功好像很厉害.而她手里空空.什么也沒有.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慕容锦.我的名字.歌儿.下次再见.”男子突然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开窗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凝歌正想过去看看.而此时房门开了.七九和云苍走了进來.凝歌瞬间明白慕容锦为什么突然离开.忽然有些佩服他的洞察力. “姑娘.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七九见凝歌有些木讷的站着不动.有些疑惑. 凝歌摇了摇头.看到七九旁边的云苍时开口说道.“云苍.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我让你过來的來意吧.” 云苍点了点头.他岂会不知道.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明日是最后期限了.错过了就不能再入宫了.我知道太为难你了.所以我决定让你自己做出选择.你是决定跟我进宫还是选择就在此等候.”凝歌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如果云苍真的不愿意的话她是不会强求他的.毕竟他帮助她已经太多太多了.这条路是她自己的选择.沒有必要再搭上他人.更何况此次进宫危险重重.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生命也岌岌可危.她不想太多的人为了她而冒这个险. 云苍从凝歌的脸上看出了认真.他知道之前的行为让她有些误会.虽说他不喜欢变装成女子.可是为了姑娘他可以舍弃一切.所以他重重地说道.“主子.既然我认定了你是我的主子.那你永远都是.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 云苍的话让凝歌心中一阵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她凝歌何德何能居然能有如此忠心之人待她. “姑娘.我也是.”七九也一脸坚定地说道. “姑娘.这本來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七九浅笑看着姑娘. 云苍沒有说话.可是从他脸上的坚定看得出來他对凝歌的忠心. “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这次进宫我们一定会成功救出云殇的.”有了七九和云苍的支持.凝歌突然信心倍增.她一定要成功.不然就太对不起大家的信任了. “嗯.一定会的.”七九重重地点头附和道. “云苍.之前让你扮女装.前后思索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太合适.最终决定让你假扮成太监……”凝歌详细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云苍也耐心地听着.这次他沒有任何的意义.其实对他來说扮成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跟在凝歌身边对他就是最大的欣慰. 之后凝歌又详细地把在宫中需要注意的地方都讲给了七九和云苍听.直到深夜才结束.各自回房休息.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凝歌躺在床上几分钟就睡着了. 那噩梦般的黑暗里…… 四周一片暗沉.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尽头.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 她不停地向前摸索着走去.可是始终沒有终点. “喂.有人吗.”她对着漫天黑雾大声喊道.可是回应她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凝歌有些气馁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黑雾突然在眼前渐渐散去.一个白色修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似乎离她很近.可是又似乎离她很远. “你是谁.”她向着那个修长的身影询问着.可是依旧沒有任何的回应.他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说话.”不知为何凝歌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却始终想不起來是谁.她不放弃地继续追问着. 几分钟过去了.一切都沒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凝歌有些生气了.她连忙站了起來跑向那个身影.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是谁. 可是每当她要靠近时.他却忽然消失在眼前.当她停下來时.他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又开始追逐着.反反复复、循循环环.可是她依旧沒有追上他. “你究竟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凝歌彻底地失去了耐心.她可沒有功夫陪着他在这里躲猫猫.所以冲着他大声喊着.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愤怒.慢慢地、慢慢地他转过身來.黑亮垂直的发.黝黑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的身材.宛如黑夜中的鹰.孤傲冷清却又盛气凌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当看清楚他的面容时.她的心脏仿若漏了一拍.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凝视着他.他也凝视着她. 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凤于飞.是你吗.” 只见他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瞬间鲜血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來、紧接着是鼻孔、嘴巴、耳朵……一道道血痕从他的脸上流了出來.遮住了他的面容.即使这样依稀可见他嘴角那抹邪恶的笑容. “啊……”她开始尖叫起來. 漫天血迹.血流成河.鲜血不停地从他的身体里涌泉般流淌出來.他却依旧笑着.他的笑容就如曼陀花一样艳丽而让人畏惧.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米月 “不要、不要……”她拼命地呐喊着.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姑娘.你醒醒、醒醒……”听到尖叫声.七九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只见凝歌满头大汗.双目紧闭地尖叫着.她知道她做噩梦了.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子想要让她从噩梦中醒來. 当凝歌睁开双眼的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凤于飞满身鲜血的脸.眼底有些恐惧.嘴里一直念叨着.“血.好多血……” “沒事了.沒事了.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七九第一次见到凝歌露出那种痛苦的表情.轻轻地靠近她用手轻抚着她的后背.想让她舒服一些. “梦.是梦吗.”凝歌缓缓地转过头來看着七九.眼里是浓浓的疑惑.真的是梦吗.可是为什么如此的清晰.仿若曾经发生过一样. 七九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梦.真的是梦.” 许久之后凝歌才恢复了神智.可是每当想起那个梦时仍然心有余悸.心中隐约不安起來.凤于飞.难道是你出事了吗. 七九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凝歌.心中大致明白她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明日就是进宫之日.虽说她从未说过什么.可是她却明白她心中的苦.换做任何人都是一样.当自己再次回到伤害自己的地方.心中难免都会有些排斥. 凝歌就那样呆呆地躺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脑子里时不时地回想着刚才的梦境.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天刚亮七九就慢慢地转醒.她一如既往地习惯了早起.先把自己梳洗干净后就去帮凝歌准备早膳.今天也是一样.当她穿戴整齐后刚准备开门出去时.只听见‘咯吱’一声门开了.凝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來.看见七九时露出了笑容.“七九.你醒了.饿了吧.” “姑娘.你什么时候起來的.”七九愣了一下.她从沒见过凝歌这么早起來过.有些惊讶.但是马上走到凝歌面前接过她手里的粥. “恩.不知道.反正天亮了就起來了.”凝歌不敢告诉七九她昨夜自梦醒后就一直沒有睡着.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凤于飞满脸鲜血的脸就会浮现在她的眼前.画面如此的清晰.若不是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她还真不相信那是梦. 心里一直有些不安.这么久以來她还是第一次梦到这么可怕的梦.难道这是一种征兆吗. 想想这么久以來一直也沒有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只知道他中毒昏迷不醒.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 后面的事凝歌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或许是害怕吧. “姑娘.你怎么了.”七九感觉到凝歌有些心神不宁.神情也有些恍惚.以为她是因为马上要进宫了所以心里不安.她连忙安慰道.“姑娘.不管遇到什么事.七九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好了.你肚子饿了吧快喝点粥吧.如果凉了的话就不好喝了.”凝歌沒有回答.而是盯着七九手里的粥说道. “你吃过了吗.” “当然了.我难道还会让自己饿着吗.你快吃吧.等下我们就去驿馆.”凝歌轻声说道. 七九听凝歌这么说乖乖的把粥喝了个干净. 一个时辰后.凝歌和七九來到了驿馆的门口. 这是一栋古色天香的三层阁楼.制作精美绝伦.金碧辉煌.一看便是名家所作. 陈年橡木制成的朱红大门足有5米高.门口则是两座大理石雕刻成的仰天长啸状的石狮子.威武雄壮. 花岗岩制成的墙壁上镌刻着栩栩如生的鸟兽花草图.不觉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双排开的窗棱前挂着一列大红灯笼.之上便是层层抛光琉璃瓦.搭配着斜插入天的镀金飞檐.更是宏伟大气. 门口站着两排侍卫.个个身材魁梧.粗犷.他们手中都握着长矛.笔直的犹如雕塑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凝歌走上前去.还未到门口.就被拦了下來. “站住.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对不起.我家姑娘是新选的秀女.”七九马上解释道. “秀女.可有凭证.”侍卫冷眼瞄了凝歌和七九一眼.虽说长相挺好.但是这几日总是有人冒充新选秀女.不过一一都被他们拦了下來. “什么凭证.”七九愣了一下问道. “凭证都不知道.一看就是假的.走走走……”侍卫不耐烦地把凝歌和七九朝远处赶去. 凝歌一个不注意不小心踩滑.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倒去.她还來不及尖叫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姑娘.你沒事吧.”女子的声音顿时从凝歌的头顶传來.她仰头看着來人.眼里微微有些惊讶.这名女子不似普通女子娇弱.反而英气十足.是个帅气的女子. “沒事.多谢姑娘出手相扶.”凝歌摇了摇头.马上站直了身子. “沒关系.小事一桩而已.姑娘你也是來参加选秀的吗.”刚才的事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听得也是明明白白. 凝歌点了点头.“我沒有什么凭证所以被赶了出來.姑娘你刚刚说‘也’.难道你也是这届的秀女.” 凝歌有些惊讶.她沒想到这个帅气十足的女子居然也是秀女.这当皇上的还真是有福.各式各样的美女任由他挑选.不知为何凝歌这心底突然酸溜溜的. “其实我也沒有什么凭证.”女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了.我叫米月.你呢.” “孟如画.”凝歌有些欣赏这个叫米月的个性.十分豪爽.和深闺大院中养尊处优的女子大大的不同.换做现代话的词语就是‘女汉子’. “好美的名字.”米月细嚼慢咽地咀嚼着凝歌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挺好听呀.”凝歌也毫不吝啬地赞美着对方的名字. “呵呵……”突然两人对视一笑.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可是现在似乎不是聊天的时候.”七九面露难色地指了指身后魁梧的守卫. 只见守卫个个面露凶色.恶狠狠地盯着凝歌和米月.一副要吃人地模样. “这地方的确不适合聊天.有了他们简直就是大煞风景.对了你们接下來打算去哪里.”米月故意往后瞄了瞄守卫.她的音量很大.仿若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难道沒有什么凭证就不能进去吗.”凝歌心里仍然有些疑惑.之前从未听说过还需要什么凭证.如果不能进宫的话那她之前所作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更何况云殇怎么办.进不了宫的话怎么救他. “其实凭证就是一张纸.上面盖着皇家印章.我的也丢了.其实我本就不想來参加什么选秀.皇上虽贵为一国之君.可是他拥有三宫六院.美人更是数不胜数.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只想过简单的生活.可是无奈我也在秀女人选之中.而我那个爹也是逼着我进宫.”米月唉声叹气地说道. 从她认真的脸上.凝歌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其实世上大部分女子都想要过平凡安定的生活.权利对于女子來说并沒有多大吸引力.她们只是想要找个疼爱自己能让自己幸福一生的男子. 孟如画是如此.米月也是如此.而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皇宫虽然金碧辉煌.成为皇上的女人更是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每天都生活在锦衣玉食中.身边随时有一大堆下人伺候你.可是这样又能代表什么. 幸福根本不是靠财富來定义的.幸福是一种感觉.由心底感到愉悦的快乐感觉. “那你是一个人只身來到京城的.”凝歌朝米月的身后看了看.她似乎只有一个人.似乎她还是空手來的.连一个包袱也沒有. “呃……”米月正想解释.就听见身后传來气喘吁吁地女声. “小姐……”一个身上挂着巨大包袱的女子大汗淋漓地缓缓走了过來.來到了米月的身旁.她放下重重的包袱.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擦着一边说道.“小姐.你走得也太快了.依儿都追不上了.” “我只是像平常一样并沒有太快呀.”米月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帮着依儿擦着脸上的汗水. “你平时就走得太快了好不好.”依儿不悦地嘟了嘟红润的唇瓣.她家小姐自小身子骨就比较好.走起路來比所有的女子都要快.只要跟小姐出门.她都是一路用追的. “是是是.辛苦你了.”米月轻轻地捏了捏依儿的小翘鼻. 依儿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唠叨了几句后就不再说了.她忽然注意到凝歌的存在.眼底有些惊艳.真是漂亮的姑娘.“小姐.这位是.” “这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孟姑娘.她和我一样也是來参加选秀的.”米月马上介绍道. “孟姑娘你好.我家小姐平时有些大大咧咧.如果说了什么得罪了姑娘还请你不要见怪.”依儿对着凝歌行了个礼.很有礼貌的说道.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就这样放弃? “依儿.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怎么能这样说你家小姐我.我不过是自由惯了不喜欢被拘束而已.”听到依儿这样说自己.米月脸上有些不悦.虽说知道依儿并无任何的恶意.可是毕竟当着才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些.她还是有些窘迫.而且还是她刚认识的朋友. “当然你是小姐.我之所以会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有不良的记录.”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口无遮拦.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说了一大堆.很多姑娘都受不了不愿意与她结交. “什么嘛.我那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米月有些无辜的说道.之前那些因为她爹而故意讨好她的人.她不过是指出了她们的真面目而已.又沒有说错什么. “好好好.是实话实说.”依儿叹了叹气说道. 凝歌和七九看着这对主仆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毫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丫鬟.也是第一次看到被自己丫鬟指责的主子. “对了.小姐今天不是最后期限吗.错过了的话回去会被老爷给骂死的.你怎么不进去.”依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站到了驿馆的门口. 米月爽了爽肩.有些无所谓地说道.“进不去.” “为什么.”依儿有些傻眼地问道. “我把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弄丢了.所以进不去.”米月又指了指凝歌说道.“孟姑娘和我一样.这下我爹不会怪我了.不是我不参加选秀.而是我进不去.” “你说的是这个吗.”依儿想了一下.马上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米月. 米月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依儿.“你怎么会有这个.” 依儿沒想到米月的反应会如此之大.怔了怔才开口说道.“那日出府前老爷特地嘱咐我要好好保管.我一直把它放在怀里.这样就不怕丢失了.” “什么.我爹给你的.那他之前给我的是什么东西.”米月忽然想起在她离府的头天晚上.爹來找她交了一张盖有印证的纸张给她.说是进驿馆前必须要用.让她一定要收好.当时她知道了原來那张纸就是关键.如果沒有的话那她就进不了驿馆也就选不了秀.她第二天出门前果断地把它撕碎了而且还烧成了残渣. 之所以还是会來京城.就是担心身后有人跟着.她想一路到了京城后再返回去就行了就不会有人怀疑.就算事后爹知道真相也无计可施.可是沒想到爹这么厉害知道她不是真心同意选秀.姜还是老得辣呀. “小姐对不起.老爷特地嘱咐过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所以我……”依儿垂下了头一脸愧疚地说道. “依儿.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米月皱了皱眉直接询问道. “沒有了.”依儿连忙摆了摆头. “真的吗.”米月还是有些不相信.她深深地看了依儿一眼. “真的沒有了.”依儿重重地说道. “唉.难道我真的要在那深宫后院孤独终老吗.”米月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她其实并不是在怪依儿.她是怪自己.为什么自己的人生自己无法选择. “小姐.其实沒你想象得那么严重.听说如果三年之内皇上都未宠幸未有册封的话可以离宫.”依儿有些无语地说道.如果所有的秀女都一直在宫中的话那宫里岂不是爆满住不下了.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政策.凡事进宫三年的秀女沒有被皇上宠幸也沒有任何册封的女子是可以离开皇宫的. “真的吗.为什么我不知道.”米月一直都以为如果进了宫就会老死在宫中.沒想到三年后还可以出宫.这真是太好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不去关注当然不知道了.不过小姐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如果被皇上看上的话就会成为妃子.是不可以离开皇宫的.”依儿见米月这么高兴.虽然有些不忍心打断她.可是她还是必须要把前提条件给她讲清楚.不然小姐一时糊涂又会做错什么. “这你放心好了.我打听过了皇上一直以为柔弱娇气的女子.我的性格就跟男子一样.除非皇上眼神不好.否则肯定不会看上我的.”米月可是信心满满地.莫说皇上了就是普通男子都很难接受这样性格的她.不过这样也好.她才不希望被皇上给看上.她只想过平凡、自由的生活.要是一辈子都关在皇宫里.她还不被逼疯才怪. 依儿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叹气.别的女子都巴不得进宫当皇上的女人.她家小姐倒好.压根就不想被看上.其实也只有小姐自己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她的个性虽然有些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可是心底是极好的.非常的善良.而且她长得也不差.虽说不似深闺大院中的千金小姐一样柔柔弱弱的.可是却另有一番风情. 上米府提情的男子也不少.几乎每个月都有几个男子上门求亲.可是小姐倒好.一个个都恶整别人.把人吓得是屁滚尿流.再也不敢踏进米府半步.之后就有传言说小姐是个悍妇.渐渐地上门求亲的人越來越少了.最后是一个都沒有. 老爷就开始愁了.这次选秀的公文一下.老爷就迫不及待地让小姐参加.为的就是能把她成功的嫁出去.小姐现在已经十八了.过了十八就是老姑娘了.而她在当地的口碑不好.所以老爷才这么着急.不管小姐如何反对都要让她进宫选秀.在出门前更是千叮嘱万嘱咐让她把小姐照顾好. “米姑娘.你就那么不想被皇上看上吗.世上有多少女子想要被皇上看上.成为人中龙凤都沒有机会.而你居然要放弃这个机会.是不是太可惜了.”七九还是第一次见到米月这样的女子. 自古今來有多少女子为了博得皇上一笑费劲了所有的心思.而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压根就不想要.七九有些不解. 之前孟姑娘为了自己的情郎不愿意进宫她能理解.而现在的女子似乎根本沒有什么情郎.为什么不愿意进宫. “你要不要这个机会.我把它让给你.只要你承认你是米月就行.我会暂时消失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米月看着七九一脸认真地说道.她忽然发现其实这个小丫头长得也挺可爱的.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可以把进宫的机会让给她. 七九愣了一下.当她明白米月的意思时.连忙摇头拒绝.“不、不用了.我只是好奇随便一问而已.如果姑娘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七九从未想过米月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要是被有心的人听去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刚才她也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她会如此不愿意进宫.照理说进了宫就有机会成为皇上的女人.那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也是很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似乎她认识的女子都不想进宫.难道皇宫就真的那么可怕吗. 虽然姑娘几次跟她提起过皇宫的危险.但是或许是沒有亲眼如见.她心里对皇宫还是充满了好奇. “你不也不愿意吗.”米月撇了撇嘴.如果有人真的愿意跟她换身份的话.她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站在旁边的依儿很是吃惊自家小姐会说出那样的话來.她愣了一下连忙拉了拉米月.“小姐.这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如果这话被别人听去了.将会惹來杀身之祸.” 依儿又开始觉得头疼了起來.这还沒进宫.要是进了宫姑娘还随意说出这样的话.那整个米府算是全完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她忽然觉得自己真不该陪着小姐一起來京城. “你们快进去吧.要是耽误了时辰可不好.”虽然凝歌和米月才相处了半刻钟的时间.可是对米月她还是心生佩服的.这个女子和其他女子不一样.一点都不娇做.是个真性子.可是就因为这样她如果进了宫很容易树敌.她不经开始为她担忧起來.这皇宫可不比其他地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皇宫是说出一句话都有可能丢了性命.自古有多少命丧失在皇宫中的. “可是你呢.你怎么办.”米月有些不舍得凝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相处之人.如今就此别过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先进去吧.”凝歌劝慰道.这里是大门口.根本就不是谈话的地方.刚才她们在这站了这么久不知道引來了多少打量的目光.而门口那几个守卫更是一脸阴沉地瞪着她们.无奈是碍于她们的身份.不然早就动用武力把她们哄走了. “小姐.既然孟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进去吧.”依儿连忙出言劝慰着.她家小姐还是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女子如此示好.看來这个孟姑娘不是简单的女子.而且她长得也很漂亮.气质更是一流.如果进宫的话相信很快就会得到皇上的亲睐. “嗯.”米月虽然还是想多和凝歌待一会.可是毕竟赶了这么长的路身子也有些疲惫.而且明日就要进宫了.她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才有精力面对.所以她点了点头.朝门口走去.因为有了凭证.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走进了驿馆. 看着米月越來越远的身影.凝歌叹了叹气.刚才她不过是说了些劝慰米月的话.她哪有什么办法进宫.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嚣张的余眉儿 七九似乎是看出了凝歌的担忧.连忙在她耳边低声安慰着.“姑娘.不要灰心.如果这条路不行咋们再想别的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虽然很不甘.但是也沒有办法.所以凝歌只好转身离去.在她离开之前还依依不舍地朝驿馆看了几眼. “走吧.”七九走上前來搀扶着凝歌的胳膊.准备和她一起离开. 可是才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來一阵鸭公般的声音.“站住……” 凝歌和七九愣了一下.缓缓地转身.只见一名身着太监府的太监气喘吁吁地朝她们跑來.嘴里还不停地吼道.“站住.” “这位公公.你是在叫我们吗.”七九连忙指了指她和凝歌问道. 李公公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想说话可是因为刚才跑得太急有些喘.所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请问有什么事吗.”七九连忙问道.心中有些不安.难道是姑娘的身份被拆穿了.不应该呀.这一路上他们可是非常的小心.也沒有告诉任何人她们的真实身份.怎么会被认出來呢. 就在七九疑惑之际.李公公休息够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看着凝歌问道.“请问你可是來自凌城的孟如画姑娘.” “请问你是.”凝歌眼里有些戒备.她不记得自己见过眼前这位公公. “孟姑娘不要害怕.奴才小李子.是这驿馆里的管事公公.专门负责把秀女带进皇宫.”李公公在确认眼前之人就是孟如画后.脸上立刻浮现了讨好的笑容.语气也变得客气起來. “李公公.小女子有礼了.”凝歌马上对着李公公侧了侧身子行礼. 李公公马上脸上突变.立刻阻止道.“奴才怎么能受得住孟姑娘如此大礼.之前孟老爷特地托人來交代过如果孟姑娘來的话一定要好生照料.奴才得知后一直在驿馆里等候你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你还是沒來.之前奴才还在担心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如今看來姑娘你完好无缺.奴才心底也算是舒坦了.只是为什么姑娘你不进來.” 要不是刚才无意间听到新來的秀女提到孟如画的名字时.他都不知道原來孟如画已经來了.他可是受了孟老爷所托一定要好好伺候孟姑娘.幸好他连忙问了那名秀女关于孟如画的事.才得知她就在门口.而幸好他跑得快.不然人走了他该如何向孟老爷交代. “小女子无意间把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丢失了.所以无法进去.正想着离开时公公你來了.”凝歌低声说道.此时的她说话投足都带着一副大家闺秀的小女子味.一点也看不出她是故意佯装的.因为她表现的是那么的自然. “沒关系.其实每个参选的秀女都有一副画像.而姑娘你的奴才也看过.绝对不会有误的.所以请姑娘不用担心跟奴才一起进去吧.今日是最后期限.明日就要进宫了.姑娘你可以先好好休息一天.”李公公十分客气地说道. 刚才在他见到凝歌的第一眼时他就确定了她的身份.因为孟老爷特意嘱咐过.他特意看过孟如画的画像.所以对于凝歌的身份他不疑有他. 凝歌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李公公了.” “孟姑娘.请随奴才來吧.” 因为有了李公公的带路.凝歌和七九顺利地走进了驿馆.门口的守卫也并未再阻拦. 驿馆内.分为数座院落.错落有致的分布南北西东.亭台楼阁.假山轩榭.名贵珍惜的各式花草遍布其中.看得出.这里的配套设施极其完善舒适. 而当一行人等甫一进入其内.抬眼一看皆是來自各方的佳丽.二八双十年华.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折扇的.撑伞的.插花的.当真是美人如画.美景如织.正不住地释放出青春激扬的魅力.扯人眼球. “哇.姑娘.这里好多人啊.”七九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女子集中在一起.而且这些女子长得更是娇媚如花.她眼睛都有些看花了. “几乎每年都会有上百名女子参加选秀.”凝歌为七九解释道. “孟姑娘.奴才就只能送你到这了.一会儿会有奴才帮你安排住宿.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李公公止住了脚步.前面就是秀女们住的地方了.他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真是有劳公公了.”凝歌连忙对着李公公道着谢.然后看了一眼七九.七九马上会意过來从怀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悄悄地递给了李公公.李公公也沒拒绝直接收进了衣袖中藏了起來.脸上的笑容比刚才还要灿烂. “那奴才告退了.”李公公笑嘻嘻地离开了. 李公公前脚刚离开.米月走跑到了凝歌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孟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太好了.刚刚我还以为自己和你无缘.再也无法相见了呢.”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凝歌沒想到米月会突然跑过來.她一时间有些惊讶.不过惊讶之余就是高兴.她其实还蛮喜欢米月的个性.如果有了她.相信在未來的几个月内都不会孤独了. “是呀.”米月露出了灿烂的一笑. 两人又再次谈天谈地的聊着.仿若对她们來说周围的一切都只是空气.她们彼此是越说越起劲.直到人群中传來一阵阵尖叫声.她们才停止了下來朝人群中看去. 只见一名女子右手使劲地捂住自己的脸颊.眼底充满了怒意地看着站在她正前方的女子.“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就凭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就敢如此嚣张.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余眉儿居高临下.不可一世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女子在捂着脸的女子耳边附属了几句.只见该女子脸色突然剧变.眼底也充满了恐惧.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余小姐.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米月疑惑地问道. “好像是那个女子不小心撞到她了.”依儿回答道.刚才她似乎无意中那两个女子撞到了一起. “什么.不就是撞了一下嘛.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道个歉就可以了.那人怎么这么嚣张跋扈.”米月有些看不下去的说道. “嘘…小声点要是被她听到的话你就要遭殃了.”站在米月旁边的女子听到她的嘀咕声马上转过身來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她看了一眼米月说道.“你是才來的吧.还不知道情况.那个女子叫余眉儿.听说是皇后娘娘的表妹.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这耀武扬威呢.” “那你不怕吗.”米月仔细打量了下说话的这位女子.长得清秀甜美.个子不是很高.比她矮了足足半个脑袋.可是身材匀称.身段更是婀娜多姿.这样一个可人儿.只要是男人都会萌生起一种保护yuwang吧.而且她说话时嘴巴嘟得老高.更显得可爱至极. 这当皇上的还真是会享齐人之福.难怪自古今來男子都向往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惜付出任何惨痛的代价. “怕.当然怕了.不过只要不去惹她就沒事.”女子再次嘟了嘟唇.她那可爱的模样让米月浅笑出声.但是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所以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她还沒有傻到在这个时候成为焦点.那就是找抽了. 凝歌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余眉儿身上.长得倒是挺不错.与凰九相比胜在年轻.只不过这火爆的性子只怕凰九也不会待见.而她现在居然为自己树立的那么多敌人.只怕不是个聪明之人.日后定会惹出什么乱子.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对她來说是好的.她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了.那她就可以在私下做自己的事.至少不会有人注意起她. 凝歌在心底偷偷窃喜着.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凝歌的自以为是.当她再次选择入宫时一切事情就已经轮不到她做主. “让我原谅你也可以.你自己打耳光.如果我心情好的话会考虑原谅你的.”余眉儿见女子低声下气的模样.她更加嚣张了起來.说话的音量也愈发大了.整个大厅内全是她的声音. 秀女们虽然对余眉儿都十分不满.可是忌惮着她的身份不想惹祸上身.都只好选择沉默. 众人的沉默更造就了余眉儿的嚣张气焰.她自认为所有人都怕她.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见她抬起右脚朝刚刚那名女子的身子踢了下去把她踢倒在地.恶狠狠地说道.“我让你扇自己耳光.难道你沒长耳朵吗.就凭你这样的平庸姿色也敢进宫选秀女.弱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躲起來沒脸见人了.” “余姑娘.我……”女子举起手又缓缓落下.她注意到周围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看向自己.一时间窘迫不已.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女子的犹豫让余眉儿更加愤怒.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如果她还不做点什么的话以后岂不是很沒面子.只见她高高的举起右手.对准女子的脸颊重重地打了下去. “啪……”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女子的左脸上.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初见云芸 女子委屈地抬头凝视着余眉儿.眼眶里泛着委屈地泪水.脸上慢慢凸显出巴掌的印痕.火辣辣的疼痛着. 余眉儿这巴掌使足了力气.在她打下去的瞬间仿若有火光闪过.响亮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不服气吗.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你不过就是个知府的女儿.长得又丑还敢在这丢人现眼.滚吧你.”余眉儿见女子瞪大了无辜的眼睛看着她.她顿时觉得心中怒火难耐.更为伤人的话张口而出. “呜呜呜……”女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捂着脸抽泣着. 余眉儿见女子哭了眉头皱得更紧了.再次举起手‘啪啪啪……’几记耳光再次落在了女子的脸上.女子的脸瞬间肿的老高. 周围的一切仿若静止了般.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凝视着余眉儿和地上跪着的女子.眼里有充满愤怒的、同情的、窃喜的……但是沒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都只是沉默地看着. 难听侮辱的话继续从余眉儿嘴里吐出來.女子是越哭越大声.突然她站了起來.直接朝旁边的白玉柱子上撞去. “砰…”的一声.红红的鲜血从女子的头上流了出來.血流的速度很快.短短一秒钟时间鲜血已经覆盖了她的面容.她的身子仿若羽毛一样缓缓地滑落在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一动不动.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來的事震惊住了.愣了一下后.开始尖叫起來. 余眉儿彻底傻住了.她沒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她只是想所有人都怕她. 看着地上满身鲜血一动不动的女子.余眉儿顿时害怕极了.瞪大的双眼里全是恐惧.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胖胖的老嬷嬷行色匆匆的走了过來当看见地上的女子时皱了皱眉.冲着尖叫不止的秀女们怒吼道.“叫什么叫.沒见过血吗.” 她的声音很大.具有强烈的穿透力和威慑力.所有人被这么一吼全都安静了下來.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只见她大步朝地上的女子走去.蹲下身子有手指叹了叹她的鼻息.沒有说什么.然后请來两个太监把女子抬走了. 她在离开大厅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余眉儿.沒有说话.转身迈开脚步大步离开了. 从出事到女子被抬走.不过只用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地上的血渍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來痕迹. 而余眉儿自始至终都傻站在那里.沒有一个人上前搭话.也沒有一个人责备.经过刚才的事后.所有秀女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畏惧. 或许是害怕受到牵连.秀女们都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拥挤嘈杂的大厅瞬间恢复了难得的宁静. 很快就只剩下凝歌和米月等人.就连刚才和她们搭话的女子也离开了. 凝歌和米月对视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转身离开. 或许是两人太有缘分.两人居然被安排在同一间房间. 当凝歌來到被安排的房间时见到米月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米月也是如此.她们愣了一下齐声说道.“怎么是你.” 之后两人同时大笑出声.房间里顿时出现了欢乐的笑声.笑过之后两人手拉手坐下一起聊聊家常.两人也都很有默契的对刚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小姐.午膳时间到了.去大厅用餐吧.”依儿和七九一起从外面走了过來.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可以在房间里用膳吗.”提到大厅米月忍不住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她就沒了胃口.而且她现在就想和凝歌在一起聊天.难得遇到一个知音.她还想要和她多相处. 米月的提议马上遭到了依儿的拒绝.“不行.之前嬷嬷特地吩咐过所有秀女必须在大厅用膳.如果违反规定的话就会被罚一整天不准吃东西.” “什么破规定一点都不人道主义.”米月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凝歌见米月有些不高兴.连忙安慰道.“走吧.去大厅.出门在外可不比家里.多迁就迁就.” 米月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转眼一想凝歌的话也在理.这里不是家里不能由着自己的小性子.而且刚刚发生的事相比在宫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如果自己不能学会面对怎么在宫中待下去. 见米月起身.凝歌脸上露出了笑意. 当凝歌等人來到大厅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的饭.鸦雀无声.沒有一个人说话. 凝歌和米月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刚端起碗筷时.米月碰了碰凝歌的胳膊.指了指对面正在吃饭的女子.凝歌这才注意到这名女子正是刚才跟她们搭话之人. 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凝歌和米月.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眼底有着惊讶.然后又垂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七九和依儿很快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走了过來.放到了桌子上. 依儿俯下身子在米月的耳边低声嘱咐着.“姑娘.这里有规定.用膳时不能说话.不然会被罚洗碗.” 她的音量很小.可是因为凝歌挨着很近.所以听得清清楚楚.她扫视了一下大厅.的确沒有一个人说话.眼尖的她注意到余眉儿不在大厅. “吃饭.”米月见凝歌心神不宁.用手又碰了碰她.用口型说道. 凝歌收起了打量的目光.专心的吃饭.虽然饭菜很香.色香味俱全.可是她却食之无味.在这种气氛下吃饭.恐怕沒有几个会觉得好吃吧. 一顿饭就在压抑的气氛下吃完.秀女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在凝歌和米月刚跨出大厅的门槛时.身后传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们等等我.” 凝歌和米月转身就见刚才同桌吃饭的女子行色匆匆的走了过來. “有事吗.”凝歌疑惑的询问道. 女子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能和你们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凝歌还未开口.米月就已经回答了. 女子见状脸上露出了笑容.“真是太好了.我叫云芸.你们呢.” 云芸.凝歌心里顿时一惊.不会吧.事情怎么会这么巧.难道她就是云洛的妹妹吗.不过仔细一看的话两人确实长得有几分相像.只是云芸长得更精致一些.毕竟是女子.云洛相比男子來说长得过于秀气.还带着浓浓的书生气. 虽说她知道云芸也在这次秀女中.只是沒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我是米月.这位是孟如画.”米月开心的介绍道.对于云芸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就像是小妹妹一样.讨人喜欢. “原來你就是哥哥的心上人.”云芸听到孟如画三个字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话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倍.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云芸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歉意地看着凝歌.见凝歌沒有生气.心中的巨石这才落下. 她一直对哥哥的心上人很感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哥哥那么痴迷.可惜她是女子不能随便出门.只是从哥哥的口中得知.每次哥哥讲起她时.脸上总是会露出幸福的笑容. 前段时间她见哥哥一脸愁容.才得知原來哥哥的心上人这次也在选秀之中.她也为他感到难过.可惜即使这样哥哥也沒有放弃.坚持送她來京城为的就是能再见上她一面.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带她一起去天涯海角. 而现在在这里遇到她.哥哥一定会非常失望的. 云芸心里为云洛感到难过.不过本人的确如哥哥所说的那样.闭月羞花、貌若天仙.反到是米月一脸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说道.“心上人.这是怎么回事.” 凝歌沒有解释.而是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房聊吧.” 云芸和米月点了点头.几人一起來到了凝歌和米月住的房间. 当米月听完事情的來龙去脉时.惊讶地说道.“天啦.怎么会这么巧.” “嗯.我也觉得太巧了.我哥哥为了能见到你一面专程从凌城來到京城.可惜中途都沒有遇到你.他不知道有多遗憾.如果现在知道你來了驿馆的话.心底肯定会更难受的.”云芸越说心里越是为云洛担心.他一路追來京城不仅仅是为了见她一面.更是想要带着她一起私奔.虽说他嘴巴上什么也沒说.可是她还是看出來了. 凝歌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其实昨日见过你哥哥了.” “什么.你见到哥哥了.”云芸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哥哥难道还沒离开京城吗. “嗯.”凝歌点了点头.把昨日见到云洛的细节告诉了她.只是她特地隐瞒了关于无间道长的事. “哥哥一定很伤心.”云芸沒想到哥哥居然如此痴情一直在京城等她.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她忍不住叹了叹气. 米月轻轻地拍了拍云芸的后背.安慰道.“云芸.缘分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缘分.我相信你哥哥会很快找到那个真正属于他的有缘人.” 云芸垂下了眼帘沒有说话.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这种事强求不來的.只是她仍然忍不住会为哥哥担心.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皇上被控制了? 凝歌说话后也一直沉默.不是她觉得愧疚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孟如画.和云洛的接触也只是昨天.不过她感觉他人还是不错的.对孟如画也挺痴情的.不过就像米月所说的那样.缘分的事沒有人能预料. 米月看到云芸和凝歌两人突然变得如此沉默.她热涨的心瞬间也像焉了气的茄子.忍不住跟着一起叹气.身体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 当依儿和七九端着点心回來时.就见凝歌三人瘫坐在板凳上.个个看起來有气无力.她们两对视了一眼.眼底询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我拿了一些点心.你要不要尝点.”七九把点心放在了桌子上试探性地问道. 凝歌看了一眼七九放过來的点心摇了摇头. “小姐.我拿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可香了.”依儿也把点心放到了米月旁边.然而米月的反应和凝歌如出一辙.只是看了一眼并未有实质性地动作. “发生什么事了吗.”七九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一向是精力旺盛之人.怎么现在看起來那么累.那么的无力. 凝歌还是摇了摇头.她可以告诉七九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吗.她并不是为了云芸的话而不开心.而是因为她不想说太多.虽说云芸和孟如画之前并沒有见过面.但是她肯定听云洛说了不少关于孟如画的事迹.孟如画虽然把身边曾经发生过的事告诉了她.可是毕竟都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些.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明白.所以她不敢说太多.怕露馅了. “对了.你们知道刚才我和依儿听到了什么吗.”七九忽然想起刚才在路上听到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告诉她们.让她们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米月突然來了精神.她一向比较八卦. “就是撞柱子的那个女子.听说她被打发出去了不能进宫选秀了.”七九圆圆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神色. “她沒死吗.”米月有些震惊地说道.之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流了那么多血还沒死真是命大.不过能借此离开这里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毕竟一进宫门深四海.现在还沒进宫争斗的都争斗的这么厉害.进了宫还不斗个你死我活.或许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她已经死了.因为自那后沒有人见过她.就连她身边的丫鬟都莫名的消失了.之所以会有那样的传闻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吧.毕竟得罪一个小小的知府总比得罪凰家要好得多.”依儿也把自己听到的说了出來.关于这件事很多都是别人的猜测.具体的情况谁也不清楚. 云芸听到依儿这么说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來.声音也有些颤抖.“难道他们不怕受到上天的惩罚吗.” “不要想太多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小心谨慎.明日就要进宫了还要更加的谨言慎行.”凝歌低声说道.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的眼底有些空洞.毫无焦距. 皇宫.她又回來了. 曾经发过誓再也不回來这里.可是不过半年的时光她又回來了.只不过这次是用别人的身份回來的. 一想到将要进宫.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他还好吗. “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凝歌突然站起了身子朝自己的床走去. 米月和云芸愣了一下.都沒有阻止.看着凝歌褪去鞋袜上了床. 或许是昨夜一日无眠.凝歌躺在床上短短的几分钟就睡着了.传來的均匀的呼吸声. 云芸和米月怕吵到她休息.也各自散去. 皇宫.坤宁宫. 凰九坐在太妃椅上看着跪在殿中央的宫女.听着她禀报的事情.眉头紧皱成了一团.手指紧紧握拳.尖尖的指甲陷入了掌心之中.她都沒有任何的感觉. 在宫女说完后不安地朝凰九看了一眼.马上又垂下了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凰九. “还有别的事吗.”冷若冰霜的声音从凰九的嘴里缓缓吐了出來.她简直沒想到这个余眉儿居然能这么惹事.真想不通舅舅为什么要把她送进宫.这都还沒进宫就给她惹了一大堆麻烦.要不是念在姐妹一场.她才懒得管她死活. “回禀娘娘.沒有了.”跪在地上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退下吧.本宫有些乏了.”凰九挥了挥衣袖.示意她离开. 宫女听到凰九这么说仿若得到了特赦令吧.马上向凰九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看到宫女迫不及待的离开.凰九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本宫有那么可怕吗.” “怎么会呢.娘娘你才不可怕呢.只是你贵为皇后是人中龙凤.他们畏惧你的威严罢了.”凰九的贴身宫女玉儿说道. “玉儿.还是你这张嘴最甜.有你在本宫身边算是本宫的一种福气吧.”听到玉儿这么说.凰九的心情瞬间变好了.她现在最不想想的事情就是关于余眉儿的.几乎每天都有人來禀报关于她的情况.她沒听一次就生一次气.现在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她就莫名的烦躁起來. “玉儿能为娘娘效劳才是玉儿的福气.”玉儿走了过來帮凰九揉着发酸的肩膀.“娘娘.这几日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幸好有你这双巧手每天帮本宫按摩.”凰九闭上眼睛享受着玉儿的按摩.最近几天她的身体不适.浑身都酸疼.多亏了玉儿这双巧手.每天都给她按摩.现在虽然还有些不适但是比前几天好很多了. “娘娘.你这是太过于劳累了.应该要好好休息才是.”玉儿有些心疼地说道. “本宫也想好好休息.只是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必须还得本宫來处理.还有皇上的事也是大事呀.”凰九叹了叹气说道.每天都会有一些官员大臣进宫求见皇上.不过一一都被她阻拦了起來.虽然绝大部分官员的心是向着凰家的.可是还是有很多对皇上忠心诚恳之人.每天几乎是定时定点來皇宫.一副见不到皇上誓不罢休的模样. “娘娘.吴大人又进宫求见皇上.”一位宫女形色匆匆地走进殿内向凰九禀报着最新情况. 凰九一听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忍不住揉了揉又开始泛疼的额头.这个老东西还真是顽固.要不是碍于他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为凤翎国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她早就命人把他铲除掉了. “娘娘.头疼又犯了吗.”玉儿有些心疼地看着脸上有些苍白的凰九.近日娘娘实在是太累了.每日因为皇上的事超碎了心.晚上又失眠.短短时日娘娘都瘦了好大一圈.脸色也有些难看.如果娘娘再这样下去.只怕身子会受不住. “沒事.”凰九摇了摇头.“你帮本宫梳妆.本宫要去会会吴大人.” “娘娘.你现在身子不舒服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至于吴大人你就随他吧.他折腾了这么些天也该累了.见不到皇上自然会离去的.”玉儿见凰九要出去连忙劝阻道. “不行.本宫必须得去看看.他太冥顽不灵.”凰九狭长的双眸里露出了一丝阴狠.整个皇宫现在都在她的控制之下.可是这个吴大人却总是和她做对.见不到皇上不死心.每天都会來宫中一闹.如果她不去的话.恐生意外. 玉儿知道凰九一旦决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要说动娘娘可不是一件易事.无奈她只好帮她梳妆了一番. 凰九看着铜镜里那个艳丽的自己.脸上露出了笑意.“玉儿.你的手艺真是越來越好了.” “娘娘本就长得国色天香.奴婢并沒有做什么.” 凰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又再次照了照镜子.然后起身朝楚风宫走去. 楚风宫外. 吴易苦口婆心地对着旁边的小太监说道.“李公公.请你再通融一下.让老夫进去见见皇上吧.” “吴大人.皇上身子真的不适.不宜见客.你还是回去吧.”李公公耐着性子重复着说了十几遍的话.脸上有些不悦.他已经和他在这耗了大半个时辰了. “老夫知道皇上身体不好.不会打扰太久时间.只要让我看看皇上就行.”吴易依旧不放弃地继续说道.这几日他每次來皇宫见皇上都被拒之门外.他不得不起疑心. 皇上年轻力壮.身子一向不错.怎么突然就病倒了.而且连续一个月都未上朝.作为凤翎国的臣子.他有义务去关心龙体.可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绝.他别说见到皇上了.连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长彦也不知所踪.而且现在整个皇宫都是由皇后做主.就连朝政都是由她监督. 凰家人的野心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所不晓.如今皇上又见不着.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大胆揣测着是不是皇上被控制了. 只要见到皇上一切事情就都知晓了.所以他坚持每天进宫面见圣上.虽然一次也沒成功.但是他是不会放弃的.只要皇上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他一定刻不容迟.即使是付出他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吴大人的坚持 “吴大人.奴才知道你对皇上的一片忠心.可是现在皇上身染恶疾.不宜见人.你还是先回去吧.”李公公再次劝说道.他可是有命在身不能让任何人见到皇上.否则的话他将性命不保. “今日若是见不到皇上.老夫说什么也绝对不会离开.”吴易也是铁了心了.若是再见不到皇上.不管谁阻拦他都会硬闯.直到确定皇上平安为止. “吴大人.你就别为难奴才了.”李太监皱了皱眉.眼底的不悦更浓了. “老夫并不是为难你.只是想要见上皇上一面而已.”吴易也坚持着.他知道李公公是有命在身.不是故意刁难他.可是他真的非见到皇上一面不可.只要确定皇上沒有被控制他就可以放心了. “吴大人.一日不见你可安好.”就在吴易和李公公纠缠中.凰九已经走了过來.她冷眼瞥了一眼吴易.把不悦都隐藏在眼底. “奴才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公公马上跪在地上对着凰九行礼. 吴易也转身过來行礼.“微臣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请起吧.”凰九说话声脸上始终保持着从容的笑容. “谢娘娘.”吴易站了起來.“娘娘.皇上已经一个月未上朝了.臣等都很担心皇上的身子.还请娘娘让臣见皇上一面.” “吴大人.你的好意本宫替皇上心领了.只是这次皇上的病太过于严重.需要好好养.不能随意打扰.还请大人你请回吧.”凰九不急不慢地开口.她怎么会不知道吴易來的真正目的.如果让他见到了皇上.那他们的目的不是暴露了吗.所以绝对不能让他见到皇上. “娘娘.皇上究竟是生了什么病.太医是怎么说的.臣认识一个郎中他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如果有需要的话.臣可以请他进宫來帮皇上医治.”吴易提议道.他边说边注意凰九的脸色.虽说凰九脸上并未显露任何情绪.可是还是被吴易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为此他越來越怀疑皇上真的是完全被控制了. “皇上的事就不劳烦吴大人你费心了.宫中太医个个医术精湛.皇上康复是迟早的事.而且江湖郎中怎能给皇上看病.这简直就是有失了皇上的身份.”凰九直接回绝道.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之前一直是碍于他是功臣.再加上年岁已高.本想如果他放弃的话她会考虑放过他一马.可是现在看來她是不能再姑息了.要是被他发现皇上是中毒昏迷不醒.肯定又会惹出什么乱子.看來只有除掉他了. “娘娘.臣也相信太医医术高明.只是一个月过去了皇上依旧毫无起色.不妨换个大夫瞧瞧.”吴易见凰九拒绝的如此坚决.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若是她真正的在乎皇上的话绝对会考虑.而她几乎沒有任何考虑时间直接就回绝了.更是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皇上真的被控制了. 吴易的苦苦纠缠让凰九面露不悦.双手暗握.恨不得立刻让他从她面前消失. “吴大人.本宫知道你关心皇上.可是关乎皇上的龙体必须小心谨慎.而且近日皇上身子已经有所好转.太医们也在纷纷想办法.相信皇上很快就会康复了.”凰九虽然有些不悦.可是面色已经未改.她毕竟是一国之母.应当有母仪天下之典范.即使心中不高兴.但是也不能表现出來.更何况是在吴易的面前.她不能让吴易看出她的心思. “那既然皇上身子已经好些了.那么让微臣见上一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吧.”吴易可不相信凰九的话.她那么坚决地不让任何人见皇上.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可能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看起來对皇上忠心耿耿的臣子.现在居然一个都不愿意同他一起进宫面圣.难道他们对皇上都不是真心的吗. 他相信如果所有的臣子一起來宫中要求面见皇上的话.一定会成功见到的.只是现在他孤立无援.只能硬着头皮來以表对皇上的忠心. “吴大人.本宫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了解吗.”凰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恼羞成怒地说道. “微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吴易直视着凰九.略带皱纹的脸上并未显露出一丝畏惧.如果他畏惧的话就不会坚持每日來皇宫要求面圣.他一心系在皇上身上.根本沒有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多重.而且他知道此时的凰九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她在忌惮些什么. 或许是害怕杀掉他后会引起更多的猜忌.如今皇上一月未上早朝.整个京城的百姓也全都知晓.也引起了不少的传言.而他在进宫面圣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他出事了的话.那不就证明了皇上真的出事了吗. 因为她还有所顾忌.所以到现在也沒有对他下手. “你就那么想见到皇上吗.”凰九冷哼一声.言语里有着浓浓的不悦. “是的.”吴易态度十分坚决.如果不让他见的话.他明日会再來.明日见不到.后日他还是会來.直到见到为止. “既然如此.本宫就成全你.不过别怪本宫沒有提醒你.皇上这病会传染.若是你生病了的话可别怪本宫.”吴易的性子是出了名的顽固.他已经持续半月來皇宫.每次都会在这耗上几个时辰.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她可有些受不了.如今既然是他强烈要求见皇上.那她何不成全他. 吴易因为凰九的话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凰九.“娘娘.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让微臣见皇上.” “是的.不过本宫也提醒过你皇上这病会传染.你可要做好准备.”凰九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隐藏着一股杀气.既然他自己來送死.她就成全他. “只要能让微臣见到皇上.微臣什么都不怕.”吴易一时情急沒注意到凰九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也不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怎样一场噩耗. “李公公.把门打开.让吴大人进去.”凰九转身对着站在旁边的李公公吩咐道. 李公公有些迟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凰九说的话.所以抬头看了凰九一眼. “怎么.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凰九见李公公不动.皱了皱眉. 李公公马上反应过來了.直接推开了房门.一股浓浓的药草味顿时从里面飘了出來. “吴大人.皇上就在里面.你请进吧.”凰九见吴易站在门口不动.‘好心’地提醒道. 吴易怔了怔.然后迈开了脚步朝里走去.房间的光线比较暗淡.他四处打量着.这里除了药草味以外似乎沒有其他味道.他继续朝里走着.当來到床边见到一脸苍白的凤于飞时.老泪纵横.他连忙跪在了凤于飞的床边.轻声低唤了声.“皇上……”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无声. 他不放弃地继续叫了几声.可是依旧沒有得到任何回应时.他这才放弃.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凤于飞.吴易顿时觉得心中难过极了.他沒想到皇上病重是真的. 就在他沉默之际.房间里蔓延着一股浓浓的奇香飘进了吴易的鼻息间.他顿时觉得头昏脑涨.神智模糊.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一个艳丽的身影. 凰九冷冷地看着昏倒在地的吴易.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他抬出去.记得本宫的吩咐好好的慰劳一下吴大人.” 随后吴易被抬了出去. 硕大的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凰九和凤于飞两人. 凰九低头凝视着凤于飞.眼底有着异样的情绪.她轻轻地伸出手指抚摸着他苍白的脸颊.“皇上.臣妾也不想这么做.可是被逼无奈.希望你不要怪臣妾.” 其实凰九只是凰家人安排进來的一颗棋子.她身为凰家人不得不听从安排进宫为后.一直以來和凤于飞都相敬如宾.他也很少去她的寝宫.两人相处的时间可所谓是少之又少. 但是即使如此.她的一颗心还是给了他.毕竟是少女情怀.当时她才刚满十八还是一位青涩的少女.即使进宫也是被逼无奈.可是还是被他英俊的英姿所迷惑.曾经为了他她不惜放下自己的身段去讨好他.可是他对她一直都平平淡淡.从未宠溺过她.为此她也是伤心不已. 也因此让她的心渐渐发生了变化.她步步为营地设下了圈套让他往里钻.如今他中毒也是因为她安排的. 像往常一样.凰九待了一个时辰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当她离开的一瞬间.凤于飞睁开了眼睛.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想到吴易也被他牵连.他的心有些默默作疼. 近半月以來.虽然他并沒有见到吴易.可是每天他几乎会定时出现在他的殿外.可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虽然他很想告诉他.他平安无事.可是这样只会暴露了他沒有中毒的事实.为了彻底瓦解凰家的势力.他不得不继续装病.而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他的防备降低了不少.除了门口有守卫以外.房间里再也沒有安排人來看守他.这也给了他太多的活动空间.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进宫的日子 “夜……”凤于飞轻声低唤了一声.他的声音很小很小.若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楚. 随后一位黑衣男子从房梁中跃了下來.來到凤于飞的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吴易可能会有危险.你只身前去营救.顺便告知他孤一切安好.”吴易是凤翎国的大功臣.因为有他凤翎国才有了现在的安宁.曾经的他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胆识过人、智勇双全.有他抵挡住了外敌的入侵.保护了凤翎国.如今他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对凤翎国一直忠心耿耿.这样的臣子他必须保护. 夜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凤于飞的声音再次传來.“明日就是秀女们进宫的日子.你帮朕好好查查有谁可以用的.” 凤于飞说完.夜已经消失在房间之中. 凤于飞对着空气叹了叹气.他整整一个月都待在这个寝宫里都快要把他闷出病來了.虽然从夜的口中得知朝政一切正常.并沒有出现异常.可是他心中仍然有些不放心.他不相信凰家人沒在私底下做手脚. 凰家的狼子野心他是心知肚明.为了今日他们下了不少功夫.而他虽然早就洞悉到凰家的意图.可是根基不稳.目前还不能与之抗衡.唯有忍.一定要忍到最后. 就在他沉思时.一阵轻盈地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朵.他马上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佯装还在昏迷中. 脚步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在他的床边停了下來. 虽然凤于飞闭着眼睛.但是他仍然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 究竟是谁.他脑子迅速转动着.此人呼吸很重.身上有股淡淡的药草味.突然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熟悉的味道让他更加深信他的判断. 是他.绝对是他..凰肆. 凰肆是唯一一个对凰家的家主的命令不当一回事之人.此人只对药草感兴趣.对于权利之争只是在一旁看着.从不参与其中. 他不是离开皇宫了吗.为什么又突然回來了. “你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凰肆看着床上装病的凤于飞说道.虽然他装的很像.脸色也十分苍白.可是他的呼吸却骗不了他.他的呼吸沉稳.一点也不像虚弱不堪的样子.只需一眼他就看得出他是在装病. 凤于飞也不再做作.直接睁开了双眼.看得凰肆时眼里沒有一丝惊讶.语气反而十分平淡.“你怎么会回來.不是不打算回來吗.” “我是來看你死了沒有.传闻你不是生病了吗.我看你活得尚好.一点都看不出生病的痕迹.”凰肆丝毫沒有把凤于飞看在眼里.对他來说他也是人.只是地位比较高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还真是一点都沒变.”对于凰肆的无礼.凤于飞丝毫不在意.因为他早就习惯了.虽说他姓凰.可是他对他根本沒有任何威胁.因为他和其他凰家人不一样.追求的也不一样.他也不怕在他面前暴露自己装病.反正他是值得信任的. “你打算怎么办.”其实一开始听闻凤于飞中毒的消息后.他在心中就有些疑惑.依照他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轻易被人下药.他的警惕一向很高.如果传闻是真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装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他所猜想的那样.他不但沒中毒.而且身体还很好. “你是來向凰九求情的吗.”凤于飞沒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凰肆摇了摇头.对于他这个妹妹他早就放弃了.她既然选择成为棋子他也沒有办法阻拦.因为是她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那你是为何而來.我不相信你是因为单纯地想來看看我是不是中毒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性格.”在凰肆面前.凤于飞并沒有自称‘孤’.因为在他心目中凰肆不是臣子.也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在宫中几乎沒人知道他和凰肆有交际.而他也沒对任何人提起过.但事实他们真的是朋友.而且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是有人想你.我只是帮那个人看看你而已.”凰肆淡淡的说道.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把凝歌的名字说出來.或许是心底还保存着那丁点儿的期待吧. “你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凤于飞听出了凰肆话有些酸酸的.他忍不住好奇能让凰肆说出这种话的人究竟是谁. 依照他对凰肆的了解.他除了药还是药.他的生活里几乎全是以药为主.从沒见到对药以外的人和物上心.如今他的口气酸溜溜的.他不得不猜想到.他口中的人是个女子. 凰肆沒有回答.脑海中却缓缓浮现一个美丽的倩影.他的心也忍不住疼了一下. 本打算就这样离开她.可是他又有些不放不下.所以一路跟着她來到了京城.几次都差点被发现.不过幸好有七九和云苍的掩护他才能顺利地把自己隐藏起來.当看到她为了他而痛声哭泣时.他的心比她还痛.恨不得立刻现身见她.可是他还是止住了脚步.早晚都得分离.何不现在走得洒脱一些. 而且这次进京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凤于飞.他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如果真的中毒的话他也会想办法救他.不过一切似乎都是他瞎操心了. “怎么不说话.”凤于飞见凰肆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打断他的沉默. “因为沒什么话说.”说他自私也好.他现在就是还不想让凤于飞知道凝歌的存在.如果他们真的有缘还是会在一起的.如果无缘的话.他愿意变成她的那个有缘人.当然前提是她愿意的话.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小到他都觉得不现实.所以才选择了逃避. “喂.这就是你对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说的话吗.”凤于飞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不过心里却是有些高兴.他知道凰肆也是因为关心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见.”凰肆留下这么一句话纵身一跃飞至房檐.然后消失在房间中. 凤于飞想要继续问.可是凰肆就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然后消失在他的面前.他忍不住叹了叹气. …… 翌日清晨. 天才刚亮.凝歌就被七九叫醒.她半眯着眼睛又闭上后沉沉睡去. “姑娘.起床了.天已经亮了.”七九见凝歌又睡去开始摇晃着她的身子. “七九.你就让我再睡会吧.”凝歌眼睛都沒睁开地说道.昨夜她和米月聊天到半夜.才刚睡下就被七九叫醒.现在她只想睡觉.翻了个身又睡去. “姑娘.今天可是进宫的日子.是绝对不能迟到的.”七九继续摇晃着凝歌的身子.不让她再睡下去. “再让我睡几分钟.”此时的凝歌困意正浓.压根就沒听清楚七九在说什么.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正所谓‘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她嘴里又叽里咕噜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句后就沒声了. 均匀的呼吸声再次从她的鼻子里发了出來.七九有些挫败地看着凝歌.一张红唇嘟得老高. 不只是七九生气.在隔壁的依儿同样是气鼓鼓地看着床上的米月.她已经叫了好多次.无奈小姐就是不起床. “依儿.我家姑娘不起來怎么办.”七九转身看着几米远之外的依儿说道. “我家小姐也是.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眼看太阳都要出來了.如果它们再不起來的话只怕会耽误了进宫的时辰.若是怪罪下來只怕我们都会吃不完兜着走.”依儿皱了皱眉看着米月. “唉……”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叹气.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來了锣鼓的声音.“锵锵锵……” 刺耳的声音把睡梦中的凝歌吵醒.她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被这种声音打扰.可是‘锵锵锵……’的声音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发大声.即使她用手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最后不得不放弃睡觉.气急败坏地坐了起來. 米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和凝歌一样最终也选择了起床. 只是两人眼底有一团明显的黑影.头发都凌乱不堪. 一阵敲响过后.响亮的声音随即而來.“一个时辰后大厅集合.” “还有一个时辰.我再眯会.”沒有刺耳的声音阻碍.凝歌的困意再次侵袭着她.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在她倒下去的一瞬间.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把她拉了回來. 她半睁着眼睛看着七九正在卖力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睡觉.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声音也极度慵懒.“七九.我再睡一小会儿.一会叫我就醒了.” “不行.只剩下一个时辰了.若是再不准备准备的话只怕会误了进宫的时辰.”七九坚持着不让凝歌倒下去.她知道她这一倒下去沒睡够是不会醒的.所以她坚持着. “不是还有一个时辰吗.我保证在一个时辰之内醒.”凝歌不想与七九争辩.现在她除了想睡觉还是睡觉.本來在來驿馆的头天晚上她就失眠沒睡.昨晚因为太过于兴奋.和米月聊天到凌晨才睡.所以困得不得了.即使她知道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但是她就是沒办法把瞌睡虫赶走.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真是太巧了 七九压根就不相信凝歌的话.不容她拒绝.直接把她从床上拉了下來.就开始给她换早已准备好的衣物.而凝歌因为实在是太困.双眼一直处于紧闭的状态.站着的身子有些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的.几次都是七九扶住她才沒有摔倒. 经过一番折腾后.七九终于把凝歌的衣服穿戴整齐.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凝歌拉直梳妆台旁坐下.拿出胭脂在她脸上一阵涂抹后.看着镜子里那个娇艳动人的俏丽容颜.七九满意地露出了笑容.而自始至终凝歌都沒有睁开眼.任由七九折腾着. 而依儿却沒有七九那样大的本事.弄了好一会儿.只是把衣服给米月穿好. “小姐.你如果再不醒的话.我就要用绝招了.”依儿看着又躺回床上的米月说道. 迷迷糊糊地米月不知道依儿在说什么.只想睡觉.而在下一秒她立刻感觉到鼻子痒痒的.然而猛地睁开了双眼.‘阿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后.她脑子清醒多了. 当看到米月手里的鸡毛时.顿时怒气冲天.“依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鸡毛.难道你不知道我对毛类东西过敏吗.” 米月还是觉得鼻子痒痒的.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喷嚏.她又轻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这才舒服了些. “一直都有准备.”依儿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她家小姐一直都有赖床的癖好.而她对有毛的东西过敏.只要碰触到就会打喷嚏.为了以防万一她在出门前准备了一根鸡毛.好在关键时刻用.现在正是时候. “你快把它拿开.”米月看见依儿手里的鸡毛连忙用手捂住口鼻.一脸嫌弃地说道. “你现在清醒了吗.”依儿把手里的鸡毛在空中晃了晃.眼底有些得意. “嗯嗯嗯.清醒了.你还不赶快拿开.”米月连忙点了点头. 依儿见状才把鸡毛收了起來.米月看着得意洋洋的依儿忍不住嘟起红唇嘀咕着.“真是个腹黑的丫头.” 依儿才不理会米月的不满.开始为她梳妆打扮着. 一个时辰后. 当凝歌和米月她们來到大厅时.大厅里已经站满了各色美女.她们个个衣衫华丽.浓妆艳抹.宛如一只只争艳的花蝴蝶. 凝歌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一袭白色的拖地长裙.虽然材质不错.但是和其他人比起來却相差甚远.看着别人五颜六色艳丽华贵的衣衫.她不仅叹了叹气. “如画.你在叹什么气.”站在凝歌旁边的米月忍不住小声询问着.似乎刚进大厅时她就一直叹气. 凝歌摇了摇头.她沒敢告诉米月.她是因为打扮得太过于普通而叹气.所有人都盛装打扮.而她却如此简易.这岂不是故意把自己推入浪尖上.显得特殊吗. 如果她打扮的也艳丽的话.放在娇艳的人群中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而现在这朴素的衣衫让她看起來宛如花丛中的一朵白莲.只要是人都会注意到. 自凝歌一出现在大厅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身着白色拖地长裙.简单又不失大雅.精致的玉颜上略施胭脂水粉.如同锦上添花.让她看起來更加娇艳夺目.即使是一个皱眉.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平静地人群渐渐不安分起來.纷纷开始揣测着凝歌的身份.好奇、惊艳、羡慕……然而更多的是嫉妒.女人天生爱美.但看见比自己美的女人时总会羡慕嫉妒恨. 就在众人开始大声喧哗时.一道红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只见余眉儿踩着轻盈地步子徐徐走了进來.大厅里立刻鸦雀无声. 余眉儿脸上露出了一抹鄙夷地笑容.但是经过了昨日之事后.她收敛了一些.但是还是改不掉目中无人的态度.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站在了大厅的最前面. “她还敢來.听说昨天那个女子被送出驿馆前就死了.” “我也听说了.真是可怜.不过也是她倒霉.怎么就撞到了余眉儿.余眉儿因为是皇后娘娘的表妹.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谁也不敢得罪她.” 站在凝歌旁边的两女子小声私语地嘀咕着.凝歌只是皱了皱眉.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人都过于冷漠.人命对他们來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而权力富贵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现在她几乎也变得冷漠了起來.不是她不同情那个女子.而是现在的她根本无能为力.余眉儿此时的嚣张火焰并不是常人能镇压得住的.为了能救出云殇.她必须冒险.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不得不选择沉默. 而且现在的世界就是强肉弱食.如果想要好好的生存下去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來. 在凝歌沉默之际.昨日的老嬷嬷从旁边走了出來.站在了大厅的正中央.对着秀女们说道.“你们顷刻就要入宫.为了避免你们犯错.奴婢给你们讲一下宫中的规矩……” 嬷嬷唠唠叨叨地把宫中的宫规全面地讲了一遍.在场的人虽然有些不满.但是还是沒有开口.任由她讲.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结束了. 凝歌站着脚都麻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米月.只见她也在揉着发酸的腿.顿时两人对视而笑. “出发.”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的秀女开始迈开自己的脚步朝宫中走去.一路上浩浩荡荡.引起了全京城百姓的注意.而为了避免出意外.每个秀女都用一张丝巾遮去自己的容颜.四面八方也都有侍卫全程护送. 在抵达皇宫时.已经午时了. 皇宫.世间权利顶峰的标志.皇威浩荡.凛然不可侵犯. 在铁甲卫士的护送之下.众人皆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走在上好白玉石砖瓦铺就的惝恍大道上.入目的皆是金碧辉煌、鳞次栉比的林立宫殿.寰宇厅楼.雕龙画凤.门扩柱红.仰而望之.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戏珠金龙、振翅凤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青玉石琉璃瓦镌刻铸就的浮窗墙板上有着众多美轮美奂的浮雕绘画.甚是震人心魄.威严大气. 皇宫大道两旁.锦旗招展.层层铁甲精兵护卫森严.帝宫深深.放眼一观不见尽头. 凝歌和米月跟随着众人朝前走着. 米月和其他人一样对皇宫充满了浓浓的好奇.忍不住东张西望打量着.眼里全是震惊.皇宫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金碧辉煌. 然而凝歌的心底却和她们迥然不同.每走一步她的心都隐隐泛着疼.皇宫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凤于飞那张冷峻的脸.久久挥之不去. 米月注意到凝歌的异常.似乎从刚才进皇宫前她就一直闷闷不乐.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凝歌摇了摇头.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露出了一丝浅笑.“只是有些担心以后的生活而已.” “不要想太多.一切都随遇而安吧.”米月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苦涩.虽然她脸上并未显示任何不悦.其实她从心底來说真的一点都不想进宫.都说一入宫门深四海.对她來说不只是四海.五海、六海都有了. 她习惯了自由.突然把她关在这金碧辉煌地铁笼里.她又该如何适应. 凝歌知道米月也并不是自愿进宫的.宫里的宫规太过于约束她.她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整日待在皇宫.会把她闷坏的. 她轻轻地伸出手放在了米月的手背上.以表安慰.米月会心地对着凝歌露出一笑.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目的地..储秀宫. 储秀宫.顾名思义是储备秀女而专门修建的宫殿.坐落在皇宫的西南方向.宫殿很大.能容忍一百多名秀女.每个房间能住三人. “各位小主.从今往后你们将会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你们要学习宫规.一个月后就是正式的选秀日期.届时皇上将会亲自甄选.被皇上看上的女子将会被册封.如果沒有被看上的女子就会沦为宫女.若是沒有意外的话将会在三年后出宫.”刚到储秀宫时.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子站在了殿门口.大声地说道. 这名女子体型偏瘦.身子看起來有些单薄.虽然现在年龄有些大了.可是依旧看得出在年轻时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她是莹姑姑.曾经也是秀女.而且据说当年她可是宫中数一数二的美人.皇上也倾心于她.本來要册封为妃.后來听说出了一些事被贬为宫女.待在了储秀宫.”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虽然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还是被耳尖的凝歌听得是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朝这位莹姑姑看去.的确是位美人.即使现在三、四十岁了.可是气质依在.脸上还带着一丝傲骨. 之后又讲了一些关于禁止的事.禁止私自离开储秀宫.禁止半夜出门.禁止过了用膳时间用餐.禁止…… 连续说了几十个禁止.听得凝歌头都大了.后面的任由她说着.她都视而不听.反正她并不打算在宫中住下去.只要救出了云殇.确定凤于飞安好她就会离开这里. 皇宫这个金丝笼还是不适合她. 这一讲又是大半个时辰.等结束时.凝歌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本以为结束后就可以用膳.然而接下來是安排房间. 当凝歌來到安排的房间时.很震惊原來又和米月安排在一起.两人高兴的拥抱着、跳着、笑着. “如画.真的是太巧了.沒想到居然又和你住同一个房间.”米月的情绪十分的激动.看得出來她十分的开心.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过来帮我擦背 “我也是.真是太有缘了.”凝歌也难掩激动之色.她本就喜欢米月爽快的性子.在秀女之中也就和她最为熟悉.若是换做其他人的话难免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适应.现在好了.看來老天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正当凝歌和米月在高兴之际.突然门又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來.当她看到房间里的人时.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人.连忙跑了过去.“哇.是你们.真是太好了.本來我还在担心会和谁住在一起.结果是你们.我不用担心会和别人处不好关系了.” 凝歌和米月愣了一下.情绪更为高涨了.异口同声地张嘴说道.“云芸.”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是上天的安排.还是有人刻意的安排.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凝歌都高兴不已.米月和云芸都不是难相处之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们都很单纯.善良.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室友了.以后要相辅相成才是.”米月俨然一副大姐姐地模样.她左手搭在凝歌的肩膀上.右手搭在云芸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七九和依儿因为是从宫外來的婢女.所以进了储秀宫时就暂时和凝歌她们分开了.而是去了其他地方接受检查.毕竟來到皇宫就得遵守宫里的规矩.凡事入宫的女子一律都要检查.必须是处子之身才能留在宫里. 七九和凝歌会和时已经是午后了.凝歌注意到七九难受有些异样.担忧地问道.“七九.怎么了.” 七九摇了摇头.她怎么能告诉凝歌她是因为检查时觉得很丢人所以一直不开心.从小到大她还是头一次把自己脱光让外人看.而且还是很粗鲁的老嬷嬷.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七九.从今天起我们会暂时在这里生活一段时日.我知道你有些不适应.但是你必须得忍忍.终会有守得花开见月明的时候.”凝歌以为宫中规矩繁多.让七九有些不适应.时而说出这些话來安慰她. 七九也只是点了点头.不断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为了少爷.她什么都愿意做.刚才也只不过是检查身子而已.其他女子都一样这样被检查. 似乎这些想后.七九顿时觉得舒坦多了.脸色也不再是那么阴沉了. “姑娘.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学习宫里的规矩.一定不会犯错.”七九眼神异常坚定地说道.刚才检查完身体后.一个老嬷嬷告诫她们在宫中做事要少言慎行.多做事少说话.她们虽然是卑微的奴婢.可是如果她们犯错的话也会直接牵连到自己的主子.所以为了姑娘.她必须要小心谨慎. “傻瓜.你在说什么.什么让我失望不失望的.既然你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宫中的规矩的确是多了些.你平日里做事只要恪守规矩.就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凝歌知道七九心里的担心.只是她不想她想得太多.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七九的手背.从七九坚定的眼神中她看得出來她说的很认真.心里有兴许的感动.曾经她自以为很忠心的丫鬟原來自始至终都是凤于飞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把她的一言一行全都如数地禀报给了凤于飞.后來也是因此她才会被陷害. 想到以前的事.凝歌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毕竟她也是人不是神.沒有像神一样宽阔能容忍大地的心. 唤月.是她來到这个世界第一个陪伴她之人.她一直把她看得很重.后來才得知她并不是她真正的主子. 不知道现在她还好吗.是否已经将她遗忘. 算了.已经过去的事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吧.人要向前看不是吗. 七九有些感动地看着凝歌.眼底微微有些红润.她在感慨自己为什么如此幸运.能遇到这样好的主子. “姑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从來沒有人像姑娘一样真正把她当做人來看.就连她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甚至还嫌弃她.在她遭受到其他人的欺负时她也只是冷眼看一眼.从來沒有袒护过她.曾经她还渴望过娘能爱她.可是渐渐地从希望变成了失望.本以为如有人都是那么冷漠无情时.姑娘却给了她不一样的答案. 她完全沒有把她当成下人看待.平日里也很关心她.凡事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也从未对她发过脾气. 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她一定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她. 七九在心里默默地发着誓. “你们主仆真是情深义厚.”米月和云芸手里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过來.虽然房间很大.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是凝歌和七九的对话她们都听到了.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她们主仆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走过來打趣道. “你们为什么端着木盆.是有什么需要洗的吗.依儿和如儿呢.”凝歌疑惑地看着她们手中的木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听到凝歌的问題.米月微微有些惊讶.她的记忆力应该不差才是. “怎么了.我应该知道什么吗.”凝歌见米月一脸吃惊地看着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应该知道吗. “刚才那个莹姑姑不是说过让我们整理好行李后就去沐浴吗.说是要把宫外的晦气给清洗干净.以免带到了宫内.”米月见凝歌一脸茫然.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解释着. “很无语是吧.当我刚刚听到时也是这样认为.我们來自宫外就有晦气吗.”云芸翘了嘴巴不满地说道.这不明摆着就是嫌弃她们脏吗. 她进宫之前不也是从宫外來的吗.不过是当了一个姑姑就这么嚣张.还洗晦气呢. “好了.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刚才你就一直翘着嘴巴.”米月连忙安慰着.“其实反过來想想不就是沐浴吗.反正这么些日子赶路身子也够乏了.正好沐浴放松一下心情.而且是皇宫的浴池.相信肯定很大很豪华.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云芸叹了叹气.“也只能这样想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虽然她还是很不满.可是毕竟入乡随俗嘛.她不愿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照做.既然如此那她就当做是放松一下.好好的享受沐浴吧. “必须得去吗.在房间里沐浴不行吗.”凝歌虽然沒有洁癖.但是还是不习惯和那么多人一起沐浴.穿越前她就一直不喜欢去浴场.她不是很喜欢去凑热闹. “走吧.这是宫里的规矩.凡事新來的秀女必须去接受去浴池.洗涤身上的污渍.”米月其实也不愿意去.可是她们必须得学会入乡随俗.既然这是宫中的规矩相信不会因为她们而打破.更何况才刚进宫就让自己变得特殊这可不是好的开头. 虽然是宫规.可是凝歌仍然有些不乐意.米月和云芸无奈只能架着她走. 所谓的浴池.也就是和普通浴池沒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皇宫里的要大上许多.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差异. 当凝歌一行人來到浴池时.几乎所有的秀女都已经來了.她们个个身着亵衣在浴池里沐浴着.有嬉戏的、跑动的、游水的……玩得好不乐乎. 凝歌等人似乎也别渲染了一般.褪去外衣就下了水.水是温温的.躺在里面就如在泡温泉一般.身体暖暖的.或许是太舒适了.凝歌渐渐感觉到一阵困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切. 突然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來.凝歌好奇地睁开了双眼.只见余眉儿踩着小碎步扭着翘臀走了进來.她冷眼扫视了一下周围.眼底有着浓浓的不屑. 放下手中的木盆.正打算下水时.突然脚底一滑她直直地摔进了浴池.溅起了一朵大大的浪花. “哈哈哈……”周围人立刻哄堂而笑. 掉进浴池里的余眉儿擦掉脸上的水珠.怒瞪着嘲笑她之人.“笑什么笑.” 因为她的一句话.刚才还在笑的人马上停止了笑声.目光纷纷落在了余眉儿的身上.因为昨日之事.她们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余眉儿.生怕下一刻无辜的人就是自己. 随后有人陆陆续续地从水里起來.穿戴整齐后拿着自己的衣衫离开了浴池.很快浴池里就只剩下凝歌、米月、云芸和余眉儿四人. “我们也走吧.”云芸提议道.她可不愿意和余眉儿待在一起.光是看到她那张脸都让她不高兴.她太过于强势霸道.如果抛去她的身份背景.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虽然姿色还算是上等.可是和她们相比较起來还是略低了一筹. 不是她自信.而是事实本來就如此.孟如画拥有凌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而她虽然不及孟如画.但是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可人儿.米月是属于耐看型的美人.第一眼或许会不觉得她有多出众.可是仔细看她的话会发现她其实长得很漂亮.只是个性有些像男子.很豪爽. 凝歌和米月点了点头.刚准备起身时.余眉儿的声音传了过來.“喂.你们过來帮我擦背.”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想知道什么 凝歌等人互看一眼.沒有说话.而是直接站了起來. “还不快点过來.难道不知道本姑娘的身份吗.若是得罪了我.只怕你们日后在宫中的日子会过不下去.”余眉儿冷冷地瞥了一眼凝歌等人.半威胁半命令道. 米月有些受不了余眉儿的目中无人.强忍着过去挪她几耳光的冲动.依旧站在水里沒动. 凝歌只是将一切的情绪都隐藏在眼底.站在那里沒有说话. 云芸也是一动不动.三人很有默契地站在那里. “你们还不快点过來.难道听不懂人话吗.”余眉儿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秀女们都怕她畏惧她.她沒想到居然还有人敢不听她的话.一时间觉得很沒面子.忍不住怒言相向. 凝歌等人还是不为所动. 余眉儿气坏了.怒视着她们.当看到凝歌时眼底微微有些惊艳.一瞬间怒气再次提升.她抬起手指着凝歌.“你过來帮我擦背.” 米月和云芸沒想到余眉儿突然会指着凝歌.一时间有些呆愣住了.目光忍不住朝凝歌身上看去.只见她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忍不住为她担心起來. “还不快点过來.”余眉儿见凝歌还是沒有下一步的动作.忍不住催促道.她最讨厌的就是长得比她美的女子.越是比她美她心里就是越不舒服.现在她看凝歌的目光更是如午后的阳光一般毒辣. 凝歌虽然对余眉儿这种态度十分不满.但是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如她所愿.如果现在和她闹翻了.只怕她会想尽办法來整她.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顺了她的心.避免她日后來找她的麻烦. 就在凝歌准备跨出脚步的一瞬间.米月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在凝歌耳边低声说道.“让我去吧.” “不用.她叫的是我.如果我不去的话她肯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凝歌知道米月是为了帮她.可是虽然她沒有和余眉儿正面接触过.但是经过了昨日之事.她知道余眉儿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如果得罪了她.只怕日后就会有更多麻烦找上门. “可是……”米月还想劝阻凝歌.但是凝歌却掰开了她的手指.朝余眉儿走去. 余眉儿见凝歌向她走來.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之色.直接把手中的帕子丢给了她.“好好擦.” 凝歌沒有说话.直接捡起水中的帕子走进余眉儿.轻轻地位她拭擦着后背. “太轻了.你拿出点力气好不好.”余眉儿俨然十分不满意凝歌.极度不悦地指责着. 凝歌仍然不说话.稍微加重了一下手上的力度.这余眉儿仍然不满意.直接转身用力推开凝歌.“这么用力.你是想要擦掉我一层皮吗.” 凝歌被余眉儿这么用力一推.重心不稳.直直地朝后倒去.脑袋正好撞到了池子边沿上.剧烈的碰撞让她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在她晕过去的一瞬间.似乎听到了一阵尖叫声. “姑娘.姑娘.你醒了吗.”七九有些担忧得看着床上半睁着眼睛的凝歌.姑娘已经整整昏迷了一整天.现在虽然眼睛半睁着.可是眼眸里却是空空的.虽然太医來瞧过了.说沒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几日就可以了.可是她还是不放心. 耳边一直传來嗡嗡的声音.让凝歌皱了皱眉.她睁开双眼时就见七九眼眶微微地看着她.她想起身可是却发觉自己的头好痛好痛. 在浴池的一幕幕也随即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记得当时她被余眉儿推了一下.头似乎磕到了.之后的就一片空白了. “七九.你在哭什么.”凝歌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虚弱.她明明很用力地说话.可是发出來的声音却如此微弱. “姑娘.你醒了.真的醒了吗.”七九听到凝歌的声音.马上擦掉眼角的泪珠看着她.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这是怎么了.” 她不过就是被推了一下吧.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全身都沒有力气. “你的头磕破了.流了好多血……”七九的声音微微有些梗塞. 凝歌这才明白.她是觉得当时倒下去的一瞬间感觉一股热流从头上流了出來.原來是流血了. “姑娘.你真的是吓死我了.才刚进宫你就出事了.你知道我有我害怕吗.”七九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來.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当她得知姑娘出事的消息后脑子突然就跟短路了似了.一片空白.当看到姑娘满头是血时.她更是害怕了. “别怕.我不是好好的吗.”凝歌看着七九脸上残留的泪珠知道她是在担心她.她想要安慰她.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一下她的头.可是似乎抬手对她來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她怎么连这点力气都沒有. 难道她脑子受了重创.影响了神经.导致她瘫痪了. 这是凝歌脑海中想到得第一个答案. “好什么好呀.流了那么多血.太医说你的身子有些虚还要好好的调养调养.”听到凝歌说自己好好的.七九的气就不打一处來.姑娘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不对.是她根本就沒有为自己考虑过.一心全是为了别人. “七九.我有些渴了.”凝歌知道七九是关心她.但是七九唠叨的本领也不是普通的强.为了避免自己的耳朵不受影响.她连忙转变了话題.不过她的口还真的有点渴.说话时都感觉到干痛. “你等一下.”七九连忙朝桌子旁边走去.倒了一杯水过來扶起凝歌的身子喂她喝水. 当水杯放在凝歌嘴边时.凝歌开口了.“七九.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现在还有力气吗.”七九一针见血地说道.其实刚才凝歌的小动作她注意到了.她已经昏睡了一整天.躺久了身子就会沒劲.而且这么久沒吃东西.又怎么会有劲. 凝歌这回沒再说话.乖乖地张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见底.干涸的喉咙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姑娘.你还要吗.”七九见凝歌一口气就把水喝完了.知道她肯定很渴.所以再次开口. 凝歌点了点头.就这样一口气连喝了五杯水这才满足.沒办法.她真的是太渴了. 身子稍微觉得舒服了些.这才注意到整个房间只有她和七九两人.不见米月和云芸的身影.她低声询问道.“她们呢.” “米姑娘和云姑娘去学习宫里规矩了.本來你也应该去的.只是受了伤.莹姑姑让你好生休养.等好完了再去.”七九解释道.其实虽然那位莹姑姑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不过似乎并不是这样.当她听说姑娘受伤后还专门去请了太医來为姑娘诊治.还特意交代她要好好伺候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來. “哦.学习宫规呀.”虽说凝歌从未学习过.不过也知道学习宫规是件受罪的事.曾经不是看过还珠格格吗.她们学习时不就累惨了.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刚好可以趁这几天养伤好好的休息.过几天才是真正的开始.她必须要养精蓄锐、积攒体力. “姑娘.我怎么觉得你似乎一点都不生气.难道头给撞坏了.”不知道是不是七九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姑娘刚刚似乎笑了一下.正常人受伤了不是应该生气吗.为什么她从姑娘的身上看不到她有一丝生气的影子. 七九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凝歌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眼珠在眼眶里转动着.沒发烧.难道脑袋真的给磕坏了. 她似乎听说过.撞到头的话容易把脑子给撞坏.天啦.她家姑娘不会这么倒霉吧. 可是似乎也不太像呀.姑娘说话也都挺正常的.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凝歌见七九眼珠一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如果在现代的话都可以当作者写书了. 她皱了皱眉.佯装生气地问道.“七九.你不会是因为我成傻子了吧.” 七九一愣.怔怔地看着凝歌.俨然一副你说对了的表情. “不不不.我怎么会那么想.姑娘聪明绝顶、头脑发达.怎么会成傻子.”七九见凝歌脸色不对连忙否认道.不过看姑娘生气也间接性地证明姑娘沒有变傻.想到这七九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凝歌也并不是真心想要生气.听到七九那么说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对了.在我昏睡期间有沒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七九手指托着下巴认真地思索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因为姑娘受伤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守候在她身边.很少出房间.只有到了用膳时间才会出去.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有沒有什么事发生.不过倒是听到依儿提到过一件事.只是当时她心系姑娘身上.所以沒有认真听.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七九摇了摇头.“这两天我一直守在你身边.几乎都沒有出去过.不过之前的确是听到依儿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不太在意.所以沒仔细听.” 七九说完见凝歌一脸的沉思.似乎在想些什么.所以连忙问道.“姑娘.你想知道什么.”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学习宫规 “沒什么.”凝歌在心底叹了叹气.其实她最想要知道是关于凤于飞的事.她本以为进宫后得到的消息就更多.看來是她想太多了.毕竟这是储秀宫.怎么可能打探到关于皇上的消息. 七九见凝歌似乎有些不高兴.知道其实姑娘最想知道的是关于皇上的消息吧.虽然她嘴上从來沒有提过关于皇上的任何事.但是从她刚进宫的表情上來看.她似乎根本就从來沒有忘记过皇上. 虽说她对姑娘之前和皇上之间发生的事她不知道.不过她可以想象得到皇上肯定把姑娘伤得很深很深.不然姑娘也不会逃离皇宫來到云城.之前皇上似乎也出宫來寻找姑娘.但是她却设计让皇上看到她死亡的假象.这才心碎的离开.而就是因为这样回宫时才会遭到暗算.身中剧毒.至今也昏迷不醒. 姑娘会再次选择进宫.第一是为了少爷.第二肯定是因为皇上.虽然姑娘沒提过.但是她就是知道.特别是越是靠近京城时.姑娘的心更是不安.每天晚上几乎都会做噩梦.曾经好几次因为噩梦而惊醒.她知道在姑娘的心底还是有皇上的.虽说她沒有经历过爱的死去活來的哀求.但是她却知道爱一个人是无法忘记的.即使天各一方.也无法把那个人从自己的心底抹掉. 就比如说她吧.明明才和云苍分开几天.但是她无时无刻都在想他.想要见到他.这种思念是來自最心底. 说实话她真的挺担心云苍的.不知道他进宫还顺利吗. 虽然姑娘的计划都是那么的完美.可是她仍然还是忍不住担心.或许这就是一种牵挂吧. “对了.我想起了.”七九猛然想起昨日依儿在说什么了.不过她听得不具体.只是想起有这么一件特别的事. “什么.”凝歌被七九的一惊一乍给吓了一跳. “就是特别的事.只不过不是宫中的事.而是朝中大臣的事.据说有一位吴大人每天都会坚持进宫面见皇上.可是都被拒绝在殿外.前几日终于有幸见到皇上.不过却也因此染上了恶疾.此时也是昏迷不醒.病症似乎跟皇上的一模一样.” 七九想起昨日依儿似乎就是提到的这件事.当时好像因为和皇上有所关联.她就略听了一点.至于具体的她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了个大概.因为觉得和姑娘并沒有多大的关系.所以就沒太上心.看姑娘如此在意宫中的事.所以这才想了起來. “和皇上的病一模一样.”凝歌有些震惊.怎么会那么巧.一见到皇上就生病.而且病症还一模一样.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对于皇上的病对外相传的都是突染恶疾.而只有他们得到的是皇上中毒的消息.看來凰家人把事情隐瞒得很好.连朝中大臣都不知晓事情的具体情况. “嗯.依儿似乎是这么说的.她说是听到宫里其他人说的.宫中最近几乎都在讨论这个事情.而正因为如此宫里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楚风宫.生怕自己被传染.”七九边说时边留意了一下凝歌的表情.她知道姑娘最在乎的就是皇上的病情.不过姑娘脸上似乎沒什么变化.不过这样才是让七九最担心的.姑娘总是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一般人是根本察觉不到的.只是她跟在姑娘身边这么长时间.才有所感觉. 正当凝歌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伴随而來的是米月和云芸疲惫不堪的声音. “好累呀.站了一整天我的腿都要断了.” “我也是.站着都可以睡着了.” 当两人进來时看到凝歌坐在了床上.一下來了精神.马上走了过來.“如画.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如画姐.你不知道你昨天真的是把我们给吓坏了.” “我沒事了.只是头还是有些痛.”凝歌用手轻轻了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受伤的地方还真的是有些阵阵发痛.不过这点痛楚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流了好多血.必须得好好的休息几天把身子养好.”想起昨日浴池的一幕.米月还心有余悸.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刁蛮任性地余眉儿把人推倒流血昏迷.她一句道歉的话都沒有.还说什么身子这么娇弱一推就倒.之后起身就离开. 当时她恨不得上去抽余眉儿几个耳光.要不是云芸拦住她.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不过也是秀女而已.仰仗着皇后是她表姐太过于嚣张.简直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今天也是.所有人都站着学习宫规.只有她一人坐着.而莹姑姑虽然沒说什么.可是看得出她的脸色十分不好.碍于余眉儿的身份.她也沒说什么. “那个余眉儿真的是太目中无人了.”云芸也十分不满地说道.今天看她无事一样的來学习宫规.她心里就气得不得了. “算了.算了.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也沒事.就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凝歌知道米月和云芸都是为了她好.但是现在和余眉儿撕破脸可不是好事.现在她正值风头之际就让她再嚣张嚣张吧.依照她对凰九的了解绝对是不会纵容余眉儿这种恶习的.她们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好好的看戏就行. 就算是凰九不管.但是她得罪了那么多人.总有人会不满.在暗地里使阴招的. 她们若是出手的话.只怕讨不到好.反而会害了自己.所以现在只要静静得等待就行. “你难道就不生气吗.要不是她的话你也不会受伤.”云芸有些惊讶地说道.她只是旁人都觉得很生气.为什么当事人一点反应都沒有. “生气有用吗.也只是自己气自己而已.不过受伤了就不用参加宫规学习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凝歌脸上不但沒有怒意.反而带着一丝笑容. 米月和云芸见状两人忽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两人齐齐地伸出手摸向凝歌的额头.可是凝歌早一步知道她们的动作.脑袋往后仰了仰.“我沒发烧.脑子也沒糊涂.只是我真心不想生气.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余眉儿那种性子的人你还指望她给你赔礼道歉吗.” “也是.如果要让她道歉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米月有些赞同凝歌的话.她虽然对那个余眉儿不了解.可是就这两天的观察.余眉儿可不是那种讲理之人.要让她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那如画姐不是很委屈吗.”云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米月. “云芸.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可是既然都已经受伤了还能怎么样.余眉儿她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就像前几天在驿馆发生的事.那个女子无缘无故地被她那样**.有谁敢开口为她说话.就算她撞柱子生死未卜.余眉儿还是过得好好的.而且根本就沒有人敢指责她.而且这次我也只是受了点小伤算不得什么的.” 凝歌见云芸和米月这么关心她.心里还是颇有些感动. 云芸听完凝歌的话沒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凝视着凝歌.从她脸上的坦然她知道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她心里仍然有些不平.不过就算不平又能怎么样.她依旧什么也不能做. 不过她现在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哥哥如此痴迷于她.她不仅长得貌美如花.心底也极为善良.头脑更是聪颖.如果哥哥真的娶了她的话.那是他们云府的福分.只可惜哥哥沒有那个命.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种沉重的话題了.你们给我讲讲今天学了什么内容吧.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不小心违反了宫中的规定.那不就惨了吗.”凝歌见米月和云芸脸上都有些沉重.连忙转变了话題. 可惜她这个话題让米月和云芸脸色更加难看了. “幸好你今天沒來.什么学习宫规简直就是活受罪.早上天才刚亮就把我们叫起床了.早膳之前就让我们集合在一起.居然什么事都沒有干.就让我们规规矩矩地站了一个时辰.说是让我们平静平静心灵.”米月立刻一脸不满地说道.要知道昨日她才沒睡几个时辰.今天早上又那么早起床.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米月刚停顿云芸就接过话.“这还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开头而已.接下來的事更可恶.居然让我们每个人头顶着一个水杯.说是要锻炼我们的站姿.如果中途谁的杯子掉了下來就要延长站的时间.几乎每个秀女的杯子都掉了.除了午膳时间坐了一会儿.我们每个人几乎整整站了一整天.现在我是全身都酸痛得不得了.真不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折磨我们.” 两人又相继地讲了许多关于学习宫规的事.脸上都渐渐露出了疲惫之色.凝歌知道她们真的是累了.说了几句后就劝说她们去休息.虽然米月和云芸还想多陪凝歌一会儿.可是身子真的有些快撑不住了.就沒有再坚持.各自洗漱后上床休息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又是无眠夜 房间里很快传來均匀地呼吸声.凝歌知道米月和云芸都睡着了. 在床上躺久了.凝歌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想要起身出去走走.只是或许真的是躺太久了.她一起身就觉得到一阵眩晕感.她马上扶住床沿.待适应后随意穿了件外衫就往外走. 七九从外面端着水盆要进房间时正好碰到了要出去的凝歌.她连忙放下水盆扶住凝歌有些虚弱的身子.“姑娘.你才好些怎么就起床了.不在床上多待会呢.” “在床上再躺下去只怕我就废了.而且我只是头受点伤而已.又不是腿受伤了出來走走不碍事的.”凝歌知道七九是担心她的身子.只是她真的躺得浑身都难受.再不出來透透气的话她都快被闷死了. “姑娘.太医交代过你这几天少动.还是乖乖地回去床上去吧.” “七九.我就在院子里待一会儿就行.你看天空繁星无数.多美的月色呀.不看的话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片心意.” 夜晚.晚风轻拂.轻轻地吹动着凝歌有些凝乱的秀发.像是一双温暖的手在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睁大眸子.仰望着天空.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旁边.在这样的夜晚.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些令人忧伤烦恼的事情.只为观赏着这夜晚的天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凡事心情烦躁时或者是不开心时就喜欢坐在月色下看星星.仿若这样所有的烦恼都会在瞬间消失. “那只能看一会儿.”七九知道凝歌喜欢看星星.无奈下只得点了点头.但是她仍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不厌其烦地嘱咐着. “真是个爱唠叨的小老太婆.小心将來云苍不娶你.”凝歌忍不住用手指刮了刮七九的小翘鼻.这小丫头说话越來越像个大人了.不过也越來越讨人喜欢了. “姑娘.你就会取笑我.”每次凝歌提起云苍时.七九就忍不住小脸通红. “好了.不逗你了.我还是去看星星吧.”凝歌笑了笑.这小丫头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不过现在她心情不是很好.也不再逗她了. “姑娘.你等下.我去搬个凳子你坐下看会舒服些.”七九马上端起地上的盆子跑进了房间.然后把凳子搬了出來.速度快的简直就是秒速. 凝歌也沒有拒绝.來到了院子里坐在院子边上.仰望着天空欣赏起繁星.传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只是这里的天空和二十一世纪的天空是同一片天吗. 夜晚异常的安静.仿若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凝歌也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天空一语不发.她的眼里只剩下漫天星际. 七九也安静地站在旁边.沒有打扰到凝歌.她知道现在姑娘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直到被人打破了这一宁静. “哟.还真是雅兴大晚上地看星星.想必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正好可以好好的学习宫中的规矩了.”余眉儿刻薄地声音传到了凝歌的耳朵里. 她皱了皱眉.转头就看见余眉儿斜靠在走廊上的白玉柱上.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回想着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情.仿若根本就沒有和她有过节.就连昨日之事她也未和她计较.为什么她要针对自己. 她不露声色地开口.“原來是余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吗.” “沒什么事.只是不想和人一起看星星而已.这只会打扰了我的雅兴.”余眉儿注意到凝歌头上的白色纱布.她知道那是昨日她的杰作.只是她本身就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她运气不好. “那真是对不起.我们马上离开.”凝歌不若想余眉儿也喜欢看星星.从她的语气上也听出她似乎很不高兴.既然如此她还是离开为好.她可不想再与她起冲突.毕竟现在她势单力薄.只会让自己陷入窘迫而已. 岂止凝歌刚站起來.余眉儿就大步走了过來.直逼凝歌.“你是不是很怕我.” “不知余姑娘何出此言.”凝歌依旧面不改色的问道. “因为我的身份.我可是皇后娘娘的表妹.整个后宫都归我表姐管.所有人都忌惮我的身份.”余眉儿理所当然地模样.当她第一天來到驿馆时.所有人都对她阿谀奉承地讨好她.不管她做什么事都沒有人敢指责她. 所以她单纯的认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怕她.包括面前之人. “哦.是吗.”凝歌沒有发表任何意见.对于她來说余眉儿风头越旺对她越有利.所以她沒必要去指责她.更何况她也沒那个本事.不是不敢.而是沒必要.她之所以來宫中主要是为了云殇.至于其他的和她沒多大关系. “可是除了你之外.”余眉儿虽然嚣张跋扈.任性自私.可是她不是傻子.从她第一眼看见凝歌时就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她说不清楚. 只是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让她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她讨厌这种感觉.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忌惮着她的身份对她百般讨好.她乐于享受这种快感.可是当面对凝歌时.她总觉得自己低她一等.而且从她的眼底她看不到颜色.仿若永远都是同一种色彩.不管是高兴、生气、愤怒她始终保持一致. 这样的人存在对她來说是一种威胁.所以她昨日才会提出让她帮她搓背的要求. “我听不懂余姑娘你在说什么.”余眉儿锐利的目光让凝歌心底一怔.她沒想到她的观察力如此敏锐.这对她來说可不是一件好事.难道昨日之举是为了试探她吗. 可是她从未和她有过接触.为什么她要这么做.还是说她知道了些什么. 不.不应该.她的身份隐藏得很好.除了七九之外这里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凝歌在心中思索了一番.依旧沒有任何头绪. 余眉儿只是深深地看了凝歌一眼.沒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转身离开. 在余眉儿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时.七九才开口问道.“姑娘.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凝歌摇了摇头.刚才她也猜想着余眉儿是不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只是一瞬间就被她排除掉了.如果她知道的话.她现在就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不过似乎余眉儿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无知.她似乎要聪明许多.她的洞擦力比普通人还要敏锐.只是这样的她为什么要成为所有秀女的公敌.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另有图谋. 不管是什么.余眉儿都不容小觎.看來最近她得小心行事.不然很容易被抓住把柄. “七九.我们回去吧.”经过余眉儿之事.凝歌再也无心赏星了. 七九点了点头.端着板凳就往回走. 谁也沒有注意到夜晚有一双眼睛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楚风宫. 凤于飞站在窗户旁.透过窗户的缝隙仰望着漫天星际.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他头也沒有回地开口.“夜.你回來了.打探到什么了吗.” “回主子.余眉儿依旧如之前所说的一样嚣张跋扈.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不过这一切似乎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夜把之前观察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凤于飞. “哦.是吗.”对于夜刚才的话凤于飞似乎沒有太多的惊讶.仿若早就知道了一般. “秀女中有一个叫孟如画的.据闻是凌城都督之女.此人似乎聪颖过人.而且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心地却很善良.”他一直暗中观察着所有秀女.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属孟如画了.她不仅容貌最出众.而且比一般的秀女还要聪颖.只不过她给他的感觉异常熟悉.仿若之前见过.他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为什么他会觉得熟悉了.她太像凝贵妃.两人除了一张脸不同意外.气质极为相像.只是这些话他不敢对皇上说.一切还是由他自己去发现吧. 而且皇上对凝贵妃的情意是任何人也无法代替的.虽然他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凝贵妃.可是他知道主子的一颗心全给了她.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和凝贵妃如此相似之人.会代替凝贵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吗. “孟如画.”凤于飞低声重复着自己陌生的名字.眼里露出了锐利的目光.“继续再观察观察.看是否可以利用.” 夜一点都不惊讶凤于飞的话.不知为何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隐约心里有种莫名的担忧.仿若主子又会重蹈覆辙. 给他的感觉孟如画真的和凝贵妃很像很像.只有脸不同.气质都一模一样. “怎么了.”凤于飞注意到夜的异常.转头过來看着他询问道. 夜摇了摇头.然后消失在凤于飞的面前. 硕大的寝殿里又独自剩下凤于飞一人.他的目光忍不住再次看向天空.月色永远是那么的美.可是为什么他心里会感觉如此凄凉. 今夜又是一个无眠夜.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偶然还是故意? 翌日早晨.天才刚亮.凝歌就已经睁开了双眼. 当七九进屋时就见凝歌已经起床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衫.她愣了一下.走了过去.“姑娘.你起來做什么.” “不是要学习宫中的规矩吗.”凝歌不以为意地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不得不承认古代的衣服真的很复杂.什么亵衣、里衣和外衫的.里里外外要穿好几层.而且每一件都特别的长.要是沒有人帮忙就只是穿个衣服都要费好长的时间. 此时她有些怀念现代的生活了.衣服简便、出门方便.而且无聊了上上网或者购购物就打发时间了.在这里无聊了要不躺着.要不坐着.根本就沒有娱乐活动让她打发时间. 而且昨日见了余眉儿之后.她感觉这个女子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她之所以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绝对有其他目的.既然如此她更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弄清楚余眉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进宫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姑娘.你身子才好一些.而且头上的疤才结痂.你怎么能去呢.”七九听到凝歌说要去学习宫中规矩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昨日才是学习的第一天她就听到了无数的怨言声.而且看到米姑娘和云姑娘如此累.她就更不愿意凝歌去了. “七九.你就放心吧.你家姑娘我自有分寸.更何况如果一直在房间里带着我也会闷出病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时间用在学习宫规上.这样就不会轻易犯错了.”凝歌知道七九这是在关心她.可是这宫规她还真的必须得去.若是昨晚沒有遇到余眉儿.沒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或许她还真会偷懒以受伤为理由不去学习.可是现在是不得不去. 只是碍于现在她不是单独一个人一个房间.若是把理由说出來.米月和云芸有可能会听到.所以她沒有把真正的理由说出來.但是却用眼神传递给了七九. 七九不是愚蠢之人.知道凝歌非去不可有她的理由.所以她也就不再阻拦.而是说到.“如果身子又不适的话一定不要强撑着.” “嗯.好了.快点帮我整理一下这个衣服吧.我弄了好久都沒有弄好.”凝歌皱着眉头看着被她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平日里她见七九都是很轻松就为她穿好了.为什么轮到她自己时会觉得这么麻烦.哎.看來自己真的是过惯了锦衣玉食、有人伺候的舒坦生活.连生活自理能力都退步了. 七九看着被凝歌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伸出手去帮她整理.不到一分钟她就已经整理好了. “七九.还是你最棒了.”凝歌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衣服不但被整理好了.而且腰间还系上了一朵大大的蝴蝶结.凝歌不得不佩服七九的一双巧手.嘴里发出了赞叹声. 被凝歌这一夸奖.七九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來.她平日里最主要的就是做些简单琐碎的事情.更何况穿衣是最简单的.只有姑娘才会觉得奇怪. 不过听到凝歌的赞扬.七九还是觉得心里乐呵呵的.毕竟得到了姑娘的肯定.说明她还是有用的. 听到说话声.米月和云芸从睡梦中缓缓醒來.她们睁开了睡意浓浓的双眼.当看到凝歌时瞌睡一下消失了. “如画.你怎么不躺着好好休息.” “如画姐.你穿这么漂亮是准备去哪里.” 面对两人的疑问.凝歌直接给了答案.“等一下我会和你们一起去学习宫规.” “不行.”米月和云芸两人十分有默契地同时开口. 凝歌早就知道她们会拒绝.所以根本就沒有理会她们.而是转身朝外走去.出去前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现在已经辰时三刻了.你们还有半刻钟的准备时间.不然就会迟到了.” “什么.已经辰时三刻了.”米月和云芸再次十分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从床上弹跳了起來.边穿着衣物.边叫到.“依儿……”“如儿……” 凝歌听到身后传來的声音.嘴角勾起了一笑. 半刻钟后.米月和云芸神色匆匆地來到了昨日学习的地点.刚到时她们就注意到凝歌站在不远处笑脸盈盈地向她们挥手打招呼. 她们心里有些生气凝歌不顾自己的身子不适來这里受罪.可是既然人已经來了.她们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气鼓鼓地瞪了凝歌一眼.凝歌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浓了. 很快所有的秀女都已经來到了现场.显然经过昨日之事.大家都井然有序地站整齐了. 莹姑姑走到了正中央.当看到凝歌时眼里微微有些惊讶.并未说什么.就开始讲解今天一整天将会学习的内容..走姿和坐姿. 听起來简单容易.可是真正做起來可是相当的累.刚开始所有人都还兴趣浓浓.但是來回几遍后就开始有些烦躁不安了. 单单走姿就是一门学问.必须穿着宫中特定的鞋子.还要步履轻盈、款步姗姗、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对于云芸來说还好.对于米月來说就是难中之难.米月性子本就像男子一样豪爽.走起路來也有些像男子.一点也走不出女子的模样.她就是练习走路都來回走了上百遍.可是莹姑姑还是不满意.最终沒有办法怕耽误其他女子练习.勉强让她通过. 凝歌自穿越过來就一直在宫中生活.对于走姿和坐姿.只须一遍就已经过关.坐在旁边看着其他人练习. 其中也有好多女子因为知道进宫要练习这些.早在家中就已经练习过了.所以很多都和凝歌一样一遍即可. 不过让凝歌意外的却是余眉儿.她的走姿太过于僵硬.反复练习了好几遍才通过.这让凝歌有些费解.照理说如果她是皇后内定的进宫人选.应该早就练习过这些才不至于给皇后丢脸.可是为什么她的动作如此生硬.仿若根本就沒有练习过. 就在凝歌沉思中.米月和云芸走了过來坐在了她的旁边. “好累了.第一次感觉走路是那么的累.难道以后我们都得穿厚底的鞋子吗.”刚一坐下.米月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云芸也走了过來正好听到米月的抱怨声.忍不住笑了起來.“谁让你平日里走路太过于豪迈.你看有多少女子是像你那样走路的.如果给你换上男装.你那么一走.都不会有人发现你是女子.” “云芸.我已经累成这样了.你还取笑我.”米月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今天虽说不用站了.可是穿着跟踩高跷一样的鞋子來來回回走了几十遍.她是脚痛.腿也痛.真不明白宫中的女子为什么要穿那样的鞋子.这不是活受罪吗.万一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不摔一跤才怪.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啦.”云芸虽说还是有些同情米月.可是她每当想起米月走路时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你还笑.”米月看见云芸脸上的笑容.气得两个鼻孔都要冒烟了. “不笑了.我不笑了.”云芸嘴上说不笑.可是仍然还在笑.气得米月是气孔冒烟.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消停一会儿吧.”凝歌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朝她们看來.而且目光似乎不是很和睦.她马上出言制止. 米月和云芸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马上停止了打闹.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凝歌面前.她抬头只见余眉儿脸色铁青地站在她旁边.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会露出那样的目光.而且刚才那些秀女看她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不过她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余眉儿解开了. 只见余眉儿从怀里拿出一根金簪子甩在了凝歌身上.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个你该如何解释.” 凝歌低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金簪.然后又看了一眼余眉儿.“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余眉儿提高了音量.看着凝歌的目光更加的愤怒.“这只金簪是你的吧.” 凝歌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金簪.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图案.一朵精致的玫瑰镶嵌着几颗玉石.虽然很贵重但是也并沒有多特别. “怎么.你想抵赖吗.”余眉儿见凝歌不说话.气得更厉害了.要不是碍于她是凌城都督的女儿.她早就几巴掌甩在她俏丽的脸蛋上了. 余眉儿是越看凝歌越觉得生气.即使她现在头上缠着白色纱布.但是依旧无法遮挡住她傲人的姿色.反而还会让人产生一丝怜惜之情. “我压根就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其实凝歌根本就不知道这根簪子是不是她的.因为在进宫之前她买了很多金银首饰.更何况这只簪子也沒什么特别之处.她怎么知道是不是她的.不过这都不是关键.她想知道余眉儿真正想要说什么. “你还敢问我什么意思.”余眉儿看着凝歌露出一张无辜的脸.心里就越是厌恶不已.“今天早上起床后.开门刚跨出一步就被地上的小碎石给绊倒.我的丫鬟说天才刚亮时就看到你在院子里转悠.而且在我房间不远处就找到了这根金簪.据说这只金簪的主人就是你.” 听余眉儿这么说.凝歌总算明白为什么她在练习走路时会那么别扭.原來是因为摔了一跤.她是说嘛.明明是凰九的表妹肯定早就知道要进宫选秀.肯定会做基本的练习. 不过现在好像不应该想这个.她抬头看了一眼愤怒不已的余眉儿.仔细回忆了一下早晨的事情.今天早上的确是她起來的最早.因为房间太闷.所以她就到院子里转了一会儿.可是因为这样就说是她在她门口放小碎石的话.那她岂不是太无辜了. 不过这一切是偶然还是故意.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一块璞玉 “沒想到你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看你平日里那么文弱懂礼.原來全都是装出來的.我那日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你而磕到头.而你就心生报复.”余眉儿见凝歌不说话.以为她是因为无言以对才保持沉默.所以她的声音越來越大.大到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议论声很快就在人群中散播开來.或许是碍于余眉儿.她们只敢小声议论着.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小碎石是我放的.你亲眼看见了吗.”凝歌抬眸直视着余眉儿.虽然她不知道余眉儿是故意冤枉她.还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但是她沒有做过的事就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还不承认.这只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更何况我的丫鬟说早上就只看到你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难道不是心存报复吗.”余眉儿沒想到凝歌居然敢反驳她.她的确是沒有亲眼看到.但是这几日她只和她有过摩擦.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恶整她. “这只簪子很普通.随便哪个店都可以买到.你凭什么说是我的.而且就算是我的掉在院子里了也不稀奇.你就为什么一定说是我干的.难道是因为你心里害怕吗.”凝歌丝毫不示弱.她一向不允许别人冤枉她.更何况是这么点小的事情.若是她真心想要报复一个人的话.为什么只放小碎石绊她一觉.要放就放毒蛇、蜈蚣、蝎子之类的. “是吗.那你把簪子反过來看看.”余眉儿冷眼斜睨了一眼凝歌.眼眸呈现出愤怒的墨绿色.任谁都看得出她在强忍着自己的愤怒. 凝歌把金簪反了过來.只见花朵下面有一些细小的纹路.若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因为太过于细小了.几乎比发丝还细.刚才她就沒有注意到.经过余眉儿的提醒.她仔细地研究了一下纹路.发现这些纹路拼成了一个字..如. 她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余眉儿会如此肯定就是她做的.因为孟如画的名字中就有一个‘如’字.不过也因为这个字让她更加肯定了这只簪子不是她的. 凝歌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余眉儿本以为会看到凝歌露出慌张害怕的表情.可是却沒想到她会笑.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真的不是她做的.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她.若是冤枉了她.那她还有任何颜面下台. 不行.她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她笑话.这件事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会让她亲口承认.只要她坚持.她相信她一定会妥协的.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余眉儿的一厢情愿.凝歌的性子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冤枉她.她不但会找出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她还会找出陷害她的那个人. 只见凝歌不急不慢地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看戏的秀女.仔细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她相信陷害她的人就在人群中.而且就是这些秀女中的其中一个. 只是会是谁呢.她除了和米月、云芸接触过根本沒有和任何人接触.更谈不上有恩怨了.那究竟是谁会陷害她.还是说这是余眉儿自导自演的戏. 后者很快就被她排除掉了.从余眉儿认真的模样她看得出她沒有说谎.而且她走路的模样的确有些怪异.应该是摔倒所致.她不可能傻得自己去摔一跤让自己出丑. 那会是谁呢. 凝歌仔细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想要从中找到答案.可是她失望了. “如果不是你的簪子.上面怎么会有你的名字.如果你现在跟我道歉认错的话.或许本姑娘毁考虑考虑原谅你一次.但是如果你一直执迷不悟地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余眉儿的言语里带着浓浓的威胁.她知道聪明的凝歌应该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其实她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万一真的是她误会了的话.那她岂不是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所以她给凝歌暗示.只要她道歉的话她就会不计前嫌.但是如果不的话.以后就绝对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宽限了. 米月也听出了余眉儿的意思.只是她默不作声地看着凝歌.凝歌给她的感觉绝非普通人.所以她相信她一定会给她惊喜的.而且这个余眉儿的火焰太过于嚣张几乎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其他秀女根本就不敢对她怎么样.如果沒有人能压住她的话.只怕大家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而刚才她看到余眉儿对凝歌的态度.似乎有些忌惮着凝歌.虽然沒有任何证据.但是她就是这样感觉得到.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有人挫挫余眉儿的锐气也好.至少让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好欺负的. 反倒是云芸有些按赖不住.她一方面有些担心凝歌.一方面又有些害怕余眉儿.不仅是她.这里所有的秀女几乎都对余眉儿忌惮三分.不是害怕她本人.而是害怕她背后的势力. 都知道皇上病重.整个后宫都是由皇后打理.而且皇后又是凰家人.凰家人可不是普通的家族.就连皇上都要给凰家人几分薄面.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刚入宫的秀女. 然而凝歌虽然明白了余眉儿的话中话.不过她沒有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就因为一个字就定我的罪.对我來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难道你真的就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吗.如果我能找出这个人的话.你就必须向我道歉.而且从此以后不准來找我的麻烦.”凝歌的声音很大.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本來想要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似乎根本不能如她所愿.麻烦还是会找到自己. 更何况凝歌不是傻子.她又岂会听不出余眉儿的语外之意.虽然她一向怕麻烦.但是这件事她思來想去绝对不能姑息.如果就此算了的话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可不想经常被人指责. 不仅如此.她从余眉儿的脸上看得出來她其实也很想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她这么说不仅给余眉儿下的台阶.也让自己不被冤枉. 余眉儿沒想到凝歌居然会这么说.她愣了一下.从她脸上的从容來看.她知道她是认真的. 余眉儿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一切就如你所说.如果你能找出那个真正整我的人.我保证绝对不会找你麻烦.” 虽然凝歌这么做也会让她沒面子.不过至少也给了她下來的台阶.更何况她从内心來讲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的胆子那么大敢整她.她一定会让那个人吃不完兜着走. 见余眉儿点头答应.凝歌并未觉得有任何的意外.反而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凝歌拿着金簪走到人群中.高高举起手中的金簪说道.“现在请姓名中有‘如’字的人站出來.” 秀女们面面相觑.然后从里面走出了五个人. 凝歌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五人.然后说道.“请你们伸出手來.” 余眉儿也走了过來.听到凝歌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凝歌低声笑了笑说道.“我会让金簪自己找到自己的主人.” 凝歌的话一出让所有人都哗然一片.立刻引起了众人的猜忌和议论. “让金簪自己找主人.这怎么可能.金簪又不是活物.” “就是.不过看她如此信心满满的.难道真的会有奇迹的事发出吗.” 对于众人的议论.凝歌只是一笑置之.她缓缓走进那五人.“你们每个人都握一握这只金簪.然后它会告诉我谁才是它的真正的主人.” 五人互相凝视了对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凝歌把金簪交到第一个人的手里.让她放在手心里.几秒钟后传给第二个人.就这样五个人都依次把金簪握在手心里.然后凝歌拿回了金簪.当着众人的面看着金簪询问道.“金簪.金簪.你來告诉我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然后她把金簪放在自己的耳朵旁.仿若金簪真的会开口说话般.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众人对于凝歌的动作很是费解.但是谁也沒有开口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凝歌. “想必你已经知道金簪的主人是谁了.那就大声说出答案吧.”对于凝歌刚才的举动.余眉儿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她压根就不相信金簪子会说话.如果现在能让她出丑的话或许还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还是第一个有人敢如此忤逆她.若是不给她点教训恐怕日后她的胆子会越來越大.若是那样她还有何威严可言. 而她之所以答应让她找出故意整她之人也带着两层意思. 第一若是真的找出背后之人.她绝对不会姑息就此作罢. 第二若是她不能找出來的话.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惩治她. 孟如画和其他秀女不同.她不仅拥有天姿国色.而且聪颖过人.虽然她将自己的光芒隐藏得很好.可是只要稍微有眼力见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她是一块璞玉.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眼底的恨意 这样的女子只要是男子都会被她吸引.即使是一国之君.虽说皇上现在生病卧床.但是总会有万一.若是他身子恢复了.他肯定会被孟如画所吸引.若是在皇上见到她之前就彻底让她毁了.就不存在任何威胁了. 这也是当初表姐给她的任务.在她看來所有秀女加起來也比不上眼前一个孟如画.她日后要是得宠哪还会有她们什么事. 凝歌沒有说话.她岂会不知道余眉儿眼里的算计.只是现在的她奇虎难下.看來今后在宫中的日子再也不会太平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另一个人.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余眉儿见凝歌不说话.脸上渐渐浮出一丝笑意.单单凭一支簪子就能众人之中找出它的主人.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就不相信她可以做到.所以这次她赢定了. “余姑娘.不要这么早下定义.”凝歌自信满满地说道. “是吗.若是你真的知道.那就说出來吧.相信大家都很好奇.”余眉儿冷冷地说道.她才不相信她的话. 凝歌的目光转向这五位女子.她嘴角勾起一笑.然后缓缓地朝她们走去.众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对于她如此的自信有些不解.更何况金簪根本就不可能说话又怎么会告诉她它的主人是谁.但是即便如此.不知为何她们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甚至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凝歌停留在第一个女子身边时.女子马上摆手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就算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凝歌什么也沒说.什么也沒做.径直走到第二个女子的身边.她嘴角上的笑容更大了. 人群有些按耐不住了.纷纷议论起來. “她叫李如.听说她爹娶了八房姨夫人.她娘排行老三.是最不得宠的.” “或许是见不得别人好.上次我就见她训斥自己的丫头可厉害了.又是打又是骂的.或许这件事就是她做的.” 就在众人以为凝歌要开口说话时.她却走向了第三人.就这样走过了五人.也沒有开口说一句话. “孟如画.你不是知道簪子的主人是谁吗.为什么不指出那个人.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在拖延时间.”余眉儿见凝歌这几个人身边走过了却沒有说出簪子的真正主人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凝歌并未生气.反而脸上的笑容越发浓了.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了中间那位女子.“簪子的主人就是她.”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地看向那名女子.女子吓得满脸惨白马上跪了下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虽然金簪是我的.可是在昨日就已经丢了.真的不是我.” “那么巧.那刚才你为什么不说.现在才说不是证明了你心中有鬼吗.”余眉儿当听到女子承认簪子是她的时候.马上走了过去.脸上是藏不住的怒意.不过让她震惊的是凝歌居然如此厉害.如此轻易的就指出簪子的主人.真的是簪子告诉她的吗. 不.不可能.簪子又不是人.根本就不会说话.难道是巧合吗. 可是刚才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根本就不是猜的.而是她真的知道. 众人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凝歌.眼底充满了疑惑与佩服.米月和云芸也是一样惊讶的看着凝歌.她们的眼里也充满了疑惑. 就在此时凝歌的一句话又再次让所有人震惊. “虽然簪子的主人的确是她.可是放小碎石的人不是她.” “真的不是我.昨日金簪真的丢了.今日见在余姑娘拿出金簪时我真的很意外.本想上前认领时听到余姑娘的话吓了一跳.根本就不敢承认.只怕被误会.”女子听到凝歌的话心里那块巨石突然消失了.这才敢说出实情. “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会掉在我房间旁边.”余眉儿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昨日回房时才发现头上的簪子丢了.本想去找可是又想到除了平时学习宫规时才能來这.所以沒敢來.想着今天会來.所以特地起了个大早就來这找簪子.”女子说完看了凝歌一眼.她猛然想起她在找簪子时她也來了.似乎还问过她在找什么.因为她心系簪子.毕竟那是她娘亲的遗物.所以沒怎么了搭理她.现在想想这就是为什么她知道簪子的主人就是她的吧. 不过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她就是簪子的主人.反而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虽然她心中疑惑重重.不过此时只要能证明她的清白就行.更何况也找回了簪子.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余眉儿仍然不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 “我…”女子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除自己的嫌疑.她抬头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凝歌.因为能证明清白的人就只有她.可是如果她说出來的话会不会更让人误会.所以她有些犹豫. 看到女子的迟疑.余眉儿更加肯定她就是故意整她之人.顿时怒火中烧.极度愤怒的说道.“既然说不出來那就说明你心中有鬼.真是贱人.” 余眉儿高举起右手正准备打下去的一瞬间手腕被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给握住.她转头见是凝歌时.更为生气.开始挣扎着.“放开我.虽然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可是我相信你和她一样想要在背后整我.只是沒找到机会罢了.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余眉儿的话让凝歌震惊.她是有被害妄想证吗.难道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给自己贴上恶人的标签吗. “我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不过她真的是无辜的.哪有人犯了事后留下这么重要的线索被你抓到.她也只是受害者.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真正的想要害你吗.今天是小碎石.难保明日不是剑、刀.”凝歌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不然依余眉儿冲动的个性只会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真正要伤害我的人是谁.”余眉儿冷眼扫视了一下在场的秀女.她的目光极具有杀伤力.所有人都怕受到牵连.都不停的摇头. “不是我…” “也不是我…” 一个又一个的否认.让余眉儿的脸色再次骤变.她大声的咆哮着.“够了.全部给我住嘴.” 她这一吼.所有人都安静了下來.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再次惹怒余眉儿. 凝歌知道若是她再不说出真相.只怕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她叹了叹气.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妇人之仁了.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凝歌最终还是无法狠心.毕竟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她刚才之所以迟迟不说出那个人就是想让她知道在宫中如果使小心眼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现在或许她已经知道了后果很严重.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只不过余眉儿似乎不是那种能轻易原谅他人之人.特别是她刚才的话.想必曾经的她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害.才导致她现在变得如此的极端. “什么请求.”虽说余眉儿性子比较冲动.但是她也是一个有主见之人.不会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在她心中也有一把衡量的称.她不会随意答应别人任何事情.或者说她根本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你能不能放过她.我想她也是无心之失.而且也只是小小的恶作剧.你也并沒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凝歌见余眉儿脸色不似刚才那么难看.这才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來. 虽说余眉儿性子的确不是很好.但是她肯定也有善良的一面.而且如果她要待在宫中必须也要学会得饶人处且饶人. 余眉儿沒想到凝歌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然后点了点头.不过她又提出了意见.“要我放过她也可以.但是她必须当面向我下跪道歉.” 凝歌知道这已经是余眉儿的极限了.如果她再说些什么的话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所以她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向了人群中一位穿着紫色拖地长裙的女子.顺着凝歌手指的方向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唰唰的看向这名女子. 只见这名女子站了出來.她的脸上依旧难掩愤怒之色.虽然她不知道凝歌究竟是如何知道是她做的.但是她也沒打算否认.她只是恨找不到机会替她的好姐妹报仇.那日余眉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让她居然选择撞柱子來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太傻太单纯. 当她触摸到她冰冷的身体时.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她报仇.可是一直找不到任何机会.她身边随时都有人守着.她根本沒有机会下手.而这次她也只是小小的惩戒了她一番.只是沒想到她还沒有完成她的计划就被发现了. “余眉儿.就算所有人都怕你.但是我不怕.我相信老天是有眼睛的.总有一天会替瑶瑶惩罚你.”女子厉声指责着余眉儿.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 “你是谁.”余眉儿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长相很普通.毫不起眼.她想不到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而从她的眼里似乎能看得出对她的憎恨.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下一步怎么做? “哈哈哈……”女子仰头自我嘲笑了三声.眼底悄然滑落一滴滚烫的泪水.她用手抹去眼角那滴脆弱的泪珠怒视着余眉儿.“我是谁.你居然还敢问我是谁.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怎么对待瑶瑶的吗.” 说到这女子的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河坝一样.滚滚而來. 她沒想到余眉儿是如此健忘之人.那日她明明就和瑶瑶在一起.只是瑶瑶无意间撞到了她.结果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此的侮辱她.当时她也是怕急了.早就听闻余眉儿不是个好惹的主.所以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当她看到瑶瑶撞柱子的一瞬间.她的心仿若突然停止了跳动.眼前突然变得一片黑暗.当她清醒过來时就见瑶瑶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顿时害怕极了.任由着那些人把她抬了出去. 那日后她就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她开始讨厌自己.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袖手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如果她上前阻止了.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自那时开始她就一直暗中观察着余眉儿.想要找到机会报复她.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机会. “瑶瑶.”余眉儿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太过于陌生.她根本就想不起來是谁. “你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女子见余眉儿一脸茫然的表情.心情更是跌落谷底.这简直就是太讽刺了. “我该认识吗.”余眉儿表面上虽然无任何异常.可是心底却隐约害怕了起來.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几天前的一幕.当时有人撞到她了.她为了显示自己高贵的身份.所以行为有些过激.导致那人受了重伤.不过听说已经无大碍了.她只是命人送了些银两.并未去看过那名女子.难道那名女子的名字就是瑶瑶吗. “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怎么夺去她年轻的性命吗.那日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侮辱她.她一向面浅.就自杀了.如今尸骨未寒你却将她遗忘.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女子边哭泣边指责道. 女子的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虽然有传言说那名女子不在人世了.可是那毕竟只是传言.并沒有人真正的证实.现在从她的嘴里说了出來.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忽然有人认出了这名女子的身份.“我想起來了.她就是和那个驿馆中撞柱女子的好姐妹.听说叫黎沐.”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突然一下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沒有一个人再议论.只是都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余眉儿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而余眉儿此时也是彻底震惊住了.她木讷地抬头凝视着黎沐.久久说不出话來. 怎么会死呢.老嬷嬷明明对她说只是伤得有些重需要送去医倌治疗.当时她也深信不疑.而且还拿了很多银子给嬷嬷.作为那名女子的治伤的钱. 为什么她要骗她.为什么要骗她. “怎么.说不出來话了吗.你这个杀人凶手.要不是你的话她也不会死.她才十六岁.”黎沐见余眉儿不说话.音量更是提高了几倍.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余眉儿就是杀人凶手.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恶性.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死呢.”余眉儿开始自言自语地说道.虽然她平日里是嚣张霸道了些.可是却从未想过要人性命.当日她也只是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身份而已.并沒有真正想要害人.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瑶瑶的命來.”黎沐的情绪越來越激动.越來越靠近余眉儿.眼里被愤怒染成了血红色. 余眉儿依旧呆愣在原地.压根就沒注意到黎沐的逼近.也沒注意到她手里亮堂堂的小刀.直到余眉儿惨叫一声.所有人才察觉到异样.只是为时已晚.黎沐手里的刀已经刺向了余眉儿.只是或许因为心中还是很害怕.所以她的刀刺歪了并未刺重余眉儿的心脏.而是刺到了她的肩膀. 鲜血瞬间染红了余眉儿的衣衫.犹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娇艳而又恐怖. “啊……”余眉儿吃痛的尖叫起來.立刻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肩膀.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中流了出來.一滴滴地滴落在了地面上. 浓浓的血腥味立刻蔓延在空气中.秀女们这才发现出事了.一个个开始尖叫起來.随后开始乱跑了起來.场面十分混乱.根本无法控制.但是谁也沒有向余眉儿伸出援手. “不要、不要杀我……”余眉儿真的感到害怕了.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 “是你.是你害死瑶瑶的.今日我要为她报仇.”黎沐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死余眉儿.替瑶瑶报仇. 面对黎沐的一步步逼近.余眉儿只是一味地往后退.眼底充满了恐惧.这次她是真的害怕.因为从黎沐的眼底她看到了杀意.她想求救.可是所有人都只顾着逃命.根本就沒人理会她. “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救你这样的人.你受死吧.”黎沐再次高举起手中的小刀直直地对准余眉儿心脏的位置刺去.余眉儿以为这次在劫难逃.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当刀尖距离余眉儿一公分的位置时.突然被一把长剑挡住了. “哐当”一声.黎沐手中的刀被打到了地上. 闻声余眉儿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位侍卫打扮之人挡在了她身体的前面.黎沐手中的刀也被击落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黎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刀.嘴里不停地呓语着.这是她唯一的报仇机会.为什么老天也连这个机会也不留给她. 眼泪又开始顺着眼角滑落了下來.她的双眼顿时被一层雾气遮住了视线. 就在黎沐游神之际.一把无情的剑直接刺入了她的心脏.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胸膛里的剑.然后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一口腥甜从嘴里冒了出來. “瑶瑶.我來陪你了.你一个人再也不会感到孤单了.”黎沐突然仰望着天空.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剑很快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來.鲜血顿时从她的身体里喷射出來.她的身子缓缓地往后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啊……”余眉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顿时开始尖叫起來.然后眼前一片黑暗.晕了过去. 翌日. “王太医.她怎么样了.”凰九一双狭长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余眉儿. 王太医松开了把脉的手.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娘娘.这位小主是因为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又因为惊吓过度才会晕厥.微臣已经替她包扎好了.只要每天定时换药.外表的伤很快就会好的.只怕这心里的伤还需要一些时日.” “心里的伤.”凰九低声重复着王太医的话.然后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余眉儿. “娘娘.微臣再给小主开一副药调理调理身子.”王太医见凰九脸色有些沉重.小心翼翼地说道. 凰九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旁边的玉儿说道.“玉儿你跟着王太医去太医院取药.” 房间里只剩下凰九和余眉儿两人.刚才凰九担心的面容瞬间退下.冷眼瞥了一眼床上的余眉儿.冷冷地说道.“太医已经走了.你沒必要再装下去了.” 一直昏迷不醒地余眉儿突然睁开了双眼.同样冷漠地看着凰九.虽然她极力用很正常的语气说话.可是毕竟受了重伤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你怎么会來.” “本宫只是不想你死在宫中.不然舅舅可是会责怪我这个做表姐的沒有照顾好你.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凰九居高临下地看着余眉儿.要不是她还有点用.她才不屑來这种地方. “谢谢你的关心.”余眉儿的声音仿若是从牙缝里挤出來一般. “那既然你沒大碍了.那本宫就不多打扰了.记得本宫之前交代你的话.还有下次别给本宫惹这么多事.至于那个孟如画你先暂时别管.本宫还有用.”凰九冷冷地丢下这些话.然后转身离开.连头也不曾回过. 余眉儿微微倾斜着身子看到凰九离开的背影.眼底突然一片黯淡.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慢慢地滑落下來. 自她有记忆以來就从來沒有享受过亲情的温暖.爹娘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在余府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身边除了丫鬟沒有人陪过她.慢慢地她的性子开始转变了.她不再温顺.因为温顺在那个家是待不下去的.只有被欺负.所以她变了.变得任性.变得心狠.变得让人无法理解. 她本以为自己的转变能让爹娘注意到她.可是她错了.这样只是把她推入悬崖而已. 这次选秀中名单本來沒有她.是三姐.可是爹为了保护三姐让她顶替.明明皇上已经身中剧毒.可是他们非要把她推入火坑. 但是她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他们想要得到的.她绝对不会给.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凝歌俏丽的脸蛋.这个女子似乎比她想像中的还要聪颖.或许她可以帮助她摆脱皇宫的束缚.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原来你就是 因为身子还过于虚弱.不到半刻钟时间余眉儿又觉得眼皮很重.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而在储秀宫的另一边却炸开了锅.秀女们纷纷聚在院子里一起讨论着. “听说了吗.刚才皇后娘娘來储秀宫亲自去探望余眉儿了.” “我也听说了.只是因为被一大群宫女太监给拦住了.沒能见到皇后娘娘的姿容.” “据闻皇后娘娘是天姿国色.拥有倾国倾城、母仪天下只容……” 凝歌被米月和云芸强制拉到了院子里.刚好就听到了秀女们的谈话.然而当她刚到了.秀女们却停止了这一话題.然后有人转身离开.紧接着秀女们陆陆续续地全都走了. 凝歌见状只是耸了耸肩.因为她根本就毫不在意这些人是怎么看她的. 反倒是米月和云芸两人有些沉不住气.一脸怒意对着离开的秀女们说道.“你们怎么这样.余眉儿受伤又不关如画的事.” 秀女们沒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全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凝歌等三人. 自昨天开始她就发现秀女们开始回避着她.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瘟神一般.她当然知道她们孤立她的原因.无法是她得罪了余眉儿.而且还害得她受了重伤.不过这一切都是意外.又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可是她们不这么想.因为余眉儿是皇后娘娘的表妹.身份地位肯定高她们一等.现在她受了伤而且听说凰九也來这看她.这一下子又把她的地位提高了不少.秀女们避嫌不待见她也是正常的. “如画姐.不理她们这帮势力眼.”云芸怕凝歌生气.连忙轻声安慰着. “如画.这件事错根本不在于你.都是余眉儿自己惹出來的.要不是她的话那个叫瑶瑶的女子也不会死.她的好姐妹也不会报复余眉儿.所以这件事完全与你沒有任何关心.至于其他人她们也是害怕会牵连自己.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米月也安慰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可是我真的沒有关系.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了.”凝歌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沒想到在这种时候米月和云芸还是站在她这一边.换做其他人早就和那些秀女一样.巴不得离自己远远的吧.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你一直闷闷不乐的.”米月压根就不相信凝歌的话.自发生了昨天那件事后.她的脸上一直沒有露出过笑容.眉头也一直紧皱着.沒有舒展开.而且一直待在房间里连门都沒有出.刚才就是为了让她散散心才把她硬拉出來的.可是沒想到又会遇到这种事.米月心里还是有些自责. “真的沒事.我只不过是有些内疚.要不是因为我的话.黎沐也不会死.想來想去这都是我的责任.如果当时我不理会余眉儿的话这一切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凝歌越说越是自责.每当想起那血腥的场面.黎沐满身鲜血地横躺在冰冷的地面时.她的心就会阵阵泛疼.都是因为她.如果当时她对余眉儿服软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本來想在救出云殇这段期间安安静静地在宫中生活.可是才进宫沒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硬把自己推向了剑尖上吗. 虽然她知道很多事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和预期想的相差得实在是太多了. 米月轻轻地把手搭在凝歌的手背上.低声说道.“这都不是你的错.就算沒有你的话.事情或许还是会发生.对于黎沐的死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她既然有了报仇的想法.说明她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她死了.或许在阴间也能给瑶瑶一个交代.” “如画姐.米月姐说得一点都沒错.而且每个人的命都是上天注定好的.阎王要你三更死你绝活不过五更.一切都是她的命.就算事先知道也不可能阻止得了她.”云芸也把手放在了凝歌的另一只手背上.低声安慰道. 其实对于昨日之事.所有人都很意外也很震惊.还沒到选秀那天就已经出了两条性命.这让任何人的心里都有些难受.云芸和米月也是.只是她们不愿意想太多.毕竟还要在这宫中生存下去.如果一直记住的话会给她们带來什么.她们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她们冷漠无情.而是她们无能为力. “谢谢你们.”凝歌的声音有些梗塞.喉咙似卡了一根鱼翅似的发紧.不过现在她真的觉得上天对她很好.不管她在什么时刻身边似乎都有人陪着她一起度过. “我们可是好姐妹.”云芸拉着凝歌的手在空中摇晃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可爱的小酒窝.可爱的让人受不了.凝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云芸可爱的小脸蛋. 云芸吃痛地看着凝歌.嘴唇嘟得老高.“如画姐……” 云芸可爱的表情逗得凝歌和米月开怀大笑.幸福的笑声立刻在院子里响了起來.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不知不觉凝歌已经在宫中待了大半个月.而余眉儿的伤也全部康复了.不过另人惊讶的是她一次也沒有來找过凝歌的麻烦.而且就算看见她也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然后绕过她.压根就把她当做隐形人一般. 这对于凝歌來说无疑是件好事.她还以为余眉儿会因为上次的事而迁怒于她.会來找她麻烦.她还得想办法应付她.不过似乎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多了. 可是就在凝歌自以为落得清闲时.却发生了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 这天像往常一样.学习宫中礼仪后正准备回房间时被莹姑姑给叫住了. “孟小主.请你稍微留一下.” 凝歌疑惑地看着莹姑姑.眼底有些不解.“请问莹姑姑有事吗.” 莹姑姑沒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她用眼神示意凝歌让米月和云芸离开.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來.”凝歌转身看着米月和云芸说道. 米月和云芸不是沒有眼水之人.点了点头.不过在离开时嘱咐凝歌.“要早点回來哦.如果你不快点回來的话你喜欢吃的桂花糕就会被云芸给吃光了哦.” 云芸一听就不乐意了.撇了撇嘴.“什么嘛.每次都是你吃得最多好不好.” “额.是吗.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米月佯装不知道地摸了摸脑袋. 两人就在打趣中渐渐离开.很快就只剩下凝歌和莹姑姑两人. “莹姑姑.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凝歌直接开口问道. “不是奴婢找你.而是有人找你.”莹姑姑面无表情地看着凝歌.其实她也很纳闷.这个人怎么会专程來找凝歌.但是这似乎跟她沒有关系. 莹姑姑的话让凝歌更是疑惑不已.什么人会找她.难道说在这皇宫之内还有认识孟如画的人.可是怎么会通过莹姑姑來找她.究竟是谁呢. 不过不管是谁.身份地位一般都很高.不然怎么会让莹姑姑來请她. 莹姑姑看出了凝歌的疑惑.只是这个人不是她能随便议论的.所以她沒有解释.而是说道.“请跟奴婢过來吧.” 凝歌跟在莹姑姑的身后.朝前面走着.直到來到了坤宁宫. 凝歌看着宫殿上的名字时.顿时一惊.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她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是凰九找她.难道她已经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吗. 不会的.不会的.凝歌一直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可是即使这么想.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孟小主.皇后娘娘在等着你.你进去吧.”莹姑姑在坤宁宫的门口停了下來. “莹姑姑.皇后娘娘找我有什么事吗.”凝歌试探性的问道.猜想或许莹姑姑会知道答案. “对不起.娘娘的事奴婢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奴婢只是接到命令把小主带到这里來.”莹姑姑回答道.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其实当接到命令时她也吃了一惊.她也想过是不是因为上次余小主受伤之事.可是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如果皇后娘娘真要追究下來也不用等到现在.距离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不过主子的事也不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能任意猜测的.所以莹姑姑虽然心中有疑虑.但是还是未表现出來. “难道莹姑姑不随我进去吗.”凝歌见莹姑姑并不打算进去.所以才开口问道. “小主.奴婢的任务就是把你带到这來.现在任务完成了奴婢也该回储秀宫了.而且这里也不是奴婢该待的地方.”莹姑姑向着凝歌侧了侧身子后.转身离开. 凝歌看着熟悉地宫殿.深呼吸了一口气.该來的总归会來的.然后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就被两名太监拦了下來.“站住.好大的胆子.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这位公公.奴婢孟如画.是新入宫的秀女.据储秀宫的莹姑姑说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过來的.”凝歌面带浅笑说道. “新入宫的秀女.”太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凝歌.眼底露出一丝惊艳.“原來你就是孟如画.娘娘特地交代过如果你來的话不用通报直接进去.”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凰九的出手 “如此就多谢公公了.”凝歌道了声谢就朝里走去. 虽然凝歌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可是心中仍然坎坷不安.就这样在不安中走了进去. 当走进殿内时当看到殿中央坐的女子时.她马上跪了下來.“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來.”冷漠地声音从凝歌的头上传來过來. 凝歌缓缓地抬起头朝凰九看去.只见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看起來是如此的雍容华贵.威严四射. 沒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见.她越发冷厉威严了.不愧是皇后.她就是坐在那里也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透不过气. 如果换做其他女子的话.一定会被凰九的威严给吓唬住.只不过她不是普通人.而是凝歌.在进宫之前她猜想过很多再和凰九见面的场景.只是沒想到她们的见面会是这样.本以为自己再见到她心里会有恨.可是居然如此的平静.原來她不恨她.即使她差点死在她的手上.但是她真的不恨她.甚至还觉得她有些可怜. 虽说她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可是她却感觉到她的孤独.沒有皇上宠爱的皇后的确是孤独的吧. 凝歌只是匆匆瞥了凰九一眼.就垂下了眼帘.虽说她不畏惧她.但是也会有所担心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一切都得小心谨慎. 凰九仔细地打量着凝歌.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 “果然如传闻一样.是个美人胚子.”凰九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笑.但是眼睛里却沒有一丝笑意. “多谢娘娘赞美.论美貌奴婢哪能跟娘娘相比.一直有所闻娘娘之色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世间少有.今日一见比传闻的还要美.”凝歌故意露出羡慕的表情.不过她似乎发现自己挺能说谎的.一开口就能说这么多. 凰九虽然知道这是恭迎的话.但是脸上还是止不住露出了笑容.“你这张小嘴可真是甜.本宫喜欢.” “奴婢之言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虚假.”从刚才凰九的态度來看.凝歌知道她并沒有发现她真实身份.紧绷的心瞬间松懈了一半.不过并不能完全松懈.既然不是她的身份问題.那凰九为什么要让她來这.不.或许应该不是找她.找的应该是真正的孟如画吧. “你知道本宫今日为什么找你來吗.”凰九直奔主題. “回娘娘.奴婢不知.”凝歌说话时始终沒敢抬头直视凰九.故意表现得有些紧张.双手使劲地捏住衣衫的一角. “不要紧张.本宫今日找你來也只是听到关于你的传闻.好奇才叫你过來的.”凰九沒有错过凝歌的一举一动.看到她手上的动作时.眼底露出了不易察觉地鄙夷.看來传闻不可全信.她还当真以为她是一个胆识过人的女子.今日一见虽说长相比其他女子略胜一筹.但是其他的也不过如此. “奴婢的传闻.”凝歌马上脸色剧变.向凰九磕起头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日之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根本就沒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日余主子突然……” “好了.好了.不要害怕.本宫今日找你來也并不是为了上次之事.而且上次的事也已经顺利的解决了.本宫知道事情并不是因你而起.所以你也不要自责.”听到凝歌不停地解释.凰九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说道. “多谢娘娘体恤……”其实凝歌知道凰九今日找她來绝非为了上次的事.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才说会不会太晚了.她之所以旧事重提就是为了让凰九认为她不如她想象中那么聪慧. 有时聪慧并不能给自己带來幸运.反而会带來厄运.现在她就是要让凰九觉得她笨.这样才会放松她的警惕. “其实说到这事.本宫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当日你是怎么知道金簪的主人是谁.而你又是如何得知黎沐才是那个放小碎石之人.”因为上次之事.孟如画已经被其他人传得是沸沸扬扬.到处都在说她是如何如何的聪明.可是今日一见.似乎和传闻的不太一样.究竟是别人夸大其词.还是她太会隐藏自己.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其实那日奴婢起的早.正好碰到那名女子在找东西.还特地和她搭过话.问她在找什么.正好余小主又拿着金簪來找奴婢.而奴婢当时注意到找东西那名女子的表情.分明就写着金簪是她的.所以其实奴婢一早就知道金簪的主人是她.这都是巧合.”凝歌认认真真地说道.其实她说的也全都是事实.更何况金簪是死物.又怎么真的可能告诉她谁是它的主人.因为她想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所以才会想出那一招. 后來米月和云芸也问过她.她也是如此告诉她们的.不然她们都快要把她当做神一样膜拜了. “原來如此.看來你是投了个巧.”凰九听到凝歌的话.脸上并未有惊讶的表情.因为她事后也特意调查过此事.几乎和凝歌说的如出一辙.她之所以旧事重提就是想要看看凝歌这人的本质. “是的.只是奴婢不曾想因为这样而害了余小主.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凝歌的语气里句句带着自责.其实她也是真心的自责.只不过不是对余眉儿.而是黎沐.自那以后她晚上经常做噩梦.半夜浑身是汗的醒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也毋须自责.”凰九本找凝歌來也不是为了这事.见她一脸自责随意说了句安慰的话. 凝歌知道凰九绝非这么好心让她來坤宁宫就为了安慰她.但是她表面不动声色.依旧一副愧疚自责的表情.“多谢娘娘关心.奴婢沒事.只是一时间有些伤感罢了.” “其实人生又有多少如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不是别人能左右的.既然已经想通了那就好.其实今日找你來是听说你來自凌城.本宫最喜欢凌城的风景文化.百姓也非常热情.给人一种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若是有机会倒真是想去看看.无奈后宫之事太多.让本宫无暇分身.所以叫你來给本宫讲讲你的家乡.让本宫解解馋.”凰九露出了一脸向往的神情. 若不是凝歌了解凰九还真容易被她脸上的表情所迷惑.相信她真的是为了想要听听关于凌城之事. “娘娘.你去过凌城.”凝歌故作惊讶的说道. “本宫在进宫前有幸和爹爹一起去凌城游玩.当时机缘巧合碰到了你爹.爹爹和你爹一见如故成为了无话步说的友人.爹爹回來后还一直念念不忘凌城的美丽风景.对你爹也是十分挂念.如今沒想到你居然也在这次秀女之中.当真是缘分.”其实凰九沒有撒谎.当年的确去了凌城.只不过爹爹的目的就是凌城都督孟渊.也就是孟如画的爹. 孟渊是凤翎国的开国元老.而且武功盖世.胆识过人.在凤翎国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多少武状元都是出自孟渊的教导.如果能拉拢孟渊的话.对爹爹将來统一大业可是大有帮助. 她这次叫孟如画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先和她联络一下感情.在适当的时候能够为她所用. “是吗.原來还有这等事.在我离开之时爹爹也从未对我提起过.”凝歌佯装不知的说道. “你爹爹一向清明.他肯定是不想让你觉得有任何的压力负担.所以才沒对你说这些.爹爹听说你是这届的秀女.让本宫问问你爹最近身子怎么样.”凰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把自己的冷傲隐藏在眼底. “多谢娘娘挂念.爹爹身子一向很好.很有精神.”凝歌随口说道.其实她想孟如画从凌城一路逃到了云城.他爹都能让人一路跟着.说明他爹的精力还很旺盛.身体肯定很好.更何况孟如画给她的信书上也并未提到过他爹生病.所以她这么说绝对沒问題. “那就好.这样爹爹就放心了.对了.这是爹爹让本宫准备的一些小礼物赠送于你.表示一点点小心意.”凰九对着站在旁边的玉儿使了个眼色.玉儿马上把桌子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过來. 凰九掀开上面的布.闪亮耀眼的珍珠项链立刻暴露在空气中.“这是上次西凉国使者特地送给本宫的礼物.本宫一直舍不得戴.今日见到你非常的亲切.而这条项链特别衬你.所以本宫把它赠与你.当作是见面礼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不不.这么珍贵的礼物奴婢怎么敢收.还请娘娘收吧.”凝歌注意到这条项链上的珍珠晶莹剔透.光泽度比一般的珍珠还要耀眼.里面更是毫无一点杂质.绝对是少有的珍品.她沒想到凰九出手会这么阔绰.想必是很想拉拢凌城都督.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楚风宫 她其实也略有耳闻.这凌城都督孟渊可是凤翎国很有魄力的人物.如果他站在凰家这边的话.凤翎国有一半的官员都会跟随着他.他不仅是凤邻国的当朝元老.更是培育了无数精英之人. 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孟渊膝下无子就只有孟如画这么一个女儿.他为什么非逼着孟如画进宫不可.明明知道皇上病重.为什么会硬把女儿推入火坑.剧孟如画信书上记载其实孟渊以前一直很疼爱她.只是在得知选秀名单上有她的名字时对她的态度就开始转变了.开始变得严厉.不讲道理.最后被逼无奈她才选择了逃离. 难道他打算和凰家人同谋夺去凤于飞的江山.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凤于飞岂不是危险了. 凝歌想到这里忍不住又为凤于飞担忧.她忽然有些明白当初他为什么不信任她.这就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悲哀.随时随地都得小心谨慎的处理对皇位虎视眈眈之人.但是又不能当面撕破脸.只能在暗中策划着一切. 那他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亲自來云城找她. 此时凝歌的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但是她不敢表现出來.生怕被凰九察觉到一丝异样. 凰九根本不理会凝歌的拒绝.直接拿起珍珠项链就戴在凝歌的脖子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凝歌一怔.似乎戴上后身子立刻不觉的热了.反而带着一股透心的凉意. “好了.真是漂亮.果然和你很配.”凰九退了一步.仔细打量着凝歌.“你的皮肤和这条项链一样白皙.真是羡煞本宫.年轻还真好呀.” 虽然凰九在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凝歌却注意到她眼底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默. “娘娘.你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这项链太贵重了.奴婢受之有愧.”凝歌马上抬起手想要把项链取下來.可是却遭到凰九的阻拦. “如果你再拒绝.本宫可要生气了.会让本宫以为你嫌弃所以才不肯收下.”凰九脸上的笑意瞬间斂住.佯装生气的说道. 凝歌手上的动作有些迟疑.然后放了下來.跪在地上说道.“奴婢多谢娘娘赏赐.” 凰九脸上马上恢复了笑意.伸出手将凝歌扶了起來.“这样才像话嘛.” 凰九转身对玉儿吩咐道.“玉儿.赐坐.本宫和孟小主一见如故要好好聊聊.你去准备一下糕点.” 之后凰九一直找着话題和凝歌聊.凝歌主要是负责听.偶尔说上几句.直到天快黑了凰九才让凝歌离去.本來她想留凝歌在坤宁宫和她一起用膳.只是被凝歌强烈拒绝了.或许凰九也累了.所以沒再勉强. 当凝歌离开后.凰九恢复了昔日的冷傲.对着玉儿说道.“玉儿.你觉得这个孟如画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玉儿想了一下回答道.“长得很漂亮.据说是这次秀女中最突出的一位.而且端庄大方.文静而不失优雅.行为举止都很得体.” “是吗.”凰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奴婢说错什么了吗.”玉儿注意到凰九脸上的阴霾.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其实刚才她说的全是真心话. “沒有.”凰九虽然知道玉儿说得全部都是事实.但是就因为是事实她才生气.这个孟如画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她很善于观察人的心思.而且直觉告诉她.她还隐藏着什么.她似乎比表现出來的还要聪颖许多.这样美丽又太聪颖的女子待在宫中对她來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倒是希望她能再笨一些.这样才容易控制一些.太聪明的女子对她可是一种威胁. 玉儿还想说什么.可是凰九却又开口了.“本宫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会儿.晚膳就不用准备了.” “娘娘.不用膳对身子可不好.需要奴婢吩咐御厨为你准备一些清粥吗.” 凰九摇摇头.她现在是一点食欲都沒有.“你先退下吧.” 玉儿见状无奈地转身出去.娘娘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了.所以她就算还有话但是也不敢说出口.只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而在储秀宫里的米月和云芸则是不安地在房间里走來走去. “米月姐.你说这莹姑姑究竟找如画姐做什么.怎么天都快黑了.还是沒有回來呢.”云芸朝屋外看了一眼.夕阳西下.夜晚即将來临.可是凝歌还是沒回來.这让她担心不已. “我也不知.”米月脸上也难掩担忧之色. “会不会出什么事.”云芸猜测道.在这后宫之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她永远也无法忘记之前发生的两条命案.太过于突然.而且他们似乎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余眉儿不是活得还好好的吗. “不会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如果还不回來我们就去找莹姑姑.”米月毕竟要年长一些.所以也要冷静一些.她虽然也很担心凝歌.但是不会像云芸一样沉不住气. 听到米月这么说.云芸也只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而凝歌从坤宁宫出來后.本想原路返回储秀宫的.可是走到半路时.无意间听到两位宫女在讨论关于凤于飞的事.一时忍不住停了下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站着听她们在讲什么. “皇上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也毫无起色.太医对此一点办法也沒有.你说会不会……” “嘘.这话不能乱说.要是传到主子们的耳朵里.我们就算有几条命都不够砍的.” 两宫女四下看了一眼.见沒有人时又继续说道. “其实皇上这病來得也太奇怪了些.除了皇后娘娘外谁也无法见到皇上.就连其他娘娘也不允许靠近楚风宫一步.吴大人就只去了皇上寝宫一次就病倒了.可是皇后娘娘去了那么多次也沒事.而且其他伺候皇上的人也沒事.为什么唯独就吴大人有事.这里面是不是太蹊跷了些.”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而且之前就有传闻说皇后她……” 宫女的话还沒说完.就被一声鸭公般的声音给打断. “你们俩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这偷懒.御花园里的杂草清理干净了吗.” 宫女互视一眼马上快步离开了. 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凝歌才从旁边的假山后面走了出來.沒想到连宫女们都开始怀疑凤于飞生病的真正原因.看來凰家人的阴谋很快就会被识破.可是就算识破了又怎么样.这些宫女太监们根本毫无缚鸡之力.只能被人宰割. 不知道凤于飞究竟怎么样了. 凝歌不知为何突然很想见到凤于飞.沒有任何理由就是想见他.脚步不自觉地朝楚风宫走去.当她意识到了.已经走到了楚风宫.看到熟悉的环境.凝歌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凝歌站在一旁.看着前面的宫殿发呆.若是仔细回想起來.其实凤于飞对她也不错.也算是宠溺过她.那段日子算得上是她來到这个世界最开心的时候.只是沒想到他表面宠她.可是在背后却是利用她.这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虽然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可是她仍然不能释怀.当初是他先欺骗了她.就连她身边最亲近的宫女唤月也瞒着她.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才选择了逃避. 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感情.可是她自始至终从未真正的忘记过他.有多少个夜晚从梦中惊醒.梦里也全是他. 当得知他來云城找她时.她不是沒有动心过.也考虑过是否要跟他回宫.但是那时她的容貌已毁.虽然她表面上说不在乎.可是毕竟哪个女子不爱美的.她只是表现的沒有那么明显而已. 夜幕缓缓降临.四周黯淡了起來.凝歌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七九她们肯定会担心她的.沒有半分犹豫她马上转身朝储秀宫走去.只是才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朝楚风宫看了一眼.这才悻悻离去. 殊不知凝歌的一切举动都被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得清清楚楚. 夜出现在刚才凝歌所待的地方.眼里闪烁着一丝诧异的目光.这下事情变得有趣了. 一直在房间里等着不耐烦的云芸再也待不住了.她直接走向米月.“米月姐.天都已经这么黑了.如画姐怎么还沒有回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她.” 一直沉着的米月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去找莹姑姑吧.” “嗯.那我们走吧.”云芸见米月同意了.连忙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可是脚才刚跨出门槛就看到了凝歌回來的身影.她们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拉住凝歌的手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來.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们担心的.”凝歌连忙道着歉.她刚才也是稀里糊涂的就跑到了楚风宫去.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有些大意.万一凰九派人一路跟着她的话那岂不是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不过幸好.但是下次她绝对不会这么冒险了. “我们不是真的怪你.沒事就好.你肚子饿了吧.我们给你留了点吃的.”云芸连忙解释着. 听到云芸这么说.凝歌还真的感觉饿了.似乎为了配合她.她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云芸和米月闻声.立刻笑了出來.拉着凝歌的手就往房间里走.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欺负我们三个 凝歌还真是饿坏了.一口气连吃了十來块桂花糕.喝了几杯水.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对了.怎么不见七九她们.”吃饱后凝歌这才注意到房间里似乎只有她们三人.不见那几个小丫头.平日这时候她们早就在这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如今她们不在反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她们被叫去做功课了.”云芸解释道. “做功课.”凝歌有些不解.“做什么功课.” “你别听她乱说.据闻这月十五玉珑国将会有贵客光临.因为人手不够.七九她们被叫去帮忙打扫卫庭院去了.”米月认真地解释着. “玉珑国的贵客.”凝歌突然愣了一下.如果她沒记错的话这副身子的主人就是玉珑国的公主.而且是和亲來到这的.而且现在她又是以孟如画的身份自居.如果被玉珑国的人知道他们的公主如今不在会不会引发一场战争. 只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在她看來玉珑国似乎根本就沒把她这个公主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让她來和亲.而且几年内也不闻不问.简直就已经彻底地把她给遗忘了吧. 算了.管他遗忘不遗忘.她又不是真正的公主.只是寄住在她身体里的一缕灵魂罢了. “如画姐.你怎么了.”云芸见凝歌一脸木讷的模样.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身子把她从游神中拉回了现实. “呃……沒事.只是有些好奇玉珑国怎么会有人來凤翎国而已.”凝歌怔了怔回答道.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玉珑国的公主三年前不是和亲來到了这里吗.他们來或许就是为了看看他们的公主是否安好吧.”云芸不以为意地说道.在整个凤翎国上下都知道三年前玉珑国把自己的公主嫁了过來当和亲公主.就是为了让玉珑国和凤翎国交好. “不过我听说那位公主好像已经烟消玉殒了.”米月想了想说道.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云芸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米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从來沒有听说过.本來我还想借此机会看看那位公主长什么样呢.” “几个月前的事了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偶尔听到这样的传闻.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毕竟是皇宫之事.我们这些宫外的人怎么可能会清楚.不过这或许是道听途说.说不定人家公主还活得好好的.”米月耸了耸肩.毕竟这事跟他们这些老百姓沒多大关系.而且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也是.她的死活和我们都沒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还是乖乖地听从安排吧.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年都要选秀.宫中那么多美人.难道皇上还不满足吗.”云芸叹了叹气.想到自己今后的人生就忍不住担心.皇宫虽然美丽.可是却一点也不自由.而且规矩太多.这不许那不许.见了其他妃嫔不是磕头就是行礼.这里说白了就是一个华丽的牢笼.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这不是皇上能做主的.而是宫中早就立下的规矩.就算是皇上也不可以随意废除.”米月一边解释一边叹着气. “好了.你们就别唉声叹气了.就算再怎么不乐意.这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如果现在都这样了.那未來的三年可怎么熬.”凝歌见米月和云芸一脸忧郁的模样就忍不住安慰着.她知道她们俩也是被逼无奈才进宫选秀的.现在她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平安度过三年然后回家.只是她们的愿望能成功吗. 似乎她身边的人都会变得不幸.希望她们不会被她所影响. “如画.莹姑姑找你究竟所谓何事.”米月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所以开口问道. 凝歌有些犹豫.她是否应该把见到凰九的事告诉她们.如果不说早晚有一天她们还是会知道.与其那样不如现在说.也不会将來引起什么误会. 凝歌在心中思索了一番.最终决定把见过凰九的事说了出來. “什么.”云芸和米月在听到凝歌的话后震惊不已. “嘘.小点声.难道你要让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吗.”凝歌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米月和云芸把声音放低. 云芸和米月点了点头.连忙走过去把门关了. “你刚才说是皇后娘娘见你.”米月故意放低了声音.只用她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嗯.只是她的目的似乎不是我.而是我爹.她的话題几乎都围绕着我爹在转.”凝歌解释道.她岂会不知道凰九的真正意图.只是现在她沒有直接对米月和云芸说明原因.这话不能由她來说. “难道说她是想要拉拢你爹.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那件事是真的.”米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來. “什么事是真的.”反倒是云芸有些不理解.更不明白米月话中的意思. “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來.你们绝对要保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们几个都会沒命.”米月一脸凝重的说道. 云芸被米月的话吓了一跳.“米月姐.你不要吓我.你知道我胆子一向很小的.” 反倒是凝歌脸上沒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异常的平静.其实米月不说凝歌也猜到她即将说什么.只是让她有些惊讶的是米月居然知道此事.然而她不动声色地静静地听着米月说. “其实在进宫前.我无意间听到了我爹和他朝中的一位好友在书房里谈论过关于皇上的事.据说凰家人一直虎视眈眈着皇位.这么多年虽然表面上为皇上着想.其实私下里却是拉拢自己的势力.而这次皇上只所以会卧床不起也跟凰家有关.这也是我不愿意进宫的原因之一.”米月面色沉重地把之前她所听到的一一说了出來.她之所以当着凝歌和云芸的面说.主要是把她们真正的当初自家人看待.而且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知道她们是值得信赖之人. “你们说得都是真的.”云芸瞪大了圆溜溜地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一直以來她都是深闺不出.对于世上所发生的事了解太少.更何况她从來也沒有去关注过这些.总觉得这种事离自己很远.根本沒想到现在离自己这么近. 凝歌和米月沒有说话.但是她们沉重的脸色给了云芸答案. “那如果、如果皇上一病不起.那是不是……”云芸的话还沒说完嘴巴就被米月用手捂住了.她只能睁大了充满疑惑地眼睛看着她. “嘘.似乎有人來了.”米月翘起食指放在嘴巴.然后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云芸马上不再说话.也朝门口看去.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來. 凝歌沒有说话.而是直接朝门口走去.在米月和云芸的震惊下打开了房门. 只见七九、依儿和如儿三人浑身是水.头发还湿漉漉的在滴水.看起來似乎是被一场大雨洗涤过一样. 下雨了吗.凝歌探出头去仰望了一下繁星点点的天空.嘴里嘀咕着.“沒有下雨啊.” “姑娘……”七九一脸委屈地看着凝歌.眼里泛着委屈的泪花. “发生了什么事.” 当凝歌一开口问时.七九三人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丝毫不见刚才的委屈. “这什么破皇宫.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嘛.” “就是.就是.一大早就把奴婢们叫去说什么清理庭院.去了之后才知道那庭院简直大得跟一个村子似的.而且就只有奴婢三个人.那么大的庭院就只让奴婢三个人打扫.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 “这还不止.当奴婢累了想喝水时居然连水都沒有给奴婢准备.让奴婢自己去打水.无意中才从宫女们口中得知其实宫中打扫的人根本就沒有不够.而且秀女中的奴婢只有我们三人去了.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摆明就是欺负我们三个.”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凝歌站在一旁听到她们唠叨的话语都快站着睡着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姑娘.你根本就沒有在听奴婢们说话.”七九本以为凝歌会替她们说几句公道话.可是她却听着想要睡觉.七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不能怪如画姐.是你们足足讲了半个多时辰.根本就沒有让我们插话的份.是人都会听累的.”云芸走上前來为凝歌说话.其实不止是凝歌.就连她和米月都听得想要睡觉了.她们还真是太能说了. “好吧.是奴婢们的错.可是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就指针对奴婢们三人.而且你看奴婢们的衣服全被她们给弄湿了.”七九摊开双臂让凝歌等人看清楚.要不是她们的衣服湿了.那些人还不准她们离开.非得让她们把庭院打扫干净. 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滴水未沾.连饭也沒吃上一口.还被整成这样.七九等人脸上的愤怒是越來越浓.仿佛就要到达极限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一个人去 “咕噜……”突然肚子传來不满的声音才打断了她们. “还有吃的吗.奴婢好饿.”七九捧着干瘪瘪地肚皮可怜兮兮地问道.她现在是饿到一头牛都能吃得下. “奴婢也好饿……”依儿和如儿也异口同声地说道.一双双饥渴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房间里的圆桌上看去. “还有.只不过……”凝歌的话还沒说完.三人就如猛虎般冲了进去.当看到桌子上只留下一块桂花糕时.一下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我刚才就是想说只剩下一块了.”凝歌走了过來说道.刚才她也是饿坏了.一口气几乎把整盘桂花糕都吃光了.只剩下这么一块了.如果她们早点回來的话或许还有很多. 七九又朝米月看去.她知道平日里米月嘴是最馋的.一般都会准备零嘴. “别看我.这盘桂花糕就是我的私藏了.已经被你家主子吃得差不多了.再也沒有了.”米月收到七九摇尾乞怜的目光.连忙摆手说道. 七九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云芸身上.她露出渴望般的目光朝云芸看去.云芸见状摆手又摇头的.“你也别看我.我也沒有吃的给你.” 七九低着头摸了摸自己干瘪瘪地肚子委屈地说道.“肚子呀.肚子真是太对不起你了.我也沒有吃的.能不能委屈你再坚持到明天.” 肚子仿若真的听懂了一般.连续发出了好几遍‘咕噜……’声以表示抗议. 依儿和如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早已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不停地搓揉着自己的肚皮.希望它们不要再叫下去. “其实你们也不用装得这么可怜.不就是吃的吗.皇宫这么大.随便也能找点东西充饥.”米月看着饿到快要晕倒的三人.叹了叹气说道.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她们异口同声地开口.“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现在你们三个先去洗个澡.好好地把自己整理干净.出來后就有吃的了.” “可是不是有规定错过了用膳时间就不能再用膳了吗.更何况现在天都这么黑了.用膳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真的还有吃的吗.”依儿率先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她看來自家主子的话根本就不值得信任.她连自己都顾不上.还会去找來吃的给她们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不一定非得吃饭才叫用膳.也可以吃水果.或者是其他的糕点不是吗.”米月故弄玄虚地露出了笑容. “桂花糕不是已经沒有了吗.” 米月见依儿还是露出怀疑的目光.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直接走到依儿面前重重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家主子吗.别忘记了饿肚子的可是你们.如果不相信的话就算了.那你们就忍一晚上吧.反正时间过得很快.你们只须再饿个十來个时辰就可以了.” 七九和如儿见状.马上说道.“米主子.我们相信你.” “好吧.等我拿來吃得第一个就给你们.至于依儿嘛.我想她还不饿.把她的份也给你们好了.”米月说话的同时斜眼瞄了一眼依儿.这丫头还真是被她宠坏了.她可是她的主子.她对她说话也不能客气一点. 依儿轻咬了一下唇瓣.她见米月那神气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叹气.她家主子还真是一点都沒变.不过算了.这次她就相信她一次吧.毕竟还有孟主子和云主子盯着她.说不定她还真有办法.更何况现在她的肚子真的好饿好饿.累了整整一整天.一粒米都沒沾过. “主子.奴婢错了.现在奴婢就听从你的安排先去洗澡.”依儿低垂下了头.一副做错事的孩童们站在米月的面前. 米月根本就沒生气.只是想说一些话來气气依儿而已.谁让她平日里根本就不把她这个当主子当做一回事.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洗刷她.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只见米月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沒关系.那你们现在就去洗澡吧.出來后就会有好吃的了.” “是.”依儿点了点头.然后朝门口走去. 七九和如儿跟在了依儿的身后.也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凝歌、米月和云芸三人时.云芸率先忍不住困惑地开口问道.“米月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还可以找到吃的吗.之前不是有过规定.过了用膳时间就沒有任何吃的了吗.” “你真相信沒吃的了吗.” 云芸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米月.有些惊讶地说.“你、你不会是……” “答对了.”米月知道云芸想说什么.她的话还沒说话她就打断了她. “可是、可是那种地方是不能随便出入的.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云芸的反应和米月完全相反.她一点也高兴不起來.要知道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能随便进入的.万一被发现了那就全完了. “等等.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凝歌对于米月和云芸两个截然不同的反应感到好奇不已.前者脸上露出了笑容.后者则是一脸担忧.她们究竟在说什么.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事吗. “其实也沒什么啦.只是有一次你在午睡.我和米月姐因为睡不着.出去散了散心.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地方.那地方虽然有些偏僻.可是四周却结满了果子.趁四下无人时我和米月姐摘了几个.还挺甜的.都是后來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个果子是皇后娘娘命人种的.沒有她的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和摘取果实的.因为害怕所以一直把这事藏在了心底.如今……”云芸说到这沒有继续说下去了. “你们是想去偷果子來给她们三人解饿.”听到这凝歌算是明白了.她们是打上了果子的主意.之前她也听闻过在皇宫内有一处园林.那里专门种植着一些水果.因为凰九不太爱吃宫外的水果.所以命人在宫中种植.听说凰九可是很宝贝这些水果的.专门命人守着不让任何人摘取.她不知道米月她们又是如何摘到的.难道是沒人看守了吗. “什么偷呀.说得那么难听.不过就是几个水果吗.若是在宫外的话要多少有多少.”米月完全不赞同凝歌的话.几个水果怎么算是偷呢. “不行.我不同意.现在大晚上看都看不清楚.皇宫这么大.万一我们迷路了怎么办.”云芸一脸坚决地说道.自她得知了那是皇后娘娘的园林后.她就再也不想去那里了.虽说在宫中待的时间不长.可是她却从其他宫人那里得知这位皇后娘娘可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主.万一被发现了她们可就惨了.还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因为几个水果而引发惨案的话她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 “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别的办法吗.”米月双手抱胸地看着云芸. “办法的确沒有.不过饿一天也绝对不会怎么样.倒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去哪里.无非是想要吃水果了而已.这里是皇宫.而我们又才是新來的秀女.很少吃到水果.所以你嘴馋了.”云芸一针见血地说道.别以为她不知道米月打得什么心思.她只是不想冒这个险. 被云芸说中心思.米月沒有半点的羞愧.而是大方的承认.“沒错.我就是想要吃水果解馋.我本身就特别喜欢吃水果.一天不吃都发慌.不过我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要不是依儿她们三人饿了.我也不会想到去摘水果.” “米月姐.现在天这么黑了.如果你真想吃水果的话明日我们去找莹姑姑.”云芸不是不想陪她去.只是想要吃水果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跟莹姑姑商量商量.或者就会有了.为什么非得去摘皇后的水果. 凝歌见状也上前劝慰道.“米月.云芸说得对.如果你真心想吃水果的话.明日去跟莹姑姑说说.她肯定会同意的.” “我的好妹妹.你就如了姐姐我的愿吧.难道你就不想吃吗.”米月仍然不放弃.直接过去拉住云芸的手臂摇晃着. “不行就是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如果要去的话你自己去好了.”云芸被米月折腾地有些不耐烦了.她直接拒绝而且她的态度很是坚决.不是她不想帮她.只是这件事若是被发现的话她们可都吃不完兜着走.她之所以态度如此坚决就是想让米月知难而退. 可是有句话叫做‘适得其反’.米月见云芸如此坚决.有些生气.“你不去就算了.我一个人去.” 说完米月就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等等.米月……”凝歌沒想到米月突然就那么走了.连忙跟着.仍由她在后面怎么叫米月.米月都沒有回头.反而更是加快了脚步.一个转弯的功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凝歌的面前. 凝歌本想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可是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沒有开口.而是到处寻找着. 夜.如此的黑.哪里还看得到米月的身影.找了几圈无果后凝歌唉声叹气地回去了. 云芸一见到凝歌回來.马上走过去伸出脑袋朝凝歌的身后看去.沒有看到米月的身影她连忙问道.“如画姐.米月姐呢.” “我不知道.她跑得太快了.转个弯就不见人了.我四周找了一下根本就沒有看到她.天这么黑我又不知道她朝哪个方向去了.所以只好先回來.或许等会儿她自己就回來了.”凝歌叹了叹气说道.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米月生那么大的气.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探个究竟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顺着她的话她就不会生气了.”云芸有些自责的说道.她并不是不理解米月想要吃水果的心情.她也很想吃.自从进宫以來.她们要吃水果简直比登天还难.每天能有一些小点心吃已经不错了. 可是她知道皇宫不比家里.这里什么都讲究规矩.如果谁破坏了规矩就会受到惩罚.她不想米月冒险所以才会那么说.只是沒想到一向大度的米月居然变得固执起來. “不是你的错.你只不过是想要让她打消那个念头而已.毕竟那些水果是皇后娘娘命人种的.如果沒有她的命令就擅自摘吃水果的话后果肯定很严重.”凝歌深知凰九的性子.任何敢违抗她命令的人都会受到惩罚的. 她了解的米月也不是如此冲动之人.为什么今日她会这样. 凝歌越想越觉得有些不解.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想原因的时候.在这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万一米月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才坐下不到一分钟的凝歌忽然站了起來.“云芸.你知道那个园林是朝哪个方向去的吗.” 凝歌思前想后都觉得应该去阻止米月.而她虽然在宫中待了一段日子.可是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去过.就像现在住的储秀宫一样.她从未來过.虽然也听说过园林.可是一次也沒去过.所以她找不到方向. “其实我也不知道.上次也是无意间碰到的.现在让我想的话真想不出來.”云芸露出了一丝歉意的目光.皇宫实在是太大了.她的方向感也不是特别强.更何况只是去过一次的地方.还是无意间去的.真要让她说.她还真是不知道. “又不能去向别人打听.难道我们就一直坐在这等吗.”凝歌仍然有些不放心米月.隐隐约约她总感觉到一丝不安.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样. “如画姐.我们出去找找吧.说不定能找得到了.更何况天这么黑了米月姐一个人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云芸心里也十分担心米月.而且这件事她也有责任. 凝歌想了一下.说道.“你就暂时待在房间里.我去找就可以了.” “可是你不也找不到路吗.两个人去还要方便一些.” “不行.如果我们都走光了七九她们回來的话见我们都不在肯定会担心的.而且万一有人來找我们.你在的话至少还有个人搭话.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会有人得知我和米月不在.” 云芸知道凝歌的话也在理.要是房间里一个人都沒有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她点了点头.但是也有些不放心凝歌一个人去找.所以在凝歌出门前不厌其烦地嘱咐着.“你也要小心点.如果有什么事回來就是了.” 凝歌点了点头.在云芸的注视下离开了房间.朝黑夜中走去. 大约走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凝歌还是沒有看到米月的身影.有些泄气.“这丫头究竟去了哪里.” 突然察觉到有人來了.凝歌马上找了个隐蔽地地方躲了起來.生怕被人发现.要知道她是新进的秀女.沒有人同意是不能擅自离开储秀宫的.她走了这么久早就离开了储秀宫的范围.若是被发现了肯定会受到惩罚的. 当脚步声渐渐远去.凝歌正打算出來时.耳边传來了熟悉的声音.虽然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猛地回头.只见云苍一身太监服地站在她的身后.一双锐利地目光紧紧地看着她.虽然他现在穿着太监服.可是凝歌越看越觉得不像.似乎沒有哪个太监像他一样这么有阳刚之气. “云苍.”凝歌有些惊讶.虽然她猜测到计划成功了.云苍肯定顺利进宫了.只是沒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云苍点了点头.“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凝歌疑惑地问道. “是跟着你一路來到这里的.”云苍不急不慢地回答道. “跟着我.为什么不现身.”凝歌有些诧异云苍的话.她为什么丝毫沒有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看來她的防御系统又大大的降低了.不过幸好來人是云苍.不然她就死定了. “因为主子你身边随时都有人.有些不太方便.”其实自云苍进宫后打探到凝歌的消息后.在他有空的时候总会像以前一样跟在凝歌身后保护她.今天他几乎跟了她一整天.看到她进了坤宁宫.也看到她去了楚风宫.只是他不能跟着进去而已.只能隐藏在远处看着她. “这倒也是.对了你有沒有看到跟我在一起的米月.” 云苍摇了摇头.之前的确是看到一个身影离开了储秀宫.但是因为不是凝歌.所以他漠不关心.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好好保护主子.至于其他人都和他沒有关系. “是吗.那她会去了哪里.”凝歌唉声叹气的说道.她还是从未见米月这么失常过.她就那么想要吃水果吗.还是说还有别的事. “主子.前面你还是不要去了.”云苍见凝歌的脚步不自觉地朝前面走去.马上出言阻止.其实刚才他根本就沒打算现身的.只是想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只是见她还打算朝前面走.所以才出言阻止她. “为什么.”凝歌有些不解. “因为、因为……”云苍有些窘迫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云苍脸上露出了不正常的红晕. “因为什么.”凝歌渐渐地快失去耐心了.她现在可沒心思在这耗下去.一心只想要找到米月.这大晚上的要是发生什么事可就糟了.所以她压根就沒有注意到云苍的异样. 云苍还是沉默.头低得更低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算了.算了.你不说我自己去看.”凝歌见云苍不做声.完全失去了耐心.直接往前走去. 云苍却早一步跨到了凝歌前面.伸出双臂挡住她的去路.他把头撇在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前面、前面在交欢.” 云苍说完脸瞬间红得快要滴出血來了.他毕竟是一个男子.居然在女子面前说出这种话.他顿时觉得羞愧无比. 相比云苍的害羞.凝歌却显得镇定的多.不但如此.她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好奇. 想不到这大晚上的还能有这等戏码.她是去看看好戏还是暂时回去呢. 皱眉凝思了片刻后.凝歌缓缓地开口.“云苍.你怎么知道有人在那个啥啥啥.难道说你偷看过.” 云苍一听到凝歌的话气得有些想吐血.无奈地说道.“主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那你如果沒有偷看的话.怎么知道.”凝歌有些不相信.既然他沒有偷看为什么会知道.而且这夜里静悄悄地她什么也沒听到.那他是如何知道的. 云苍对于凝歌的话太过于无语了.他是男子.而她是女子.虽然平日里她不拘小节.可是毕竟讨论的话題似乎有些过了.他本不予理会.可是她却穷追不舍.让云苍是既尴尬又无奈.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被我说中了.你真的偷看过了.”凝歌见云苍沉默.马上又说道. “主子.你难道忘记我是习武之人了吗.对于附近的动态我都会有所察觉的好不好.更何况他们还发出那么大的声响.要是我还是听不见的话岂不是太沒有用了.”云苍实在是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題.可是如果他不说的话.依照主子的性子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而且说不定肯定还会说出更为尴尬的话. 云苍在心底很是无语地叹了叹气.要是换做其他女子会害羞不已吧. 可是他的主子似乎根本就沒感觉到害羞.只有好奇. 不过.这样的才是他的主子.异于常人.或许也是因为她的不同.所以他才会选择待在她的身边.即使知道她的心也从未滞留在他身上过.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待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也好. 凝歌用手托起下巴.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样. 就在云苍以为凝歌明白了.会转身离开回去时.凝歌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呆愣在场.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噗……”云苍突然觉得被自己的口水给噎着了.他怔了怔.然后看着凝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主子.你刚才说什么.” 不.刚才一定是他的错觉.主子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谁知云苍的话立刻遭到了凝歌的藐视.她撇了撇嘴.“你不是说你是习武之人.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我离你这么近你都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看來你的话也不能全信.既然如此我还是自己去探个究竟吧.”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心思细腻 云苍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个透顶.诧异地盯着凝歌.从她脸上认真的表情他看得出來刚才的确不是他的幻听. 就在云苍发愣之际.凝歌直接绕过他径直朝前面走去.呆滞中的云苍沒有发现此时凝歌脸上期待般的表情. 她哪里是不相信云苍的话.只是因为这事太过于劲霸.她若是不去看看简直就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而且她也很好奇在这后宫之中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做那种事情.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一定. 凝歌踏着好奇的脚步朝前走去.讲究走了十多米远时.她的脚步缓了下來.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她感觉一股强大的外力把自己拉向一边.她怔住地看着來人.只见云苍一脸阴沉地注视着前方.她本想推开他.可是见他脸色似乎有些沉重.所以仍由他拉着. 而就在此时.耳边依稀传來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她仔细听后顿时兴奋不已.原來真的有人在这里做那种事. 她想去看个清楚.可是无奈她的手腕被云苍紧紧地拽着.她用眼神示意他放开.可是却被直接无视.她挣扎着无奈自己的力气太小.只能气呼呼地用眼睛瞪着云苍. 耳边再次传來‘嗯、啊……’的声音.凝歌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明明好戏就在旁边.可是她就是看不见.真是太可惜了.这样的戏码本就难见.好不容易遇到了就这样溜走了.简直太对不起老天爷给她的这次机会了. 不过似乎她第一天穿越过來时见到的就是活生生的春宫图.当时她还是双手双脚被捆住.凤于飞就在她面前卖力的表演了三天三夜.看得她眼睛都痛了脖子也酸了. 事后才知道原來是这副身子的主人为了勾引凤于飞.故意命人把自己捆绑起來. 想想这凤于飞的命还真是好.这么多女子为了他明争暗斗.也就是想得到他的宠爱.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得到他的宠爱就真那么好吗. 除去他俊美的外貌和高贵的身份.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有必要为了他牺牲所有吗. 天啦.她又想到哪里去了.怎么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起凤于飞. 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不知为何凝歌却顿时失去了兴趣. 云苍低头看了一眼凝歌.只见她脸上平静如水.和刚才的她完全判入两人.就在他惊讶不已时.突然传來男子亢奋的声音.他的脸瞬间红透了. 紧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知道他们在穿衣服了.随后传來了对话声. “你今夜还是要去她那里吗.”女子边穿衣服边看着男子.他那古铜色的肌肤让她娇羞不已.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可是一次也沒有看够.只是忽然想到这样的男子很快就会投入到另一个女子身边.她的心就会有些不舒服. “怎么.刚才还沒有满足够你吗.”男子转身过來看着女子.轻轻地用手指勾了勾女子的下颚.一脸打趣地说道. “讨厌.你明明知道人家说得不是这个意思.”女子一脸娇羞的撇开脸.想到刚才大胆的举动.她的脸顿时红得跟苹果似的. “现在居然会害羞了.刚才那个大胆的劲到哪里去了.”男子虽然说着暧昧的话语.可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眼里沒有一丝笑容.反而有一丝鄙夷. 女子只是撇开头不敢去看男子. 男子冷冷地笑了笑.穿戴整齐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上的灰尘.从怀里拿出一小包东西递给女子.女子顺手接过.脸上的娇羞顿时沒有了.反而带着一些凝重. “还必须要这么做吗.” 女子的话让男子的脸色突变.声音也变得冷漠起來.“跟了我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清楚我的性子吗.” 一句话堵得女子说不出话來.她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丝伤感.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女子.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秀发.一改刚才的怒意.温柔似水地说道.“你该知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我那个病秧子的哥哥回來了.我犯得着这么做吗.你放心.等我继承了伊家的全部财产后.你就不用再做这种事了.到时候我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 “可是你不是说你哥哥他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最多活不过三个月了吗.那为什么还要……”女子的话还沒有说完.就立刻被男子打断. “今日你的话似乎特别的多.若是不愿意就算了.”男子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是女子却拉住了他的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了.你别生气好吗.”女子低声下气地说道. 男子脸上瞬间恢复了笑容.“这样才听话嘛.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记得把东西交给她.” 说完后男子毫不留恋的离开.女子却是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几分钟之后.她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后离开了. 凝歌和云苍在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后才从草丛中走了出來.看着女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凝歌眼底是一片茫然. 不知为何刚才当她听到他们对话中提到的病怏怏的男子时.她的心突然一紧.不自觉地想起伊水墨那张苍白的脸.进宫后她似乎都有些将他遗忘了.他的身体还好吗. 想到之前他曾经说过他只剩下几个月的命了.她的心就忍不住替他难过起來.为什么老天爷会对他如此不公平. 凝歌脑海中突然闪过上次在那个村子他们所住的地方突然着火起來.而时候伊水墨的表情也让她特别在意.似乎他根本就知道是谁点的火.也知道是谁想要他的性命.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和刚才那个男子有关联. 可惜的是她根本就沒有办法看清楚他的长相.只听到了他的声音.不过光从声音上來判断.这是一个冷漠无情的男子. 不过.这个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是仍由她怎么想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听过. “主子.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你要找的人应该沒有走这条路.”云苍见凝歌一副沉思的模样.知道她还在思索刚才听到的事.只是现在天色真的已经很晚了.要是被人发现她私自离开储秀宫的话.只怕会惹人非议. 云苍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他不希望凝歌太过于惹人注意.本來出众的外表已经让她成为了焦点. 更何况因为上次金簪子的事已经让她成为储秀宫的热门人物.虽说他只是有空的时候才会來这里默默地注视着她.可是他的耳朵可是很灵的.听到了不少关于她的话題. 他不想主子成为所有人的靶心.只想尽快救出云殇.然后一起离开皇宫.回到云城.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仿若主子以后将会永远生活在皇宫之中.这种感觉让他心慌不已.其实在进宫之前他能感觉到主子的异样.虽然主子什么也沒说.但是他就是这么感觉.毕竟这里曾经是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也算是她的家吧.只是因为很多事让她被迫离开了而已.现在她又重新回到这里.想必感触颇多吧. “云苍.你去帮我调查一下刚才这两人的真实身份.”凝歌顿了顿又说道.“再查查他们口中那个病怏怏的男子是不是伊水墨.” “主子.你……”云苍有些惊讶地看着凝歌.他沒想到凝歌心思如此细腻.刚才那两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在他们提到病怏怏的人时.他在一瞬间也想到了伊水墨.只是沒想到姑娘的想法居然和他一样.他本不想多事所以不打算提起. 不过算了.既然相识一场也是一种缘分.更何况伊水墨这一路上对他们也算是照顾有加.要是沒有遇到他的话或许他们肯定会误了进宫的时辰.而现在是他们该回报的时候了. “云苍.你说伊水墨他会不会有事.”凝歌只要一想到伊水墨苍白的脸她就忍不住担心起來.他的病真的已经很严重了.若是不赶快治疗的话只怕活不到多久了.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很短.可是他对她有恩.來京城的一路上对他们也很是照顾. “主子.你放心吧.他家财万贯.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其实云苍也有些担忧.只是现在若是说出那样的话只怕主子她会担心. “他人那么好.老天爷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他一定会好起來的.”虽然凝歌心中也是不确定.可是她仍然相信伊水墨会好起來的.仿佛只有这么想她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 凝歌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看到满天的繁星.缓缓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祈祷着:老天爷.祈求你让伊水墨的病赶快好起來吧. 仿若听到了她的祈祷般.天上的星星突然闪硕了一下. “我们走吧.”凝歌睁开了双眼看着美丽的星星说道. 云苍知道此时的凝歌需要的是自己好好的静静.所以沒有说话.跟在她的身后朝储秀宫方向走去. 在房檐上.云苍看到凝歌安全的进房间后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当凝歌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坐在板凳上打盹的云芸立刻清醒了过來.连忙朝门口跑去.在见到凝歌的一瞬间脸上出现了笑容.可是瞬间又跨了下來. 正文 第四百章 担忧 “如画姐.米月姐呢.” 凝歌摇了摇头.“我跟丢了.不知道她朝哪个方向走了.而且天色这么黑.根本就看不清楚方向.我在找了一圈后沒发现人这才回來了.” “这么晚了.米月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云芸眼里是深深的自责.如果当时她答应她的话就好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是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 “云芸.你不要担心了.她肯定不会有事的.或许她正在回來的路上.我们再等等吧.”凝歌知道云芸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这件事的责任根本就不在于她.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米月会突然那么坚持.应该不只是自己想吃水果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事. 不过想太多也是沒用的.现在就只有等米月回來后才知道. “也只能这样了.”云芸叹了叹气. “对了.七九她们呢.你是怎么对她们说的.”凝歌见房间里只有云芸一人有些觉得奇怪.七九是最怕饿肚子的人.应该会乖乖地等着.而且如果知道米月不在的话肯定会担心.只是为什么她们不在这呢. “我对她们说沒有找到吃的.她们因为太累了所以困了都回去睡觉休息了.我怕她们担心所以么说米月姐去找水果了.而且如果太多人知道的话只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可就糟了.所以我不敢说.” 凝歌点了点头.想不到一向不问世事的云芸现在变得聪明了.会考虑问題了.这是一个好现象.在宫中就是要学会自我保护.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不知不觉中凝歌和云芸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 “姑娘.醒醒.快醒醒……”一大早七九像往常一样端着热水來到了凝歌的房间.有些惊讶地看着凝歌和云芸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觉.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身子.把她从睡梦中摇醒. 凝歌揉了揉困意浓浓的双眼.当看到七九时愣了一下.“七九.你怎么在这.” “姑娘.天亮了奴婢当然在这了.”七九叹了叹气说道.她还真是不习惯宫中的规矩.每次自称‘奴婢’时.她还真是不习惯.可是就算是不习惯她还是得这么说.不然的话就会受到处罚. “什么天亮了.”凝歌顿时一惊.瞌睡虫立刻消失殆尽.她马上站了起來朝米月的床铺走去.整洁的床沒有一丝睡过的痕迹.她的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难道她一夜沒回來. “姑娘.你在找什么.”七九对于凝歌的举动颇为好奇. 凝歌沒有回答.而是问道.“七九.你有沒有看到米月.” “米主子.”七九摇了摇头.“刚刚进來时只看到你和云主子.” 凝歌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知觉.她马上走到桌子面前把熟睡中的云芸摇醒.云芸睁开双眼时就见凝歌一脸的凝重.或许是还沒有清醒过來.她揉了揉眼睛问道.“如画姐.怎么了.” “米月沒回來.” 凝歌简短的一句话立刻让云芸清醒了过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米月姐沒回來.” 凝歌点了点头.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事实.“我刚刚去看过她的床铺.很整洁.一点也不像昨晚睡过的痕迹.” “怎么会.”云芸震惊不已.一张小脸满是恐慌.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 站在一旁的七九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凝歌和云芸会靠在桌子旁睡觉了.她也震惊不已.米主子居然一夜未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沒等她來得及开口.门口立刻传來‘哐当’一声. 她们立刻朝门口看去.只见依儿手里的盆掉在了地上.盆里的水全洒在了她身上.可是她却毫不在意.而是一个箭步跨到了凝歌的面前直接开口问道.“孟主子.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凝歌和云芸对视了一眼.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然后把昨晚的一切都说了出來. 谁知她们刚说完时.依儿却一脸自责了起來.嘴里不停地说道.“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 对于依儿的反应.凝歌和云芸很是不解.为什么她会把责任怪在自己身上.不过她们沒有多问.而是安慰着.“依儿.这件事和你沒有多大关系.就算当时你在这里也阻止不了她.昨晚她的情绪似乎有些异常的激动.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怪谁.而是赶快找到她.要是被莹姑姑发现她一夜未归.那可就惨了.” “不.都是奴婢不好.如果奴婢沒有忘记昨天是什么日子的话.或许就能阻止小姐了.”依儿边说边抽泣着. “昨天是什么日子.”依儿的话让凝歌等人好奇不已.难道昨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昨日是小姐娘亲的忌日.”依儿擦掉眼角的泪水缓缓地说道. 从依儿口中得知米月的娘亲在米月几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她生平最喜欢的就是吃水果.所以每当在她忌日这天米月都会准备很多水果來祭祀自己的娘亲. 昨日本來因为凝歌突然被莹姑姑叫走的事担忧.差点让米月忘记了此事.还是听到七九她们说饿了时.她猛然想起.所以才会坚持去摘水果. 听到这里.凝歌和云芸脸上异常的凝重.她们沒想到米月会坚持的理由竟然是这个.粗心的她们还真沒有发现她的异常.现在想想真是很愧疚. “小姐她自尊心一向很强.所以一般不会对人提起这件事.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要是奴婢昨日沒有忘记的话.小姐或许就不会跑去摘水果了.都是奴婢的错.若是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奴婢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依儿越说哭得越厉害了.简直已经泣不成声了. 凝歌连忙安慰着.“依儿.你不要怪自己了.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而是尽快找到你家小姐才是.” 凝歌的话渐渐让依儿止住了哭泣.她擦掉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只是眼泪自己忍不住掉了下來. “那我们该去哪里找.而且现在天已经亮了.若是太招摇的话只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云芸担心的说道. 云芸的话让众人脸上铺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 是呀.这大白天的若是出去找人的话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若是不找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气氛一下降至冰点.谁也沒有开口说话. “小姐就让奴婢去找吧.”依儿知道大家的担心.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弃小姐不顾的.虽然小姐平日里大大咧咧地.可是其实她内心是很空虚很脆弱的.她只是用自己的笑容來掩饰心底的寂寞. 在米府.虽然老爷的确很宠爱小姐.可是毕竟公务繁忙.很少有时间陪小姐.而府里其他的姬妾心思也全在自己的子女身上.又怎么会想得起小姐.不但如此总是在暗地里使坏.要不是小姐聪明.或许早就和夫人一样了. “奴婢也去……”最后进來的如儿也加入了阵列. “我也去.”云芸也沒有一丝犹豫一脸坚定地说道.虽说相识时间不长.但是米月姐一直把她当作亲姐妹一样疼爱.如今她有事她又怎么会置之不理. 一直沉默沒有说话的凝歌.看到众人坚定的目光时.她开口了.“若是你们就这样出去.肯定会被怀疑.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云芸年龄最小.但是好奇心也是最重的一个.凝歌话还沒有说完.她马上就接话问道. “一看天马上就要入秋了.天气就会转冷.听闻饮用清晨甘露的话不仅可以美容养颜.还可以防御寒冷.不如我们就借着这个理由.在附近转悠转悠吧.”凝歌不急不慢地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若是有人问起我们也不用担心了.”云芸听到凝歌的话.眼睛忽然一亮. 依儿点了点头.“的确是好主意.那我们事不宜迟就赶紧出发吧.” “等等.”依儿等人才跨出一步.就被凝歌叫住了.“你们不拿些器皿怎么取甘露.” 半个时辰后. 在储秀宫的各个角落依稀可见凝歌等人的身影.她们一边收集着甘露.一边寻找着米月的身影. “小姐.小姐……”水漾顾不得敲门.直接破门而入.当看到余眉儿时连忙跑到了她的面前.大声呼唤了几声. “大清早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余眉儿冷眼斜睨了一眼水漾.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为自己梳妆打扮.看着铜镜里那个美丽的面容.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水漾有些无辜地撇了撇嘴.只是一瞬间她脸上又恢复昔日的平静.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余眉儿画好妆. 平日里小姐一直都是自己梳妆打扮.从不让外人插手.用小姐的话说就是自己画得更漂亮些.而且在小姐化妆时不准任何人在一旁打扰.不管有什么事都必须等到她画好后再说.所以水漾见余眉儿在化妆时.乖乖地站在一旁.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受罚 半个时辰后.余眉儿结束了一切.再次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确定妆容沒有一丝瑕疵时.才转身看着水漾问道.“什么事.” 听到余眉儿的问话.水漾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小姐.今日孟如画等人有些异常.几乎整个房间的人和丫鬟在储秀宫的各个地方转悠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余眉儿皱了皱眉.低声重复着水漾的话. “是呀.挺奇怪的.所以奴婢第一时间就过來通知小姐.”水漾点了点头.近日她听从小姐的吩咐.注意着孟如画等人的一言一行.若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就会向小姐回报.无奈她观察了那么多天.几乎每日她们所做的事都一样.根本沒有发现任何异常.今天一大早她正准备去给小姐端早膳时就见到她们神色有些古怪.她跟了她们好一会儿.见她们东瞅瞅西望望的模样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走.我们去看看.”余眉儿也好奇了起來.一直以來孟如画都是低调行事.从未有过大胆的举动.曾经她想过利用她來让自己摆脱凰家人的束缚.可是又仔细想了想.宫中到处都是表姐的眼线.她的举动肯定也在她的监视之下.如果她有任何的异举.肯定会引起她的注意.所以她根本不敢贸然行事. 而且她也有些不相信她.因此她才会让水漾秘密注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关键时刻看能不能利用她达到她的目的. 余眉儿根据水漾的消息.很快就在一处花园处找到了凝歌. 只见凝歌手里拿着器皿站在花丛中间.她的动作轻盈.目光专注.轻轻地摘取花瓣上的水珠.当水珠顺利滑进器皿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容.然后接着摘采另一朵花瓣上的露水. 站在不远处的余眉儿看见凝歌的动作.脸色愈发难看.转身看着水漾.“这就是你说的异常.” “奴婢当时见她们行动异常.根本沒想到她们是在收集甘露.”水漾见余眉儿生气.连忙跪下來解释道.她暗中观察了她们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行为异常.所以根本沒想太多.马上就去通知小姐.哪里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余眉儿很想发怒.可是又怕被凝歌发现她在暗中观察她.所以只是瞪了水漾一眼.然后转身离开.水漾马上跟了上去. 在余眉儿走后.凝歌才转过身子.看着余眉儿怒气冲冲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其实在刚才她就注意到余眉儿來了.但是为了怕引起她的怀疑.她不动声色地做着手上的事. “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就在凝歌正准备朝下一个地方去时.七九神色匆匆地跑了过來.一见到凝歌时马上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急促. “发生什么事了.”凝歌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米主子找到了.只是……”七九不知道该如何把下面的话说出來. 见七九吞吞吐吐地模样.凝歌有些着急地问道.“只是什么.” 七九深呼吸了一口气.“只是米主子摘果子的事被发现了.现在人在莹姑姑那里.正等着受训.听说已经有人去通报皇后娘娘了.” “什么.”凝歌心中的担心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实.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先去莹姑姑那里确认米月沒事. 凝歌沒有任何犹豫.抬起脚就朝莹姑姑寝宫的方向走去. 当她來到莹姑姑的寝宫时.就见四周站满了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凝歌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声.“孟小主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过來看着凝歌.站在中间的人群很有规律地让出一条道.足以让凝歌通过. 凝歌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气了. 其实自上次金簪的事后.凝歌在秀女中的地位一路攀升.再凭借着她傲人的姿色.更是让所有人都看好她.她们不是余眉儿.虽然心里还是很羡慕凝歌.但是却不敢表现出來.只是隐藏在心底. 但是凝歌也因此得罪了余眉儿.她们也不想与余眉儿为敌.所以站在了中间位置.对于凝歌的事完全不理会.似乎这样她们才找到了平衡点.一直以來也从未和凝歌说过一句话.完全做到五不:不得罪.不讨厌.不讨好、不说话、不接触. 凝歌踩着疑惑地步子朝莹姑姑的寝宫走去.刚到门口时就看到米月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一语不发.凝歌也注意到米月的衣衫有些凌乱.她猜想是因为摘果子时弄乱的.根本沒想太多.而现在也沒有时间让她想太多. 凝歌刚站在门口时.莹姑姑就注意到她.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进來.读懂莹姑姑的意思.凝歌径直走到了米月的身边.手轻轻地搭在米月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对不起……” 若是昨晚她们问清缘由的话.或许她就不会独自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要知道藐视宫规是要受到惩罚的.现在她摘果子的事或许已经传遍了整个储秀宫.甚至是传到了皇后娘娘那里.真不知道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所以凝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听到凝歌的声音.米月才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凝歌的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然后她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不过幸好你们沒有跟我一起去.不然我就会害了你们.” 凝歌她们沒和她一起去摘果子.这是米月感到最幸运的事.想到自己昨晚的遭遇.米月心里是万分痛苦. 凝歌沒想到米月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居然为她们担心.她就忍不住自责起來.要是昨晚她沒有跟丢.或者是和她一起去.说不定不会被发现.现在弄得人人皆知.米月该怎么办. “好了.这里沒你们的事.都退下吧.”莹姑姑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出言让他们离开. 众人虽然很不想离开.但是沒办法违抗莹姑姑的命令.所以面面相觑后.不情愿地离开.很快就只剩下莹姑姑、凝歌和米月三人. “莹姑姑.昨日米月会去摘水果都是情有可原的.”凝歌见莹姑姑屏退了所有人.知道她是为了给米月留一丝余地.她想莹姑姑其实也不想罚米月.所以她这才开口求情. “宫中有宫中的规定.如果触犯了宫规.就得按照宫规处理.”莹姑姑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说道.她在宫中二十余年.早已经变得麻木了.她之所以会屏退所有人不是为了米月.而是觉得很烦.她这人一向喜欢清净.若是有人在一旁打扰.她会很厌烦. “可是……”凝歌想要继续劝说下去.可是却被莹姑姑无情地打断. “孟主子.奴婢念在你与米主子是好友的份上才让你进來的.若是你认为奴婢这是在偏袒米主子.那你就错了.米主子刚才已经全招了.私自离开储秀宫去禁地摘取水果.这是宫中的大忌.”莹姑姑脸上已经冷漠.沒有任何的表情. “莹姑姑.恕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宫中的水果不能让人摘取.既然种水果不就是让人吃的吗.”凝歌还真是不明白这凰九的心思.居然让人种什么水果.种了又不让人吃.这简直就是故意引诱人触碰宫规嘛. “孟主子.你才进宫或许不知道.这园林可是皇后娘娘命人修建的.因为娘娘和太后的身子不太好.需要吃新鲜的水果來调养身子.宫外的那些水果不是很新鲜.所以娘娘才会修建园林.而且到了丰收的季节.娘娘会把水果分给各宫一起品尝.咱们地位低下.沒有娘娘们的赏赐是不能吃这些水果的.”莹姑姑耐心地解释着.她知道依照凝歌的性子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会罢休的.这样的女子她见过许多.所以为了省去麻烦.她主动解释着. 凰九身体不好.凝歌在心底撇了撇嘴.她折磨人的方法那么多那么狠.心里承受能力比任何人都还强.这样的人身体会不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凰九似乎不是那么好心之人.会主动把水果分给各宫.依照她对凰九的了解.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别的阴谋.有机会她一定会去园林查个究竟.既然她那么宝贝园林.里面肯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凝歌依旧不动神色的看着莹姑姑.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话. “这件事奴婢已经命人通知了皇后娘娘.至于惩罚一切都得听娘娘的.奴婢不能做主.”莹姑姑再次开口说道. 凝歌皱了皱眉.她沒想到莹姑姑居然这么心狠.不过就是摘水果那么小的事都要去通报给凰九.她本以为她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看來一切都是她想错了. “奴婢知道孟主子对奴婢不满.只是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既然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往后才不会有人再犯.”莹姑姑可不是简单之人.她只需看一眼凝歌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她本以为凝歌会是不同的.看來她还是看错了.她不过是比其他人更聪慧一些而已.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孟小主有太多的牵挂.这样的人是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在宫中根本就待不下去. 莹姑姑在心底把凝歌否定了.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苏醒 凝歌根本就不在乎莹姑姑是怎么看她的.经历过那么多事后她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现在的她格外的重视情意.若是身边沒有真正关心你的人.就算你拥有了名和利又怎么样.最后还是得一个人寂寞终老. 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米月.她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她真不想看到她出事.现在究竟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她记得宫规中有提到.新进宫的秀女沒有得到允许私自离开储秀宫会赏二十大板.至于私自摘取水果这一条她不知道.以前在宫中时也从未听到任何人提起过.看來现在只有等凰九來了.一切都得以她为准. 不过她太清楚凰九的为人不过了.她是个善妒、强势、霸道.这样心高气傲之人是不允许任何人违抗她的命令.如此难道米月真的要受皮肉之苦了吗. 一直跪在地上的米月感觉得到凝歌为她的担心.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凝歌的手.“如画.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我沒事的.一切都能承受.” “米月.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可是如果是换做我们出事.你又会不管吗.”凝歌知道米月说这些话只是不想让她们担心.可是她又如何能不担心.自进宫前认识她后就很喜欢她的性格.她们更是一见如故.相处了这么久感情岂会不浓厚.现在她出事了.她又怎么会不担心. 米月有些感动.她的眼角微微湿润.一滴滚烫的泪水瞬间脸颊缓缓地滴落了下來.落在了凝歌的手背上.炙热的触感让凝歌心里一酸. 就在凝歌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无力时.鸭公般的声音从门口传來过來.“莹姑姑.皇后娘娘让咱家來传话.说这等小事就让莹姑姑你自行处理.” “李公公.有劳您了.请进來休息片刻吧.”莹姑姑连忙上前迎接着. “不用了.咱家还有事要忙.娘娘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若是再碰到这样的事就不用來汇报了.”李公公直接拒绝.然后朝凝歌和米月看了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凝歌听到李公公的话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 她轻轻地用手肘碰了碰米月.本以为米月会和自己一样高兴.可是她错了.米月脸上并未有任何欣喜之色.和刚才相比似乎脸上的愁容更浓了. 她疑惑地想要开口问米月.但是又想到现在时机不对.还是等之后回去再问吧. 莹姑姑送走李公公后.來到了凝歌和米月的面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米月.对着屋外的人吩咐道.“來人.米小主私自离开储秀宫.又私自去摘取园林水果罪加一等.赏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凝歌听到莹姑姑的话.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莹姑姑.她本以为凰九不干预此事.责罚会轻一些.可是沒想到责罚居然更重了. “莹姑姑.米月只是一个弱女子.如此重的刑法她会受不了.可否念在她是初犯从轻发落.”凝歌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平淡地开口. “米小主.你可有任何意义.”莹姑姑沒有理会凝歌.而是直接向米月问道. 只见米月摇了摇头.细如蚊丝的声音从她的嘴里轻吐了出來.“一切任由姑姑发落.” 凝歌有些诧异地看着米月.她不明白今日米月究竟是怎么了.自刚才她就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和平日里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莹姑姑点了点头.“希望你记住这次的教训.” 很快从屋外走进來两名太监.他们直接拉起跪在地上的米月就往院子里走去.米月自始自终都沒有反抗.仍由着他们拉走. 凝歌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她沒有阻止.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所以跟了上去. 只见米月被拖至院子中间早已准备好的木凳上.她趴在木凳上.木凳两边各站着一位太监.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 “刑罚开始……”不知谁吼了一句.拿着木棍的太监开始一棍接着一棍的打在米月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立刻布满了米月的全身.她感觉整个身子似乎都被撕裂了般.她的双手死死地紧握着.以至于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之中她也毫无感觉. 一棍又一棍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她几乎痛得快要昏死过去.可是她依旧沒有痛喊出声.仍由着无情的木棍打在她的身上. 凝歌有些看不下去.她跑过去趴在了米月的身上.为米月挡去了痛楚. 刑罚的太监们愣了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是朝莹姑姑看去. 莹姑姑冷眼看了一眼凝歌.虽然她有些佩服她的勇气.可是规矩就是规矩.然后她大声的说道.“继续……” 太监互相凝视了一下对方.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棍一棍地打在了凝歌的身上.剧烈的疼痛让她闷哼出声.真的好痛好痛. “如画.快走.我能承受得住.”米月沒想到凝歌居然会为她挡棍子.心底是感动不已.可是这本就是她该承受的.怎么能让她代受. “不行.我们情同姐妹就必须同甘共苦.”凝歌咬着牙说道.现在她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痛.痛得她连话都要说不出來了. “快走.”米月怒吼出声.她知道凝歌是为了她好.只是她不忍心让她替她受苦.若不是现在全身无力.她早就把她推开了. “不.我绝不走.”凝歌的态度也很坚决.虽然她很想让自己安安静静地待在宫中几个月.只要救出云殇就可以了.可是她似乎做不到.她不能那么自私. 泪.潸然而下. 米月的脸上全是感动的泪水.她真的沒想到凝歌居然为了她做到了这种地步. 当七九带着云芸等人过來时.正好看到凝歌趴在米月背上被打的一幕.沒有一丝犹豫立刻冲了上去.可是却被人拦住了不让她们接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情的棍子打在凝歌和米月身上. 在漫长的等待中.打在凝歌和米月身上的木棍终于停了下來. 七九等人立刻冲了过去.当看到满身鲜血的凝歌和米月时.眼泪是止不住地哗哗往外流.“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凝歌本想告诉七九她沒事.可是嘴张开却沒有力气发出一丝声音.脑袋异常的沉重.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凝歌苏醒已经是三日后了. 这天七九向往常一样帮凝歌擦洗脸颊.眼睛微微泛红.在心中期盼着凝歌醒來. “三天了.已经整整三天了.姑娘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七九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边帮凝歌擦着脸.回想起三天前的一幕幕七九仍然心有余悸.在凝歌昏迷的一瞬间她的心脏仿若都要跳出來了.整个人彻底懵了.像傻瓜一样呆滞在原地.若不是云小主把她摇醒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看到凝歌血肉模糊的伤时.她的眼泪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幸好太医说沒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得太重.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日. 可是已经过去三天了.凝歌依旧昏迷不醒.这让七九的心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更是彻夜难眠的守在她的身边. “七九.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和如儿在.我们会好好照顾你家主子的.”云芸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七九三天三夜衣不解带的守在如画姐身边.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如画姐还沒醒.七九就先倒下去了. “不用了.奴婢要亲眼见到姑娘醒來才会放心.”七九摇摇头.她必须要亲眼看到姑娘安好她才会放心.不然她心里不安. “太医不是说过了如画姐不会有事的吗.她只是暂时昏迷.一定会醒來的.”云芸说着说着声音也梗塞了起來.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如画姐和米月姐都昏迷不醒.每天见到的都是七九和依儿以泪洗面.她心里也异常难过.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每次见她们换药时.她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那些人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么下得了手. 都说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时她还不信.现在是不得不信.还沒进宫就出了人命.才进宫又出了人命.现在和她最亲近的人也不醒人事. 若是她们再不醒來她都要崩溃了. 七九沒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泪水.她真的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总是掉下來.如果四爷在就好了.四爷的医术超群.姑娘肯定会很快好起來的. 云芸见到七九的动作.眼泪也止不住了.她哭了.越哭越大声.最后是放声痛哭. 依儿也被哭声所感染.强忍着泪水如火山喷发一样爆了出來. “呜呜呜…”整个房间里回荡着绵绵不绝的哭声.溢满了悲伤之气. 因为太过于悲伤.眼睛里全是雾气.七九沒有注意到凝歌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 耳边传來轰隆震耳的声音.凝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好吵是她的第一反应.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在她耳边吵闹.无奈眼皮仿若被巨石压住了一般.一直都睁不开.她想放弃.可是耳边吵闹的声音太大让她无法安睡.所以她一鼓作气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瞬间强烈的光束让她有些无法适应.再次闭上了双眼.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造化 在哭泣中的七九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她马上擦掉眼里的泪水看着凝歌.刚才她在朦胧中似乎看到姑娘睁开了眼睛.但是她又一次失望了.姑娘的眼睛依旧紧闭着.刚才的一切原來只是错觉. 正当她准备移开目光时.凝歌的眼睛再一次睁开了. “姑娘.你醒了.”七九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了过來连忙开口问道.她害怕又是自己的错觉.所以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凝歌想要说话.可是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反而干巴巴的疼痛着. “姑娘.你真的醒了.”见凝歌的眼睛沒有再闭上.七九顿时欣喜若狂.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听到七九的声音.云芸马上止住了泪水.朝凝歌的床边跑去.当见到凝歌睁开的双眼时.反应和七九一样.眼泪更是哗啦啦的往外流.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太好了.太好了…” “水…”凝歌费力地从喉咙里发出这个音.现在她只想喝水. 凝歌的声音太虚弱无力.七九和云芸只见她的嘴唇动了一下并未听见她说什么. “姑娘.你说什么.”七九把耳朵凑到了凝歌的嘴边. “水…”凝歌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又说出这个字. 七九终于听清楚了凝歌的话.马上起身來到桌子面前倒了一杯水让凝歌喝下.一股凉意立刻从凝歌的喉咙滑下.她顿时觉得舒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全身都痛.她这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她想移动一下自己的身子.可是轻轻一动身体痛的更厉害了. “姑娘.你现在还不能动.会把伤口扯开的.”七九注意到凝歌的动作马上出言制止. 伤口.凝歌猛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的事.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虚弱的问道.“米月呢.” 听到凝歌问起米小主.七九的脸色瞬间暗了下來. 谁知七九不经意流露出來的伤感却让凝歌误会了.她以为米月不在了.眼眶一热.泪水如泉水般涌了出來.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吐了出來.“对不起、对不起…” “姑娘.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七九马上用帕子帮凝歌擦掉眼角的泪水.可是越擦越多.似乎永远也擦不完. 七九顿时觉得心慌意乱.连忙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哪里疼.” 凝歌沒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抽泣着. 反倒是云芸察觉到凝歌异样.试探着问道.“如画姐你是不是在担心米月姐.她沒事真的沒事.现在就躺在她床上好好的.” 云芸的话让凝歌止住了哭泣.她抬起泪眼朦朦的眸子看着云芸.眼底仍然有些疑惑.“真的.你沒骗我.” 云芸重重的点了点头.又怕凝歌不相信.马上举起右手发誓.“我发誓.我说的全是真的.” 只是她沒有告诉凝歌米月姐还在昏迷之中.她怕让凝歌担心.所以沒提. “太好了.”凝歌见云芸发誓.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起來.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姑娘…”七九见凝歌突然闭上了眼睛.吓坏了连忙出声呼喊出声. “嘘…”云芸马上阻止七九.“七九.别担心.如画姐只是睡着了而已.” 七九马上用手捂住嘴巴.凑近凝歌.当听到凝歌均匀的呼吸声时.身体才松懈下來. “现在如画姐是沒事了.但是米月姐怎么还不醒.”云芸忍不住朝另一张床上的米月看去.只见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太医说她伤得比如画姐重.若是沒有如画姐挡住了几棍的话.只怕米月姐早已危在旦夕.只是她仍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皇宫里就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她们又沒有做什么坏事.只是违反了宫规而已.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吗. 她不禁担心起來今后在皇宫的日子.真的能平安待到出宫吗. 云芸缓缓地走了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米月.脸上是浓浓的担忧. “云小主.小姐一定会醒來的对吗.”依儿头也沒抬.目光仍然落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米月身上.这几日对她來说也是一种无形的折磨.她和七九一样根本就不敢离开小姐半步.生怕自己一转身她就会离她而去. “会的.一定会醒來的.如画姐不是醒了吗.”云芸重重地点头说道.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上天一定不会对她们如此残忍的.所以米月姐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刚才凝歌醒來的事依儿已经听到了.她心里也为她感到高兴.只是在高兴之余她又是难过不已.她多希望自家小姐也突然醒來.可是小姐丝毫沒有醒过來的痕迹.她真的害怕小姐会永远也醒不过來. 云芸知道依儿心里难过.她想要安慰可是却找不到适合的言语.只能默默地期盼着她快点醒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傍晚时米月苏醒了过來.她在睁开眼时.脑海里迅速浮现她受罚的情景.眼角立刻变得湿润起來.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依儿见到米月睁开了双眼.立刻抽泣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终于听到了她的祈祷让小姐醒了过來.太医说过只要小姐清醒过來就算是度过了危险. “如画呢.”米月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凝歌.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她为她挡棍的情景.她们明明相识不久.可是她居然为了救她做如此的牺牲.要是她出了什么事的话.她这一辈子都是不会心安的. “孟小主她沒事.”依儿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回答道.她沒想到小姐醒來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孟小主.为什么她就不能为自己多想想呢.不过这样的才是她的小姐不是吗.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凝歌平安的消息.米月心中的巨石终于得以放下.人忽然变得更加虚弱起來.突然觉得眼皮异常的沉重.之后又陷入了昏迷. “小姐.小姐……”依儿沒想到米月只醒了不到一分钟又昏迷了.心中顿时恐慌不已.不停地呼唤着米月的名字.可是回应她的依旧是冰冷的沉默. 听到依儿的呼唤.睡睡中的云芸马上醒了过來.连忙跑到了米月的床边.一脸紧张地问. “依儿.出什么事了.” 此时的依儿早已泣不成声.用手指着床上的米月.“小姐.小姐.她……” “米月姐怎么了.”云芸马上用手探了探米月的呼吸.微弱的呼吸让她脸色剧变.她的手指也变得颤抖起來.脚更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來人啦.來人啦……”云芸大声尖叫着.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如儿率先跑了过來.看到尖叫的云芸连忙问道. 云芸脸色惨白地指着米月.吞吞吐吐地说道.“米月姐.她、她……” 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流. 如儿马上朝床上的米月看去.只见米月此时的脸色更加苍白.白的几乎接近透明.她上前用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手指立刻缩了回來.她的脸上立刻也变得惨白了起來. 云芸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來.连忙对如儿大声喊道.“快.快去告诉莹姑姑.请她去请太医……” 如儿被云芸这么一喊.立刻反应了过來.连忙朝屋外跑去. 半个时辰后. 莹姑姑轻声问道.“李太医.米小主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太医收回了把脉的手摇了摇头.“情况不是很好.能不能熬过今夜就看她的造化了.” “不会的.不会的.太医你再好好看看.”依儿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直接上前质问着.她不相信太医的话.小姐的身子一向很好.即使受了伤肯定也会好起來的.他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 “依儿.”云芸立刻出言制止依儿的举动.她知道依儿和米月姐主仆情深.但是现在还有其他人在.若是怪罪下來只怕她会受些皮肉之苦. 岂止依儿压根就沒注意到云芸脸上的责备.反而开口说道.“云主子.你和小姐关系那么好.你一定知道小姐的身子很好的.绝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说着说着依儿的眼泪更是如泉水般往外流.她不停的用衣袖擦着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根本就擦不完. “李太医.请你不要怪罪依儿.她只是太过于担心自己的主子才会有些情绪失常.”云芸知道此时的依儿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她理解依儿此时的心情.换做任何人都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即使是她也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她终归还算是比较冷静的.她其实也很想痛哭一场.大声宣泄一下自己的悲伤.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她必须要冷静下來. 李太医叹了叹气.他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如今面临这样的事换做任何人也不可能会冷静地下來. “李太医.难道就真的沒有别的办法了吗.”莹姑姑看了一眼幔帐后的米月.她也沒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这里面也有她的责任.虽然在皇宫中待了二十年.她早已看惯了生死.可是还是忍不住为之感到悲伤. “这位小主的伤确实伤得太重了.又加上伤口感染了.所以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看她的造化了.若是挺过了今晚就算是真的活了过來.若是挺不过.就只有为她准备后事了.”李太医唉声叹气地说道.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唯一的指望 “有劳李太医了.让奴婢送送你吧.”李太医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莹姑姑虽然心里有些难过.可是毕竟连太医都沒有办法.她又能做什么.一切就听从老天爷的安排吧.正所谓‘阎王让你三更死.你绝活不过五更’.曾经的她从不相信命.可是现在她还不得不认命. 李太医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李太医.慢着……”云芸见李太医准备离开.马上举起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小主.老夫知道你很难相信事实.可是这件事老夫的确无能为力.老夫是大夫不是神.沒有起死回生之术.”李太医以为云芸拦住他是为了让他救治米小主.医者父母心.他知道她们的心情.只是他真的无能为力. “李太医.奴婢知道你心肠好.也绝不是为难你.只是想要知道有沒有其它药能延长米月姐的命.”云芸虽然对药材沒有研究.但是也听闻过有一种药材能延长人的性命.若是给米月姐服用的话.或许会帮助她挺过这关. “其实曾经宫中有一名医术超群的御医.他医术精湛能治百病.若是他此时在的话这位小主的命肯定能保住.只是可惜的是他早已离宫多时.现在也不知去向.就算能找到他恐怕已为时已晚.”李太医捋了捋胡须说道. “云小主.请你不要再为难李太医了.现在还是好好的守着米小主吧.”莹姑姑出言解围.她知道云芸此时的心情.只是现在无论说什么也是沒用.关键是米小主.像李太医说的若是她挺过了今晚.那她的命算是保住了. 云芸沒有说话.看着渐渐远去的李太医.心里是五味陈良.苦涩不已.难道米月姐的命真的这么苦吗.她不相信.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可是虽然这么想.云芸还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声嚎哭了起來. 当七九端着药进來时.就见云芸蹲在地上大哭.她愣了一下.马上放下手中的药跑到了凝歌的床边.虽然脸色很是苍白.可是呼吸却很均匀.她的心一下就放松了. 七九因为三天三夜沒有休息过.身子有些抗不住.在见到凝歌醒后.身子也跟着放松了起來.她拜托如儿帮她照看一下凝歌.自己则是回到房间休息.她知道若是自己的身子跨了就沒人照顾凝歌了.所以她虽然很不想休息但是还是去休息了.她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天快黑了才醒了过來. 第一件事就是去帮凝歌熬药.所以到现在才过來. 刚进门就见云芸痛声大哭.她的本能反应就是检查一下凝歌是否安好.现在确定凝歌安好后.她一下就放心了. 七九正打算问云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余光忽然扫描到依儿的身上.只见她的情况比云芸好不了多少.也在不停地抽泣着.她顿时明白了一些事.连忙跑到米月的床边.只见她的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她瞬间全明白了. 一直在睡熟中的凝歌感觉周围全是哭声.她皱了皱眉.从睡梦中醒來. “七九……”凝歌的声音有些虚弱.以至于七九根本就沒有听到. 凝歌又费劲地呼唤了好几声.七九才有了反应.马上來到凝歌的面前.强忍着眼泪问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发生什么事了.”凝歌听得出來哭声是來自云芸.她心里也燃起不好的念头.所以强忍着身子的疼痛问道. 七九有些迟疑.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给凝歌. 然而就在她沉默之际.凝歌却又开口了.“是不是米月出了什么事.” 七九有些惊讶.沒想到凝歌受了这么重的伤.脑子还能保持清醒.只是她仍然在考虑是不是该说出实情. “为什么不说话.”凝歌感觉到七九的犹豫.可是她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继续追问着. “姑娘.米小主她……”七九的声音有些梗塞.眼里溢满了泪水. “她怎么了.”凝歌连忙问道.眼泪却从眼眶里滴落了出來.若是她的身子能动的话.她早就飞奔至米月的身边看个究竟.可是她只要轻轻一动身子.撕裂般的疼痛立刻让她静止了下來.她怕自己还沒有起來.身上的伤口就又被她撕裂了.现在她唯一能寄托的就只有七九了. “呜呜呜……”七九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也跟着哭了起來. 整个房间里回荡着的除了哭声还是哭声. “你别哭.快回答我呀.”凝歌着急的继续追问着. 七九边抽泣边说道.“米、米小主.怕是不行了.” 凝歌的脑袋瞬间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七九的话‘米小主怕是不行了……“ 不会的.不会的.米月绝对不会有事的. 凝歌不停地在心里否认着.可是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眼泪却是如喷泉一般绵绵不断地流出來. “太医.请太医……”凝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來这几个字. “沒用的.太医已经來过了.可是却有无能为力.还让我们为米月姐准备后事.”云芸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米月姐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就连她这个不懂医术之人也能看得出來. “别哭.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凝歌强制让自己镇定下來.人只要平静下來就能思考.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米月不会那么短命.一定会有办法. 突然她想到了凰肆给她的药.虽然现在她的脑子很乱.记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药.但是她想一定有可以救米月的药. “七九.四爷的药……” 七九马上反应了过來.她怎么沒想到这一点.四爷在离开之际留下了很多药给姑娘.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刚好可以拿出來说不定还可以救米小主一命. 沒有半分犹豫.七九马上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大包袱.打开里面全是药瓶子.她一一查看着药瓶上写的字.希望能找到救米月的药. 可惜七九翻阅了所有的药瓶都沒有找到能延续生命的药.她的双眼顿时开始变得模糊起來. “七九.找到了吗.”凝歌因为不能起床.只能歪着脑袋朝七九的方向看去. 七九马上抹去眼角的泪珠.强制让自己保持镇定地说道.“还在找.” 凝歌沒有说话.眼里全是泪珠.她知道根本就沒有药.之前伊水墨病重时她就无能为力.现在面对病重的米月.她又有什么办法.只是仍然有些不愿意相信米月姐真的命在一线. 想起伊水墨.她忽然想起了千山雪莲.上次伊水墨就是服用了千山雪莲所以才暂时保住了性命.这里是皇宫肯定有稀有的药草.也一定会有药能保住米月的性命. 可是就这么直接的去问太医要如此珍贵的药材会给吗. 答案显而易见.可是她也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米月就这样白白的送命. 凝歌脑子迅速转动着.她忽然想到了云苍.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七九、七九……”凝歌叫着七九的名字. 七九愣了一下才应声.她以为是凝歌在催她找药的事.所以连忙回答.“姑娘.奴婢再仔细地查看清楚.” “别找了.我知道里面根本就沒有保住性命之药.你先过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凝歌知道七九也不愿意见到米月就如此消香玉损.她才会瞒着她根本就沒有能帮助米月的药.其实她何尝也不是自欺欺人.明明知道根本沒有药偏要让七九去找.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必须抓紧一分一秒.务必在今晚之前把药弄到手.不然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不能保住米月的性命. 听到凝歌话里的急促.七九顾不得收拾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药.径直走到了凝歌的床边. “姑娘.你是有什么事.” “七九.你再靠近一点.”凝歌吩咐道.毕竟要去太医院偷药不是件光彩的事.所以此时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别人听到.否则会害了自己又连累了别人. 七九不疑有他.乖乖地半蹲着身子.把耳朵凑到了凝歌的唇边.凝歌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告诉给了七九.听得七九是一愣一愣的. “姑娘.真的要这么做吗.”七九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凝歌.虽然姑娘的想法的确很好.可是太过于冒险.这里毕竟是皇宫.守卫森严.而且越是珍贵的药草摆放的地方越是严密.单凭着云苍一个人真的能找到吗. 而且要是被发现了的话.只怕只有死路一条.米小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她不过是想要摘几个水果就被折磨成这样.要是他们偷药被发现.那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严厉的酷刑. “七九.这件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只怕米月是挺不过今晚的.难道你想要见她就这么去了吗.”凝歌也知道这件事有些太过于为难云苍了.他毕竟也刚入宫.对皇宫也不是很熟悉.如今让他去太医院偷药.更是难上加难.不过现在她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他了.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助她.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找四爷 “这……”七九忍不住朝米月的床边看去.只见依儿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她心里也于心不忍.她突然心一横.豁出去了.沒有再说话. “七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现在形势所破.而且你要对云苍有信心.”凝歌知道七九是心底善良的好姑娘.她肯定会同意知道的决定. 明明决定要像个隐形人一样生活在宫中一段时间.可是似乎自己的想法总是太过于单纯.只要迈进皇宫的大门.很多事就不是她能决定的.特别是现在她根本无能为力. “姑娘.奴婢知道.你放心吧.你交代的事奴婢一定会做到.”七九一脸坚定的说道. “谢谢你……”看到七九脸上的坚定.凝歌异常感动.心底也萌生了一种愧疚感.自七九跟了她以后.似乎总是被要求做一些让她为难的事.之前也是.现在也是. 日后她一定要好好的弥补对七九的亏欠.她一定要让她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凝歌在心底暗暗地发着誓. “姑娘.你能别再对奴婢说谢谢吗.这样会让奴婢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似的.”七九害怕凝歌会有心理负担.故意嘟起嘴唇佯装不悦地说道.她不是沒有眼睛.不是沒有感觉得到凝歌对她有种浓烈的愧疚感.似乎最近听到越來越多的话语就是‘谢谢’.有时候太过于客气反而是一种疏远. 她从來就不后悔选择留在姑娘的身边.虽然经历了很多常人根本遇不到的事.但是她并未感觉到害怕.因为姑娘总是能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姑娘在她眼中就是神仙.沒有她解决不了的难題.即使遇到再大的危险她都能逢凶化吉、迎刃而解. 凝歌点了点头.“你去吧.” “如果你有什么事就叫云小主.奴婢很快就回來.记住不准随意下床.更不能轻易走动.”七九站了起來.想要离开可是又不放心凝歌.所以忍不住嘱咐了几句.见凝歌点头答应她才大步离开. 看到七九离开的身影.凝歌在心里默默期盼着一定要平安拿药回來. 当七九跑出储秀宫时脚步慢了下來.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云苍.这里是皇宫这么大.而且她根本不识路.她该朝哪个方向走. 正当七九犹豫之际.一双强而有力地大掌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拉.她大吃一惊.正准备尖叫时.嘴巴被大掌给捂住.耳边也传來了熟悉的声音. “七九.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七九忽然愣了一下.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试探性地开口.“云苍.” 因为她的嘴巴被捂住.所以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依稀还是能听见她在说什么. “是我.”云苍见七九认出了她.马上松开了自己的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七九转过身來.见云苍身着太监服.第一次见到云苍穿着这样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那张脸沒变.还是很冷漠. 云苍沒有回答.他如何能告诉七九他已经在这里守候了三天.自凝歌出事那天起他就來到了这里.只是因为凝歌的房间同时住了三个人.他怕被发现所以一直隐藏着自己.也是他一路跟踪着七九.见这个地方比较隐秘.所以他才敢现身. 凝歌和七九的话他都在暗中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她们的音量很小.但是他耳力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所以听到了.这也是他现身的原因. “你不会是在这里守了三天吧.”七九从云苍的脸上似乎看出了答案.同时有些震惊.不过转眼想到她何尝不是那样.所以也就沒在说什么.而是直奔主題.“姑娘.让你去太医院找一种……” 七九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云苍打断.“我知道.只是太医院根本就沒有那种药.” “沒有.”七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云苍.虽然很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她想要说的话.可是更震惊他的答案. 云苍点了点头.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去找过了.当他得知凝歌出事时.第一反应就是去太医院寻找上等的药材.他也本以为在皇宫之中什么都有.可是却让他失望了.他几乎翻遍了整个太医院.但是依旧沒有找到他要的东西. “那怎么办.难道米小主的命真就这么薄吗.”七九有些伤感地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云苍缓缓地开口. 七九瞬间明白了云苍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四爷.” 云苍点了点头.其实之前凝歌看到的是真的.四爷真的现身了.一直以來四爷并未真正的离开.只是选择默默地守护在姑娘的身边.那次也是迫不得已才出现在姑娘面前. 可是四爷却不愿意让凝歌知道这件事.所以特地拜托他们帮他演了一场戏.让姑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也是因为四爷伊水墨才会暂时保住性命.之后那些來的黑衣人也只是他们为了让姑娘相信那是梦境请來的. “四爷.他也來了皇宫吗.”自上次后她再也沒有见过四爷.更何况他们现在在皇宫.四爷能來吗. “四爷他來了.而且就在我们的周围.” “你难道见过了.”七九见云苍说得那么坚定.猜测着. “沒有.我只是有这种感觉.而且似乎也能感觉到四爷的气息.虽然很淡很淡.但是真的存在.”云苍忍不住朝四周看了一眼.虽然什么也沒有看到.但是直觉告诉他四爷肯定就在附近.依照四爷对姑娘的情意.是绝对不会弃姑娘不顾的. 七九顺着云苍的目光也四下打量了一番.可是她什么也沒有看见.让她有些失望.她不经怀疑四爷真的在皇宫吗.可是见云苍一脸认真的模样.她知道他沒有撒谎.只是感觉这种事不好说.因为都只是自己的猜想. 四爷.你究竟在哪里.七九在心中期盼着凰肆的出现.因为只有这样米小主才会有救. 若是找不到四爷的话.只怕米小主会挺不过今晚.若是这样只怕姑娘又会伤心难过了.在这皇宫中就属她和姑娘的关系最好.若是她就这么走了.姑娘又该如何是好. “可是要上哪去找四爷.皇宫这么大光是要走上一圈都要好几天时间.更何况是找人.而且也不确定四爷是不是在宫中.”七九叹着七道.不是她故意泄气而是事实本身就是这样. 云苍沒有说话.因为她知道七九说得在理.若是四爷不自己现身的话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他. 沉默了片刻后.云苍再次开口.“那名秀女必须要救吗.” 不是他冷漠.而是实力有限.而且在他看來姑娘就是太心软了.不但沒救到别人.还让自己陷入了困境.才进宫沒几天她已经成为了皇宫里饭后茶余的话題.这不经让他担心起今后她在皇宫里的日子. 其实七九也在考虑这个问題.不过答案是肯定的.她太了解姑娘.若是米月就这么消香玉损的话她会自责一辈子.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云苍见七九不语.也大概猜测到了答案.他叹了叹气.“既然如此.就只有再拼一把了.如果依旧沒找到四爷的话那说明她的大限已到.” “嗯.”七九重重的点了点头附和云苍的话. 就在此时场面一下陷入了僵局.七九这才注意到她和云苍的距离这么近.因为两人站在狭窄的角落里.只要身子微微一倾斜的话就会碰触到对方.她甚至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呼吸声. 似乎第一次和云苍两人单独相处.七九的小脸突然红了起來.她微微抬头就可以清晰的看见云苍的五官轮廓.也看到了他眉宇间的疲惫之色.眼底也是一片黑影.有些心疼. 云苍并未注意到七九的异常.而是注意起周围的环境.见沒有人经过时.他开口说道.“你快走吧.好好照顾主子.” 云苍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七九的面前.七九看着刚刚云苍所在的地方.此时已经空了.她的心也仿若跟着他离开了. 天啦.她在想什么.现在根本就不是想儿女情长的时候. 七九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來.一分钟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七九迈开脚步朝储秀宫的方向走去. 她前脚刚踏进储秀宫时就听到几名秀女议论纷纷的讨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米月快死了.听说之前不久莹姑姑带着太医來给她看病.太医说她活不过今晚了.” “不会吧.这么可怜.不过这也是她咎由自取.沒事乱跑什么.还想偷皇后娘娘的水果真是自不量力.” “嘘.小声点.你们看是谁來了.” 正在聊天的秀女们纷纷转过头來.看见七九时声音不但沒有降低而且还愈发大声了.难听的话语也传进了七九的耳里.七九强忍着怒意继续向前走着.在经过那几名秀女时注意到她们勾起的脚尖.她眼里露出一丝不屑的目光.然后当作沒看到抬高了脚重重的踩了下去.耳边立刻传來了杀猪般的尖叫声. 七九故作惊讶的赔礼道歉.“这位小主真是不好意思.奴婢沒注意你的脚有那么长.”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米月的异常 “臭丫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别以为你家小主长得国色天香就暗自高傲.我可告诉你宫中从來就不缺美人.现在她也不在这.就让我替她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吧.”女子怒气冲天的看着七九.然后高高的扬起自己的右手朝七九的脸上挥去. 七九早就注意到女子的意图.身子微微一闪.躲在了旁边的秀女身后. “啪…”的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这名秀女的脸上.女子脸上立刻清晰的浮现出五根手指印痕. 时间仿若被静止了一般.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打人的秀女也震惊住了.她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被她打的秀女.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奴婢.”她朝七九刚才站得地方看去.只见哪还有七九的影子. 其实就在女子打下去的一瞬间.七九就跑开了.七九可不是傻子.不可能乖乖的站在那里挨打.所以就溜之大吉了. 被打的秀女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举起了手打了回去. 两人性子都很要强.谁也不服输.就这样扭打在一起.场面十分不雅观. 有人马上去通报给了莹姑姑.当莹姑姑來时.这两名秀女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手上到处都是一道道被抓扯的血痕.看起來好不狼狈.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俨然一副泼妇. “住手.”莹姑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出言制止.她实在沒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 发生.才进宫就出了不少乱子.她本來就够头痛的.如今还发生打架斗殴之事.彻底让她的耐性用光. 两名厮打在一起的两人在听到莹姑姑的声音时脸色突变.马上停止了下來看着莹姑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两位小主打了起來.”莹姑姑厉声厉色地质问着. 两人同时垂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莹姑姑见两人不说话.声音越发严厉.“若是解释不清楚的话.那奴婢也沒办法只能按照规矩办事.” “什么规矩.”两人同时抬起头.异常的有默契的问道. “凡事在宫中聚殴者均贬为宫女.并且送往浣衣房为奴.”莹姑姑冷冷地说道. “什么.”两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莹姑姑.她们从未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浣衣房可是宫中最累最脏的地方.每天是洗不完的衣服.根本就沒有一刻的休息时间. 紧接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听得莹姑姑一个头两个大.她皱着眉头听完了这一切.等到她们住嘴停止了下來.她才开口.“既然如此的话.就别怪奴婢宫规处置了.” “莹姑姑.奴婢知错了.还请姑姑你大量有大量原谅奴婢这一次吧.”两人试图求情.可是莹姑姑却沒有给她们求情的机会.而是直接说道.“于乐和沈琴两位小主当众聚殴.完全沒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现被降为宫女.立刻前往浣衣房为婢.” 她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一片哗然.她们沒想到莹姑姑的处罚居然会那么重.但是谁也沒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过经历了米月事情之后她们看着莹姑姑的眼神里都出现了畏惧之色. “莹姑姑.你沒有这个权利…” 两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两名太监拖走了.留下的只是长长的尾音. 莹姑姑冷眼扫视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冷冷地说道.“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做停留.马上迈开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生怕自己是下一个遭殃的人. 而当事人七九则是躲在了一旁看着这一切.让她有些震惊.沒想到自己小小的一个举动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轩然大波.最让她惊讶的是莹姑姑.她的心似乎比她想象中还狠.这皇宫里也真是步步惊心.一不注意就可能引來杀身之祸.难怪姑娘之前都不同意她跟她入宫.看來是想要保护她. 一直以來都是姑娘在保护她.现在轮到她保护她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一定会守护在姑娘身边.哪怕是丢掉自己的性命. 七九暗自在心中做着决定.见所有人都散开了.她也沒必要再待下去.所以她这才迈开了自己的脚朝凝歌的房间走去. 殊不知七九的这一举动都落入了一名叫雪莲的秀女眼里.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邪的笑容. 当七九回到房间时.云芸已经停止了抽泣.而是一语不发的坐在自己的床边.眼睛红肿.脸上还残留着泪水. 如儿则是呆呆的坐在床沿边上看着昏迷中的米月.隔几秒抽泣一下. 凝歌依旧趴在床上.虽然沒有哭泣.但是脸色却有些苍白无力. 七九叹了叹气.曾几何时欢声笑语的房间居然变得如此的凄凉.她一进來一股悲凉立刻附上心头.让她鼻子一酸.眼眶一热. 七九刚走进來.凝歌就看到她了.眼底有些疑惑. 七九朝凝歌走了过去.犹豫着该如何告诉凝歌真相. 凝歌看出了七九眼底的犹豫.连忙开口问都.“七九.你见到云苍了吗.” 七九抬眸看着凝歌.嘴唇微微张开可是很快又闭上了.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是告诉她真相吗.可是之前答应过四爷绝不把他跟在姑娘身边的事说出來.然而七九的犹豫却让凝歌以为她沒找到云苍. “七九.沒事的.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虽然凝歌嘴上这么说她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不认命.她相信人定胜天.每个人的命运不是上天注定.而是自己决定.可惜现在她不得不认命. 难道这就是米月的命吗.老天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泪.再次夺框而出.浸湿了她的衣襟.可是她并未在意.眼泪反而越來越多.最后更是如洪水爆发一般喷射出來. “姑娘.天无绝人之路.米小主一定会挺过这关的.”凝歌的悲伤也感染了七九.她的眼泪也流了出來.她一边帮凝歌擦着泪水.一边抽泣道. “嗯.一定会挺过去的.”凝歌附和着七九的话. “啊.小姐.你怎么了.”突然依儿一声尖叫.震动了所有人的心. 率先是云芸从恍惚中回过神來.连忙站起身來朝米月的床上跑去.“啊……” 尖叫声再次从云芸的口中发了出來.她睁大了双眼看着米月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子更是瑟瑟颤抖起來. “发生什么事了.”凝歌听到她们的尖叫声.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她想起身去看个究竟.可是只要她一用力.伤口就像被撕裂般剧烈地疼痛着. 七九见状连忙阻止凝歌的动作.“姑娘.你别起來.奴婢去看看.” 七九不给凝歌拒绝的机会.马上跑了过去.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顿时吓了一大跳.她本也想大声尖叫來发泄心中的恐惧.但是想到万一被姑娘听到的话肯定会担心不已.所以她死死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來.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米月的身子迅速膨胀起來.特别是肚子.越來越大.仿若要爆炸了一般. “嘶……”的一声.衣服被撑破.肚皮被撑得发亮.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刚开始很细微.几乎看不到.随后蠕动的更厉害了.依稀可见肚皮里面有黑色的虫子游走在肚皮之间. “哗”看到这云芸胃里一阵翻搅.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始呕吐起來. 依儿则是害怕得后退起來.七九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吓得浑身发抖.双腿更是被巨石压住了般动弹不了. 一直昏迷的米月突然坐了起來.神色木讷仿若失去了灵魂般.眼睛空洞的让人害怕. 依儿试探性地叫了声.“小姐.” 米月沒有回应.而是张开了嘴巴开始呕吐.一股腥臭味立刻蔓延至整个房间.随后她又倒在了床上.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七九注意到她吐出來的是黑色莫名的物体.她强忍着恶心感仔细看了个清楚.这一看就吓得她浑身冒冷汗. 依儿想要上前扶住米月.可是她还沒靠近就被七九强制阻止了.正当依儿想要问原因时.她也注意到了异常.只见刚才米月吐出來的东西正在蠕动着.细看才知道是一团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 “啊……”尖叫声立刻传遍了整个房间. 云芸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只知道尖叫了.随后是嘭的一声.昏倒在地. 七九见状本想去扶云芸.可是自己也被吓坏了.全身上下更是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七九、七九.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凝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到尖叫声也大概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她來不及等待七九的回答.连忙再次问道.“是不是米月出了什么事.” 七九完全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坏了.耳边一直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到凝歌在叫她. “七九.七九……”凝歌连续呼唤了好几遍.可是一直等不到七九的回答.她顾不得身体的剧烈疼痛想要强制爬下床.然而因为身上有伤.身体不是很灵活.所以脚还不沾地就从床上滚了下來.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担惊受怕 身子再一次受创.疼得凝歌虚汗直冒.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好半晌都不敢动.她知道自己的伤口被撕裂了. 听到剧烈的响动.七九这才从惊吓中反应了过來.连忙对依儿说道.“用火.快用火烧死它们.” 虽然七九不知道为什么米月身体里会有这些小虫子.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虫子.但是她知道虫子怕火.只要用火就行了. 依儿完全还沉浸在害怕之中.以至于七九在叫她时沒有任何反应.七九着急地开始拉扯着依儿手臂.声音更为急切.“火.快用火……” 依儿这才反应了过來.连忙从身体里找出火折子.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就点燃.然后丢向地上那摊莫名的生物. “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响了起來.紧接着是一股烧焦味.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米月的肚子又在不断的胀大.大得发亮.里面的黑虫子似乎也在瞬间变得更大了.它们还在蠕动着.频率也增大了.好像随时要破茧而出一样. 摔在地上的凝歌渐渐恢复了知觉.语言能力也恢复了.她马上再次喊着七九的名字.“七九、七九……” 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听见她们的反应也能猜测到似乎是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她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重.直到她嗓子都要喊哑了.七九才转身过來. 当看到地上的凝歌时愣了一下.马上跑向凝歌.想要扶她起來.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七九.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一见到七九.凝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七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起來.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凝歌刚才她看到的一切. “七九.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米月她出事了.”凝歌见七九惨白的脸色.再次问道. 七九依旧沉默着.其实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人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可是虽然不想相信.可是亲眼所见.容不得她不信. 只是她根本就无法开口告诉凝歌这一切. 凝歌费力的伸出手摇晃着七九的身子.想让她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七九依旧沒有说话.除了脸色苍白还是苍白.沒有一丝血色. 凝歌见七九不肯告诉她.想要自己去看.她费力地用手臂支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可是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眉头紧锁.只坚持了短短几分钟后.她又地面亲密接触. 凝歌依旧不肯放弃.在身子稍微缓和了些.她又再次想要起身.可惜这次却被七九阻止了.她对着凝歌摇了摇头.“姑娘.你还是不要看为好.” “为什么.”凝歌眼里是满满的疑惑. 七九正想开口解释.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只见一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冷眼扫视了一下房间.最后目光定格在米月的方向.他飞奔过去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塞进了米月的嘴里.然后又突然离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仿若仿若梦境般.众人还沒有反应过來时.房门又被关上. 七九和凝歌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虽然刚才的男子蒙着面.可是从他的身形上來看应该是云苍.而且他的眼神几乎和云苍一模一样.只是为什么他会突然來着.而且行为是那么的诡异. 正在凝歌和七九沉思中.依儿再次发出震聋欲耳的尖叫声.七九的身子再次变得僵硬.她想去看看情况.可是想到之前的一幕.她的勇气再次跌入谷底. “七九.你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凝歌因为沒有看到之前的一幕.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害怕.也沒有察觉到七九的异样.只当她是为了云苍的事而沉默. 七九不想去.可是还是必须得去.只是刚站起來时脚还是忍不住发抖.身子也有些重心不稳.幸好她及时稳住身形不然就要摔下去. “怎么还不去.”凝歌见七九还站在不动.忍不住催促道.因为现在她无法去看个究竟.所以就只好把一切都依赖在七九的身上. 七九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迈开脚步朝米月的床边走去.当她看到米月时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吗. 只见米月的肚子已经恢复了之前.脸上的气色也不似刚才那么苍白.只有破碎的衣物应征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依儿.“怎么会这样.” 依儿摇了摇头.“刚才那个黑衣人不知道给小姐吃了一颗什么.小姐瞬间恢复了正常.我刚刚用手指探了探小姐的鼻息.似乎不似之前那么微弱了.” 依儿也是疑惑不已.刚才那个黑衣男子究竟是谁.给小姐吃的什么药. 心中有无数的问題想问.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沒有答案.如今小姐恢复了正常就行.但是她还是心有余悸.害怕米月再次变成刚刚那样. 七九沒有说话.而是仔细地查看了一眼米月.见她沒有任何异常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也越來越肯定刚才那名黑衣男子就是云苍.因为只有云苍才会知道米月的情况.只是他的药是來自哪里. 难道说他找到了四爷. 肯定是找到了四爷.只有四爷才会有这样的本事.只是她仍然还有些不明白.明明四爷就在皇宫.为什么还是不肯见姑娘.难道对于四爷來说儿女情长比姑娘的性命更为重要吗. 虽然她也沒有经历过刻苦铭心的爱情.但是她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希望随时看到他.她想四爷的想法肯定跟她一样.不然为什么只是在背后默默关注着姑娘. “七九.我真的好怕.好怕小姐就这样离我而去.”依儿看着米月再次哭泣了起來.刚才她真的吓坏了.她从來沒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明明小姐只是受了棍伤.可是为什么身体里会出现那么多虫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七九看着哭泣中的依儿.心里有些同情.不要说是依儿了.就连她这个经历了那么多事的人都被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害怕.她也从來沒有看过这样奇怪的事. 她忽然想起了伊水墨之前提到的事.他说他小时候被下了蛊.刚才米小主的情况似乎有点像被下了蛊.她虽然沒见过究竟什么是蛊.但是从伊水墨的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 “不会的.米小主福大命大.绝对会挺过去的.”七九理解依儿的心情.当看到凝歌昏迷不醒时她的心情也是一样.生怕姑娘再也醒不來了. “会吗.”依儿边用手擦着眼泪边看着安静熟睡中的米月.此时的她脸色依旧苍白.几乎接近透明.她从未见过小姐这样.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她甚至在心中想过.如果小姐就这样离开的话.她一定会随她而去的. “依儿.我理解你的心情.当初见到姑娘受了重伤命悬一线时.我和你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是我相信姑娘她一定会好起來的.所以你也要坚信米小主肯定会挺过这次的难关.”七九看着泪流满面的依儿.也为她难过不已.她很清楚她现在的心情.因为她也经历过. 因为七九的话.依儿抬起了泪眼蒙蒙的双眼看着七九.从七九认真的脸上她看得出來她沒有安慰她.而说得是事实. 七九轻轻地把手搭在依儿的肩膀上.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依儿.“依儿.现在你最重要的事不是难过.而是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谢谢……”依儿的声音有些梗塞.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但是都被她强忍住了.沒有再哭出來.顿了顿七九又开口说道.“七九.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对吧.那样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对吗.” 依儿抬起红肿的双眸看着七九.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实.小姐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会吐出那种东西.而且肚子瞬间变大.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难道你都不害怕吗.”其实这一切七九也无法解释.她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怕.很怕很怕……”依儿的眼睛变得恍惚了起來.刚才她是真的吓坏了.可是一想到那是小姐.心里的恐惧似乎消退了不少.更多的是迷惑.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若小姐失踪那晚还发生过其他的事.因为她在给小姐擦身子的时候注意到小姐身上还有其他的瘀伤.只是这件事关乎小姐的名誉.她不敢对任何人提. “依儿.你家小姐要是知道你这么担心她肯定也会感动的.”七九一脸认真地看着依儿.虽说平日里她对她家小姐很是不客气.不过这也是她关心的一种方式吧.就刚才的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早就吓跑了.而她却依然守候在她的身边.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的对她好. 不过虽然很理解依儿.但是七九也有自己的担心.刚才云苍太过于冒险.直接闯入了进來.虽然他是蒙着面.可是她仍然有些担心被依儿发现什么.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七九长大了 “小姐人真的很好.对待我们这些下人丝毫沒有主子的脾气.特别是对我……”依儿的声音变得梗塞起來了.眼泪又再一次流了出來.她一边擦这眼泪一边继续说道.“我的命是小姐救的.自她救我的那天起.我就决定要一辈子伺候她.” 从依儿的言语中七九听得出來她们主仆情深.她为依儿感到高兴.有一个好主子.她又何尝不是.姑娘对她也非常的好. 等依儿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來后.七九才试探性地开口.“依儿.刚才那个蒙面男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救你家小姐.” 依儿摇了摇头.“刚刚的事发生的太突然.我根本就沒看清楚.只知道他给小姐喂了一颗药后.小姐的身子瞬间恢复了正常.不过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感激他的.至少是她救了小姐.” 依儿现在的想法很单纯.只要小姐能平安无事就行.其他的她也不是很在意.更何况发生在一瞬间的事.不过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不然小姐的名誉就沒有了. “七九.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吧.”从刚才依儿的表情來看.七九知道依儿并未发现什么.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万一被误会了小姐就沒有办法在宫中待下去了.”依儿眼底有一丝祈求.虽然她知道七九的为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仍然不希望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关乎小姐的声誉.若是传了出去那就是百口莫辩了.小姐还怎么做人. 七九知道依儿在担心什么.所以沒有说话只是点头答应. “谢谢……”依儿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然后不再说话.一双红肿的眸子紧紧地看着米月.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后.依儿心中的石头不但沒有松懈下來.反而放大了. 她开始怀疑小姐是不是被人下了蛊.之前太医來过只是提到小姐的伤.并沒有说小姐中毒了.而且只是受伤的话为什么会出现那些黑色恶心的虫子.以前虽然沒有接触过蛊.但是却有所耳闻.据说苗族人最擅长就是下蛊.能控制人的心智.也能摧毁人的身体.但是苗族远在罗兰大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是说宫中就有懂蛊之人. 可是究竟是谁和小姐过不去.要这样害她.这一点依儿想了很久也想不通. 虽说小姐的性子比较豪爽.一点也沒有女儿家的矫情.可是在宫中也并未得罪任何人.为什么会遭來杀身之祸. 而且救小姐之人又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小姐的病.而且來得那么及时.难道说害小姐的人是他吗. 虽然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在印象中根本就沒有见过此人. 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答案.如果是那人要害小姐的话.为什么还要救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知情人. 依儿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想得她脑袋都开始犯疼了.她也沒有答案. 七九站在旁边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依儿.见她沒有任何异常后才回到了凝歌的身边.把她扶到了床上.帮她调整了一下趴姿.让她趴着更舒服一下. 当七九刚做完这一切后.凝耳光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追问着.“七九.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沒有办法看到刚才发生的事.但是她不是聋子.虽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但是依旧猜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一点能确定的就是她们很害怕. 七九抬起头看了一眼凝歌.仍然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将这样的事告诉凝歌. 凝歌看出了七九的犹豫.马上说道.“七九.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能承受得住.” “可是……”七九有些坎坷不安.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这件事太过于古怪了. “七九.你不要瞒着我.实话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相信绝对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刚才她听到了她们的尖叫声.从声音上判断她们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但是一问起.七九就沉默不语.让她有些无力的挫败感. 七九抬头看了一眼凝歌.在心底叹了叹气.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说的话姑娘之后还是会知道的.只是早晚的事.所以疏离好自己的思绪后把之前的胆战心惊的一幕毫无保留的告诉给了凝歌. 凝歌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虽然知道米月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那种恐怖的事.不过她知道七九绝对沒有说谎.只是她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人怎么会吐出那种东西.肚子又怎么会突然胀大.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伊水墨那张苍白消瘦的脸.他之前向她提起过从小被下了蛊.虽然她并沒有见过蛊.但是也有所耳闻.只是蛊居然会出现在宫中这有点让她无法理解. 她猛然想起在米月出去的那天晚上.有一对男女正在偷腥.那男子提到过病重垂危的哥哥.虽然沒有提到姓名.但是她心中却猜测到他口中那个病危的哥哥就是伊水墨. 伊水墨住在京城.被人下蛊. 如果米月真的是中蛊的话.那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而那晚那个男子会不会就是他在米月身上下的蛊. 脑海中凌乱的碎片正在一条条慢慢地清晰起來.等整理好一切后.凝歌顿时一惊.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來. “姑娘.你怎么了.”七九注意到凝歌的异常.担忧的问道. “七九.你说皇上是不是也被下了蛊.才会昏迷不醒.”凝歌一脸凝重的说道.若是真是她想象的那样.那就糟了.伊水墨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寻找解药都无果.若是凤于飞也被下了蛊.那岂不是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姑娘.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七九被凝歌的表情吓了一跳.她们不是在讨论米小主的事吗.怎么会突然牵扯到皇上. 不过经凝歌这么一提醒.七九瞬间有些明白凝歌的意思.如果皇上也是中蛊昏迷不醒的话.那说明下蛊之人就在皇宫.而且监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米小主也会被下蛊.她只是一名新进的秀女而已.凡是沒有被册封的秀女也只是一般人而已.究竟是谁会陷害她. 而且自进宫以來米小主根本沒有和任何人结怨.究竟是什么人会那样残忍地对她下黑手. 难道针对的不是米小主.而是姑娘.可是为什么会针对姑娘.难道说她的身份被暴露了.所以有人要对她不利. 想到这七九不能再平静下來了.要是她的猜想沒错的话.那姑娘岂不是危险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总觉得事情好像变得越來越复杂了.”凝歌皱着眉头说道. “姑娘.其实你心里还是挂念着皇上吧.”七九看着满脸愁容的凝歌说道.虽然这些日子姑娘从未提到过皇上.可是她知道她的心里还是忘不掉他.更何况是回到了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肯定会想起之前的种种. 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轻易遗忘呢. 凝歌愣了一下.沒想到七九会突然这么说.她很想否认.可是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却发不出來. “姑娘.其实你不用在奴婢的面前隐藏自己的情感.奴婢跟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又岂会不知道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七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奴婢一直有句话想要对你说.姑娘若是你还是忘不掉皇上.何不接受他.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关键时知错能改.不是有句话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与其两个人爱得如此痛苦.何不原谅彼此.重新开始呢.” 凝歌有些震惊地看着七九.她沒想到七九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道理來.她明明什么都沒有说.为什么她还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凝歌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吗. 不过就算被七九知道了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可是她依旧沒有想过要继续留在凤于飞的身边.他高贵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会在一起. 她根本就不属于皇宫.她向往的是自由.而不是被关在金碧辉煌的牢笼里.而且就算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谁又能确保在今后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待自己. 皇上这个身份很是吸引人.所有女子都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真的不愿意在背负这样的压力.曾经她真的以为他会是她的真命天子.可是还是被利用了.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可是她心里的伤还是沒有完全愈合. 这次进宫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可是却不是全部.现在对她來说友情比爱情重要. 至于凤于飞.她只能把他埋藏在心底. 凝歌轻轻地抬起手.摸了摸七九的脑袋.脸上带着一丝浅笑.“七九真的是长大了.会懂得观察人心了.”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七九的眼泪 “姑娘.七九早就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也只有你才把奴婢当做小孩子.”七九看到凝歌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看一个未知世的孩童.最样的目光最让她受不了.她明明早就是大人了.而且也只是比姑娘小三岁而已. “才十六岁而已.”凝歌沒有告诉七九在二十一世纪十六岁还未成年.仍然是个孩子.而她在穿越之前就已经满了二十岁了.理所当然的是大人.不过这一切可不敢告诉七九.她肯定会吓坏的.曾经的她根本就不相信命里轮回.人死后根本沒有所谓的灵魂.更不会投胎.那一切都只是迷信而已.可是现在她却十分相信.因为不相信的话那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才十六岁而已.在这个年纪好多女子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了.”七九有些负气的嘟起红唇.不知为什么每次姑娘说她是小孩子时.她就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哟.原來七九是想要嫁人了.”看到七九气得红彤彤的小脸.凝歌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其实她知道在这里十六岁的年纪的确不小了.很多已经嫁人为妇了.这幅身子的主人应该就是在十六岁时入宫的.只是看七九长得如此可爱.小脸更是圆乎乎的.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所以她不想承认她十六岁了.从她外表來看顶多就十二、三岁模样. “姑娘.奴婢不理你了.”七九‘唰’的一下满脸通红.她不好意思地把脸撇向一边.她其实真沒想过嫁人.只是想要说她的年龄真的不小了.已经是成人了.岂止姑娘总是曲解她的意思.而她的口才又沒姑娘好.所以干脆不理会凝歌. “哟哟哟.害羞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一定会让云苍娶你为妻的.”虽然是逗七九的话.可是凝歌说的时候脸上很认真.沒有一丝玩笑.她是真的想要把七九嫁给云苍.而且七九对云苍的心思只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只是她不想太严肃地讨论这件事情.她怕七九会害羞.不好意思. 可是即使她这样说.七九还是害羞了起來.一张小脸更是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处了.每次姑娘都这样逗她.虽然知道她沒有恶意.可是七九这心里仍然有些不自在. “姑娘……”七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大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制止凝歌再继续说下去. 她不是傻子.不是沒有眼睛.云苍的心里根本就沒有她.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只是她心里仍然或多或少有些期待. “七九.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云苍是个好人.若是你嫁给他的话一定会幸福的.”凝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脸上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她依稀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又有不幸的事降临在她身上. 其实当初突然决定要进宫.她根本就沒有为自己留后路.单凭他们几人的力量又怎么会斗得过凰家人.她之所以强硬地坚持.是因为想要还云殇一个人情.感谢他对她多日來的照顾. 凰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非常清楚.更何况现在皇宫已经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的注意.虽然上次见面她并沒有发现她真实的身份.可是只要一旦身份暴露那么面对她的就是死. 经过米月的事她算是彻底知道了她的心狠.虽然命令是莹姑姑下的.可是背后不是有她吗.若是莹姑姑处理不好这件事.或者是对她们的惩罚轻了.肯定会受到凰九的责罚.而且自受罚已经整整三日了.之前她还特意讨好她还送了她珍珠项链.为的就是拉拢孟如画的爹.而现在又怎么样.还不是销声匿迹.她是不会如她所愿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孟如画. “姑娘.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有一天不在奴婢的身边.”七九沒想到凝歌会突然这么说.马上转过头來看着她.从她脸上表情她看得出來她是认真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答应过她要让她一辈子都跟着她吗. “因为你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既然你嫁人了难道还要跟着我吗.”凝歌故作轻松的说道.刚才脸上的凝重瞬间被她隐藏了起來.她不想让七九为她担心.所以她不能告诉她实情.她是害怕自己走不出皇宫才这么说的. “姑娘.奴婢不嫁人.”七九不想离开凝歌.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特意这么说道.其实这也是她真实的想法.虽然她的确对云苍动了心.可是她也沒有勇气向他表白.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根本就沒有她. 她的反应有时候的确比较迟缓.但是她不是傻.能感觉得到云苍对她并无情意. “说什么傻话呢.女子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而且我们七九长得如此可爱.肯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的.”凝歌见七九这样说.佯装生气道. “姑娘.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七九可以对天发誓.”七九是真的害怕凝歌会不要她.所以连忙举起手准备发誓.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行了吧.”凝歌见七九那认真劲.知道她是來真的.连忙用手把她的举起的手拍下來.只是一时情急扯动了自己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凝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就更加讨厌皇宫了.什么破规矩.不就是摘果子而已吗.又不是杀人放火有必要下那么重的手吗.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发现了什么. 难道说那个种水果的园子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凰九才会定下那样的规矩. 或者说是米月发现了什么.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凝歌仔细回想着当日见到米月的场景.她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说话.而且在听到要仗着四十大板时也沒有说过一个字.她平日里根本就不是那种沉默寡言之人.难道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她的疑问沒有任何的答案.知晓情况的当事人现在还昏迷不醒.而且就算她醒了也有可能不会告诉她真相. 看來她有必要去园子里探索一番了. 而且她还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对米月下的蛊.似乎对伊水墨下蛊的人是同一人.还有那天晚上的那对男女究竟是谁.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凝歌的头突然痛了起來.她知道自己是想太多了用脑过度.现在必须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然身体上的伤不容易好. 只是她仍然心细米月.万一她睡着了米月出事了.她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可惜她的身体也是有极限的.即使她不想睡.但是沉重的眼皮依旧闭上了.短短几分钟后她就沉睡了. 七九听到凝歌传來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马上用被子轻轻地搭在她的身上以防她着凉.而且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伤.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斜照进來时.床上的凝歌缓缓地苏醒过來.当她睁开眼的一瞬间猛地想起米月.她想要坐起來.无奈身子有伤.只要轻轻一动都会扯动伤口.她只好放弃.急促的呼唤着七九的名字.“七九、七九…” 刚准备进來的七九马上推门进來.把手上的盆子随手一放.就急匆匆的來到凝歌的面前.着急的问道“姑娘.什么事.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七九一双圆溜溜的双眼仔细查看着凝歌受伤的地方.只见刚换好的纱布沒有溢出血來.她这才放心. 凝歌心系在米月身上.见到七九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米月.米月她怎么样了.” 七九愣了一下.见到凝歌满脸的担忧.她马上回答.“米小主沒事了.昨晚一直很安静.而且今日气色也好了许多.” “是吗.你沒有骗我.”凝歌有些不相信七九的话.以为她是为了宽她的心才故意这么说的.更何况昨晚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突然又好了.这会不会太奇怪了.即使云苍给她吃了延续生命的药.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七九知道凝歌不相信她的话.其实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可是她说得是真的.米小主今日的确比昨日好太多了.脸色甚至比姑娘还好.昨日云苍究竟给米月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效果居然这么神奇. 凝歌哪里知道这药是凰肆配得药.因为凰肆曾要求过七九和云苍让他们千万不要告诉凝歌他就在她的身边.所以到现在凝歌也毫不知情. 凝歌见七九陷入沉思中就更加断定七九是在撒谎骗她.用手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她要亲眼见证米月真的沒事.她才相信. 七九察觉到凝歌的动作连忙阻止.“姑娘.你千万别动.不然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会裂开.” 七九只要一看到凝歌的伤口眼泪就会掉下來.她不白既然云苍已经找到四爷而且给米小主配药治疗.为什么就不给姑娘配药呢.每次给姑娘换药时她都害怕的发抖.整个臀部就沒有一处完安好无缺的地方.那些人也真够无情的.对于貌美如花的女子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而最狠心的还是四爷.既然在宫中也不给姑娘医治.若是有他的药.姑娘也不用再受这么多的苦.伤口也会好得快些.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心底的隐忧 其实七九这是完全误会了凰肆.他之所以狠心不治凝歌是有自己的原因.就是想让凝歌好好的接受一下这次的教训.为人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算她命大.那下一次呢.谁能保证不会出人命. “不.我必须要去看看米月.若是她…”后面的话凝歌沒有继续说下去.她的声音变得梗塞了起來.眼里更是雾气浓浓. “姑娘.奴婢真的沒有骗你.米小主真的沒事了.你的身子还伤着.太医千交代万嘱咐你不能动.不然伤口再次裂开就会留下疤痕的.”七九忽然觉得凝歌变了.自进宫后她的情绪似乎变得更丰富了.会把情绪显露在脸上了.曾经的她就算高兴、悲伤始终都只有一个表情_面无表情. 七九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是她却更喜欢现在的姑娘.以前的她不是不好.只是永远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距离感.不敢轻易靠近. “我不信.除非我亲眼看到.”凝歌的态度很坚决.她虽然和米月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却很喜欢米月的真性情.这段时间在宫中的日子很是乏味.但是因为有了米月和云芸.她的世界充满了欢声笑语.让她的日子变得不再枯燥.她打心眼里很是感激.所以米月有事她不可能坐事不管. 七九见凝歌如此执拗有些着急.多希望此时有人來帮她作证.无奈现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好好的人.依儿出去为米月熬药去了.而云小主则是一大早就被莹姑姑叫去了.如儿则是又被叫去打扫庭院了. 凝歌执意要起床去看米月.七九眼看阻止不了.只能顺着她.生怕她再把伤口撕裂.只好伸出手去扶住她.有了七九的帮忙.凝歌费劲力气终于下了床.一阵眩晕感立刻侵袭着她.眼前也变得黑暗起來.她知道这是太久沒下床走动.所以身体还有些不适应.她马上闭上眼睛.几秒钟待适应后才睁开眼睛. 眼睛是适应了.可是腿去发麻了.因为躺的时间太长了.脚有些使不上力.身子有些不稳.幸好七九扶住她不然又会像昨晚一样摔倒在地. “姑娘.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來.”七九见凝歌面部僵硬.知道她这是在强撑.无奈自己阻止不了.只能随她. 凝歌点了点头.说道.“我沒事.走吧.” 七九在心里叹了叹气.知道凝歌的性子.所以迈开脚步朝前走去.凝歌费力的抬起脚一步步跟着七九.她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臀部的伤口在痛.几步下來她早已大汗淋漓.握着七九手臂的手心也一片湿润. “姑娘.还是别走了.七九真的沒有骗你.米小主身子真的好了许多.”七九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凝歌死死的拽着.知道她已经用尽了力气.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凝歌这么折磨自己.所以再次开口劝慰道. “我沒事.还能坚持.继续走吧.”凝歌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來一般.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但是若是不能亲眼看见米月平安无事的话.她的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七九强忍住眼里的泪水继续迈开脚步.凝歌则是费力艰难的跟上.明明只有十來步的路程.她们愣是走了半刻钟的时间. 终于來到米月的床边.凝歌见到床上安静沉睡的米月时.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流.短短几日她竟然瘦了那么多.本就消瘦的脸颊更加瘦了.下巴也越发尖了.不过正如七九所说脸色有些红润.她轻轻的俯下身子.耳边立刻传來米月均匀的呼吸声.凝歌嘴角慢慢勾起一笑.就在此刻她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來了.不愿意打扰米月休息.凝歌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七九沒有说话而是再次扶着凝歌一步步艰辛的往回走.这來來回回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待凝歌回自己床边时.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而她的力气已经用尽.连上床的力气也沒有.直接趴着倒在了床上.闭上双眼假寐着. “砰…”的一声吓坏了七九.她马上问道.“姑娘.你沒事吧.” 凝歌现在哪还有力气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來回应七九.七九知道凝歌是累坏了.蹲下身子帮助凝歌把腿抬回了床上.她的动作很小心.生怕扯开她的伤口.在做完这一切后.七九也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而在此时.云芸哭丧着脸走了进來.当看到七九时.连忙开口问道.“七九.如画姐醒了吗.” 凝歌听到云芸的声音睁开了双眼.“云芸.怎么了.” “如画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云芸马上跑了过來.见到凝歌时就开始说道.“如画姐.你知道吗昨晚储秀宫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凝歌皱了皱眉问道. 云芸沒有说话.只是转身朝后面看了一眼.然后跑过去把门关好后再次來到凝歌的跟前.神神秘秘地说道.“今天早上莹姑姑把所有的秀女都聚集在一起.一一盘问着昨晚有沒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事.并且嘱咐我们最近都不要离开院子.最好是待在房间里不出去.” 凝歌听到云芸的话有些茫然.但是她沒有提问.而是继续听下去. 云芸又接着说.“虽然她沒有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事后听宫女说原來昨晚有一名叫任枝的秀女死了被丢进了水井里.今早有人打水打开时候发现了尸体.而且她沒有穿衣服.身上到处淤青.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她是被人糟蹋了.现在秀女们个个是人心惶惶.沒想到在宫中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七九率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凝歌也是震惊不已.一向守卫森严的皇宫居然会有宫女被杀害.而且还被人侮辱后杀害.想必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只怕会让皇宫蒙羞吧. “云芸.你认识那个叫任枝的吗.”凝歌忽然想到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她出去找米月时碰到的那对**的男女.她在想是不是那个男子所为.又或者那名女子就是帮凶.虽然她沒有任何的证据.可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云芸摇了摇头.“不认识.而且听说她是一个不言苟笑之人.平日里很少和别人接触.总是独來独往的一个人.也从沒见过她和任何人有过交集.” “是吗.”凝歌皱眉沉思着.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可疑.隐约感觉和米月出事也有联系.可是这期间的联系究竟是什么.还缺少了一根线. “姑娘.你别想了.这件事和咋们沒有关系.我们只要听从莹姑姑的安排尽量不出去就行.”七九见到凝歌一脸沉思的表情就忍不住打断她.现在对七九來说凝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她应该好好休息.这样身子才会好得快一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和她们沒有关系. 不是七九冷漠无情.而是不想惹祸上身.现在姑娘已经成为了饭后茶余的焦点话題.她不想姑娘再为什么而受伤. “如画姐.七九说得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我们沒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你和米月姐的身子.”云芸看到凝歌那凝重的表情.有些后悔把这件事告诉给她.她本來就受伤了需要好好的静养.现在给她说这些只是让她徒增烦恼而已. 只是当她听到这件事后实在是太害怕了.她才进宫短短一个月时间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如画姐和米月姐也身受重伤.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受伤更不想看到死亡.昨晚米月姐那副模样真的是把她吓坏了.她从來沒有见到过这么惊悚骇人的事.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吐出那么恶心的东西.她沒敢把这件事说出去.而且依儿和七九也特意交代过.此事绝对不能张扬.所以她对任何人都沒有提过. 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场面.她浑身上下就会不舒服. 事后她去看过米月.只见她又恢复了正常.肚子也沒有突然胀大.也沒有再吐出那些恶心的黑虫子.她这才放下心來.不过她还是心有余悸.生怕米月会再次变成那样. 虽然她沒有过问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但是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米月姐应该不只是受伤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事瞒着她.无奈米月姐仍然还在昏睡中.她沒有办法问清楚.问依儿.她除了哭就是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皇宫不是守卫森严吗.又怎么会出那样的事.难道是有人偷偷溜进了皇宫.或者说根本就是皇宫里的人干的.”凝歌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來.虽然她知道这件事轮不到她來操心.可是毕竟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要知道这件事和米月中的蛊有沒有关系. 凝歌即使沒有任何依据.但是她却在心底把昨晚发生在米月身上那件异常的事归纳为中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会突然异常的事.人的肚子里根本就不可能存活虫子.除了蛔虫.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那又会是谁 曾经她听闻过关于蛊的事.是说有人把虫子养在自己的身体里.以血喂养这些虫子.待虫子长大后就可以提炼成蛊.可以用蛊來控制中蛊之人.也可以杀害他人. “是挺奇怪的.皇宫之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所有人都害怕不已.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云芸也绝对不可思议.不是都说皇宫守卫森严.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吧.在她看來皇宫不是守卫森严.而是吃人不吐骨头.在这里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所有的人都冷漠无情.她开始后悔进宫.明明皇上已经有那么多妃子了.为什么还要选秀.就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丧命. “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吗.”凝歌试探性地问道.她想要知道凰九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个我不知道.”云芸摇头说道.她猜想皇后娘娘是如此高贵之人怎么会有这些闲工夫管这些事情.更何况她也早有耳闻.皇后娘娘当年还是妃子时不知用了多少手段.踩着多少人的尸体往上爬的.才会有了今天高崇的地位.不过这一切也只是听说而已.毕竟沒有人敢去证实.还是小命要紧. 她现在宫中最不在乎的就是人命了.在这里人命就如蝼蚁一样渺小.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失去性命.看來日后在宫中她还得再小心.希望三年后能顺利出宫.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之后三人又谈论了一会.话題无非就是关于这次秀女之死的事情.只是凝歌的身子虽然稍微好些了.但是还是需要多休息.这不一个时辰不到她又感觉到疲倦了.眼皮更是沉重起來. “七九.我有些困了.想要再睡会儿.”凝歌再也坚持不住了.说完眼睛一闭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云芸看了一眼凝歌.又去看了一眼米月.见两人都无事后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是一点睡意也沒有.翻來覆去地想着今日听到的事情. 或许是想得太入迷了.又或许是太无聊困了.渐渐地她也睡着了. 而在皇宫的另一头.凤于飞皱着眉头一一听着夜向他禀报之事.他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更是暗自握拳.指骨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放肆.居然有人胆敢在皇宫之内做出这样的事.”当听完后.凤于飞忍不住勃然大怒.幸好寝殿的隔音效果很好.门口的守卫沒有注意到. “主子请息怒.”夜见凤于飞发怒.连忙说道. “息怒.你让孤怎么息怒.就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历來从來沒有发生过秀女被糟蹋之事.而且还把人丢进水井里.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畜生.”凤于飞越说情绪越是激动.恨不得把那个作案之人粉身碎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制让自己镇定下來又继续开口.“最近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 连续几日凰九已经沒有來过他的寝宫.平日里几乎是每天定时來.他不是想她.而是觉得奇怪.难道她就这么放心他吗.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耳边清静了不少.但是他就是担心她又在谋划什么. “这几日皇后以生病为由都待在坤宁宫沒有出來过.而奴才发现最近坤宁宫的守卫新增了不少.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生病.”凤于飞扯动了一下嘴角.“你继续监视.若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再來禀报.还有一件事上次让你打探的事情怎么样了.你觉得秀女之中有谁可以担当重任.可以帮孤的.” 夜的脑海中迅速出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这名叫孟如画的女子最为适合.她不仅有美貌.而且还聪颖、还胆识过人.为了自己的朋友居然用身体挡住木棍.这样的事一般女子是不可能会做得到的. “是不是有了合适的人选.”凤于飞一双凌厉的眸子在夜的脸上淌过.只需一眼他就能看透他的想法. 夜沒有否认.点了点头.“秀女中有一名叫孟如画的秀女……” 夜把近几日观察得出的结果一一告诉给了凤于飞. “孟如画.”凤于飞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孤记得之前你向孤提过此人.” “是的.之前奴才就觉得此女子不似普通的女子.她不仅聪颖、胆识过人.而且还特别重情义.若是这次她不帮那名秀女挡住木棍的话.只怕那名秀女必死无疑.不过也因为这样她重伤卧病在床.”其实有一点夜依旧瞒着凤于飞.那就是孟如画的气质几乎和凝贵妃如出一辙.只是他怕凤于飞触景伤怀.所以一直沒有说.更何况他觉得若是皇上有心的话定会自己察觉到. “既然如此的话.你就尽量安排她与孤见面.但是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后宫之事也不能拖下去了.凰九的谋算他必须阻止了. “可是……”夜有些犹豫.他还有另一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凤于飞. “你还有什么事.”凤于飞看出了夜的犹豫.马上问道. “其实之前皇后娘娘曾经单独见过孟如画.但是至于她们说过些什么奴才不知.不过就这件事來看.皇后娘娘应该注意起孟如画了.或许也是想要利用她背后的势力.” “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既然皇后已经见过她了.或许她们两也就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了.那么此女子就不能留了.”凤于飞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不是他狠心而是为了整个凤翎国他不得不下狠心.若是凌城都督孟渊也和凰家人联手的话.整个凤翎国将会陷入危难之中.所以为了凤翎国必须要有人牺牲. “主子.奴才觉得这件事不可轻易定义.依照奴才的观察孟如画似乎并沒有站在皇后那边.因为她和余眉儿不合两人还有些过节.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是皇后的人就不会受到棍责.而且事后皇后也不闻不问.所以奴才看了这里必定有蹊跷.”不知为何当夜听到风于飞要杀孟如画时.他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仿若他若是真杀了她.只怕皇上会再次后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直觉告诉他就是要阻止主子这样做. “夜.你今日是怎么了.”凤于飞对于夜的举动有些疑惑.平日里对于他的命令夜都是无条件的执行.也从未向任何人求过请.如今居然会为了一名秀女求情.这还真是反常.“难道说你看上了她.” “奴才不敢.”听到凤于飞的话.夜突然脸色大变. “其实也沒什么敢不敢的.若是你真喜欢.孤可以将她送给你.”凤于飞仔细打量着夜.忽然惊觉夜跟在他身边也有四、五年了.他就像影子一样活在自己的周围.也从未听他提起过一个女子.如今居然为了一名女子求情.说明他对这名女子有着别样的心思.既然这样他这个当主子的绝对会满足他的. 凤于飞的话让夜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怎么也沒想到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他连忙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谢过主子好意.” 冷汗阵阵从夜的额头上冒了出來.他可不敢对主子的女人有任何的私心. “真不要.这可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就沒有了.”凤于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一双鹰凖的眸子从夜的脸上淌过.见他不停地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真想不到平日里冷漠的夜也会有害羞的一面.不过他对这个孟如画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先不说她的身份相貌.就说夜对她的评价.夜的眼光不是一般的挑剔.既然他能对这个孟如画看上眼.说明她还真是有特别之处. “主子.你知道奴才对女子不敢兴趣.”夜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來.曾经他深爱过一个女子.可是她却背叛了他.为此他开始一蹶不振.自暴自弃.在他最穷困潦倒之际是主子救了他.从那天开始他就决定不再信任女子.一心一意做主子的影子. 凤于飞知道夜的过去.看到夜突然黯淡的目光.他沒有再继续说下去.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夜沒有说话.对着凤于飞行了个礼后.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寝殿内. 凤于飞看着夜消失的地方叹了叹气.低声浅问着.“夜.你何时才会走出那段感情.” 然而回应他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凤于飞抬头看着幽暗的房间.似乎被感染了.他的眼底呈现一片昏暗之色. 长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朝窗户旁走去时.耳边忽然传來异样的声音.他马上褪去鞋子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假寐着. 只听见“咯吱”一声.门打开了.可是他却未听到脚步声.难道只是他的错觉吗. 不.不会的.他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人.虽然那个人特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是他依旧还是能感觉得到.看來此人是个高手.不过他究竟是谁.是敌是友. 容不得他多想.來人的气息越來越浓.越來越近.很快他能感觉到脸上一阵黑影.似乎正在打量着他. 一秒、两秒……十秒过去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旧还在. 虽然他很疑惑來人究竟是谁.可是到现在他也沒对他做任何事.说明來人不是敌人.既然不是敌人.那又会是谁.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目的是什么 凤于飞心里的疑惑越发浓了.但是他依旧不动声色的继续假寐着.经过这段日子.他伪装的技术也愈发精湛了.普通人一般都不容易察觉到他是在伪装. 更何况为了配合他还特意在脸上涂抹了一种药汁.这药汁无色无味.遇水即化.只要涂抹在脸上.脸上立刻会呈现出苍白之色.看起來就像是生了很严重的病似的.而他因为会内力.所以每次凰九让太医來为他把脉时他都会用内力把脉搏弄乱.宫中的太医是根本察觉不出來任何蛛丝马迹的.就因为这样他才能装病这么长时间而沒有被发现. 云苍站在床边拧眉仔细打量着凤于飞.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即使脸上有些苍白.但是依旧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透露出來的那股天生的王者气息. 原來这就是传说中的皇上.长得的确俊美.难怪世上有那么多女子喜欢.而且就连自己的主子也是如此.虽然主子从來沒有在他的面前提起过此人.但是他身为主子的影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这样完美的男子只怕是女子都会喜欢吧. 不知为何云苍的心底突然有些落寞.他意识到自己的失常愣了一下.瞬间恢复了正常.正想着离开时.耳边突然传來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皱了皱眉.然后纵身一跃飞上了横梁.低头朝下方看去. 房门被重重的推开了.凰九走了进來.跟随其后的是一名太医.只见他提着药箱子低着头跟在凰九的身后來到了凤于飞的床边. “王太医.本宫相信你是明白人.才会让你给皇上看病.你可是要瞧仔细了.就像之前一样.明白吗.”凰九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太医.虽然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给皇上看病.但是毕竟人心难测.除了她自己以外她不会轻易相信其他人. “娘娘.请你放心.微臣绝对会管好自己的嘴.不会乱说一个字的.”王太医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如此甚好.”凰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站在了一旁. 王太医马上上前.伸出手为凤于飞把脉.凰九则是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 几分钟过后.王太医松开了手.脸色有些难看.这脉象似乎有些奇怪.可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了.他又朝凤于飞的脸上看去. “王太医.皇上情况怎么样.”凰九见王太医行为有些奇怪.马上问道. “回禀娘娘.皇上的情况和之前的差不多.只是这脉象有些怪异.似有似无.一时间微臣也拿捏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微臣也查看了一下皇上的面色.很是苍白.气息也比较微弱.微臣在想是不是用药过度了.”王太医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來. “每日每天都是定时定量用药的.药也沒换过.怎么会这样.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凰九立刻皱眉凝思着.一双狭长的双眸也忍不住朝凤于飞看去.脸色的确比之前还要差了许多.难道真的是用药过度了吗. “皇上连续服用了这么长的药.身体里肯定积累了很多毒素.若是坚持用药的话只怕最多只能活一个月了.”王太医一脸沉重的说道. “什么只能活一个月.这可不行.现在他还不能死.”凰九一听到凤于飞只有一个月的性命时.脸色大变.心里也忽然有些堵.虽然他对她一直很冷漠.可是毕竟夫妻一场.她也不希望他就那么早死.更何况爹爹的大业还未成.若是这时候皇上去了.只怕会功亏一旦.那他们之前所作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凤于飞绝对还不能死. 凰九俯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探了探凤于飞的鼻息.微弱的呼吸的确像王太医所说的那样.“有沒有办法能让他多活几个月.” “如果想要保住性命的话.必须得停药一段时日.”王太医淡淡的说道. 岂止王太医的话立刻让凰九脸色突变.一双美眸半眯着看着王太医.王太医被凰九的目光看得浑身颤抖起來.马上害怕地跪在了地上.“娘娘.微臣所说全部属实.若是有半句假话的话就会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他知道皇后多疑.刚才她会那样看他就说明不信任他.可是他真的句句属实.更何况他全家老老小小全都在她的手上.就算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说. “王太医.本宫又沒说什么.瞧把你吓得.”凰九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她刚才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他就吓成那样.她开始怀疑自己有那么恐怖吗. 其实对于王太医她还是算信得过.毕竟这一个月以來都是他在替皇上看病.甚至药方都是他开的.若是他真有异心的话也不会现在才有.而且最重要的事他的全家的性命还掌握在她的手中.若是他敢背叛她.那么就会让全家为他陪葬.相信他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 “微臣只是怕娘娘误会而已.”王太医额头上豆粒般大的汗珠直冒.他不停地用衣袖擦着汗水. “就照你说的办.不过要是让本宫发现你有一点异心的话.到时候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凰九眼里立刻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目光.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背叛她. “是是是.微臣绝对不会辜负娘娘的信任.”王太医马上应声附和.只是他颤抖的声音暴露出了他的情绪.他用余光瞄了一下床上的凤于飞.眼底带着浓浓的歉意.其实他一直以來从未想过要加害当今皇上.只是皇后用全家的性命來要挟他让他不得不从.而他为了保命也只能照皇后说的话去做. 只是他心里仍然充满了对皇上的罪恶感.他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如此最好.”凰九冷冷地说道.然后冷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太医.“好了.起身回太医院为皇上开药吧.等一会本宫就让玉儿去取药.” 听到这句话.王太医仿若得到特赦一般.马上站了起來.对着凰九恭敬地说道.“那微臣就暂且告退了.” 说完他鞋底跟抹了油似的.快步离开了楚风宫. “真是不中用.胆子这么小.”凰九对着王太医离开的背影不屑地说道. 殿内瞬间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凰九坐到了床沿边上看着凤于飞.亲启贝齿.“皇上.这一切都不能怪臣妾.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命太好了.居然成为了一国之君.不过若是沒有必要臣妾还真舍不得让你就这样死去.说句心里话臣妾心里还是有你的.只是你从來都不正眼瞧臣妾一眼.让臣妾很是受伤.后來你居然迷恋上凝贵妃那个贱人.为了她居然出宫去找她.为什么对臣妾就那么狠心.” 凰九越说看着凤于飞的脸上出现了愤怒之色.继续数落着他的不是. 一直待在横梁上的云苍听到了所有的对话.脸上一惊.虽然早就知道凤于飞会生病昏迷不醒都是因为凰九.可是亲眼见证又是另一种场景. 难怪世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女人的报复心实在是太强了. 他突然有些同情起凤于飞來.虽然他是一国之君.享受着齐人之福.可是这福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不过从凰九的言语中他也听得出來.她对凤于飞也是有感情的.这也难怪毕竟夫妻一场.不是有句话叫做‘一夜夫妻百日恩’吗.但是还有句话叫做‘爱之深、恨之切’. 看來凰九是太爱凤于飞了.把浓浓的爱全变成了满满的恨. 云苍冷眼看着凰九继续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听着听着他瞌睡都來了.他真是佩服这个女子.居然能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上一个时辰.看來真是深闺寂寞了. 终于在云苍漫长的等待中.凰九停了下來.她如往常一样轻轻地用手抚摸了一下凤于飞俊美苍白的脸庞.眼底有着异样的情绪.又是几分钟过后.她才离开了寝宫. 待房门被关上以后.云苍这才从横梁上跳了下來.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后.再次來到了凤于飞的床边.看着床上之人.低声道.“你还真是辛苦.昏迷不醒也要遭受这样的罪.” 云苍摇了摇头.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凤于飞这才转身离去. 待房间里只剩下凤于飞时.他才睁开了眼睛.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似乎最近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叹气.每次凰九來他的耳朵是最遭罪的.他真想不明白明明是她加害于他.可是每次从她嘴里说出來的都全是他的错.以及对他的不满.他还真是佩服她的口才.一个月了.她几乎每天都会在他耳边重复唠叨着.她不腻他都腻了.真想赶快结束这样的日子.无奈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 再等十天.十天后玉珑国的使臣到了的话.那他就可以实行自己的计划了. 不过对于刚才那个陌生的男子他有些疑惑.从声音上來判断很陌生.他根本就不认识此人.那他为什么來这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凰九的发怒 难道他就是那个残害秀女的歹毒之徒.这是一瞬间凤于飞就否定了这一想法.虽然他沒有看到他的脸.不过从他刚才的言行來看他并不是坏人.只是不知道他來他寝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很肯定就是此人与凰九绝对不是一路人.不然他也不会在凰九來后就藏了起來.在她离开后才现身. 而且从他的气息上來判断.他的武功应该极强.若是此人能用的话.他的计划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云苍离开楚风宫后直接去了储秀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刚才所看见的事告诉给凝歌.可是在去的途中居然被一个宫女给撞了一下.不过他身形矫健.加上常年习武.身体硬邦邦的.谁撞他算谁倒霉. 只见撞她的女子轻盈的身子被反弹了回去跌倒在地.掌心在着地时磨破了一层皮.疼得她眼泪汪汪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她立刻站起身子想要找被撞之人理论.可是当看见对方高大的身形时愣了一下.宫中什么时候來了个这么高的太监.而且长得这么的俊朗. 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肌肤.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要不是他身着太监服.玉儿还真不知道他是太监.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 从未见过如此俊美帅气的太监.玉儿一时间看傻了. 云苍有些反感地看着玉儿.这些宫女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他的时候总是露出这样一幅表情. 云苍本想视而不见地离开.可是却认出了她就是那个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据闻皇后很是信任她.所以他沒有走开.而是蹲下身子伸出手去帮她捡起刚才她掉落的东西.然后递给她. 玉儿愣了一下.连忙伸出手接过他递來的东西.“谢谢……” “沒关系.”云苍的声音有些粗哑冷漠.他虽然知道现在宫中应该学习太监那种鸭公般的声音.可是他就是学不会.甚至觉得恶心反感.最后放弃.反正又沒有规定哪个太监应该怎样说话. “呃……”听到云苍极具有男性的嗓音时.玉儿又是一阵错愕.刚才是她听错了吗.他的声音怎么是这样的.和一般男子的声音并无差异. 而且当他靠近她时.她的心居然会莫名地加速跳动着.脸颊也开始变得滚烫起來.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正当玉儿茫然之际.云苍却转身离开了. 云苍边走边叹着气.他还真是不擅长与人沟通.算了算了.就算不这样他也会找出皇后谋害皇上的证据.虽然他这次进宫的目的是保护主子成功的救出云殇.可是他知道主子始终对那个皇上放心不下.这样做就当是宽慰主子的心吧.只要皇上身体好起來.主子就不会再觉得有任何的愧疚感.可以安心的离开皇宫.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到楚风宫去的原因. 看着云苍离开的背影.玉儿忽然有种想要追上去问问他究竟是哪个宫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的异常.玉儿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來. 天啦.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个人明明就是个太监.她对太监可不感兴趣. 待玉儿强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时.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渗透出血丝來了.她皱了皱眉.拿出怀里的帕子简单的把伤口包扎了一下.起身就往坤宁宫走去. 在经过途中时.无意间听到有四、五个宫女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地谈论着什么.当她们看见玉儿时马上闭上了嘴.对着玉儿侧了侧身子.“玉儿姐姐好.” “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那么兴高采烈的.”玉儿本不想参与她们的对话.可是刚才无意间听到她们提到俊美的太监.她顿时停下了脚步询问道. 宫女们面面相觑.以为玉儿想要责罚她们.马上跪了下來.“奴婢们知错了.不该在人背后议论.” 玉儿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们一眼.要是换做平时她肯定会大发脾气然后惩戒她们一下.可是今日她却只是想要知道关于她们口中那个太监.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明说.所以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们起來吧.我并不是要责罚你们.只是有些好奇你们说的什么而已.” 宫女们仍然有些不相信.依旧跪在地上不起來.她们可不会相信玉儿的话.毕竟她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若是她们说错话得罪了她.那可就不得了了. “我数三声.若是你们还不起來的话那就跪在地上不要起來了.”玉儿见她们不听依旧跪着.有些生气.难道她长得就那么可怕吗.她又沒对她们做什么.只是好心的让她们起來而已. “姐姐别生气.奴婢们起來就是.”宫女们见玉儿脸上的怒意.马上站了起來.她们在宫中待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很会看人眼色的. 玉儿见她们起來了.脸上露出了和睦之色.“大家都是姐妹.沒有必要那么生疏.” “玉儿姐姐.你今日怎么得空和奴婢们聊天了.”宫女们一见玉儿这么说.马上露出了笑容.一个个走过去扶住玉儿的胳膊.讨好道. 在这皇宫之中所有人都知道玉儿是皇后的贴身宫女.是她从府里带到宫中的丫鬟.皇后一向严厉.但是对玉儿还是极好的.虽然皇后一直不得皇上的宠爱.但是毕竟还是后宫之母.最重要的她还是凰家的女儿.这样的身份摆在这儿.就算不得宠也不会有人敢轻易得罪的. 现在皇上卧病在床.后宫几乎都是皇后一人说了算.而玉儿又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虽然平日里沒有说上几句话.可是现在玉儿居然主动找她们搭话.不管理由是什么.她们都不会拒绝.因为对她们來说巴结都还來不急呢. “嗯.看你们聊天那么高兴也忍不住想上來凑凑热闹.更何况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也觉得有些闷.如果再不找点乐子的话.自己就快闷死在宫里了.”玉儿脸上的笑容未减.她说得也是实话.在这皇宫之中规矩又繁琐.几乎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难免会有些乏了.偶尔和其他宫女聊聊的话.心情也会变好的. “原來如此.若是以后玉儿姐姐觉得累了乏了.随时都可以找奴婢们谈心的.奴婢们也乐意之至.”一位长相有些矮的宫女说道. “是呀.是呀.玉儿姐姐你伺候皇后娘娘那么辛苦.若是累了的话随时可以來找奴婢们.” 宫女们都一一附和着刚才的话. 玉儿听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在宫中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宫女们的附炎趋势.现在她们对她这么热情.可是一旦皇后娘娘不再宠她了.她们才不会理她呢.玉儿心里也很是明白这一点.但是她的目的不在此.她只是想知道刚才她们谈论的内容.所以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你们真是有心了.若是我经常來找你们的话只怕你们都会烦腻我了.” “玉儿姐姐.你真是说笑了.奴婢们是巴不得你能來.又怎么看会烦你呢.”宫女们的脸上堆起了笑容. “如此甚好.”玉儿也浅笑出声.“对了.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兴致那么高.” “奴婢们刚才看见了御膳房的一位新來的太监叫小云子.据闻他长得俊美无比.性子也有些冷漠.一点都不像太监反而更是富家子弟.”一位穿红色衣服的宫女低声在玉儿耳边说道.在说话同时还时不时地朝旁边看去.生怕被老嬷嬷发现.宫中有规定不允许聚众闲谈.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受罚的.所以看到玉儿时脸上才会露出了惊慌之色.生怕被罚. “哦.有这事.我怎么不曾听闻过.”原來他是御膳房的太监.小云子.这个名字沒什么特别的.不过正如她们所说的的确长得和普通太监不同.但是玉儿害怕被人发现她的心思.所以玉儿佯装不知地说道. “玉儿姐姐你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所以你才不知道.” 宫女们之后又说了一些关于小云子的事.玉儿也都细细地听着.不知为何她对他的事特别感兴趣.可是宫女们毕竟知道的有限.所以也沒有太多的事可以告诉玉儿.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干活居然在这聊天.”严厉的声音顿时在她们的身后响起.她们齐刷刷地回头.只见杨嬷嬷一脸怒气地向她们走來. 众人面面相觑后.然后脚底跟抹了油似的马上散开可以用‘落荒而逃’四个字來形容.临走前对玉儿说道.“玉儿姐姐.咋们下次再聊.” 玉儿站在原地停留了几秒钟这才迈步朝坤宁宫走去.刚到坤宁宫门口时就听到‘噼里啪啦’瓷器摔碎的声音.她马上加快了脚步.当走进坤宁宫时就看到寝宫里地面上到处都是碎满一地的瓷器.只见凰九手里还拿着一个瓷器花瓶直直地朝地上扔去. “砰……”又是瓷器碎地的声音. 而太监宫女们则是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呼一口.生怕再次惹怒皇后.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玉儿走上前去來到凰九的身边低声问道.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凰九怀孕了 “玉儿.你來得正好.帮本宫好好盘问一下他们究竟是谁拿走了本宫的如意簪子.”凰九一见到玉儿马上指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说道. “娘娘.你先消消气.坐着休息一会儿.奴婢帮你盘问.”玉儿连忙伸出手轻抚着凰九的后背让她顺顺气. “怎么消气.你知道本宫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那个簪子.今日无意间看到首饰盒里的簪子不翼而飞.真是气煞本宫了.”凰九越说越气.眉头皱得更紧了. “娘娘.生气只会气坏了身子.你先休息一会儿.奴婢一定帮你找回簪子.”玉儿又岂会不知道这枚簪子对凰九的重要性.据闻这是皇上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很宝贵.平日里也舍不得拿出來戴.如今不见了.难怪娘娘会生那么大的气. “你们这些狗奴才.若是让本宫知道是谁这么手脚不干净.小心本宫扒了你们的皮.”凰九恶狠狠地对着太监宫女们说道. 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头埋得更低了.都快要贴地面上了.他们谁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再次惹得皇后不快. 或许是太生气了.凰九头有些发晕.她连忙抬手扶住玉儿的肩膀稳住自己的身体. “娘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玉儿注意到凰九摇摇晃晃的身子.脸色大变.着急地问道. 凰九摇摇头.想要说自己沒事.可是剧烈的眩晕感强制侵袭着她.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之后是无止境地黑暗.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玉儿被这突如其來的情况给吓坏了.幸好她眼明手快扶住了凰九倒下去的身子.只是她的力气有限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她连忙朝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來扶住娘娘.”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马上反应了过來.立刻起身扶住凰九.把她抬回了床上. “路儿.你去请王太医.奴儿你去准备热水.其他人先把寝宫收拾干净后再出去各自忙自己的.”玉儿看了一眼床上的凰九后对着身后之人下着命令. “是.”太监宫女们开始行动了起來. 玉儿则是皱着眉头怎么这么多汗.她伸出手探了探凰九的额头.低声说道.“好烫.” 很快奴儿端着一盆热水过來了.玉儿拧了拧帕子上的水后开始为凰九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直到半刻钟时间.王太医满头大汗地走了进來.恭敬地行礼.“微臣参加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王太医.娘娘现在昏迷不醒.你就不用多礼.赶快过來看看娘娘吧.”玉儿马上说道. “是是是.”王太医连忙走上前來.玉儿隔着帘子把凰九的手放在了床沿边上.王太医这才伸出手去把脉.他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王太医.娘娘怎么样.沒什么大碍吧.”站在一旁的玉儿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凰九.娘娘的身子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晕倒.是因为发烧了吗. 她还真是罪该万死.怎么连娘娘身体不适都沒有看出來. 王太医沒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娘娘最近有沒有感觉到哪里不适.” 玉儿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这几天娘娘沒什么胃口.每天都沒有吃什么东西.早上起床后还觉得胃不舒服.而且在用过早膳后吐了.” 她早上就准备请太医的.可是娘娘不准.吐了后觉得好些了所以她也就沒当回事.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不称职.连娘娘不舒服都不知道. 王太医沉默着沒有说话. “王太医.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细心的玉儿注意到王太医脸色有些不对.忍不住猜测到娘娘患了什么恶疾. 王太医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床上的凰九.转身看了看玉儿.对她使了个眼色.玉儿立刻会意过來屏退了房间里的其他宫女. 房间里就只剩下王太医和玉儿两人.王太医这才开口.“娘娘有喜了.” 玉儿愣了一下.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这真是太好了.娘娘一直渴望能怀上皇上的子嗣.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可是王太医接下來的话却让玉儿脸上的笑容立刻褪去. “娘娘一个怀孕不足一月.喜脉有些弱.” “什么.你是说……”玉儿震惊不已.脑海中始终回荡着王太医的话.怀孕不足一月…… 天啦.怎么会不足一月呢.难道娘娘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众所周知.皇上已经重病昏迷了一个多月.根本不可能行房.更不可能让娘娘怀孕. 玉儿被这一想法吓了一大跳.她不敢再想下去. “太医会不会是你把错脉象了.”玉儿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虽说皇上对娘娘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但是即使如此娘娘对皇上还是一片情深.不然就不会如此在意那枚如意簪子了. “老夫在宫中待了几十年了.又怎么会把错脉象.娘娘的脉象分明就是喜脉.”王太医听到玉儿质疑他的医术.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 让他沒想到的是皇后娘娘居然红杏出墙.做出如此无耻之事.不过又想到皇后都能对皇上下毒还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果然‘最毒妇人心’. 只是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全在皇后娘娘的手上.对于她的做法虽然不能苟同.但是却不能违抗.凤翎国将国将不国了.黎明百姓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王太医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叹气.想想真是窝囊.自己的一世英名全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王太医.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只是这件事兹事体大.奴婢希望太医您不要随意乱说.娘娘醒來后会自有定夺.”玉儿她刚才也是无心之举.她只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件事.不知道娘娘醒后会是什么反应. “老夫知道.这件事绝对会保密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王太医点了点头.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他.他的生死不要紧.但是不想牵连了妻儿.虽然很是无奈.但是他也只好把这一切都藏于心底. “多谢王太医.”玉儿知道王太医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王太医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所以她还是挺放心的.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娘娘.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此事. “那老夫现在就去给皇后娘娘开服药调养调养身子.”王太医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那就有劳王太医了.奴婢会派人同你一起前去拿药.”玉儿对着王太医行了个礼.然后陪同他一起出去.并且派了个宫女跟随着王太医去了太医院拿药. 看着王太医渐渐远去的身影.玉儿眼底是止不住的担心.她再次叹了叹气才回到寝宫.來到床边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凰久.叹息声更长了.她忍不住猜想着若是娘娘知道自己怀孕一个月左右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后面的事情玉儿真的无法再继续想下去.只是呆呆地站在床边静待着凰九醒來. 当凰九醒來后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玉儿、玉儿……” 可是连续轻声唤了几声都沒有听到回应.她皱了皱眉.正准备起床时这才发现玉儿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她抬起手轻轻地推了推玉儿的身子.“玉儿、玉儿……” 玉儿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但看到凰九的一瞬间瞌睡瞬间消失殆尽.她连忙站直了身子.“娘娘.对不起.奴婢实在是太困了所以才会睡着.” “算了.你也是为了本宫着想才会守候在本宫的身边.你对本宫如此忠心本宫又怎么会责怪你.”凰九摇了摇头.玉儿是她的陪嫁丫头.她的为人她特别清楚.而且这么多年一直是她细心照顾她的起居.她对她怎么样.她是看得清清楚楚.其实若不是一直有她陪伴她的日子会更难过吧. 在凰家女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爹娘对她的态度也很冷漠.而且在她有记忆以來爹娘就从未真正的关心过她.即使在她生病时也只是來看过她一眼.一直陪伴她左右的是玉儿.对于玉儿她还有些依赖吧. 她之所以进宫也不过是凰家人利用的棋子而已.而她甘心被利用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无用之才.可是现在有些麻木了.她开始变得茫然了.她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娘娘.你感觉身子怎么样.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玉儿见凰九不责备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所有人都认为娘娘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可是在她看來她是比任何人都要温柔之人.只是她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用冷漠來掩饰自己内心的寂寞与脆弱. “喉咙有些干燥.想要喝水……”凰九使劲咽了咽口水.喉咙立刻传來一阵刺痛感让她皱了皱眉. “娘娘.你等一下.奴婢这就去倒水.”玉儿马上转身來到圆桌旁.熟练地拿起茶壶和茶杯斟了一杯茶端了过來.生怕茶水太烫烫着凰九.她拿在嘴边吹了几下.感觉茶不烫了后才端给凰九. 贴心的举动让凰九很是感动.她接过玉儿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清凉的触感立刻从她的喉咙间传了过來.她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迟早得知道 “娘娘.你还要吗.”玉儿接过凰九递过來的空茶杯问道. 凰九摇了摇头.忽然想到如意簪子.连忙问道.“玉儿.你帮本宫找到簪子了吗.若是被本宫知道究竟是谁的胆子那么大.本宫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娘娘.你现在身子不适.需要多加休息.簪子的事奴婢一定会帮你找到的.”玉儿见凰九生气了连忙劝慰道.只是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把她怀孕之事告诉给她. 其实她心里很是疑惑.娘娘一向洁身自爱.为什么会突然怀孕.孩子的爹又是谁. 她几乎每天随时都跟在娘娘身边.并沒有发现异常.也沒有看到有其他男子的存在.难道是王太医故意胡说的吗. 可是看到王太医的样子也不像是乱说的. 玉儿想來想去头都想大了.可是还是沒有想出任何结果.她开始变得心烦意乱起來. “玉儿、玉儿……”凰九注意到玉儿的异常.叫了她几声都沒有反应.她忍不住加大了音量. “呃……”玉儿立刻反应了过來.一脸茫然地看着凰九.“娘娘.你叫奴婢.” “从刚才开始就见你一脸恍惚、心不在焉的模样.你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先回房休息吧.”凰九注意到玉儿眼底有些黑影.认为她是沒有休息好.所以才这么说. “沒、沒有.奴婢沒有哪里不舒服.不需要休息.”玉儿马上摇头摆手地说道. “玉儿.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少年了.”凰九叹了叹气.这丫头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又岂会不了解她的性子.她是什么都摆在脸上之人.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刚才见她神色不对.知道她心中有事.只是见她似乎不愿意对自己说也就不勉强她.所以让她去休息休息.而且这几天她晚上总是睡不好觉.玉儿一直伺候她肯定也沒休息好. 玉儿俨然有些不明白凰九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題.愣了一下说道.“奴婢在七岁时进的凰府.当时娘娘你只比奴婢大三岁.算算时日.奴婢跟了娘娘十二年.” “原來都十二年了.日子过得真的挺快的.”凰九低声说道. “娘娘.你是不想要奴婢了吗.”玉儿听到了凰九的嘀咕声.忍不住猜想着.脸上的表情立刻静止了. “呃……”凰九压根就沒想到玉儿会这么说.有些愣住了. 岂止凰九的反应让玉儿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她连忙开始抽泣起來.委屈的泪水更是如洪水爆发一般哗啦啦地往外流.“娘娘.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若是奴婢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只要你说错來.奴婢一定会改的……” 玉儿越哭越伤心.短短几秒钟时间.脸上全部都是泪水. 凰九看着伤心、委屈、痛哭流涕的玉儿.忍不住笑了出來. “呵呵呵……”灿烂的笑声立刻回荡了房间的每处地方. 听到凰九的笑声.玉儿怔了怔.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茫然地看着凰九.完全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凰九越笑越大声.直到自己笑累了才停了下來.她忍不住轻轻地摸了摸玉儿的脑袋.“玉儿.本宫有时真不知道你脑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本宫只是问问你跟在本宫身边的时日.你居然会联想到本宫不要你了.而且还哭得如此委屈、可怜.” “娘娘.你真的不是不要奴婢了吗.”玉儿听到凰九的话.心里的巨石放松了不少.但是还是不能完全松懈.生怕是自己沒有听清楚. “你对本宫如此忠心.本宫为什么不要你.”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问奴婢跟在你身边多长时日了.”玉儿心底还是有点点不信.若是娘娘真的沒有那种想法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題. “唉.有时你挺聪明的.有时又怎么一根筋转不过弯來.”凰九长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本宫这么问你是想要知道你跟在本宫身边究竟多长时间了.只是沒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就过去了十二年.人生一共有多少个十二年.” 听到凰九这么说后.玉儿心中的担忧彻底消失了.只是突然想到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沒有告诉凰九.脸上忍不住又是乌云密布.说实话.自从娘娘进宫后她真的很少见到娘娘这么笑过. 虽说娘娘是皇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是她知道娘娘过得并不快乐. 皇上对娘娘一直相敬如宾.根本就不像夫妻.更别说疼爱娘娘了.一年到头皇上來坤宁宫的次数用手指都能数得清楚.每当看到娘娘独守空房时.她的心就忍不住跟着难过起來.可是娘娘却很坚强.从來不在她的面前独自落泪. 其实这次皇上中毒虽然是娘娘安排的.可是娘娘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娘娘身为凰家人根本不可能违背凰家.可是当看到皇上昏迷不醒时.娘娘的心也很难过.多少晚独自落泪. 然而这次娘娘居然怀了孩子.而且还不是皇上的.这的确让她有些意外.但是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她不敢想象当娘娘知道此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几次想要开口把这件事告诉娘娘.但是张嘴她又把这些话给咽了回去.她真的不忍心去触碰娘娘心中的痛苦. “娘娘.你万寿无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玉儿.其实本宫不希望自己能活到一百岁.那样的话太累了.”凰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 “娘娘……”玉儿知道凰九心中的苦.所以沒再说下去. 就在此时.门口传來敲门声.“叩叩叩……” “玉儿姐姐.奴婢把药熬好了.需要现在送进來吗.” 玉儿听出了是奴儿的声音.连忙说道.“进來吧.” ‘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奴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來.当她前脚刚走进了时.一股浓浓的药汁味立刻飘了进來. 凰九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吃药了. 当奴儿看到凰九时.脸上露出了畏惧之色.因为手中有药.所以她只是侧了侧身子.轻声低唤了声.“娘娘……” 凰九沒有说话.而是玉儿走了过去.端起了奴儿手中的药.对她说道.“这里沒你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 玉儿的话仿若是特赦令吧.奴儿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玉儿把药端进床边.轻轻地吹了吹碗里的药.然后舀了一勺放在嘴里.沒有任何反应后.她才对着凰九说道.“娘娘.这药沒有什么问題.你先喝了吧.” “先放着吧.一会本宫会喝.”凰九看着黑呼呼的药水.眉头皱得更紧了. “娘娘.你是怕苦吧.之前奴婢特意吩咐过奴儿放了一些糖水进去.而且奴婢刚刚尝了一下一点都不苦.”玉儿跟在凰九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凰九的习惯.也知道她讨厌喝药.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先放着吧.本宫一定会喝的.”凰九仍然坚持着.她一看到药就觉得苦.黑呼呼的肯定更苦. “娘娘……”玉儿皱着眉头看着凰九.她知道娘娘肯定是不愿意喝药才会故意这么说的.只是她现在身子重必须得调养. 凰九见玉儿如此坚持.又摸了摸有些发疼的额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本宫喝.” 玉儿听到凰九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笑容.生怕她会后悔似的马上把药放至了凰九的嘴边.一股浓浓的药味顿时飘进凰九的鼻息间.她低头看了一眼黑呼呼的药.眉头皱得更紧了.抬眸又注意到玉儿那期盼的目光.顿时心一横.端起药一饮而尽.一股苦涩味顿时从她的舌尖传來. “好苦.真的好苦.”凰九把空碗递给玉儿.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良药苦口利于病.”玉儿接过碗时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端來糕点让凰九吃. 凰九连吃了四、五块糕点才觉得嘴巴里的苦味淡了.小脸也不再皱起了. “对了.本宫怎么会突然晕倒.太医怎么说的.”凰九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晕倒的一幕.她的身子一向很好.怎么会晕倒.而且现在头还是有点痛.难道自己是着凉了. 谁知凰九的一句话让玉儿脸色突变.她直直地看着凰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題. “怎么了.难道本宫身患恶疾了吗.”凰九见玉儿一副仿若天都要倒了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什么时候玉儿变得这么有趣了.她不过是问一下自己为什么晕倒.她就露出那种可怕的神情. “呸呸呸.娘娘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玉儿马上说道. “是是是.那你告诉本宫.本宫生了什么病.”凰九被玉儿的表情给逗乐了.她忽然觉得玉儿在自己身边真的还挺好.能帮她解解闷. “娘娘.其实你晕倒是因为、因为……”玉儿憋到满脸通红还是沒能把后面那几个字说出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依照娘娘的脾性.她真的很难想象娘娘的表情. “因为什么.”凰九本就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她见玉儿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就有些着急.她耐住性子询问道. 玉儿见凰九的脸色变了.她知道若是再不说出实情的话娘娘肯定会生气的.玉儿转眼又想反正娘娘早晚都会知道这件事.所以现在决定告诉她.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凝歌康复 “刚刚王太医说、他说你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玉儿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气呵成地把事情说了出來.说完后她埋着脑袋不敢看凰九. 一秒、两秒…无数秒过去了.寝宫里安静的出奇.沒有一丁点儿声音.就连自己的呼吸声玉儿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只见凰九面色铁青.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惊讶.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耳朵也嗡嗡作响.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玉儿被凰九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摇晃着凰九的身子.声音里充满了担心和害怕.“娘娘.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 许久之后凰九才渐渐有了反应.转过头來看向玉儿.声音仿佛來自远方.“玉儿.你刚才在说什么.” 她居然说她怀孕了.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会的.这一定是她的幻听.对一定是幻听.她怎么会怀孕. “娘娘.这一定是王太医弄错了.奴婢再去请其他太医來看看.”玉儿还是第一次看见凰九露出那样的表情.一直以來娘娘都是那么的坚强.即使被自己的亲生爹娘利用她也表现的很坦然.仿若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能难倒她.如今见到她这一副模样.她的心都要碎了. 跟在娘娘身边这么长日子.娘娘一直洁身自爱.身边除了皇上外.根本沒有接触过其他男子.这一点她是深信不疑.可是突然怀孕了.不要说娘娘了.就是她也无法接受. 可是玉儿刚准备迈开脚步衣衫就被拉住.她转头只见凰九右手紧紧的拽住她的衣角.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去.” 凰九的声音有些苍白无力.更多的是无奈. “娘娘.这事关你的名誉.必须要弄清楚.而且只是王太医的一面之词.或许是他弄错了.奴婢相信娘娘你是清白的.”玉儿的态度很坚决.因为她对凰九很有信心.娘娘对皇上一往情深.虽说两人立场不同.但是娘娘也绝对不会做出红杏出墙的事.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若不然就是王太医的阴谋.他不甘心被娘娘控制.所以故意诋毁娘娘的声誉. 玉儿越想觉得此事越不可能.她可是娘娘的贴身宫女.每天都随时在娘娘身边照顾.娘娘身边根本就沒有出现过其他男子.更何况又有谁这么大胆敢碰娘娘.除非他不要命了. 凰九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用去了.” “为什么.”玉儿有些诧异地看着凰九.猜测道.“娘娘.你是不是担心这件事张扬出去.你放心好了.奴婢的嘴巴紧得很.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玉儿的话还沒说完就被凰九冷冷的打断.“别说了.让本宫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娘娘.你…”玉儿有些震惊凰九的话.她有些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冷静.难道说娘娘她真的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玉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眸看着凰九. 凰九知道玉儿在想些什么.只是现在她沒有那个心情解释.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绪回到一个月以前的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因为睡不着觉.她悄悄起身沒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去了假山后院.那晚天异常的黑暗.天空上沒有一颗星星.四周更是一片黑寂. 她独自呆坐在地上仰望着黑夜发呆.耳边忽然传來了阵阵淫碎的声音.她顿时惊讶住了.曾经就听闻过后宫中有些不安分的宫女会和侍卫偷吃禁果.本想去看个究竟.可是无奈天黑夜晚.身边更是沒有人.所以她忍住了. 然而那**的声音越來越大.仿若就在自己耳边.她一时好奇忍不住去看看. 只见假山后一对赤身的男女正在欢愉.她被那大胆的尺度与xiaohun的姿势给震惊住了.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脚不小心踩到了干涸的树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也恰好惊动了激情四射的男女.只见那女的惊慌失措的推开身上的男子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而那男子则是不慌不忙的朝凰九的方向走去. 凰九的身子彻底僵硬住了.她想逃离可是双脚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使不上任何力气.眼看着男子一步步的逼近.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男子的脚步很大.很快就迈至凰九的身边.当看清楚凰九的长相时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原來是高傲冷漠的皇后娘娘.小生有礼了.” “你认识本宫.”凰九有些震惊这名男子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开始打量起这名男子.忽然注意到他浑身**.顿时把脸撇向一边.虽然她不是沒见过男子的身子.可是一年到头皇上來她房间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更何况是才第一次见面之人.即使她见惯了风风雨雨.可是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想不到浑身傲骨.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也会向少女般娇羞.真是让在下吃惊.”男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一张坏坏的脸直接凑近凰九.在她脖颈处深呼吸了一口气.“好香啊.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放肆…”凰九沒想到此人如此大胆.居然敢调戏她.直接高举起右手朝他的脸上挥了下去.只是她的手还沒碰到他的脸就被一张大掌给握住. “哟.性子还真是辣.不过我喜欢.”男子脸上丝毫未露出一丝畏惧.反而一双大掌开始不安分起來.直接握住她的手來回摩擦着.嘴里还发出**的声音. 凰九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满脸铁青.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踹去.可是他却早一步察觉到她的动作.用双腿夹住她踢过去的脚.下流的声音再次从他嘴里吐了出來.“真是心急.不过在下很快就会让你尝到****的滋味.” 说完他直接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凰九的嘴里.她想吐可是他却不给她人任何机会.右手直接捂住她的嘴巴.左手扣住她的喉咙.强硬地逼她吞了下去.一股浓浓的苦涩味顿时从她的喉咙间滑落.然后他松开了她. “你给本宫吃了什么东西.”凰九马上张嘴把手指伸了进去.想要把刚刚吞下去的东西吐出來. “沒用的.这个药只要吞进去就吐不出來了.”男子见到凰九的动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究竟给本宫吃了什么东西.”凰九怒气冲天的说道. “嘘.小声点若是被值班的侍卫听到了你的声誉就不保了.”男子丝毫沒有生气.反而走过來搂住了凰九纤细的腰姿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 凰九想要推开男子.可是却发现全身上下都使不上一点力气.而且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來.她脑袋瞬间一片空白.然后失去了知觉.后面一切的事她都不知道了. 当她醒來时却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寝宫中.除了浑身上下有些酸痛外并无异常.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春梦.慢慢的她将这件事给遗忘了.现在想想那晚发生的事太过于真实.而自己现在怀孕了想必就是那个人的. 只是他究竟是谁.除了他的声音她对他一无所知.不过不管他是谁她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凰九的眼里浮现了一丝嗜血的光芒. “娘娘.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的对吧.”虽然从凰九的脸上玉儿大概已经猜测到了答案.但是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家的主子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她相信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因为她相信她. “玉儿.你先出去吧.本宫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凰九的声音有些无力.虽然知道玉儿很担心她.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去回想那不堪回首的事. 玉儿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凰九需要一些时间來整理一下现在的心情.只是她还是担忧不已.生怕她想不开.所以在出去之前忍不住嘱咐道.“娘娘.奴婢就在门口.若是有事随时叫奴婢.” 凰九沒有说话.玉儿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的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只是一步一回头的朝凰九看去. 房间里顿时恢复了宁静.凰九则是一语不发的坐在床上.两眼有些空洞无神.直到夜晚再次降临. 三日后.凝歌的身子经过七九的细心照顾.终于好得七七八八了.这天天才刚亮她就起床了.虽然伤口还沒有完全康复.但是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姑娘.你的伤还沒有好完.尽量还是少走动.要多休息.”七九见凝歌下床忍不住提醒几句.她知道姑娘这几天是闷坏了.所以沒阻止她下床.但是不代表她认可. 不过四爷的药还真是灵丹妙药.涂抹在姑娘身上短短几个时辰就快速愈合.之前她还有些不高兴.以为四爷那么狠心居然冷眼看着姑娘受折磨.后來要不是云苍送药过來.从云苍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她会一直误会下去. 看來四爷还是放心不下姑娘.不然也不会默默跟随他们來到京城.也不会暗自相救了.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云芸死了 只是姑娘的伤好了.米月小主的伤又怎么办才好.虽然这几日米月小主恢复的也很快.伤口也恢复得很好.但是她似乎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不爱笑了.变得暴躁了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甚至开始打人了. 昨日她无意间看到了依儿手臂上的伤.小小的手臂上全是青一块的紫一块的.在她的逼问下依儿才说出实情.原來每次米月小主发脾气时就会打她.当时她气愤极了.想要去找米月小主评理.可是被依儿拦住了.哭着求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而且以死相逼她被迫无奈才答应了她的请求.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已经唠唠叨叨在我耳边说了好几遍了.再说下去.只怕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凝歌有些无奈的说道.她怎么忽然觉得七九比以前更加唠叨了呢.再这样下去她的耳朵可受不了. “姑娘.奴婢可都是为了你好.若是换了其他人…” 凝歌见七九又会來一篇长篇大论.马上敷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我要去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再这么待在屋里都要发霉发臭了.” 凝歌说完就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因为伤还沒有完全好.所以她走路的姿势有点蹒跚.仿若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 七九见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生怕凝歌再出什么意外就不再说话.而是跟了上去搀扶着凝歌朝屋外走去. 当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凝歌顿时觉得一阵凉风向她拂來.或许是因为太久沒有出门.身子顿时打了个冷颤. “姑娘.若是不舒服的话奴婢就扶你进去休息吧.”七九感觉到凝歌身子颤抖了一下连忙担心的说道. “不用、不用.我身子沒有那么娇贵.只是太久沒有吹过风了而已.只要适应了就好.”听到七九让她回房.凝歌连忙拒绝.好不容易才出來她怎么会那么快就回去. “可是…”七九还想坚持.可是凝歌却已经迈开步子朝前走去.无奈她只好乖乖的跟着. 夏日的早晨还有一点点凉爽.太阳正缓缓地从东边升起.凝歌來到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好舒服呀.” 好久沒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了.真是全身都舒服.这里的空气非常的干净.不掺一点杂质.让人的呼吸特别的舒畅. “哟.大清早的好兴致呀.”尖酸刻薄的声音顿时从凝歌的侧面传了过來. 凝歌缓缓地转身.只见余眉儿一袭大红长裙走了过來.她皱了皱眉.不想自己难得的好心情就被余眉儿破坏点.所以她转身就想要离开. “好大的价值.本姑娘和你说话居然不理我.”余眉儿见凝歌准备离开.连忙加快了脚步绕到了凝歌的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请问有什么事吗.”凝歌冷冷地瞥了余眉儿一眼.脸色有些不悦.她是出來散心的可不是给自己找晦气的.早知道出來会碰见余眉儿她宁可待在闷闷的房间里. “刚刚听到水漾说看到你了.所以就过來看看.今日见你气色好了不少.想必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真是可喜可贺.”余眉儿上下打量了凝歌一番.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眼底却沒有一丝笑意. “多谢关心.如果沒有别的事那么我就先回房休息了.”凝歌岂会看不出來余眉儿根本不是真心祝贺她.只是现在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想知道.因为她现在根本就沒有精力來应付她. “怎么这么着急地走.我还有话沒说完呢.传闻凌城都督之女贤良淑德、温柔大方.今日怎么觉得如此不懂礼数.大家都是同届秀女.见面说说话也那么为难你吗.看來传闻可真是不能信.算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本來还想告诉你一些关于云芸妹妹的事呢.看來你根本就不想知道.那本姑娘也就不打扰了.你请便吧.” 余眉儿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因为她是背对着凝歌的.所以凝歌根本就沒有发现她脸上那抹狡黠的笑意. 对于余眉儿的话凝歌有些纳闷.她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怎么又和云芸扯上关系了.难道在她养伤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提到云芸.凝歌的确还是心存疑惑的.因为这两天她根本就沒有看到她的人影.她以为是因为自己起來的太晚.睡得太早所以和她的时间错过了.而且七九也告诉过她说云芸最近每天都要去莹姑姑那里学习礼仪.所以她也就沒多问. 凝歌转身看了一眼七九.想要从她的脸上知道答案.可是却见七九低垂着脑袋.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 “七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听到凝歌的话.正‘准备’离开的余眉儿突然转过身來.一脸惊讶地说道.“天啦.你居然不知道此事.看來你的侍婢还沒有告诉你.这也难怪.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怎么敢跟你说.这的确也是挺为难她的.” 余眉儿的话让凝歌心中的疑惑更浓了.难道云芸真的出事了吗. 不.不会的.云芸是个乐观开朗、十分讨人喜欢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不幸的事发生在她身上.一定是余眉儿故意这么说的. 可是即使心中这么安慰自己.凝歌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忧.她继续追问着七九.“七九.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七九缓缓地抬起头.眼底带着浓浓的歉意.声音更是细小如丝.“姑娘.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怕你担心才会不告诉你.” 听到七九这么说.凝歌的心瞬间漏拍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七九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亲启贝齿.“两天前、两天前……” 七九的声音有些梗塞.她实在是无法把这么残忍的事告诉给凝歌.姑娘为了米月小主受了如此重的伤.今日刚刚能下床走路.又怎么能再次听到这样悲伤的事. 余眉儿在一旁看得着急.她直接抢过七九的话接着往下说.“两天前云芸被人糟蹋杀害了.尸体就藏身在水井中.” 凝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余眉儿.她脑子中不停地回放着刚才余眉儿的话.眼泪哗哗地往外流.“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余眉儿见到凝歌脸上的眼泪.眼里的笑意更浓了.继续说道.“听说云芸死的可惨了.身子不仅被人糟蹋了.而且脸还被人用刀一刀刀的划破.那副惨象让人看了都害怕.真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居然遭到那样可怕的下场……” 余眉儿继续说着.可是凝歌耳朵却仿若突然失聪了.听不见任何声音.身子也开始晃晃荡荡.重心不稳地朝身后倒去.幸好被七九用力扶住.不然她就会再次摔倒. “余小主.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好吗.我家姑娘现在身子不适.不适合再听到那样话.”七九看到凝歌那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模样.心底一阵心疼.她忍不住低声哀求着余眉儿. “大胆奴婢.主子在说话的时候有你插话的份吗.”余眉儿不悦地厉声怒斥着. 七九听到余眉儿的话也有些动怒了.她知道她根本不安好心.可是正想回嘴时看到了凝歌脸上的痛楚.她强忍住了.现在不是吵架争嘴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姑娘.所以她沒再说话. 余眉儿见到凝歌一副痛苦的模样.顿时心情大好.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也就不再打算与凝歌计较.所以说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忽然想到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余眉儿说完就大步离开了.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任谁见到她都知道此刻她的心情大好. 相比较之下凝歌则是悲痛不已.她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云芸就这么走了的事.云芸那张可爱的脸庞犹如电影一般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很爱笑.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为什么好人总是短命. “姑娘.奴婢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这件事太过于突然.而且云小主遭受到那么大的变故.奴婢又怎么敢告诉你.”七九见凝歌脸上的泪水.忍不住劝慰道.其实当她知道云小主出事后她也无法接受.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姑娘.而且她身上也有伤.若是被她知道了只怕她一激动伤口会再次裂开. 刚才她见她起床想要出去走走时.一是担心她的身子.二是担心她知道云小主的事. 她本以为还可以瞒得更久一些.可是沒想到会突然遇到余眉儿.而且为什么余眉儿会知道她沒有把这件事告诉给姑娘.难道她们的周围全布满了她的眼线吗. 既是如此的话.看來日后得更加小心才是. 许久之后.凝歌才开口.但是她的声音依旧梗塞.“七九.云芸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不相信事情会那么简单.以云芸的个性绝对不会轻易得罪人的.可是究竟是谁如此的狠心居然对她下如此毒手.若是被她找出那个凶手她绝对要他生不如死.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突然流泪 “姑娘.其实这件事奴婢也并不是很清楚.这几日奴婢一直都守在姑娘你的身边.那日去给你端吃的时候无意撞见了如儿.只见她不停地抽泣中.哭得非常的伤心难过.经过再次追问才知道云小主出事了.但是因为这件事兹事体大.莹姑姑不想张扬.所以只是让如儿见了一面.”七九想到两天前看到如儿的一幕.她也为此感到很难过.明明还好好的人.怎么就那么突然的沒有了. 皇宫真的太可怕了.真是接二连三的出人命.仔细算來已经是第四个人死去了.还有姑娘和米月小主受了重伤. 她也开始有些后怕了.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所以最近天快黑时她都不出门.老实的待在房间里. “如儿呢.”凝歌猜想或许如儿知道些什么.毕竟她是云芸的贴身侍婢. “如儿在昨天已经离开皇宫了.听说是莹姑姑让她回到云小主的府里把这件不幸的事告诉给云小主的爹娘.”七九一边看着凝歌一边回答道.生怕自己的话再次让她难过. 姑娘一向是最重视感情的.特别是进宫后对米小主和云小主更是如此.之前为了米小主让自己身负重伤.可是哪知道才短短几日功夫云小主又出事了.所以她才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给她.生怕她会想不通. “云苍呢.这几日他來过了吗.”凝歌现在把唯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云苍的身上.若是他的话肯定能查的出那个杀害云芸的人究竟是谁.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仿若这次杀害云芸之人和给米月下蛊之人是同一个人.虽然沒有任何的证据但是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针对米月和云芸.她们为人心地善良.为什么偏偏要和她们过不去. “云苍几天前來过了.姑娘你是想要让云苍去查云小主真正的死因吗.”一听到凝歌提起云苍.七九就能大概猜测到凝歌的目的.其实最近云苍似乎也在忙.上次來送药时也只是匆匆忙忙的.把药递给她就走.连一句话都沒有说过. “七九.你想办法联系一下云苍.让他來见我.”凝歌面色凝重的说道. 七九点了点头.“姑娘.我们现在先回房吧.你身子才刚刚好一些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凝歌沒有拒绝.由着七九扶着回到了房间.可是前脚才刚刚迈进房门.就听见了米月咆哮的声音. “依儿.你究竟是怎么做事的.我之前不是特意提醒过你这件衣服要轻轻地搓揉吗.你看破了这么大一个洞.你叫我还怎么穿出去见人.” “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去给你缝缝.保证看不出來任何痕迹.” 之后又是一阵米月的发怒声.紧接着就是依儿怀抱着一件衣服跑了出來.因为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以至于她根本就沒有看到站在门口的凝歌和七九.所以直直地撞了过來.幸好七九眼明手快顺势把凝歌拉向一边才沒有被撞倒.可是依儿就沒有那么走运.直接绊倒在门口.脑袋也撞到了门上.脑门上立刻肿了一个大包. “依儿.你沒事吧.”七九稳定好凝歌的身子后.想要去扶依儿.可是依儿只是看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外跑.丝毫不理会七九在后面叫她. 听到撞击声.米月从里面走了出來.当看到凝歌时沒有说话.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梳妆台旁.细心地打扮着自己. 七九被米月的态度气得脸色发青.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受伤后的米小主完全变了一个人.整日里对依儿不是打就是骂.对姑娘的态度也一落千丈.甚至都不愿意抬头看姑娘一眼.明明之前和姑娘关系好到如亲生姐妹.为什么现在却如此冷漠.姑娘明明因为她才受伤的.而且要不是姑娘她可能早就死在了棍子之下. 看來真是‘好心沒好报’. 她想要强烈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才张嘴还沒发出一个音节凝歌就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对着她摇了摇头. 其实最近她也感觉到了米月的变化.完全看不出她之前的影子.她怀疑是因为米月中蛊被人控制了.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姑娘.为什么.米小主她现在……”七九就是不甘心.姑娘明明救了她一命.她不感激就算了还总是冷着一张脸.仿若谁都欠了她银子似的.最可怜无辜的人还是依儿.在她受伤期间.她更是沒日沒夜地照顾着她.整天几乎以泪洗面.可是她好了却总是对依儿大呼小叫.又打又骂.她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 “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吧.”凝歌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米月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米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是她知道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变得如此彻底.她想就算一个人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改变得如此彻底.若是她真是米月本人的话.那她就可能是因为被下蛊的原因.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出第二种原因. 七九见凝歌这么说.虽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但是也沒有别的办法.叹了声气.把凝歌扶到床边. “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奴婢去端早膳.” 七九说完就转身离开.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凝歌和米月两人.之前两人关系异常的亲切.简直就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如今两人就如同行人一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也不理会对方. “米月.我们能好好谈谈吗.”许久之后凝歌才开口.她觉得两人在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沟通. 米月的身子怔了怔.沒有说话.继续看着铜镜梳妆打扮自己. “你真的是米月吗.”凝歌试探性地问道. 凝歌的话成功的让米月转过头來.她一副很不屑的盯着凝歌.脸上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之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凝歌直接奔入主題.她始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米月.即使脸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性格却迥然不同.之前的米月豪爽不拘小节.现在的米月心胸狭窄、脾气暴躁.虽然她沒有直接当着她的面发脾气.可是从她对依儿的态度來看就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难道她和自己一样戴了人皮面具吗. 凝歌突然被自己这一想法给吓了一跳.虽然她认为有些不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所以她仔细地观察着米月的脸.想要看清楚她是否是真的米月.还是被掉了包.可惜让她失望了.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米月和以前的脸都沒有任何的变化.甚至在下颚有一颗很小的黑痣都一模一样. 排除易容.那么就只剩下被下蛊之人控制了.若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蛊可不是像着凉生病一样好医治.若是沒有发作的话和普通人无异.甚至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也看不出任何痕迹. “你的话问得很奇怪.我就是我.难道还能是别人不成.”米月脸上有些怒意.只是碍于凝歌的身份所以沒有对她发脾气. 凝歌‘哦’了一声后沒有再说话.因为沒有必要再说下去.现在的米月根本就不是她熟知的米月.更不是她喜欢的那个米月.现在的她太过于陌生.甚至有些让人讨厌. 对于凝歌淡淡的回应米月更加恼怒了.她正准备发飙时.凝歌却再次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大淡水却透露着浓浓的伤感.“你知道云芸出事了吗.” 米月愣了一下.本能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她死了.”简短的几个字仿若从她的牙缝中挤出來一般.眼泪更是再次夺眶而出.她真的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云芸怎么可能死了呢. 凝歌冷冷地瞄了一眼米月.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可是现在她的心思也根本无法继续逗留在米月身上.她满脑子都在想云芸. 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驿馆.那时她和七九刚进來就正好见到余眉儿嚣张的欺负着其他的秀女.当时是她好心地提醒她们说话音量不要太大.会遭來祸端.第一次看见她姣好的面容时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后來用午膳时又坐到了同一桌.又得知是云洛的妹妹.一系列的缘分最终也让她们在储秀宫时分到了同一个房间. 她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甜美可爱的小妹妹.让人喜欢不已.可是为什么她会突然就不见了.永远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她根本就沒想到过.甚至连她最后一面也沒有见上. 她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如此狠心居然残忍地将她杀害.她会千倍万倍地还给那个杀人凶手. “什么.”米月也愣了一下.眼角突然滑落一滴滚烫的泪水.她奇怪地用手指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皱了皱眉.看着手指上的泪水发呆. 奇怪了.明明不管她的事.为什么她会突然流泪呢.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冷漠的米月 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她疑问了.可是为什么她怎么也想不起來究竟是什么事. 只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然后又恢复往常. 凝歌的视线因为泪水变得模糊.她沒有注意到米月刚才的异常.而且沉浸在悲伤之中. “她死了.她死了……”凝歌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她开始自责起來.若不是自己这几天沒有陪着云芸.她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泪.更加滚烫.心.更加悲痛. 凝歌虽然不是一个感性之人.但是现在也忍不住为云芸感到难过.眼泪更是无止境地往外流.整个人陷入了痛苦的悲伤之中. 米月见凝歌不理自己.有些觉得自讨沒趣.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见凝歌哭的那么伤心她也就沒再说什么.索性转过身去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再理会凝歌. 就在凝歌沉默之际.七九神色匆匆地跑了过來.气喘吁吁地说道“姑娘.姑娘.快点准备准备.” 凝歌缓缓地抬起头來.还沒反应过來就被七九拽了起來拉至梳妆台旁.开始在她的脸上涂抹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凝歌对于七九的举动很是不解.忍不住问道. “姑娘.现在沒时间解释了.让奴婢先帮你画好妆再说.”七九仔细认真地在凝歌的脸上涂抹着.无奈凝歌身上还有伤不能剧烈运动.只能闭上乖乖地坐在那里任由七九折腾. 半个时辰后.七九露出了高兴的笑容.看着铜镜里的凝歌有种自豪感.“好了.” 凝歌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得不说孟如画真的长得挺美的.如丹青般的青丝梳成时下流行的发髻.柳叶眉含春眼.皮肤细润如凝脂.点点朱唇嘴角含笑娇艳若滴.几缕看似无意垂下得发丝真是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姑娘.你真是美.若是奴婢是男子肯定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七九一脸羡慕的看着凝歌的脸.虽然这张脸不是姑娘的.但是人皮面具下的姑娘更加光彩照人.如果说孟如画长得国色天香.那么姑娘就是仙女下凡略胜一筹. “你长得也很可爱.”凝歌毫不吝啬地赞美着七九.不是她故意安慰七九而是事实.七九的小脸红彤彤的.每次笑的时候脸上就有露出两个很可爱的小酒窝.眼睛半眯成弯弯的月亮.特别招人喜爱. 七九被凝歌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不过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她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姑娘.快起來.快起來……”七九着急地催促道.现在时间有限必须得赶快准备准备了. “怎么了.”凝歌见七九一惊一乍地更加疑惑了. 七九沒有回答而是跑到衣柜面前.打开衣柜从里面挑选了一件淡绿色的拖地长裙拿到了凝歌的面前.“姑娘.赶快换衣服.” 凝歌有些不干了.沉着脸说道.“如果你不告诉我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换的.” 七九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说道.“难道奴婢刚才沒说吗.” 凝歌一副无语地看着七九.冷冷地说道.“你说呢.” 七九一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好像的确沒说.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得赶快换下这件衣服.若是你穿上的话绝对会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七九马上走过去就开始帮凝歌脱衣服.可是凝歌却使劲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让七九脱掉. “姑娘.你就赶快脱下來吧.若是误了时辰是会受到惩罚的.”七九有些气馁地看着凝歌.恨不得立刻给她换上手中的长裙.不用想也知道若是姑娘穿上了这身裙子.绝对会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不是她自夸.她家姑娘在所有秀女中容貌是最出色的.她都能想象得到那些秀女羡慕的表情了. “究竟什么事.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绝对不换.”凝歌的态度也很坚决.她绝对不会这么茫目的接受安排. 七九还未开口.米月的声音就传了过來.“今天是选秀的日子.” 随后米月踩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來.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紫色丝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俨然一位绝色佳人. 米月的打扮着实让凝歌和七九有些意外.一直以來米月的穿着都很随性.永远是一张素面朝天的脸.而现在虽然打扮漂亮了.可是却缺少了一份真实. 米月本以为会让凝歌惊艳.可是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沒有看出來一丝情绪变化.顿时她有种挫败感.她明明很用心的打扮自己.本以为这样的自己会让她们惊艳.可是她们的反应居然如此冷淡.着实给她脸上浇了一盆冷水. 凝歌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一大早米月就在盛装打扮了.原來今天的日子如此特殊.但是她不是之前就说过根本就不是自己愿意进宫的.也打算落选吗.为何今日打扮得如此隆重. 她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是米月了. 虽然之前已经确定了她是米月.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现在的米月和之前的完全判若两人.除了长相一模一样以外.不管是性子还是爱好完全不一样.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 真的是蛊吗.为什么选择的人是她. 凝歌在心中决定一定要将事情的原委全部调查清楚. “姑娘.奴婢就是想告诉你今天是选秀的日子.”七九转过头來看着凝歌.其实她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姑娘选秀的日子改在今天进行了.因为她担心姑娘心情不好.不想参加.若是错过了的话只怕再也沒有机会了.只得沦为宫女.那在宫中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今天.”凝歌皱了皱眉.“不是距离选秀的日子还有一段时日吗.为什么会突然改时间了.” 选秀的时辰是历代君主规定的.若是沒有其他意外.是不会发生改变的.而且也只有君主自己來改日期.现在凤于飞还处在重病昏迷期间.她不认为是他做主改变了选秀的时日. 如此看來应该是凰九私自做主决定的.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着急.而且如此突然.之前她愣是一点征兆都沒有. “奴婢也不知道.其实在两天前就莹姑姑就派人通知奴婢了.只是那时姑娘你正在休息所以不知道.奴婢也是担心姑娘会有心理负担所以一直沒对你说起过.刚刚奴婢也差点忘记了.都是去端早膳时听到其他宫女的对话猛然才想起今日是重要的日子.所以马不停蹄地飞奔回來.”七九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凝歌一眼.她知道自己有错.不应该瞒着她.只是她也有她的考虑.害怕她会多想. 而且云小主又出了事.她就更不敢告诉她了. 自从來到皇宫以后.她发现很多事都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即使听姑娘提起过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是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对于皇宫还是充满了向往.皇宫虽然和想象中一样金碧辉煌.只是这里的规矩繁琐.人也太过于无情.生命对于他们來说就如一只垂死的蝼蚁一样.她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她现在就想要赶快救出少爷.然后逃离这里.一辈子都不会再來这里. 凝歌沒有说话.而是站了起來.双手平举.她知道七九的用心.所以她又怎么会责怪她呢.反而是她这个当主子的做的不够.总是要让自己身边的人操心. 七九本以为凝歌会责骂她几句.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沒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疑惑地抬头.当她看到凝歌的动作时.眼底是满满的感动.“姑娘.你……” 七九的声音有些梗塞.她沒想到姑娘不但沒有责骂她隐瞒实情.反而如此对她.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凝歌不是傻子.又岂会不知道七九在想什么.只是碍于米月在场她沒有说其他的.而是直接说道.“你还傻站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过來帮我换衣服.” 其实她也挺想自己穿戴衣物的.无奈这里的衣服实在是太过于繁琐.她自己试过好几遍都失败了.所以索性就享受享受高等待遇.让七九帮她穿. 七九的脸上立刻浮现了浅浅的笑容.马上帮凝歌褪去身上的衣物.换下了她精心挑选好的拖地长裙. “哇.姑娘你好美……”看着面前的凝歌.七九眼底充满了惊艳.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 一袭淡绿色的长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米月看着凝歌也有些怔住了.她本以为自己打扮的够美的了.可是沒想到在凝歌面前还是低了一等.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丝不悦.斜睨了一眼.冷哼一声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七九见米月走远了才开口.“姑娘.最近米小主的性子变了好多.完全和以前不一样.而且对待依儿更是粗暴.你说她究竟是换了一个人.还是本來就是如此.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伪装而已.”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弱肉强食 最可怜的莫过于云小主了.年纪这么小就这样走了.老天爷对她也真的太狠心了. “七九.最近你还察觉到米月有其他的异常情况吗.”凝歌又岂会沒察觉到米月的变化.七九的这些想法她之前也想到过.不过一一都被她排除了.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米月还是以前的米月.只是内在完全变了而已. 究竟她在果园里遇到了什么事.若是能去查看个究竟就好了.不过因为了米月之事想必果园看守会更加严密.根本就沒有机会去.而且就算去了也会被发现.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沒有啊.”七九用手扣了扣脑袋仔细回想着这两天米月的举动.“米小主也是昨日才下床开始走动的.之前也一直躺在床上养伤.而且因为伤也才好所以只是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了.唯一绝对异常的地方就是她的性格变了.以前的她不管是对谁脸上都带着笑容.现在不管对谁总是争锋相对.冷眼厉声.” 说着说着七九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满.早知道米小主会变成今日这幅模样还省得姑娘拼了命的救她.她不但沒有一句感谢的话语反而总是恶言相向.她有些为姑娘感到不值得. 想到姑娘之前臀部上的伤她就忍不住眼泪汪汪.臀部上几乎沒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血肉模糊让人不忍心看下去.若不是四爷的灵丹妙药.姑娘只怕现在还下不了床.而且臀部上极有可能会留下伤疤. 女人最在意的除了容貌就是自己的肌肤.若是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丑陋不堪的疤痕.肯定会遭到别人的嫌弃的. “算了.不管她了.我们走吧.”凝歌现在只要一提到米月就忍不住一个头两个大.所以她现在尽量不要往米月的身上想.不然遭罪的只是自己. 而且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她现在事情早晚一天会真相大白的.即使现在她怎么猜怎么想也是沒用的. 七九有些理解凝歌现在的心情.所以沒有再说下去.乖乖地跟随在凝歌的身后. 当凝歌來到选秀会场时.所有的秀女都已经盛装打扮整齐地站成了四排.她來到了第四排站在最后. 此时.会场内高台后百米远处的钟声响起.钟声悠长.震人耳聩. 一位宫内太监总管越众而出.拉长了公鸡声带.大声说道: “吉时已到.恭迎太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众位娘娘.” 一声声的长号响起.鼓瑟齐鸣.远处缓缓走來了一行人护送簇拥着数座十人抬的精美高抬大轿.无比地庄重大气. 最当首的大轿上正危襟坐的乃是当今天子之母.太皇太后娘娘.只见她约摸五旬开外.身着华丽凤袍.脸上有着浓浓的岁月痕迹.不过隐约能看出年轻时必是一名端庄秀丽的女子. 她在左右嬷嬷的搀扶下.当先下轿.面容平静地登上了秀场高抬的主座. 紧跟她脚步下轿的则是以当今皇后娘娘为主的.众位后宫娘娘.一干人等在皇后的带领下.一一各就各位.得以入座. 皇后入座后.凤目微眯.扫过台下众位秀女后.对太皇太后说道: “母后.既然吉时已到.可否让选秀即刻开始.” 太皇太后微微睁开了似已浑浊的双眼.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可.” 皇后点头表示明白后.一撇久候在不远处的太监总管.示意选秀开始. 太监总管立即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而后风快地跑向选秀台前.拉长了嗓子.大声宣布道: “秀选开始.众佳丽注意.按照排号顺序.一一登台.” 说罢.一甩手中拂尘.示意场下辅助人员就位.开始安排秀女一一登台. 闻言.一席盛装打扮一号秀女面带丝丝紧张与期盼.同附近座位的好友简短地相互鼓励后.迈着款款碎步.在一名小太监的指引下.來到了选秀台下. “林城城主之女.吴勤勤.芳龄十六.知书达理、擅长歌舞……”太监总管介绍着秀女们的身份. 紧接着是第二位、第三位…… 很快就轮到了余眉儿.只见她仍然一袭大红色长裙自信满满地走上了选秀台.太监总管还來不急介绍她.她就已经率先自己开口.“奴婢余眉儿.芳龄十七.來自易州.擅长诗歌、刺绣.下面这幅刺绣是奴婢花费了整整两个月时间完成的.” 余眉儿说完对着台下的水漾使了个眼色.水漾马上将手中的东西打开.只见一副山青明秀的山水画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哗然一片.俨然沒想到手工居然会如此超群.纷纷开始小声议论着. 站在台上的余眉儿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得意忘形的她俨然沒有注意到凰九那张铁青的脸色.她冷冷地看着台上的余眉儿.恨不得立刻让人把她从台上拉下來.现在不是她胡闹的时候.她还真是大胆.生怕让人不记住她. “听说她是皇后娘娘的表妹……” “听说就是她还沒进宫就闹出了人命.进宫后又再次闹出人命……” 一句句议论的话语顿时从人群中传了出來.也传进了凰九的耳朵里.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余眉儿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绕过人群朝凰九的方向看去.只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她愣了一下.马上从台上走了下來.或许是众人碍于凰九的颜面.也不再说什么. 选秀继续着.很快就轮到了米月.只见她踩着轻盈地步子走上了台.脸上始终保持着浅淡的笑容. “离城城主之女.米月.芳龄十九……” 之后又是陆陆续续地秀女相继上台.展示着她们的风采.最后是凝歌.当她上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眼底有着淡淡的惊艳之色. “凌城都督孟渊之女.孟如画.芳龄18.能歌善舞、知书达理……” 在太监总管介绍了凝歌的身份之后.凝歌正准备下台时.脚下不知道踩到了突然一滑.直直地摔倒在地.台下立刻传來了一声声的嘲笑声. 凝歌强忍着痛楚优雅地站起身來.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对着台下侧了侧身子.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走下了台. 在凝歌下台之后.太监总管走上了台.鸭公般的声音再次从他的嘴里冒了出來.“今日秀女一共72人已经全部到场.” 凰九这时候站了起來.朝秀女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本宫将会把入选的秀女名单让人记载下來.三日后公布答案.现在请各位秀女暂时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静等消息.” 秀女们在莹姑姑地带领下纷纷退了下去.很快所有的秀女都走光了.只剩下妃嫔们与太皇太后. “后宫之事就全权交予皇后处理.哀家身子有些不适.就暂且先离开了.”云起太后说完就让旁边的贴身宫女扶住她转身离开了. 众妃嫔们见太后都离开了.也站起身來. “娘娘.臣妾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娘娘.臣妾突然身子偶感不适.就先回去了.” ……嫔妃们就这样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最后就只剩下凰九一人.她阴沉着一张脸.任谁都能看出她眼里的怒意. “娘娘.所有人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玉儿见凰九已经站了近半刻钟时间.忍不住轻声说道. 凰九沒有说话.再次朝众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回到坤宁宫. 凰九一回到坤宁宫就开始大发脾气.吓得宫女太监们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更加生气.所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娘娘.喝口水消消气.”玉儿赶紧给凰九倒了一杯茶. 凰九接过茶一饮而尽.心里还是一肚子火.“她们的态度怎么能让本宫不生气.一个个都摆脸色给本宫看.” 凰九一想到太后和其他妃嫔.她的怒气就再次飙升了上去.别以为她看不出來.她们对她非常的不满.恨不得立刻把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來.她是不会给她们任何机会的. “娘娘.后宫所有事都是你做主.就算其他娘娘不高兴.但是还是得听你的不是.”玉儿安慰着. “可是本宫只要一见到她们的脸气就不打一处來.”凰九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一直以來那些嫔妃都想要坐上后位.虽然表面对她服从.可是暗地里却处处使坏.若不是她时刻保持警惕.她早就被拉下來了. “娘娘.你用不着和她们一般见识.气坏的是自己的身体.”玉儿知道娘娘和其他娘娘一直都不和.虽说娘娘贵为皇后.可是却不得皇上喜爱.在后宫之中若是不得皇上喜欢.地位在高也沒用.其他人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娘娘进宫也五、六年了.每天晚上几乎都是独守空房.皇上來的时间可是少之又少.有多少个夜娘娘都是在眼泪中度过.虽然她嘴里根本就沒有提过.但是从她红肿的眼睛她看得出來.娘娘哭过. 现在看得凰九生气.玉儿心里也不好过. “本宫也知道.可是一见到她们就忍不住发火.”凰九也有些无奈.她并不是天生就喜欢和别人争宠.只是身处在这里环境之下.若是软弱的话肯定会被欺负.所以避免让人欺负.自己必须变得强大起來.要让对方怕你. ‘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她还是很明白的.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该来的孩儿 “对了.娘娘.奴婢今日算是开了眼见.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秀女.她们个个都貌美如花.不知道谁会入选.”玉儿不想凰九再生气.随意转变了话題. “你觉得孟如画怎么样.”提到秀女.凰九脑海里第一个浮现之人就是凝歌. 第一次见到她本人时.她就觉得她很美.美得很有灵性.人的目光在不自不觉中就会被她吸引.但是在她看來.她的美貌不是第一.而是她浑身俱來的独特气质.若是她和她同届选秀的话.她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就是上次來这的秀女吗.”玉儿仔细回想着初次见到凝歌的那天.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她是这届秀女中最突出的女子.长相也是里面最出众的.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些美丽的词语仿若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凰九毫不吝啬地赞美着.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表妹余眉儿.她就怎么也高兴不起來.她一天到晚只知道给自己闯祸.沒进宫之前就惹出了人命.进宫后又惹出了人命.她真想不通为什么舅舅要把她送进宫來. “娘娘.你很喜欢她吗.”玉儿还是第一次听凰九如此赞美一个人. “本宫不喜欢她.”凰九直接回答道.“本宫喜欢的是她的身份.凌城都督的独女.若是她能和本宫站在同一条线上的话.爹爹的大业肯定会成功的.” 凰九脸上的笑意变浓了.她似乎能想象得到成功的那一天. 玉儿见凰九那么高兴.不忍心让她失望.虽说她不聪明.但是她也能感觉得到那个孟如画肯定不会同意娘娘的.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对娘娘讲.怕她失落. “玉儿.再给本宫倒杯水.”才说了几句话.凰九又觉得渴了.好像最近几日总是渴特别想喝水.口味也变了不少.以前她不喜欢甜食.现在也喜欢吃了.她知道这是因为怀孕了.手不自觉地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底充满了恨意.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受到那样的侮辱.若是被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玉儿转身又去给凰九倒了一杯水.凰九又一饮而尽.就这样连续喝了四杯水.她才觉得舒服些. “娘娘.今日你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御厨给你做.”玉儿把杯子放回桌上后问道.这几天娘娘的食欲比以前好了很多.口味也变了很多.所以每次用膳之前她都会让御厨提前准备.不然不合娘娘的胃口. “玉儿.这几天本宫是不是胖了.”凰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腰.明显比之前丰盈了些.虽说现在肚子还沒有显露出來.可是再过一段时间肚子大了起來就根本遮不住了.看來还是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个后顾之忧.若是被人发现了她肚子里的胎儿不是皇上的.那她的地位肯定不保.而且还有可能会牵扯到爹爹.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所以她必须把肚子里的野种给解决了.这样她才能放心. “哪有的事.娘娘还是和以前一样苗条.”玉儿打量了一下凰九说道.娘娘以前就是太瘦了.长胖点还好看一些.只是她可不敢把这样的话说出來.娘娘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瑕疵.要是长胖了她可不会轻易接受.而且现在她也心知肚明.娘娘这不是长胖了.而是有了身孕. 玉儿也怕刺激到凰九.所以这几日根本就沒提到过关于她怀孕之事. “是吗.本宫怎么觉得最近长胖了不少.”凰九摸了摸尖尖的下颚说道. “娘娘.你是想太多了.更何况娘娘你就是太瘦了.就该多吃点补补身子.” “会不会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沒生过孩子.但是也知道怀孕会长胖.她最近食欲剧增肯定也是因为如此.她知道玉儿怕她难过.所以自那天告诉她怀孕后再也沒提过这件事.但是不提不代表她不知道.而且这件事她早晚都得面对.与其在所有人都知道后.还不如现在就把他处理掉. “娘娘.这个孩子你、你会要吗.”玉儿问得很小心.她本不打算把这件事提出來的.可是见凰九先开口.所以她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來.那日娘娘在得知自己怀孕了.虽然情绪很是激动.但是也沒说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她猜测着娘娘是不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毕竟这可是娘娘的亲骨肉. “你觉得本宫该要吗.”其实凰九也有些茫然.她知道这个孩子本不该出现.也想过药把她处理掉.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下不了狠心. “奴婢不知.”玉儿摇了摇头.这件事根本不是她能决定得了的.最重要的是娘娘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么都是沒用的.“娘娘.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本宫.”凰九愣了一下.俨然沒想到玉儿会问她这个问題.她很想直接了断地告诉她.她不要这个孩子.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她却说不出那样绝情的话. 凰九的犹豫让玉儿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想要这个孩子的.毕竟孩子是她的亲骨肉.虽然现在还很小.娘娘做娘的感觉还不够.可是等肚子越來越大时.娘娘就会有那种当娘的兴奋感. 她以前听到府里的夫人说过.孩子在娘亲的肚子里一天一天的长大.做娘的是最开心的. “娘娘.若是你喜欢的话可以留下这个孩子的.而且你不说沒人会知道她不是皇上的.” “留下他.”凰九低声重复着玉儿的话. “对呀.把他留下來.”玉儿重重地说道.“只要你说孩子是皇上的.又有人敢质疑.更何况皇上现在不是昏迷不醒吗.那就更不会有人会怀疑.王太医的嘴一向严实.他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玉儿的话让凰九很心动.她很想附和她的话.可是她还是有些犹豫.“这怎么可以.万一到时候穿帮了.岂不是一切都毁了.” “娘娘.皇上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而且他醒來绝对会调查他生病的原因.查來查去还是会查到你的头上.这样的话还不如让他一直生病下去.就不会有人怀疑了.而且皇上又沒有子嗣.你是皇后生下來的第一个孩子肯定就是将來的储君.整个凤翎国就会是小皇子的.到时你还担心什么.” 玉儿是最清楚皇上会生病的真正原因.虽然娘娘对皇上还有情.可是皇上太过于冷漠.对娘娘也非常的冷淡.而若是他醒了若是知道娘娘是下毒害他之人.绝对不会放过娘娘.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皇上不要醒來.等娘娘顺利产下小皇子的那天.整个凤翎国都会是娘娘的.那么娘娘的爹爹也就不用再打凤翎国的主意了. “这、这不是欺君吗.若是事情暴露了该怎么办.”凰九压根就沒想到玉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來.仔细想想也是挺有道理的.皇上到现在也沒有子嗣.若是她生的是儿子的话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凤翎国.只是这一切都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吗. 虽然现在后宫控制在她手里.可是蠢蠢欲动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而且这个举动太过于冒险.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只怕所有的计划都会被发现.这样只有死路一条. “那娘娘你想要腹中的胎儿吗.”玉儿直接问道. 凰九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玉儿.你等会去太医院找王大夫让她帮本宫开点堕胎药.” “娘娘.你、你真的决定了吗.”玉儿本以为会说服凰九.可是她却突然说出这种话.让她有些惊讶.刚才她明明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浓浓的不舍.可是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本宫已经决定了.”凰九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一狠决定着. 虽然玉儿的话让她很心动.也迟疑过.但是毕竟这个孩子的亲生爹不知道是谁.而且不管他是谁都绝对不会是一个好人.为了将來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玉儿本想再说些什么打消凰九堕胎的念头.可是话还沒说出口就被凰九给推了出去.“现在就去.” 玉儿有些无奈.见凰九态度十分坚决.也只好作罢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凰九看到玉儿远去的身影.脸色瞬间黯淡了起來.手掌不自觉地再次摸向肚皮.在心中说道:对不起.不要怪娘亲狠心.你根本不应该來的…… 凰九殊不知刚才她们的对话已经全被藏身在房檐之上的夜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随后他消失在房檐上. 而在皇宫的另一边.一直循规蹈矩的秀女们在回來的路上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了.纷纷议论起來. “为什么这次选秀举行的如此仓促.而且就在台上露了下脸就完事了.会不会太随意了些.”一位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子说道. 她的话立刻得到了其他秀女的赞同.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不知道你们注意到太后和其他娘娘的脸色沒有.她们始终都是一种表情.不说话也不笑.总觉得她们似乎根本就不想來.” “皇上也不在.选给谁看呀.”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事情的真相 秀女们议论声越來越大.传到了莹姑姑的耳朵里.她顿时怒气冲天.冲着秀女们喊道.“宫规第一百二十八条:不得私自议论主子.若是违规掌嘴二十.” 莹姑姑的声音很洪亮.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马上闭嘴不说话.生怕受到惩罚.自从上次米月受罚后.她们都变老实了.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所以莹姑姑每次一提到宫规时她们就瞬间安静下來. 凝歌走在最后.刚才秀女们的对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沒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且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秀女们中排斥的对象.沒有人敢上前跟她搭话.都怕会沾上晦气.以前还有米月和云芸陪着她.可现在米月已经变了.不再有以前的热情豪爽.变得善妒、不近人情. 想到云芸.凝歌就忍不住难过起來.她的笑声很有感染力.能让人忘记不愉快. 就在凝歌沉默之际.她感觉到有人用胳膊碰了碰她的手臂.她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是一张很普通毫无特色的脸.除了皮肤白以外沒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名女子的信息.至于姓名她不知道.但是这张脸她见过.之前刚进宫那一天在人群中见过她.这张脸应该说是所有秀女中最不起眼的.在印象中似乎她总是一个人.从未和其他女子说过话. 或许是因为她的长相太过于平凡了.所以沒有人愿意和她交好吧. 只是刚才她是故意碰她还是无意碰到的. 凝歌豪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着.才刚走了几步.胳膊再此被碰了一下.她正想开口询问时.那名女子却率先一步说话了.“你是孟如画吧.我是伊珂.” 凝歌点了点头.在心里重复着这名女子的名字.伊珂.挺好听的名字.只是和她的脸有些不相称而已.只是凝歌不是相貌协会.所以并不看重外表.她疑惑的是为什么她会突然找她搭话.她与她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际. 不过.她的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此时任由她如何回想却无法想出究竟在哪里听过.就在凝歌沉思之际.伊珂又再次开口了. “你很美也很特别.是所有秀女中最出众的.你能教教我怎样才能变漂亮吗.”伊珂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卑感. “做自己就好.”凝歌沒想到伊珂的目的就是为了变漂亮.不过仔细想想女子哪有不爱美的.平凡的女人想要变漂亮.漂亮的女人想要变得更漂亮.人的渴望是无止境的.凝歌有些理解她想要变漂亮的心.只是人的容貌从一出生就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不可能通过整容來改变自己的容貌. “我不想做自己.这张脸太普通了.我想要变得你那么漂亮.”伊珂直勾勾的看着凝歌.眼底全是羡慕. 凝歌皱了皱眉.她感觉这个伊珂有些怪怪的.她的眼神也让她有些不舒服.索性她不再开口回应她. “你也瞧不起我是吗.你也嫌弃我丑是吗.”伊珂看着凝歌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凝歌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沒有人和她说话.因为她的心里有问題.有些偏激.这样的人容易走极端. “美是來自内心的.不用刻意追求.只要心态好你就会变得漂亮.” “你是在嘲讽我吗.不过不要紧.很快我就会变漂亮了.”伊珂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然后放大了脚步走到了凝歌的前面. 凝歌对于伊珂的话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很快就可以变得很漂亮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仿佛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就在凝歌沉思之中.她们已经回到了储秀宫. “三日后入选的秀女名单将会公布下來.届时请所有小主再來这里.这三天你们就各自待在房间里.晚上尽量不要独自出门.”莹姑姑交待完后就转身准备离去. 凝歌马上加快脚步拦住了莹姑姑的去路.“姑姑.能否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奴婢有事相对姑姑说.” 对于凝歌突然來找她.莹姑姑脸上并沒有任何的惊讶仿若早就知道她会來.所以点了点头.“孟小主.请跟奴婢來吧.” 凝歌跟着莹姑姑來到了她的储秀宫的大殿内.莹姑姑屏退了其他宫女太监.整个大殿内就只有凝歌和莹姑姑两人. “孟小主.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奴婢先说一点.有些可以回答的奴婢可以告诉你.不能回答的奴婢绝对不会说.”莹姑姑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她早已学会看人.凝歌來的目的从她的脸上她就能猜测得到. “奴婢绝不会让姑姑你为难的.”凝歌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她知道莹姑姑不是做主之人.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如此.就谢谢小主的体谅.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莹姑姑她之所以让凝歌跟她过來是敬佩她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也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只是有的能告诉她.有的则是不能让她知道.这是规矩.她也不想因为自己多舌而丢了性命. “奴婢想知道云芸究竟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凝歌的声音有些梗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管这些事.可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云芸是个好女孩.不应该是那样的命运. “对于云小主的死.奴婢也很痛心.只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奴婢希望小主不要再执迷不悟.那样只会害了你自己.”凝歌的问題让莹姑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知道她会來找她.只是对于这件事她有些爱莫能助.因为具体的情况她也不得而知.更要命的是这已经是两起命案.之前也有一名秀女遭到同样的毒手.而且死状都是一模一样.也是被扔在了那口井里.现在那口井已经被封了.沒有同意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莹姑姑.你说的奴婢都懂.只是仍然有些不相信这是事实.云芸一直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好女孩.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狠心对她下手.”凝歌眼底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但是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再哭出來.因为哭是最解决不了问題的.反而让自己变得更加的脆弱. “奴婢知道你与云小主姐妹情深.为她的死感到难过.不瞒小主曾经奴婢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当亲眼见到自己最亲之人就这么突然离开自己.当时也是受不了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接不接受都已经发生了.现在你要做的不是追查究竟谁是凶手.而是好好休息.你的身子还未痊愈.还需要多调养调养以免落下病根.至于其他的将來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莹姑姑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悲伤之色.当初她的遭遇虽然和凝歌不同.但是却有很多地方相似.现在的凝歌就有点像当初的自己.她不希望再有第二个人走上她这条路. “莹姑姑……”凝歌还想继续问下去.可是莹姑姑却沒有给她机会. “小主.奴婢劝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也不是长谈之地.而且奴婢之所以让你跟奴婢过來.就是想要对你说不要太执迷不悟.若是继续如此只会害了你身边之人.”莹姑姑走向门口.把门打开示意凝歌回去. 凝歌见状只好作罢.抬起脚离开了. 凝歌在回來的路上一直想着莹姑姑的话.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莹姑姑似乎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无奈就是不肯告诉她. 不过她并不怪她.因为她感觉得到莹姑姑是真心为了她好.在后宫之中一般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只是她仍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后宫之内会三番两次地出现这样的事情. 一路上凝歌都无精打采的.以至于余眉儿就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沒有注意到. “喂.孟如画.你的眼睛是瞎了吗.难道看不到本姑娘在这吗.”余眉儿见凝歌如此无视她的存在.气得不轻.她之前见她去找了莹姑姑就一直等在这.好不容易看她走过來了.她却对她视若不见.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听到孟如画的声音.凝歌才抬起了头.淡淡地问道.“有事吗.” 现在她沒有心情理会任何人.只想要一个人好好静静.而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余眉儿.她想不通为什么她一天就那么闲.每次都來找她麻烦.难道她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吗. 她与她可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她根本就不想与她有任何交集.更何况她现在心情烦躁.所以语气更差了. “你去找莹姑姑问云芸的事了吧.”余眉儿对于凝歌脸上的怒意视而不见.反而说出了凝歌的心事. 凝歌一点也不惊讶为什么余眉儿会知道她的事.只是好奇为什么她总是跟她过意不去.她自问除了上次金簪的事和她并沒有任何接触.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过她. “要不要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余眉儿不等凝歌说话.又继续开口.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调查 凝歌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余眉儿.想要知道她这句话的真伪.“你真的知道真相.” “当然.沒有我余眉儿不知道的事.只是要看本姑娘心情好不好.不过现在嘛心情一般般.你若是想知道的话或许你求我.我会考虑告诉你.”余眉儿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可惜凝歌并沒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大步朝前走去. “喂.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余眉儿见凝歌就这样走了.有些气馁.忍不住对着她喊道. 凝歌对于余眉儿的咆哮毫不理会.反而加快了脚步.因为她知道就算余眉儿真的知道真相也不会告诉她的.她不过就是想要耍她而已.与其这样她也就不奉陪了.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凝歌回到了房间. “姑娘.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來.”七九一见到凝歌回來马上走上前去.因为选秀时她们这些婢女都必须离开.所以她早早的就回來了.可是等了好久也沒见凝歌回來她忍不住担心起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问米小主.她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现在见凝歌安全回來了.七九的心终于算是平静下來了. 凝歌看了一眼七九点了点头.然后朝里走去.径自來到床边横躺了上去.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七九见凝歌无精打采地模样.心里有些疑惑.她也跟着走了过去. 凝歌沒有回答.而是盯着床帘发呆. “姑娘.是不是落选了.”七九猜测道. “七九.你说每个人的命都是老天注定好的吗.”凝歌坐了起來看着七九.以前她从不相信命.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却越來越觉得仿若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很多事就算知道可是也是无力改变. 为什么.难道她们就只是上天的傀儡吗.一辈子都得听从安排过活吗. “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凝歌摇了摇头.“刚才我去见了莹姑姑.有一些感悟罢了.” 她感觉得到莹姑姑也有很多的无奈和感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莹姑姑也是如此吧.虽然她沒有告诉她云芸死的真相.但是从她的态度上也可以看得出此事非同寻常.无缘无故怎么会有秀女突然死亡.而且死的方式还是一模一样.究竟是有人故意报复还是另有目的.不过不管是什么.她一定会给云芸一个公道. “你是去问了关于云小主的事吗.”七九的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说得却是如此肯定.因为她太了解凝歌了.她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她特别重视感情.虽说姑娘和云小主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感情却很深.云小主的为人也很好.对待她们这些下人也非常的和气.如今她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惨死.任谁都会为她感到痛心的.所以她很理解凝歌. 凝歌沒有回答.但是从她的表情上七九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姑娘.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想了.接下來的还是好好的想想今后在宫中怎么生活吧.”七九不知道该如何劝凝歌了.因为她自己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现在一到晚上她就不敢出门了.生怕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对了.之前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凝歌突然抬起头看着七九. 七九愣了一下.有些沒反应过來凝歌指的是什么事. 凝歌用口型提醒着七九.“云苍.” 因为房间里还住着米月.所以在谈论重要事情时凝歌和七九都会有所防范.毕竟若是她们真正的身份暴露的话.只怕会惹來杀身之祸. 七九这才恍然大悟.俯下身子低声在凝歌耳边说道.“这两天都沒有看到云苍的影子.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所以……” 后面的话七九沒有说下去.凝歌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算了.现在正是风头上还是不要去触碰为好.”凝歌也放低了音量说道.她刚才在回來的路上仔细想了想莹姑姑的话.觉得其实她说得挺有道理.最近几日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在这后宫之中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至于云芸她虽然也很痛心.但是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所以她还是不要再执着为好.至于那个凶手她早晚也会让他现出原形.到时候再为云芸讨回公道. 听到凝歌这么说.七九心里也算了松了一口气.只要姑娘想通了就好.生怕她自己想不开. “对了.今日选秀入选了吗.”七九不想再继续那个悲伤的话題.所以改变了话題. “不知道.三日之后才会有结果.”凝歌感觉这次的选秀很是仓促.而她看到太后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担心皇上的病.或者说她根本也是被强迫而來的.其他妃嫔也是如此.似乎都对凰九很是不满.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还要三日.”七九听到这个消息一张小脸都紧紧地皱成了一团.算算时日.她们來宫中也有一个多月了.加上來京城的路上也花去了那么长时间.而四爷为姑娘准备的人皮面具最多只能撑三个多月.就剩下一个多月时间了.能成功的救出少爷吗. 现在别说救少爷了.根本一点头绪都沒有.她们甚至是连走出储秀宫都不可以. 不知道少爷究竟怎么样了. 七九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呢. 凝歌听到七九叹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抬起手把七九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七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当初的承诺.” 云殇.她绝对会救出去的.不管用任何代价. 七九有些感动地看着凝歌.“姑娘.我相信你.” 七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太多了.依照对姑娘的认识.她怎么能怀疑她的能力. “谢谢你.”凝歌看到七九如此信任自己.心中更是有愧.她这几日的心完全都沒有放在云殇身上.自进宫以來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让她分心了. 现在是她该抛开一切的时候了.若是再不想办法的话.指不定云殇还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必须尽早救出他. 可是该如何救.现在她脑子里还沒有一些头绪.若是就这么闯进地牢的话.只怕云殇还沒救出來他们已经被侍卫给杀死了.就算运气好救了出來.只怕云殇这一生都会落下污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处是谁在暗地里诬陷云殇.只有为他洗清罪名才是真的救他. 一时间凝歌陷入了沉思之中.七九也不再打扰她.顿时房间里立刻恢复了安静. 楚风宫. “你说什么.”凤于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皇后怀孕了.”夜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其实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吓了一跳. 凤于飞顿时脸色铁青.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暗握.指骨微微泛白.他眼里沉现出愤怒的墨绿色. 凰九.孤真是太小看你了.沒想到你不仅对孤下毒.而且还和别的男子私通.现在有了身孕是打算谋划凤翎国吗. 孤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 “此事还有谁知道.”凤于飞声音冷得仿若來自地狱. “听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似乎除了王太医并沒有第四个人知道.”夜仔细回想了一下凰九和玉儿的对话.得出了这个结论. 夜见凤于飞沒说话.试探性地问道.“主子.需要奴才做些什么吗.” “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孤要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她有了身孕.”凤于飞眼底带着一丝嗜血的光芒. “是.”夜点了点头后. “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夜见凤于飞沉默不语.低声询问道. “你顺便去查查与皇后私通的男子是谁.孤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凤于飞的声音极为冷漠.仿若來自地狱. 凰九.你的野心似乎比孤想象的还小大.看來孤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不管你的野心有多大.孤一定会将它全部歼灭. “是.”其实就算凤于飞不说.夜也一定会去查那个男子究竟是谁.只是他也很意外.他一直还以为皇后对主子一片痴情.从她看主子的眼神他知道她很爱皇上.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爱如此的沉重.为什么一定要统治整个凤翎国. 凰家在凤翎国的地位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根本沒有人敢与之抗衡.可是他就是不懂得满足.非要谋算皇上的江山. 凤翎国在主子的统治下可所谓是国泰民安.百姓居家乐业.若是发生战事.只怕会国将不国.百姓也会流连失所. 就在夜准备离开之际.凤于飞再次开口.“对了.上次让你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夜愣了一些.有些沒反应过來凤于飞所指何事. “孤指的是秀女惨死的事.”凤于飞似看懂了夜的想法.故而提醒道. 提到秀女之事.夜突然脸色大变.心中盘算着似乎应该将此事告诉凤于飞.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最好的证明 “你知道结果了.”凤于飞见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猜测道.不过夜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他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能让夜脸色大变.他一向是万事不惊之人. 夜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地开口.“其实在前几天又有一名秀女惨死.死状和之前那位秀女一模一样.” 不过夜故意要隐瞒凤于飞.只是这件事有些棘手.他不想让凤于飞太过于担心.最近宫中发生的事也真是够多了.他在想若是主子再不出面的话.只怕会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 “什么.究竟是谁如此大胆.三番两次地在宫中行凶.”凤于飞听闻此事后立刻震怒.他实在沒想到宫中接二连三地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被他知道究竟是谁敢如此嚣张.他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其实此事说來话长.奴才也有些眉目.但是不敢确定.”这几日他暗中调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些蛛丝痕迹.只是怕打草惊蛇故而动作不敢太大. “与凰九有关系吗.” 夜摇了摇头.“此事应该与皇后沒有关系.”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下去吧.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凤于飞眼里呈现出一片痛苦的墨绿色.他心中更是苦涩不已.沒想到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现在只能等了. 夜.悄然來临.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姑娘.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七九帮凝歌铺好了床.见凝歌仍然坐着不动.从她的侧脸可以看得出她有心事.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七九不愿意触碰到凝歌的伤心事.所以只是很平常地问道. 凝歌仰着头望着窗外的繁星.淡淡地说道.“七九.你说人死了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其实以前她一直坚信人在死后会变成星星.可是不知为何现在为什么不那么确定了.或许是信念不同了吧. “姑娘.你在想云小主吗.”七九提到云芸时.脸上也露出了悲伤之色. 凝歌沒有说话.只是仰视着天空发呆. “姑娘.今日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七九不给凝歌拒绝的机会.直接走过去把凝歌从板凳上拉了起來.然后推着她的身子朝床边走去. “七九.我还不累.要是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凝歌还是有些无法适应那么早睡.这里天一黑就准备睡觉.每天睡觉的时间也太长了.在二十一世纪她一向习惯了晚睡.每天在睡觉之前都喜欢上上网或者是看电视.而來了这里后.每天晚上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要是再这么下去.早晚都会变成胖子. 其实七九还真是累了.这几天都沒有好好休息过.凝歌这么一说.她的瞌睡还真是來了.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自己先去休息.所以说道.“奴婢不累.” “七九.你就不用跟我逞强了.累了就去休息吧.我现在身子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凝歌注意到七九眼底的一片黑影.知道这段日子为了她费力不少精力.沒有好好的休息.心里颇为感动.所以坚持让七九去休息. “姑娘.奴婢真的不累.”七九似为了证明自己不困.还特意睁大了眼睛.可是这样似乎变得更困了.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 “七九.你这样还叫不困吗.快点回房去休息.这是命令.”凝歌佯装生气地说道. 七九还想拒绝.可是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好困好困.然后点了点头.回房去了. 七九刚走.米月就走了过來.双手抱胸地看着凝歌.“想不到你对你下人还挺好的嘛.难怪她对你那么忠心.” 对于米月的挖苦.凝歌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说话. “怎么不理我.”米月冷冷地瞥了一眼凝歌.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凝歌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让她不得不对她恶言相向.她曾经几次试着努力回想她与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之事.可是每次想着想着头就开始疼起來.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现在也是如此.她就是想要说一些难听的话刺激她.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容不得米月思考.胸口一痛.难听的话又再次从她嘴里吐了出來.“我讨厌看到你这幅自以为是的嘴脸.别以为你长的美就那么傲慢无礼.” 凝歌抬起头直视着米月.“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米月已经变了.彻头彻尾地变成了另一个她不熟悉之人.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中蛊的原因.但是对于现在的米月她是真的很不喜欢. “我只是看不惯你而已.只知道装好人.谁知道内心是不是很黑暗.”米月冷哼一声说道.话一出口.她心里一惊.她明明不想说这些话的.可是为什么嘴一张就说了出去.之前她就有这种感觉.现在越來越浓了.她究竟怎么了. 凝歌沒有注意到米月的异常.只是转身朝门口走去.现在她还是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要是再面对米月的不可理喻.谁知道她会不会被惹怒. “喂.你什么态度.难道沒听到我在说话吗.”米月见凝歌压根就不想理她.转身就走一时间更加气愤了. 然而凝歌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冷冷地背影.任由她在身后如何叫嚣.凝歌就是不理她. 岂止凝歌刚走出房门沒几步.耳边就传來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真是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凝歌转身过去.只见伊珂斜靠着柱子仰望着天空.看都沒看凝歌一眼. 凝歌本就心烦.现在看到伊珂更加心烦.本不想理会.打算大步离开时.伊珂的声音再次传了过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好姐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凝歌的脚步顿时停了下來.直直地看着伊珂.“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会知道米月的转变.难道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吗.或者说她根本就知道内情. “你觉得呢.”伊珂转头过來看着凝歌.平凡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丝毫未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究竟是谁.”凝歌脸上未有一丝惊慌.她忽然觉得事情似乎变得越來越复杂.而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些诡异.而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故意在这里等她. “你在害怕.”伊珂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脚步更是紧逼凝歌.在距离她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來.她的身子微微倾斜.在凝歌的耳边低声说道.“不告诉你.”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只留给凝歌一声声诡异的笑声. 凝歌看着伊珂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她感觉她什么都知道. “你最好不要跟她有任何的接触.凡是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只会发生不幸.”就在凝歌沉思时.余眉儿从后面走了过來. “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凝歌可不相信余眉儿会如此好心地告诉她这些.难道她们两是一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凝歌脑子迅速转动着.思索着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伊珂和余眉儿.而刚才余眉儿话中又是什么意思. “你在这里.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余眉儿的目光仍然看着渐渐远去的伊珂.眼底充满了疑惑.见凝歌在看她.连忙收回了目光. “那这里就留给你吧.”凝歌虽说很是疑惑刚才余眉儿的话.可是依照她对她的认识她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地告诉自己这些.肯定是另有目的.如此她还是不予理会为好.一切事情她都会自己查探清楚.关于那个伊珂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不过尽量不要接触是好的. 余眉儿见凝歌迈开脚步就这么准备离开.愣了一下.她连忙平举双手拦住了凝歌的去路.“我的话还沒有说完.” “我跟你似乎沒有什么话可说.”凝歌冷冷地拒绝.余眉儿是什么样的人她听得够多了.也看得够多了.若是跟她扯上瓜葛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丢了性命. “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那位好姐妹云芸死亡的真相吗.”余眉儿有些动怒地说道.但是碍于现在站在走廊上.所以声音不敢太大.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你三番两次地來找我就为了此事吗.”凝歌不知道为什么余眉儿两次找到她就为了此事.她不相信她真的知道真相.只是她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真正目的是什么. “如果我说是为了让我离开皇宫你相信吗.”余眉儿直视着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下了重要决定才把这句话说了出來. 余眉儿的话让凝歌有些诧异.她直直地看着余眉儿想要判断她这句话的真伪.只见她的眼底不含任何杂质.眼神纯净如水.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凝歌在诧异之余又是浓浓的疑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她刚才说的话.可是从她脸上她得出她说的是真心话.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些话告诉给她.更何况凰九是她表姐.若是有些凰九的庇护.她余眉儿就算是把后宫给掀了.也会有人帮她.不是吗. 余眉儿现在还能安全地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原来是唤月 “因为我相信你能帮助我离开.”经过这段日子的细心观察.她知道若是自己有了她的帮助.肯定能顺利离开皇宫的.而且她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是自愿进宫的.若是她们两个联手肯定事半功倍. “我.”凝歌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我能有什么本事让你离开.我现在不都自身难保了吗.” “你有.”余眉儿的态度十分肯定. 凝歌脸上自嘲的笑容瞬间敛去.她认认真真地对着余眉儿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判断我有本事的.不过我可以十分坚定的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帮助你离开的.第一我沒有那个能力.第二私自离宫那是死罪.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自己的亲人.第三你刚才的话就当做我沒有听到吧.” 凝歌说完后沒有再看余眉儿一眼.直接绕过她朝前面走去.她现在需要好好的静一静來消化消化刚才听到的事. “你一定会后悔的.”余眉儿见凝歌的态度十分坚决.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对着凝歌的背影怒吼道. 凝歌沒有回头.任由着余眉儿咆哮. 在她來到幽静的小路时.脚步这才停了下來.她真的沒想到余眉儿居然会有离开皇宫的想法.难道这就是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的缘由吗. 仔细回想起來.似乎的确如此.只是这个结果让她有些诧异.她一直以为余眉儿是因为自己身份高贵.所以才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折磨别人就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身份.原來一切都只是假象.她是想让凰九讨厌她吧.因为她是凰九的表妹即使在讨厌也不可能要了她的性命.最坏的结果就是让她离开皇宫.而这个结果却是她最期待的. 如今她的期待落空.即使她做了那么多让人讨厌的事.凰九依旧沒有让她离开.这让她开始着急了.所以才会找到她想要利用她离开皇宫. 不得不说她想得真是挺好的.只是她也沒有想明白为什么凰九非要让余眉儿进宫不可.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和她沒有关系.她根本就不可能答应余眉儿帮助她离开.她來皇宫的目的可是为了救出云殇.只是现在一点头绪都沒有. 云苍又去了哪里.是什么事困住他了.还是他查到了什么. 凝歌现在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每件事都让她头疼不已. 因为想得太过于投入.以至于当她走出了储秀宫也毫无知觉. “这里是哪里.”凝歌仔细打量着周围.只见四周杂草丛生.一股恶寒突然侵袭着凝歌.她忍不住双手抖动了一下身子.因为天黑.周围沒有灯光.只有接着微弱的月光让她看清楚四周的环境. 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栋破烂的宫殿.似废弃了很久.墙壁也是破破烂烂.房檐也像是多年沒有维修过. 这里似乎就是传闻中的冷宫.凝歌疑惑地朝前走去.來到废弃的宫殿面前.只见墙壁上挂着歪歪斜斜地牌匾.上面清晰地写着‘冷宫’两个大字. 刚走到这.凝歌忽然觉得更冷了.她有些惊讶.虽说是冷宫这里会不会也太冷了.简直可以堪比破屋媲美.不要说堪比.简直就是破屋.只是比破屋稍微大了一些而已. 真的有人住在里面吗.凝歌有些疑惑.这里又不遮阳又不遮雨.能住人.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凝歌走了进去.一股恶心的恶臭味顿时蔓延至她的鼻息间.她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里面沒有任何的家具.只有一张破烂的凉席.上面有一床发霉的被子.四周是散落一地的砖瓦.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能用的东西.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住吧.凝歌捏着鼻子正准备离开时.悉悉索索地声音顿时从她的身后传來.她突然感觉到背脊发凉. 不会是有鬼吧. 一想到鬼凝歌脸色剧变.身子一阵发麻.脚也忍不住颤抖起來.她想离开可是脚下似乎有万斤重.根本不听她使唤. 以前的她不信鬼神传说.可是现在她可是坚信.因为她就是灵魂穿越而來. 要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凝歌居然怕鬼.这句话说出去也会让人发笑吧.可是这是事实.凝歌还真就是怕鬼.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凝歌吓得是满身大汗.汗水更是浸湿了衣衫.心里嘀咕着.不要过來.千万不要过來. 突然她感觉声音消失了.她愣了一下.缓缓地转身.只见地面上有一个身着褴褛之人.头发凌乱之人趴在地上. “啊.鬼啊……”凝歌立刻尖叫了起來.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你是谁.”待凝歌心情平复了些后.再次打量着地上之人.才惊觉那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只是她的手脚似乎断了.无法站立. “唔唔唔……”地上之人想要说话.可是因为舌头被剪断了.根本无法说出话來.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这让凝歌异常惊讶.她试探性的问道.“你的舌头断了.” 只见那人‘唔唔唔’的直点头. 凝歌瞬间脸色惨白.她真的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如此的残忍.不但打断了别人的手脚.甚至连别人的舌头都剪断了. “你抬起头來.”凝歌看着地上之人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忍不住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 女子拼命地摇头.仿若不想被人看见她最脆弱的一面.身子也开始往后退.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凝歌轻声道.她试图安慰着女子.她知道所有人在经历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后都会对其他人有所警惕.害怕再次得到伤害. 女子依旧摇着头.身子更是瑟瑟颤抖起來. 凝歌轻轻地來到她的身边.丝毫不介意女子肮脏不堪.反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低声轻哄着.“乖.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有了凝歌的安抚.女子的情绪慢慢平复起來.身子也不再害怕得颤抖.而是变得温顺起來. 凝歌轻轻地刨开女子脸上凌乱的秀发.露出她的面容.顿时背脊发麻.手指也开始颤抖起來. 天啦.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只见脸上坑坑洼洼的.似乎是被刀子一刀刀地划过.有些地方肉已经被掏空.浓浓的血水还在不停地流.双眼只剩下两个空空的黑洞.眼珠早已被挖去.脸上沒有一处完好之地.根本就看不清楚原來的长相. 要不是凝歌的心脏承受能力很强.只怕早已被吓傻了. 女子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能感觉到凝歌情绪的变化.因为手断了无法用手把脸遮住.所以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再次用凌乱不堪地头发遮去她的面容.身子再次往后蜷缩起來.躲在角落里.仿佛是害怕再次被伤害.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凝歌这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再次伤害到了女子.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沒有恶意.” “唔唔唔……”女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无奈喉咙发不出音. “你想对我说什么.”凝歌栖身靠近來到女子身边. 就在此时.凝歌察觉到有人靠近.她连忙四下打量了一下能藏身的地方.可是周围空空荡荡的.根本无处藏身.但是随着脚步声的逼近.她随意躲在了一处墙背后.幸好光线很暗.所以一般人不会察觉. 很快一名太监手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來.來到了女子的身边蹲下.把手中的篮子打开.里面是几个馒头.他把馒头放到了女子嘴边.女子开始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很快一个馒头就吃完了.太监又拿出了一个.直到吃了四个后.女子的动作才开始慢了起來. “唤月.你弄成今天这副田地也是你自己造成的.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地听娘娘的.若是你照着娘娘的话做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太监的声音有些梗塞.看着眼前的唤月.眼泪更是啪打啪打地往外流. 躲在墙背后的凝歌听到太监的话.脸立刻惨白起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唤月.那个女子怎么可能是唤月. 泪.不知不觉地顺着她的眼角往外流.她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被人发现.只是滚烫地泪水滴在了她的手背上.仿若把她的手臂灼伤了一个洞.火辣辣地疼痛着. 过了几分钟.太监的声音又传了过來.“好了.我必须得回去了.若是被人发现我到这來看你.只怕性命不保.你好好照顾自己.这还有几个馒头.我放在地上了.要是你饿了就吃吧.” 太监说完就站起身子.大步离开了. 等待脚步声渐渐远去.凝歌才从墙后走了出來.來到唤月的旁边.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真的无法相信曾经那个自信的唤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她伸出颤抖地手轻轻地抚摸着唤月的头.声音更是梗塞.“唤月.你真的是唤月吗.” 女子听到叫她的名字.吓得颤抖起來.想要往后躲.可是已经挨着墙角了.再也沒有地方可以逃了.脑袋拼命地摇晃着.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凝歌知道自己吓着她了.马上放软了声音. “我是凝歌.你还记得我吗.”凝歌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想这样唤月就不会害怕了.岂知道她刚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唤月身子抖动得更厉害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还记得伊水墨 “别怕.别怕.我真的是凝歌.我知道我的声音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我真的是凝歌.你还记得之前我想背着你偷溜出宫吗.当时我拿了你的腰牌和衣服.可是却瞬间被你发现了.立刻遭到你的阻拦.害我被皇上禁足了三天.为此我生了你好久的气……”凝歌知道此时的唤月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她说一些曾经只有她们两人知道的事.可是说着说着凝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泣了起來. 虽说唤月一直是凤于飞的人.时刻把她的事一一汇报给他.可是不得不说在伺候她的那段时间里对她真的很好.她什么都想得很周到.要不是有她.她在皇宫的日子更加难过. 但是面对现在的唤月.若不是刚才听到那名太监叫她.她真的沒有认出來这个惨状之人就是她.不过刚才在见到她的一瞬间的确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她就是唤月. 天啦.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究竟她经历过怎么样的痛苦.还有那个伤害她的人怎么能这么残忍.下得了如此之手. 唤月听到凝歌的话.顿时抽泣起來.空洞的眼眶里再也无法流出一滴眼泪.只是声音在哭泣.然而或许是在害怕凝歌看到现在的模样.拼命地用头摩擦着地面.想要遮住她全部的面容.不让凝歌看去. 或许是太激动.以至于她的额头碰到了地面磨破了皮.鲜血从她的额头上流了出來.可是她却浑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反而继续用脑袋摩擦着.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凝歌连忙抱住了唤月的.阻止她自残下去.“唤月.别这样.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不要……” 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知道唤月不想让她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 唤月开始挣扎着.拼命地摇着脑袋.想要说话.可是仍然沒有声音. “唤月.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看到现在的你.沒关系真的.我一点都不怕.所以请你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好吗.”凝歌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明白唤月的心情.只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她们再见面会是这样. 虽说唤月真正的主人是凤于飞.但是毕竟跟了她一段时间.在这段期间也是细心照料她的起居.若不是她的陪伴只怕她的生活更加无趣. 唤月渐渐地开始停止了挣扎.任由凝歌把她抱在怀里.她跟着她抽泣起來. 待凝歌哭累了.这才松开了唤月.她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问道.“唤月.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唤月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是皇后吗.”凝歌猜测道.刚才她听到那个太监提到娘娘.虽然沒有说是皇后娘娘.但是在这个皇宫之中敢如此残忍地对待别人的人.除了凰九她想不到第二个人.之前她见识过凰九的残忍.曾经她的脸就是被她毁的.若不是凰肆.只怕现在她也只是一缕孤魂野鬼. 听到皇后二字.唤月的情绪异常的激动.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双手想要挥动着.可是无奈却抬不起來.只能摇头來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别怕.别怕.现在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看到唤月如此激动.虽然她不能用言语來表达.可是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凰九.沒想到你的心如此之狠.居然能这么残忍.根本就不配成为一国之母.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质问她.为什么如此的残忍. 唤月沒想到她变成这副模样.凝歌居然一点都不嫌弃她.而且还如此安慰她.心里感动不已.同时她也开始后悔之前沒有好好照顾她.因为她是皇上之人.所以一直都是为皇上着想.因此还瞒着她做了很多事.以至于害她被皇后关进了地牢.受了那么多的苦.以至于容颜全毁.一直以來她都觉得内疚不已.想要征求她的原谅.可是她却离开了皇宫.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面下再次见面.真是上天对她的怜悯.让她还有机会见到她.现在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唔唔……”唤月想说一声谢谢.可是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凝歌听不懂唤月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说道.“唤月.别说话.现在你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唤月摇了摇头.对她來说能见上凝歌一面已经是万幸的.此时的自己早已是废人一个.她不愿意牵连凝歌. 凝歌又待了好一会儿.她不停地说着自己的事让唤月听.因为唤月不能说话.只能静静地听着.在得知凝歌的脸好了后.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因为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凝歌沒有注意到唤月笑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凝歌在这已经待了一个多时辰.唤月用头推了推凝歌的身子.示意她离开. “唤月.你是想让我离开吗.”凝歌轻声问道. 唤月点了点头. 凝歌虽然很是不舍.但是也知道必须离开.若是被发现她在这里.只怕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她站起了身子.对唤月说道.“唤月.今日我就先走了.下次一定会找机会來看你的.” 唤月点了点头. 凝歌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只是她怎么也不知道这是她和唤月的最后一次见面.在她离开后唤月用头撞击着墙壁.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从冷宫走出來后.凝歌照着原來的路线朝储秀宫走去.当她快要到达储秀宫时.忽然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她连忙把自己藏身在黑暗中.说话的声音很小.她隐约能听出是一对男女的声音. “给你.一定不要被发现了.不然就功亏一篑了.”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女子. “必须要这么做吗.”女子接过男子递过來的东西.忍不住问道. “怎么.想要放弃了.难道你不想变美了.”男子忍不住打趣道.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最近还是少进宫了.”女子娇羞起來. 听到这里.凝歌的心脏仿若都要跳出來了.这声音太熟悉了.不就是上次和云苍听到的声音吗. 不过那女子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变美.凝歌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起來.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伊珂那张平凡的脸.她是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原來是她. 只是那名男子究竟是谁.她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刚才的对话又是什么意思. 凝歌还來不及继续想下去.紧接着又是一阵**声传來过來. 凝歌有些傻住了.她沒想到那个伊珂的胆子居然那么大.敢公然在这里和男子苟合.她想离开.可是又怕惊动了他们.所以只好继续待在那里等他们快点结束. 让人脸红心跳的亢奋声继续传进了凝歌的耳里.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自己听下去. 最近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些.怎么什么都能让她碰上. 就在凝歌在心里叹气时.男子的一句话让凝歌身子立刻高度注意起來. “小妖精.你真是我的小妖精.比起那几个木头女子你强太多了.”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让你不要去找秀女吗.宫里的宫女那么多你怎么总是不听.”女子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不过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撒娇的味儿. “宫女怎么比得上秀女的皮肤滑嫩.她们可都是千金之躯.味道可不一样……” 紧接着是一些淫碎的话.凝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云芸的死绝对和这个男子有关系.她双手紧紧地握拳.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正当凝歌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一双大掌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她怔住了正要挣扎时.耳边传來熟悉的声音.“主子.是我.” 云苍.凝歌愣了一下.举起地双手缓缓地放下. 那对男女也结束了一切.穿戴整齐后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云苍才松开了放在凝歌嘴边的手.“主子.刚才我失礼了.” “云苍.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凝歌根本就沒把刚才云苍的举动放在心上.对她來说幸好他阻止了她.不然她真的有可能上去质问他们.是不是他们残忍地杀害了云芸. “主子.我一直在调查那名男子的真实身份.只是他的警惕比较强.所以费了些时间.”云苍一直觉得这名男子的身份很可疑.他一直暗中调查着.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身份的确是让人很是意外. “你原來一直在跟踪他.”凝歌顿时明白为什么云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他是不是杀害云芸的凶手.” 云苍摇了摇头.“不是.” “怎么会呢.刚才我明明听到他提到过秀女.”凝歌有些难以接受云苍的答案.刚刚她明明听到了他口中提到了秀女.难道云芸不是他杀害的吗. “主子.你先别激动.让我把话说完.”云苍知道现在凝歌有很多疑问.他都会一一告诉她. 听到云苍这么说.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你说吧.” “你还记得伊水墨吗.”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云苍的逃避 凝歌点了点头.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伊水墨.只是这件事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凝歌突然想起之前这么男子口中似乎听到过病怏怏的人.难道他口中的人真的是伊水墨.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之前伊水墨不是说他是独子吗. “这名男子是伊水墨的替身伊治.伊水墨的真实身份是京城首富之子.但是由于从小身子不好.因此伊老爷把他藏了起來.从未公开过伊水墨的身份.而是收养了一个小孩代替着他.想要待伊水墨身子完全康复时才会公布他的身份.”云苍说道这却凝歌打断了. “为什么要找人代替伊水墨.”凝歌有些不解.而且之前也从未听伊水墨提起过这件事. “伊老爷信佛.他曾经专程找人帮他算过一卦.说他若是收养一个与伊水墨同年同月同日生之人.可以让伊水墨身子好起來.只是伊老爷似乎打错了主意.伊水墨的身子不但沒有好起來反而越发严重了.而且这名男子长大后知道了伊老爷收养他的目的时.开始变了.他想方设法想要伊水墨的命.之前在那个村子发生的事情就是他派人做的.”云苍始终一番淡漠的表情讲述着.不是他冷漠.而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凝歌静静地听着.其实这种说法她也听闻过.所以丝毫不感到意外.她只是意外为什么伊水墨是自己的义弟想要他的性命.他却沉默呢. 难道他对自己再活下去已经失去了信心.宁愿别人就这么代替他一辈子吗. “伊水墨最近身子怎么样.”凝歌猛然想起伊水墨曾经告诉自己.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他究竟怎么样了.毕竟大家相识一场.她也不希望他就那么去了.而且他还那么年轻. “似乎不太好.因为一直沒有找到治疗的药.现在已经完全不能起床了.伊老爷也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能为力.”云苍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细心的凝歌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惋惜. “怎么会这样.”凝歌虽然早就能猜测到伊水墨的情况不好.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一些难以接受.为什么自己身边之人一个个都这么的不幸.云芸、唤月.现在连伊水墨也是如此. “主子.这一切或许就是他的命吧.”云苍看出了凝歌眼底的伤心.忍不知出言安慰着. 凝歌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问道.“既然那名男子已经代替了伊水墨的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 凝歌的问題让云苍沉默了片刻.他抬头看着有些愤愤不平地凝歌.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给她. 凝歌看出了云苍的犹豫.更是疑惑了.“为什么不说话.这个问題很难吗.” “姑娘.你真想知道答案吗.”云苍怔了怔开口问道. “不管答案有多残忍.我都要知道.”凝歌一脸坚定的说道.她要知道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做.偏要來宫中找事.而且这件事极有可能关系到云芸.若是被她知道云芸就是他害死的.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她. 云苍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凝歌. 凝歌愣了一下.有些不懂云苍的意思.“你为什么指着我.” 这件事难道和她有关系.怎么可能.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关她什么事.可是为什么云苍的表情那么古怪.难道真的和她有关系. “因为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云苍的声音不大.可是听到凝歌耳里确实震聋欲耳.犹如铺天盖地卷席而來.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凝歌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她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件事还得从伊水墨说起.从小凡是他喜欢的东西伊治都会抢走.这次也是一样.自从伊水墨回到京城后一直郁郁寡欢.整日里把自己关在书房作画.他的画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伊治來找伊水墨时发现了你的画像.命人打听过后知道你是这届的秀女.所以他进宫的目的就是你.无奈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其实云苍一直沒有告诉凝歌之所以她到现在一直相安无事.都是因为他在旁边保护着她. 凝歌诧异地看着云苍.她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此事是因为她而起.心里顿时有种无形的罪恶感.只是她仍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伊珂又是怎么回事.每次伊治给她那包东西又是什么.” “伊珂其实是伊水墨的堂妹.一直以來都心仪伊治.而她因为长相太过于平凡.一直执迷于想要变得漂亮.而她认为变美的方式更是可笑.她以为只要伊治与长相漂亮的女子苟合后再与她行房.就会让她变得漂亮.而伊治则是利用她给其他秀女放**.好让他得逞自己的目的.” 云苍一一地把自己调查而來的结果说了出來.只是在提到伊珂时眼底出现了浓浓的鄙夷.他从來沒想过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傻的女子. 凝歌也在瞬间明白了一切.只是这个结果让她有些震撼.她沒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若是她沒有与伊水墨相遇的话.会不会那些秀女就不会无辜的被糟蹋. “云芸之死.真的和他沒有关系吗.”凝歌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问道.若是云芸也是因她而死的.那她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伊治只是一个好色之徒.一般只摘花.不会伤人性命.”云苍不是故意安慰凝歌.而是这是事实.这个伊治因为美人.只是蹂躏她们.而不会要了她们的性命.而真正杀害云小主的人却是另有其人. 越是调查.他越是觉得这个皇宫里有太多的秘密. “真的吗.你不是在安慰我吗.”凝歌有些不相信.若是照云苍刚才所说.伊治能派人去杀伊水墨.那他肯定也会杀害那些秀女.因为怕事败露还是会毁灭一切证据不是吗. “我发誓.所说一切千真万确.要是有一句假话.我云苍……”云苍举起手对天发誓.只是他后面的毒誓还沒有说完.就被凝歌阻止了. “别乱发誓.我相信你就是.”云苍的忠心凝歌心里很是明白.如今之所以这样说是害怕云苍有心瞒着她.怕她难以接受事实.但现在看來云苍沒有瞒她.那她就疑惑了.究竟杀害云芸的凶手究竟是谁. “那米月身上的蛊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日你给她吃了什么.”凝歌之前一直以为米月是因为受了重伤危在旦夕.而云苍是找到了延续她生命的药才让她保住了性命.而事后从七九口中得知米月病发时的症状.根本就不是因为重伤.而是中了蛊. 那她就疑惑了云苍是如何得知的.又是从何而來的药.她问过七九.七九总是说不知道.回避着她的问題. 现在云苍在这.她相信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主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若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好.”云苍不敢直视着凝歌的双眼.他眼神闪躲着回避着这个问題. 这个问題他不能回答.因为他答应过四爷绝对不会把他在皇宫的消息说出去. “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你和七九合伙瞒着我什么.”凝歌皱着眉头问道.每次她问道七九这个问題时.七九的反应几乎和云苍如出一辙.难道他们真的瞒着她什么. 难道是凰肆.难道他一直就跟在她的身边. 因为除了凰肆她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有那么高的医术. 凝歌猛然想起在那个小村子的时候.她明明见到了凰肆.可是为什么她醒來后所有人都告诉她只是一个梦.现在仔细想來如果真的是梦的话怎么会那么真实.她明明还碰触过他. 一想到这个答案.凝歌无法平静下來.她连忙拽着云苍的衣衫.“云苍.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四爷.他是不是就在这里.” 云苍听到凝歌提起四爷.脸色突变.他沒想到主子这么快就想到了.但是就算她猜到了.可是他还是必须得信守承诺.绝对不能承认. “主子.你别乱想了.四爷早就离开了又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云苍的话却得不到凝歌的认可.她坚定地说道.“他在.他肯定就在.” “主子.你累了吧.还是快去休息吧.”云苍在心底对凝歌说着对不起.他不是故意要隐瞒事实.而是曾经答应过.他是很重视承诺之人.既然他答应了就必须做到.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的话.我绝对不会离开.”凝歌的态度也很坚决.她知道云苍肯定有所隐瞒. “主子.若是你喜欢这里就继续待着吧.我还有事就暂时先离开了.”云苍见凝歌的态度很坚决有些无奈.所以只好暂时先离开. 凝歌压根就沒想到云苍会这么说.刚想劝阻他时.就见他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里. 她顿时气得更厉害了.想要大喊云苍的名字.可是一想到现在身处的环境.只好硬生生地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无奈之下她还是朝储秀宫走去. 其实云苍并未离开.只是怕凝歌再继续逼问.所以选择了逃避.他把自己隐藏了起來.直到确定凝歌安全无恙地回到房间.这才悻悻离开.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依儿受伤了 岂知在云苍离开后.夜从黑夜中走了出來.刚才凝歌和云苍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低声嘀咕着.“孟如画.你究竟是何人.”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凝歌则是气呼呼地回到房间.真是太过分了.一个个的都瞒着她.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一定会找到答案的. 凰肆.若是你真的在皇宫的话.她一定会将你找出來的. 凝歌前脚刚踏进房间.米月的声音就传了过來.“哟.大晚上的去了哪里.” “你怎么在这里.”凝歌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她的心情都够烦躁了.现在看到米月就更加烦了. 虽说之前她和米月情同姐妹.可是现在的米月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反而让人有些厌恶.即使知道或许是因为她中了蛊才会让她变成这样.但是她总感觉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简单.一个人因为中了蛊后真的会性情大变吗.为什么伊水墨沒有改变. “这里也是我的房间.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米月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看着凝歌.“倒是你大晚上的不在房间里睡觉出去干什么.难道是约会情郎吗.” “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不过现在我困了.就先睡了.”凝歌走到床边.褪去鞋袜就躺在了床上闭上双眼.不再理会米月. “你……”米月不但沒有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睡觉. 感觉到米月离开后.凝歌睁开了眼睛.她一定要查清楚为什么米月会变成这样.她真的被控制了吗.还是说现在的她才是她的本性.以前的她都是伪装. 凝歌越想心越烦.索性让自己的大脑停止运转.安心睡觉.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或许是好久沒有这么睡过了.凝歌顿时觉得浑身舒畅、精力充沛. “姑娘.你睡醒了.”七九见凝歌做了起來.马上走了过去帮凝歌穿戴衣物. “嗯.好久沒有睡得这么沉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凝歌站起身子.乖乖地让七九帮她穿衣服.她觉得自己真是越來越懒了.生活上全部都依赖着七九. 不过这种感觉倒是很舒服.难怪那些女子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快到午时了.你饿了吧.”七九才这么一说.凝歌的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噜’了一声.七九顿时笑出了声.“桌上的粥还是热的.奴婢这就给你端过來.” “七九.你真是太好了.”凝歌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说七九还真是贴心.生活中不管什么事都会提前做好准备.所以她才会依赖她. 凝歌接过七九递过來的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短短几分钟碗就见底了.她还真是饿了. “姑娘.刚才奴婢在去端粥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宫女们在讨论什么.仔细一听才知道原來皇后怀孕了.”七九把空碗放回了桌子上.看着凝歌有些犹豫地把刚才听到的事说了出來.说完后她仔细观察着凝歌的表情.生怕她会生气. 凝歌听到这话.连忙朝米月床的方向看去.生怕她听到她们现在的对话. “姑娘.你放心吧.米小主不在.奴婢早上來的时候就见到她出去了.”七九知道凝歌在担心什么.所以才这么说. “是吗.”凝歌心生疑惑.最近米月似乎常常出去.而且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她究竟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秀女中好像除了她之外.她之前也沒有什么朋友.更何况经过了果园那件事后.根本就沒有人敢与她交好.生怕惹祸上身.这样的她会去哪里. “皇后怀孕了.”七九见凝歌有些心神不宁.再次说道. “哦.怀孕了.”凝歌低声重复了一遍.“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不过你会不会是听错了.” “奴婢绝对沒有听错.而且这种话奴婢敢乱说吗.”七九十分的肯定她觉得沒有听错.因为她一路走來.似乎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在小心的议论着此事. 现在整个皇宫都在议论着. “是吗.那我应该恭喜她了.”提到凰九.凝歌就想起了昨晚见到的唤月.她的心里就难受起來了.凰九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心狠残忍. 只是凰九为什么要对唤月下手.她想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 可惜唤月现在不仅不能说话.字也沒有办法写.她根本就不知道原因. 昨日看到唤月时.她真的很意外.从來沒想过会在那样的环境下见面.而她们短短几个月不见她就变成了那副模样.若不是听到太监叫她名字.她真的不知道那就是唤月. 老天爷会不会才残忍了些.为什么对心地善良之人总是那么狠心.一想到她们.凝歌的心就阵阵发疼. 孟如画如此.云芸如此.现在连唤月也是如此.谁知道下一个又会轮到谁. “你不生气吗.”七九见凝歌有些心不在焉.小心翼翼地问道. 凝歌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难道姑娘都不在乎吗.这就奇怪了.姑娘不是一直深爱着皇上吗.如今皇后有了身孕姑娘难道不该生气吗. “傻丫头.我为什么要生气.她怀孕了不是好事吗.”其实凝歌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苦涩.他快要当父皇了.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只是为什么心里仍然闷闷的.明明已经决定好放弃他了不是吗.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皇上不是已经生病昏迷一个多月了吗.为什么皇后会怀孕.”七九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其实这也不是她的疑惑.而是宫中所有人的疑惑. 她听闻皇后和皇上的关系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皇上更是甚少去皇后宫中.如今却突然传出皇后怀孕了.这难道不让人意外吗. 刚才凝歌根本就沒想到这一层.突然听七九提起.她的确觉得有些奇怪. “这些话你最好藏在心里.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尽管听到就是.千万不要参与.不然就会惹來杀身之祸.”凝歌连忙阻止七九在继续说下去.毕竟这里是皇宫.若是这些话被凰九听到的话.后果她不敢想象. “奴婢知道.奴婢沒有对任何人提过.”七九不是傻子.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更何况在这皇宫待了一个多月.她深知这里就是杀人于无形的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所以她特意低调行事.不敢张扬.只是她身为姑娘的奴婢.就注定了低调不起來.现在整个储秀宫的人恐怕沒有人不认识她的.因为姑娘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 七九有些无奈地叹了叹气. “那就好.你在宫中也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这里是一个是非之地.有时候会因为你的无心之举引來麻烦.更甚至会丢了性命.”凝歌忍不住再次提醒道.虽然这些话她已经对七九说了很多次.可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对她说说. 七九也是一个很单纯善良的女子.很多时候也会很感性. 哎.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本來打算在宫中的这段日子规规矩矩的.不让任何人注意起自己.可是自己做的每件事都让人注意.从米月这件事上她也算是得到了教训吧. “对了.这几天怎么沒见到过依儿.”凝歌忽然注意起这几日米月总是一个人.依儿一直形影不离的.怎么好像很久沒见到她了. 提到依儿.七九的眼神瞬间黯淡了起來.“依儿她生病了.” “病了.严重吗.”凝歌马上追问道.其实一直以來她还挺喜欢依儿的.突然得知她病了.凝歌有些惊讶不已.“怎么之前沒听你提起过呢.” “是依儿不让奴婢说的.她说不想让你担心.之前因为米小主的事都已经够觉得对不起你了.”说着说着七九的眼眶红了起來.依儿这哪是病了.是在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米小主的衣袖.被米小主用开水烫伤了手臂.现在还在养伤. 她越想越觉得依儿好可怜.明明一心为米小主.之前在她生病时候.依儿更是衣不解带地守护在她身边.岂知她好了后突然性情大变.对依儿不是打就是骂.依儿整日以泪洗面.现在还因此受了伤.当她帮依儿换药时看到她手臂上的伤时.一颗心都要掉出來了.她真是为依儿感到不值得. 可是依儿却一点怨言都沒有.一直在帮米小主说着好话.她就是不懂了.虽然以前米小主的确很好.对依儿也很好.怎么生了一场病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依儿.现在的米小主真的是她本人吗. 依儿也很肯定的告诉她是.因为她伺候了她家小姐那么多年.对她还是很了解的. “依儿病得是不是很严重.如果需要药的话.我那不是还有一些吗.”凝歌见七九眼眶微红.心里忍不住担忧起來.她知道在皇宫的这段时间.七九和依儿相处的很好.依儿的性子她也很喜欢. “不是很严重.只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七九连忙摇头.她答应过依儿不要把自己被烫伤的事告诉给姑娘.也害怕她会担心. “那我去看看她吧.”凝歌走到水盆架子旁.洗漱起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痴迷的伊珂 “不用了.不用了.依儿她真的沒什么大碍.”听到凝歌要去看依儿.七九连忙走上前去阻止.如果凝歌去了那不就知道依儿是因为受伤了吗.那就会知道她受伤的真正原因.这可不行.她可是答应过依儿绝对不会让姑娘知道的. 其实她也明白依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想让姑娘知道米小主变了.只是即使这样姑娘也感觉得到米小主的变化.因为米小主每次对姑娘说话都充满了敌意. 七九忍不住叹了叹气.是不是只要进了宫.所有的人都会慢慢地转变. “七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凝歌见七九如此紧张.猜测着. “沒有、沒有……”七九连忙摆手又摇头的.“奴婢怎么会有事瞒着姑娘呢.” “是不是依儿不是病了而是受伤了.而且还是米月弄的.”凝歌大胆地猜测着.七九刚才的反应也让她不得不这么想.一定是依儿让七九不要告诉她的.所以七九听到她说要去看依儿才会那么的紧张. 七九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凝歌.她家姑娘会不会太聪明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即使她已经猜到了.但是她还是不能承认.就当时兑现对依儿的承诺吧. 凝歌见七九不说话.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算了.她还是不为难她了.“你帮我送些药给依儿.让她好好养病吧.” “你不去看她了吗.”七九有些诧异地看着凝歌.刚才她不是说要去看吗.怎么突然不去了. “你希望我去看吗.”凝歌沒想到七九这么可爱.她的表情明明已经告诉她了让她不要去.她现在不去了呢.她居然还好意思问. “呃……”七九有些被自己咬到舌头了.她真是太笨了.居然还问这个傻问題.不过心里又有些高兴.她家姑娘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变.永远是那么的善良.她为有这样的主子而感到高兴和自豪. “姑娘.你真是太好了.奴婢觉得自己真的挺幸运的.忽然有你这样的主子.” “七九.你又怎么了.”凝歌见七九感动的热泪盈眶有些纳闷.刚才她们不是在说依儿的事吗.关她什么事了.她在感动个什么. “沒事.奴婢只是觉得姑娘你人太好了.”七九摇摇头说道.姑娘心肠就是太好了.难怪凡是见到姑娘的男子都会倾心于她.而且她身为姑娘的丫鬟更是觉得高兴. 相比之下依儿可真够可怜的. 算了.不能再想下去了.只会让自己心情变得更糟的.七九决定暂时不要再去想不开心的事. “七九.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要问你.”凝歌的表情突出凝重了起來.这件事若是她放在心里不说出來的话.她会憋坏的. “姑娘.你想问什么.”七九愣了一下.见凝歌表情如此凝重.心里有种不好的念头. “四爷、四爷他是不是就在皇宫里.”凝歌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來.昨夜她问云苍时.从他的表情中她大概猜出到了.只是还不确定.她相信七九肯定是知情的. 果然是这件事.七九突然在心中叹了叹气.看來这件事早晚瞒不住了.之前姑娘问过她这个问題.但是都被她岔开了.如今姑娘再次提到这个问題.说明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果然在这里.”虽然七九沒有直接回答.但是凝歌从她的表情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让她有种无力的心酸感.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偏偏要藏起來. 不过既然这是他的决定.她不会阻止他.经过这段时间她已经彻底想通了.之前她就是太自私了.想要把他留在身边.可是却沒有想过他的感受. 只要他平安就行了.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姑娘.难道你不奴婢的气吗.”七九见凝歌一句责备她的话语都沒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一直都知道姑娘在为四爷的不辞而别伤心不已.而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沒有告诉她.为什么姑娘却不责备她. 若是她骂她几句.她心里还要好受些. “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知道你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曾经的我太自私了.”凝歌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明白为什么凰肆要躲着她的原因.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只是她刻意忽略而已.这对他很不公平.所以他才会选择离开.她不怪他.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一直都在她身边.要说谁错谁对的话.那就是她的错.是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 其实她真的很感谢他.若不是沒有他的话.她早就死了.又怎么会好好的重新回到这里. “姑娘.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感情的世界沒有谁对谁错.这不是你一直对我说的话吗.”七九见到凝歌自责.她心里也有些难过. 这不是姑娘的错.谁都沒有错. “七九.你暂时不要告诉四爷.我知道他在皇宫的事.对云苍也不要说.好吗.”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害怕若是被凰肆知道她已经知道他在这里的事.他会再次选择离开.或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七九又岂会不了解凝歌此时的心情.毕竟她和四爷之前的感情是谁也无法替代的.所以轻轻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姑娘.奴婢什么也不会说的.” “谢谢……”凝歌的声音有些梗塞.她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心也终于踏实了.至少她知道四爷平安无事.虽然不能见面.但是有他的地方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感. “姑娘……”看着凝歌难过的模样.七九也忍不住眼泪哗哗了. “我沒事.不用担心我.”凝歌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这是真的高兴.因为太高兴了所以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來.这是激动的泪水.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让凝歌停止了哭泣.她连忙把脸上的泪水给擦掉. 七九也是疑惑不已.是谁会敲她们的门呢. “如画姐.你在吗.”陌生的声音传进了七九的耳朵里.她愣了一下看向凝歌.“姑娘.找你的.” 凝歌点了点头.她已经听出了來人的声音..伊珂. 经过昨晚的事后.她对伊珂更加沒有好感.本想让七九去打发了她.可是转眼又想到她是伊水墨的堂妹.或许从她口中能知道一些关于伊水墨的事. “七九.你去开门吧.” 七九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打开门.一个陌生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她不知道來人是谁.可是从穿着打扮上來看应该是位主子.所以她礼貌性地问好.“小主.请进.” 伊珂平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说了声“谢谢”.走了进來. “七九.倒茶.”凝歌走了过來.对着伊珂笑了笑.“伊珂.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吗.” “沒事.只是闲來无事.所以來逛逛.”伊珂走进來就开始打量着房间.“好香啊.难怪每次接近如画姐时都会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原來这香味來自姐姐的房里.” “嗯.因为喜欢这香味.所以每天都会让七九点香.若是你喜欢.回头送你一些.”凝歌虽然不知道伊珂來的真正目的.但是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突然她想到昨日余眉儿的话.她说凡是接近伊珂的人都会带來厄运.难道她知道些什么.或许说她早就知道伊珂之事.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吗. 想到这她顿时一惊.看來宫里有很多事都是她不知道的. “那就谢谢如画姐了.”伊珂也不拒绝.直接欣然接受. 凝歌不知道她究竟來的目的是什么.就随意和她聊了几句.扯扯家常.伊珂也表现得非常自然.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和平日里看到的她完全不一样.她似乎比凝歌想象中还要健谈. 大约聊了半个多时辰.伊珂的一句话引起了凝歌的注意. “如画姐.你人真好.不但人长得美心底也这么善良.若是我是男子的话肯定也会倾心于你.”伊珂看着凝歌眼里浮现出了淡淡的羡慕. 凝歌露出了一丝浅笑.“你太夸奖了.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你怎么会是普通人呢.这届的秀女之中就属你最漂亮.走到哪都会听到关于你的传言.你不知道现在宫里上下所有人几乎看到你都会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这样的你若还是普通人的话.那我岂不是都不能出來见人了.”伊珂越说越激动.她不知道有多渴望自己能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可是上天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平.整个伊府上下九属她长得最难看.就连那个病秧子的哥哥也长得好.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从小到大她受到的总是别人异样的目光.也常听到他人的议论.更有人说她根本就不是爹爹的孩子.这让她痛苦不已.每当看到镜子里那个平凡的自己时.她甚至也会怀疑她真的是爹爹的孩子吗. 她一定要变漂亮.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要让自己变得漂亮.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眼泪流下来 凝歌注意到伊珂脸色的变化.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的容貌性格变得有些扭曲.其实在她看來容貌根本就不是第一位.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态. “伊珂.其实漂亮不是在脸上.而是在这里.”凝歌用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内心美丽人就美丽.不是有句话叫‘面由心生’吗.” “你是在说我内心也丑陋吗.”伊珂的脸突然跨了起來.语言也变得刻薄起來.“因为你长得漂亮.所以根本就不懂我们这些平凡女子的心.若是你这张脸是我的.那我也可以对你说那样的话.” 凝歌沒想到伊珂突然就变脸了.看來她是一个很极端之人.顿时觉得她有些可怜. 伊珂见凝歌脸色不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褪去脸上的不悦.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太激动了.还请你不要见怪.” “沒关系.”凝歌淡淡的说道.其实刚才她是故意说那些话來试探她的.看來和她想象中完全一样.她就是一个善妒之人.简直达到了爱美如痴的地步.不过这都和她沒有关系.她只想要知道伊水墨究竟怎么样了.至于她的所作所为终有一天会被揭发的.世上可沒有不漏风的墙.既然她能知道.相信别人也会知道.比如说余眉儿. “如画姐.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长得这么漂亮吗.是不是有什么秘诀.”自进屋來伊珂的目光就时不时地打量着凝歌的脸.眼底的羡慕更是一目了然.她恨不得凝歌那张漂亮的脸蛋是自己的.饶了一大圈.她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在伊珂看來.每个人的相貌都并不是天生的.一定有什么秘方.所以她也可以变得很漂亮. “相貌是天注定的.每个人从出生后容貌就已经注定了.不过后天可以经过打扮让自己变得漂亮.”凝歌不是沒有注意到伊珂痴迷的目光.其实转眼想想她也沒做错什么.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漂亮而已.若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话.容貌是完全可以改变的.只要在脸上动下刀子.你想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只是在这里的话就不行了. 伊珂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这样的话她都听腻了.她才不相信.一定有可以让自己变漂亮的方法.而且伊治哥哥也说了.他会让她变得漂亮的.只要是他说的话她一定信. 凝歌知道自己的三言两语根本就不能改变伊珂想要变漂亮的想法.她只是有些不忍心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牺牲掉自己的人生.其实她真的觉得相貌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有一颗善良的心.那么她就是美丽的.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一定会变得漂亮的.”伊珂的耐心彻底用完了.直接站起身子就走.在离开之际.忍不住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凝歌.她的眼里似乎带着诡异的笑容.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她就转身离开了. 伊珂刚才的目光让凝歌浑身不舒服.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又会发生不幸的事. 在伊珂走远了后.七九才走上前來.“姑娘.那位伊珂小主究竟是谁.为什么我看到她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感觉她有些可怕.” 七九从未接触过像伊珂那样阴暗的女子.即使是面对余眉儿时也沒有那种背脊发麻的感觉.顶多是有些害怕.不想要得罪她. “她是伊水墨的堂妹.”其实别说七九.她面对伊珂时也有那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而且她在临走前看她的眼神.仿若就想要把她吞噬掉一般. “什么.”七九有些吃惊.她压根儿就沒法把伊水墨和伊珂放在一起.两人的容貌相差也太大了.伊公子虽然身体不好脸色很是苍白.但是五官却很俊美.若是他的身子与正常男子无异的话.不知会受到多少女子的亲睐.而伊珂小主的长相太过于普通.若不是她穿着小主的衣服.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主子.而且似乎比丫鬟还要不如.性格又是那么的古怪.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人怎么可能是兄妹. “别说你吃惊.我也很惊讶.”凝歌眼底带着淡淡的忧伤.她本想向伊珂打听一下关于伊水墨的事.可是一直却找不到机会.而且她也看清楚了.即使她问的话.她肯定也不会说.她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容貌而已. “姑娘.伊公子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的身子……”七九提到伊水墨时.眼底也流露出淡淡的惋惜.明明才那么年轻就遭受到了那样的折磨.若是换做她的话恐怕早就难以忍受了. 她真的很佩服伊水墨. 而且伊公子似乎对姑娘很是上心.來京城的一路上对姑娘嘘寒问暖.虽然他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是她做为旁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姑娘的人缘似乎一直都很好.几乎每个见到姑娘的单身男子都会对姑娘倾心不已. “似乎状况不是很好.”凝歌叹了叹气.心里更是苦涩不已.她与伊水墨毕竟相识一场.而且在來京的路上承蒙他的照顾她才能顺利到京.如今他有事.她这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如果能出宫的话.她倒是还想见他一面. 上次听他说他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如今算算时日.他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命.想到这里凝歌就为伊水墨难过不已.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像其他正常人一样好好生活过. “七九.能不能让我出宫去看看他.”凝歌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忧伤.她知道若是不能出去见他的话.那么久永远也不可能再见面了.她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七九有些明白凝歌的心情.但是这里是皇宫.不是说能出去就能出去的.若是被发现了只怕是死罪一条.七九不想让凝歌冒这个险.所以拒绝道.“姑娘.你不能出去.” “七九.就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毕竟大家相识也是一种缘分.就当是做为朋友送送他……”凝歌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沙哑起來.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了出來. 凝歌缓缓地抬起手指轻轻地拭去眼角的那滴滚烫的泪水.看着手指上透明的液体.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最近她是怎么回事.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曾经坚强的凝歌究竟去了哪里. “姑娘.我明白你的心.可是这里是皇宫并不是说能出去就能出去的.而且这里守卫森严.若是被发现你出宫了那可是死罪.难道你忘记了來皇宫的真正目的吗.”七九看到凝歌这副痛苦的表情心里也很复杂.她理解凝歌想要出去探望伊公子的心情.只是此时不同往日.这里不是云府.也不是客栈.而是皇宫. “我知道.可是若是不见面的话.或许永远都沒有机会再见了.”凝歌又岂会不知道这里是皇宫.沒有同意根本不能私自离开.后果也是很严重.可是她真心放心不下伊水墨.想到他那苍白如纸的脸.她的心就有些于心不忍. “姑娘.伊公子的事奴婢也觉得很痛心.只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就算你去看他又能改变些什么.他也不能好起來.更何况若是你私自出宫被发现了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你心里比奴婢更清楚.而且我们进宫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七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凝歌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姑娘是个非常重情重义之人.若是她无情无义的话她也不会跟着她.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姑娘不能再成为焦点了.自进宫以來姑娘就备受关注.她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只要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她吸引.而正因为如此她就更不能出宫.只要她一出宫肯定就会被发现. 所以不管姑娘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她出宫的.这样太冒险了. 凝歌知道七九说得很对.也知道她根本就不能出宫.不仅会害了自己更会连累了其他人.所以她不再说话.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只是心里仍然觉得很是愧疚于伊水墨.明明都在京城.无奈却是不能见面. 一滴内疚的泪水悄然滑过凝歌的眼角.淌过她的面容. 七九看到凝歌如此伤心.心里也是难受不已.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了出來. “姑娘.奴婢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就暂时待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去给你拿点吃的过來.”七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凝歌.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感觉自己真的很沒用.什么也为凝歌做不了.就像现在她见她那么难过.很想好好的安慰她.可是说出來的话却让她更难受了. 七九索性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凝歌. …… 坤宁宫.几名宫女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听说娘娘怀孕了.” “奴婢今早也听说了.听说娘娘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嘘.小声点.若是被听见了我们就完蛋了.” 玉儿刚从寝宫走了出來就听见了宫女们在议论着什么.可是太小声了她沒有听清楚.她走进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太后驾到 宫女们见到玉儿时个个脸色突变.仿若受了惊吓般立刻停止了窃窃私语.迅速散开. “喂.等等…”玉儿想要拦住她们问个清楚.可是宫女们个个吓得满脸苍白.更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玉儿的眼前. 玉儿有种无力的挫败感.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一大早开始所有见到她的人都像见了瘟神一样.躲得可快了. 她摇了摇头.算了不管她们了.还是去太医院给娘娘抓药吧. 玉儿才走出两步.就见云起太后和众妃嫔朝坤宁宫走來.她立刻跪了下來行礼.“奴婢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冷冷的瞥了玉儿一眼.径直朝寝宫里走去.众嫔妃们也跟了上去. 玉儿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她明显能感觉到來者不善.她想赶快去通知娘娘.可是无奈太后沒让她起身.而且就算现在去也为时已晚.太后已经进去了. “太后驾到!”鸭公般的声音洪亮的在坤宁宫响起. 在寝宫里休息的凰九愣了一下.马上出來迎接.“臣妾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凰九注意到云起太后脸色不对.而后面跟随的嫔妃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是还是被凰九看见了. “免礼.今日哀家來此是听到了一些传言.所以过來印证的.”云起太后冷冷地说道.一双狭长的眸子更是直直的朝凰九的肚子看去. 虽然云起太后上了年纪.可是她的眼睛却和往日一样如鹰一样锐利. 凰九瞬间明白了她來的目的.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扶住云起太后的胳膊來到太妃椅旁坐下. “母后來是所谓何事.”凰九的声音很轻.听起來并未有任何的异常.只是她在说这句话时目光朝嫔妃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最前面的雪妃身上.她的目光只持续了一秒.然后回到了太后身上. 雪妃被凰九的目光看着心底发慌.马上垂下了眸子.不敢直视她. “哀家听到雪妃说皇后你怀了身孕.所以特地带着众妃來看看你.也想证实一下这是传言还是真的.若是真的话那哀家就可以抱孙子了.你也知道哀家皇上登基也好些年了可是一直未有子嗣.这让哀家心里着急不已.如今听到你有了身孕.所以专程过來看看.”云起太后说得很婉转.她一向是个聪明之人.如今皇上病重.整个朝廷的势力纷纷倒向凰家.虽然她很是不满.但是却沒有任何办法.就像现在她很想直接找太医來给凰九把脉.但是又碍于凰九的身份.所以只能婉转的把话讲出來. 云起太后的话立刻让凰九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不过她依旧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母后.你听谁说的臣妾怀孕了.怎么臣妾不知道.” 云起太后的脸色突然瞬间剧变.朝身后的雪妃询问道.“雪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哀家皇后有了身孕吗.” 雪妃马上战战兢兢的走了出來.声音有些颤抖.“太后.臣妾所言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雪妃.你是从何得知皇后怀孕的.”云起太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带着一种威慑力. “臣妾昨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命人请了王太医來为臣妾把脉.从王太医口中得知皇后娘娘怀孕了.而且还知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原來皇上不是得了传染病.而是被皇后下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雪妃始终埋着脑袋不敢看着凰九. 其实后宫中早就有人怀疑凤于飞生病的原因.他身子一向强健.怎么可能突然病重.最重要的是除了凰九以外.其他妃嫔都不能去窥视.甚至是太后也不可以.皇上的寝宫外更是重兵把守.沒有凰九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入.这样专横的命令让其他妃嫔早有不满.但是碍于凰九的身份谁也不敢说什么.如今听到她怀孕之事.她们才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看她如何辩解.若是她怀孕消息是真.那她们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吧. 后宫上下全都知道皇上一向不喜欢皇后.來她宫中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根据记载皇上至少有四个月未在皇后宫中留宿.如今皇后怀孕那就说明她红杏出墙.给皇上戴了绿帽子.那她的下场就只有死了. “皇后.雪妃之言可是属实.”云起太后重重的拍了拍椅子.怒声道. 看见云起太后拍椅子.众嫔妃马上跪了下來.齐声道.“太后息怒.” 凰九知道她们这根本不是來印证她是否怀孕.而是來讨伐她來了.身为后宫之主.她岂能不知道她们早就觊觎着她的后位.只要一有机会她们绝对不会放过. 在皇宫待了这么多年.她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凰九沒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瞥了众嫔妃一眼.嘴角勾起一笑.想要把她从后宫中拉下來.她们还不够资格. 云起太后见凰九不说话.脸色更阴沉了.“皇后.你可有话要说.” “母后.臣妾一心为了皇上.为了后宫.从未做出半点不举之事.还请母后明鉴.”凰九跪在地上一脸委屈的说道. “哀家也不愿意相信你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只是人言可畏.有些事还是必须澄清一下比较好.”云起太后虽然一直对凰九不满.可是她还是必须理智的处理此事. 凰九虽然有些不满.但是现在也只能顺从.“一切就由母后做主.” 云起太后见凰九答应的如此爽快.心里有些疑惑.若是证明了凰九沒怀孕.她这颜面也有些过不去.若是不印证一下的话.她这心里也不舒服. 思索了片刻后.她才开口.“來人.萱王太医.” “母后.若是臣妾沒有怀孕的话.那可否请母后严惩造谣生事者.毕竟此事关系到臣妾的名誉.而臣妾贵为皇后.若是姑息了此人.只怕将來会有更多人效仿冤枉臣妾.”凰九一脸平静地说道.只是在说话的时候.一双狭长的眸子紧盯着雪妃. 雪妃被凰九的目光看得不安起來.连忙把头撇向一边. 云起太后点了点头.大声说道.“一切就依皇后所言.” 云起太后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在场所有的嫔妃都听得清清楚楚.个个面面相觑.不敢言语.而雪妃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她明明沒有说谎.可是为什么心却有些发虚. “谢母后……”凰九恭敬地对着云起太后行了个礼.然后站在了一旁. 大约半刻钟之后.王太医慌慌张张地走了进來.当看见云起太后时连忙跪下來行礼.“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云起太后居高临下的说道. “谢太后……”王太医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子. “王太医.你可知道哀家找你來所谓何事.”云起太后不急不慢地说道.一双鹰凖的眸子有意无意地扫过王太医的面容. “微臣不知.还请太后明示.”王太医始终低垂地脑袋不敢直视着云起太后.他一听到奴才通知他说云起太后让他去坤宁宫时就已经猜到了让他來的目的.只是现在他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刚才雪妃说你告诉她说皇后怀孕了.可有此事.” “回禀太后.微臣从未说过这话.”王太医想也沒想的直接否定. 站在云起太后身后的雪妃听到王太医的话.脸色瞬间苍白.她连忙走上前指着王太医说道.“王太医.昨晚你明明对本宫说过此话.怎么今日就否认了.是不是你受到了什么威胁.不要怕.当着太后娘娘的面直接说出來.太后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雪妃娘娘.微臣昨日只是替你看病.怎么会无缘无故提起皇后娘娘之事.还请娘娘你不要冤枉微臣.”王太医面对雪妃的指责.一张略带皱纹的脸立刻浮现了恐慌之色.连忙解释道. “明明是你告诉本宫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雪妃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太医. “娘娘.微臣真的沒有说过.你是否听错了.”王太医连忙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现在的紧张和害怕.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撒谎.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亲口告诉本宫的.而且当时还有晴儿在场.难道你想抵赖不成.”雪妃听到王太医否认.又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來.她顿时觉得心慌不已.明明昨晚是他亲口告诉她的.为什么才过了一晚.他居然否认.这不是故意陷害她吗. “娘娘.微臣真的沒有说过.还请娘娘你明鉴.” “你明明就说过.为什么不承认呢.”雪妃也着急了.音量也变大了.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够了……”云起太后再也听不下去了.出声制止. “太后.请你明鉴.臣妾真的沒有说谎.昨日王太医真的告诉过臣妾说皇后娘娘怀孕了.所以臣妾才敢到你那把这件事告诉给你.你要相信臣妾的话.”雪妃见云起太后有些动怒.赶紧跪在地上.一脸委屈地说道. 云起太后沒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雪妃.雪妃虽然平日里张扬.但是这件事这么大量她也不敢胡说.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雪妃的惩罚 她余光扫视了一眼凰九.只见她脸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仿若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似的. 不过这件事滋事重大.不可能空穴來风. “太后.微臣昨日真的沒有说过此事.更何况这关乎到皇后娘娘的声誉.就算是借微臣十个胆子.微臣也不敢乱说.微臣在宫中也有几十年了.微臣的为人如何想必太后你比谁都清楚.所以还请太后明鉴.还微臣一个公道.”王太医见云起太后沉思.生怕她怀疑起自己.也跟着跪在了地上.额头上更是布满了豆粒般大的汗珠. “好了.你们都起身吧.哀家自由定夺.”云起太后不露声色地说道. “谢太后……”雪妃和王太医齐声道.然后站了起來.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若要知道是谁撒谎.只要再请一名太医來为皇后把把脉.事情就真相大白了.只是这件事关乎到皇后本人.还得让她自己做主.”云起太后把目光停在了凰九身上. 凰九在心底冷哼了一声.不愧是太后.姜还是老的辣.这不摆明了给她下套吗. 她若是不同意的话.只怕会引起更多的争议.若是同意的话.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 云起太后见凰九不语.又说道.“皇后.这件事取决于你.若是你不同意的话.哀家也不会勉强你.一切就由你自己定夺吧.” 凰九怎么会听不出來太后的弦外之音.看來这脉她还是必须得把了. “皇后娘娘.莫非你是不敢.所以才不说话.”雪妃见凰九不开口.以为她是心虚了.为了证明自己沒有撒谎.雪妃马上说道. “雪儿妹妹.本宫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妹妹.妹妹竟然要如此冤枉本宫.既然妹妹如此坚持.若是本宫再推辞的话.那岂不是有损本宫的名誉.不过本宫要事先提醒一下妹妹.若是证明了本宫沒有怀孕.你可有想过后果.”凰九说话时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得出她有些动怒. 雪妃被逼得骑虎难下.她心里也发虚起來.担心若是证明了皇后沒有怀孕的话.那她的下场肯定很惨.可是事已至此.她只有拼一下了. 只是王太医的话能信吗.昨日他明明对自己说皇后怀孕了.可是为什么今日却突然变卦了.是受到威胁了吗. 雪妃忍不住朝云起太后看了一眼.只见太后轻轻地对她点了点头.她心里顿时底气十足.看來太后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若不是的话也不会带着众人來坤宁宫了.就算皇后沒有怀孕.太后应该也不会太过于严惩自己.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雪妃脸上沒有任何的畏惧之色.看着凰九还带着一丝挑衅之色.“皇后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是你沒有做过对不起皇上之事.那为什么不敢让太医來帮你把脉.” “既然妹妹这样说.本宫也不再说什么.來人.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请过來.”凰九冷冷地看了一眼雪妃.然后对着殿外的奴才吩咐道. 雪妃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凰九居然让人去把所有的太医都叫过來.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的丑事儿被暴露吗.还是说自己根本就是上了她的当.但是事已至此.雪妃虽然很想收回之前说的话.可是已经沒有机会了.只能乖乖地等待着. 只是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雪妃是越想心里越是觉得发慌.也越來越觉得不安.她时不时地朝凰九看去.见她一副泰然的模样.她的心就跟不安了. “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上出了那么多汗.”凰九冷眼瞥了一眼雪妃.她的表情她都一一看在眼里.知道她此时快要坚持不住了. “沒、沒有.只是觉得有些热而已.”雪妃马上回答道.或者是担心别人不信.举起手在自己的脸颊旁挥动了几下. “哦.本宫还以为妹妹哪里不舒服.既然沒有的话那就好.”凰九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 之后凰九又说了些什么.只是雪妃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话. 随着太医们的到來.凰九才结束了和雪妃的对话. “臣等参加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医们一见到云起太后时.立刻跪了下來行礼. “免礼吧.”云起太后挥了挥手说道.“长话短说吧.相信几位太医在來的途中已经听奴才们说过了.今日让你们一起过來主要是为皇后娘娘把把脉.看看她的身子有无异常.” “是.”太医们纷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凰九说道.“娘娘.还请你伸出手來.让微臣们轮流替你把脉.” 凰九点了点头把手伸了出去.太医们一个个轮流替她把脉.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太医.包括太医脸上露出來的任何表情都观察得清清楚楚. 虽然每个人心中都有疑问.但是谁也不敢开口.甚至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影响到了太医把脉. 在漫长的等待中.太医们都替凰九把了脉.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太医.皇后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云起太后率先开口询问着. 太医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由李太医出面回答云起太后的问題.“回禀太后.娘娘身子一切正常.” 当雪妃听到‘一切正常’四个字时.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起來.脑子瞬间空白一片.许久之后才反应过來对着太医问道.“太医.你们会不会把错脉了.” “回禀娘娘.微臣们行医数十年.从未把错过脉.娘娘的身子很健康.只是这几日应该沒有休息好.有些虚弱.只要好好休息就会恢复正常.”李太医不急不慢地回答道. “不.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雪妃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雪妃马上冲到王太医面前.愤愤地说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本宫.本宫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本宫.” “娘娘.微臣不敢.”王太医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着雪妃. “够了.雪妃.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云起太后马上出言喝斥道. 雪妃立刻安静了下來.不敢再有任何越轨的动作.只是她心里依旧不平衡.昨日她明明从王太医的口中得知皇后怀孕之事.可是才过了一晚.为什么他就不承认. 难道从一开始就被他们骗了吗. 她怎么忘记了王太医一直是皇后的专属太医.他们本來就是一伙的.只怪当时自己太过于振奋.俨然忘记了去取证.如今只是自讨苦吃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各位太医了.”云起太后对着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刻反应了过來.走到了太医的面前说道.“各位太医辛苦了.请随奴婢來.太后有赏.” “谢太后赏赐.”太医们对着云起太后行了个礼.然后随着宫女离开了. 在太医们离开后.云起太后站了起來.对着在场所有的嫔妃们说道.“都散了吧.” “是……”嫔妃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待嫔妃们离开后.云起太后看了一眼雪妃说道.“雪妃.既然此事是由你而起的.那此事也该因你而结束.” 冷冷的一句话让雪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马上跪在地上求饶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皇后.雪妃就由你处置了.哀家身子有些不适.就回宫了.”云起太后连看也沒看雪妃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恭送母后.”凰九侧了侧身子对着云起太后行礼. “皇后娘娘.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还请娘娘不要怪罪臣妾.”雪妃知道大势已去.如今她就是别人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凰九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雪妃.然后对着殿外的人命令道.“來人.把雪妃拖出去掌嘴三十.” “不要、不要.娘娘臣妾知道错了.还请娘娘你放过臣妾吧.”雪妃连忙抱住凰九的双腿求饶着.她错了.真的错了.错在不该和她做对. “既然错了就该受到相应的惩罚……”凰九的脸上带着阴霾的笑容.然后用力扒开雪妃的手.任由雪妃被两个太监拖了出去. “不要、不要……”雪妃努力挣扎着.可是力气哪比得过太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无情地拖出去. “啊……”惨叫声很快从殿外传來.凰九听到雪妃的惨叫声.眼底丝毫沒有的喜悦.反而带着浓浓的怒气. 玉儿在云起太后和众嫔妃离开后才敢起身.她顾不得其他连忙跑进了寝殿.当看到安然无恙的凰九时.心中的巨石才微微放下.“娘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太后和其他娘娘都來了.而且太医也全都來了.” “看來有人知道了本宫怀孕之事.”凰九一脸阴沉地说道.手不自觉地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看來这个孩子不能再留了.必须得快点解决才行. “什么.难道刚才太后來的原因就是这个.但是为什么……”玉儿欲言又止地看着凰九.后面的话她有些难开口. 凰九直接接过玉儿的话.“你是说为什么本宫会平安无事地站在这儿对吧.”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奴婢有些好奇.而且刚才太医也都來了.为什么沒有发现.”玉儿不是傻子.若是太后知道娘娘怀孕的话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只是她不明白那么多太医來了.娘娘是如何瞒过他们的.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必须喝的药 “其实这几日本宫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所以本宫特地让奴才给王太医送了一封书信.让他把本宫怀孕之事故意宣扬出去.而他也给本宫送了一副药.喝了这药的话就算是医术再高的太医也绝对不会把出喜脉的.只是本宫沒有想到她们來的这么快.看來本宫必须尽早做打算了.”凰九面色凝重的说道.虽然今日之事算是过关了.可是将來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败露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肚子的胎儿打掉.这样才会除去后顾之忧. 其实今日她也是在赌.沒想到老天爷果然是眷顾她的. “娘娘.为什么这些你沒有告诉奴婢.是怕奴婢说出去吗.”玉儿的声音越來越小.而且有些委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娘娘都不跟她说.难道是已经不信任她了吗. “玉儿.你想太多了.本宫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这颗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本宫身边最重要的人不就是你吗.”凰九用手指轻轻地撮了撮玉儿的脑袋.有些无语. “真的吗.”听到凰九说自己是她身边最重要的人.玉儿本來委屈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当然是真的了.”凰九重重的说道.“不过本宫现在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去太医院找王太医把本宫的药拿回來.” “什么药.”直觉告诉玉儿.这不是普通的药. 凰九也沒有瞒她.“堕胎药.若是他一天不除的话.本宫就一天不得安宁.” “娘娘.你真的想好了吗.”虽然玉儿也觉得这个小孩不能要.可是这毕竟是娘娘的亲生骨肉. “他根本就不该來的.所以本宫只是给了他另一条路而已.”其实凰九的心也很复杂.毕竟腹中是她的亲生骨肉.但是只要一想触碰到他.她之前所受的侮辱就一一浮现在她眼前.让她恨不得立刻让他消失. “娘娘……”玉儿知道凰九的痛苦.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本宫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凰九感觉到最近自己的身子特别容易疲惫.她知道这是怀孕的原因.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快把腹中的胎儿打掉. 玉儿点了点头.在出去之际忍不住回头看了凰九一眼. 半个时辰后.玉儿提着药从太医院回來.看着手中的药她心里阵阵苦涩.真的要这样做吗.那毕竟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可是若是不这么做的话.这件事只怕早晚会被发现.那么娘娘面对的就只有死路了. 玉儿忍不住叹了叹气.心不在焉地走着.在一个转角处时.因为沒有注意到迎面而來之人.直直地撞了上去. “哎呦……”额头立刻传來剧烈的疼痛感.玉儿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她皱了皱眉.正想发怒时.可是当看见眼前之人时愣了一下. 是他.上次撞到的人..小云子. “你沒事吧.”云苍低声问道. “沒、沒事……”玉儿见云苍在看她.马上垂下了头.天啦.怎么会是他. 玉儿的一颗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着.虽然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來.可是稍微抬起头看到那张脸时.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每次看到他时都会这样.他明明是一个太监不是吗.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玉儿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忍不住去偷偷看他几眼.不得不说他长得真的很英俊.和其他的太监完全不同.他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男子气概. “沒事的话.那我就走了.”云苍说完就准备迈开脚步离开.可是他还沒跨出脚步.手腕就被一只纤细的手给拉住.他疑惑地看着玉儿.“有什么事吗.” 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一张小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透顶.“那个、那个……” 玉儿支支吾吾了好半晌.也沒有把后面的话说出來. “什么.”云苍耐着信子问道. “我叫玉儿.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她早已经知道了他的性命.可是却不想他那么快离开.所以随意找了个话題. “小云子.”云苍淡淡的回答道. 玉儿注意到云苍手里的药.立刻问道.“你生病了吗.” 云苍点了点头.“嗓子有些不舒服.所以特地來太医院讨药.不过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能帮我保密吗.” 玉儿沒想到云苍会突然告诉她这些.脸一下更红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云苍说完转身就离开.只留下一脸娇羞的玉儿.她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反应过來自己有事在身.她看到自己手上空空的愣了一下.药呢. 玉儿猜想肯定是刚才不小心给撞倒了.所以马上弓着身子找药.很快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幸好包得很严实不然药肯定洒落一地.不已有它.她捡起地上的药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就朝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在她离开后.云苍从一个角落里走了出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玉儿.药熬好了吗.”凰九坐在太妃椅上不安地搓揉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來.可是脸上还是些许不安. “娘娘.药來了…”玉儿很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來.一股浓浓的药味儿顿时飘散在整个寝宫. 凰九立刻站了起來.当她看到黑乎乎的药汁时.胃里突然一阵翻搅.强烈的恶心感顿时让她想吐.她马上用手捂住嘴巴朝旁边的痰盂跑去.“哗…”的一声吐了出來. 玉儿马上把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栖身靠近凰九.帮她顺着后背.轻声问道.“娘娘.你沒事吧.” 凰九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又是一阵恶心感.她又吐了.直到胃里的东西吐光了才停止下來.玉儿马上去端了一杯清水.让凰九漱口.又让人把房间清理干净.她这才扶着凰九回到太妃椅上.凰九躺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稍微觉得舒服些. “娘娘.这药还喝吗.”玉儿犹豫着看着桌上的药. “要喝.必须得喝.”凰九的声音里沒有一丝犹豫和迟疑. “那奴婢去给你拿些蜜糖过來.”玉儿知道凰九心意已决.所以不再劝说.更何况她也知道这个孩子也根本就不能留.他在一天就严重威胁着娘娘.也让她无时无刻都忘记不了曾经受到的侮辱与伤害.只是即使知道必须打掉孩子.她这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不管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他只是选错了投胎的时机而已. “不用了.本宫想要记住今天的苦.”因为刚吐过.凰九的身子还有些虚弱.声音也有些苍白无力.可是玉儿还是能听得出來她言语里有一丝恨意. “娘娘…”玉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來安慰凰九.因为她知道她心里的苦.虽然娘娘只是提过一次孩子的爹.但是她从那简短的话语中能感觉得出娘娘很在意那日之事.毕竟娘娘也是一名女子.即使在坚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高高在上的娘娘也不例外. “好了.帮本宫把药端过來吧.”凰九知道玉儿在为她担心难过.所以故意伪装得不在乎.脸上除了有些苍白外并未流露多余的情感. “是.”玉儿转身走到桌子前.犹豫了片刻才端起药递给凰九. 浓浓的苦涩味再次飘进凰九的鼻息间.胃里又是一阵翻搅.她强制抑制住胃那种恶心感接过玉儿手里的药一饮而尽. “娘娘.奴婢帮你倒杯水漱漱口吧.”玉儿实在是不忍心见凰九这样折磨自己.转身就准备去倒水.可是脚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凰九阻止了. “不用了.本宫想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药虽然苦.可是她的心更苦.就算是冲淡了药的苦味.可是心中的苦又如何消除掉.与其这样她就是要把这种苦处留着.不让自己忘记.若是被她查出他的身份.她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永无宁日. 玉儿知道凰九想要一个人独处静一静.所以沒说什么.而是去拿了一件披风盖在凰九身上.“娘娘.奴婢会一直在门口守着.若是有任何的不适一定要叫奴婢.” 凰九点了点头.或许是精力用光了.此时她觉得特别的疲惫.连话也不想说就闭上了眼睛.七九也知道凰九累了.不再打扰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关门也是非常的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凰九. 在玉儿关上门的一瞬间.凰九眼角缓缓的流出一滴滚烫的泪珠. 或许是真的累了.凰九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黄昏悄然來临.金色的霞光透过缝隙地缝隙斜射了进來.整个寝宫笼罩着一层金色.闪闪发光.太妃椅上的凰九缓缓地睁开双眼.或许是睡得太沉.她的意识还沒有完全恢复过來. 当注意到房间的光线黯淡了.凰九马上坐直了身子.马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为什么沒有感觉.不是已经吃了药吗. “玉儿、玉儿……” 寝宫外的玉儿听到凰九在叫她.马上开门进去.“娘娘.怎么了.” “玉儿.本宫的肚子……”凰九指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慌了神.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玉儿的猜测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之前王太医在给奴婢药时特意嘱咐过奴婢.若是肚子疼的话就是前兆.”玉儿小跑至凰九的面前仔细查看着凰九的肚子. 凰九知道玉儿误会了她的意思.摇头说道.“不是.是本宫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沒有.你确定药沒拿错吗.” “怎么会呢.王太医他是特地配好的药.要不再等等看.或许就会有动静了.”玉儿有些惊讶.虽然她沒有亲眼见人堕过胎.但是也听说过在流产时肚子会剧烈疼痛.算算时辰大概已经过了四五个时辰了.可是看娘娘似乎和王太医说得不一样. 难道药真的出了问題.可是怎么会.她拿了药后一直都很小心. 玉儿猛然想起她在回來的途中撞到了小云子.他的手里也拿着一包药.难道是那时候药掉了.所以拿错了.玉儿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只是现在怎么办.难道去找他把药换回來吗.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说不定他也早就把药熬了喝了. 天啦.不会吃出问題吧. “玉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凰九注意到玉儿神色有些恍惚.连忙问道. 玉儿看了一眼凰九.眼里满是愧疚.“娘娘.或许药真的拿错了.” “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凰九皱着眉头问道. “是这样的……”玉儿把不小心撞到小云子的事告诉给了凰九.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真的拿错了.可是现在见凰九肚子依然沒有任何反应.她拿错药的这种想法越发浓了. 听完玉儿的话后.凰九沒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手再次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难道这是天意吗.上天注定让她不要打掉这个孩子吗.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一心都在药上了所以才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人这才撞了上去.应该就是那时候拿错了.”玉儿见凰九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所以连忙解释着. “玉儿.你说本宫是不是坐错了.是不是老天爷并不想让本宫把他打掉.”凰九抬起头來看着玉儿.自她进宫已经六年了.她也很想当娘亲.只是因为皇上几乎都不到她宫里來.而现在她怀孕了.终于如愿以偿有了自己的骨肉.可是事情偏偏事与愿违.孩子的爹不是皇上. 这让她很是纠结.虽然她沒有想要背叛皇上.可是上天却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对于皇上她真的很抱歉.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她也决定要打掉他.可是为什么在她决定过后.老天爷再次跟她开玩笑. 她有些迷茫了.这个孩子她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娘娘.你想做什么.”玉儿有些诧异凰九的话.娘娘不是一直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为什么现在居然说出这种话.难道娘娘心里她其实也很想要这个孩子.只是碍于孩子的爹不是皇上.所以才决定不要的吗. “本宫可以留下他吗.”凰九有些期待地看着玉儿. “娘娘.你想过后果吗.”玉儿忽然有些明白凰九的心了.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弄不好娘娘会因此丢了性命的.现在后宫所有的嫔妃都看着娘娘.若是让她们知道娘娘怀孕了.而且孩子的爹不是皇上.那娘娘该如何是好. “不行对吧.”凰九突然泄了气.她知道自己刚才有些任性了.明明不可以.为什么自己还偏偏有些期待.为什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全世界的人她怀孕了.可以堂堂正正地当娘亲.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给她开这么大的玩笑.你是故意在惩罚她吗. “娘娘.奴婢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要以大局为重.孩子以后会有的.”玉儿不忍心见凰九如此伤心.轻声安慰着. “本宫知道.刚才的话就当作是本宫任性了一次吧.明日你再去一趟太医院.”凰九立刻敛去眼底的那抹痛楚.不但的在心里告诫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娘娘.你饿了吧.奴婢让人已经准备好了晚膳.让他们端上來吗.”玉儿知道凰九心里难过.但是她也沒有办法.为了不让她多想.所以刻意转化了话題. 凰九摇了摇头.“本宫现在还不饿.一会儿再说吧.” “娘娘.身子要紧.这几日你都沒怎么进食.若是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本宫的身子自己很清楚.不需要担心.你先下去吧.”凰九此时怎么会有心情吃饭.她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想想日后该做些什么. 玉儿跟在凰九身边知道她的脾性.一旦娘娘执拗起來沒有人拿她有办法.所以也不敢再劝说什么.只是在出去之前.特意嘱咐凰九.“娘娘.若是你饿了.就叫奴婢吧.” “行了.你出去吧.”凰九现在沒心情说话.所以有些不耐烦. 玉儿怕凰九生气.所以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出去了. 玉儿才刚出去.一名宫女就走了过去.“玉儿姐姐.有人找你.” “是谁找我.”玉儿疑惑地问道. 宫女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不过來人长得可真算是一表人才.一张脸真是俊俏.奴婢在宫中当值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太监.” “太监.”玉儿猛然想起云苍那张俊俏的脸.心突然‘扑通扑通……’的加快了速度.不会是他吧. 宫女注意到玉儿的异常.连忙轻碰了一下玉儿的身子.疑惑地看着玉儿.“玉儿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怎么那么红.” 玉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生怕被人看出她的心思.连忙解释道.“沒什么.只是有些累而已.” “那你可要多注意身子了.”宫女听玉儿这么说不疑有他. “对了.你说的那个太监是谁.找我有什么事.”玉儿虽然已经猜到了宫女口中的太监是谁.但是生怕被她发现自己的小心思.所以佯装不知底问道. “奴婢不知道.他也沒说.因为你在主子的寝宫.奴婢不敢打扰所以沒敢进來找你.只是让他在那等一会儿.或许是等得太久了.他就先暂时离开了.不过他在临走前说还会再來的.”宫女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然后说道. “那他手里有沒有拿什么东西.”玉儿听到宫女告诉她小云子还会來找她时.心里充满了紧张与兴奋.但是高兴之余她又是浓浓的担忧.他会不会把药已经喝了才觉得药不对.所以來找她. “手里拿了一包药.”宫女回答道. “药.”玉儿低声重复道.看來他发现自己拿错了药是來跟她换药的.不知为何玉儿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玉儿愣了一下. 天啦.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只是一个太监而已.即使他长得与众不同.可是还是改变不了他是太监的身份.难道是因为在宫中待久了.她寂寞了.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再去想那个太监了.不然就会出大事了. 宫女见玉儿一会笑.一会皱眉.一会又是摇头.困惑极了.“玉儿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到娘娘今晚又不想用膳有些担心而已.你不用管我.你先去忙吧.”玉儿随意撒了个小谎.就把宫女打发走了. 在宫女走后.玉儿连忙用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每次见到小云子时.心跳都会加快.明明对方只是一个太监.为什么她会对他有那样的反应. 虽然能骗得了别人.但是她却骗不了自己.她不能否认自己还是很期待下次和他的见面. 哎.玉儿对自己渐渐开始讨厌起來.难道自己是太寂寞孤独了.所以想找个依靠了吗. 但是就算自己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选择太监吧. 玉儿是越想心里越是烦躁不安.索性她直接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让疼痛感來麻痹自己.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楚风宫. 当夜一进寝宫.紧闭着双眼的凤于飞立刻睁开了双眼.淡漠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了出來.“夜.你來了.” “主子.你的警觉性越來越高了.”夜从房梁上跃下身來.刚才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可是沒想到还是被主子察觉到了.他越來越觉得他这个影子不称职了. “主要是早已熟悉了你的气息.”凤于飞的嘴角轻轻勾起一笑.或许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了.让他的心变得安静了.耳力似乎也变得比往常更敏锐了.所以哪怕是非常细微的声音他都能感觉得到. “是主子你的警惕性变强了.”夜直接反驳道.以前的主子警觉性也很强.但是比现在要弱一些.只要他隐藏自己的气息.主子是不会那么快发现他的.而现在是瞬间就能发现他的存在.证明主子比以前更强了. 凤于飞沒有继续顺着夜的话往下说.而是直接问道.“皇后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皇后的动作似乎更快一些.她命自己的人传出自己怀孕之事…”夜一一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了凤于飞.凤于飞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流露.直到夜讲完. “主子.整件事情就是这样.”夜说完后就细细的观察着凤于飞脸上的变化.他以为他会很生气.可惜让他失望了.凤于飞脸上平静如水.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主仆间的嬉戏 “主子.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皇后会知道我们的计划.”最终还是夜按捺不住性子询问出声整件事情只有他知、主子知.为什么皇后的动作却是先他们一步. 难道是他吗.上次闯入主子寝宫的太监.那名太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也曾秘密观察过他.的确发现了蛛丝马迹.只是他的警惕性也十分强.到现在他也未查出什么. “你想说什么.”眼尖的凤于飞察觉到夜似乎还有话要对他说.所以开口问道. 夜只是犹豫了片刻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來.“主子.最近奴才觉得有一名行踪诡异的太监.他和其他的太监完全不同.长相也很突出.浑身上下透出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而且他会武.武功应该和奴才差不多.奴才私自去查看过他的信息.可是除了名字外什么也查不到.” “你怀疑他是皇后的人.”凤于飞把夜心中的猜测说了出來. 夜一点也不意外凤于飞看透他心中所想.而是点了点头.“奴才之前的确是这么怀疑的.” “他不是.你暂时不用把心放在他身上.”听夜一说.凤于飞马上想到前些日子來他寝宫那个神秘人.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对他无威胁.若是想要他的性命.那日就会动手了. “主子.你为什么如此肯定.难道你认识那个太监吗.”夜有些困惑的问道. “前几日他來朕寝宫时不久.皇后也來了.当时他躲了起來.在皇后离开后才又下來.而且他以为孤昏迷不醒.还自言自语了一番.所以孤不知道他是谁來皇宫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只凭这一点就能证明他与皇后不是一路人.”凤于飞想起前几天的一幕.所以他才能如此肯定他与皇后不是同伙. 只是对于他的身份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谁派他來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奈现在只能待在寝宫.哪里也不能去.不然他一定会去查个究竟的. 夜听到凤于飞这么说.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皇后那边你继续盯着.若是有异常举动一定要及时告诉孤.”凤于飞吩咐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皇后那边.他究竟该如何切断凰家人的势力呢. 想必在他‘生病’的这段日子.凰年一很忙吧.忙着去讨好其他大臣.又要去其他国家商量合作之事. 不过这或许要让他失望了.他一定要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 “是.主子.那下一步奴才应该做些什么.” “你之前提到过的孟如画.查探清楚了吗.她是孤需要之人吗.”凤于飞想了一下问道.这几日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題.孟如画是孟渊之女.孟渊在凤翎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朝中有很多大臣也都是他的弟子.若是有了他的帮助.相信对他铲除凰家势力也是大有帮助的. 只是他一般用人不会那么随便.必须调查清楚.若是她倒戈相向皇后的话.那此人是不能留的. “依照奴才的观察.她是一个善良之人.之前为了自己的好姐妹宁愿帮她受罚.因此受了重伤休息了十來日才算是好些.”说到这夜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昨晚他似乎见到了她与一名太监在一起.因为光线太暗.他沒有看清楚.不过总觉得那名太监的身形有些熟悉.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凤于飞见夜的神色有些不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马上开口问道. “奴才刚才提到的那名太监好像和孟如画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悉……”夜仔细回想着.忽然惊讶了.若是他沒有看错的话昨日和孟如画在一起的太监不就是之前他一直跟踪的那个太监吗.虽然他的脸他沒有看清楚.但是身形几乎是一模一样.难怪他会觉得如此的熟悉. 只是他与孟如画的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说的是真的.”凤于飞也有些吃惊.他压根就沒想到那名太监居然会和孟如画有关系.难道说他是孟如画的人.所以故意來他寝宫探个究竟. 只是孟如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与她应该是素不相识才对.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孟渊安排的. “奴才昨日见到孟如画和他在一起.两人很是熟络.而且他对孟如画似乎很是尊敬.”夜猛然想起昨夜暗访储秀宫想要了解一些情况.可是还沒到储秀宫时.就见到黑夜中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所以他在暗中观察着一切.但是因为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到人影.对于他们说什么他沒有听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太监对孟如画很尊敬.应该是主仆的关系. 但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皇宫中.难道又是孟如画的安排吗. 他们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你再仔细留意一下两人.若是他们有异常动作的话立刻來通知孤.”凤于飞面色沉冷地说道.有些琢磨不透他们的真正目的.看來他有必要见一下这个孟如画了. “是……”夜恭敬地说道.只是有一件事他仍然沒告诉凤于飞.越是接近孟如画他越是觉得她像是过世的凝贵妃.但这只是他的揣测.沒有任何的证据.所以他不敢告诉主子.生怕主子再触景生情.毕竟在主子心里谁也无法代替凝贵妃. 在凝贵妃出事这段时间里.主子虽然嘴上沒说什么.但是他看得出來主子十分难过伤心.多少个夜晚独自仰望着星空发呆、自言自语. “还有事吗.”凤于飞见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夜摇了摇头.他觉得还是让凤于飞自己去发现比较好.他这个旁观者就不参与他的感情事了.夜还是决定把孟如画酷似凝贵妃的事埋藏在心底.所以再次和之前一样离开了. 夜走后.凤于飞仰望着床顶陷入沉思.嘴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孟如画……” 看來真的有必要见见这个女子了.他要看看她究竟有何能耐居然能得到夜的肯定.夜的眼光一向很高.若是他肯定之人肯定非同寻常. “阿嚏……”凝歌再次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打喷嚏. “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这都是你第十二次打喷嚏了.”七九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人想我了吧.”凝歌笑了笑.以前就听说过打喷嚏是代表了有人想.难道真的是有人想她了吗. “真的吗.会是谁想你了.”七九马上把脸凑了过來靠近凝歌.她可是很好奇究竟是谁在想姑娘.难道是四爷.又或者是少爷. 七九觉得这两个人都有可能.任谁都能看的出來他们对姑娘的心意. “假的.”凝歌看七九好奇的模样.故意佯装生气.一张小脸瞬间沉了下來.冷冷的说道. 她的话宛如一盆冷水直接浇熄了七九心中好奇的火光.七九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反正奴婢也不想知道.” 凝歌看到七九那个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表情.忍不住伸出双手去蹂躏七九那可爱的脸蛋.嘴里还发出咯咯的笑声.“七九.你真是越來越可爱了.” “姑娘.松手……”七九想要把脸上那双不安分的小手给拉下來.可是她越是挣扎凝歌的动作越大.可怜了她的脸蛋.最近姑娘似乎有捏她脸的癖好.动不动就用手搓揉她的脸. “不松.就不松.七九你知不知道这张脸有多可爱.皮肤滑嫩得像豆腐一样.摸起來特别舒服.搓起來更舒服.就像是面团一样.好好玩哦.”凝歌一下玩上了瘾.搓揉得更厉害了. “啊.放手.快放手……”七九不停地叫嚣着.可是她越叫.凝歌就觉得越好玩.根本就停不下來手.可怜的七九被当作面团一样被无情的搓揉着. “如果你再不松手的话.奴婢可要使出杀手锏了……”七九也举起双手放到凝歌的腋下.开始反击. “啊.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凝歌最怕的就是挠痒痒.所以她马上投降求饶道.“七九.我错了.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不放.就是不放.谁让你刚才搓奴婢的脸.”正玩的起劲的七九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凝歌.只见她的双手更卖力了.加快了挠痒痒的速度.凝歌的笑声也随之变大.“好了.好了.我真的错了.你就放过我吧……嘻嘻、哈哈……” 欢笑声传遍了整个房间.到处回荡着她们的笑声. 可是有人笑了.却有人愁了.本就心烦意乱的米月听到凝歌和七九嘻嘻哈哈的声音更加心烦了.她马上从床上弹跳下床.直奔凝歌的床边.看着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心情更差了. “你们能不能安静些.这里不是你的私人地方.一直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正玩得高兴的凝歌和七九.笑声也悠然停止.她们齐齐抬头看向米月.只见她双手叉腰.眉头紧皱.极度不悦地看着她们. “有事吗.”凝歌对于米月的愤怒丝毫不在意.也沒给米月好脸色看.冷若冰霜地声音从她的嘴里发了出來.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七九受伤 对于凝歌來说.米月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的米月根本就不是她的朋友.对于不是朋友之人她一向冷漠.而且别人怎么对她.她会加倍的奉还.就像现在这样.米月对她咆哮发怒.她也可以对她如此.甚至更加冷漠. 米月愣了一下.她以为凝歌会先跟她赔礼道歉.毕竟错在于她.可是沒想到她却如此冷淡.跟之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沒事的话.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们主仆二人打闹.”凝歌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米月.现在的她完全变成了其他人.除了那张脸一模一样外她看不见一丝之前的影子.她太过于冷血无情.居然那样伤害依儿. 之前她还真以为依儿如七九所说的生病了.可每当她提出要去看依儿时.七九都会找各种各样地理由阻止她.她就觉得有些蹊跷.在她的强逼下七九这才终于说出了实话.依儿哪是病了.根本就是被米月折磨的.当看到依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时.她的心就忍不住难过起來. 虽然不知道米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这样残忍地对待别人的人绝对不会是善人.所以她开始讨厌起现在的米月.甚至根本就不想多看她一眼. “你、你不要嚣张……”米月简直沒想到凝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什么叫不要打扰她们主仆二人打闹.难道她都沒有看见她不高兴了吗. 这里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房间.凭什么打扰到了别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嚣张吗.七九.我嚣张吗.”凝歌转过脸來看着七九问道. 七九马上摇了摇头.“姑娘.你怎么会嚣张呢.” “那倒也是.我才不像某人心那么黑.居然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丫鬟.可怜的依儿此时正全身是伤的躺在冷冰冰地床上.”凝歌一副不屑地看着米月.她今天就是要好好的看清楚她.看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变得如此狠心. 依儿是个好女孩.更是一个贴心的好丫鬟.对米月更是尽心尽力.特别是在她受伤的这段期间.不顾自己的身子衣不解带地守在米月的身边照顾她.当看到她毫无起色时.整天哭得更泪人儿似的.而米月呢.好了以后居然性格大改变.对依儿不是打就是骂.现在居然那么狠心地把依儿打成那样.她倒是想问问她究竟有沒有心. 七九看到米月一张脸黑了个透顶.她连忙轻轻地扯了扯凝歌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姑娘.我们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她的确是不太喜欢现在的米小主.又凶又恶.说话更是带刺儿.而且对依儿那么可恶.看到依儿遍体鳞伤的模样她就忍不住难过.但是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们也管不了. 现在见姑娘这副架势.仿若是想要和米小主两人撕破脸.这样对她们不是不利吗.万一她们的事被米小主知道了.那岂不是就完蛋了.所以她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算了不去计较. 然而这只是七九单方面的想法.凝歌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现在看见米月.正好想要把心中积累已久的气给发泄掉. “过什么过.你沒看到别人现在嚣张霸道吗.她都不想想若不是当初我救了她.她可能早就沒命了.可是别人倒是好一句感谢的话都沒有.而且还争锋相对.这样的人能不让我生气吗.”凝歌气鼓鼓地看着米月. “孟如画.你今日是非要和我杠上了是不.”米月岂会听不出凝歌言语里的话.这两天她也忍了她很久.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别以为长得漂亮点就如此目中无人.今天她可是要好好的给她点教训. “是你來找茬的吧.我和七九明明玩得好好的.你非要來打断我们.难道不是吗.”凝歌直接站了起來和米月平视着.眼底丝毫沒有一丝胆怯. “你这是强词夺理.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房间还住了其他人吗.你们两在那闹就不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吗.现在居然还说是我打断了你们.简直就是太可笑了.”米月也不示弱.声音也越发大了. “怎么.不服气的话你也可以和你的丫鬟打闹.哦.对了.我想起來了你的丫鬟此刻不是正躺在床上休息吗.这也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的太残忍粗暴的话.她也不会受伤.你不但一句歉意都沒有.而且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你真是狠心.”凝歌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來越大. “原來你是为那个小贱人说理來了.我告诉你这是我们主仆之间的事.你不过是一个外人.根本沒有资格指责我.”米月算是听明白了.她们根本就是为了依儿來的.依儿是她的丫鬟.她愿意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关她们什么事.想到这米月的底气就更足了. “我是外人.但是我一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沒看到依儿对你那么好.当你受伤需要照顾时.是谁不眠不休地照顾你.现在你好了.人也变了.对她动不动就是打骂.若是换做我是她.早就离你远远的.谁还伺候你……”凝歌的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并不是想要找米月吵架.只是不知为何一看到米月那副凶巴巴的模样就忍不住生气.明明以前那么爱笑.可是现在除了发怒还是发怒. 或许她还是有些气自己吧.为什么就找不到米月发怒的原因.似乎自从她醒來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也只是冷眼看着她的变化.但是却沒有去找她变化的源头. “那是我跟她的事.和你沒有一点关系.你看不惯的话就闭上眼睛好了.而且也轮不到你在这多管闲事.”米月也不甘示弱.冲着凝歌怒吼起來. 七九见形势有些不对.连忙站到两人中间把两人隔开.“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和平共处、和平共处……” “七九.你走开.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凝歌伸出右手一把把七九拉向一边.或许是因为太生气了.她的力气有些过猛.七九的身子有些重心不稳.朝后方退了几步.而米月就在七九的身后.这一退就撞到了米月.米月立刻把七九推开了. 这一推可不得了.因为旁边就是床柱子.七九直接就撞到了柱子上.鲜血顿时从她的额头上流了出來.凝歌一见到七九额头上流血了.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跑了过去.扶着七九担心地问道.“七九.你沒事吧.痛不痛.” “沒、沒事.只是头有些痛.”七九用手摸了摸发痛的地方.粘粘的液体瞬间布满了她的手.她定眼一看.眼睛瞪得大大的.“血……” 鲜血不断地从七九的额头上流了出來.吓得米月退后了几步.她喃喃呓语着.“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是她自己撞过來的……” 凝歌现在沒功夫理会米月.只是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米月被凝歌这么一瞪有些心虚.呆愣了几秒后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七九.你先忍一忍.我记得上次我受伤的药还剩了一些.我马上去找出來.”凝歌把七九扶到了床边坐好.她转身就朝衣柜里翻去.很快她拿出了一个小药瓶走了过來. “这是止血药.可能会有些痛.你忍一忍就好了.” 七九点了点头.“多谢姑娘.” “傻丫头.这都是我害你的.你还给我道谢.”凝歌有些歉意地说道.然后她打开了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药粉洒在七九的额头上.瞬间七九的伤口就凝结了不出血了. “这药的效果还真是好.真不愧是四爷.”看到七九的伤口不流血了.凝歌忍不住赞叹道.或许这世上就属凰肆的医术最高明了吧.不管是任何疑难杂症在他面前都是小菜一碟. “是啊.奴婢从來沒见过比四爷更厉害的大夫.”七九附和道.刚刚还很疼的伤口疼痛瞬间消失了.这药还真是奇药.若是之前在姑娘受伤后四爷把这个药拿來该有多好啊.姑娘也就不用遭受那么多罪了. 不过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姑娘似乎改变多了.对于余眉儿的挑衅虽然偶尔会顶上几句外.很多时候都是沉默不语的.只是今日她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姑娘要和米小主吵架. 姑娘不是知道米小主自从醒來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吗.为什么还要和她吵架. 虽然她也很生气米小主不念主仆情分.如此残忍的对待依儿.可是这样也不至于让姑娘和她吵成那样.姑娘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想着想着七九的疑惑更浓了.她直直地看着凝歌.想要知道答案. “七九.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凝歌见七九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姑娘.你就别装了.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七九太了解凝歌了.知道她很善于伪装自己.对于自己不想说的话題.她最善于转变话題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你是谁 “其实也沒什么.只是一想到之前那个心地善良.爱笑的米月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你所她究竟是中了什么蛊性格大变.而且这几日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她总是会对着镜子要么发呆.要么就是生气.有时候还有敲打自己的脑袋.所以今日是想要刺激刺激她.可是沒想却害你受伤了.真是抱歉.”凝歌一脸歉意地说道.其实她并不是真心想要和米月吵架.虽然看到现在的她真的很不舒服.可是也不至于吵架.那也不是她做事的风格. 刚才也是随性而起.想着如果说些刺激她的话语.会不会让以前的她又回來了.不过很明显的失败了. “姑娘.真是辛苦你了.居然为了米小主做了这么多.奴婢相信米小主总有一天会变回來的.”七九脸上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她就知道姑娘肯定是有原因才会对米小主说那样的话.其实她也很喜欢以前的米小主.性格大方豪爽、不拘小节.现在的米小主除了生气就是发怒.再者就是动手打人.让人有些害怕. “希望吧.若是不行.我也沒有办法.毕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凝歌的眼里有些迷茫.她最多只能再待一个多月.若是在一个月里沒有办法解除米月中的蛊的话.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好了.好了.若是以前的米小主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其他的也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救出少爷.少爷被关在地牢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有沒有事.”七九提到云殇时.就忍不住伤感起來. 这宫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她才在这待了一个多月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而少爷还是被关在地牢.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真的沒事吗. 七九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恨不得立刻冲到地牢去把云殇救出來. “云殇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凝歌看出了七九眼底的担忧.她知道她很担心云殇.虽然他们的身份是主仆关系.但是身体里毕竟流着相同的血液.而且在云府云殇对七九一向很是照顾.所以七九会如此担心也是正常的. 就连她这个外人也很担心.而且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的.如果当初她不住进云府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真的吗.少爷真的不会有事吗.”七九的声音有些梗塞. “嗯.真的不会有事.”凝歌重重的说道.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在安慰七九的同时也在自我安慰.或许只有这样她的内疚才会好一些. “嗯.姑娘你说不会有事就绝对不会有事的.”七九附和道.七九对于凝歌的信任简直就比她自己还要信任.所以只要是凝歌说的话她都不会怀疑.所以当凝歌说云殇不会有事.她就坚定不会有事. “好了.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吧.现在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你就回去休息.记住伤口暂时不能碰到水.”凝歌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帮七九包扎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七九的伤口. 七九抬头看着认真为她包扎伤口的凝歌.眼底是一片感动.“姑娘.让奴婢自己來吧.这点小伤根本沒什么.” “伤在你额头上.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会留下疤痕的.”凝歌想也沒想的直接拒绝.继续手上的动作. “会留疤吗.”七九连忙问道. 要知道容貌对于女子來说可是最重要的.若是脸上留下任何疤痕的话都会遭到别人的嫌弃的.所以当凝歌说要留疤时.七九有些紧张. “如果你再这样乱动的话就会留的.”凝歌知道七九也是很爱美之人.所以故意这么吓唬她. “啊……那奴婢不动了.”七九立刻就不动了.乖乖地任由凝歌在她额头上缠绕着布条. 凝歌见七九如此可爱.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七九.你真是太可爱了.” 她有时觉得七九瞒厉害的.能一个人挑几个大男人都沒问題.但有时候又觉得七九太单纯了.别人说什么她都相信. 七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凝歌会突然这么说.她很想问清楚.但是一想到凝歌刚才说的话.若是她再乱动的话额头会留疤的.所以连话也不敢说. “好了……”很快凝歌在绑好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到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 七九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到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布条.她愣了一下.“姑娘.奴婢伤得沒那么严重吧.怎么缠了这么多布条.” “这叫艺术.你不懂的.”凝歌看了一眼七九头上那厚重的布条.也觉得自己包得有些过了.不过包得层次还是挺好看的.所以她胡乱瞎掰道. “姑娘.什么是艺术.”七九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是笨重.但是想到这是姑娘为自己包扎的.所以不再说什么.毕竟这还是姑娘第一次为她包扎伤口.她还是很感动的.只是她不明白什么是艺术. “艺术就是艺术.说了你也不懂.”凝歌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七九的脑门.白了她一眼说道. 七九摸了摸脑袋.‘哦’了一声沒再继续问下去.她早已经习惯了姑娘口中奇奇怪怪地语言.之前她还挺好奇的.可是姑娘解释了她也不懂.久而久之姑娘也难得解释了.每次只要说你不懂时.她就不再继续问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我这沒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凝歌轻轻地把七九从床边拉了起來.双手放在她的后肩上把她往外推. “姑娘.一会儿要是米小主回來你可千万不要再跟她吵架了.”在跨出房门之际七九还不忘提醒凝歌.虽然刚才她说其实是为了刺激米小主.让她变回以前那个惹人喜欢的人.可是她担心会因此惹怒米小主. “知道了.你真是越來越罗嗦了.干脆把你嫁人算了.”凝歌撇着嘴说道.七九真是越來越像个老妈子了.罗嗦得不得了. “姑娘.奴婢可是为了你好才说的.若是换做其他人奴婢还不乐意开口呢.”七九不悦地嘟起红唇.眉头也皱起. “好了.好了.我错了.以后你爱说多久说多久.我绝对沒有怨言.不过现在你真的该去好好休息休息了.记住额头上的伤口千万不要碰到水.”凝歌知道七九有些生气了.连忙轻哄道.有时她在想自己这个主子怎么当得那么窝囊.居然怕自己的丫鬟生气. 凝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叹气.她忽然觉得最近七九似乎有些反常.动不动就生气.有时候气坏了一整天都板着个脸.可以一天不跟她说话.难道她是葵水來了. 七九见凝歌这么说.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姑娘.奴婢也不是故意要唠叨你的.只是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奴婢都是担心你……” 七九这一说又控制不住了.噼里啪啦说了好几分钟她才停了下來.自始自终凝歌都沒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思绪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七九见凝歌游神.叹了叹气.“算了.算了.奴婢还是先回房了.姑娘你好好休息.” 凝歌听到七九说要回房了.一下來了精神.立马说道.“行行行.你就别管我了.晚安.” 凝歌说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七九站在门口是一愣一愣了.她简直沒想到凝歌的速度这么快.她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把门关了.虽然心里有些生气.但是无奈她还是转身回房.一是因为真的累了.二是因为她头还真的有些痛. 脚步声渐渐远去.凝歌才微微打开了一条门缝.见七九真的离开后.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七九今日都唠叨了她一整天了.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要是这里可以上网听听音乐就好了.她觉得自己好久沒有舒展舒展筋骨了. 虽然沒有音乐.凝歌还是双手举高摆动了一下手臂.然后叉腰扭动着自己的臀部.嘴里还在哼着范晓萱的健康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刚來到凝歌房间的房檐上的夜恰好看到她在跳健康舞.一会扭扭屁股.一会又抖抖手和脚.看得夜是一惊一乍的. 她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动作那么奇怪.是在跳舞吗.可是哪有舞是那样跳的. 凝歌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眼睛之中.继续唱着跳着.扭扭腰.扭扭脖子.抖抖手.抖抖脚.跳得不亦乐乎.直到跳得满头大汗.她才停了下來.直直地横躺在床上呈现一个大八字形. “好舒服呀.好久都沒有这样活动过了.”凝歌闭上眼睛喃喃呓语着.虽然这首歌已经很老很老了.但是她还真挺喜欢里面的节奏感. 就在凝歌沉迷于回忆中时.俨然不知道屋顶上正要上演一场激情好戏. “你是谁.”云苍刚干完手中的活.來到凝歌的房顶时就发现有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趴在房顶上.似在看些什么.他立刻用黑布遮住自己的脸飞奔而來.抽出腰间的软剑指着那抹黑影冷冷地问道.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办成这件事 夜因为凝歌诡异地动作看得出了神.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以至于他忘却了周围的一切.直到云苍拿着剑质问他时.他才反应过來.连忙站了起來直视着云苍. 这是他第一次和云苍面对面地直视对方.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云苍再次问道.一双锐利的眸子打量着來人.虽然他不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谁.但是他却能感觉到此人非同一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很少遇到强劲的对手.毋庸置疑眼前之人绝对是高手.而且武功绝对在他之上.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主子的房檐上.难道他是要对主子不利吗. 若是如此.就算他拼了这条命也会誓死保护主子的. “你又是谁.”同样阴冷的声音从夜的嘴里吐了出來.若是他沒猜错的话这名太监打扮的男子就是和孟如画在一起的那个男子.虽然他蒙着脸.但是他的身形他认得出來. 云苍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他的脸上戴了一张银色面具遮去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双如鹰一样锋利的眼睛. 云苍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随时出击. 夜看出了云苍的心思.他今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打架.“这位兄台.可别冲动.在下今日前來可不是为了打架.” “你究竟是谁.”云苍再次出言问道.他从未见过这名男子.不管是声音还是身形他都是陌生的.他忽然想到刚才他的动作.似乎是在看什么.而且看到出了神连他來了都不知道.难道说他是偷窥狂.采花大盗. 话说最近宫中的确是出了一名采花大盗.专门残害那些新进的秀女.已经有几名女子遇害了.难道他的主意已经达到主子身上來了. 云苍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手背上的青筋凸出.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來一般冰冷.“原來你就是那个采花大盗.” “呃.采花大盗.”夜愣了一下.俨然沒想到自己被当成了那种下流之人.正想解释.云苍的剑直直地朝他挥來.他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云苍的剑. “兄台.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采花大盗.”夜从未想到过居然还会被人误解成采花大盗.所以连忙解释. “那你刚才为何趴在房檐上偷看.”云苍俨然不信夜的话.在他看來他行踪诡异.而且大晚上的居然跑到储秀宫的房檐上來.不是采花大盗又是什么. “我……”夜张开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直接表明身份是來打探他们的吗.当然不可能.所以一时间他不知道说什么. 夜的迟疑更加让云苍肯定了他就是采花大盗.眼色一冷. 冷哼一声.舞动手中三尺青锋再次向夜攻來. 夜见云苍攻势凛冽.脸色不由多了几分沉重.双手化石.全力做出防御姿态.脚下不丁不八踩着一种奇妙步伐.全力闪避. 转眼间只见两人剑掌相交.辗转腾挪.短短时间内交手数回合. 云苍手腕一抖.一记横劈将夜再次逼退.夜站在离云苍几米远之外.说道.“兄台.你果真是误会了.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无耻之徒.今日的确是有要事要办.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夜不想现在就和云苍撕破脸皮.更何况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打探出他们进宫的目的.不过就之前的观察他知道他们并不是坏人.而且也沒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 这就让他更加疑惑了.他们进宫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在交手过程中云苍也渐渐开始怀疑起夜的身份.若是他真是采花大盗的话不可能被发现了还要耐心解释.而且他刚才面对他的进宫沒有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避.难道他真的是误会了.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趴在主子的房檐上.难道说主子的身份曝光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云苍的脸色剧变.他收起了剑冷冷地问道.“你是皇后之人.” 若是他真的是皇后的人的话.那他一定会杀了他. 从云苍的语气中.夜听出了一股恨意.他朝云苍看去.只见他的双眼喷发出恨意.他猜测道.难道此人与皇后有过节. “你为什么不说话.”云苍心底的疑惑更浓了. “我说不是.你信吗.”夜直视着云苍.一双鹰凖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他. “信.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在这里.”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是不知为何云苍就是相信他的话.要问他为什么.他只能说是一种直觉吧. 身在江湖这么多年.他沒有从他身上感觉到敌意.所以这是他相信他的理由吧. “我只能说各为其主罢了.今日算是跟你正式打个招呼.今后会常见的.后会有期.”夜留下这句话.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云苍看着夜消失的地方.皱了皱眉.他究竟是谁.他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算了.只要不是皇后的人就行.不过现在他也不能大意.虽然他不是皇后之人.但是刚才他提到过各为其主.他也是他主子派來的.那他的主子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暗中调查他的主子. 看來主子在这宫中太过于醒目.他有必要提醒主子注意一下了. 云苍也來到刚才夜來到的位置.一片瓦已经被移开.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场景.此时凝歌已经横躺在床边睡着了.他依稀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云苍的嘴里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突然他注意到房门打开了.一个女子走了进來.他认识这名女子.她叫米月.就是因为救她主子才会受伤的.可是她好了以后不但不感谢主子的救命之恩.反而总是恶言相向.性格似乎是因为受伤而改变了. 他暗中调查过她.除了性格变化以外.并沒有发现什么异常.为此他还特地问过四爷.因为是四爷的药控制了她体内蠢蠢欲动的虫子.才让她得以平安.可是四爷却沒有告诉他.而且他问了几遍后.四爷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让他走人.他也无可奈何. 米月來到凝歌的床边.看到熟睡中的她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张脸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对她发火.为什么会这样. 而且有时候自己也会变得很奇怪.明明不想说那些话可是嘴巴却像是不是自己的就这样说了出來.明明不想做那些事.可是身体似乎就是不受控制地去做了. 米月伸出自己的手仔细查看着.这真的是她的手吗.这真的是她吗. 为什么她认识身边的人.可是关于和他们在一起的事却想不起來. 难道真的如依儿所说的那样.她变了吗.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她. 耳边传來凝歌均匀的呼吸声.她侧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她.眼睛突然一阵发酸.一滴透明的液体瞬间从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她用手指轻轻地拭去那滴泪水.看着手指上的泪水.她心中更是疑惑了.为什么她会哭. 云苍看着米月的动作也很是奇怪.她不是性格改变了讨厌主子吗.为什么会看着主子哭. 米月突然站了起來.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天啦.她究竟在做什么.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守在她的身边.米月再次看了一眼睡熟的凝歌.朝自己的床上走去.后面的云苍沒有继续看下去.只要确定主子平安无事就行. 夜.渐渐深了. 坐在房檐上的云苍渐渐感觉到一丝凉意.他抬头仰望着沒有星星的天空.脑海中浮现出凝歌那张美丽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明明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对主子有任何的心思.可是每当夜黑人静时他脑海中总是出现主子的脸.看來他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云苍站起了身子.正准备离开时.他注意到有两抹鬼鬼祟祟的黑影在院子里走动着.从身形上來判断应该是两名女子.只是因为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长相. 他正好奇她们为什么半夜不睡觉时.耳边传來了她们小声地对话声. “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从她颤抖的身子來看她应该很紧张.而且还有些害怕. “如果你不想成为下一个黎沐和瑶瑶的话就必须这么做.”旁边那位身形稍微丰满的女子说道. 她们的对话声虽然很小很小.但是耳里聪颖的云苍却听得清清楚楚.直觉告诉他.她们正在谋算着什么. 当她们停到了凝歌的房门前时.云苍皱了皱眉.沒想到她们的目的居然是主子.凡是对主子不利之人他都不会放过. “小幽.我害怕.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件事我们再商量商量.”女子伸出手拉了拉旁边之人. 只见那名叫小幽的女子直接甩开她的手.脸色有些难看.“怕什么怕.若是不这么做的话.那死得就是我们.而且余眉儿也说了.若是我们办成了这件事她能保证我们入选.难道你想留在宫中当三年的宫女吗.” “不.不想……”女子马上摇了摇头.“可是我也不想做这种事.杀人不是犯法的吗.而且说不定还会下地狱.” “如果你怕的话那你就回去.”小幽不耐烦地说道.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这是什么东西 女子虽然很想回去.但是见小幽从怀里拿出了火折子.想要再劝慰她.可是一想到若是不这么做的话肯定会落选.那就只能在宫中当三年的宫女.她可不想当宫女.所以心一狠.站在旁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小幽轻轻地对着火折子吹了一口气.火折子立刻燃了起來.她正打算把火折子放在门窗上点燃时.突然感觉脖子一痛.动不了了.她刹那间吓坏了.她想动可是身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小敏.我好像动不了了.”小幽吓得脸色惨白.她很想大声尖叫.可是一想到现在身处的地方硬生生地忍住了.只好像旁边之人求救. “啊.小幽.你说什么.”小敏以为自己听错了.开口问道. “小敏.我真的动不了了.你快帮帮我.”小幽有些着急.特别是她余光注意到火折子上的火苗离自己的手指越來越近.仿若马上就要烧着自己的手指了.吓得满头大汗.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动不了.”小敏马上用手碰了碰小幽的身子.果真像她说的那样动不了.一时间她也紧张了起來.连忙抬起头四处环视了一下周围.只是沒有见到任何可疑之人. “小敏.快把我手上的火折子拿开.”小幽见火苗快要烧着自己的手了都要吓哭了. “好好好.你别怕.我來帮你.”小敏正准备拿走小幽手上的火折子时.顿时也脖子一痛.身体立刻变得僵硬起來.她想动.可是动不了.就像个木偶似的站在那里. “小敏.你动作快点啊.”小幽等了几秒仍然不见小敏有任何动作.着急地催促道. “小幽.我也动不了了.”小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她就说不应该來这的.可是小幽偏偏不听.非要到这來.现在该如何是好. 火苗开始顺着小幽的手指滴落了下來.顿时烫到了她的手指上.疼得她眼泪都流出來了.她嘟起嘴巴想要把火折子吹灭.可是距离有些远.她连续吹了好几下都沒有吹灭.急得她满身是汗. 想叫又不能发出声音.若是被人看见她们这副模样.不用猜也知道她们想要干什么.所以她愣是强忍住了.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火折子突然灭了. 小幽紧张的心这才微微地放下.可是因为不能动才站了几分钟她就觉得全身酸痛.无奈动不了.只能像木偶似的站着. 云苍从房檐上看着这两人.眼底尽显怒气.刚才的火是他灭的.他害怕一不小心火折子掉到了门上.因为天气有些干燥.门又是木头做的.很容易着火.所以他才会帮忙灭火.若不然他才不会管这两人死活. 点了她们的穴就当是惩罚她们.四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己冲开. “小幽.我好怕.为什么我们突然不能动了.这里会不会有鬼.”小敏也吓坏了.周围明明沒有人为什么她们会突然动不了了.难道真的有鬼在作祟吗. “别瞎想.这怎么会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小幽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的害怕起來. “你难道忘记了云芸就住在这个房间了.你说她会不会阴魂不散.”小敏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气入侵她的身体.吓得都快哭出來了. “啊.不会的.她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就算阴魂不散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小幽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眼珠转來转去地看着四周.无奈因为身体不能动.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云苍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觉得无聊极了.直接横躺在房檐上.翘起二郎腿.闭上了眼睛.身体因为太过于疲惫.他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是很安稳.等他醒來时发现已经三更了.他朝刚才那两名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她们还在那站着只是眼睛紧闭.还传來了均匀的呼吸声. 云苍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只见他跃下了房檐去了茅房.很快他提着两个粪桶走了过來.因为担心把凝歌的房门弄脏.所以他点了点她们的昏睡穴.她们顿时瘫倒在地上. 云苍把两人移到余眉儿的房门口.然后把粪桶里的赃物倒在了两人身上.一股浓浓的屎臭味顿时让云苍皱了皱眉.他丢下手中的粪桶就离开了. 清晨.天亮了. 睡熟中的人儿渐渐地起床了.当余眉儿打着哈欠开门的一瞬间.顿时被一股浓浓的臭味给熏倒退了几步.她马上捏住自己的鼻子.极度不悦地说.“好臭……” 周围的人也渐渐起床了.她们打开门的一瞬间也被这臭味给熏得捏住自己的鼻子.纷纷抱怨着.“好臭.好臭……” 有人注意到臭味的來源.纷纷朝余眉儿的房间走去.当走到门口时.被眼前看到的一切给吓了一跳.开始尖叫起來.“啊……” 震聋欲耳的尖叫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们闻声跑了过來.反应几乎如出一辙.都开始尖叫起來.“啊……” 余眉儿随意不愿意出來.但是臭味依旧存在.而且尖叫声也让她好奇起來.究竟她们看到了什么.如此反应.所以她拿出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走了出來.当看清楚门口的东西时也吓了一跳. 随即而來的是无比的震怒. “你们在我房间门口做什么.”余眉儿大声怒吼着. 地上满身恶臭的两人缓缓有了动静.她们睁开了双眼.昨晚的一切开始回归在脑海中.当她们意识到自己还躺在冰冷的地上时.马上坐了起來. “啊……”杀猪般地尖叫声顿时划破天际. “你……”两人相互指着对方.突然低头一看彻底傻眼了.尖叫声再次从她们的喉咙中冒了出來.“怎么会这样.” 小敏和小幽两人抬起自己全身大便的手开始刨开自己身上的恶心之物.强烈地臭味让她们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是刚把手抬起准备放在自己脸上时.顿时又放下. “好臭哦……”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们身上怎么全是屎.” 周围看笑话之人越聚越多.难听的话语也逐渐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此时她们羞愧地无地自容.想要起身逃走.可是刚站起了又重重地摔下.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哄笑. “呜呜呜……”小敏和小幽两人哪里受过这样的耻辱.她们立刻大哭了起來.但是她们的哭声并沒有遭到同情.反而引发了更大的愤怒. “你们还不赶快给我滚.难道还要让我亲自请你们吗.”余眉儿再也受不了这股臭味.再次咆哮出声. 此时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余眉儿的怒意.为了不牵连自己.看戏之人纷纷逃离.很快就只剩下小敏和小幽两人.此时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不走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余眉儿双手握拳.青筋暴露.她的眼里全身愤怒的火花.仿若随时都要火山爆发. “对、对不起.马上走……”小敏顾不得身上的臭味.立刻站了起來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小幽见小敏立刻了.也站了起來追了上去. 人虽然已经离开了.可是那股臭味却很难冲散.余眉儿盯着房门口满地的大便.怒气冲冲地吼道.“水漾.水漾……” 她大概喊了二三十遍后.水漾才出现在她的面前.见余眉儿脸色异常.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问道.“小主.什么事.” “什么事.”余眉儿咬牙切齿地看着水漾.“你还敢问我什么事.一大清早地你去干什么了.” 水漾见余眉儿满脸怒意.脑袋立刻垂了下去.小声回答道.“奴婢去了御膳房为小主炖汤去了.小主不是说最近几日胃口不太好吗.所以奴婢特地起了个早给小主炖了一些开胃的汤.想要赶在小主醒來时喝.” “哦.你有这么好心.那么汤呢.”余眉儿压根就不相信水漾的话.她若是真对她那么忠心为什么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來她这看看.肯定又是因为睡过头了.话说这丫头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见不到人影. “因为火候不够.虽然汤还沒好.奴婢特地摆脱了心儿帮忙看火.”水漾不敢抬起头來看余眉儿.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又岂会不了解她的脾性.现在她只好小心应付.不然一不小心就被受到惩罚.小主惩罚人方法可是一套一套的. “你就接着往下编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心儿她傻就任由你欺负.这几日要不是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现在居然学会了撒谎.看來我真是对你太好了.现在开始你必须马上把房门前的这些处理干净.再把我所有的衣服统统清洗一遍.若是我发现你偷懒的话.那就把你送到浣衣宫去.若是沒有做为这些不准吃饭不准睡觉.”余眉儿强忍着怒意说道.然后捂住口鼻转身离开了.她现在要去好好的透透新鲜空气. 水漾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转身离开的余眉儿.眼底充满了怒意.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狠狠地瞪着余眉儿. 见余眉儿转身过來看她.她马上收起自己的目光.垂下了脑袋. 余眉儿冷哼一声.才真正的离开. 待余眉儿渐渐走远以后.水漾才抬起了头.这才注意到门前那滩恶心的东西.顿时一股浓烈的臭味传进了她的鼻息间.她立刻用手捂住口鼻.低声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天啦.难道她真要处理这些东西不可吗.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有鬼 答案很肯定.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好好的把这里打扫干净的话.余眉儿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可不想进什么浣衣宫.那里可是下等奴婢去的地方.而且那里又脏又累. 为了自己的将來.水漾强忍着恶心感找到打扫之物.一一把这里弄干净.可是即使全部弄干净了.可是还是有股难闻的味道.她知道余眉儿是有洁癖之人.肯定是不允许这里还有异味.所以她又拿了些香薰了薰.薰过之后难闻的味道才渐渐的淡去. 其实这还不是最累的.最累的莫过于是清洗余眉儿的衣物了.她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爱美.衣服可所谓是堆积如山.要全部清洗完至少要花上两天的功夫.平日里懒惰惯了的水漾.如今却是忙碌个不停. 直到傍晚來临她才清洗了一半.她看着堆满了一地的衣服唉声叹气着.肚子也传來咕噜咕噜的叫声.她用手摸了摸干瘪瘪的肚皮.眉头皱得更紧了.忍不住小声抱怨着.“小主的心也太狠了.让我干那么多活.还不给饭吃.真是越來越过分了……” “你在说什么.” 身后传來女声吓了水漾一大跳.她马上抓起地上的衣服又开始清洗着.嘴里重复地说道.“奴婢马上洗、马上洗……” 手搓揉着衣服后.水漾马上反应了过來.不对呀.小主不可能來这里的.那说话之人是谁. 水漾疑惑地转过身去.当见到身后之人时愣了一下.记忆开始在她的脑海中徘徊.“你是伊小主吗.” 伊珂马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亏得你还认识我.这里大部分宫女都不认得我.有人还把我当成是婢女.” 水漾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伊小主虽然沒有其他小主出色.但是你有你自己的魅力.” 其实水漾之所以会认得出來伊珂是之前她收到余眉儿的命令.把这次参选的秀女全部调查了她们的人生背景.而伊珂是里面最不起眼的.当时她看到她的画像时也有些惊讶.长相如此普通之人也能当秀女. 不过即使伊珂长得普通.但是她的身份也是主子.而水漾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对伊珂说话还算是客气. “真的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伊珂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开心的说道. “当然了.奴婢说得可是实话.只是伊小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储秀宫专门洗衣服的地方.这里有些脏乱.而且一般是宫女们才会出入的地方.她一个堂堂的小主为什么会在这里. 水漾看着伊珂眼底满是疑惑. “是这样的.我看见了一只小猫.因为好奇所以一路跟它來到了这里.可是转眼间就不见了.就看到你一个人在这洗衣服.所以过來问问你有沒有看到它.”伊珂转动着双眸四处巡视着. “猫.”水漾愣了一下.“这里是后宫.沒有允许是不能养猫的.” 水漾虽然进宫沒多久.可是第一天來储秀宫时.宫规里就有一条禁止私自养宠物.难道有人胆敢违抗宫规.或者说她根本就在说谎. 水漾毕竟跟在余眉儿身边这么长时日了.她见到了各色各样的人.当然也有自己的心眼.现在对伊珂起了怀疑. “是吗.可是我真的是看到了一条这么大的黑猫.因为它的毛色十分漂亮.一时间好奇我就跟了上來.宫里还有规定不允许养猫吗.我怎么从未听闻过.”伊珂食指托着下颚.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 水漾仔细观察着伊珂的表情.见她似乎是不像是在说谎.也疑惑起來.难道她真的是跟着猫过來的. 转眼又想这里这么脏.她一个小主沒事來这里做什么.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吧. 想到这里.水漾眼底的戒备渐渐消失了. “伊小主.奴婢在这待了快一整天了.真的沒有看到猫.现在天色已晚了.你还是尽快离开吧.”水漾好心地提醒道.虽然伊珂长得不咋样.可是她知道她的家族可是整个京城的首富.所以她不想得罪她.还想给她留个好印象.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水漾可在心底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所以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伊珂眼底的那抹诡异的笑容. “嗯.天真的有些晚了呢.算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可要小心一点.听莹姑姑说最近晚上总有奇怪的事发生.特别告诫我们晚上不要单独一个人.”伊珂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谁知伊珂‘无心’的话让水漾突然害怕了起來.她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地.似乎总有什么东西注视着她.她颤抖地转身.可是什么也沒有看到. 错觉.一定是错觉. 水漾不停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可是似乎越來越害怕.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狂跳了起來.掌心也因为太紧张而渗出汗來. 若不是伊珂的提醒.她快要忘记最近储秀宫发生的事.先后有两位小主被人残忍的糟蹋后无情地杀害了.而且全身**地丢进了水井了.虽然案发的水井已经被封住了.可是她眼前就有一个.是专门打水洗衣服的水井. “嗖……”耳边突然传來一阵风声.水漾立刻全身紧绷.额头上也冷汗直冒. 不会的.不会的……那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水漾继续安慰着自己. “砰……”的一声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水漾立刻尖叫着站了起來.“啊……” 她丢下手上的衣服就跑.可是刚跑出两步时.忽然眼前飘过一片白影.吓得她全身发抖.脚底似有千斤重.颤抖着动不了. “还我命來、还我命來……”阴森森的声音又传了过來. 水漾顿时全身汗毛都竖起來了.她脸色苍白.双唇发抖.根本就不敢往后看. “还我命來……”刚才的声音还在继续着.而且离水漾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若就在她的身边. 水漾吓得魂都要掉了.双唇颤抖着发不出一个音节.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不要过來.不要过來…… 突然一张满脸鲜血的脸从她的侧面露了出來.水漾立刻尖叫一声.“啊……”然后晕倒在地. 而在房间里來回徘徊地余眉儿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嘴里嘀咕着.“这个该死的水漾.怎么还不回來.” 或许是习惯了水漾贴身伺候.突然间不在余眉儿顿时觉得缺了些什么.虽然平日里水漾懒散了些.可是做起事情來还算麻利.而且特别懂她的心思.所以她才会纵容她. 就像今天她不在.虽然心儿在身边更是无微不至地贴身伺候.可是她一点都不懂她的喜好.而且心儿的胆子也太小了.她不过是说她几句她就开始哭.让她心烦不已. “心儿.心儿……”余眉儿连续叫了几遍.守护在门口的心儿才回过神來.连忙走了进去.恭敬地问道.“小主.有什么吩咐.” “现在什么时辰了.”余眉儿皱着眉头问道.心想这水漾的速度也太慢了吧.不过是让她洗几件衣服居然到现在都还沒有回來.或者是她根本早就洗完了再偷懒. 余眉儿从未整理过自己的衣物.所以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衣服. “回禀小主.快要到亥时了.”心儿轻声回答道.她的头始终埋得低低的不敢直视着余眉儿. 余眉儿一心都系在水漾身上.所以也沒注意到心儿害怕她的模样.若是发现了又是一顿发怒.因为她最讨厌别人见到她时就唯唯诺诺的.仿若她是老虎似的那么可怕. 其实余眉儿的内心也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希望别人怕她.一方面又希望别人不要用害怕的目光看她. “已经这么晚了.”余眉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都快要打成一个死结了.顿了顿她说道.“你派人去看看水漾她是不是又在偷懒.这么晚了还沒有回來为我梳洗.” 心儿点了点头.马上出去了. 大约半刻钟后.心儿战战兢兢地來到余眉儿的面前.“小主.不好了、不好了.水漾她、她……” 因为太过于紧张害怕.心儿的话吞吞吐吐的.后面几个字模糊不清.余眉儿根本就沒挺清楚她在说什么.不过从心儿的脸色來看.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她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水漾她、她昏倒了……”心儿费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把话说清楚. “昏倒了.怎么回事.”其实听到水漾昏倒了后.余眉儿的心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她刚才见心儿那副神情还以为水漾她出了什么事呢.忽然就联想到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两名秀女死了.她还以为水漾也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不、不知道.现在被抬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在昏迷中.”心儿的声音有些结结巴巴的.每次只要是一面对余眉儿她就是这样. “哦.有太医去看了吗.”余眉儿不急不慢地说道.对于她來说只要她沒死就好.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害怕 “太医.”心儿有些吃惊地小声呓语着.她们地方卑微.怎么可能会惊动太医來为她们就诊. 宫里有专门为太监宫女们治病的大夫.统称为宫医.他们一般都是一些懂一些医术的太监.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生病了一般就是由他们來诊治.而因为医术有限他们也只能看简单的着凉或者是受伤之内的病症.若是病得严重了.如果自己的主子心好或许会专门去请太医來帮忙.但是也要看是什么太医.有的太医心气高根本就不会管.只有一两个太医会帮忙. “你在小声嘀咕些什么.”余眉儿见心儿嘴皮动了两下.只是沒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沒、沒什么.”心儿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余眉儿的耳朵这么厉害.她不过是轻声嘀咕了一下就被发现了.吓得她是满身大汗.背脊阵阵发凉. “说……”余眉儿最讨厌这种在背后说话之人.心儿不仅胆子小.还属于这种爱自言自语的人.所以才不得余眉儿的喜欢. 心儿马上跪了下來.磕头认错.“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余眉儿有些无语.她不过是让她重复刚才说得什么.有必要吓成这样吗.若不是心儿平时里手脚麻利.干活挺利索.她早就不要她了.现在她也是耐着性子问道.“我命令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若是不说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奴婢刚才只是重复了一句‘太医’两字而已.并沒有说其他的.还请小主不要怪罪奴婢.”听到余眉儿的威胁.心儿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平日里她就喜欢自言自语.沒想到在主子面前还是沒改掉这个习惯.心儿真是后悔死了.她跪在地上.头已经深深地埋了下去.距离地面只有两公分的距离.她根本就不敢抬起去看余眉儿一眼. 自从跟在余眉儿身边时.她就特别怕她.所以每次都站得远远的.因为够勤快又老实.所以她很少做错事情.可是周围的其他人就不一样.总是因为什么事而受到余眉儿的惩罚.看到其他人被罚.心儿对余眉儿的害怕就更深了.若是沒有余眉儿叫她.她肯定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余眉儿还以为心儿说得是什么话呢.原來是太医二字.让她有些失望. “小主或许还不知道吧.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生病了根本不可能见到太医的.一般都是由宫医來看的.只是现在宫医有事在身.所以沒有人替水漾看病……”心儿说话的声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幸好这里沒有别人比较安静.余眉儿才听清楚. “什么.居然沒人去给水漾看病.”余眉儿的声音拖得长长的.言语里明显带着怒意.虽然水漾对她來说只是个下人.可是她的下人病了沒人去看.这不摆明了就是不给她颜面吗.所以她才生气的. “是……”心儿虽然胆小.可是她不傻.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全是因为自己的小主平日里太过于嚣张.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特别是宫女太监们更是不把他们当人看.若不是看在小主是皇后娘娘表妹的份上.只怕沒有一个人愿意理她. 宫里也有好多人看不惯小主的作风.即使表面上对小主恭恭敬敬地.可是内心里却十分讨厌小主.水漾又是小主的贴身宫女.自然不讨他人喜欢. 现在生病了.沒人看病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这样的话心儿可不敢说.若是说了.只怕小主会更加愤怒.万一把愤怒撒在她的身上那就得力不讨好了. “简直是太过分了.小小的宫医居然敢如此嚣张.”余眉儿越说越气愤.最后忍不住迈开步子就朝外走.今日她一定要好好的给那些宫医一些颜色瞧瞧.她要让他们瞧瞧她余眉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余眉儿虽然嚣张.但是她并不是傻子.她知道那些宫医之所以不去给水漾看病是因为她的缘故.所谓‘打狗看主人’就是同样的道理.她既然是水漾的主子.而那些人不给她看病就是因为不给她颜面.她余眉儿的贴身婢女生病了沒人看病.这件事传了出去她的颜面何存. 所以余眉儿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去惩治一下自己目中无人的宫医们. 心儿知道余眉儿的目的.马上跟了上去.劝慰道.“小主.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不要生气.你让我不要生气.这怎么可能不生气.一个小小的宫医而已居然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说是宫医那是好听的.其实不过就是太监而已.居然如此嚣张.连本小主的婢女都不给看病.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余眉儿越说越生气.恨不得冲到宫医面前质问. “小主.难道你忘记了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的话了吗.”心儿知道余眉儿的个性十分冲动.虽然她很害怕.也很不想阻止她.可是若是主子犯错的话.皇后娘娘肯定会像上次一样把错怪罪在他们这些当奴婢的身上.上次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小命要紧.心儿这才会冒着被惩罚的危险劝慰着. 心儿的话让余眉儿抬起的脚放了下來.她猛然想起了上次凰九的话.她告诫她下次做事不要那么冲动.若是再惹是生非的话她就不会再顾念表亲之情. 虽然她人身在储秀宫.但是也知道最近后宫里发生了很多事.表姐也被其他妃嫔所排斥着.而且还听说太后也去了坤宁宫找表姐的麻烦.虽然她一向不喜欢这个表姐.但是毕竟她们是绑在同一条线上的.若是她出了事.那么她在宫中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之前她曾经想要利用孟如画让她逃离皇宫.可是她却无情地拒绝了她.这让她出宫的希望也灰飞烟灭.所以现在不敢太过于张扬.个性也稍微有所收敛.毕竟要在皇宫里立足靠得不是冲动.而是智慧. 而且还有个麻烦就是孟如画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出宫的秘密.她也在担心她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本想把她也解决掉.可是一直都沒找到机会.而且表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想孟如画在宫中出事.因为还有利用的作用.所以她才不敢轻易动孟如画.但是也不能不预防.若是孟如画敢说出她想要出宫的事.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心儿.你有什么办法.” 心儿琢磨了一下才开口道.“或许可以找莹姑姑帮忙.” 余眉儿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你去请莹姑姑吧.” 心儿点了点头.迈开脚步消失在黑夜中. 半个时辰后.心儿领着一位宫医來到了水漾的房间里. “鬼呀、鬼呀……”昏迷中的水漾一直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但是因为她说的很小声又很模糊.所以心儿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宫医伸出手帮水漾把了把脉.几分钟后松开了手. “这位公公.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心儿着急地问道. “沒什么大碍.受了惊吓、饥饿再加上疲劳过度才会昏迷.本公公给她开副药.然后再好好休息休息就沒事了.”宫医说完站起身子就往外走. “谢谢公公.公公请慢走.”心儿听到水漾沒事.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些.虽然水漾平日里总是欺负她.让她干活.但是毕竟相识一场而且大家都在小主身边做事.所以她才会为她担心. 送走宫医.心儿來到水漾的身边.看着在昏迷中还在喃喃呓语地水漾皱起了眉头.想起刚才宫医的话她就疑惑不已.饥饿和疲劳过度她能理解.但是这惊吓又是怎么回事.水漾的胆子已经够大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她吓成这样. 正当心儿陷入沉思中时.水漾忽然睁开了双眼.立刻尖叫了一声.“啊.鬼啊……” 连忙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抱着膝盖.身子瑟瑟颤抖着. 心儿被水漾这突然其來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心脏仿佛漏了半拍.当她回过神來时就见水漾蜷缩在床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她连忙问道.“水漾.你沒事吧.” 水漾仿若沒有听到一样.身子仍然颤抖着. “水漾、水漾……”心儿连续放大音量叫了好几声.水漾才有了反应.慢慢地抬起头來.当眼睛里刻画出心儿的脸时.心里的恐惧才微微降低了一些.但是还是害怕不已.她双唇颤抖地说道.“心儿、心儿.有、有鬼……” “水漾.你是做噩梦了吧.这怎么会有鬼呢.”心儿压根就不相信水漾的话. “真的.真的有鬼.我都看见了.”水漾见心儿不相信.再次解释道.在昏迷前的一幕幕开始徘徊在她的面前.她吓得更厉害了.总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些什么.时不时地朝后看去. “好了.好了.你今天累了一整天了.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心儿平日里虽然胆子也很小.但是她却是一个很理智的人.现在水漾的情形在她看來就是做了噩梦.现在还沒有完全清醒过來.今天她也忙了一天小主也沒让她吃饭.饥饿加上疲劳让她产生了幻觉.心儿在心里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想只要水漾填饱了肚子.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结果公布 心儿刚准备转身出去时.水漾马上扑了过來.拽着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心儿.不要走.不要走……” 那张满脸鲜血的脸时不时地浮现在水漾的面前.她害怕极了.所以见心儿要离开时.出于身体的本能拽住了她的胳膊. “水漾.你放开我吧.不然我怎么去给你拿吃的.”心儿挣扎着想要拉下水漾放在她胳膊上的手.可是却被她使劲的拽着.她的劲如此之大.她根本就拉不动.最后不得不放弃.坐在了床沿边劝慰着. 水漾不停地摇着头.“不要.不要让我一个人待着.” “可是如果我不出去的话.怎么给你拿吃的.难道你都不饿吗.”心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水漾如此害怕.心里有些怀疑刚才她说的话.难道她真的见到鬼了.可是不应该呀.这里是皇宫.传闻皇宫里有神龙守护.一般不会有鬼怪出沒才是. “不饿、不饿.你不要离开让我一个人好不好.”水漾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哀求.她的眼珠仍然不停地四处巡视着.生怕再次见到刚才的鬼. “好好好.我不走.那你可以放开我的胳膊了吧.”心儿有些无奈.水漾的劲未免也太大了.把她的胳膊拽得生生作疼. “真的.你真的不走.”水漾再次问道.一双眸子更是紧紧地凝视着心儿.生怕一眨眼心儿就会离开. “真的.真的不走.而且这里也是我的房间.我能走到哪里去.”心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余眉儿的关系.其他的宫女们都不愿意和她们住在一起.所以原本住六个人的房间.只有她和水漾两人住.因为她们俩人是近身伺候余眉儿的. 听到心儿这么说.水漾紧张害怕的心才稍微放下.她开始讲述着今日遇到的事情. “真的.”听完整个事情后.心儿有些惊讶.她沒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从水漾的脸上來看她并沒有撒谎.难道在后宫之中真的有鬼存在吗. “真的.若是换做之前我也不相信.可是今日我亲眼所见.不然我怎么会被吓昏倒.”水漾在说出了整件事后.心中的害怕也减少了几分.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还是心有余悸. “难道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心儿开始嘀咕琢磨着. “心儿.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他们说得都是真的.”水漾听到了心儿的嘀咕声.她有些惊讶.难道还有人和她遇到同样的事情吗. 心儿怔了怔才开口.“昨天我在走廊上时无意间听到了其他人的对话.说是有人在水井旁见到了身着白色长裙的鬼.说是死去的秀女的灵魂不甘心.所以來报仇了.当时我也沒太在意.以为是他们胡乱说的.而现在你也这样说.所以我才怀疑之前他们说的是真的.” “真的.他们是这么说的吗.”水漾有些诧异地问道. “是的.当时我只是路过.无意中听了他们提到过.当时我不相信.所以沒有多问.要不是你刚才的话我也忘记了此事.”心儿的表情异常的凝重.她突然觉得脖子凉凉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吓得颤抖了起來. 她一向胆小.刚才是因为不相信所以不害怕.但是现在她是彻底相信了有鬼.所以顿时害怕起來了. “我身后沒有什么吗.”心儿不敢往后看.但是她的后背却害怕得出了汗珠.浸湿了她的衣衫.微风轻轻一吹.她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虽然知道是自己的汗水侵湿了衣衫.但是她总觉得有人看着她.所以吓得她颤抖起來. “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水漾因为心儿的话也吓了一跳.但是因为有两个人在.所以不像刚才那么害怕.她轻微地偏了偏脑袋朝心儿的身后看去.沒有看见任何东西.心才稍微放松了下.可是突然她注意到窗户后面似乎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飘了过去.虽然只是一下下.但是却被她看到了.吓得她说不出话來. “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心儿被水漾的表情吓坏了.都快要哭出來了.她根本就不敢动一下脑袋.生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窗、窗户……”许久之后水漾才渐渐有了反应.手指着窗户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 “啊……”心儿因为她的话吓得赶紧跳到了床上拼命地抱着水漾. 水漾本就害怕.再加上心儿这一尖叫更害怕了.也尖叫了起來“啊……” “水漾.我害怕.怎么办.怎么办.”心儿害怕的声音都开始打结.以前只是听说过世上有鬼.可是却从未真正见过.现在虽然她沒有亲眼看见但是却在经历着.所以害怕得不的了. 两人因为害怕紧紧地抱着一起.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或许是太过于害怕了.两人根本就不敢睡.直到凌晨两人再也坚持不住.沉沉地睡去. 翌日早晨. 七九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來到了凝歌的面前.时不时地打着哈欠.一副困意浓浓的样子. “七九.昨天晚上你沒睡觉吗.”凝歌见七九一副沒睡醒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她记得昨晚还沒到亥时她就把七九赶回去睡觉了.怎么睡了一晚上还沒睡够吗. “姑娘.昨晚不知道谁一直在大喊大叫个不停.刚刚睡着就被吓醒.就这样反复醒來醒去.最后完全睡不着了.直到凌晨才睡着.可谁知刚睡着天就亮了.”在说话期间七九已经打了六七个哈欠了. 她真的好困好困.如果现在给她一张床的话.她肯定倒头就睡. “大喊大叫.发生什么事了吗.” “谁知道呢.或许是看到不该看的了吧.有可能是老鼠吧.”七九随意说道.然后又打了个哈欠.她真的好想睡觉哦. “既然你这么困的话.那你就去休息吧.反正我这也沒什么事.”凝歌见七九一会打哈欠一会揉眼睛.知道她想睡觉.所以就这么说. 岂知当凝歌让她去休息时.七九还來了精神.立刻反驳道.“不行.” “呃……”凝歌愣了一下看着七九.“你不是困了吗.让你睡觉还不行.” 七九又揉了揉眼睛.强烈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姑娘.今日是如此重要的日子.奴婢怎么能去睡觉.更何况奴婢走了谁來伺候你.” “重要的日子.”凝歌低声重复着七九的话.仔细在脑海中思索着究竟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她的生辰.不对.她的生辰早就过了.难道是七九的生辰.她猛然想起似乎还不知道七九的生辰.“今天是你生辰吗.的确是个重要的日子.你打算怎么过.” “天啦.姑娘.你不会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记了吧.”七九一脸震惊地看着凝歌.困意也因此减退了些. “哦.什么重要的日子.”凝歌睁大了双眼看着七九.一脸的好奇. 七九见凝歌的神色知道她真的忘记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才说道.“今天是公布秀女入选的日子.你真的忘记了吗.” “哦……”凝歌长长地拖了一下音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失落“原來你说的就是这个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很特别的日子呢.” “难道这个日子还不够特别吗.”七九见凝歌一副兴趣欠缺地模样有些惊讶.别的小主每天都在期盼着今天的到來.她家主子倒好居然根本沒把这件事当回事.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结果吗. 不过想想也是.自从那天之后姑娘从未提过秀女之事.或许对姑娘來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吧.虽然姑娘的心的确在皇上身上.可是现在皇上生病了.连见也不能见上一面.这算哪门子选秀. “或许吧.”凝歌心不在焉的说道.其实她也仔细想过了就算沒被选上也无所谓.反正她真正的目的又不在于选秀.而是进宫.现在她进宫了.而且都一个多月了.可是却每天被困在这里.别说去救云殇了.她连储秀宫都不能轻易地出去. 就算沒有被选上.她也能待在宫中.只不过或许要幸苦一些.不能像当主子一样轻松自在.而是要不停地忙碌. “好了.好了.就算你不在意也沒关系.现在奴婢帮你梳洗一下去莹姑姑那里听结果吧.”七九岂会不知道凝歌的心思.不过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这过程不能不走. 凝歌虽然不想去.可是还是点了点头.任由着七九帮她梳洗打扮. 一个时辰后.所有的秀女都集中在储秀宫的殿外.等待着结果. 众人是左等右等.可是还是沒有见到有人來公布结果.忍不住开始议论着. “怎么还沒公布结果.不是说今天出结果吗.” “听说皇后娘娘身体有些不适.或许耽误了吧.” 就在众人讨论得沸沸扬扬时.李公公手里拿着圣旨快步走了过來.秀女们立刻安静了下來.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李公公. 莹姑姑率先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出來迎接着李公公.“李公公.有劳了.” 李公公点了点头.然后把圣旨举高.用鸭公般的声音大声宣布道.“储秀宫所有秀女听令.”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诅咒 秀女们纷纷跪了下來.恭敬地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本届入选的秀女有余眉儿、孟如画、米月……伊珂.”李公公一一念着入选秀女的名字. 对于入选.凝歌一点也不意外.她知道这全是凰九的安排.如今她顶着的是孟如画的头衔.凰九想要巴结孟渊率先就会从她这里入手.不过当她听到伊珂的名字时愣了一下.她忍不住朝伊珂的方向看去.只见伊珂也正好向她看來.两人四目以对.不知是不是凝歌看错了.总觉得伊珂看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挑衅. 当李公公念完所有入选的名单时.秀女们立刻开始议论起來.有高兴的.有难过的…… “幸苦李公公了.还请进去喝杯茶水.”莹姑姑接过李公公递來的圣旨.笑脸盈盈地说道. “不用了.咱家还有其他事要忙.至于这些秀女们就交由莹姑姑你安排了.”李公公也是一脸笑意.十分客气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送送公公……” 当莹姑姑把李公公送走了以后.站在了人群前面.大声地说道.“好了.好了.请各位小主保持安静.” 莹姑姑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來.她又继续说道.“刚才李公公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相信各位小主也已经知道答案了.现在就请入选的小主住进各自的寝宫内.沒有入选的小主也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个时辰后在这集合.由奴婢为你们安排去处.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秀女们纷纷开始散去.凝歌也跟着人群离开了. 当凝歌回到房间时.米月先她一步回來了.此刻正做在桌子面前喝着茶水.而依儿则是默默无语地收拾着行李. 当米月看到凝歌时.脸上露出了鄙夷地笑容.“真是恭喜你了.” “我也恭喜你.”凝歌淡淡地回应着.然后对着七九说道.“七九.你先收拾吧.” 七九点了点头.沒有说话开始收拾着东西.而凝歌不愿意接近米月.所以坐在了自己的床沿边发呆. 可惜米月却不肯放过凝歌.她站起身子走了过來.“刚才见你的表情似乎根本一点都不惊讶自己入选了.你就那么自信.那么有把握自己肯定能被选上.” “结果不是已经出來了吗.”凝歌的声音很平静.丝毫听不出來任何的情绪起伏.其实对于她來说这种结果也是很显而易见的.不是她太过于有自信.而是对于凰九來说她还有利用价值.现在整个后宫不都是有凰九说了算吗. “是吗.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入选的都是些什么人吗.”不知为何米月一见到凝歌那副平静的脸她就忍不住想要生气.想要说一些话來刺激刺激她. 怎么会有人如此平静地面对这件事.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露出表情.她为什么要如此特殊.或许就是因为她的特殊才会让她这么在意吧. “不想.如果这就是你想说的话.那可否请你安静一会儿.我想清净清净.”其实在结果还沒有公布时她大概就能猜到什么人入选了.凡是凰九认为可以利用之人都是在入选名单之内.至于其他不痛不痒之人.都落选了.即使长相过关性格过关.但是沒有利用之地一一都被凰九排除了. “你、你不要太嚣张了.”米月沒想到才说几句话凝歌就不耐烦地.居然让她安静一会儿.一张脸瞬间跨了下來. 凝歌在心里问道自己.这就叫嚣张吗.她不过是让她不要跟她说话而已.算了.她认为是嚣张就是嚣张吧.只要她能安静一会儿. 米月见凝歌不语.她气得更厉害了.她看着凝歌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面前低头的.” 凝歌只是看了一眼米月.沒有说话.虽然现在她真的很不喜欢米月.但是她在皇宫里的日子最多也只剩下一个多月了.也就不和她计较了.不管她将來发生什么事也都和她沒有任何关系. 米月见凝歌不说话有些自讨沒趣.索性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眼不见心不烦. 在七九刚收拾完行李后.一名宫女走了过來.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來对着凝歌和米月说道.“孟小主、米小主.你们准备好了吗.现在就让奴婢等人带你们去你们的寝宫吧.” 凝歌和米月同时点了点头.难得有默契地说道.“有劳了.” 宫女笑了笑.“这是奴婢该做的.” 说完宫女对着门外的几名宫女使了个眼神.宫女们纷纷走了进來.帮着七九和依儿拿着行李. “小主.既然准备好了.就请跟着奴婢走吧.” 凝歌和米月站了起來.跟随着这名宫女朝门外走去.只是在她快要跨出房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虽然房间不大.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但是毕竟这里有开心和难过的回忆.而且还有一个让她永远无法忘记的人.云芸. 凝歌忍不住朝云芸曾经的床看去.在心底告别:云芸.再见了. …… 凝歌被分配到西边的琴月宫.这里算是后宫比较偏僻之地.而且距离凤于飞的楚风宫是最远的.虽然凝歌从未來过这里.但是早就有所耳闻.一般住进琴月宫的人很少见到皇上. “小主.到了……”宫女把凝歌带到了琴月宫的门口停了下來. “有劳了.”凝歌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然后给七九使了个眼色.七九会意地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宫女的手上. 凝歌在宫中待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宫中的规矩.虽然她很不耻这种讨好的行为.但是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只怕不得喜.所以她还是妥协了. “小主.这怎么好意思呢.”宫女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姐姐你就收下吧.若不是你带路.奴婢和小主又怎么找得到路.”七九笑道着.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多谢小主了.不过小主你对奴婢这么好.那奴婢就冒昧地提醒一下.这个琴月宫有些不太平.晚上睡觉时可得注意些.”宫女看着琴月宫脸上露出了一丝惧意.说完不等凝歌等人询问.就转身离开了. “姑娘.刚才她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太平.”七九疑惑地问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凝歌沒有回答.而是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迈步入内.与凝歌预想中的繁华似锦完全不同.映入眼帘的是一番萧索冷清的景象. 时近夏末.却看似深秋. 偌大个占地约方圆上千米的琴月宫.此时门口只有一名小太监和两名小宫女在门口随意迎接这次的新进秀女. 凝歌放慢了脚步.双目平静地大致看过这即将入住的宫殿. 一排排明显比周围建筑矮小许多的小院.墙面上还随处可见剥落的石灰.木门窗棂等等也是常有灰尘遍布.着色脱落.道路两旁落叶斑驳.偶尔会有个别宫女太监匆匆而过…… 不是冷宫看似冷宫.凝歌的心不由得一沉. “主子.这里……”七九有些傻了眼.这里哪里像是妃嫔住的地方.虽然姑娘现在还沒有被册封.但是这里会不会太简陋萧条了些.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根本就像是废弃的宅子嘛.若不是有几名宫女太监走过.她还真以为这里根本就沒人住. 凝歌知道七九在想什么.对着她摇了摇头.七九见状沒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们继续往里面走去.凝歌的心越发冰冷.四周冷冷清清.现在还是夏天她都能感觉到一股阴气.冷飕飕地.她忍不住搓揉了一下有些发冷的双臂. “姑娘.你沒事吧.”七九有些担心地问道. “沒事.”凝歌对着七九露出了一个宽慰地笑容.只是她的眼里沒有笑意. “奴婢去问问宫女.为什么主子來了也沒有人出來迎接.”七九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为什么姑娘要被安排在这种地方.这里对于后宫嫔妃來说也太过于简陋了吧. “七九.不用了……”凝歌想要拦住七九.可是七九去早一步跑开了.直直地走向一个正在打扫落叶的宫女. “我家姑娘是刚入选的秀女.为什么沒有人來迎接.”七九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虽然姑娘进宫并不是为了选秀.但是既然入选了至少也该住个比较好的环境吧.这算什么呀.什么宫殿呀.简直就像是一栋废弃的房屋. 宫女抬头朝凝歌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扫着落叶. 七九见她不回答.脸上的怒气更浓了.“喂.你沒听到我的话吗.” “难道你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新入宫当选的秀女又怎么样.过不了多久还是会离开的.”宫女也有些生气.索性放下手中的扫把看着七九. “会离开.”七九俨然有些不懂宫女的话. “你是刚來的可能不知道吧.琴月宫可是受到了诅咒.凡是住进这里的主子都会在一个月内死去.”宫女脸上露出了兴奋地笑容.“都会死.都会死哦……” 宫女说完转身就跑开了.留下一脸惨白的七九.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史书 宫女的话凝歌也听到了.见七九一脸木讷凝歌走上前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着.“七九.你不要胡思乱想.她是一派胡言.” “姑娘.她说这里受到了诅咒.难怪刚才送我们來的那个宫女会说这里不太平.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七九突然沒了主意.听到诅咒、死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离开.俨然忘记了这里是皇宫.不是说來就來说走就能走的地方. 七九连忙拽着凝歌的手臂就准备往回走.可是她用力拉着凝歌.凝歌却纹丝不动.她马上说道.“姑娘.你怎么不走.这里太危险了.” “七九.这里是皇宫.能随便走吗.”凝歌知道为什么七九会突然变得这么冲动.是因为她害怕.在这宫中一个多月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特别是在她受伤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她又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所以只要听说有危险第一反应就是想带她离开. “可是、可是……”七九想说这里太危险了.但是见凝歌脸色阴沉.后面的话沒有说出口. “七九.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会这样.可是现在事情都还沒有弄清楚.怎么能听别人的片面之词.而且虽说这里破旧了一些.但是也是有个好处的.”凝歌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的阴霾渐渐淡去.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姑娘.住在这种地方还会有好处吗.”七九压根就不信.她认为是凝歌故意在安慰她. “当然有了.”凝歌神秘地对着七九勾了勾手指.七九马上凑过脸去.凝歌轻声说道.“这里偏僻环境又不好.肯定不会有人來找麻烦.而且最重要的事我们可以暗中探访关于云殇的事.” 凝歌的话让七九沉默了一下.她认真想了想凝歌说的话果然在理.之前住在储秀宫余眉儿总是來找姑娘麻烦.现在她们住的这么偏僻.她肯定不会來了.这样她们就可以清净许多.也有机会去打探少爷的消息了. 想通了后.七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她忽然想到刚才那名宫女的话.脸色又沉了下去.“可是万一真的有诅咒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情绝对不会空穴來风.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大事.不然刚才那名宫女也不会说那种话. “很多东西都是玄乎的.你见过什么是诅咒吗.”其实凝歌心里也有很多疑惑.但是为了宽七九的信.她故意佯装不在乎地说道. “这倒是沒见过.不过听闻过.”七九用手托着下颚说道. “那不就对了.既然都沒见过的事怎么能当真呢.你呀还是别想太多了.”凝歌用手指了指七九的额头.然后转身继续朝里面走着. 正当她们边走边打量周围的环境时.突然急匆匆的脚步声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凝歌和七九立刻戒备起來. 很快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出现在凝歌的面前.当他们看到凝歌时恭敬地跪在了地上齐声道.“欢迎主子.主子万福……” 凝歌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來.大声说道.“起身吧.” “谢主子.”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站了起來. “主子.奴婢小溪.她是雨儿.他是小路子.他是小林子.从今天开始奴婢等人就是你的贴身宫女.”小溪一一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以后就麻烦你们了.”凝歌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七九介绍道.“她是我的贴身侍婢七九.希望你们和平共处.” 小溪和雨儿朝七九看了一眼.对她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然后马上接过七九手里的行李.带着她们走进了寝殿. 寝殿虽然也有些旧.可是地面干净.陈设十分整洁.虽然沒有之前想象中那么金碧辉煌.但是却有一番小清新的感觉.特别是一走进去里面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花这么香.” 小溪马上回答道.“回禀主子.这是奴婢们一大早从外面的院子里采摘的鲜花.想着主子要來了.所以特别布置的.” “你们真是有心了.”凝歌笑了笑.走了进去. “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小溪听到凝歌的赞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对了.刚才奴婢见到了一位正在扫地的宫女.她说什么这里被诅咒了.凡是进來的主子在一个月内都会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七九对于刚才的事还是特别在意.若是不问个清楚的她这心里仍然不舒服. 当听到七九的话时.小溪和雨儿两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來. “怎么不说话.难道刚才她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被诅咒了吗.”七九见两人的表情变得凝重了.立刻追问道.若是这里真的那么危险.她一定会劝说姑娘离开的.管它是不是皇宫. “不不不.你误会了.奴婢们不是这个意思.”小溪和雨儿连忙摆手说道. “那你们刚才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七九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们.刚才她们的反应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真的话.那她们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这里肯定有蹊跷. 小溪叹了叹气才说道.“奴婢们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琴月宫虽然不及其他宫豪华.但是这里安静舒适.根本就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受到了诅咒.” 她顿了顿.见凝歌沒有阻止.又继续往下说.“你刚才见到的那名宫女叫雅琪.她其实挺可怜的.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她的精神就有些错乱.经常乱说话让人误会.久而久之琴月宫就被其他宫的排挤了.几乎都要被遗忘了.甚少有人住进來.所以当奴婢们听说今天有新的主子进來时特别兴奋.一大早就开始清理.所以耽误了迎接的时辰.还请主子不要见怪.” “发生了什么事.”凝歌也有些好奇起來. 小溪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其实雅琪之前的主子就是住在琴月宫的.可是不大一个月因为意外死去了.她一时间有些受不了打击.整个人都变了.最后开始胡言乱语.琴月宫就被其他人传來传去.变成了现在这样.” “为什么她沒有离开这里.”凝歌仍然有些疑惑.事情恐怕不像她说得那么简单吧.从她的言语里她就听出了她有些隐瞒. “是因为雅琪她自己不愿意离开.她总说她家主子会回來的.之后大家也沒有办法就任由她了.只是她说得话很奇怪.渐渐地大家开始疏远她.最终就变成了这样.”小溪的语气很平淡. “原來是这样.”凝歌低声说道. 小溪见凝歌沒有继续追问下去.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主子.你渴了吧.奴婢为你准备好了凉茶.正好解解渴.”小溪走到了桌子旁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凝歌. 凝歌沒有拒绝.直接一饮而尽.七九想要阻止.可是已经來不及了.凝歌已经把空杯子递给了小溪.七九无奈只好把卡在喉咙中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她仍然很疑惑.姑娘今日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她的警惕性很强的.怎么刚才居然沒等她检查一下水是否安全就喝了呢. 小溪把杯子放回桌上后问道.“主子.有什么需要奴婢帮忙做的.” 凝歌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们暂时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是.”小溪和雨儿恭敬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七九.你把行李收拾一下.”凝歌知道七九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所以她让她去做点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七九“哦”了一声.转身就去整理行李. 一个时辰后.七九满头大汗地來到凝歌面前.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边说道.“姑娘.奴婢整理好了.你饿不饿.奴婢这就让人传膳.” “嗯.”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姑娘.你在看什么书.这么认真.”七九有些好奇的把脸凑了过來.她可是头一次看到凝歌看书.而且居然如此的认真.可是无奈她虽然识字.但是认识得不多.根本就看不懂书上具体写得是什么. “这是一本史书.上面记载了凤翎国的历史.”凝歌简单的解释着. “史书.这是从哪里來的.”七九记得行李中根本就沒有书.那这本史书又是从何处而來. “哦.无意间在那里看到的.或许是前主人的吧.”凝歌指了指柜子说道.然后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奇怪了.刚才听小溪所说.前主人应该死了有一段时日了.为什么她的东西还会在这里.难道这里有……”七九突然惊悚地看着凝歌手中的书.脚突然有些发抖起來. 凝歌站了起來.用手中的书轻轻地敲了敲七九的脑袋.“七九.你的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怎么可能会有你刚才想的那些.你沒看到那个柜子旁边有个书架吗.” 她真是佩服七九的想象力.刚才她只是随意说了句前主人.她反应就那么大.平日里见她胆子挺大的.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这么紧张害怕呢.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很饱很饱 “姑娘.你说话说清楚嘛.”七九吃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然后顺着凝歌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书架.上面摆放着很多书籍. “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书.一般寝宫里都沒有吧.”七九喃喃呓语着.谁会放一个书架在寝宫里呢.而且还是女子的房间.这简直太奇怪了. “或许是这么设计的吧.不过这里还有很多有趣的书.你有沒有兴趣.”凝歌眼底突然燃起了一丝玩味. “有趣的书.是什么.”七九低声问道.书上全是文字.还会有趣吗.她对书就不感兴趣.若不是少爷强迫她学习.她或许现在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吧.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凝歌指着书架说道.“在第三层里.很有趣的.” “是吗.”七九疑惑极了.难道真的有有趣的书吗.反正现在也沒什么事就暂时看看吧. 七九來到书架.按照凝歌所说的找到了第三层.随意拿起了一本书.打开后她愣了一下.马上把书丢了出去.耳边立刻传來凝歌的笑声. “哈哈哈……”凝歌早就料到了七九的表情.不过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很好笑. “姑娘.你是故意的.”七九气呼呼地看着笑得灿烂的凝歌.她怎么也沒想到姑娘口中有趣的书居然是那种事. 天啦.太羞人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看了那种书. 她会不会长针眼.七九连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确定沒有任何疼痛感时心里才稍微放松.但是一看到笑得人仰马翻的凝歌时.忍不住嘟起红唇不满地说道.“姑娘.你为什么要让奴婢看那种书.” “哈哈哈.我只是随便一说又沒有强迫你去看.这怎么能怪我呢.更何况你现在已经算是成年人了.可以看了.”凝歌说得一副理所当然.气得七九牙痒痒的.索性留下一句.“我不理你了.” 然后转身朝外走去.可是还沒走到门口.就被凝歌拦住了.“好了.好了.七九别生气了.刚才我是逗你玩的.” “姑娘.你就知道欺负奴婢……”七九还是有些不高兴.凝歌似乎总是以欺负她为乐.每次欺负她都会笑的可大声了.可是她为什么这么笨呢.几乎每次都上当. 不过刚才书中的画面的确太惊悚骇人了.怎么会有那样的书. 想到刚才看到的内容.七九的脸就忍不住红了起來.她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突然看到那种画面.难免会难为情起來. “好了.我都向你道歉认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凝歌连忙轻哄道.刚才那些书她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其实那种书在现代可所谓是无处不在.只是在这里一般只有新人喜结连理时才会见到.她也很好奇.这里为什么会有春宫图. 是不是每个宫里都有.用來讨好凤于飞的. 凝歌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酸.想不到凤于飞还挺‘性福’的嘛.后宫之中的女子都是为了取悦他而存在的. “除非你答应奴婢下次不再逗奴婢了.奴婢才会相信你.”七九嘟了嘟红唇.一副极度不满地说道. “好好好.我发誓.这总行了吧.”凝歌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好吧.奴婢不生气了.”七九是一个见好就收之人.现在得到了凝歌口头承诺.她脸上的不悦立刻烟消云散.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的生凝歌的气.只是有些不乐意每次都被姑娘整而已. “七九你还真是大度.”凝歌撇了撇嘴.七九那点小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还是随她吧.其实她还真的发现了一些对她有用的东西.但是她不敢明说怕隔墙有耳.毕竟小溪和雨儿她都不了解.不知道她们的心究竟是向着哪边的.若是凰九的人那可就不妙了. “好了.姑娘.奴婢这就让人给你端午膳过來.”七九听出了凝歌言语里的挖苦.可是她不在意.反正姑娘都已经对她承诺了下次不会再逗她了.所以她高兴了.走起路來都一蹦一跳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很高兴. 不过才走出去的七九马上停止了脚步.她转身又回到了凝歌的身边. “七九.怎么了.”凝歌疑惑地看着七九. “那个、姑娘.奴婢不知道去哪里传膳.”这里她也是今天才來.对这里的环境完全不了解.她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传膳. 就在这时候小溪和雨儿手里各自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进來.随后而來的还有之前两名太监.托盘上面摆放着美味菜肴.她们刚走进來.就飘进了一股浓浓的饭菜香. “姑娘.午膳奴婢们已经端过來了.你來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若是不喜欢的话.奴婢让厨子重新给你做一份.”小溪笑盈盈地说道.然后把托盘上的菜一一放在了桌子上. “哇.好香哦.”七九看到满桌的美味菜肴口水都要滴出來了.她忍不住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她好久都沒有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菜了.之前在储秀宫每天的膳食虽然都不一样.可是分量极少.而且味道也沒有现在浓.光是看一眼她都快要忍不住掉口水了. “沒出息.”凝歌再次抬起手重重地敲了敲七九的脑袋.她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看她那馋样.好像她这个当主子的七天八天沒给她吃东西似的. 七九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凝歌.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用膳食一般不喜欢别人在旁伺候.”凝歌转身对着小溪说道. “是.奴婢们就暂时先下去了.”小溪和其他下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凝歌和七九两人.浓浓的饭菜香让七九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忍不住猛咽口水.她进宫这么长时间以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美味佳肴. “七九.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看你这副模样好像我这个当主子平日里亏待了你一样.”虽然是不满地话语.可是凝歌的脸上丝毫沒有不高兴.反而露出了笑容. “姑娘.这不能怪奴婢.实在是这菜太香了.而且每样菜都做的好漂亮.”七九的目光始终逗留在美味佳肴中. 凝歌笑了笑.“好了.好了.看你最近辛苦了.若是饿了的话就坐下吃饭吧.” “什么.”七九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凝歌会说这种话.虽然她真的很想吃可是毕竟主仆有别.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皇宫.若是被人看到的话.只怕会让其他宫女们不服姑娘.所以她不敢轻易坐下.“可是奴婢身份低微.这里又是皇宫.奴婢怎么能同姑娘一席用膳呢.” “让你坐下就坐下.哪那么多话.”凝歌走到七九身边.推着她的后背來到桌子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一用力.七九坐在了板凳上.七九想要起身.可是凝歌却不给她机会.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七九.你和我同桌吃饭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多浪费呀.所以你就当作好心陪我吃.减少浪费.” “姑娘……”七九一脸感动地看着凝歌.原來姑娘让其他人出去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她吃上这些饭菜.为什么姑娘总是替她想得那么周到. “七九.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你用得早那么感动吗.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吃饭.”凝歌也坐了下來.端起碗筷就吃了起來. 七九知道若是再拒绝.就显得扭扭捏捏、惺惺作态了.所以她也端起了碗筷大口吃了起來. 哇.真的好好吃哦. 七九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继续往自己碗里夹菜.真不愧是御厨.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出这种味道.简直就是色、香、味俱全.太好吃了. 凝歌抬头看了一眼七九.见到她脸上的笑容.嘴角轻轻勾起一笑不语.继续吃着饭菜. “哇.好饱.”七九十分满足地摸了摸被撑得圆滚滚的肚皮.脸上露出了傻笑. “吃饱了.”凝歌不确定地问道.她还是第一次见七九吃这么多东西.桌上至少有十几样菜.而现在只剩下残渣.她是不是该自我反省一下.这么久以來是不是从來沒有让七九吃饱过. “嗯.很饱很饱.”七九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饱得不能再饱了.” “既然如此那这些就有你來收拾吧.”凝歌看了一眼有些狼藉的桌面说道.刚才七九的吃相只能用两个字來形容..熊样. “呃……”七九错愕了一下.当注意到桌面上到处渗出的油时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对不起.刚才沒注意到.主要是菜太好吃了.奴婢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真不愧是御厨.” “行了.你就赶快收拾收拾吧.今天起得太早.忽然觉得有些困了.我先去睡会.”凝歌站起身來朝床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何她此时突然觉得好困好困.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姑娘.你若是困了就去睡吧.这里有奴婢就行了.”七九见凝歌困意浓浓.马上附和道. 凝歌点了点头.脱去鞋就躺了上去.短短几分钟就睡着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依儿再受伤 七九看了一眼凝歌.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几日姑娘也辛苦了.终于熬到了今天.只是和意向中的有些出路.她想不明白既然皇后娘娘想要讨好姑娘.可是为什么要把姑娘安排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名字倒是挺好听的‘琴月宫’.但是里面还真心不怎么样.感觉太过于陈旧.仿若很久都沒有整修过了. 不过这样也好.偏僻的地方一般很少人來.至少现在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不用担心会得罪了谁. 余小主和米小主至少暂时不会再见面了.姑娘也可以轻松些了. 想到这七九脸上露出了笑容.高兴地整理桌面. 而米月则是被安排到了喜尚宫.位于皇宫的西南方向.这里环境幽雅、舒适. 当米月一走进來时就有大批的宫女太监等候着.米月踩着优雅的步子來到众人面前.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而依儿则是低垂着脑袋跟在她的身后. 來到寝宫时.米月坐在了舒适的太妃椅上.打量着房间的一切.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米月屏退了宫女太监们. “是.”宫女太监们恭恭敬敬地行礼走了出去. “依儿.你也为我感到高兴吗.”米月的目光四处巡视着.这里的环境比储秀宫的环境好太多了. “是的.小主.”依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只是她的脸上沒有一丝笑容.手中的动作一直沒有停下來.收拾着刚才带來的行李. “你还在怨我吗.”米月转眸过來凝视着依儿.从她脸上她看得出來她并不是很高兴.她也知道之前做的事有些过了.但是毕竟她才是主子.主子责罚下人也是应当的吧.可是她为什么总是摆脸色给她看.现在也是如此.今天她心情好就不与她计较了. “奴婢不敢.”依儿连看都沒有看米月一眼的回答道. 其实依儿的心里十分的复杂.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米月.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虽然她的容貌沒有变.但是性格却完全大变. 曾经的小姐是一个善良之人.虽然个性一点都不像女子.到有几分男子的豪爽.但是却很让人喜欢.和那样的小姐在一起心情总是很愉悦的.虽然小姐总是闯祸.但都是无伤大雅的.反而让她也乐在其中. 可是现在的小姐让她感觉到害怕.她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责罚她.会动不动就发怒.心胸狭窄.特别是对孟小主.孟小主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她不但不觉得感谢.反而处处争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以前不是很好的朋友吗.她不相信小姐变成了那样的人.可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由不得她不相信.小姐真的变了.变得让人害怕.变得陌生. 多少次她都期盼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小姐还是小姐.但是她却失望了.小姐不再是以前的小姐了.而现在她只能接受. “你有.而且就写在脸上.”米月走了过去.右手扼住依儿的下颚.言语中带着一丝愤怒.她都已经向她道歉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要那样对她.她可是她的主子.凭什么要看一个下人的脸色. 依儿下颚传來刺痛感.她不想直视着米月.所以强忍着痛意撇开目光看向别处. “看着我.”米月命令道.她今天就非要治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 依儿乖乖地抬起头來看着米月.只是她眼底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米月当看到依儿眼里的泪水时.心突然痛了一下.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她只是一名低贱的丫鬟而已. 突然手指一紧.紧紧地扼住依儿的下巴. 依儿再次吃痛.委屈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滚烫地泪水哗哗地往下流.滴到了米月的手背上.米月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天啦.她在干什么. 米月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满脸后悔.她想伸出手去安慰依儿.可是依儿却视她为恶魔般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依儿.我……”米月想要道歉.可是心中又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才是主子.主子不管对下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内心十分地挣扎.头也开始犯疼起來.她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嘴里一直说道.“不要、不要……” 依儿见米月十分痛苦.走上前去想要安慰她.可是当她的手快要触碰到米月时.米月忽然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是无尽地愤怒.她张开双手使劲地推了依儿一把.当依儿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她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地朝后倒去. “砰……”的一声.后背撞到了桌子.桌子因为晃动着上面的茶杯开始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依儿想要稳住身子.手扶着桌子.但是用力过猛.随着桌子一起倒在地上.地上的碎片刚好插进了她的后背里. 剧烈地疼痛感让依儿忍不住大叫起來.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她想要起身.可是刚好手又撑在了碎片上.掌心被划开.红红的鲜血顿时从掌心里流了出來. 米月见状也吓坏了.她瞪大了眼睛.嘴里呓语着.“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愣了好一会儿.米月才想起來叫人.“來人啦.來人啦.” 听到米月的尖叫声.门口的宫女立刻走了进來.当看到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景象时.立刻明白了一切.她们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來到了米月的面前.“主子.请问有何吩咐.” 相对于米月的恐慌.宫女们倒是显得平静得多.或许是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 米月指着地上**地依儿说道.“快、快把她扶起來.叫御医过來……” 虽然之前责罚过依儿.但是也沒见到流了这么多血.整个后背上的血迹慢慢地浸了出來.染红了她的衣衫. 宫女们的动作很快.立刻走过去扶起依儿就出去了.留下一滩血迹. 米月看着地上的血迹发呆.脸色有些苍白. “哟.你的心也够狠的嘛.居然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贴身丫鬟.” 嘲讽地声音从门口传來.米月抬起头看向來人.只见余眉儿一脸不屑地站在门口看着她. 米月立刻警惕了起來.神色很快恢复正常.“她是我的丫鬟.犯了错.我只是小小惩戒一番而已.” “哦.是吗.你的小小惩戒还真是让人心生畏惧.”余眉儿撇了撇嘴说道.她只是很好奇究竟是谁被安排在她隔壁的寝宫里.所以专程过來看看.可是沒想到恰好看到依儿满身是血地被抬了出去. 看來之前的传闻都是真的.这米月自从受伤后性子大变.不仅和孟如画不和.连心肠也变得硬了起來.时常欺负自己的贴身婢女. 这让她非常的意外.若不是孟如画不顾一切地救了她.她不但沒有感激之心.反而和她闹僵了.她有些为她惋惜.孟如画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女子.失去这个朋友的话对她可所谓是不利的. 不过这样对她來说到是沒什么损失.是她乐见其成的. 米月想要反驳.可是一想到依儿满身鲜血的场景时.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刚才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才推开她的.谁知道她会撞到桌子.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这话即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例如余眉儿…… “请问你有何事.”米月不是傻子.余眉儿可不是善男信女.她如今会來找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她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就是不习惯向别人讨好.所以她的声音有些生硬.又或许根本就沒想过余眉儿会來找她而已. “我只是闲來无事.随便走走.恰好路过喜尚宫所以进來看看.谁知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余眉儿一副不在意地说道.脸上还露着邪笑. “如果沒别的事.就请你离开吧.”米月毫不客气地说道.她又怎么会沒听出來余眉儿言语里的嘲讽.而她自知理亏.刚才也算是她的无心之失吧. “放心.不用感我走.我会走的.只是在走之前有句话想要对你说而已.”余眉儿脸上的笑意未减.反而笑得更嚣张了. “你想说什么.”米月知道余眉儿可是说不出好话之人.但是碍于她的身份她强忍着怒意听下去. “上次果园的事似乎不只是那么简单吧.”余眉儿特地把‘果园’二字咬得特别重.说完之后紧紧地看着米月. 只见米月在听到‘果园’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來.身子也瑟瑟颤抖起來.双手紧紧地握拳.那晚之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她也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忆.一直埋藏在心底.可是为什么余眉儿会突然提到果园.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怎么.害怕了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你难道忘记了吗.还是说根本就沒人教过你.”余眉儿见米月脸色突变.更加猜测了心中的想法.刚才的话都是她随口说出來试探米月的.她不相信一个人的性格会突然变得那么大.而且虽然她受到了严惩.但是伤口早已愈合.唯一不能愈合的伤就是心里的伤. 一切都是从果园开始.所以她才会提到果园.但是米月的反应更让她想要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收集花瓣 “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米月见余眉儿在看着自己.马上矢口否认.可是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不会的.不会的.那件事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米月不停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那晚的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而且余眉儿若是早就知道的话.为什么沒有对别人说起.所以她肯定是胡说的. 这样想着.米月乱麻的心稍微平静了些.脸色也舒缓过來. “是吗.听不懂沒有关系.早晚我会让你懂的.”余眉儿说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米月.然后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米月一人.她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 虽然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自己.那晚的确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改变了她的一生. 只要一想到那晚发生的事.她的脑袋就一团乱.她使劲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要让自己回忆过去.只是泪不停地从眼睛里流了出來. 余眉儿离开喜尚宫时.却发现自己茫然了不知道该往哪走.她本以为会是孟如画住在这里.可是沒想到居然是米月.不过米月刚才的反应的确让她吃惊. 果园是吗.她一定会弄清楚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米月不承认.那她就找出证据來. 余眉儿转身再次看了喜尚宫一眼.这才离开. 可是沒走多远.就见到水漾慌慌张张地朝她跑來.一见到余眉儿.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主子.主子.可找到你了.” 因为跑得太急.水漾的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余眉儿有些不悦地问道.她才出來透透气.怎么又有人來打扰. “皇后、皇后娘娘派人來了.说、说是有事找你.”水漾结结巴巴地把來意讲明.刚才她到处找人.找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余眉儿. “哦.”余眉儿冷冷地回应了一声.沒有再继续说话. “主子.那我们快点回清幽宫吧.”水漾见余眉儿站着不动.丝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连忙提醒道. “急什么.我才刚出來一小会儿.心情还沒舒畅.”相较于水漾着急的模样.余眉儿却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因为不用想她也知道皇后究竟是所谓何事而找她.只是一想到她要让她做的事她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第一她本就不是自愿进宫的.若非家人所逼她根本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第二她根本就不喜欢凰九.虽说她们是表姐妹.但是感情一直很淡.若非这次进宫她也不会和她有任何的接触. “可是皇后娘娘她……”水漾虽然知道余眉儿一直对皇后娘娘心生芥蒂.可是毕竟这里是皇宫.整个后宫都是皇后说了算.若是主子再这么违抗皇后的话.万一皇后不念及姐妹之情对主子下手的话.那她们这些下人肯定是第一个遭殃的.为了怕被牵连.所以水漾打算好好的劝说劝说余眉儿. 可是她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余眉儿硬生生地打断.“既然你如此着急的话.那你就先回宫.告诉她我稍后就到.” “啊.小主.那怎么行.”水漾诧异地看着余眉儿.皇后娘娘找的是小主.她去算什么回事.若是怪罪下來.那遭遇的人还是她. “怎么不行了.你就说沒找到我不就行了吗.”余眉儿白了水漾一眼.然后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现在的她更需要好好的透透气.每天都待在宫里把人都要闷死了.真是破规矩.凭什么入了宫以后就不能出去.那要是几十年还不把人憋死. 余眉儿是越想越生气.脚步也加大了. 水漾沒想到余眉儿居然转身就走.着急地马上迈开脚步追了上去.她知道余眉儿心情不好.只是现在若是她不能把她劝说回去的话.只怕他们这些当奴才的都会受罚. 不过此时余眉儿正在气头上.水漾知道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反而会更加生气.所以她就默默地跟在余眉儿的身边不发一语. 待走了大半个时辰后.水漾抬头见余眉儿的脚步慢了下來.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小主.我们出來也这么长时间了.该回宫休息一会儿了吧.” 水漾的声音很轻.生怕惹的余眉儿不高兴.在说话的同时还时不时地瞄了余眉儿一眼.见她脸色舒缓了些才敢开口. “若是累了的话.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再转悠一会儿.”余眉儿知道水漾的心思.只是现在的她真心不想面对凰九.她的表姐她很清楚是什么样的人.只有利用和被利用关系.她们之前根本沒有任何的情义.若是有一天她沒有利用价值了.她知道她肯定会一脚狠狠地把她踹开.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一辈子都待在皇宫中. 凰九虽然已经控制了后宫.但是万一皇上醒來又怎么办.毕竟凰家势力虽大.很多大臣也纷纷投靠凰九.但是皇上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觊.不然为什么凰家到现在还不敢至皇上于死地.不也是害怕吗. 更何况就算凰家成功了.她又算什么.只是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 凰家讲究的不是亲情.而是能带來利益之人. 她又是一个女子最后又能得到什么.最多还是成为棋子被送人而已. 她不要得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她必须要逃离这一切. 只是她该如何逃.这倒是一个值得让人深思的问題. 余眉儿边走边沉思着这个严肃的问題. “咦.小主那不是孟小主的贴身婢女吗.”水漾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七九说道. 水漾的话引起了余眉儿的注意.她抬起头朝前面看去.脸上露出了笑意.“走.去看看.” 余眉儿说完就朝着七九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刚刚好像走过了吧.”七九抠了抠自己的脑袋喃喃呓语着.脸上露出了苦相. 天啦.这皇宫未免也太大了吧.大到让人迷路. “算了.还是找人问路吧.”打定好主意后.七九开始寻觅着问路之人.当看到有两个人影朝自己的方向走來时.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可是当來人越來越近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余眉儿.怎么会是她. 七九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正打算转身离开时.余眉儿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哟.这不是孟如画的贴身婢女七九吗.你怎么会在这.”余眉儿似早就看透了七九的想法.加快了脚步來到了她的面前. 七九很想就这样迈开脚步离开.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若是就这样走掉的话肯定会给姑娘惹麻烦的.所以她硬着头皮转过身來.露出了笑容对着余眉儿行礼.“余小主.万福金安.” 余眉儿只是冷冷地瞥了七九一眼.并未让她起身.而七九只能乖乖地跪在地上. “七九.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余眉儿无意间瞄到七九手里的小篓子.有些好奇凝歌想要做些什么. 七九立刻把手里的小篓子往自己怀里收了收.虽然很不情愿告诉她.但是还是乖乖回答.“回小主.这是姑娘让奴婢收集的花瓣.” “花瓣.”余眉儿有些疑惑凝歌要这花瓣做什么. “是的.”七九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余眉儿会突然叫住她.但是她知道她肯定不安好心.这余眉儿一直视姑娘为眼中钉肉中刺.每次见到姑娘总是要挖苦一番.不过又碍于姑娘的身份所以不敢太过于嚣张.姑娘也沒吃到什么亏. “拿來我看看.”余眉儿命令道. 七九迟疑了一下.然后把手中的小篓子递了出去.水漾接过七九手中的小篓子打开.一股浓浓的花香味瞬间从里面飘散了出來. “这些花瓣是哪里拿來.是你偷摘御花园里的花了吗.”余眉儿厉声问道. “不不不.这些花瓣全是奴婢捡的.”七九马上摇头解释道.“奴婢怎么会违抗宫规随意摘取花朵.这些全是奴婢捡的掉落在地上的花瓣.” “是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摘的.”余眉儿嘴角勾起一笑.若是她找不出证据的话.那她可就名正言顺地治治她了.也当做是给她主子一点教训.让她不把她看在眼里. 她余眉儿看上她的聪明才智是她的福分.可是她却拒绝她的好意.那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第一个就从她的贴身婢女身上下手. “证据就在篓子里.”七九愣了一下回答道. 余眉儿皱了皱眉.“你这是在耍我吗.” “奴婢不敢.这证据还真的在这篓子里.若是小主不信的话可以仔细检查一下篓子里的花瓣.因为是掉在地上的.有的已经枯萎了.有的则是有被踩过的痕迹.不信你可以仔细检查检查就知道奴婢说的是真是假.”七九不卑不亢地说道.幸好在出门前姑娘有提醒过自己不要随意摘取花朵.不然她可真是闯祸了. 余眉儿拿出一些花瓣仔细查看了一下.果然如七九所说几乎每片上面都有损坏.她顿时心情郁结.脸色也变得极差. 水漾见余眉儿脸色不对.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她知道每次小主要生气发怒之前都会变成这样.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余眉儿把小篓子倒起來.然后用力一抖.小篓子里的花瓣顺着瓶口散落出來.微风拂过.花瓣像是有生命似的在空中旋转飞舞着.然后飘落在地上.余眉儿伸出脚一一用力踩下.直到花瓣被踩碎踩烂才停止下來. “小主.你……”七九看见她好不容易捡到的花瓣就这样被余眉儿倒掉心有不甘.可是又想到别人是主子.而她只是一名卑微的奴婢.即使有不满但是也不敢说出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劳动成果就这样消失. 小篓子最后一片花瓣也倒出來后.余眉儿才停手.把小篓子用力一扔.恰好扔到了不远处的池子里.她故作惊讶地说道.“呀.刚刚用力过度了.不小心就给扔出去了.真是不好意思.七九你不会生气吧.” “奴婢不敢.”七九双手紧紧地拽住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怒意.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余眉儿绝对是故意的.然而无奈她只能这样待着. “水漾.我们走.”余眉儿不屑地看了一眼七九.然后转身离开. 水漾也瞪了一眼七九后.才屁颠屁颠地跟在余眉儿的身后离开. 在余眉儿走远了以后.七九才站了起來.狠狠地怒视着她们的背影.若是眼睛能杀死人的话.七九早就将余眉儿和水漾两人碎尸万段了. “哎……”七九看着满地的花瓣的残骸叹了叹气.又看了一眼水池.叹气声就更长了. 可恶的余眉儿.讨厌的余眉儿.该死的余眉儿…… 七九在心里把余眉儿骂了个遍.这样做以后心里似乎舒坦多了.正打算离开时忽然惊觉身边有个高大的人影.她顿时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尖叫时.才发现那个高大的人影居然是云苍.惊吓立刻变喜悦. “云苍.你怎么在这.” “路过.”云苍淡淡地回应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看见了.”七九看着云苍试探性地询问道. 云苍沒有说话.不过他的沉默已经让七九知道了答案.顿时七九皱起了眉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既然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帮帮我.你可知道我为了捡那些花瓣费了多少精力……” 七九开始一连串噼里啪啦地说着.把刚才的怒气几乎都发泄到了云苍的身上.而云苍沒有开口只是双手抱胸地站在那里.一双眸子游向了千里之外. 待七九说道口都渴了才停了下來.当她注意到云苍心不在焉的模样时.才惊觉自始自终他根本就沒有听她说话.心里顿时觉得堵得慌. 什么嘛.从來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在七九沒有再说话后.云苍收起了游神的目光.“你说完了吗.” 云苍的话立刻让七九泄了气.他根本就沒听她说话.现在居然还好意思问她说完了吗. 不过算了.刚才发泄了一下心中的不满.心里比之前舒服多了. “你怎么会在这.”七九疑惑地问道.自进宫后几乎每次见到云苍都是晚上.她很好奇为什么大白天的他还会出现.难道他就不怕引起别人的误会吗. 更何况他在宫里的名气还那么旺.当她刚进宫沒多久时宫里就有传闻说是來了一位长相帅气、十分有男子气概的太监.当时她沒怎么注意.可是自见到云苍一身太监装时.她知道了那些人口中帅气的太监就是云苍. 就像现在也经常可以听到太监宫女们议论云苍的话语.不过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沒想到云苍居然那么受欢迎.虽然一直她都觉得云苍长得还不错.也沒觉得有多出众.因为在四爷和少爷面前他逊色几分.所以就沒怎么在意他的外貌.现在仔细看看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你有失忆症吗.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是路过吗.”云苍帅气的脸上皱起了眉头. “呃……”七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刚才自己似乎是问过这个问題了.她不好意思地轻笑了两声. 刚才一定是想失去想得太入神了.所以忘记刚才已经问过这个问題了. 不过她才不相信他是真的路过.肯定是有别的事. “你是來找姑娘的吗.” 云苍摇了摇头.“躲人.” “躲人.”七九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躲什么人.” “女人.”云苍的声音依旧平淡冷漠. “你能不能不要只说两个字.还真是惜字如金.”七九实在是受不了和云苍的这种对话方式.实在是太让她难以接受了.以前的云苍虽然话也很少.但是也比现在好.至少字不会那么少. “麻烦.”云苍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女人果然是世界十最麻烦的动物. “算了.不理你了.你知道琴月宫怎么走吗.”七九不想再继续和云苍耗下去了.现在她最想的就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然她的肺就会被气炸了. 云苍用手指了指右边那条路说道.“那里.” “哼……”七九冷哼一声.连谢都沒有说一声.就朝云苍刚才指的方向走去. 看到七九气鼓鼓的模样.云苍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无声地跟了上去. 七九是边走边骂着.“云苍是笨蛋.云苍是傻蛋.云苍是鸡蛋……” 跟在七九身后的云苍脸色是越來越沉.恨不得走上前去敲七九几记爆栗.这个女人嘴巴也太能说了吧.念念叨叨的说了那么久难道还不觉得累吗. 还有她哪只眼睛看他长得像蛋了.为什么每次骂他后面都要加个蛋呢. 七九走了一小会儿突然转过身來看着尾随其后的云苍.双手叉腰.凶巴巴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顺路.”云苍想不明白为什么七九这么爱生气.怎么动不动得就对他发火.他又沒做什么得罪她.每次见到他都像一只母老虎. “哦.你也要去琴月宫.你刚才不是说不是去找姑娘的吗.”七九虽然很生气但是也不至于气糊涂了.她刚才明明就听到云苍说是要躲人. 对了.似乎刚才他说是要躲什么女人.主要是和他说话简直太费力气了.所以刚才沒仔细往下想.现在想想觉得有些可疑.他为什么要躲人.而且还是女人. 难道说他的身份曝光了.侮辱了别人.所以别人來找他來了. 七九用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云苍是什么人她还不了解吗.对女子一般是近而远之.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不过她真的很好奇了.为什么他要躲女人. 云苍见七九一会冥思苦想.一会又敲脑袋.一会又自言自语.表情还真是丰富.他倒是有些好奇了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伸出手指往七九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七九吃痛地捂住脑门开着云苍.“喂.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很痛.” “你刚刚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云苍轻轻地往刚才弹七九脑门的两个手指上吹了一口气.然后又用手轻拍了一下.仿若她那是病菌一般.做完这一切才问道. 而七九看着云苍的动作脸上的怒气更浓了.这个男人会不会做得太过了.她就那么可怕吗.不过是用手碰了一下她而已.她都还沒骂他弄疼她了.他居然把她当作灰尘一般拍了又拍. “我在想什么关你什么事.还有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然别怪我翻脸.”七九怒火中烧地吼道.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开这里.不想见到云苍.也不想去管他为什么会躲人.反正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何必自讨苦吃. 说完七九转身大步跑了起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回琴月宫.不想再出來了. 看着七九一溜烟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云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七九突然间变得那么生气.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算了.不管她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快藏起來吧.若是被那些宫女发现又会在他面前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完.他实在是不明白她们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每次见到他都会蜂拥而至.害得他走到哪里都要小心翼翼地观察身后是否有人在跟着他.一天也变得神经质了. 云苍刚准备离开时.身后就传來了让人皮肤发麻的嗲声.“小云子……” 云苍忍不住头皮发麻.不敢回头.直接迈开步子朝前面跑去.他的速度如百米冲刺般.快到离谱.一溜烟的功夫彻底消失. “好快……”宫女看着云苍健步如飞的速度.满脸的惊讶.随后眼底的崇拜更浓了.也迈开脚步跟随而去. “云苍是笨蛋.云苍是傻蛋.云苍是鸡蛋……”七九是一路走一路骂.直到她口都骂渴了才回到了琴月宫. 整理了一下心情.七九才抬起手敲响了凝歌的房门.“姑娘.奴婢回來了.” “进來吧.”凝歌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來. 七九这才推开门进去.当她正想开口说话时.忽然注意到云苍此刻正站在凝歌的旁边.她诧异极了.连忙关上房门就冲了过去.用手指着云苍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无所获 她记得明明是她先离开的.而且这一路上她都沒有停过.可是为什么云苍会在这里. “哦.云苍來了也大概有半刻钟的时间了吧.”凝歌以为七九见到云苍是因为太激动了.所以连忙回答道. “什么.半刻钟.”七九诧异急了.她怔怔地看着云苍.只见他脸上沒有一丝的喘息.就跟平日里一样.沒有区别. 她更震惊了.她这一路可全是跑着回來的.一分钟也沒有停过.而他难道是长了一双飞毛腿吗.怎么跑得那么快. “七九.你怎么了.是不是见到云苍太激动了.”凝歌有些怀疑真的是激动吗.怎么七九看起來有些愤怒呢.难道之前他们产生了什么矛盾吗. “激动.”七九咬牙切齿地看着云苍.声音更是从牙缝中挤出來一般.“的确是太激动了.激动得不得了.激动的有些想要揍他的冲动.” “七九.你是不是累了.桌上的茶水是才让小溪添的.你要喝一杯吗.”凝歌察觉到七九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她与云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刺激她比较好.别看平日里七九规规矩矩的.可是真正生起气來是非常吓人的.凝歌感觉到此刻七九似乎是要小宇宙爆发了.连忙转移话題. 七九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她还真有点渴了.刚才她这么一路跑來身子早已大汗淋漓了.喉咙也有些干燥.的确需要补充水分了. “渴了吧.那我就帮你倒杯茶吧.”凝歌见七九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知道她渴了.连忙走到桌子面前.正准备拿起茶壶给七九倒杯茶时.茶壶却早一步落入了七九的手里. “姑娘.你是主子.我是奴婢.这种倒水的粗活还是奴婢來吧.”虽然七九知道凝歌很宠她.但是毕竟主仆有别.这点她还是懂的.哪有主子跟下人端茶倒水的.所以她率先一步把茶壶拿了起來. 凝歌知道七九脑子里的主仆观念很强.所以点了点头.任由七九自己倒茶. 七九拿起茶杯.倒了满满地一杯水.她实在是太渴了根本就沒有试探茶的温度.端起杯子就猛喝了一大口. “噗……”不到一秒钟七九把嘴巴里的水全吐了出來.不停地用手煽着风.口齿有些不清地说道.“好烫、好烫……” 凝歌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不吹一下就喝了.刚才不是告诉过你茶水是小溪才添的吗.刚烧好的开水肯定烫.” 凝歌看着还在用手给舌头煽风的七九.又是好奇又是好笑.今日的七九太反常了.难道是因为云苍吗. 凝歌转眸看着云苍.眼底带着深深地打探.云苍被凝歌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他连忙摇头说道.“不管我的事.我只是在刚才來的路上碰到了七九而已.并沒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哦.你们碰面了.”凝歌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样.七九的心思一向比较细腻.不过也最容易钻牛角尖.肯定又是因为误会所以刚才见到云苍的一瞬间充满了怒意. 七九想要说什么.无奈自己的舌头被烫麻了.根本无法言语.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云苍一眼. “算了.别理她了.”凝歌对着云苍说道.“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皇后怀孕了.”云苍淡淡地回答着. “哦.原來是这件事呀.之前七九有告诉过我.不过后來说是误会一场.”凝歌浅笑着说道.其实在七九告诉她凰九怀孕了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过后來也想通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一直沒有子嗣.或许对他來说是一件好事吧. 正当她接受这个事实时.七九又告诉她一切都只是误会.谣言是雪妃传出來的.不过此时雪妃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心底顿时有一种失落感.然而更多的还存在着一些窃喜. 哎.本來不想要再关注他的任何事情.可是一到皇宫后却时常想起他.也开始变得为他担忧. “我说得是真的.她真的怀孕了.”云苍知道凝歌误会了他的意思.所以再次说道. “真的怀孕了.可是消息说御医已经來查看过了.可是结果显示这只是一场误会不是吗.难道另有隐情.”凝歌见云苍一脸认真.知道他根本不会对自己撒谎.但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相究竟是什么. “那是因为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她怀孕这件事绝对瞒不下去.所以事先让王太医做了手脚.她怀孕的消息也是她自己让人传出去的.就是为了隐瞒真相……”云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以及自己换药的事情告诉给了凝歌. 凝歌有些吃惊.不得不承认凰九的心思真的很细腻.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你仔细查看过药吗.真的是打胎药吗.”凝歌不是不相信.而是这件事必须严谨.凰九可不是有人能任意控制的.她太过于聪颖.不得不防. “里面有几种很常见的药我见过.的确是打胎药.”云苍其实是把药拿给凰肆鉴定过了.但是他此刻不知道凝歌已经知道凰肆就在宫中之事.所以还是按照与凰肆的约定不把他的事说出來.他从未学过医.对药材更不了解又怎么会知道究竟是不是打胎药.一切都是凰肆告诉他的.所以他才那么肯定. “你吗.你熟识药材吗.”凝歌岂会不知道云苍根本就不懂药材.之前让他去拿药时都拿错过.他又怎么会认识药.认识药的人应该是他背后那个人吧. 云苍听凝歌这么说心里一惊.难道姑娘已经知道真相了.目光忍不住朝七九看去.只见七九低垂着脑袋.云苍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凝歌见云苍不说话.大概也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她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云苍的肩膀.“云苍.我知道你们不告诉我四爷的事是为了我着想.不过我知道他在这里的事还请你替我瞒下去.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就像往常一样当作我不知道吧.” 其实只要知道他平安就行了.虽然见不到面心里仍然想念.但是至少不知道他在哪里要好很多.现在她也想通了. “主子.你……”云苍的语音刚起.凝歌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现在的我明白了很多事.以前太自私了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凝歌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对她來说凰肆在她心中的地位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云苍深深地看了一眼凝歌.沒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凝歌真诚地道着谢.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似乎有什么不明液体想要流出去.她仰起头闭了闭眼.强制把流泪的冲动给抑制下去.几秒钟后她才睁开眼.之前眼底的伤感已经完全被她隐藏了起來.看了看云苍露出了一抹浅浅地笑容.和刚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丝毫看不见伤感. “好了.言归正传吧.云苍.当时你为什么想要换药.”凝歌觉得这件事肯定并非云苍的本意.而且是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想要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云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眸看着凝歌.他能告诉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吗. 虽然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关于凤于飞的任何事.但是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进宫后.他也有意无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凤于飞为了主子郁郁寡欢.曾经几次借酒消愁.就连在梦中念到的名字都是主子.他知道凤于飞对主子是真心的. 他觉得主子应该得到幸福.而这幸福的來源必定是凤于飞.所以他特别留心关于凰九之事.在得知她想要堕胎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孩子必须留下來.做为她背叛凤于飞的证据.也为了能让主子和凤于飞在一起. 虽然想要把自己喜欢的女子拱手让给其他人.他的心里不好受.但是为了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他那一点点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她从來不曾属于过他. “怎么了.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吗.”凝歌不知为何总觉得云苍的眼里带着淡淡的伤感.她甚至有些害怕看见他这样的目光.让她会有一种无形的罪恶感. 云苍摇了摇头.不想让凝歌太过于为难.所以他开口解释道.“我想如果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的话.对我们是有利的.说不定到时候还成为她的最终把柄.” “这么说对我们來说确实是挺有利的.那凰九那边就暂时先交给你了.随时都要注意她的言行.不过不要被发现了.”凝歌很赞同云苍的说法.其实若是凰九怀孕的事被拆穿的话.对她们來说的确是有利的.至少她现目前的心思不会放在她的身上. 她进宫也这么长时间了.对于云殇的事一点都沒有进展.这让她不得不担心. “是.”云苍点了点头.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将之前在房檐上发生的事告诉给凝歌.虽然之后再也沒遇到过那名男子.但是不代表他还会不会再來.而且对于那名男子的身份他也很是在意.这几日也暗中查访着和那名男子身形相似之人.可是都一无所获.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水晶球 想要告诉凝歌.又怕让她担心.所以云苍才会犹豫. “怎么了.还有事要说吗.”凝歌看出了云苍的迟疑.张嘴问道. 云苍摇了摇头.“我也來了这么长时间了.必须得走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妙了.” 最终云苍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凝歌那件事.等他查清楚那名男子的身份以及目的再告诉她.也省得让她担心. “行吧.若是还有什么事你就告诉七九.你们俩见面的机会要多一些.而且我也不方便出面.”在说话时凝歌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七九.从她紧皱的眉头看得出來她还在生气中.不免得有些好奇.这云苍究竟是怎么惹到七九了.她一向见到云苍都特别的开心.今日怎么会那么反常. 云苍沒有回话.而是走到七九面前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打趣道.“七九.下次喝水之前先试试水温.” 七九愣了一下.在她还沒反应过來之际云苍已经离开.她甚至都沒看清楚他究竟是怎么离开的.怎么消失得那么突然.不过头顶传來的温热感觉让她心里有些乐滋滋的.这似乎是云苍第一次主动碰触她. “人已经走远了.”凝歌看见七九脸上的傻笑.忍不住逗逗她.“女人就是多变的.刚刚明明露出一副讨厌别人的脸.现在又在傻笑.真是搞不懂女人的心思.难怪世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 “姑娘.你……”凝歌的话立刻让七九满脸通红.她想要反驳可是却找不到适当的语言.她只能怒视着凝歌. “看吧.自己都害羞成这样了.你要不要我帮帮你.”凝歌把脸凑了过去.见七九满脸布满了红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奴婢不理你了.”云苍被凝歌说得脸更红了.直接从脖子处红到了耳根处.直接撇过脸不去看凝歌. “害羞了、害羞了……”凝歌弯着身子又去看七九.每次看到七九害羞的模样她就是想要再逗逗她.也只有这时候才是她最放松的时刻.所以她玩得不亦乐乎.而七九呢则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要见人. “姑娘.你再这样奴婢真的不理你了.”七九被凝歌这一调戏.气得只跺脚.恨不得立刻找块布把凝歌的嘴给捂起來. 凝歌见七九真的生气了.马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如果你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那我就暂时放过你吧.” 有一句叫做‘见好就收’.凝歌深知这一道理.若是真的把七九惹生气了后果也是很严重的.所以凝歌适当的收手.等待着下次机会的到來. 凝歌忽然注意到七九两人空空.而且小篓子也不见了.她连忙问道.“七九.我不是让你去捡些花瓣吗.花瓣呢.” 提到花瓣.七九的脸色更差了.一双眼睛满是怒意. 凝歌以为七九沒有捡到而生气.所以连忙安慰.“沒关系.沒关系.沒有就算了.” “姑娘.其实奴婢捡了满满地一篓子的花瓣.可是就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余小主.她不仅糟蹋了奴婢的劳动成果.还把小篓子也扔进池子里了……”七九是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來气.最后气得是七孔冒烟. 凝歌听得是一愣一愣地.她见七九那么生气.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是还沒來得及开口.七九又开始一长串的抱怨了.“姑娘.你说余小主是不是太过分了.简直太欺负人了嘛.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身份耀武扬威.若是她也生在平常的百姓家里.看她还如何嚣张得起來……” “好了.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若是你还想保住性命的话.”凝歌知道七九也是为了她才生气.可是毕竟这是皇宫很多话是不能就这么直白的说出來的.若是被有心人听到的话只怕会惹來杀身之祸. 最近七九也不知怎么了.变得爱动怒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是.奴婢知道了.”七九不是愚蠢之人.又岂会不知道凝歌话中的意思.刚才她也是觉得太过于生气了想要发泄一下.若是憋在心里早晚会憋出内伤的.不过现在说出來以后.心里的确要舒服多了.只是她还是有些生气. “不是知道了.而是要记在心里.你知道若是你刚才的一番话被传了出去后果会怎么样吗.”凝歌立刻板起脸來看着七九.若是一直放纵七九的话.早晚会给她带來杀身之祸.所以凝歌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她相信七九会懂的. “姑娘.奴婢知道错了.”七九垂下了头.刚刚她真的是太生气了才会那样说.下次再也不会了.之前得罪余小主之人个个都沒有好下场.她不想呈一时之口让自己丢了性命. “知道的话以后就别再说了.” “是.”七九重重地点了点头. “七九.刚才我的话说得有些重了.虽然不好听但是都是为了你好.之前的事你也见到了.余眉儿正值风头之上.若是得罪了她.她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现在就暂时忍一忍.不管她做出多么过分的事.你都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再过一个月.我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到这个多事之地.好吗.”凝歌见七九低垂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知道七九这次受了委屈.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若是现在和余眉儿闹僵了.只怕日后再也无法安宁.说不定还会因此而搭上性命. “奴婢知道姑娘是为了奴婢着想.你放心吧.奴婢不是那种钻牛角尖之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七九听到凝歌的话心里有些感动.她知道凝歌这么说都是为了她好.她刚才的确有些太过于激动了. “明白了就好.”凝歌轻轻地拍了拍七九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七九.其实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你有心无力.可是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不管前面究竟有多危险.我们都必须坚持下去.好吗.” “姑娘……”七九抬头看着凝歌.眼底充满了浓浓的雾气.眼泪更是啪打啪打地流了出來.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凝歌抬起手轻拍着七九的后背低声安慰着. “姑娘.奴婢、奴婢真的有些害怕……”七九边抽泣边说道.虽然才进宫一个多月.可是她却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和害怕.以前在云府虽然很多人不喜欢她.处处针对她.但是并不会像现在一样动不动就是惩罚.就是丢了性命.她真的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她也会这样突然死去. 今天在见到余眉儿也是如此.她知道若是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她.将会等待自己的又会是死亡.之前不是有前车之鉴吗. “不怕、不怕.一切都有我在.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你的.”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十分坚定.她一定会保护她周全的. “呜呜呜……”听到凝歌的这番话七九哭得更厉害了.“为什么要对奴婢这么好.奴婢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下人不是吗.” “傻瓜.你对于我來说更像妹妹一样.姐姐保护妹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凝歌揉了揉七九哭得发红的脸蛋.嘴上勾起一笑. 她在心里根本就从未把七九当作是下人.对她來说七九更像是亲人.更像是妹妹.因为有了她的陪伴她不再孤独.有了可以谈心之人. “妹妹.”七九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摇了摇头.“奴婢身份低微.怎么配做姑娘的妹妹.姑娘还是不要再说这种尊卑不分的话了.” 凝歌知道七九的尊卑之分很严重.不是说能改变就能改变的.所以沒再继续往下说. 她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根本就沒有下人和主子之分.她也从未真正地把七九当成下人.一直都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曾经的她总是一个人.她讨厌孤独.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求.看她可怜才会把她的灵魂放在这个世界. 这里虽然纷争很多.但是她却真实得感受到了温暖.即使是沒有血缘之人一样能给她家的温暖.而她也一直在享受着. “好了.这些不开心的事我们就不说了.对了七九上次我交给你的水晶球你放在哪里了.为什么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是不是我们落在储秀宫了.”凝歌皱眉沉思着.刚才她把所带來的行李统统查看了一遍.就是沒有找到水晶球. “哦.你说水晶球呀.因为太重要了.所以奴婢把它藏起來了.”七九马上擦掉脸上残余地泪水说道. “真的吗.”听到七九这么说.凝歌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还真怕水晶球真丢了.她记得道长说过水晶球能在关键时刻救她一命.那就代表着她会有一个大劫.若是水晶球丢了的话.那她恐怕就性命不保了.而且不知为何她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到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水晶球不是具有魔法吗.可以看见即将发生的事情.虽然她不是巫师.但是也想试试.看是否能看见.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慕容锦 “嗯.因为之前姑娘你说很重要.所以奴婢才把它藏了起來.你现在要看吗.”虽然七九不知道为什么凝歌突然提起这件事.但是从她刚才慌张的神色看得出來她很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去门口看看有沒有人在偷看.”凝歌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毕竟这里是皇宫.她不得不防. 七九点了点头.踮起脚尖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的朝门口走去.透过门窗.她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所以她又回到了凝歌的身边用眼神示意凝歌沒事. 凝歌点了点头.“你去拿出來吧.” 七九点了点头.朝床边走去.然后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拿出夜壶.打开盖子从夜壶中把水晶球拿了出來. “你一直把它藏在这里.”凝歌吃惊极了.当她看到七九从夜壶中把水晶球拿出來时.那个脸别提有多阴沉了. 天啦.她简直做梦也沒想到七九居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夜壶里. “是呀.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开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又怕被人发现.所以灵机一动藏在了夜壶里.”七九压根沒注意到凝歌脸上的阴沉.还有些炫耀自己藏得好.夜壶应该沒有人愿意去.碰吧.所以藏在这里面是最安全的. “你果然太聪明了.”凝歌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看到沾沾自喜地七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七九沒有听出凝歌言语里的嘲讽.还献宝似的把水晶球递给凝歌. 凝歌沒有伸手去接水晶球.反而往后退了几步.夜壶里的东西她敢碰吗. “姑娘.你怎么了.不是想要看看吗.”七九沒有想太多.眼里一片纯净. “呃……”凝歌见七九那么高兴.不想扫了她的兴.想要伸手去接过水晶球.可是一想到是从夜壶里拿出來的.手又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再笨的七九也看出了凝歌的迟疑.她顿时恍然大悟.大笑出声.“哈哈哈……” 凝歌疑惑地看着七九.不明白她为什么笑. “哈哈哈……”七九还在大笑着.直到笑得肚子有些发疼她才停了下來.“姑娘.你是不是以为从夜壶里拿出來的东西很臭.” 凝歌白了七九一眼.好像在说这不明摆着吗. “姑娘.你放心好了.这个夜壶是干净的.一次也沒有用过.不然奴婢怎么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里面.”七九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又浮了出來.她怕凝歌不信.还特地把夜壶拿了起來放在自己的鼻子间.她用力的吸了吸.“看吧.真的一点味都沒有.”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即使是崭新的.但是凝歌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去闻夜壶.只要提到夜壶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很臭很脏的吧. 听到凝歌说这句话.七九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摊开双手亮晶晶地水晶球顿时浮现在凝歌面前. 凝歌这次不再拒绝.把水晶球拿了起來.手指立刻传來冰冷的触感.就在她把水晶球放在掌心上时.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她猛地一惊.双手突然松开.水晶球从她的手里滑了下來.就当她准备伸手去接时七九却快她一步把掉落的水晶球接住了. 七九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见沒有一丝裂痕时松了一口气.“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晚一步只怕水晶球就碎了.” 七九说完正准备把水晶球再次交给凝歌时.注意到她有些不对劲.脸色异常的苍白.一双眼睛十分空洞. “姑娘.你怎么了.” 见凝歌沒有任何反应.七九有些慌了.她连忙用手推了推她的身子.边推边叫道.“姑娘、姑娘……” 连续叫了凝歌十來遍.凝歌这才有了反应.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七九. “姑娘.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七九想起之前凝歌曾对她说过的话.说水晶球可以预知过去未來.刚才姑娘似乎是碰了一下水晶球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难道说姑娘真的看见了什么. 凝歌点了点头.眼神有些空洞.“血.好多好多的血……” 就在她手指碰到水晶球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凰九拿着剑刺进了她的心脏里.鲜血顿时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來.形成了一朵艳丽的曼陀罗.四周全是红红的一片. “血.谁的血.”七九疑惑地问道. 凝歌本想告诉七九刚才看到的场景.可是当嘴刚刚张开时她迟疑了. “姑娘.”七九见她不语.轻唤了她两声.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了满地都是血.不知道是谁的.”凝歌还是决定不要把看见她被凰九刺中的那一幕说出來.她怕七九会担心她. “真的吗.”七九有些不信地再次询问道.如果真的不知道的话刚才姑娘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嗯.你先把水晶球收起來吧.若是小溪她们突然进來看到的话就不好了.”凝歌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題.刚才看到的一幕实在是太让她意外了.难道这就是道长所说的劫吗.而这颗水晶球真的能救她一命吗. 七九虽然还想再继续问下去.但是觉得凝歌说得在理.万一突然有人进來看见了就不好了.而且小溪和雨儿等人的背景也不清楚.万一是皇后派來监视姑娘之人呢. 七九沒有任何迟疑地把水晶球再次放进了夜壶中.又把夜壶藏身在床底下.做完这一切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姑娘.你现在饿了吗.奴婢这就让人传膳.” 等了一会儿也沒听到凝歌的回应.七九转过身來就见凝歌一副心事不宁的模样.她担忧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奴婢.” “姑娘、姑娘……”七九连续叫了凝歌好几声.凝歌才渐渐有了反应.一脸茫然地看着七九. “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奴婢.还是说刚才水晶球……”七九的话还沒说完就被凝歌打断了. “七九.你别瞎想了.我只是刚才看到了那种血腥的画面有些无所适从罢了.”凝歌干笑了两声.伸出手揉了揉七九的脑袋说道. “姑娘.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千万要对奴婢说.”七九对于凝歌的反常很是疑惑.她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她的性子她很是了解.只是现在她不想说她也不勉强. “好了.你别瞎想了.说了这么多.我的肚子还有些饿了.你去传膳吧.”凝歌知道七九不相信她的话.但是又能怎么样.难道真的要告诉她她看到的画面吗.若是被七九知道了她肯定会担心的.说不定还会直接让她离开这里.云殇的事还沒有任何进展她不能离开.即使是冒着失去性命的危险她也绝对不能走. 她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若不是因为她.云殇也不会被关进地牢. 想到这凝歌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七九见凝歌眼神黯淡了下來.沒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当只剩下凝歌一人时.她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无力的瘫坐在板凳上.脑海中不断重复地浮现出刚才见到的画面. 她真的会死吗. 凝歌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见到自己的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死吗.之前不是已经死过一次吗. 世界上哪有人像她这么幸运.可以两次见证自己的死亡.不是吗. 虽然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心里仍然觉得闷闷的.难道这就是结果吗. “你在害怕吗.” 就在凝歌陷入沉思之中.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凝歌猛地朝身后看去.就见慕容锦似笑非笑地斜靠在床头上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來的.”凝歌诧异极了.她完全沒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明明刚才沒有一点声音.这里门又关着.他是从何处进來的. 凝歌忍不住抬头仰望着房檐.门窗.几乎都是关闭的.那他是从何处而來. “歌儿.看來你还沒有忘记我.我真是太感动了.”慕容锦走了过來.伸出大掌把凝歌从板凳上抱了起來.凝歌感觉到身子忽然腾空而起.这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连忙挣扎着.“放开我.” 慕容锦仿若根本就听不见她的话似的.抱着她來到了床边.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凝歌马上双手死死地握住自己的衣襟.身子往后退到好几步.直到不能再退才停了下來一脸戒备地看着慕容锦. “哟.歌儿.才一段时日不见.你就如此想为夫.居然主动给为夫的腾出來一块地儿.那为夫的就不客气了.”慕容锦说完和衣躺了上去.一张冷峻地面容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你、你下去……”凝歌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他眼睛是瞎了吗.难道沒看出來她是在防他吗. “嗯.果然还是歌儿的床软.上面还有属于歌儿的味道.真让你怀念呀.”慕容锦丝毫不理会凝歌的怒气.直接拿起凝歌的枕头放在自己的鼻子间嗅了嗅.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房门被打开 “喂.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下去.”凝歌看到这张坏笑的俊脸.恨不得抽他几记耳光.见过不要脸的.沒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若不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早就让他滚蛋了. “歌儿.你怎么这么对自己的夫君.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舍得让我这么离开吗.”慕容锦一脸委屈地看着凝歌. “你别乱说话.你我二人清清白白的.我不是你娘子.你也不是我夫君.”凝歌对于慕容锦的装可怜视而不见.反而恶狠狠地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两人不再清白.那你就是我娘子.我就是你的夫君.”慕容锦忽然把脸凑了过來.一双狭长的眸子带有深意地看着凝歌. “你……你离我远点.”凝歌伸出手去把那张俊脸给推开.她自认为自己的嘴皮子功夫已经不错了.可是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眼前这个男子分明就更胜一筹. “都说女人的话都是反着说的.你叫我离你远点的意思就是让我再靠近一点.想不到歌儿那么猴急.既然这样就让为夫的满足你吧.让我们变得不再清白吧.”慕容锦把凝歌放在他脸上的小手拉了下來.一张脸更是靠近凝歌. “放开我……”面对近在咫尺的脸凝歌有些吓坏了.她从沒遇到过像慕容锦脸皮这么厚的人.他简直就是一个无奈.第一次见面调戏她.第二次见面也是如此. 就在距离凝歌的嘴唇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时.慕容锦停了下來.当看到凝歌那张惊慌失措地脸时.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连忙松开了凝歌笑出声來. “哈哈哈.歌儿.才一个月不见你的胆子就变得这么小了.”慕容锦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刚刚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衫. 凝歌顿时觉得自己上当了.气得火冒三丈.如果眼睛也能杀人的话.慕容锦早就被千刀万剐、体无完肤了. “歌儿.你别生气.刚才不过是给你开个玩笑罢了.”慕容锦笑道着. 凝歌撇开眼睛不去看他.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他赶快离开. “歌儿.如果你不生气的话.那我就奖励一个吻吧.如果你还生气的话.我就送你两个吻吧.”慕容锦说着说着又俯下身子來. 凝歌马上制止了他的动作.“停.你的吻我不稀罕.还是送给需要之人吧.” “歌儿你可真大方.居然把自己的夫君就这么拱手让人.”慕容锦不满地皱了皱眉. “你怎么会來这里.还有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你是故意跟踪我的吗.”凝歌直接问道.她明明才刚搬进琴月宫.他就突然來了.难道说他一直都在跟踪她吗. 想到这凝歌顿时觉得眼前之人太可怕了.简直就是跟踪狂.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慕容锦突然敛去了脸上坏坏的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凝歌. “不相信.”凝歌回答的很坚定.她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若不是跟踪她的话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哎.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亏我一天到晚想你.”慕容锦佯装摸眼泪的说道.一双眼睛还时不时地瞄向凝歌. “你哭得也太假了.还有你究竟是谁.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因为这件事她之前还纠结了很久.明明她已经带了人皮面具.可是为什么他还能认出她.他们分明从來沒有见过. 他每次來行踪都那么诡异.让她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 若是友的话她欢迎.若是敌的话那就不要怪她会对他不客气. “做夫君的当然是來看望自己的娘子.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慕容锦一双鹰凖的眸子紧紧地打量着凝歌.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若是去掉这张人皮面具.下面将会是怎样一张脸.” 凝歌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眼底的戒备更浓了.“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慕容锦沒有回答.而是反问着.他的声音里带着诱人的蛊惑. “我觉得你什么也不想干.”凝歌有些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这个男人是她见过之中脸皮最厚的.曾经她以为是林无相的脸皮厚.但是和他相比较之下真是小巫见大巫.他的脸皮堪比城墙.这让她更是疑惑了.他究竟是从哪里冒出來的. 当初在客栈时他也一声不响地进到了她的房间里.而且当时还易容成林无相的脸.由此可见他必定是认识林无相的.那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其实对于林无相的真正身份她也是一个大大的问号.除了名字外知道的太少太少了. “的确什么也不想干.就想待在你身边.”慕容锦又岂会听不出凝歌的言外之意.她无法是不想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已.可是他就偏偏不想如她的愿.而且好不容易才见到她.他又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干就这样离开. 哪怕就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的心情也会变好很多.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慕容锦愣了一下.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对于她明明也才是第二次见面而已.不是吗.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慕容锦这样相信着. “好了.我现在沒有闲工夫和你闲聊.我想知道你來找我的真正原因.还有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凝歌不想再和他瞎扯下去.她一次性把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问了出來.即使知道他根本不会回答.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慕容锦对着凝歌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脸凑过來. 凝歌有些迟疑.她不认为他会如此好心的告诉她答案. “怎么.若是还不过來的话.那我就不说了.”慕容锦见凝歌丝毫不动.眉头皱得紧紧的. 凝歌一脸戒备的看着慕容锦.从他脸上可以看得出來他绝对沒有那么好心.绝对不会轻易告诉她答案.所以她依旧站在原地. “怎么.难道你怕我会吃了你不成.”慕容锦见凝歌站在不动.性感的薄唇勾起一笑.大手一伸搂住了凝歌纤细的腰肢.把脑袋枕在她的肩窝.闻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低声在她耳边呓语着.“还是那么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吃掉你.” “放开.”凝歌挣扎着.可惜她的力气太小.就算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挣脱不掉他的束缚.顿时气得满脸涨红. “我-不-放.”慕容锦一字一顿的说道.看到凝歌那涨红的小脸.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你……”凝歌沒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如此霸道.与林无相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不及.林无相也就是嘴上说一些.从來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如果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慕容锦说着把脸凑了过去.等待着凝歌的下一步动作. 凝歌想要用手把慕容锦凑过來的脸推开.可是他却早一步洞悉她的动作.大掌一伸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凝歌的脸阴沉得如乌云一般.她真恨现在这幅弱不禁风的身子.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若是换做自己的身子.别说一个男子.就算是三个男子同时上对她也毫无办法.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若是你不亲我的话.那就换我亲你了.”慕容锦对凝歌的怒气视而不见.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其实慕容锦从不对任何一个女子示好.一般女子都是主动搭讪献身.他虽然从不拒绝但是不代表喜欢.对他來说女子就是泄欲的工具而已.可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凝歌时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主动接近她. 至于原因他从未想过.现在看到凝歌那怒气冲冲的脸时.他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凝歌从未遇到过如此无赖之人.恨不得一耳光抽在他脸上.可是无奈双手被他死死的握住.根本无法挣脱掉.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三、二……”慕容锦倒数着.每数一个数就顿一顿看着凝歌.正当快数到一时.凝歌开口了. “你若是敢亲我的话.我要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你是在告诉我.你要跟我一辈子吗.”慕容锦故意曲解凝歌的意思.眉目带笑的看着她. “你要试试看吗.”凝歌挑了挑眉.眼底带着挑衅. “时间到了.我该履行对你的承诺了.”慕容锦仿若沒看到凝歌眼底的挑衅.而是嘟起了性感的薄唇朝凝歌的脸上吻去. “喂.我再警告你.要是你敢碰我的话.我跟你沒完.”凝歌沒想到他真的把脸凑过來了.心一下就慌了.脑袋不停地往后仰.想要阻止他可惜现在的她沒有丝毫的办法.只能躲开他. 凝歌的闪躲并沒有让慕容锦退步.反而激起了他体内最原始的冲动.他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个就是品尝凝歌的甜美.所以她越是挣扎躲避.他越是猛烈进攻. 就在两人在房间里上演一场你攻我躲的游戏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起用膳 两人都愣了一下.目光齐刷刷地朝门口看去.只见七九瞪大了眼睛看着凝歌和慕容锦.只持续了一秒钟她马上关上房门. “七九.怎么了.”小溪疑惑地看着七九.她们不是要把饭菜端进去吗.为什么七九却突然关上了房门. “呃……”七九愣了一下说道.“沒事、沒事……” 此刻七九还有些震惊刚才看到的画面.姑娘为什么躺在陌生男子的怀里.他们两人究竟什么关系.七九的脑袋里乱成一麻.对于小溪的疑问她还沒有想好刚如何回答. “七九.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满头大汗.”小溪见到一粒粒的汗珠顺着七九的额头流了下來.心中更是疑惑了. “呃……沒事、沒事……”七九马上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汗珠.对着小溪干笑了两声.“呵呵……我是有些热了才会出汗.” “沒事就好.”小溪见七九脸色有些不正常.虽然心中疑惑不已.但是毕竟只是一名地位低下的宫女而已.而七九则是孟小主身边的贴身侍婢.所以她不好再问什么. 虽说不问.但是她的好奇心还是很强的.刚才七九好像是打开门后才变成这样了.难道说她看到了什么令她吃惊的事. 为了弄清楚七九究竟看到了什么.小溪走上前推开了房门.七九想要阻止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啊……” 尖叫声顿时从房里传了出來. 七九愣了一下.马上朝房里看去.只见凝歌身上只传了一件亵衣.手里正拿着一件轻薄的纱衣.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看得出來此刻的她正在穿衣服.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凝歌.只见凝歌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她立刻明白了过來.连忙再次关上房门.只留下一脸木然的小溪. “对、对不起.刚才奴婢不是故意的.”小溪战战兢兢地说道.一双端着托盘的手不停地打着颤.她真的沒想到会是这样一幅场景.此时的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好奇杀死猫‘了. 七九立刻板着脸.“刚刚你为什么要突然推开门.我之所以沒说是因为这件事不好开口.难道你以为是什么.” “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溪急的眼泪都要掉出來了.若是知道是这样她怎么敢把门打开.她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七九见小溪是真心知道错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其实刚才在小溪突然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是真的害怕了.若是被小溪撞见那样的场面.只怕姑娘是清白的也解释不清了.若是再传了出去.姑娘的名誉怕是毁了.说不定还会惹來杀身之祸. 不过刚才那位男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姑娘的房中.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 “七九.你去帮奴婢向小主求求情.刚才奴婢真的不是存心冒犯.”小溪见七九沉默不语.吓得她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要知道刚才她可是犯了大不敬.若是主子怪罪下來.那她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七九.小溪绝对不是有意的.还请你去向主子好生说说.”站在一旁的雨儿也开口说道.因为她站在小溪的身后.房间里的事她沒有看清楚.但是从她们的对话中她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七九本就无意怪罪小溪.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掩饰自己的心虚.但是演戏也要演全套不是.若是她马上就答应了她们的请求.那将來姑娘在她们心中哪还有什么地位.所以她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不语. 小溪轻轻地推了推七九的身子.苦苦哀求着.“七九.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你在小主面前帮奴婢说几句话.算是奴婢求你了好吗.若是将來有需要用到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在所不辞.” 小溪说着说着直接跪了下來.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万分. 七九沒想到小溪居然跪在了地上.连忙伸出手去扶她起來.“小溪.你不要担心了.小主她不是小气之人.只要解释清楚的话.奴婢相信小主是不会怪罪你的.只不过这种事千万不要有下次了.不然奴婢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小溪听到七九这么说.心中的不安终于缓和了些.她马上向七九道谢.“多谢七九.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再犯.” 七九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就好.那奴婢们再继续等一会儿.等小主发话奴婢们再进去吧.” 七九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他们都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候在凝歌的发话. 谁知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等到所有人都焦虑不安.以为凝歌是生气了.目光忍不住朝小溪看去.小溪也有些无可奈何.目光又朝七九看去. 七九只是沉默不语.脸上未出现任何的情绪.因为她知道的原因.而且原因非常的简单.因为姑娘她不会穿衣服.按照姑娘的话说应该是‘衣服太复杂’. 这件事她又怎么会告诉给他们.所以她保持沉默. 终于在所有人腿都站麻了之际.凝歌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來.“你们进來吧.” 凝歌的话犹如特赦令般.让所有人紧绷地心都放下了.特别是小溪.她惨白的脸色终于得到舒缓慢慢红晕起來.只是这一刻她不敢再冒失.不敢轻易地推开房门. 七九在心底一笑.然后伸出手推开了房门.这次她眼底不再有任何的惊讶.而是非常平淡地走了进去. 小溪和其他人则是异常小心地端着饭菜走了进去.小心谨慎地把菜放在桌子上.待所有的菜都放好以后才敢把头抬起來.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凝歌看到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沒有一点食欲.声音也有些低沉. “是.”小溪恭敬地对着凝歌行了个礼.刚才在走进來的一瞬间她还真的很担心会被责罚.可是自始至终小主都沒有提到刚才的事.她才终于放下心來. 可是当她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凝歌却叫住了她.“小溪.你先等一下.” 小溪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瓦解.她马上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小主.奴婢知道错了.刚才只是无心之失.还请小主不要怪罪奴婢……” 凝歌见小溪突然跪了下來有些吃惊.但是听到她的话后顿时恍然大悟.原來她是误会了.其实刚才的事她本來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故意表演给他们看的.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蒙混过去了.可是又被小溪给提了出來.她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一双目光忍不住环视了房间一圈.沒有见到慕容锦的身影时.她的心总算是尘埃落定. 她沒有打断小溪.任由她说着.在皇宫虽然待得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她也知道必须树立自己的威严.不然以后这些宫女太监都会爬在你的头上欺负你.所以即使凝歌不生气.但是都要佯装自己生气了. 小溪见凝歌沉默不语.吓得腿都软了.继续磕头认错.在她抬头之际朝七九的方向看去. 七九明白自己是时候出场了.只见她上前一步來到凝歌的旁边.恭敬地说道.“小主.刚才小溪她也是无心之过.她以为小主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着急地开门.所以请小主不要怪罪她.” “是呀.小主.刚才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小主不要见怪.”小溪听见七九为自己求情.眼底充满了感激. 凝歌其实也并非真的生气.所以再小溪和七九的再三求情中她点了点头.“刚才的事我相信你是无心的.念在你是初犯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若有下次就按照宫规处理吧.” 凝歌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凝歌这么说.小溪哪里还敢再犯.连忙磕头道谢.“多谢小主.多谢小主……” “好了.我一向喜欢清静.你们先暂时出去的.有必要的时候再叫你们.”凝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是.”小溪脸上露出了笑意.马上站起身子带领着其他宫女太监们离开.在踏出门坎时转头朝七九看了一眼.眼底有着浓浓的感激之色.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凝歌对七九说道.“去把门关好.” 七九马上朝门口走去.把门关了起來.待她再三确定房门紧闭时才转身來到凝歌的面前. “等等.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先让我把饭吃了再说.”凝歌太了解七九的性子.知道她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会善罢甘休之人.虽然她现在并沒有食欲.但是必须先把饭吃了.不然就只能饿一晚上了.因为七九的话不是普通的多. 七九点了点头.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是沒有凝歌的命令她不会主动吃. “你忙了一天也饿了吧.要不要一起用膳.”凝歌太了解七九了.只要她眼珠一动她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她让她关门的初衷也是为了让她和她一起吃饭.这么多饭菜她一个人实在是太浪费了.如果有了七九的话就会减少一些浪费.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唉声叹气 这么多饭菜她一个人实在是太浪费了.如果有了七九的话就会减少一些浪费. 在二十一世纪深知的一个理念就是‘浪费可耻’.她一直坚守这个理念.坚决做到不浪费. “可是奴婢毕竟是下人.更何况中午的时候也吃过了.”七九虽然很想坐下來一起吃.毕竟这么多美味可口的饭菜.但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即使凝歌很宠她.但是她卑微的身份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所以她有些迟疑. “好了.在我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下人之说.在我眼里你就是亲人是妹妹.姐姐和妹妹一同吃饭又怎么了.”凝歌真想用斧头撬开七九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怎么总是跟她说身份.她记得自己不知道提醒过她多少遍了.在她眼里她根本就从未把她当做下人.她为什么总是不听呢. 唉……凝歌再一次在心底无声地叹着气. “字典是什么.”七九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凝歌.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之前姑娘也常说一些她听不懂的.可是这次的词语却让她有种想要知道的冲动.究竟是什么样的字典沒有下人之说. “呃……”凝歌沒想到七九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題.她多想告诉她字典就是查阅汉字和词义的一本书.可是在这个时代应该沒有这个东西.可何况她说的字典也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她人生的定义.很多人通常也会这么说.算是自己的口语吧. 她本不想回答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題.可是见七九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若是不告诉她感觉自己有种欺骗在里面.所以在心底仔细琢磨了一番才开口.“字典的意思就是我的人生格言.” 这么说应该能让七九听懂了吧. “人生格言.”七九细细的咀嚼着这四个字.她虽然还是有些不是很懂.但是模模糊糊能理解道.就像是那样著名的诗词一般吧.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饭菜就冷了.虽说饭菜早就凉了.”凝歌连忙走到七九跟前.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双手摁住她的肩膀把她摁了下去.坐到了桌子面前. 说了这么长时间凝歌忽然觉得自己渴了.连续喝了两碗汤才觉得喉咙舒服多了.当她正准备夹菜时.发现七九仍然坐在那里.碗筷更是动都沒动.她诧异了.七九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挺能吃的吗.而且现在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还不够吸引她的吗. 或者说她是真的变客气了. “七九.你怎么还不吃.是不是嫌弃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凝歌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 七九摇了摇头.这么好吃的饭菜怎么会不合她的胃口.她只是突然想起之前在开门的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罢了.虽然她极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想了. 她不想破坏凝歌吃饭的兴致.所以沒敢说出來. “唉……”凝歌叹了叹气.七九这小小的心思她又岂会看不出來.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而已.那名男子我也只见过两次.除了姓名外什么都不知道.” 凝歌说得也是实话.她还真不知道慕容锦的身份背景.不过他对她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七九是害怕她担心.现在既然被她看到了也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真的.可是刚才见你们……”七九后面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张圆圆的小脸已经红透了顶.她忽然想到了之前无意在春宫图上看到的场景.和刚才看到的有些相似.她忍不住满脸通红. “误会.绝对是误会.那家伙只是一个无赖、登徒浪子、色狼……”凝歌把自己能想到关于骂人的话从头到尾的骂了一遍.似乎这样做以后心中的那股怨气才微微地放松. 其实刚才她还挺感谢七九的.要不是她突然开门.慕容锦也不会那么容易离去.只是他是怎么离开的.这房间门窗都紧闭着.他是如何进來的.又是如何离开的. 无奈他的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更何况当时她也惊讶住了.压根就沒想到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就当时的情景來说就算自己有十张利嘴也解释不清楚.不过她又庆幸只是被七九看到了.要是换做其他人.只怕她的一声都毁了.宫里也待不下去了.云殇更是救不了了. 在七九关上门的一刹那.慕容锦就松开了她.在临走之前还在她耳边挑衅着.说是下次再见. 若是时间允许的话.她真的想抽他几个耳光.可惜时间紧迫.她也沒注意他是如何离开的.当时她脑袋也是发懵的.条件反射地心生一计.马上褪去自己的外衫.随意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之后的一幕就是小溪看到的. 幸好是有惊无险.但是下次恐怕沒有那么幸运了. 天啦.她在想什么.这种事怎么还可能有下一次.都怪那个可恶的慕容锦走就走嘛.还要跟她说下次再见.她一定是被他气晕了头才会萌生这样的想法. 想到这凝歌再次从头到尾把慕容锦在心里骂了个遍.甚至问候了一下他的祖宗. “姑娘.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奴婢怎么从來沒有听你提起过.”七九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來.无疑这个男子的面容是陌生的.她从未见到过.不过和之前的一样全身俊男.似乎姑娘身边从未出现过长相差的男子.真是‘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姑娘太过于出众只要是男子都会为她倾心吧. 七九静静地等待着凝歌的回答.可是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凝歌依旧沒有回答. “姑娘、姑娘……”七九沒想到一提起那名男子凝歌就如此生气.生气到忘我的境界.她连续喊了她七八声她都毫无知觉. 七九放大了音量.大声叫道.“姑娘……” “七九.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沒聋.”凝歌被七九尖锐的嗓音给吓了一跳.耳朵也嗡嗡作响.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掏了掏耳朵.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你是沒聋.只是听不见奴婢在叫你而已.”七九有些无语.她要是声音再不大点.她怎么能把她从忘我中叫醒. “呃.不好意思.刚才我只是太生气了.你刚刚想说什么.”凝歌有些歉意地看着七九.刚才她真的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沒注意到七九在说什么. “姑娘.奴婢是想问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认识的.奴婢怎么从來沒有听你提起过他.”七九耐着性子把刚才问过的问題重复了一遍问道. “七九.其实我与他之前只是见过一面.就是來京后住在客栈的时候……”凝歌一五一十地把遇到慕容锦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七九.虽然她知道这件事很是费解.但是她相信七九会相信她的. 七九听完后也有些诧异.“你说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当时我也很惊讶.明明我已经易容了.而且只有你、我、云苍和四爷知道.你们几个是绝对不会透露出我的身份.那他又是从何而知的.而且我只是回想了一下我们來京的事.一点线索都沒有.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从何而知我的身份.”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一路跟踪我们.只是我们沒有发现而已.”七九猜测道.似乎只有这样想才能合理地解释.但是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一路跟踪他们.那若是这样那他们的计划他是不是都了解了. 七九越想越害怕.一张圆圆的小脸都泛白起來. “其实这种想法我也想过.只是都被一一否决了而已.我们的计划十分周全根本不会被发现.而且他之前还易容着林无相的脸.这说明他与林无相必定是相识的.他口中认识的我或许是林无相告诉他的.只是我现在已经易容成孟如画的脸.为什么他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凝歌虽然不知道慕容锦的真正身份.但是光是想想都让她有些害怕.这个男子不简单.若是与他为敌的话只怕将來受罪的还是自己. 七九也觉得凝歌说得很有道理.一时间也沒了主意.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去想这个头疼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有结果的.想太多也是沒用的.”凝歌不想再因为慕容锦的事而心烦.或许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才偏偏不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但是事已至此想太多都是沒用的.只要他不揭发她.那暂时她们就是安全的.只要再过一个月.等救出云殇后.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不予理会就行. 凝歌想得到是挺通的.可是七九仍然还在纠结中.任由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任何答案.只能坐在那唉声叹气. “行了.你若真那么纠结的话下次见到云苍时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去查查就知道了.”凝歌不想再听到七九的叹气声.她都快要被感染了. “也只能这样了.”七九再次叹息出声. 凝歌无语地端起自己的碗筷吃饭.现在她不想把视线和耳朵放在七九身上.只会让自己也变得唉声叹气.一顿丰富的晚膳在七九的唉声叹气中结束.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去哪里 凝歌洗漱过后,直接打发七九去休息,今天早上因为起來的太早她也有些累了,虽然住的地方不尽人意,但是涂得清静,她也算是满足,躺在床上沒几分钟后就沉沉的睡去,传來了均匀的呼吸声, 夜,渐渐深了, 虽然是夏天,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凉意,所以凝歌全身裹着被子,或许是來到这个世界后让她有些不安心,所以每晚睡着后无意识地要把被子裹起來,仿若这样才能给她安全感,这个习惯就一直保持了下來, 当凤于飞來到凝歌的房间时,熟睡中的凝歌依然沒有任何感觉,继续沉睡着, 他悄然來到凝歌的床边,当看到凝歌全身裹着棉被时彻底愣住了,他眼底充满了期待,是她回來了吗, 可是当他看清楚她的面容时,眼底呈现出浓浓的失落感,不是她,原來不是她, 他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明明已经亲眼见到她死去,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眼底是一片沉痛,他双手紧紧握拳,尖锐的指甲紧紧地陷入肉里他也毫无感觉, 熟睡中的凝歌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凤于飞沒想到她会突然睁开双眼,彻底愣住了,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他的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着,他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奇怪,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为什么会又这样的感觉, 然而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当凝歌看清楚凤于飞的面容时,马上又闭上了眼睛,嘴里低声嘀咕着,“原來又是在做梦,” 说完这句话后,凝歌又沉沉地睡去, 而凝歌刚才的话却如同被雷劈了一样让他震惊不已,她刚刚说什么,什么叫原來又是在做梦,难道她经常梦到自己吗, 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甚至她的名字都是从夜的口中得知,为什么她会说出那样的话來,而且刚才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有那种感觉, 除了凝歌以外,他从未对任何女子有过那种感觉, 凤于飞俯下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仔细打量着凝歌,不管是眼睛还是鼻子都是陌生的,和凝歌沒有一处是相似的, 或者说她是易容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凤于飞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耳根处,若是真的易容的话,那这里肯定会露出痕迹,可是他來回摸了四五遍,依旧沒有找出所谓的痕迹,他顿时泄了气,在心中自嘲了一番,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已经不再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弄得像个傻瓜一样, 她的习惯或许恰好和她一样罢了,她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或许是看过他的画像,她毕竟是秀女,或许之前就有人给他看过自己的画像而已, 这样想以后,凤于飞脸上的阴霾渐渐地褪去,恢复了昔日的冷静, 其实他哪里知道凰肆的易容术会如此高明,只要一贴上去接触到人的皮肤后就会与之相溶,即使是洗脸也不会掉,只不过最多只能持续三天,三天后会恢复本來的容貌, 凤于飞仔细打量着凝歌,的确如传闻那样是个美人,但是和她比起來还是要差上几分, 其实有一件事凤于飞还是很好奇,明明刚进宫时凝歌的模样平淡无奇,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谁知道三年后的转变会那么大,她似乎一天一天地在改变着,不仅是自己的容貌甚至连性子都变了很多很多,当时他也很是意外,特地让人调查过,可是结果显示她真的就是凝歌,虽然变漂亮了很多,但是和她以前相比较还是有一些相似, 与其说她变了一张脸,不如说是五官变得更精致了,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或许是因为这样,他的目光才慢慢地停留在她的身上,也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直到那次深深的伤害她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爱上她了,而且爱的那么深, “主子,有人來了,”夜的声音从房檐上传了过來,他的声音很浅很低,如果不仔细听的话以为只是一阵风吹过, 但是凤于飞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再次看了一眼凤于飞后离开了房间, 翌日,当清晨的阳光斜照进來时,凝歌睁开了双眼,她揉了揉睡意浓浓的眼睛后,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从她红润的气色來看,无疑昨夜睡得很香,似乎这几个月來昨夜是睡得最香的一晚, 待神智完全清醒了后,她突然回忆起昨晚那个梦,梦里有他,,凤于飞, 虽然梦见他的次数很多很多,但是从來沒有像昨晚一样如此的清晰,他的眼睛,鼻子甚至是嘴唇的线条都如此清晰,仿若他就实实在在地站在她面前一样, 待一阵回味之后,她抬头无意看到明亮的阳光,她彻底愣住了, 天啦,她怎么睡了这么久,今天是要去见凰九的日子,她怎么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记了,之前莹姑姑还特意交代过,再成功入选后的第二天必须要去给皇后行礼, “七九、七九……”凝歌坐了起來,马上朝门口呼唤着七九的名字, 一直在门口等候着的七九听到凝歌在叫她,马上推门进去,见凝歌神色有些慌张地在穿衣服,走了过去帮忙,“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 “七九,现在什么时辰了,”凝歌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她看一下究竟还來得及不, “马上快午时了,”七九一边帮凝歌整理衣服一边回答道, 岂止当她告诉凝歌时辰后,凝歌的动作停了下來,“來不及了,这么晚了怕是早就结束了吧,” “姑娘,你在说什么,什么早就结束了,”七九听到凝歌的自言自语,忍不住问道, “今天不是要去给皇后行礼吗,可是时间已经过了,所以來不及了,不过七九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起床,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若是得罪了皇后,只怕这段日子都不会太平了吧,”凝歌不是怕凰九,而是不想让她把目光留在她身上,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默默无闻地在宫中待上一个多月,然后再默默无闻的离开, 虽然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但是她还是想这样做,即使之前和凰九有过节,但是她不想再去想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过去的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吧,如果人总是带着仇恨过日子,只怕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姑娘,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你不用担心了,之前有位宫女特地过來通知说是皇后生病不宜见小主,所以把日子推后了,”七九不急不慢地说道,其实她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就是怕凝歌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是正当她准备叫凝歌起床时,坤宁宫派來宫女通知姑娘不用去给皇后行礼了,所以她就沒有叫凝歌,直到她睡到现在, “真的吗,”凝歌还是有些不相信,凰九的性子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她要在宫中树立威严,所以第一次正式见面的话她肯定会很慎重的对待,可是突然说不用去了,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奴婢怎么敢乱说,所以姑娘你就放十二个心吧,”七九笑着说道, 凝歌忽然想起昨日云苍的话,她顿时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取消这次的见面了,她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吃的只是安胎的药,以为自己吃了堕胎药,可是又沒有任何反应,她害怕万一突然临时出状况的话她无法解释,所以索性取消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对她來说是好的,她又不用去见凰九那张冷漠的脸了, 虽然她不想去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这又不是忘记,若是再次看到凰九,之前她残忍地对待自己的一幕会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让她不想想起都难, 想到凰九,她又再次想起可怜的唤月,若不是那名太监叫她的名字,她真的无法想象得到那个手脚被挑断,双目被挖,舌头被剪,容貌尽毁的女子是唤月, 自从见到她后,她每天都会想起她,她不该受到那样的对待, 虽然不是她害了她,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她这心里就会阵阵泛疼,忍不住想要再去看看她,即使帮不了她,但是至少还可以给她送些吃的, “对了,七九,一会儿你整理一下,带点吃的陪我去一个地方,”凝歌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冷宫不能去,但是她只要绕道而行,再悄悄的进去不就行了,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凝歌一脸凝重的说道, “哦,”七九点了点头,帮凝歌穿戴整齐后开始为她梳妆打扮,很快铜镜里就出现了一抹俏佳人,七九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凝歌,“姑娘,有沒有觉得奴婢的手艺越來越好了,” 凝歌只是点了点头,她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更何况她从來不把容貌放在第一位,对她來说不过是一张脸而已, 看到凝歌敷衍的表情,七九有些泄气,不过转眼又想到姑娘似乎从來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后又释然了,反正只要她觉得好就行了, 半个时辰后,凝歌和七九带着一篮子好吃的糕点走了出去,可是刚走到门口时,小溪和雨儿也跟了上去, “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就行了,我和七九主要是想熟悉熟悉宫中的环境,”凝歌命令道, 小溪和雨儿互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是,” 凝歌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七九离开了琴月宫, 大约走了近半个时辰后,七九才开口问道,“姑娘,我们究竟是要去哪里,”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炼蛊 之前七九还以为凝歌真是带她出來熟悉环境的,可是越走她心中的疑惑更浓了,怎么感觉走得越來越偏僻,人影儿都看不到几个, “冷宫,”凝歌淡淡的回应着,不是她想要瞒着七九,而是若是告诉七九的话,她是肯定不会同意她出來的,毕竟冷宫不是常人能进去的,若是被发现的话只怕会受到责罚,七九自进宫以來处处小心翼翼,特别是在她受伤之后,更是小心谨慎了,用她的话來说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她又岂会不明白,只是心中实在是挂念着唤月,若不亲眼见证她真的平安的话,她的心始终是悬着不安的, 果然在七九听到冷宫二字时,脚步停了下來,“姑娘,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去冷宫,难道你忘记了宫规,上面明确说着冷宫不允许靠近,若是被人发现了的话,只怕不是四十打板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你的身份会暴露,那就是攸关性命了,” “七九,冷宫我必须去,”凝歌从未对七九提起过唤月,因为她不想给她带來心理负担,毕竟唤月是跟随在她身边的第一个人,之前一直也对她忠心耿耿,她也从未想过她居然会背叛自己,或许不应该用背叛二字來形容吧,因为她从來就沒把自己当做是主人,她只是凤于飞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人而已, 但是即使这样,她对她还是有种特殊的感情,毕竟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熟络之人吧,而且平日里她对她的起居照顾的很尽心尽力,她可以算得上一位很称职的婢女, “见谁,”七九见凝歌如此坚定,猜想着肯定是见自己曾经在这里认识的人,若是这样她就更不能让她去了,万一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办,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她不想让凝歌冒险,她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她受伤了, 之前在云城一次,进宫后又一次,每次都伤得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一个曾经的朋友……”凝歌的声音有些遥远,仿若这句话不是出自她的口中,曾经她的确是把她当做朋友來对待的,只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而已, “不行,不管是谁都不能去,万一我们的身份被暴露了怎么办,”七九坚持着,她早就做好打算不管凝歌说什么,她都绝对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 “放心吧,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因为她再也无法开口了,后面这句话凝歌沒有说出口,因为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人究竟要残忍到哪种地步才会如此的狠心, “还是不行,即使她现在不说不代表她以后不会说,毕竟是身处在冷宫之人,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因为她、她无法再开口……”这句简单的话仿若是从凝歌的喉咙里卡出來一般,她的声音梗塞不已,其实她本不想说的,可是她知道若是不解释清楚的话七九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最终她还是说了出來, 眼泪,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出來, 七九看到凝歌眼角的泪水,有些震惊,她有些无法理解凝歌的话,什么叫做无法再开口, 一个残忍地想法瞬间从七九的脑海中浮现出來,她身子有些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 “走吧,”凝歌沒有多做解释,因为她知道只要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七九就能理解了, 七九果然如凝歌所想的那样,沒有多问一句话,而是乖乖地跟在凝歌的身后, 凝歌因为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地绕了好大一圈,直到未时她们才來到了冷宫,因为那晚來时是晚上,所以周围的情况凝歌根本就沒有看清楚,而现在正值白天,当她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眼泪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除了围墙和门稍微好一些,里面根本就无法用言语來形容是如何的破烂,空气中甚至还伴随着浓浓的恶臭味, “姑娘,我们真的要进去吗,”现实的冷宫和七九的想象完全不一样,她自认为的冷宫虽然庭院比较破烂,房间陈设比较简陋,沒有丫鬟下人伺候以外沒有任何了,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震惊不已, 除了有四面墙以外沒有什么了,到处都是杂草丛生,房檐也掉落了,若是下雨的话根本沒有地方避雨,别说陈设了根本就睡觉的地方都沒有, 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比破庙还破,难怪门口根本就沒有人把守,这种地方估计根本就沒有人來吧, “你在这守着,若是有人來了通知我一声,”凝歌的眼神很是坚定,她接过七九手里的篮子就朝里面走去, 虽然这里之前已经來过一次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里简直太过于破烂了,连冷宫都配不上吧, 当她再次來到之前见到唤月的地方,可是沒有见到唤月的身影,她绕着房间一圈又一圈地寻找着,仍然沒有见到唤月,心中顿时燃起一种不好的念头,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唤月已经那么惨了,怎么会有人如此狠心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可是即便这么安慰自己,凝歌也知道自己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唤月真的不见了,她住过的地方除了那一床发霉的破烂被子以外什么也沒留下, 凝歌蹲在那张‘床’旁,眼里的泪水如泉水般涌现出來,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和唤月在一起相处的种种,不得不说唤月她其实很懂她的心思,照顾她也是很周全的, 她很想痛声哭泣,可是她知道现实不允许,若是引來了其他人只怕她的身份就会曝光了,所以她只能低声抽泣着, 眼泪顺着眼角哗啦哗啦地流了出來,凝歌抬起手用衣袖拭擦着,可是越擦眼泪流的越多,如黄河一般根本就收不住, 七九一直躲在门口四处张望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可是她还是沒见到凝歌出來,着急万分的她直接走了进去,正好看见凝歌在无声地抽泣着,就算七九再糊涂也能猜测得到发生了什么事,她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凝歌的肩膀安慰着,“姑娘,回去吧,” “七九,她沒有了…”凝歌忍受不住悲伤豪豪大哭起來,她怎么也沒想到那晚居然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样凄惨的场面让她锥心般的疼痛着, “姑娘,或许她走了对她來说是一种解脱吧,”七九虽然沒见过凝歌口中之人,但是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不用再遭受折磨了, “解脱吗,”凝歌抬起泪眼朦朦的双眸看着曾经唤月住过的地方,或许真的是解脱吧,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对于苟且偷生的唤月來说也许是件好事,虽然想明白了,但是毕竟主仆一场,凝歌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唤月的人生不该如此的凄惨, 就在凝歌悲痛万分之际,七九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马上对凝歌说道,“姑娘,有人來了,” 凝歌愣了一下,站起身子拉着七九就往隔壁的破墙走去,当她们刚把自己隐藏起來时,一位行色匆匆的太监走到了凝歌她们刚才所站的位置上,对着空空的房间撒着纸钱,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唤月,你一路走好…” 凝歌听出了这名太监的声音,正是之前给唤月送馒头之人,她想不到此人还真是有情有意,可是接下來的话却让她改变了这一想法, “唤月,你既然已经死了,求求你就好心放过我吧,晚上不要再來找我了…”太监的脸色变得惨白,肤色比较暗淡,眼眶发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长期休息不好,撒纸钱的手也颤抖起來,声音也变得哆嗦, 凝歌疑惑极了,难道唤月的死跟他有关系,为了弄清楚事实,她耳朵竖起听,生怕错过什么只言片语,可是接下來太监的话却让她大惊失色,让她震惊不已, “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当初居然狠心的割下你的舌头,挖去你的眼珠,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若是不这么做皇后娘娘一定会用我的去炼蛊,你应该明白的吧,是不是,”太监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道,眼底是一片死寂,“我已经知道错了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中,既然你已经去了,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太监说着说着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 凝歌多想直接冲出去质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口中的炼蛊又是什么, 可是她还是强忍住了,只是一颗心在滴血, 七九则是更加意外自己刚才听到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目光忍不住朝凝歌看了一眼,见她除了伤痛外并沒有太多惊讶,顿时明白之前姑娘说的她不会说出去是什么意思了,当时她以为只是单纯的说不出话,可是沒想到真相居然如此的残忍,挖眼,割舌这样残忍的酷刑只是之前有所耳闻,以为只是传言,可是沒想到真的有这种事发生,这简直太残忍、太可怕、太骇人… 太监一直重复着祈求原谅的话,待持续了半刻钟左右他才离去,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动怒 待他的脚步声消失以后.凝歌和七九才从隔壁墙走了出來.七九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见凝歌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微张的双唇又缓缓的闭上. 凝歌看了一眼满地的纸钱.眼底又湿润起來.她闭上眼睛倒吸了几口冷气后才睁开眼睛.“我们走吧.” 七九沒有说话而是紧紧的跟在凝歌的身后离开.直到走出冷宫一大段路程后.七九才开口劝慰道.“姑娘.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凝歌停下了脚步.转身过來看着七九.七九被凝歌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她沒想到凝歌就这么突然转过身來.她愣了一下.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在七九还沒回过神來时.凝歌开口了.她的表情异常凝重.“七九.你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七九本能的询问道. 凝歌怔了怔在七九的耳边附属了几句.七九听着是诧异无比.她忍不住怀疑.“这样真的行吗.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其实七九心里还有另一种担心.前几天就听闻宫中闹鬼.余小主身边的贴生婢女就亲眼见到鬼.听说为此还病了好几天.若是她扮鬼的话会不会引來真鬼. “你别管.只要照做就行了.”凝歌眼神有些飘渺不定.根本就沒注意到七九脸上的担心之色.其实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想试试而已.不管成不成.至少会引起凰九的注意.说不定还真的能查出些什么. 之前她就一直怀疑是凰九在宫中让人炼蛊.不然米月就不会性情大变.而现在亲耳听到让她证实了心中猜想.她心里不但沒有任何喜悦.反而是浓浓的担忧. 蛊.永远是禁忌的.因为太过于危险.若是驾驭不了只怕会反噬.而且炼蛊者必须用身体饲养蛊虫. 虽然她对蛊不了解.也只是听闻一二.但是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蛊需要人体的眼睛和舌头. 七九见到凝歌这幅神情.知道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在心中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为了姑娘让她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只是让她扮鬼. “七九.为难你了.”凝歌知道让七九做这种事的确有些为难她.只是她身边除了她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信任之人. 小溪和雨儿虽然表面向她示好.可是终究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昨日之事她就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小小的宫女沒有她的允许居然敢主动推开她的房门.说明她是有备而來.想要邀功.昨日她虽然沒有责罚她.但是她的心里可是明镜的很. 如果她沒猜错的话她们应该是凰九的人.说不定现在早已经把她的行踪汇报给了凰九. 事实证明凝歌的猜测是正确的.就在凝歌带着七九前脚刚离开琴月宫时.小溪就去了坤宁宫.准备把凝歌出寝宫的事告知凰九.然而因为凰九正为了毫无动静之事而发愁并沒有见她.只是让玉儿來打发她而已. 所以小溪灰溜溜的回到了琴月宫.乖乖的等待着凝歌的回來.若不然凝歌去了冷宫之事就会被凰九发现.索性这一次命运之神站在了凝歌这一边. 在琴月宫左等右等.等了五、六个时辰的小溪和雨儿她们两人有些精疲力尽的坐在了台阶上休息. “雨儿.你说这孟小主究竟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都不回來.”小溪率先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雨儿摇了摇头.“不知道.小主在出门前沒有交代.只是说出去熟悉宫里的环境.不过在出门前我看见七九带了很多糕点出去.想必是出去走走散心吧.” “你觉得孟小主人怎么样.”小溪忽然把脸凑了过來.低声说道.毕竟身为宫女是不能在背后议论主子的.虽然凝歌现在不在.但是小溪还是怕被起他人听到.所以故意压低了音量. 雨儿想了一下回答道.“很美.听说是这次秀女之中最出众的.不仅长得最好.也是最聪颖的…” 雨儿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哟.想不到这琴月宫的人如此待客.就连客人來了也沒人招呼.” 小溪和雨儿闻声.目光朝声音的來源处看去.只见一袭红色的身影徐徐朝她们走來.身后还跟着五六位宫女.虽然她们不知道來人是谁.光是看这阵容也知道來人不简单.她们马上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小主.小主万安.” 余眉儿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眼底是浓浓的不屑.“你们小主呢.” 她沒想到凝歌居然被安排在了最偏僻也是最寒碜的寝宫.这让她意外不已.不过这的确很符合表姐的做法.她又怎么能允许比她年轻美丽的女子整日在她眼前晃悠呢. 当她得知时凝歌在琴月宫时.心里还忍不住窃喜.今日前來主要是想挫挫她的锐气.平日里她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她还是第一个知道她想要离开皇宫之事.即使现在她沒有对任何人说.可是不代表将來也是.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让她封口. “回禀小主.咋们小主她现在不在寝宫里.”小溪抬起头來恭敬地回答道.只须一眼.她马上垂下了脑袋.心中猜测着她究竟是谁. 难道是余眉儿.她虽然沒有见过这次的秀女.但是也听闻秀女中有一位嚣张跋扈的女子.平日最爱穿红色衣服.而她也是皇后娘娘的表妹.难道此人就是. 小溪越看越觉得这位女子就是余眉儿.她可是听闻过关于她的事迹.为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怕会召來横祸. “不在.”余眉儿皱了皱眉.她好不容易精心打扮自己就是为了要在凝歌面前炫耀一番.而她居然不在.这让余眉儿心里十分不爽. 小溪不是愚蠢之人.虽然她不懂余眉儿的性子.但是此刻也能感觉得到余眉儿的怒意.只是她不明白这怒意从何而來. “她什么时候回來.”余眉儿一副见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奴婢不知.”小溪有些紧张不安.声音也有些颤抖.生怕自己得罪了余眉儿. “你不是她的宫女吗.为什么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余眉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地怒喝道. “小主.奴婢是真的不知道.”见余眉儿动怒.小溪吓着身子颤抖起來.她是真的不知道小主去哪里了. “你……”余眉儿气得满脸通红.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可是却被水漾阻止了. “小主.你难道忘记皇后娘娘之前说什么了吗.”水漾低声在余眉儿的耳边说道.皇后太了解小主的脾性了.所以再次告诫她若是她再乱发脾气惩罚下人的话就把她贬为宫女. 余眉儿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还是强忍住了.可是还是狠狠地瞪了水漾一眼.水漾马上低下了头.退到了余眉儿的身后. “小主.奴婢们真的不知道小主什么时候回來.小主在出门前也沒有交代过.”雨儿也开口说道.刚才见到余眉儿发怒.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生怕她会怪罪下來. 这就是当下人的悲哀.明明自己沒有任何错.可是却不得不向他人低头认错. “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到里面去等她吧.”余眉儿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径直朝里面走去.她今日是非见到她不可. 小溪想要阻止.可是转眼又想到主子之间的事她还是少干预比较好.万一惹怒了她.肯定会受到惩罚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余眉儿踩着高傲的步子走进了凝歌的寝宫. “这就是孟如画住的地方.真是太简陋了.简直就像是柴房.”凝歌不屑地打量了一下简陋的房间布置.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水漾.给我倒杯水.”余眉儿特地找了个比较舒适的椅子坐下.琴月宫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简陋偏僻.害她走了近两个多时辰.双腿都走麻了.现在口干舌燥的只想喝水來解解渴. “是.”水漾点了点头.走到圆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余眉儿. “呸……”余眉儿刚喝了一口马上吐了出來.“这是什么茶这么难喝.” 水漾马上接过余眉儿手中的杯子.“主子.这里不是我们的地儿.就暂时将就一下吧.” “将就.这要怎么将就.这哪是茶.药都比它好喝.”余眉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难喝的茶.一点茶香味都沒有.只要浓浓的苦涩味.她真是想不通凝歌居然能喝得下.她不是孟渊的女儿吗.从小应该是娇生惯养.怎么连这么难喝的茶都能咽得下. “那奴婢去给你换杯水吧.”水漾深知余眉儿的性子.怕惹怒了她连忙转身准备出去给她换杯水.可是刚走到门口时.恰好碰到了回來的凝歌.她愣了一下.马上行礼.“孟小主.万福.” 凝歌点了点头.沒有理会水漾直接走了进去.当看到余眉儿坐在她昨日才铺好的椅子上时皱了皱眉.要知道那椅子可是七九精心布置给她坐的.因为她平日里不太喜欢坐硬椅子.所以七九在上面铺了一层垫子.舒舒软软的她很是喜欢.可是沒想到此时上面坐着人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她本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 说不出的苦涩 余眉儿也见到了凝歌.沒有说话而是投给她一个挑衅的目光.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凝歌一点也不客气地问道.要是换做之前她或许会伪装一下自己.可是现在她是真心沒有那个心情. 云芸死了.唤月也死了.她身边一个个的全都离她而去.这样的她又如何高兴的起來. 反倒是余眉儿有些惊讶.虽然她与凝歌之间的确有些不和.但是也不至于见面就给她脸色看吧.更何况一向都是她给别人甩脸色.从沒有人敢对她甩脸色.一时间她气得更厉害了.恨不得走上前去甩凝歌几记耳光.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要是针对其他人她可能想都不想直接甩脸走人.可是现在面对的是凝歌.她不是能随意对待之人. 余眉儿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对凝歌的怒火全部隐藏在眼底.她面露浅笑的站起身來走到凝歌的面前.“如画.今日是怎么了.谁得罪你了.脸色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好.” 对于余眉儿的主动示好.凝歌眼底充满了戒备.她不觉得余眉儿会有那么好心來关心她.只要她不來找麻烦.她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身子有些不适.不知你來究竟所谓何事.”凝歌随意说道.语气比刚才缓和了很多.她不是一个主动找事端之人.虽然她真的很不喜欢余眉儿.但是她必须把这种想法强制压抑下去. “哦.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找太医來瞧瞧.这宫里的太医的医术个个精湛、妙手回春.”余眉儿马上提议道. “不用了.小毛病而已.只要好好休息一会儿就会沒事的.”凝歌想也不想的拒绝.宫中的太医医术的确不错.但是个个都自是高傲.一般她们这种还未册封等级的秀女又怎么请得动.更何况凝歌也沒真的不舒服.只是想要赶走余眉儿随意找得借口而已. “哦.那随你吧.”余眉儿本就不是真心关心凝歌.所以听到凝歌拒绝.她也不再说什么. 场面一下陷入尴尬.余眉儿和凝歌两人都保持沉默.谁也沒有先开口说话.因为两人根本就沒有共同语言. 沉默了大概五、六分钟.余眉儿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沉默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好歹你也是陵城都督孟渊之女.怎么会被安排在这种偏僻又破烂的地方.你是不是得罪了皇后娘娘.” 凝歌瞥了一下余眉儿.这个问題问她不是更好.要说得罪的话也就只是得罪了她而已. 不过凝歌算是明白过來余眉儿今日來这的目的.无非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在她面前來张扬來了.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对于住在哪里凝歌从未真正在乎过.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探出云殇的下落.还他清白.然后离开皇宫. 至于住在这个鸟不生蛋、偏僻之地对她反而來说也是一种幸运.因为太偏僻串门的人就少了.她的私人空间也就多了.她可以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只是她很意外余眉儿居然会來这里.刚才在回寝宫时碰到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小溪.从她的口中才得知有人來了.她还以为是米月呢.可是沒想到居然是余眉儿. “这里也挺好的.简简单单、一目了然……”凝歌一口气说了十來句成语來形容这里的好. 余眉儿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出言打断她.“既然这里被你说得这么好.那你就住一辈子吧.” “一辈子.”凝歌嘴角微微上扬.“一辈子我也挺想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那个福气.” 在宫中一般超过三年沒有被宠幸、或者沒有子嗣的女子都必须离开.送到尼姑庵.若是她真的是孟如画的话.可能会一辈子都待在尼姑庵吧. 现在她忽然有些为孟如画感到庆幸.庆幸她遇到了她.她改变了她的人生. 余眉儿本以为凝歌会生气.可是见她脸上沒有半点生气的痕迹.倒是让她气得快要吐血了.她忽然觉得凝歌就是她的克星.似乎每次都被她给气得半死.可是偏偏又说不过她. “好了.如果沒别的事我想要休息了.”凝歌见余眉儿紧皱的眉头.知道她生气了.她又何尝不是.现在一看到她这张和凰九有些相似的脸.她的怒意就一下蹭了上來.她们两姐妹不仅人长得像.连心都一样的黑. 她们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得对待其他人.即使她们的身份地位的确要比普通人高上很多.但是毕竟是一条性命.她们就那么无动于衷吗. 凝歌越想越生气.气得忍不住想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抱不平.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劝慰她不能这么做. 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凝歌不得不把心中的怒火继续压制在心底. “你是在赶我离开吗.如果我说不呢.”余眉儿的性子也很执拗.本來她走了几个时辰才來到这.好不容易见到凝歌还沒有成功的奚落她.她又怎么舍得离开. “你好好的寝宫不待.怎么跑到我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來.莫非你是寂寞了.” “寂寞.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余眉儿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焦点.那些人都巴不得立刻扑上來巴结我.这样的我又怎么会寂寞.”仿若被说中心事般.余眉儿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來.为了不让凝歌看清楚她内心的真实想法.马上出言反驳道. 其实不得不承认她还真的是寂寞了.从小到大身边就沒有一个朋友.身边的兄弟姐妹之间也沒有任何情意.永远是你争我夺. 她早已厌倦了那种生活.她想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可是无奈她沒有任何选择.所以她才想要逃离.逃离这一切.她觉得只要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凰家那她就真的自由了. 无奈她的计划却一次次的落空.她根本无法逃脱凰家的手掌心. “是吗.既然那么多人巴结你.你为什么到我这來.”凝歌在心底冷哼一声.余眉儿的想法永远都写在了脸上.只须一眼就能看清楚她在想什么. 只是她很好奇.她放在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偏偏要在她这里來. “只是闲來无事过來看看.不过看來我还真是來错了.你这还真是不怎么样.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就跟柴房沒什么两样.见你居然还住得这么高兴.真不知道应该替你感到高兴还是悲哀.”余眉儿还特地环视了一下房间.眼里全是浓浓的鄙夷与嘲讽. “然后呢.”凝歌丝毫不在意余眉儿眼底的鄙夷目光.反正对她來说住哪里都是一样的.她想余眉儿來这的目的不光是为了嘲讽她吧. “你真想知道吗.”余眉儿走上前來.低声在凝歌的耳边呓语着. “你究竟想说什么.”凝歌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本來心情就不好.根本就沒有闲工夫和她在这扯.有那时间她还不如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醒來后又是新的一天. “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本來还想好心地告诉你云芸的事有新的结果了呢.”余眉儿冷哼一声.绕过凝歌就准备出去. 可是在她刚要跨出门槛时.凝歌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力气有些大.余眉儿的手腕立刻红光一片.余眉儿吃痛地挣扎着.“喂.你干什么.” “你的话还沒说完.”凝歌冷冷地说道.虽然她的脸沒有转过來看着余眉儿.但是从她冰冷的话语中.余眉儿也能猜测得到此时她的脸色非常不好. “之前你不是不想知道吗.”余眉儿立刻反驳道.曾经几次她來找凝歌想要告诉她真相.可是都被她拒绝.刚才她不过也是随口一说.沒想到一向不感兴趣之人突然间有了兴趣. 但是她可不是乖娃娃.让她开口就开口的.现在既然她想知道.她还不一定会告诉她呢. “如果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就请回吧.”凝歌直接说道.她这么说是想知道余眉儿是否真的会告诉她真相.又或者只是以此为借口而牵制她. 余眉儿对水漾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离开. 凝歌见状也对七九说道.“七九.你先出去吧.” “可是.姑娘……”七九有些担心凝歌.毕竟余眉儿可不是什么善类.万一她另有其途呢.可是七九后面的话还沒來得及说出口.就被凝歌打断了. “你先出去吧.我自有分寸.”凝歌知道七九是担心她.但是她还真想知道余眉儿会说些什么.若是她欺骗她的话.她是能听得出來的.更何况这里是她的地方.就算余眉儿再怎么嚣张也绝对不会做什么. 七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走了出去.只是在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凝歌. “你的丫鬟对你还真是一片忠心.真令人羡慕.”余眉儿沒想到凝歌身边居然还有这么忠心的丫鬟.这让她有些吃惊.一直以來她都以为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她不相信人是真的善良.一般的人都是伪善而已.就如她的贴身丫鬟水漾.虽然她表面上对她好.可是她知道她只是怕她而已.若是有一天她失去了现在的地位.水漾肯定会弃她而去. 刚才见七九不愿意离开.一副为凝歌担心的模样.余眉儿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 云芸究竟是怎么死的 “现在就直奔主題吧.害死云芸的人究竟是谁.”虽然之前她已经准备放弃了.可是今日得知唤月之死后.她这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对云芸也是一样.她们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她是真心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如今她死了.她真的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特别是今天. “我告诉你答案也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情.”余眉儿适时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从來不做亏本生意. “三件事.”凝歌皱眉凝视着余眉儿.她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如此好心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虽然她真的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谁那么无情地残害了云芸.但是她不会盲目地答应余眉儿的要求.她必须衡量一下值不值得. “对.就三件事情.若是你答应我的话.我不但会告诉你云芸死亡的真相.而且从此以后绝对不会來找你麻烦.”余眉儿的语气有些着急.因为她真的恨不得立刻离开皇宫.皇宫是好.到处都金碧辉煌.吃得好住得好.身边全是下人伺候.但是她要得不是这些.她只想要自由.更何况现在凰家的确是控制了后宫.但是万一发生变故呢.她可不想和他们一起死. 凝歌从余眉儿认真的脸上.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但是她仍然有些戒备余眉儿即将说的三件事. 仿若是看出了凝歌的犹豫.余眉儿再次开口说道.“你放心.我的要求绝对不会那么无礼.不会让你杀人放火.” 凝歌见余眉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她不得不把丑话说到前头.“要我答应你也可以.可是那必须是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类.绝对不会做伤害其他人的事.” 余眉儿听凝歌这么说.情绪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你放心.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事.” “好吧.你说的是哪三件事.”凝歌最终妥协.就算是为了给云芸一个交代吧. “第一.你不能把我想要出宫的事宣扬出去;第二.你要助我逃出宫去;第三.你要帮我安排后路.确保在宫外我有地方可以住.”余眉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來. 凝歌本以为余眉儿会提出一些无礼的要求.可是沒想到她居然绕來绕去都只是想要出宫罢了.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放弃荣华富贵.一般的女子都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她居然是想从凤凰变成小麻雀.这与她认识的余眉儿完全不同. 余眉儿见凝歌不说话.以为她不同意.脸色马上变了.声音也变得冲起來.“怎么.不愿意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吧.” 凝歌冷笑了一声.看着余眉儿那张有些怒意的小脸.笑容更大了.“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三件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为什么.若是真不想进宫的话为什么在进宫之前不离开.依照凰家那么爱面子的人.就算你逃走了他们也会随便找个人代替你.绝对不会把你逃走的事暴露.你照样远走高飞.不是吗.” “你以为我沒有尝试过吗.”余眉儿冷冷地说道.当初她又如何沒有想过逃走.可是爹娘似乎早就料到了.派了下人二十四时辰守着她.就连她去茅房都有人跟着.她根本就沒有办法离开.直到被送进了京城才离开. “原來如此.”凝歌顿时明白了.她或许直到为什么余眉儿会在驿馆那么嚣张了.怕是想要被赶出去吧.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凰家人既然选定了她进宫.就绝对不会改变.除非她死去.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凝歌始终有一点都想不通.为什么是余眉儿.据她所知凰家的女子还是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定余眉儿. “你是想问为什么是我对吧.”余眉儿看出了凝歌的疑惑.主动把话提了出來.因为曾经她也很是疑惑.为什么偏偏是她.不过后來她终于知道了真相.这个真相也让她更加坚定了离开的想法. 只要每次一想到这件事.余眉儿就忍不住愤怒起來.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对她.为什么. 余眉儿永远也无法忘记无意中听到的事情. 就在三个多月以前.当她从丫鬟口中得知她要入宫参选秀女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爹娘.想要告诉他们她不想进宫的想法.可是刚到爹娘的房门口.还沒进去时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老爷.依照眉儿的性子让她进宫合适吗.”余夫人一脸不解地看着沉稳的余老爷. 当余眉儿听到这句话时.眼底满是感动.虽然平日里娘对她横眉冷目.可是沒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是护着她的.但是她这种单纯的想法很快破灭. “眉儿的性子太过于急躁.万一入宫惹了麻烦被怪罪下來.那岂不是会连累了整个余府.” 这让站在门口的余眉儿顿时僵硬成化石.她怎么也沒想到娘居然会说出这种无情的话.她根本就不曾担心她.而是害怕被她连累. 这也难怪.平日里就不怎么待见她.又怎么会为她担心. 虽然余眉儿这么安慰自己.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流.她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更何况说出这种话的人还是她至亲之人.这让她如何也难以接受.可是沒想到这还只是个开头.让她绝望的还是后面余老爷的话. “夫人.这次还必须是眉儿进宫不可.你可知道为什么凰年一会指名点姓的让眉儿进宫吗.” “为什么.”余夫人顺着余老爷的话问着. “因为眉儿的命和凰九的命格相似.”余老爷一张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凶狠.他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來. “我有些不懂.什么叫命格相似.怎么从未听过.” “你可知道凰九在宫中找人练蛊之事.据说下蛊之人也会受到惩罚.而她的代价就是死.若是找个命格相似之人.只要用她的血來祭祀.那么就可以为下蛊之人改命.”余老爷一脸阴沉地说道. “改命.意思是用眉儿的性命换凰九的性命.”余夫人相当震惊.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改命这一说法.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凰年一是从何处得知眉儿的命格和凰九的相似. “凰年一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别有用心.对我说是眉儿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正好凰九独自一人在宫中无人陪伴.让眉儿进宫陪她.也可以从中帮助她.”余老爷越说脸色越难看.虽然他并不喜欢余眉儿这个女儿.可是她终归还是自己亲生的.所以在得知真相后还是有些气愤.但是即使知道真相他也无可奈何.毕竟他还必须依附在他脚下.对于他的命令犹如圣旨般不得违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余夫人有些不解.虽说眉儿的确是不讨人喜欢.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这样把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不等于害了她吗. “夫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这样是有些对不住眉儿.可是做子女的难道不应该为父母排忧解难吗.而且或许这就是她的命.但是也说不准.万一沒有改命成功的话.她还是有机会活下去的.”余老爷拧紧眉头说道. 余夫人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是见余老爷这样说.她也沒有再说什么.保持沉默. 而在门外的余眉儿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沒想到自己的亲生爹娘居然对她如此狠心.难道在他们眼底就只有权力吗.他们为什么说得如此轻松.什么叫她还是有机会活下去. 泪.潸然而下.心.如针扎时剧烈疼痛. 余眉儿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夜深人静后.她才木讷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至那以后她生了一场重病.折磨了她近一个月时间才好.而后她的身边就一直都有人守着她.生怕她逃走似的. 她虽然早就萌生了逃走的念头.可是最终还是不得不放弃.因为根本沒有办法逃. “喂.余眉儿、余眉儿……”凝歌见余眉儿仿若变成了雕塑一般站着不动.眼神也有些空洞.她连续叫了她好几声都沒见到她有回应.索性上前一步摇晃着她的身子.这才把她从沉思中摇清醒过來. 余眉儿愣了一下回过神來.见凝歌不停地摇晃自己的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出神了.似乎每次一想到之前无意间听到爹娘的对话.她就不知不觉得游神. “你怎么了.”凝歌注意到余眉儿眼角微微有些湿润.这让她有些诧异.究竟她想起了什么会变得如此伤感. 余眉儿怕凝歌发现她的心思.脸上马上佯装露出了笑容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沒什么.沒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发呆而已.” “是吗.”凝歌压根就不相信余眉儿的话.刚才她明明一副很伤心的样子.不过算了.既然她不愿意说她也不勉强.而且她的目的只是想要知道云芸为什么而死. 虽然心中有很多种猜测.但是却不敢肯定. “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題吧.”余眉儿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以前的事.反正若是凝歌和她同谋的话.那她离开皇宫是指日可待了.管她的改命不改命.她的命是自己的.该怎么活下去是她自己说了算.而不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行.你说吧.云芸究竟是怎么死的.”凝歌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真相她的心就开始不安起來.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七九生气 “其实或许你早就猜测得到凰九在宫中炼蛊之事吧.”虽然是疑问的话.但是余眉儿的语气是十分的肯定. “你怎么知道.”凝歌抬眸凝视着余眉儿.这件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为什么余眉儿会知道.若是她知道了.凰九又知道吗. 似乎是看出了凝歌的顾虑.余眉儿好心地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沒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更不会对皇后说.所以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凝歌有些不解.为什么余眉儿要对她说这些.她与凰九才是姐妹不是吗.怎么对她这个外人说这些.这一切都是凰九的阴谋吗. 想到这里.凝歌看着余眉儿的眼底出现了戒备之色.她不是不想相信余眉儿.只是这件事她必须好好的斟酌一番.不然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曾经她就是太相信人了.才会害得自己毁容.甚至差点死去.更何况这话还是出自余眉儿的口中.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说得全是事实.刚才你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是我进宫吗.那我就告诉你原因……”余眉儿把自己进宫前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凝歌.其实她不是个如此冲动之人.但是不知为何在面对凝歌时.总能从她身上看觉得一种踏实的感觉.而且这件事憋在她心中也有这么长时间了.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现在说了出來.她顿时觉得舒坦多了.沒有那么压抑了. 凝歌则是耐心地听着余眉儿的话.听完以后她微微有些惊讶.沒想到余眉儿光鲜靓丽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样的事.难怪她不惜一切都想要逃离皇宫.一个人在性命受到威胁之际.总是会选择一条路來保护自己. “那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凝歌觉得余眉儿肯定是还保留了一些什么.特意隐瞒着自己. 余眉儿有些惊讶地看着凝歌.似乎根本沒想到凝歌会问她这个问題.看來自己真的沒有找错人.若是有了她的帮忙.她逃离皇宫是指日可待了. “其实我想好了.再过两日就会有其他国的使臣來皇宫.到时候肯定会请歌女來表演.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假扮着歌女一起离开皇宫.” “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为什么还要來找我帮忙.”凝歌直接问道.既然余眉儿早就打算好了.为什么要费心地來找她.而且还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究竟是为什么. “虽然计划很周详.但是我还是怕被发现.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希望你能來做我的后盾.暗中助我离开.”余眉儿把自己最终的目的说了出來.她虽然计划好了.但是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必须做好两手准备.若是失败了她还有机会.可是若是被发现了.那等待她的可就是严厉的酷刑了.她早就见识过凰九残忍的手段.为了确保自己万无一失.她必须好好计划.而这个能帮助她的人只有眼前的凝歌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三番两次來找她的原因.因为她觉得她和她是同一类人.只是她更懂得隐藏自己而已. “行.那你说说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吧.”凝歌决定暂时相信余眉儿一次.不为别的.就为她刚才那滴眼泪.她相信她沒有撒谎.而且谁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到时……”余眉儿低声在凝歌耳边呓语着.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你凝歌.凝歌都只是耐心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不是她故意表现得如此顺从.而是余眉儿的计划真的很周详.各方面都考虑得很周到. 余眉儿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颖许多.若是与她为敌的话.只怕会让自己很累很累. “行.到时我会照你说的做.但是你是不是应该把云芸的事告诉给我了.”凝歌提醒道.说了这么久余眉儿也沒有把她想知道的告诉她.这让她有些渐渐失去了耐性. “好吧.其实果园并非普通的果园.那里暗藏玄机.炼蛊就是在那里进行的.那里有一位很厉害的炼蛊师.就是他在帮皇后炼蛊的.”余眉儿见凝歌答应她的要求.这才履行自己的承诺. “炼的什么蛊.”凝歌当听到炼蛊师时.心脏都要跳出來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安.但是具体的她又说不上來.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余眉儿摇了摇头.“炼的什么蛊我是不知道.不过这些蛊必须以活体炼.而且必须是清白的女子之身.之前那些莫名其妙死亡的秀女应该不是被侮辱了丢进井里的.而是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才会丢进去的.” 余眉儿的话让凝歌的心脏突然停了半拍.原來真的是这样.其实在这之前她还真的沒有往这方面想.还以为皇宫内真的出现了采花大盗.要不是在冷宫听到了那番话.她根本就沒想到凰九的心肠那么毒.甚至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 许久之后凝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如何知道的.” “之前有所怀疑.特地去果园打探过一次.”余眉儿沒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简单的说道.其实她沒有告诉凝歌的是.她亲眼见到过.只是场面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她不想去回想. 凝歌沒有继续问下去.因为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好了.我出來的时间也够长了.该回去了.”余眉儿见凝歌沉默不语.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來消化消化刚才她对她说的事.所以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凝歌也沒有阻拦.任由着余眉儿离开. 在余眉儿走远了以后.七九马上走了进來.“姑娘.余小主有沒有为难你.” 凝歌还在思索着刚才余眉儿的话.虽然早就料想到了.可是亲耳听到这个事实后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凝歌在沉思中.所以根本就沒有听清楚七九在说什么. “姑娘、姑娘……”七九连续叫了凝歌好几声都沒有得到回应.她只好举起手在凝歌的面前晃了几下.这才吸引凝歌的注意力. “七九.你什么时候进來的.”凝歌斜睨着七九.眼里充满了疑惑. 七九顿时觉得一阵挫败感.她已经进來了一小会儿了好不好.不过算了.现在她只想知道余眉儿究竟对姑娘说了什么.让她想得这么入神. “姑娘.余小主的话不能全信.不对.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相信.”七九皱着眉头说道. “七九.你是怎么看余眉儿的.”凝歌沒有回答而是反问着. 七九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才说道.“余小主嚣张、骄纵.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也从不和任何人亲近.虽然有很多人巴结她.可是她都只是冷漠相对.” “你观察得挺透彻的.”听完七九的话.凝歌眼底出现了赞叹之色.沒想到七九观察的如此细微.余眉儿的确从未和其他秀女亲近.因为她是皇后表妹的身份的确是有很多人巴结她.可是她却表现的很漠然. 之前她和七九的想法差不多.余眉儿太过于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今天听了她的事.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做. “姑娘.她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七九再次问道.凝歌越是不说她越是好奇.她不想凝歌被骗.余眉儿接近姑娘肯定有别的目的.她才不会她有那么好心.只为了告诉姑娘残忍杀害云小主的凶手是谁.只是她不明白.余眉儿为什么总是紧盯着姑娘不放. 凝歌看了一眼七九期待的眼神.叹了叹气.还是决定把和余眉儿刚才说的事全部都说了出來.她知道七九对余眉儿有戒心.她又何尝不是.只是现在她沒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 “你说什么.”七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凝歌.眉头皱得紧紧的.“姑娘.你怎么就这么答应她了.难道你不怕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吗.” “七九.我知道你不相信她.我也不信.但是现目前我们也沒有别的办法不是吗.”其实她之前也是很犹豫的.但是她真的不想再费时间去调查关于云芸之事.毕竟她在宫中的时日不多了.眼看云殇的事还沒有着落.她不能再多费时间去调查其他事情.而且若是沒有余眉儿找她麻烦的话.她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去查云殇的事. 她也是经过衡量了一番.才最终决定答应她的. “姑娘.你之前不是说先暂时不管云小主的事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旧事重提.对于云小主奴婢也很同情.也为之感到惋惜.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就算你查出事情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她能活过來吗.而且这件事牵扯的人是皇后.你又能做些什么.更何况万一被皇后知道你在调查的事.万一把矛头指向你又该如何是好.”七九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凝歌总是为了别人的事而操心.之前明明和她已经说好不去过问的.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再插足这些事.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吗.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道歉 “七九.我……”凝歌看到七九如此激动.想要解释.可是嘴刚张开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她的确曾经这样对七九说过.不再去管其他的事. “姑娘.我们不要再去查关于蛊的任何事了好吗.”七九的声音有些期待.虽然她对蛊不了解.但是从伊水墨和米月身上她知道蛊太可怕了.简直比任何病魔都要可怕.那根本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她担心若是姑娘再这么调查下去.只怕也会变成那样.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凝歌不语.她沉默地看着七九.她知道七九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只是这样的请求她不能答应.因为她过不了心底这关. 她本打算已经放弃了云芸之事.可是今日却得知连唤月都已经不在了.她顿时觉得生命真的好短暂.她不想活在愧疚之中.若是这件事不解决的话.只怕会有更多的女子受到伤害.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姑娘.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听奴婢的话.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能牵扯进去.难道你忘记在进宫之前你跟奴婢说的话吗.你说你想默默地在宫中度过几个月.待救出少爷后再远离皇宫.不涉足皇宫里的事.这些你难道忘记了吗.”七九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起來.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凝歌.脸上仍然充满了期待.她是真的不想再牵扯关于皇宫之内的任何事情了.她不想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只想顺利地在皇宫度过最后一个月.成功的把少爷解救出來.这就是她目前唯一的想法. “七九.对不起……”凝歌瞥开目光.有些愧疚的说道.她沒想到七九会如此的抗拒这件事.平日里对于她的话言听计从.可是对于这件事似乎异常的执着. 她渐渐有些明白七九为什么如此抗拒了.想必最近在皇宫的日子让她害怕了. 看來她真的有些太自私了.沒有顾虑到七九的感受.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苦.只是无法言语罢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七九的眼里充满了失望.这个答案她早就该想到了不是吗.姑娘只要答应过别人的事绝对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之前也是.现在也是.只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那么难受.仿若自己是被抛弃的小狗.沒有主人.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眼底仍然是浓浓的歉意.道歉的话语再次从口而出.“对不起……” “够了.你知道奴婢要的根本就不是你的道歉.”七九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她马上用衣袖去摸.此时的她不想让凝歌看到她的脆弱.可是她越摸眼泪越多.她只好背过凝歌.不让她看见. 而凝歌因为觉得愧疚于七九.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七九的异常.见她转过身去以为是她现在不想看到她.并未想太多. “七九.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难接受.我也不会勉强你.所以这件事就让我一个人去做吧.”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岂止凝歌自以为是好心的话.可是却让七九误会了.她认为凝歌已经不把她当做自己人.所以才这么说. 虽然七九心里很是难受.但是她可是真心诚意的对待凝歌.她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继续劝说道.“姑娘.奴婢希望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此事.不为别人就为你自己好吗.” “七九.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凝歌虽然知道七九不愿意.可是这件事她就这样决定了.她知道七九是关心她.只是她现在心情有些复杂.不想再去纠结这件事. “姑娘.奴婢只是担心你而已.”七九见凝歌有些生气.她委屈极了.刚才在门外等候时.别提她有多担心了.余小主可不是个善良的主.才进宫就有几个人丧命.虽然不是她直接下的手.可是都是因为她. 而现在她居然主动向姑娘示好.在她看來是别有用心.不可信. “七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现在我的心有些乱.想要一个人好好静静.”凝歌知道刚才的话有些重了.可是她真的不想说话. “那你好好休息吧.”七九不在多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凝歌.就转身离开. 看到七九气冲冲的背影.凝歌知道她生气了.可是沒说什么.只是无奈的叹了叹气.然后随意坐了下來沉思着. 刚才余眉儿的话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她压根就沒想到如此骄纵的余眉儿居然也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这也难怪.凰家的野心太大.若是沒有人牺牲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炼蛊?她虽然早就察觉到果园果然有秘密.但是一直沒有机会去查看究竟.想不到里面居然大有文章.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凰九居然甘愿用自己做诱饵.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 或许她也是被逼无奈吧.所以才会让余眉儿进宫.她是觉得奇怪嘛.凰九已经控制了整个后宫.我为什么还要安排人进宫.而且还是嚣张跋扈的余眉儿.即使余眉儿做错了那么多事.她也睁只眼闭只眼.这里面原來是有原因的. 又想到余眉儿想要逃宫的计划.的确是天衣无缝.可是事情真的会像计划那样那么顺利吗.虽然她也有了后备计划.可是她仍然有些担心.而且心里总觉得还会发生一些让人无法预测的事.想到这凝歌就觉得头疼.她用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來回轻柔着.似乎这样才让她舒服些了. 突然凝歌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立刻警觉起來朝房梁上看去.可是那里空空无一.什么也沒有. 难道是她的幻觉吗.或者说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让她变得敏感起來了. 正当凝歌疑惑时.突然口鼻被人用手捂住.她惊慌失措的挣扎着.可惜自己的力气太小根本沒有办法挣脱掉.鼻息间也传來一股刺鼻的香味.她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來.眼皮也越來越重.最后失去了意识. 而七九因为在生气愣是等着用晚膳时才决定见凝歌.只要一想到凝歌不耐烦的语气时.她心里就闷闷的很不舒服.她明明是关心她.反而不讨好.她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所以一整个下午都待在房间沒有出去过.直到黄昏渐渐來临.房间内的视线变暗沉.她才起身开门出去. 來到凝歌的寝宫面前.她又犹豫了.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又缓缓的放下. 这让站在门口的小溪是疑惑不已.见七九抬起手又放下.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七九.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呃.沒事、沒事…”七九连忙摆手又摇头的否认道. 不行.她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摆在脸上. 这样想后.七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來.再次举起手准备敲门声.小溪掰下了她的手.七九疑惑地看着小溪有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七九.我、我有话要对你说……”小溪仿若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说道. “嗯.说吧.”七九此时的心思不在小溪身上.而在挂念着凝歌.其实今天下午她想了一下午.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冲动了.沒有站在凝歌的角度上想这件事.只是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她可以为别人无私的付出.就是不能理解一下她的心情呢. “昨日多谢你了.”小溪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要不是昨日你在小主面前为我求情.说不定我就会小主责罚了.” 小溪之后有反省过自己做事真的太冲动了些.皇后娘娘的确是让她们把小主的一举一动地汇报给她.她们也这么做了.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对凝歌有些愧疚感. “原來是这件事呀.你就别太在意了.小主她一直对下人们都很好的.很少发脾气.而且总是为了我们这些下人着想.我其实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挺幸运的.遇到这么好的主子……”七九越说下去.脸上的阴霾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容.在这一刻她才忽然明白过來自己有多愚蠢.居然对凝歌说了那样过分的话. 姑娘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就算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如今她重视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的心里肯定很难受.想要为她们取回公道也是人之常情.为什么她只想到自己.就不能舍生取义地为她想想了. 七九是越想越后悔.恨不得立刻冲进去给凝歌道歉. 小溪耐心地听着七九的话.她从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得知她说得全是真心话.只是让她有些意外.她根本就沒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主子.在进宫之前她遇到的人也沒有一个像七九所说的那样.动不动就对她责骂.从來就沒有把她当做人來看待. 进宫以后.她觉得这个世界更加阴暗.如果想要活下去.就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久而久之她也就变得麻木了.根本不会去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对不起.我说得是不是太多了.”七九马上停了下來.她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姑娘.一开口就快到了忘我的境界.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心灵的窗户 “沒有、沒有.我只是沒想到你与小主的情分这么深而已.一般的主子都不会对一个下人像你说的那么好.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分得很清的.”小溪摇了摇头说道. “这算是我的福气吧.”七九笑着说道.此时她的心结已经完全解开.她现在就想着给凝歌道歉.所以直接找了个借口.“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主子或许饿了吧.现在我就去问问主子什么时候用膳.” 小溪点了点头.眼底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七九这次沒有再犹豫.直接抬起手敲了敲房门.“小主、小主……” 七九连续叫了五六声也沒有得到回应.她不仅想到是不是凝歌生她的气了才会故意不理她的.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姑娘不是那么小气之人. 难道说姑娘不在房间了. 七九转身看着小溪问道.“小溪.小主下午出去了吗.” 小溪摇了摇头.“沒有.今天下午我一直守在小主的房间门口寸步未离.或许是小主睡着了吧.” “是吗.”七九有些不太确定.因为凝歌的睡眠一直很浅.只要有一点点的小动静她都会醒來.更何况现在她叫了那么多声也沒有任何反应.难道说出事了吗. 浓浓的不安顿时布上了凝歌的心头.她沒有多想直接推门想要进去.可是推了一下沒反应.门上锁了. 这让七九更是疑惑了.她太了解凝歌了.她从來不锁门的. 想到这七九无法再安静下來了.她又推又敲甚至用脚开始踹房门.可是依旧徒劳无功.这看似不牢固的门居然如此结实.她反复撞了好几下都沒有坏. “七九.这是用红木制的门.很结实的.”小溪见到七九有些野蛮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沒想到七九会那么激动.门既然是从里面上锁的.那说明小主肯定就在房间里.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七九会如此冲动. “小溪.那用什么办法可以把门打开.”七九顾不得小溪诧异的目光.现在她只想确定凝歌是否安好.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这心里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很简单.只要把门撬开就行了.”小溪耸了耸肩说道. “那快点把门撬开.”七九马上说道. 小溪却犹豫了.“七九.真的要这么做吗.门是从里面锁的.这说明小主就在房间里.说不定只是睡着了才沒有听到敲门声.” 在小溪看來七九就是太激动了.她哪里会知道平日里凝歌的生活习惯.在她看來睡觉锁门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了.她有时候不想被人打扰就会把门锁起來. “撬……”七九眼神坚定地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焦虑.本來觉得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小溪也被七九所感染. “七九.撬门必须要有匕首.现在我先回去拿.你在这等一下.”小溪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是还沒迈开脚步时.七九的话让她的身子顿了顿. “谢谢你.”七九感激地说道. 小溪摇了摇头.“这本來就是我该做的事.” 说完.小溪大步跑了起來.她的速度很快犹如百米冲刺般消失在七九的面前. 在小溪走后.七九不放弃地再次敲打着房门.“姑娘.姑娘.你在吗.” 可是回应她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七九手脚相加都沒有打开房门.只能站着门口等待着小溪的回來. 小溪果然不辜负七九的期望.本來要花上大半刻钟的时间她愣是在十分钟之内回來了.此时她早已汗流浃背.里衣紧紧地和纱衣贴在一起.额头上全是汗水.脸颊两旁的秀发因为汗水而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 小溪气喘吁吁地拿出怀里的一把小匕首.就从门的缝隙中穿透过去.慢慢地慢慢地推动着门栓.在一旁看着的七九虽然很疑惑为什么小溪会有匕首.又为什么会用匕首开门.但是她把这种疑惑埋藏在了心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凝歌的安慰. 小溪专注着用匕首推开门栓.而七九则是关注着房门. 只听见‘砰’的一声.门栓成功地被小溪给推开了掉落在地上.门也开了.七九和小溪眼里都充满了惊讶.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七九沒有任何耽误地大步走了进去.她立刻呼唤道.“姑娘.姑娘……” 依旧沒有任何回应. 她立刻跑到床边.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床单.冰冷的触感让她知道凝歌根本就沒有睡觉.因为被单也很整洁平顺.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沒有. 七九依然不放弃.直接跑到屏风后面去查看.结果和刚才一样.沒有凝歌的身影. 她反反复复、來來回回地检查了三遍.结果沒有任何的不同. 最终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凝歌不见了.最终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眼底全是悔恨.若是当时她沒有生气离开的话.姑娘也不会不见.她真的不敢再去想象姑娘会再次发生什么事. 前两次虽然平安挺过來了.可是过程是非常难熬的.她不敢再想象凝歌血肉模糊的样子. 是谁.究竟是谁掠走了姑娘. 此时七九的心全乱成一团.她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不停地胡乱猜想着. 小溪是随着七九进來的.她也四处查看了一番.根本就沒有凝歌的影子.她甚至检查过窗户.全部都紧闭.沒有任何被撬开过的痕迹.那小主是如何从这间房间里出去的.门口是不可能因为她一直守在门外.难道说小主根本就还在这个房间里. 想到这里小溪心里顿时觉得雀跃了起來.她连忙走到七九的跟前说道.“七九.快起來.我们再仔细找找.或许小主根本就沒有离开这个房间.” 小溪的话成功的引起了七九的注意.她马上站了起來看着小溪.等待着小溪接下來的话. “我刚刚检查过这里的门窗全都紧闭着.而门口我也一直守着.如果小主要出去的话至少要经过这两个地方吧.可是完全沒有留下痕迹.这怎么可能.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小主还在房间里.”小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來. “是吗.可是我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沒有看到小主的身影.”虽然小溪的话有理.七九也很想相信.但是房间就这么大.她找遍了每个角落.甚至是床底下.根本就沒有姑娘的影子.又怎么可能还在房间里. 房间之所以紧闭着.或许是绑架姑娘的人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故意设下的圈套而已.又或者小溪根本就知道些什么.故意瞒着她.因为是她一直在姑娘的屋外守着.若是她与别人联手的话.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姑娘弄走. 而且刚才她只是用了一把匕首就直接把门撬开了.刚才她的脑子有些乱.根本就沒有细想.现在想想真的很可疑. 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有这种撬门的本事. 七九不得不怀疑整件事都与小溪有关.毕竟她也是才刚接触小溪几天.对于她的为人她都还不了解.或许她就是皇后派來监视姑娘的.因为昨天她见到姑娘和一个陌生男子亲密地在一起时.马上关上了房门.而小溪去再次把门推开了.这点有些可疑.如果是一般的宫女是绝对沒有胆量做这种事的. 七九越想越觉得小溪很可疑.看着她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怀疑. 小溪感觉到七九投來怀疑的目光.她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否认道.“七九.你别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我和这件事真的沒有关系.我真的不知道小主不在房间里……” 小溪摆头又摇手地解释着.从七九的目光中她看得出來她是在怀疑她.她也明白就目前來看她是有最大的嫌疑.因为是她一直待在门口.可是这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就算她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來. 小溪着急地哭了出來.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泣.“七九.我真的沒有、沒有……” 七九是最见不得人流眼泪的.看到小溪哭得那么伤心委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是在怀疑你.而是因为只有你一直守在小主的门口.若是有什么事发生.你不是最能看得清楚吗.” “七九.我知道我的嫌疑最大.可是我真的沒有.请你相信我好吗.”小溪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知道经过了昨天的事后.七九对她有些怀疑.虽然她是皇后的人.是派來监视她们的.可是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而且她也沒有那么大的本事. 小溪见七九不语.更加着急了.“七九.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此时小溪心乱如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七九相信.只是一味的否认. 七九仔细观察着小溪.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从她雾气蒙蒙的双眼中她看得出來她沒有撒谎. 记得姑娘曾经对她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想要判断一个人究竟有沒有撒谎.只要看她的眼睛就可以知道了.不过有的人很善于伪装.也是不容易被察觉的.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另有目的? 但是小溪她毕竟是和她年龄相仿之人.她应该还沒有那么大的本事伪装自己.所以七九选择相信她.可是姑娘失踪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的.而知道的人就是她和小溪.她是绝对不会说的.可是小溪这就不能肯定了. 为了让小溪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七九只有暂时对不起小溪了.所以她的语气也变得冷漠起來.“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这里又沒有别人.难道姑娘会自己消失不成.而且门窗紧闭.房门还是在里面关上的.你单单用匕首就可以把房门撬开.难道就不可能用匕首把门关起來吗.” 小溪听着七九的话.委屈的眼泪更是哗哗地往下流.她知道现在是百口莫辩.不管她说什么七九都不会相信的. 七九见小溪眼眶里的泪水如泉水般不停地涌现出來.她心里的愧疚更浓了.但是为了凝歌她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她佯装看不到小溪脸上的泪水.用指责的口吻对小溪说道.“你究竟目的何在.小主现在在哪里.” 面对七九的逼问.小溪的脚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 七九见到小溪这幅模样.知道已经差不多了.她又说道.“小溪.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小主就这么突然消失了.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怀疑.若是你真是无辜的.那你就和我一起找小主.不过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你会被无情的逼问.所以为了你也为了小主.必须暂时把这件事瞒住.” 七九的语气比之前缓和了很多.也让小溪有些吃惊.她试探性的问道.“七九.你相信我了吗.” “我不知道.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这件事也太过于奇怪了.而这里只有你在.只怕任何人都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把小主找出來的话.那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要知道最近宫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的人无辜死去.若是在这时候再传出小主不见了的消息.只怕会引起恐慌.若是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朵里.只怕我们整个琴月宫的人都会遭殃.”七九不是在恐吓小溪.而是若是传了出去.只怕皇后会怪罪下來.只怕他们都会受到牵连. 七九的话让小溪沉默了.其实最近宫中发生的事她也略有耳闻.的确是有好几个秀女无辜的死去.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皇后娘娘的心思也是最难猜的.若是因为小主失踪的事怪罪在她头上.那她就得不偿失了.不仅是她.或许连雨儿也会被牵连. 小溪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决定先暂时听从七九的安排.不把小主失踪的事说出去.只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怕时间一长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溪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來.“这件事暂时可以不说出去.但是时间一长.若是小主还不现身的话只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算我们想瞒也瞒不下去.更何况两日后就是召开宴会之时.到时候后宫中的妃嫔都要参加.刚入选的秀女也必须参加.若是这时候小主不在的话.只怕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到时候发现小主失踪的话.后果是不敢想象.” 七九也明白小溪的话.此时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不敢想象若是凝歌像云小主一样的话.她只有买块豆腐让自己撞死算了. 姑娘心地善良.绝对不会有事的. 七九不停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待平复自己的心后.她才再次开口.“不管怎么样.还是暂时先瞒着吧.万一小主只是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來了呢.” 其实七九知道这种可能性根本不会有.姑娘若是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的话.绝对不会把门反锁.而自己不在房间里的. 唯一的一种可能性就是姑娘真的被人掠走了. 七九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慕容锦的脸.她的心顿时漏了半拍.是不是他掠走了姑娘. 如果是他.想要掠走姑娘而不被人发现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他神出鬼沒的.昨日不就是突然消失了的吗. 七九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她恨不得立刻去找慕容锦确认.可惜她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小溪见七九一会皱眉.一会咬唇的.马上问道.“七九.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七九摇了摇头.慕容锦的事她是绝对不能透露半分的.但是又怕小溪误会.所以解释道.“我是担心小主的安危.只希望她能好好的.要是下一刻她又回來了该有多好.” 小溪虽然才认识七九几天.但是看得出來她与小主之间主仆关系身后.如今小主突然失踪了.就连换做是她都担心不已.更何况是七九.所以她轻轻地走上前了拍了拍七九的肩膀安慰着.“七九.我知道你很担心主子.你放心吧.一定会沒事的.” “谢谢……”七九的声音有些梗塞.若是此时只有她一人的话.说不定她早就大声痛哭出來.她是真的很担心. “你不应该谢我.这件事的责任在我.我一直守在门口都沒想过进去看看.若是我进去的话说不定主子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小溪也是自责不已.她不能逃避这次本來也是她的过失. 七九摇了摇头.“事实难料.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好好的把这件事瞒着.不能告诉任何人.若是两日后小主还是沒有找到的话.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小溪看到七九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当凝歌渐渐从昏迷中苏醒时.发觉自己全是被捆绑住.眼睛上也被蒙了一层黑布.她想要起身可是却动弹不得.身子因为颠簸而晃动着.也让她明白了她在马车上. 难道她已经出宫了吗.可是怎么会呢.皇宫守卫森严.要从皇宫虏走一个人而不被发现是特别困难的.可是如果沒有出宫的话怎么会在马车上.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过來.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她眉头立刻皱了起來.虽然她沒有看到绑架她的人究竟是谁.但是当他的手捂住她的嘴巴时.她感觉到了男性的气息.他手腕的力度很大.而且手很粗糙.一下就能判断得出他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他为什么要绑架她.难道是伊治.她记得云苍对她说过.伊治进宫的目的就是她. 想到这凝歌的脸色突变.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她可就惨了.想起之前云苍的话.她更加无法冷静下來了.她再怎么坚强毕竟也是女子.更何况她平日里的坚强也是保护自己的伪装.现实把她逼成那样的. 就在凝歌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停了下來.凝歌马上保持昏睡时的姿势.佯装还未清醒. “咯吱”一声.马车的门被打开了凝歌感觉到一双大手向她伸了过來.身子腾空而起.她知道自己被抱起來了.她虽然很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但是现在必须忍. 下一秒她更加不舒服了.因为她的身子被人用力一甩抗在了肩膀上.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紧接着身子更加强烈的抖动着. 凝歌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在心里把那个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在心里骂了几十遍. 她是人好不好.为什么像扛猪那样把她扛起來.因为她的脑袋向下.这样抖动着.她感觉到自己胃力一阵翻搅.想吐的冲动越來越强烈. 就在她实在快要忍不住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无情的用力一丢.如废品一样被丢在地上.她严重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响了一声.背脊的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痛哼出声.“痛痛痛…” 男子显然沒有料到凝歌醒來了.也完全沒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粗鲁.只是愣愣地看着蜷缩着一团的凝歌. “该死的.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凝歌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管是谁.她现在都生气了.张嘴就骂.俨然沒有平日的温柔.此时的她犹如泼妇骂街一般.要不是双手被捆.她都直接挽起衣袖扁人了. “对、对不起…”粗犷的男声顿时传入了凝歌的耳朵里.凝歌顿时愣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沒想到他居然会向她道歉.而且从声音上听起來还挺真诚的.这让她疑惑了.难道绑架她的人不是伊治. 虽然她从未正面接触过伊治.但是从他做的那些事中.她可以感觉得到他不是善类.根本不会道歉.而且刚才虽然把她抗在肩膀上.但是却沒有吃她的豆腐. 这样想后.凝歌心地倒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伊治就好. 只是他是谁.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气息.她根本就沒见过此人.那他为什么会绑架她.而且还大胆地进宫里绑架.难道他就那么自信. 似乎事实已经胜于雄辩.他成功了.而且做得很出色. 那他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目的. “你不要紧吧.”就在凝歌猜想他的目的时.刚才的声音又从耳边传來. 凝歌虽然很想回一句.你说呢.但是又想到万一把他得罪了.那受苦的人还是她.所以她故意放低了自己的音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不是那么冲.“还好.就是全身都痛而已.” “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子听到凝歌说全身都痛.一张脸立刻变得惨白.马上解释道.“我因为从來沒有抱过人.所以出手重了些.还请你不要怪罪.”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伊治来了 凝歌根本就沒想到绑匪还会道歉.也是吃惊不已.他不是绑架了她吗.不是应该恶狠狠地威胁她吗.怎么会不停的道歉.顿时她觉得莫名其妙极了.正准备问他究竟是什么目的时.强劲有力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來过來.听脚步声应该不只一个人.她的脸色突变.强烈的不安布上心头. 脚步声在她的不远处停了下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凝歌的头顶传來.“就是她吗.” “是的.老爷…” “把她眼睛上的布扯下來.” 就在凝歌猜测着这名说话之人的身份时.她感觉到一只手慢慢地向她靠近.然后用力一扯.她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了下來.强烈刺眼的光线让凝歌立刻闭上了眼睛.几秒钟后待她适应了后.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打量着四周. 只见在离自己几米之远处.站在五六个人.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着她.似也在打量她. 她注意到站在最前面之人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他瘦弱的脸上长满了皱纹.身子也有些站不稳.幸好旁边有个仆人扶着.虽然他上了年纪.可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眼里的精光不容忽视.看得出來年轻时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而他身上的袍子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质地华贵. 其他人都站在他的身后.虽然也和他一样.打量着他.可是他们的眼神闪躲.眼底带着一丝怯意.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名老者的下人. 她也一眼就能看得出把她绑架过來之人是谁.因为他身着一身黑衣.体魄最强壮.长相如声音般粗犷. 只是她感觉他们并不像是坏人.为什么会跑到皇宫里來绑架她. 难道说是孟如画的仇家吗. “你就是孟如画.”老者看着凝歌眼里冷冰冰的沒有一丝感情. 凝歌轻轻的点了点头.眼底丝毫沒有一丝畏惧.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得到此人根本沒有想要杀她的恶意.而且他开头就问她是不是孟如画.这说明他要找的人不是她.而且从他这个问題中得知他们也并未见过面.“不知您老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架至此.” 老者沒有回答.而是对着身后之人吩咐道.“让她们进來吧.” 凝歌对于他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疑惑地看着门口. 就在此时.门口陆陆续续走进來一些丫鬟.她们在见到老者时恭恭敬敬的行礼.“老爷…” “去吧.好好准备.”老者说完后转身让人搀扶着离开.跟他一起进來之人也全部离开.只剩下凝歌和刚进來的那几个丫鬟. 丫鬟们在见到凝歌的一刹那眼底露出了惊艳之色.很快又埋藏在眼底.迈开脚步朝凝歌走來.带头的丫鬟说了声.“失礼了.” 沒等凝歌反应过來.就开始解开凝歌身上的绳子.当绳子解开后.凝歌顿时觉得身体舒服多了.她还來不及高兴.她们的手又伸了过來.这次她们的目的是她的衣服.凝歌本能的用手护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你们要干什么.” “姑娘.奴婢们只是做该做之事.若是有所得罪还请见谅.”刚刚说话的丫鬟再次开口对凝歌说道.随后才旁边之人点了点头. 紧接着所有人的手都开始向凝歌伸去.不顾凝歌的强烈挣扎愣是把她拔了个精光.虽然凝歌强烈反抗阻止了.可是对方人太多.她孤身奋战不起任何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服变成支离破碎的烂布. 还未等她伤感.她的身子又被她们抬了起來.凝歌吓得花容失色.“喂.你们在干什么.快把我放下來.” 然而她的怒喊根本沒有起到一点作用.根本就沒有人理她.直到把她抬到了屏风后.只听“扑通…”一声.她被丢进了浴桶里.溅起了一朵大大的水花. 凝歌根本就沒想到她们居然把她丢进水里.脑袋一下全浸泡在水里.让她喝了一大口水.因为被呛住了.她开始剧烈咳嗽着,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咳嗽着“咳咳咳…” 她还沒來得及说话.这几名丫鬟则是开始帮她清洗着身子.凝歌马上用手捂住胸前.“咳、你们、你们做什么.咳…” 可惜她的问題丫鬟们直接用行动告诉了她.她们的动作十分粗鲁.凝歌都快要被她们硬生生的拔下一层皮.终于在她快要吼破嗓子时.结束了这一切. 这次的沐浴是凝歌记忆最生刻的一次.让她终生难忘. 随后凝歌被带回了房间.她们又开始为她穿戴衣服.这次凝歌再也沒反抗.乖乖的让她们穿.因为她已经沒力气再反抗了.而且她的反抗也不起一点作用.何不节省点力气.所以她任由她们了. 穿戴整齐后.她们又开始为凝歌化妆打扮.凝歌索性闭上眼睛.大约过了近半个时辰后.她感觉她们的动作停了下來.她才睁开了眼睛.当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时.大惊失色.不是因为太漂亮了.而是因为她头上金碧辉煌的凤冠霞帔.这分明是古代女子成亲时才戴的.刚才虽然她觉得脑袋一沉.以为是她们给她戴了繁琐的头饰.所以压根连眼皮都未睁开.根本就沒想到她们居然给她戴得是凤冠霞帔. 凝歌又抬起手.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物.脸色更加变得难看.大红色的新娘服映入她的眼帘.刚才她以为只是普通的红色衣服.根本就沒想太多. “你们为什么要给我穿这个.”凝歌忍不住质问道.虽然她知道她们只是丫鬟受人之命.但是她因为太生气了.所以语气十分不好.脸也跨了下來. 凝歌伸出手就去扯头上戴的凤冠霞帔.可是丫鬟们似乎早有准备.立刻伸出手去阻止.而且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把凝歌的手脚捆了起來. 凝歌奋力挣扎.可惜和刚才一样都只是白费功夫而已.直到她的嘴巴也被布条给塞住.她这才安静了下來.不是她想安静.而是不得不安静下來.紧接着一块红色头巾盖在了她的脑袋上.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刚才那些丫鬟们走离开了.因为她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 房间里立刻恢复了宁静.凝歌因为手脚被捆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只能乖乖地住在椅子上.只是她仍然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把她打扮成这个样子.刚刚那位老者究竟是谁.他为什么有如此能力把她从宫里绑出來.她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的目的是真正的孟如画.可是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孟如画给她的纸上根本就沒提到过此人.那他究竟是何人. 暂且不管他是什么人.难道说她是要嫁给一个白胡子花花的老头吗. 这种悲剧应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吧. 天啦.快点來个人來救救她吧. 凝歌在心底祈祷着.可惜她坐到腿都麻了.依旧沒有人來救她.而又因为身子有些疲惫.她的双眼缓缓地垂下.正当她快要睡着时.她听到一声开门声.神经马上紧绷起來. 随后而來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向她走來.因为她头顶着一块布遮去了她的视线.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來人.直到一双黑色的男式靴子出现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想要开口问他是谁.但是因为嘴巴被塞了一块布.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乖乖地继续坐着.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对方很快就满足了她的要求.开口说道.“想不到老爷子为了他居然煞费苦心.”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凝歌怔了怔.双眼更是瞪得大大的.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但是她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來人是他..伊治. 突然她头上的布被人用力扯下.当布从头上掉落的一瞬间.凝歌看清楚了來人.修长的身形.光洁白皙的脸透着冰冷的气息.乌黑深邃的眸子带着邪恶的笑容.虽然长得很俊美.但是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虽然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是晚上.只能大概看出他的轮廓.但是她仍然能认得出來他就是伊治.既然他在这里.那这里不就是伊水墨的家. 凝歌有些诧异.虽然和伊水墨也只是萍水相逢.但是两人毕竟在一起赶路也有一个月左右.他一路上对她也是悉心照顾.若是沒有他的话她也不会顺利的來到京城. 凝歌的心里对伊水墨还是很感激的.只是一想到他的病.她就忍不住担心起來.现在她特别害怕的就是死亡. “哟.还真是美人.甚至比画像中还要漂亮三分.”在凝歌打量伊治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她.白皙的肌肤上沒有一丝瑕疵.光洁滑嫩.红色的嫁衣正好衬托出她皮肤白里透红.娇嫩无比.殷红的唇瓣因为涂上了颜色显得娇艳若滴.虽然此时嘴里含着布团.但是依旧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吸引.这让伊治恨不得一亲芳泽來品尝着香甜. 伊治一双眸子更是如狼一般紧盯着凝歌.他一向自认为品花无数.可是在见到凝歌的一瞬间他认为之前的那些都只是一些小野花.之前虽然他看过她的画像.也在宫里的远处看到过她.可是都沒有像现在一样心动.他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拥入怀中.好好的疼惜一番.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下贱之事 伊治不怀好意地目光让凝歌的心突然漏了半拍.她清楚的知道此人非常的危险.现在的她双手双脚被捆.毫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若是落在他的手上.只怕是尸骨未存.连骨头渣子都会被他啃个精光.她下意思地想往后退.可惜她根本无力动弹. “小娘子.你是在怕我吗.你放心好了.本公子一向怜香惜玉.绝对不会弄疼你的.”伊治伸出手指轻轻地在凝歌的脸颊上滑过.嘴角勾起一笑.“哟.这小脸蛋真是如豆腐一样滑嫩.让人着迷.” 伊治的手指來回在凝歌的脸颊上滑过.凝歌的脑袋一直往后仰.但是依旧不能阻止他的动作.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人长漂亮了就是不一样.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让人雀跃不已.”伊治俯下身子栖身靠近凝歌.凝歌一直闪躲.可是现在的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只见伊治大手一伸.直接扼住凝歌精巧的下颚.“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现在躲.可是一会儿你就会欲罢不能.恨不得本公子多疼你一会呢.” 淫碎的话语不断地从伊治的嘴里吐了出來.凝歌听着是恨不得立刻甩他几个耳光.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活在同一个环境下的两人居然会差这么多. 一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一个则是满**碎、恶贯满盈.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伊老爷会想到用这样的人來代替伊水墨.她真是为他感到悲哀. 伊治不是愚蠢之人.她从凝歌的眼底看到了鄙夷.这也是他最讨厌的目光.所以他马上发怒起來.举起手重重地甩在了凝歌的左脸上. “啪……”清脆的声音顿时响了起來. 伊治这一巴掌是使足了力气.在他的手打在凝歌脸上的瞬间.空气中仿若有火光闪过.那巴掌声音响得在整个房间发出了回音. 因为伊治是伊府收养的人.虽然外人不知道.但是这在伊府上上下下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而他生性霸道、多疑.所以只要一看到别人用诧异的目光看他.他就觉得别人是在嘲笑他看不起他.久而久之他的性子变得扭曲. 刚才凝歌那鄙夷的目光让伊治看得清清楚楚.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只能用行动來发泄自己的愤怒. 伊治毕竟是习武之人.手掌的力度比一般普通男子的力度还要大上三分.所以他这一巴掌打下去.凝歌的左脸上立刻红肿起來还浮现出五根深深的手指印.嘴角也有一丝血丝. 这一巴掌太重.凝歌有些承受不住.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肿了.此刻也正火辣辣的疼痛着.她根本就沒想到伊治的性情如此阴晴不定.不过这也正能说明他心里有疾病.看來平日里他在伊府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 只是她是无辜的好不好.她根本就从未得罪过他.怎么遭受这样的罪.他那一巴掌已经打得她头脑发晕.若是再來个几巴掌.或许她可以直接去找阎王喝茶聊天了. “你痛不痛.真是可怜.这么漂亮的脸蛋上居然有五根手指印.”伊治忽然用手轻抚着凝歌红肿的左脸.脸上还露出了心痛之色. 伊治的话让凝歌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情况.害她变成这样的不是他吗.他怎么还敢说出这样恶心的话. “你痛了吧.让我來帮你止痛吧.”说着伊治伸出了舌头.正慢慢地朝凝歌的左脸上靠去.凝歌的脑袋突然嗡嗡作响.虽然搞不懂状况.但是也知道现在他要做什么.脑袋本能地往后仰.可惜他却早一步洞悉她的动作.一双大掌紧紧地握住凝歌的后脑勺.让她沒有退路. 脸上突然传來黏黏地恶心触感.凝歌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搅.一股想吐的感觉随即从胃里蔓延上來.无奈自己的嘴巴被捂住.她只好强烈地把这种恶心感给压制下去. 伊治抬起了头.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你比想象中还要香甜.恨不得让人一口把你吃进肚子里.” 凝歌也想说你比想象中还要恶心.他简直就是伊府的耻辱.她真为他感到悲哀. “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那现在我就满足你吧.”伊治说完就开始对凝歌上下起手.嘴里还发出龌蹉的声音. 凝歌开始强烈反抗着.虽然被绑住手脚.但是身子还是在强烈反抗着他的侵袭.她想起身.可是被捆得太紧.直到她的手腕和脚腕被勒出了深深的红印她也沒有挣扎开.嘴里一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叫啊.再叫大声点.”伊治见凝歌如此强烈反抗却亢奋了起來.直接扯开凝歌嘴上塞的布团.一双眸子更是充满了兴奋. “救命啊、救命啊.”凝歌开始大声求救着.虽然她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闷不吭声是绝对沒用的.所以她不停的叫唤着. “叫吧.使劲叫吧.就算你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來救你的.”听到凝歌的大声呼喊.伊治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激动. 他若是沒有做足准备.怎么会來到这里. 他可是一路跟踪凝歌而來.他进出皇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是却找不到机会下手.她的身边似乎总有高手保护着.就在他准备放弃之时.无意间听到老爷子在书房里的话.他简直沒想到那个老不死的居然为了快死的伊水墨做出这种事.不过他并不阻拦.因为他自有打算.他可是想要看看老爷子的本事.果然沒有让他失望.姜还是老的辣. 在凝歌被抗进來时.他就注意到了.他可是一路跟随而來.待老爷子离开后.他就一直等待着机会.老天果然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待所有人都离去只剩下门口那两个下人守着时.他用了一些伎俩让他们乖乖地站在门口‘睡觉’.不到几个时辰.他们是不会醒來的. 听到伊治这么说.凝歌突然停了下來.“你、你做了什么.” 强烈地不安立刻布满了凝歌的心头.她看着伊治的眼里充满了戒备与害怕. 他和其他人不同.他太过于危险.而现在自己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不正是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 虽然她不是古代人思想保守.但是她也绝对不允许被人侵犯. “沒做什么呀.想做的事不是正准备做吗.”伊治伸出手扼住凝歌的下颚.嘟起唇就吻了下去.当他的唇刚碰到她的唇瓣时.她突然张大嘴巴使劲咬了下去. “啊……”伊治立刻疼痛出声.他连忙抬起头來.用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红色液体. 凝歌咬得很用力.在她咬下去的瞬间一股血的腥气立刻从她的嘴里蔓延出來.恶心的味道让她连续吐了几口唾沫. “你这个臭娘们.居然敢咬我……”当伊治看到手上的鲜血时.顿时皱起了眉头.恶狠狠地瞪着凝歌. 凝歌也不甘示弱.直接瞪了回去. “啪……”伊治再次举起手对准凝歌的脸又再次挥了下去.凝歌虽然有闪躲.可是却避之不及.稳稳地又接了一记耳光. 伊治的这一巴掌比刚才的力度还要大上许多.凝歌顿时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一口血的腥甜立刻从她的嘴里吐了出來.恰好吐在了伊治白色的衣衫上.一朵妖艳的花朵在他的衣衫上晕开.显得有些狰狞. 紧接着又是几记耳光落在了凝歌的脸上.凝歌不知道自己究竟挨了多少记耳光.只是觉得自己的头变得很重很重.脸更是肿胀的厉害.眼睛也变得模糊起來.若不是手脚被捆在椅子上.只怕她早已倒在地上. “哟.下手似乎重了一些.平日里我可是非常懂得怜香惜玉的.”伊治见到凝歌的脸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说道.虽然是歉意的话语.可是他语气里一点歉意都沒有.反而有些高兴.甚至是激动. 凝歌沒有说话.因为她已经沒有力气了.耳朵也暂时性的失聪.模糊的双眼隐约看到伊治的嘴巴动了一下.却不知道他嘴里说得是什么. 伊治伸出手一把握住凝歌的衣襟.“嘶……”的一声.凝歌的衣服被无情地撕开. 凝歌顿时觉得胸前一凉.想要伸出去阻止.可是手被捆着.即使沒有被捆住她也沒有力气. 当伊治看见凝歌红色的肚兜时.更加兴奋了.正当他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门突然被踹开.他顿时怒气冲天.脏话也是脱口而出.“他妈的.到底是谁敢破坏老子的好事.” 当他转过头的一瞬间.刚才熊熊地气焰立刻消失.他马上低垂着脑袋.轻声叫了声.“爷爷……” 伊老爷子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气得浑身发抖.幸好旁边有下人扶住他的身子他才沒有摔倒.“你这个不孝子.居然做出这等下贱之事.”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赶出伊府 伊老爷子对着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立刻反应了过來.朝房间里走去.当看到满脸红肿的凝歌时.吓了一跳.马上从床上拿出被子裹在凝歌的身上.遮去她袒露在外面的肌肤.嘴里一直不停地碎碎念着.“真是可怜的人儿……” 因为凝歌暂时性耳鸣.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不过当她看到她的动作时.对着她说了声.“谢谢……” 这两个简单的字仿若是用尽了凝歌所有的力气.在下一刻她昏迷了. “你去请大夫.”伊老爷子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老爷.”下人马上转身离去. 随后伊老爷的目光落在了伊治的脸上.只见他低垂着脑袋.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凝歌.见她的脸已经红肿的不成人样.气得更厉害了.立刻命令道.“來人.把这个不孝子给我拖去重打四十大板.” 很快走进了四五个彪头大汉.他们正准备上前去拉住伊治.可是却被他轻易地躲开了.他的身手很快.短短几秒钟就來到了伊老爷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已经忍你够久了.你还真以为我是怕了你吗.” 伊治一直在伊老爷面前扮演着乖孩子的模样.对于他的话从來都是言听计从.然而这只不过是他的把戏而已.伊老爷可是掌握着伊府的经济大权.若是得罪了他只怕会得不到伊府的财产.所以伊治才会伪装自己变成孝子.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伊老爷身边养了很多武功高强的人护卫着.想要动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刚才他是万万沒有想到伊老爷会突然过來.他本想像往常一样解释.可是转眼又觉得不如摊牌.反正那个病秧子已经快要死了.他死了.伊府就是他的了.所以他才会出言顶撞. 伊老爷并沒有被伊治的话给吓到.之前的气势依旧未见.虽然他年龄大了.可是他的眼睛却不瞎.对于伊治的所作所为他早就有所耳闻.府里更是有不少丫鬟被他欺负.但是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沒想到这样做却是纵容了他.让他更加不可一世.这次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将人掠來府里.可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那个苦命的孙子. 此时他已经命在旦夕.虽然他从未说他的心愿.但是从他的画中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个不孝子居然胆敢这么做.看那位姑娘已经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若是他再晚來一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就太对不住水墨了. “你们还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他给我绑起來.”伊老爷子的声音更加严厉. 伊治气急了.本想让他妥协.可是沒想到这次他居然來真的.伸出手就对准了伊老爷的脖子.可是在距离一公分的位置时他停了下來.因为他的手腕被一只粗茧的大掌给擒住.那手掌的力气如此之大.让他根本沒有办法再往前一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怎么连伊离都给忘记了. 伊离.伊老爷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武功高强.府里几乎沒有一个人能赢得了他.然而他却只忠心伊老爷一人.对于其他人他一向都是以冷漠对待.沒有人知道伊离在进府之前的事情.甚至是名字.伊离这个名字还是伊老爷起的. 他皱着眉头怒喝着.“伊离.你不过是他身边养的一条狗而已.若是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伊离不但沒有松开手.反而加重了力度.伊治疼得立刻哇哇大叫.“痛痛痛.快放开我.” “拉下去.重大四十大板之后.扔出伊府.让他自生自灭.”伊老爷命令道.看得出來伊老爷已经无法再容忍伊治了.之前他对于伊水墨所作的一切他都知晓.之所以沒有对他怎么样.而是顾忌到他身上流着伊家的血缘.这件事除了他和他儿子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伊治自己. 这件事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当年他的儿子伊峰正值年少轻狂时.迷恋一个烟花女子.甚至还要娶她过门.但是伊府是大户人家.怎么能容忍有这样的耻辱.更何况当时伊峰已经娶了妻子.而且还怀孕身孕.所以他强烈反对.甚至把那名烟花女子给送出了京城.谁知她早已怀有身孕.毕竟是伊府的骨肉.他沒能狠心让她打掉孩子.就给她找了住处直到她生下孩子为止.之后当水墨出事后.他才把这件事说了出來.也把伊治接了过來.就以养子的身份在伊府生活. 可是沒想到伊治懂事后.居然打起了水墨的注意.曾经好几次都想要治水墨于死地.幸好被他发现.可是伊治更加变本加厉.现在已经到了无可忍受的时候.他只是有些后悔当初的一念之词.若是当时就把他杀死在腹中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伊老爷现在是后悔当初.可惜世上根本就沒有后悔药. 伊治当听到伊老爷后半句话时.顿时吓得脸色发青.他连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他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刚才那几个彪头大汉给拖了出去.很快就传來了他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伊老爷丝毫沒有被那惨叫声影响.反而对着刚才进來的婆子说道.“王媒婆.这里的事就暂时先交给你了.记住你的嘴.” 其实这次的事也是偶然.伊老爷只是想要实现伊水墨的心愿.为了给他一个难忘的婚礼.他特地参照人间习俗找來了媒婆.可是沒想到伊治居然做出了这等事.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所以伊老爷才会对他如此狠心.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好. 王媒婆马上说道.“伊老爷.你就放心吧.我王媒婆别的不敢保证.但是就这嘴是绝对的严.今日之事绝对不会透露半分的.” 伊老爷点了点头.“一会儿你就到库房去领赏钱吧.” 听到赏钱二字.王媒婆眼睛直发光.脸上更是止不住的笑容.“多谢伊老爷赏赐、多谢……” 伊老爷沒在多说什么.只是朝凝歌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伊离也跟随着伊老爷离开.只是在转身之际他的余光朝凝歌的方向瞄了一眼.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但是什么也沒有说.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王媒婆仔细打量着昏迷不醒的凝歌.虽然脸红肿不已.但是也看得出來本來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叹气.“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可惜美人一般命不好.” 她做了这么多媒.还从未遇到过这么美的新娘.可惜很快就会嫁给一个垂死之人.而且在來的路上还无意间听到有下人们说道.若是这伊府的少爷死了的话.会把这新娘子一起安葬.虽然这种事她听得多了.可是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媒婆看着凝歌摇了摇头.“若是你死了.请千万不要怪罪于我.我也沒有办法.只是当个媒人而已.” 或许是觉得凝歌有些可怜.王媒婆第一次好心地去拧了一块布轻轻地为凝歌拭擦着红肿的脸颊.而且还把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给解开.在衣柜里为她随意找了件衣服穿上. 大约半刻钟时间.大夫行色匆匆地赶了过來.先是为凝歌把脉.又是为凝歌上药敷脸.做晚这一切才离开. 凝歌醒來后已经是大半夜了.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眼睛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脸颊上传來的疼痛让她猛然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她马上坐直了身子.借着房间里微弱的灯光仔细检查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见沒什么异常.这才叹了叹气.不过她的脸还真的是很痛很痛. 或许是凝歌的动作太大.吵醒了趴在床沿边上睡着的丫鬟小樱. 她揉了揉睡眠朦朦地双眼.当看到凝歌坐起身子时.瞌睡虫一下消失不见了.她连忙说道.“姑娘.你醒了.” 闻声凝歌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她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奴婢小樱.是老爷专门派奴婢才照顾姑娘的.”小樱见凝歌的语气不是很和善.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马上垂下了脑袋乖乖地回答着凝歌的问題. “是吗.”凝歌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她抬起手轻轻地抚向自己的脸颊.触碰到的是一层纱布.虽然隔着纱布但是她清晰地能感觉得到脸上的胀痛感.眉头立刻皱了起來. “姑娘.大夫说最近几天还是不要碰它比较好.”小樱见到凝歌的动作好心地提醒道.不忘大夫在临走之前的交代.说是她的脸红肿的太厉害.需要好好的敷药.也不能沾水. 凝歌垂下了手沒有说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一下冰之零点.小樱见凝歌沉默不敢说话.只是有些紧张地双手交叉搓揉着. “对了.你们的少爷怎么样了.”凝歌突如其來的问題让小樱愣了一下.她以为凝歌还在介怀伊治少爷的事.所以连忙解释道.“姑娘.你放心吧.老爷子已经命人仗着少爷四十大板.而且也赶出了伊府.从此以后他的生死与伊府沒有任何关系.”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不能离开 小樱的话让凝歌有些惊讶.她沒想到伊老爷子罚得这么重.她不经扪心自问.自己似乎沒有重要到那种程度吧.应该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然而凝歌的猜测完全正确.因为她很快知道了答案. 小樱见凝歌沉默不语.以为她不相信.又继续说道.“姑娘.奴婢说得都是真的.其实伊治少爷一直就不得老爷子的喜欢.平日里也总是欺负府里的丫鬟或者是调戏其他府里的小姐.老爷子已经忍了很久了.经过这件事后老爷子是彻底灰心了.才会把伊治少爷赶了出去.” 凝歌听得出來小樱在提到伊治时.眼里露出了一丝恨意.虽然她掩藏得很好.但是还是被她注意到了.或许她也是被欺负的其中一人吧. 不过她还是有些庆幸.幸好伊老爷子來了.不然她的清白算是毁在了伊治的身上.这次伊老爷子算是造福了不少女子免受伊治的祸害.若是她当时沒有晕倒的话.她铁定双手为他鼓掌欢呼.她就实在想不明白了.伊治的为人简直可以用人面兽心來形容.可是为什么伊府还是留着他.难道真的是打算让他來代替伊水墨吗. 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现在她要想得是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但在离开之前她必须要去见一次伊水墨.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想起伊水墨.凝歌就忍不住露出担心之色.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受到了如此大的折磨.这些根本就是非人的折磨. “对了.你们家真正的伊少爷呢.他现在的身子怎么样了.”凝歌抬起头凝视着小樱. “你、你怎么会知道.”小樱有些惊讶地看着凝歌.因为少爷的存在一直都是个秘密.除了伊府的人知道以外.甚少有外人知道.而眼前这个女子为什么会知道. 不过当小樱话一出口时.马上后悔了.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伊水墨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的事我绝对不会乱说的.”这也是凝歌为伊水墨感到悲哀的第二个原因.几乎沒有多少人知道还有他的存在.她很好奇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怎么还能有那么好的心态.换做其他任何人或许早已崩溃了. “你就是少爷的心上人吗.”小樱见凝歌这么说.猛然想起少爷似乎前段时间从外面回來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每天都待在书房里不停地画画.而且画像中人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件事几乎传遍了整个伊府.但是她沒有看过画像.所以根本不知道画中女子究竟长什么样. 而凝歌的突然出现.也让她好奇不已.为什么伊老爷子会从外面带回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而现在听到凝歌的问題.她猛然猜测着她是不是就是少爷的心上人. 小樱开始仔细打量着凝歌的长相.虽然她的脸被一层纱布抱住.但是五官还是能看得清楚.而且气质也很高贵.一眼就能看得出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心上人.”凝歌低声重复着小樱的话.“你可能误会了.我与你家少爷只是朋友关系.” “不可能.”小樱直接回绝道.“少爷从不和女子做朋友.他一向对女子避而远之.从不主动接近.而且少爷还有严重的洁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或者触碰他的东西.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女子和少爷成为朋友.” 凝歌沒想到小樱如此肯定地否定她的话.而她后面说的话也让她有些震惊.她仔细回想着和伊水墨相识的点点滴滴.他的确是有些洁癖.可是也不像小樱说的那么夸张.一切都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少爷的.”或许是和凝歌聊了几句.小樱觉得凝歌不像她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触.而且她的言语也十分的客气.所以小樱的胆子也变得大了一些.开始主动问凝歌问題了. “两个多月前吧.在來京城的途中遇到的……”凝歌轻描淡写地描述着和伊水墨相逢的事.不过在提到伊水墨时.她的眼里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悲伤. “你果然就是少爷的心上人.”听到凝歌的话.小樱更是肯定了之前的猜想.少爷的改变不就是前段时间回京后吗.几乎整日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究竟怎么样了.找到解药了吗.”凝歌也不去纠结她是不是伊水墨心上人的事了.现在她最在意地还是他的身体.之前他就曾经对她说过他的寿命只剩下短短的三个多月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他的身子肯定是每况愈下.每天饱受着病痛的折磨. 小樱摇了摇头.眼里蕴藏着浓浓的雾气.“少爷的身子比以前更差了.现在已经不能起床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说着说着小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抽泣起來.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姑娘.少爷最惦记的就是你了.我听少爷身边的贴身书童小雨说少爷每天做梦念叨得都是姑娘你的名字.看得出來少爷对你很痴情.如果你能去看看少爷的话.或许他的身子就会转好.” 伊水墨虽然平日里对下人们都很冷漠.可是在下人们遇到什么事时.他总是会站出來替他们解围.下人们都很感激他.也知道他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 凝歌的喉咙也变得一紧.虽然她早就想到了或许他的身子变得更糟糕了.但是亲耳听到后她还是忍不住难受起來.之前和伊水墨相识的画面如电影般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的眼角变得湿润起來.她轻轻地用衣袖擦去滑落下來的滚烫泪水. 凝歌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他在哪里.” “你同意去见少爷了吗.”小樱马上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睁大了眼睛看着凝歌.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凝歌点了点头.她之前还在想究竟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她让她带她去见伊水墨.现在看來不用多费唇舌了. “奴婢马上就带你去.”小樱说着就站起了身子.刚准备为凝歌穿戴衣物时.猛然惊觉现在还未天亮.这大半夜地去少爷房里合适吗.会不会打扰到少爷的休息. 凝歌看出了小樱的犹豫.她连忙说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要看看他.若是他睡着了的话.我觉得不会进去打扰的.” 若是现在看不到伊水墨.凝歌只怕也会睡不着.一心挂念着他. 然而小樱却误会了凝歌话里的意思.以为她对少爷也怀着同样的心思.一张小脸上充满了兴奋.她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若是少爷见到你.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相比较小樱的高兴.凝歌的脸上有些沉重.虽然她真的很想见到伊水墨.可是只要想到他沒有多少时日了.是怎么也高兴不起來. 上天对他真的有些太过于残忍了.为什么不给他一条活路呢.他忍痛坚持了十几年.可是依旧沒有放弃生存的机会.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他彻底绝望.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小樱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走了过來.“姑娘.这件衣服是表小姐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奴婢为你穿上吧.” 凝歌沒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小樱马上开始为凝歌穿戴起來.随意为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秀发.就开门出去.可是脚还沒有跨出房门时.就被拦了下來.“沒有老爷的吩咐.姑娘不能离开房门半步.” 小樱看到门口之人时.这才想起之前老爷特地让人守在门口.担心姑娘会逃走.她转头看了一眼凝歌有些歉意地说道.“姑娘.真是对不住.我开始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老爷子有过命令.沒有他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我要去看他.”凝歌的态度也非常的坚决.若是见不到伊水墨的话.她一刻也不能安心. “可是老爷子他……”小樱有些为难.同时又有些自责.一时间沒了主意. “若是你们不放心我的话.可以再用绳子把手脚绑起來.一路跟着我.”凝歌也知道他们是受人之命.也看到了小樱的歉意.只是她想要见伊水墨的愿望越來越强烈.虽然她对他只是朋友之情.但是在來京城的这一路上.他对她算是呵护有加.而且若不是遇到了他.她肯定耽误了进宫的时辰.她还是很感激他的. 而现在他生命垂危.她又如何能弃之不顾.既然她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但是看看他还是能做到的.所以凝歌的态度很是坚持. 小樱和门口的仆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真的不会逃走.你们就放心吧.”凝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一般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而现在她是真的很担心伊水墨.即使现在大半夜的.但是只要在远处看他一眼确定他还活着.她的心都要舒坦很多. 其实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这是她一直坚守的理念. 曾经她几次在死亡边缘上挣扎.都能逢凶化吉.她相信伊水墨一样可以.上天不会对他一直残酷的. “对不起.这件事我们不能做主.必须得到老爷子的同意.”小樱垂下了头满脸的歉意.她不是不相信凝歌.只是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她只是身份低微的下人而已.沒有权利做主.若是她擅自主张的话.只怕会受到惩罚.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见伊老爷子 “那你带我去找老爷子.”凝歌知道小樱的难处也不为难她.若是关键在于伊老爷子的话.那她就去找他.她相信他是一个明事理之人.一定会同意的.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把她从皇宫里带回伊府. “啊……”小樱本以为凝歌会知难而退改变想法.谁知道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张大了嘴巴看着她. “你家老爷子的房间在哪一边.”凝歌说着就拉着小樱的手准备去找伊老爷子.可是她还是沒能跨出房门半步.因为门口站着两个门神.盯着一张铁板脸看着她. “沒有老爷的吩咐.姑娘不能离开房门半步.” 同样的话语让凝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强忍住怒气说道.“我都说了去见你们老爷子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听.” 小樱见凝歌有些生气了.连忙拉住她的手往房间里拽.“姑娘.这也不能怪他们.这都是规矩.而且现在三更半夜的.老爷子肯定早就睡下了.根本就不会见你.这样吧.等天一亮.我就去见老爷子.把这件事告诉给他.相信老爷子对少爷的疼爱一定会答应的.” 凝歌抬头看了看外面黑黑的天空.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她或许太冲动了吧. 小樱见凝歌点头.紧绷的心突然松了一口气.似乎生怕凝歌会后悔.连忙走到门口把门关了起來.转身过來对凝歌说道.“姑娘.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样你脸上的伤会好得更快一些.” 可是凝歌现在毫无睡意.她摇了摇头.“小樱.你能再跟我讲讲你家少爷的事吗.” 小樱沒想到凝歌居然会问她这个.更加让她误会了凝歌对伊水墨的感情.她立刻也來了精神.开始讲述着.“其实少爷之前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时候我还沒有进府.不过在少爷十岁时……” 小樱络绎不绝地讲着伊水墨的事.凝歌也认真的听着.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她们身边流逝.直到两人再也抵挡不住困意.沉沉地睡去. 当凝歌醒來时已经中午了.小樱早已不在房间里.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坐了起來.这才开始打量着房间. 房间的陈设简单大方.沒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特别的就是家具几乎都是檀香木制成的.虽然时间有些长了但是依稀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如果她沒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客房.而且曾经伊珂还睡过.不然这里怎么会有她余留下來的衣物. 她本以为像伊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会很铺张浪费.现在看來他们还是很懂得节俭持家.难怪会养出伊水墨那样温文尔雅之人. 掀开身上的被子.凝歌就下了床.看到床边上的裙子时皱了皱眉.昨日看小樱为她穿的时候如此的熟练简单.可是现在看來这裙子怎么这么复杂.里里外外共有三层.还有腰带.她顿时就觉得头大.一直以來她都特别讨厌穿这里的衣服.不是因为不漂亮.相反是非常漂亮.她很佩服设计这些衣服之人.简直就太符合女性的心思.只是太过于繁琐.穿起來特别费劲. 凝歌看着裙子发了几分钟的呆.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她拿起裙子就按照之前小樱的穿法一件件地穿了起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哪个环节不对.当她穿完后发现衣服有些扯.活动起來不灵活.而且下面的裙摆一边长一边短.她气恼地涨红了脸.很想把裙子丢了.可是还是强忍住了.只好耐着性子脱下來再重新穿. 就这样连续穿了四、五遍后.她彻底地失去了耐心.忍不住念叨着.“这什么破裙子.这么难穿.” 而就在此时小樱端着一碗黑乎乎地药汁走了进來.恰好听到了凝歌的抱怨声.一张小脸露出了惊讶之色.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过凝歌居然不会穿衣服. 凝歌沒想到小樱突然进來了.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來她听到了她刚才的话.一时间有些窘迫.但是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正常.“小樱.你手里端着什么东西.” “呃……”小樱马上回答道.“这是姑娘你的药.” 凝歌一听到药字脸上顿时露出了苦涩之色.以前她就怕吃药.现在更怕吃药了.在她几度受伤后吃得最多的东西就是药了.所以现在听到药字的第一感觉就是苦. 小樱从凝歌脸上的表情已经得知了她怕苦.她把药放在了桌子上.“姑娘.良药苦口.而且奴婢早已准备了蜜饯.等你喝过药后吃一颗保证你嘴巴里沒有一丝苦味.” “你放在那吧.我等下就喝.”凝歌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那碗黑乎乎的药. “药要趁热喝.凉了就更苦了.”小樱岂会不知道凝歌的心思.以前她生病时也是这样.又有多少人愿意喝药呢. “嗯.”凝歌只是嗯了一声.依然沒有任何的行动. 小樱有些泄气.但是仍然不放弃地说道.“姑娘.你一定要喝哦.” “对了.你去见过你家老爷子了吗.他怎么说.”凝歌忽然想起昨晚之事.现在已经天亮了.她应该可以去见伊水墨了吧. 小樱的脸瞬间跨了下來.“说了.只是老爷子沒有同意.” “沒有同意.”凝歌吃了一惊.“为什么.” 小樱叹了叹气说道.“老爷子说现在姑娘你的脸受伤了.若是被少爷看到你这副模样肯定会担心的.万一生气加重了病情就更加糟糕了.” 小樱一五一十地把伊老爷子的话带给了凝歌. “那如果我的脸好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让我去见他了.”凝歌反问着.她知道伊老爷子这么做也是出于他的顾虑.只是若是还见不到伊水墨.她这心里是如何也不能安心的. 小樱完全沒有想到凝歌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愣在原地. “是不是.”凝歌继续逼问着. “应该是这样吧.”小樱被逼无奈只好点头.“只是姑娘你的脸伤得有些严重.只怕三五天是不会好的.” “那可说不一定.”只要凰肆在的话.只是后面这句话凝歌沒有说出來. “可是大夫说过姑娘你的脸伤得有些重.至少也要养几天才会好的.”小樱以为凝歌不相信自己的话再次重复说道.她哪里会知道凝歌话中的话. “如果一天就好了呢.”凝歌嘴角勾起一笑.如果换做凰肆.这点伤恐怕不到一天就好了.之前她受伤那么严重他也能在短短几天内就把她治好.更何况只是红肿. “一天.”小樱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凝歌的话.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宫中的太医也不可能会做得到吧.之前在她昏睡时还是她上的药.那触目惊心地手指印痕.红肿的脸颊.她在见到时都吓了一大跳.大夫也说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只怕整张脸都毁了.伤得这么严重怎么可能才一天就好了.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小樱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一天就足够了.”凝歌知道小樱不相信她的话.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凰肆的存在.他可是普通大夫能比拟的.她见识过他的医术.所以对他的医术很是看好. 只是仍然有个疑问.虽然知道凰肆就在宫中.但是她又该如何去找他呢.更何况现在云苍也不在身边. 或许他可以帮忙.想到这凝歌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小樱见凝歌脸上泛着自信的光彩有些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凝歌会如此自信.她的脸红肿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好.心中虽然如此肯定着.但是不知为何见凝歌如此自信时.她开始怀疑了. “请你带路让我亲自去见见伊老爷子.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伊老爷子应该是很疼爱伊水墨的.不然不会冒着杀头的威胁把她带出皇宫.要知道随意闯进皇宫带走宫中之人可是死罪.她只希望她不在宫中的事不会被发现.不然她们都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见老爷子.”小樱疑惑地看着凝歌.她不是想见少爷吗.又为什么要见老爷子. 凝歌有些无奈的看着小樱.看她长得一副精灵相.怎么脑子转不过弯呢.“不去见你家老爷子的话.你能做主让我去见你家少爷.” “呃…”小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露出了傻笑的笑容.“姑娘.我这脑袋有时候反应比较慢.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很可爱.”凝歌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小樱的鼻尖.她忽然觉得小樱有时候和七九比较像.只是七九被她闯坏了而已. 小樱被凝歌突如其來的动作吓了一跳.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见凝歌正对着她笑.她的小脸瞬间红了个透顶.因为她是下人身份低微.从來沒想过和主子之间还可以这么亲密.虽然凝歌不是她的主子.可是从她的言行举止以及浑身散发出來那股高贵的气质足以证明了她不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她印象中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生性都很傲慢.从來不会像她这样亲近下人.所以小樱愣住了. 因为凝歌的身份比较特殊.伊老爷子特地把她的身份瞒了下來.所以除了他本人和伊离外根本就沒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对下人也只交代是客人.小樱也自然不知道.只是把她当成人富贵人家的小姐看待.若是知晓凝歌的身份只怕见到凝歌就会躲得远远的.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那个人是谁 “好了.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家老爷子了吧.”凝歌直接勾住小樱的胳膊就往门口走去.才刚中震惊中恢复意识的小樱还來不及反应就被凝歌拽着往门口走去.她想挣扎.可是凝歌却不给她机会.拽得更紧了. “姑娘.你还是放开奴婢吧.奴婢带你去就是.不过老爷子见不见你或是同不同意.奴婢就不知道了.”小樱还是不习惯与凝歌如此亲近.她只是一名下人而已.怎么能和主子一起贴着走.而且这位主子还是少爷的心上人. 凝歌也不勉强小樱.松开了勾住她手臂的手.对她露出一笑.只是她这一笑扯动了她的脸.笑容立刻消失.皱起了眉头.忍不住痛呼出声.“好痛、好痛…” 该死的伊治居然下手那么狠.若是伊老爷子沒有及时出现的话.只怕她的脸再次毁了.不过他也算是得到了相应的报应.沒有了伊家这个后盾.只怕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的他会生活得很痛苦. 想到伊治.凝歌忽然想到还有他知道她的身份.若是他张扬了出去.那她岂不是危险了. 她不怕危险.可是怕牵连其他人.要知道擅自出宫的秀女已经违背了宫规.不管她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都一律定罪.因为怕传出不好听的流言蜚语.所以宫规才会有这么一条不平等的规矩. 她害怕的是七九和伊水墨被她连累. “小樱.现在马上带我去见你家老爷子.”凝歌的声音有些急促.现在她必须立刻见到伊老爷子.不然万一伊治把这件事喧嚷了出去.那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哦.”小樱虽然不知道凝歌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急躁.本能地点了点头. 这次她们出去.门口的守卫沒有再拦住她们.凝歌猜想伊老爷子可能知道她会去见他吧. 去见伊老爷子的一路上.凝歌打量着伊俯.虽然与想象中猜测的一样大.只是布置却和她想得不一样.俨然比普通大户人家的要简陋很多.丫鬟下人也不是很多.由此可见伊老爷子生性是个节俭之人. 走了大约近半刻钟的时辰.小樱在一处独立的两层小阁楼面前停了下來.“这是如玉阁.老爷子就住在里面.” 凝歌仔细打量着小阁楼.阁楼有些旧了.房檐上的红漆有些脱落.墙面上勾画着一幅幅地牡丹花.虽然年代有些悠久.线条优美.依旧栩栩如生.看得出來画画之人的功底非常深厚. 真是巧夺天工.阁楼似被牡丹包裹在里面.凝歌对画这幅画的人心生佩服.这样的巨作怕是在二十一世纪都很难看到.她想不到在这里还可以见到这样完美的画. “这是过世的老夫人画的.老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牡丹花.所以把整个阁楼都画上了牡丹花.老爷子十分疼爱老夫人.即使老夫人已经过世多年.但是老爷子却从未忘记过老夫人.”小樱似看出了凝歌眼底的钦佩之色.解释着这副画的來源.其实不只是姑娘.每个來阁楼的人都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凝歌有些震惊地看着小樱.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巨作居然是出自老夫人之手.从她的言语中她感觉得到老爷子对老夫人的深情.有些感动.想不到老爷子居然也是一个痴情种. “姑娘.奴婢身份卑微.沒有允许是不能进去的.奴婢就在这里等候姑娘吧.”小樱对着凝歌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低声对着小樱说了声谢谢.然后迈开了脚步朝阁楼走去. 刚到阁楼门口.就被两名守卫拦了下來.“站住.沒有允许是不能进去的.” “我是來见老爷子的.麻烦这位大哥去通知一声就说孟如画求见.”凝歌脸上丝毫沒有怯意.对着守卫之人不卑不亢地说道. 守卫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说道.“你暂时在这等候.” 说完他转身朝阁楼里走去.很快就出來了.对着凝歌恭敬地说道.“孟姑娘.老爷子让你进去.” 凝歌到了声谢走了进去.只见伊老爷子坐在大堂的正中央.他的旁边站着伊离.当凝歌进去时.伊老爷子就开口了.“孟姑娘.不知你找老夫所谓何事.” 凝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此行地目的说了出來.“我想见伊水墨.” 对于凝歌的话.伊老爷子脸上沒有露出一丝的惊讶之色.其实他早就猜测到了她來的目的.虽然他也很想让她和水墨见面.但是水墨现在身子不佳.若是看到她脸上的伤只怕会心痛.所以他直接回绝.“孟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水墨现在身子不适.若是见到你的脸只怕会加重病情.待你脸上的伤好了.老夫会准你去见他的.” “若是我的脸能在一天内就好了呢.”凝歌早就知道伊老爷会这么说.來之前小樱就告诉过她了.只是她恐怕沒有多少时间了.她相信她不在的消息七九肯定有办法瞒下來.只是最多也只能撑两天.两天后宫中就会举行宴会.若是她不参加的话只怕会引來更多猜忌.所以她必须在离开之前见上伊水墨一面.不然日后怕是沒有机会再见面了. “一天.”伊老爷子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凝歌迎上了伊老爷子的目光.她直视着他. “你的目的是什么.”伊老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他知道她此行的目的绝非只是为了让她见水墨一面. 凝歌在心底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两日后宫里就会大办宴席.当晚所有的妃嫔都要参加.包括我.若是我不出席的话只怕会引起别人的猜忌.若是被发现我不在宫中的话.只怕我宫中的婢女都会受到牵连.所以我必须赶在宴会开始之前回到皇宫.” “所以呢.”伊老爷子接过凝歌的话问道. “所以我想说的是在我见到伊水墨之后.就让我回宫.”凝歌最终还是把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來.她必须得回去.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这也是她进宫的目的. “若是老夫不同意呢.”伊老爷子饶有趣味地看着凝歌. “你会同意的.”凝歌肯定地说道.在來的路上她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題.后來见到那副牡丹图时她心里才有了答案.伊老爷子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她相信这样的人心地绝对善良.所以她才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來. “哦.”伊老爷子挑了挑眉.“你何出此言.” 他倒是有些想要知道她的肯定究竟从何而來.不过倒是有些佩服她的胆量.真不愧是他孙子看上的女子.只可惜他们俩的缘分薄了一些. “因为你对老夫人的执着与痴情.墙壁上的牡丹花不是印证了这一点吗.所以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为难我的.”凝歌知道这样说可能会引起伊老爷子的伤心往事.她就是想要利用这一点让他松口.虽然她不懂话.但是从那副画中她看到了浓浓的爱.只有两情相悦之人才会画出那么美的画. 果然凝歌的话一出口.伊老爷子的脸色突变.虽然他的夫人已经去世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在他的心中她却从未离开过.他还记得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的时刻.一切仿若就在昨天.她一直活在他的心中.或许是因为她他才会有勇气去面对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她. 然而凝歌的猜想却错了.伊老爷子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老夫人.在他心目中老夫人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是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凝歌居然想要利用他的感情.这是他断断不能接受的.所以在凝歌说完以后.伊老爷子直接回绝道.“不管你说什么.这件事都沒有商量.老夫绝对不会冒险让你离开的.你还是请回吧.” 凝歌沒想到伊老爷子居然会生气了.但是她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 “难道你不怕我在这里的事被宣扬出去吗.” “你说得是伊治吗.”伊老爷子一针见血地说道.“如果是他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他的事老夫比你知道的更清楚.” 凝歌沒想到什么都逃不出伊老爷子的眼睛.不过这也难怪了要撑起这么一个大家族沒有本事那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只是她更疑惑了.像伊老爷子如此精明之人为什么会收养伊治.而且养了他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将他赶出伊府.难道真的只是引人耳目吗.或许应该是有什么别的理由吧. “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你可以走了.”伊老爷子直接赶人. “可是如果有人能救伊水墨呢.”凝歌决定拼一把了.虽然之前伊水墨对她说过四爷对他的病也毫无办法.但是毕竟事隔那么久了.四爷的医术早已提升了不少.而且还研制了很多新药.既然他上次能救伊水墨一命.说不定会有其他办法. 凝歌的话果然成功的引起了伊老爷子的注意.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若是他有办法能救伊水墨.你是否同意让我回宫.”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离开的机会 对于伊老爷子來说伊水墨的命比什么都还要重要.若是真能救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只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吗.几乎整个凤翎国乃至周边国家他都已经派人寻找过医术精湛之人.可是他们对于水墨的病都毫无办法.现如今居然从一个小姑娘的口中说出來.他着实有些不相信.但是他又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机会.所以他点了点头.“只要能救水墨.即使你要老夫的命.老夫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好.你说话算话.”凝歌生怕伊老爷子后悔.马上说道.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沒底.不知道四爷究竟有沒有办法能救伊水墨.可是她愿意堵一把.若是成功了.她也替伊水墨感到高兴.可若是失败了.她心里也不会再有愧疚感.她只能相信一切都是命. “老夫从來说话算话.若是不成的话.你就必须留在伊府.”伊老爷子的态度也很坚决. 凝歌知道伊老爷绝对有本事让她留在伊府.只是她不明白他的目的何在.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伊水墨吗. 不过现在她沒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点头答应.“好的.我同意.” “那个能救水墨的大夫现在何处.” “此时就在京城.只不过他一般甚少露面而已.在京城之中怕是无人能及他的医术.不.应该说在整个凤翎国都沒有人能胜过他.”凝歌自信满满地说道.不是她吹捧凰肆.而是她真的这样认为. “你说的可是凰家的老四.”伊老爷子对于凰肆超群的医术早就有所耳闻.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有幸见过一面.也让他替水墨就诊过.可惜依然沒有效果.只是他很疑惑凝歌为什么会认识他.而且看起來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这就让他意外了.一个在凌城.一个则在京城.为什么她们会相识. “是的.的确是四爷.”凝歌直言不讳地承认道.她相信依照伊老爷子锐利的目光.任何谎言在他眼底都显得微不足道.与其这样还不如如实相告.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伊老爷子仔细打量着凝歌.虽然她现在的脸被一层纱布包裹着.但是精致的五官是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的.而且她的眼睛里还透露着异样的神色.这让他有些意外.本以为她只是长得漂亮而已.沒想到还会这么聪颖.他不禁想到若是她真的成为他的孙媳妇的话.相信伊家在她手里会更加辉煌. 只可惜他那可怜的孙儿沒有那个福分.自小就生病了.如今看來大限将至.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是当真正要面对时他的心依旧那么痛. 因为他长得特别像他的夫人.所以这也是他特别疼爱他的原因. “沒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凝歌想了一下回答道.她觉得这种回答最贴切.在她的心里一直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哥哥來看待.虽然他对她的感情更深一些.但是她始终只是把他当作哥哥. “原來如此.不过你或许要失望了.曾经老夫把凰肆请來过府里为水墨治病.可惜仍然沒有效果.”伊老爷子眼底的希望一点点的消退.虽然凰肆的医术的确很高明.可惜对水墨的病沒有效果. “你难道不想再让他试试吗.现在他的医术进步很大.简直到了妙手回春的地步.”凝歌沒想到伊老爷子会完全否认水墨的能力. “他懂蛊吗.”伊老爷子一句话堵得凝歌说不出话來.可是她依旧有些不服气.她直接反问着.“难道你就不愿意给水墨一次尝试的机会吗.万一有救呢.” “你也说是万一.倘若万一还是沒用呢.”伊老爷子也有些动怒.他又何尝不想让水墨赶快好起來.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经完全摧毁了他坚韧的内心.若是沒有成功的机率.他万万是不会同意再尝试的. “你在害怕.”凝歌从伊老爷子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慌乱.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猜测着. 伊老爷子沒有回答.而是沉默着.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凝歌的话.他真的是害怕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真的害怕.他害怕水墨真的会就这么消失.就如同她一样.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变得胆怯了. “那你是同意了吗.”凝歌有些摸不准伊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再次把话題给扯了回來. “不同意.”伊老爷直接给予了否定的回答. “为什么.”这让凝歌有些不解.连忙询问出声. “除非他有把握能救水墨.不然你别想离开伊府.”伊老爷子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其实这次把凝歌掠回來就根本沒想过要让她回去.若是能救回水墨的话.她根本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凝歌有些震惊.怔怔地看着伊老爷子.从他脸上的认真她看得出來他沒有开玩笑.万一四爷沒有成功的话.那他是真的决定把她留在伊府.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留在这里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沒有不是吗.若是被人发现她在这里的话还会给他们带來麻烦.为什么他要把麻烦留在身边.难道说…… 想到那个答案.凝歌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伊老爷子. “机会老夫已经给过你了.抓不抓得住就看你的命了.若是成功了我们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了你就别想离开伊府.”伊老爷子沒有再看凝歌.他的心里也有些愧疚.但是为了水墨.他唯一的孙子他必须这么做.就算是对他的一种弥补吧.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其实你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是吧.”凝歌冷哼一声看着伊老爷子.看來她真的是太高看他了.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的自私.他说得好听让她留在伊府.只怕不是以人的形态吧.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她不过是伊水墨陪葬的礼物罢了. “你出去吧.”面对凝歌的指责伊老爷子沒有反驳.只是现在他不想再看到凝歌.转身朝里屋走去.伊离也跟了上去.只是在离开之际转头看了一眼凝歌. 凝歌看着伊老爷子离去的蹒跚背影.心里有些拔凉拔凉的.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的自私. 在伊老爷子的彻底离开大堂后.凝歌这才抬起脚离开.当她还未走出门口时.却被叫住了.她转身只见伊离站在她身后. “还有什么事吗.”凝歌的语气不是很好. “老爷子让你留下一件你贴身的东西.”伊离淡淡的说道.丝毫沒有因为凝歌脸上的怒意而被感染. “沒有.”凝歌直接回绝道. 可是凝歌的拒绝根本沒有任何效果.伊离大步走上前來伸手一抓凝歌左耳上的耳环就到了他的手上.他的动作太快.凝歌根本就还沒有反应过來.在她有所反应时.左耳上的耳环已经不见了.她马上伸手去抓.“还我……” 伊离却握紧了拳头.身子往后快速退了几步.让凝歌扑了个空. “你……”凝歌气得说不出话來.想要再次上前夺回自己的耳环.可是伊离一个转身消失在她的眼前.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究竟是怎么离开的.速度似乎比云苍还要快.难怪他会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不着痕迹地把她带走. 凝歌气得跺了跺脚.最后只得乖乖地出去. 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小樱见到凝歌出來时.马上跑了过去.“姑娘.怎么样了.老爷子答应了吗.” 凝歌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听到凝歌的话小樱高兴地跳了起來.可是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淡去了.因为她注意到凝歌脸上的一抹苦涩.她顿时疑惑不已.“姑娘.老爷子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为什么你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答应是答应了.不过还有附加条件.”凝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她本以为伊老爷子是重情重义之人所以会答应她的请求.可是她却小看了他对伊水墨的宠爱.沒想到为了伊水墨他居然把一切都豁出去了.明明知道把她带回府会给伊府带來多大的祸害.可是他却坚持这么做了.为的就是让伊水墨在阴间有个相伴之人. “什么附加条件.”小樱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凝歌. 凝歌叹了叹气.轻轻地用手揉了揉小樱的脑袋说道.“小姑娘还是不要问太多.不然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而已.” 对于凝歌的动作.小樱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马上挪开了几步.似鬼魅般地看着凝歌.“姑娘.你、你不会是有断袖癖好吧.” 凝歌的手顿时僵硬在半空中.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小樱之口.好半晌她才反应过來.“小樱.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小樱立刻垂下了脑袋.双手不安地搓揉着.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何听來的.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对同性不感兴趣.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凝歌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她.她不过是见小樱和七九有些相似十分可爱所以才忍不住用手摸摸她的脑袋.或许是平日里和七九打闹惯了.凝歌压根沒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误会她有断袖.她也太无辜了些吧. 最让她意外的是原來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龙阳癖了.若是有机会她还真想见识见识.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自责 “对、对不起……”听到凝歌的话.小樱顿时愧疚不已.她真是恨不得用手抽自己几个耳光.她怎么这么不经大脑的随意乱说话呢. 小樱偷偷地抬起头瞄了凝歌一眼.见她并未生气.紧张不安地心这才放下. 不过她又害怕凝歌误会她有那样的癖好.所以连忙解释道.“其实奴婢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因为姑娘你时不时用手摸摸奴婢的脑袋.这让奴婢有些诧异.所以误会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奴婢.” “原來如此.其实你很像我的一个贴身丫鬟.你和她都一样的可爱.所以忍不住就喜欢逗逗你.沒想到让你误会了.这是我的疏忽.”凝歌对着小樱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虽然她的脸肿得像包子.还被白纱布缠裹住.但是依旧遮挡不住她身上那耀眼的光芒. 凝歌的话让小樱彻底傻住了.她根本就沒想到凝歌居然会对她道歉.她只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下人而已.为什么她要对她说这些. 小樱在这时候突然明白了一向不喜欢与人接近的少爷为什么会对姑娘如此迷恋了.原來她真的与众不同.就连她这个才认识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她. 她和其他的千金小姐完全不同.她很真很真.不若其他小姐表里不一.而且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即使此时她的脸还受着伤遮住了她的美丽.但是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高贵的气质. “沒、沒关系……”小樱震惊地连话都要说不出來了. “小樱.伊老爷子平日里对伊水墨怎么样.”凝歌突然转变了话題.虽然从伊老爷子的做法上她知道他对伊水墨非常宠爱.但是她还是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姑娘.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小樱歪着脑袋看着凝歌.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題. “我只是想要知道关于伊水墨的事而已.”凝歌随口解释道.其实她不光想要知道这些.她想要知道伊老爷子具体的想法.或许能从中找到些关键也说不一定. 虽然她的确很同情伊水墨.但是从未想过要牺牲自己.只为了去阴间跟他做伴. 伊老爷子的做法让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要冒如此大的风险.难道他不明白若是此事被发现了.整个伊府上下都会被牵连.难道他认为所有人的性命都比不过一个伊水墨吗.还是说还有别的隐情. 小樱误以为凝歌是因为太在乎伊水墨了.所以高兴地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來.“自从少爷出生后.老爷子就特别喜欢少爷.因为少爷长得太像过世的老夫人了.老爷子一直把少爷当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可是好景不长.少爷在几岁时被人下毒.至今都沒有找到解药.眼看少爷病得越來越重了.老爷子也沒有别的办法.所以才会请姑娘你來府里.虽然老爷子的做法有些过了.但是他也是为了少爷才会这么做的.请姑娘不要生老爷子的气好吗.” “我沒有生气.只是好奇而已.”凝歌是越看小樱越觉得她和七九很像.两人的小脸蛋都圆乎乎的.脸颊红扑扑地像苹果一样.让人有种想要啃一口的冲动.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心底都很善良.总是为别人的事而担心. “其实老爷子也很可怜的.听说老夫人和老爷子一起外出时遭遇到了劫匪.老夫人为了救老爷子用身体替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刀.之后老爷子赶走了府里所有的姬妾.再也沒有迎娶他人.”小樱说着说着有些感伤.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面打着转. “那伊水墨的爹呢.”凝歌也是好奇不已.似乎至今根本就沒有见到过他.难道他就不在乎这个儿子吗. “老爷他不在府里.去替少爷寻药去了.”小樱解释道.“老爷也一直为了少爷四下问药.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放弃过.现在眼看少爷的身子越來越虚弱了.老爷更是着急坏了.最近听闻京城來了个神医能治百病.所以一大早就出去请神医了.到现在还未回來.” 其实这样看來伊水墨还是很幸福的.至少有如此疼爱他的亲人.他们对他不离不弃.即使在这种关键时刻也沒有放弃他.真是难能可贵. 若是上天也能对伊水墨再厚爱一些就好了.凝歌在心底期盼着. 她忽然注意到刚才小樱似乎提到了神医.她愣了一下.马上问道.“你刚才说神医.什么神医.” 难道京城里还有比凰肆还厉害的大夫吗. 小樱见凝歌如此激动.马上解释道.“大概在一个月前吧.京城里來了一位医术超群之人.能治百病被百姓们称为神医.可惜他从未在人前露过面.老爷多次派人去请可是都空手而归.不是请不到.而是根本就找不到他人.不过昨日听说那位神医现身了.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沒有回來.” 一个多月以前.那不就是她刚來京城的日子吗. 难道神医就是凰肆. 想到这个可能性.凝歌的心情异样的激动.心脏也砰砰地跳个不停.但是又害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所以激动的心一下又凉了. “姑娘.你怎么了.”站在一旁的小樱也能感觉到凝歌心情的变化.顿时有些疑惑. “小樱.你说得这个神医究竟长什么样子.不是沒有找到他吗.为什么还要称他为神医.”凝歌沒有回答小樱的问題.而是直接问了她想要知道的问題.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因为奴婢是下人不允许出府.这些也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而已.不过既然他医术超群.想必少爷肯定会好起來的.”小樱以为凝歌是害怕救不了少爷.所以才会问这样的问題.顿时凝歌在小樱心目中的地位再次上升. “是吗.”对于小樱的回答凝歌有些失落.看來有必要见见这个所谓的神医.不然她这心里始终无法平静下來. 小樱看见了凝歌眼底的那抹失落.她连忙解释道.“姑娘.你不用担心了.虽然奴婢沒有见过他.可既然他被称为神医.那他肯定有超群的医术.说不定真的能救少爷.不到关键时刻不能放弃.” 凝歌抬起头见小樱一脸认真地说道.紧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來. 算了.她不要再去纠结神医不神医了.如果他真的能救伊水墨的话.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现在就好好的等待着吧. “好了.我们回去吧.”凝歌对着小樱露出一笑.然后迈开脚步顺着原路回去. 在回來的一路上.她始终在想神医之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神医就是凰肆.虽然沒有任何的依据.但她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现在最让她担心的还是七九.不知道她在得知她失踪后会发生什么. 现在她开始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电话了.不管在哪里只要一通电话就能解决. 可惜这里什么也沒有.甚至一个能为她传话的人都沒有. 凝歌陷入了苦恼之中. 其实她想的一点都沒错.在七九得知凝歌真的失踪后.一夜无眠.虽然暂时隐瞒了下來.也让小溪不说出去.但是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若是两天后凝歌还不回來的话.一切都晚了. 她一夜都守候在凝歌的房间中.心中仍然有一丝期待.万一姑娘自己回來了.可是她等了一晚也沒有等到凝歌的影子.她的希望渐渐地变成了失望. 突然“咯吱”一声.门开了.七九欣喜若狂地站起身子.因为坐的太久了她的腿早已麻木了.所以站起來时重心有些不稳.幸好她扶住了桌子才沒有让自己摔下去.一双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朝门口看去. 只是当她看见进來之人时.眼底是明显的失落. 小溪进來见到七九时愣了一下.注意到她眼底的一片阴影.她连忙问道.“七九.你不会是在这等了一晚上吧.” 七九虽然沒有回答.可是从她疲惫不堪的脸上小溪找到了答案. 小溪连忙走上前去.“七九.你这样是不行的.走.现在就去休息.” 说着小溪拉住了七九的手腕就往外走.可是却被七九甩开了.“不行.我必须在这里等小主.若是她不回來我哪里也不去.” 七九的态度很坚决.她把凝歌的失踪全都怪罪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不仅一次次的想到.若是当时她沒有生凝歌的气.沒有一气之下离开了她.那么她还会不会不见. 就因为这样想着.七九无法原谅自己.她不敢想象如果凝歌像云小主一样出事了的话.她会怎么办.或许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吧. 小溪见七九这副模样.知道她心中有愧.可是在她看來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七九的错.“七九.你不要想太多了.小主的失踪和你沒有任何关系.这或许是有人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即使你沒有离开小主的身边.她还是一样有可能被掠走的.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异样情怀 “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赌气的话.小主怎么会不见.”七九执拗的坚持着.眼底充满了浓浓的愧疚.恨不得被掠走的是自己. 小溪见七九如此固执.知道自己多说无用.所以索性不再提这件事. 其实她昨晚想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替小主隐瞒这件事.她本來就是受皇后之命把小主的一切事都汇报给她.但是她却沒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而且这件事要是穿帮了的话.自己可能还会惹來杀身之祸. 想了一晚上也沒有答案.今天在见到七九的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因为羡慕. 她羡慕七九和小主之间的感情.与其说她们是主仆.还不如说她们是亲人.从小主对七九的方式看得出來.她并沒有把七九当作下人.而是像亲人一样.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主仆.一直以來在她的观念中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可是在见到小主和七九后她不这样想了.自己也想要融入她们.她不想再过着提心吊胆、勾心斗角的生活. 而且小主的失踪和她也有一些关系.若是她早点发现不对劲.或许这件事也不会发生. 基于这两点.所以她甘愿冒着危险來隐瞒此事. 只是这件事能隐瞒多久.或许一天.或许两天.又或许一天都不到.此时她的心里也是慌乱如麻.所以她才会这么着急地來到小主的房间.万一小主回來了呢.虽然这个机率很小.但是她还是过來看了. 让她意外的是七九居然一整夜都待在这里.从她脸上的疲惫看得出來.她等了一晚上.这个结果让她有些感动.更加不后悔替她们隐瞒了.她也想借此來改变一下自己的人生.她不想一辈子就这样在宫中变老.她想让自己的生活更丰富一些.所以她想找到属于自己的主子. 不得不说小主是一个最佳人选.若是这次她能平安归來.她想要待在她的身边伺候. “七九.你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七九摇了摇头.“我不饿.” “怎么能不饿呢.从昨晚开始你就滴水未进.若是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小溪直接反驳道.她知道七九是因为挂念小主.但是再怎么样不吃东西那怎么行. “我真的不饿.”七九再次说道.不过她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沒有.因为她的声音听得出來很是疲惫.沒有一丝力气. “如果你不吃东西的话.那我就去告诉其他人说小主失踪了.”小溪说完转身就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可是她才跨出了两步.手腕就被一只纤细的手给握住.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因为她背对着七九.七九沒有注意到. “我吃.只要你不把这件事说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七九生怕小溪会将此事说出去.所以马上说道. “这才对嘛.你等着.我马上就回來.”小溪说完就朝外面跑去. 在小溪前脚刚离开时.云苍在下一秒就出现在房间里.刚才七九和小溪的对话恰好一字不漏地被云苍听到了.他在小溪离开后就迫不及待地现身. 当云苍站在七九面前时.七九错愕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准备说话时.云苍却早一步开口.“刚才你们说的小主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面对云苍的质问.七九立刻垂下了眼帘.眼眶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七九.你怎么不说话.”云苍见七九不回答有些生气.再次开口问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是我不……”七九把事情的來龙去脉一一告诉给了云苍.在说完这一切后她的眼泪更是哗啦哗啦如黄河崩塌一样不停地流了下來. 云苍皱着眉头听完了这一切.虽然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七九的错.但是责备的话语还是从他的嘴里吐了出來.“你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若是主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要怎么还.” 面对云苍的指责.七九的脑袋低得更厉害了.当时她是害怕了.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到那里去.如今听云苍这么说她心里悔恨得更厉害了. 云苍见七九这副模样.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而且昨日若不是他有事的话他也不会沒守护在主子身边.说來说去他也有错.不能将所有的错都怪罪在七九身上.七九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想到这云苍有些愧疚地看着七九.“对不起.刚才我的言语有些过了.” 七九摇摇头.“不.你说得沒有错.若是我在知道姑娘失踪后去找你的话.说不定一切都还來得及.是我沒有考虑周全.”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姑娘确保她平安无事.”云苍安慰着七九.和七九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他又岂会不了解她.这件事大家都不想发生.可是既然发生了就应该去解决. 云苍的话把七九从牛角尖里拉了出來.她抬起头看着云苍.“你说的对.现在要做的的确是找到姑娘.” 七九抬起手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木鱼脑袋.为什么自己的脑袋总是转不过弯來. “好了.你再具体给我讲讲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门窗真的完好沒有被打开吗.”云苍见七九这样说.知道她想通了.现在就让她仔细回想一下昨日的具体情况. “当时房门是从里面锁着的.若不是小溪的话房门也打不开.门窗我也仔细检查过的确是关着的.”七九很肯定地说道.因为当时她还仔细地检查过. “这么说來的确有些蹊跷.”云苍皱了皱眉.“你说是刚才那个宫女撬开房门的.” “你是在怀疑小溪吗.”七九问道.“其实刚开始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后來觉得不可能.虽然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感觉得到她不是个坏人.更何况掠走姑娘对她一点好处都沒有.” 她之前也怀疑过会不会是小溪和别人同谋做的.但是仍然被她否定了.她不像是那种人.而且直觉告诉她真的和她无关.因为她沒有必要那么做.若是姑娘失踪的事被发现了.第一个受到惩罚的人就是她.她不会那么傻. “可是一个宫女居然会用匕首直接撬开门栓.这也有些不符合情理吧.”云苍可不是女子.他做事比较理性一些.虽然那名宫女看起來的确不像坏人.但是人心叵测.她一直守在门口.也是最有机会下手之人. “这的确是不符合常理.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怀疑她.若是真是她的话.她根本就不用把会用匕首撬门这件事暴露在我的面前.这不是让人怀疑吗.”七九不是故意替小溪说话.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她真的觉得这件事和她无关. “那在姑娘失踪之前有沒有发生过特别的事.”云苍见七九如此肯定与那名宫女无关.他也就暂且相信她吧.毕竟七九也不是傻子.之前也经历了很多.她有自己的判断力. 云苍的话倒是真的提醒了七九.她仔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一张陌生的俊脸浮现在她的眼前.难道是他.那个曾经出现在姑娘房间的人. 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第二个人. 从七九的表情上.云苍看出了她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想起了谁.” “慕容锦.他曾经两次出现在姑娘的房间里……”七九回想着凝歌之前跟她说过的话.把凝歌认识慕容锦的过程统统说了出來. 云苍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简直沒有想到主子的身边居然出现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男子. “云苍.你说会不会就是他掠走了姑娘.而且上次他也來无踪去无影.”七九越想越是觉得慕容锦最有可疑. “你们难道不知道背后说人是非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陌生的男声立刻从七九的身后传來.七九顿时觉得背脊发麻.她怔了怔才转过身去.只见慕容锦斜靠在窗户旁慵懒地看着她. “你、你是什么时候來的.”七九震惊地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沒有. “就在你说我是非的时候.”慕容锦直接大步走了过來.他本來想给凝歌一个惊喜.可是沒想到却让自己惊喜了.她居然失踪了.而且他还是最佳怀疑之人.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自己长得就真的很像坏人吗. 不过若是他的话会先把人吃干抹净后.再拍拍屁股走人.至于掳人嘛.他暂时还沒有那个兴趣爱好. 云苍沒有说话.一双冷漠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慕容锦.果然如七九所说的那样是个俊朗的男子.在听到七九刚才那番话后他的确是有怀疑过是他做的.可是在见到本人时.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绝对不是眼前的男子做的. 似乎线索又断了.究竟是谁敢如此大胆在宫中把人掠走.主子还在宫中吗. 在云苍打量慕容锦的时候.慕容锦也在打量云苍.其实他对云苍还是有些了解的.先后两次他都是趁着云苍不在的时候才会來找凝歌.不是怕他.而是怕麻烦.他在见凝歌之前就调查过她身边的人.包括云苍.他可是一个护住心切之人.似乎对凝歌还有异样情怀.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再见伊水墨 很快他收起了目光.“看來今日來的不是时候.那么改日再见了.” 说完慕容锦转身从窗户跳下离开. “云苍.你为什么不拦着他.”见慕容锦就这么离开.七九大惊失色的叫道. “不用.这次主子失踪的事与他无关.”相较于七九的紧张.云苍却显得格外平静. “你怎么知道.”七九见云苍说得如此肯定疑惑不已. 然而云苍并沒有回答她.而是说道.“主子失踪这件事就交给我去调查.而你只要把这件事隐瞒起來就好.在被发现之前一定会将主子完好无损地送回來.” 云苍不等七九反应也消失在房间中.她有些无奈地对着他消失的地方叹了叹气.此刻虽然心中还是很担心凝歌.但是听到云苍的话七九这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但是她仍然不敢懈怠.必须把这件事瞒住. 一天总是很快过去.凝歌一直仰望着天空发呆.今天一整天她什么事也沒有干就待在房间里. 哎……在一百零八次叹气后.小樱兴冲冲地跑了过來.“姑娘.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凝歌转头看着小樱.“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难道说伊水墨的病不治而愈.还是说伊老爷子愿意让我离开了.” “呃……”凝歌的话让小樱脸上的笑意褪去.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起來.“都不是.” 凝歌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可是小樱仍然不放弃地继续说道.“老爷子同意你去看少爷了.” 起初凝歌还沒有反应过來.直到小樱再次说道.“老爷子同意你去看少爷了.” 凝歌愣了一下.马上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老爷子让你去看少爷.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只不过在少爷休息的时候不能打扰.”小樱把伊老爷子说的话带给了凝歌.其实当她听到时也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见老爷子认真的表情.她明白老爷肯定是因为少爷才会这么做的.听说少爷的情况越來越糟糕了. “真的.那太好了.”凝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你现在马上带我去伊水墨的房间吧.” 小樱沒有拒绝.带着凝歌去了伊水墨的房间. 当凝歌看到骨瘦如柴的伊水墨时.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出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之前见到的伊水墨. “孟姑娘.我家公子他、他……”雨儿在见到凝歌的一瞬间也忍不住用手抹眼泪.最后泣不成声. 凝歌绕过雨儿.來到伊水墨的床边.低头看着他.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的接近透明.仿若随时都会消失似的.眼窝乌黑深陷.两颊的颚骨高高凸起.嘴唇泛白.下巴比之前更尖了.此时的他双眼紧闭.就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般安静地躺在那里.若不是鼻息间传來轻微的呼吸声.根本感觉不到他还有生命. “伊水墨.对不起、这么晚了才來看你.”凝歌的声音有些梗塞.虽然早就知道他此时的状况不太好.可是沒想到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整个人似乎已经严重脱水了.皮肤干涸.整个人一副干巴巴的模样. 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滴落出來.凝歌不停地用衣袖擦着泪水.可是越擦越多.最后泛滥成灾.大声痛哭了出來.“呜呜呜……” 整个房间里回荡着悲伤的气息.凝歌和雨儿两人一直哭泣着. 当凰肆进來时.就见到这样一幅景象.凝歌双手趴在床沿边上哭泣.雨儿坐在地上哭泣.两人的哭声犹如打雷般轰轰作响. 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凝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走了进來.直到一只大大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才有所反应.抬起泪眼蒙蒙地小脸看向來人. 修长的身影.完美的五官轮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脸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使劲用手搓揉着自己的眼睛.等她再次睁开时.凰肆正含眉带笑地看着她.眼底更是如星光般温柔. “是你吗.”凝歌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有些不确信地询问出声. 凰肆注意到凝歌脸上的纱布.眼底有些不悦.但是不想影响了凝歌此时的好心情.暂时把那份怒气压制在心底. 他的手从她的肩膀上移开.來到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点了点头.“是我.” 当听到凰肆的声音时.凝歌这才完全相信真的是他.久别重逢地激动让她直接站了起來重重地扑向了他的怀抱.凰肆沒想到凝歌突如其來的动作.身子有些不稳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张开双臂想要紧紧地搂住她.可是手臂却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下.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 凝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凰肆的异常.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你为什么要离开.既然离开为什么又要在我需要你的出手.为什么、为什么……” 凝歌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凰肆.然后她的言语中却沒有一丝指责.反而是浓浓的思念. 其实当凝歌在得知凰肆离开时.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或许她根本就沒有想过他也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一直以來若不是他的话她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出來.她也一直把他当做可以依赖的人. 现在他回來了.她的心也变得踏实了许多.即使早就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沒有见到本人.她的心始终是空的.现在他回來了.她还能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他.凝歌欣喜若狂.激动、高兴的泪水也哗啦哗啦地流了出來. 面对凝歌的质问.凰肆只是用手轻轻地扶了扶凝歌的头顶.嘴角微微张大.低声道.“我回來了.” 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表达了他浓浓的思念. 曾经他真的打算就这么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只限于亲情.她的心里从來就沒有他的位置.所以他不停地在心里劝慰着自己应该看清楚事实了.为了怕自己受到伤害.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逃避对她的感情. 他以为只要离开.只要去一个沒有她的地方.他就能将她遗忘. 可是他却做不到.越是见不到她.他对她的思念越是浓厚.每晚都失眠.脑海里徘徊的全是她美丽的倩影. 他这才知道他根本就离不开她.可是又不想给她带來心理负担.所以他选择了默默跟随. 自凝歌出云城后.他就一直跟随着.看着她被人带走.看着她认识伊水墨.她的一切他都默默地注视着.直到一天见她对着天空呐喊着他的名字.听到她心碎的声音他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所以他才现身出现在她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胆怯.他仍然选择了再次逃避.他请求着云苍和七九不要告诉她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所以安排了之后的一切. 现在他再次现身.是不想再逃避了.他要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即使知道她的答案.但是他还是想要争取一次.即使她拒绝.他也算是沒有遗憾了. “谢谢、 谢谢你回來了……”凝歌虽然在哭泣.但是她的脸上却又带着笑容.她是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凰肆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子里.他知道这是属于她独特的味道.也是让他念念不忘的味道.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闻着.仿若要把这种香味刻在自己的骨髓里. 凝歌就这样一直依偎在凰肆的怀里.对于她來说他就是亲人、是哥哥…… 凰肆虽然知道她只是因为见到他太过于激动才会抱着他.可是他仍然忍不住幻想着.若是她愿意他愿意一辈子让她就这样抱着. 可是幸福來得快也跑得快.在凝歌停止了抽泣后.突然抽出了放在他腰上的小手.原本哭得七荤八素的脸立刻皱起了眉头.双手叉腰.怒视着凰肆.“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突然离开浪费了我多少眼泪.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受了多少罪.你知不知道……” 凝歌连续指出了凰肆的十八个罪名.她越说情绪越激动.然后直接伸出手重重地打了一拳在凰肆的胸膛上.这一拳她鼓足了力气.以此來发泄自己的不满. 对于凰肆來说.凝歌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就如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他不但沒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你笑什么.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见我为你的离开伤心难过.你特别高兴是不是.”凝歌气鼓鼓地怒视着凰肆.她在他离开后哭得那么凄惨.而他就在不远处看着.想到这凝歌就更加气愤了. 一双眉目更是狠狠的瞪着凰肆.恨不得灼出一个洞來她才能泄愤. “我错了、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不知为何见到凝歌如此生气.凰肆的心情反而大好.原來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喜欢她. “一句道歉就想让我原谅你吗.我也太廉价了吧.”其实凝歌也并非真的生气.她是太激动了.虽然她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们还会重逢.只是沒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 血缘关系 凝歌忽然想到自己红肿的脸颊.马上用手捂住.“我现在很难看.你最好不要看我.” 凝歌幼稚的行为立刻引得凰肆哈哈大笑.直到他笑得眼泪都出來了才停了下來.他沒想到凝歌的性子转变了这么多.从不在乎容貌的她变得爱美了.以前她就算顶着一张毁容的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也面不改色.现在只不过脸上有伤就遮起來不让他看.若不是确定她是凝歌.他都会怀疑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凰肆的笑声让凝歌眉头再次皱了起來.她双手抱胸沒好气地看着凰肆.“笑什么笑.小心大牙掉了.” “我不笑了.”凰肆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是他脸上依旧残留着笑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叙旧着.俨然忘记了床上躺着病危的伊水墨.也忘记了他们此刻來这的目的. 一直坐在地上抽泣的小雨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布满了阴霾.嘴角忍不住抽搐着.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凝歌和凰肆两人大喊.“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家公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你们不愿意帮忙的话就不要待在这打扰公子.” 小雨满脸涨得通红.身子还不停地颤抖着.天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的.说完后他的眼眶又湿润了起來.但是又害怕被人嘲笑.侧着脸用衣袖擦着泪水. 被小雨这么一吼.凝歌这才反应过來.刚才因为见到凰肆太过于激动.俨然忘记了伊水墨.她歉意地看着小雨.“对不起…” 对于凝歌的道歉小雨视而不见.他为伊水墨感到不值.少爷自和她分开以后.心里想的、嘴里念的、梦里梦的全是她.可是她心里却沒有公子.而且在公子的房间明目张胆的和其他男子拥抱、打情骂俏.根本就不把少爷当回事.所以小雨心里开始讨厌凝歌.恨不得立刻把她赶出少爷的房间.只是他明白自己只是个下人.沒有权力赶她走.更何况少爷整天日思夜盼想要见到她.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赶走她. “歌、如画.你沒必要道歉.若是他身边的下人都这么不懂礼数.那他就沒必要救了.”凰肆舍不得凝歌受一点点委屈.在他看來本就不是凝歌的错.他还沒追究他们如此虐待凝歌呢.看着凝歌那红肿不堪的脸他心疼死了.可是因为怕凝歌伤心所以他闭口不提.虽然不说不代表他不在乎. 小雨听到凰肆的话脸上马上露出了惊惶之色.他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凰肆.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他颤抖地用手指着凰肆.张开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上次那个救少爷的人.” 刚才因为在伤心和气愤中压根就沒有看清楚凰肆的脸.他以为他是普通的公子因为从他华丽有质感的穿着打扮來看.根本就沒有想过他就是上次的神医. 当时少爷也是病重.多亏了他少爷才能挺过去.现在他再次出现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少爷有救了. 凰肆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瞥了小雨一眼. 小雨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得罪了凰肆.他连忙走过來跪在凰肆的跟前.“对不起.对不起.小的有眼不识慧珠.得罪了大夫.还请你不要与小的计较.救我家公子一命吧.” “为什么要救.我与他素不相识.之前是见他有恩于如画才出手相助.如今你们伊俯这样恩将仇报.我为什么要救.”凰肆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凝歌那红肿得吓人的脸颊.他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來的怒气.这次若不是伊老爷拿着凝歌的耳环他也不会随他來到伊俯. 凝歌知道凰肆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心里有些感动.不过这关乎着伊水墨的性命.所以她马上为小雨说话.“四爷.我的伤和他无关.而且伊老爷子已经严惩了伤我之人.所以你就不要生气了.伊水墨他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你就救救他吧.” 凝歌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梗塞了起來.目光也忍不住朝床上昏迷不醒的伊水墨看去. 小雨听见凝歌居然这么为他说话.顿时觉得愧疚不已.他为刚才说得话感到羞愧.此时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凝歌一眼. 凰肆顿时有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叹气.“你为什么总是为别人考虑.不为自己想想.” “我很好.不用为我担心.”凝歌含眉带笑的看着凰肆.虽然她脸上在笑.可是凰肆却看到了凝歌眼底的那抹苦涩.这让他心疼不已.也让他有些无奈. 凰肆不忍心让凝歌为难.只好松口.“其实他这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之前我也告诉过他解蛊的方法.可是他沒同意.” 凰肆的话令凝歌和小雨诧异不已.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凰肆.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方法.” “少儿不宜.”凰肆嘴角勾起一笑.其实这个方法也很残忍.他也是考虑再三才决定告诉他的.可是沒想到他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这让他有些震惊不已.他沒想到他居然为了不伤害别人.宁可让自己独自痛苦.他是该对他说佩服还是该说他傻. 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在生死攸关时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伊水墨无疑让他心生钦佩.所以这也是他愿意來这的原因之一. 凝歌有些不明白凰肆话里的含义.可是她毕竟是过來人.所以她想了一下马上瞪大了双眼看着凰肆.“你的意思是…” 因为这里毕竟是古代.可二十一世纪不同.凝歌并沒有把后面的话说出來.不过从凰肆的表情上.凝歌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忍不住红着脸问道.“那个方法现在还有效吗.” 凰肆摇了摇头.“他身体里的蛊虫已经冲破了那层保护膜.深入身体里的每个地方.现在他的五脏六腑已经严重衰竭.药物根本就不起任何效果.从他目前的状况來看.最多只能撑几天了.” 凰肆的话让凝歌震惊地说不出话來.眼泪更是哗哗地往外流. 而小雨则是豪豪大哭起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边哭嘴里边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难道就沒有别的办法了吗.”许久之后.凝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相信命运如此不站在伊水墨这边.几天.这会不会太过于残忍了. 凰肆沉默着不语.他对蛊了解的太少.更何况伊水墨身上的蛊已经有十多年了.要想治好他谈何容易. “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凝歌始终不相信伊水墨只剩下几天的命了.如果真的沒有救的话为什么四爷还会出现在这里.依照她对他的了解.若是彻底沒有办法救了.他根本不会來. 凰肆转眸看着床上奄奄一息地伊水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办法的确有一个.只是……” “只是什么.”凝歌听到还有办法.立刻问道. “其实这个方法我也不确定有沒有效果.而且还缺乏一个先天性的条件.”其实对于伊水墨凰肆真的算得上是爱莫能助.之前能为他续命完全是因为自己刚好提炼有保命的药丸.今日前來一方面是因为凝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为人不错.对于他的蛊.他还真的沒什么把握. “先天性地条件指的是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再故弄玄虚.一次性讲完好不好.”凝歌都快要失去耐性了.她第一次觉得凰肆是那么的啰嗦.讲话只讲一半. 凰肆见凝歌如此着急.明白她是为了伊水墨担心.而他之所以不提是不想让他们再失望.若是失败的话.伊水墨会立刻死去.所以他才会一直犹豫. “你怎么不说话了.”凝歌轻推了推凰肆的身子.把他从游神中拉了出來.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命换一命.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若是失败的话两个人都会同时沒命.”凰肆最终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來. “用我的命來换公子的命吧.”凰肆的语音刚落.小雨就站起身子走了过來. 凝歌和凰肆沒想到小雨会突然这么说.立刻转身朝他看去.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丝坚定.心底对他有些敬佩.现在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可不多. 只不过凰肆却摇了摇头.十分坚定地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只要能救公子就算我死了也沒关系.”小雨的态度也十分坚决.在他心目中公子的命比他重要太多太多了.公子虽然性子比较冷漠一些.但是他知道公子是在自我保护.不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公子的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脆弱.他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了.公子对他非常好.所以为了公子他愿意放弃自己的性命. “因为你与你家公子沒有血缘关系.”凰肆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怎么办.公子是独子根本沒有任何兄弟姐妹.难道沒有血缘就一定不可以吗.”小雨有些不放弃地继续说道. “不行.若是沒有血缘关系只会让两人同时丧命.”这就是最大的难題.所以凰肆才一直犹豫沒说.他可是听闻伊水墨是伊府的唯一血脉.伊治虽然也是伊家人.但是只是收养的义子.毫无血缘关系.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 你骗我 “那我可以吗.”身后立刻传來了伊老爷子的声音. 凝歌等人马上转身过去.只见伊离搀扶着伊老爷子走了进來. “刚才你们说的一切我都听到了.我是他的爷爷.算得上是血脉之亲吧.所以就用我的命來换他的命吧.”其实在凰肆进伊水墨的房间时.伊老爷子就过來了.但是因为怕影响了伊水墨的诊治.所以就未进來.一直在门外等候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了救水墨的方法.虽然这个方法很冒险.但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毕竟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而他的年龄也已经这么大了.也沒几年可活了.若是用他的命能救水墨一命的话.他是毫无怨言的. 对于伊老爷子的突然出现.凝歌愣了一下.当听到他的话时有些震惊.她沒有想到伊老爷子愿意为了伊水墨付出生命. 然后凰肆并沒有回答.而是眉头紧皱. 他的不语让众人有些不解.目光更是齐刷刷地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众人的等待中.凰肆终于开口了.只是他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不行.即使你与他有血缘关系.但是你年事已高.再加上你身子不适.根本就不可以做这样的事.只有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才可以.据我所知伊水墨根本沒有直接的兄弟姐妹.所以……” 凰肆后面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伊老爷子打断.“你是说只要是和水墨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年轻人就可以了是吗.” “是的.”凰肆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就好办了.”伊老爷子长满皱纹的脸立刻浮现了一丝笑容. 凝歌有些不解地看着伊老爷子.之前伊水墨就对她说过他并沒有其他兄弟姐妹.那伊老爷子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而且看起來有十足的把握.难道说伊治. 如果真是伊治的话.那之前的一切就应该说得过來.若是他和伊府沒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话.那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应该早就被赶出了伊府才是. 伊老爷子接下來的话直接让凝歌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伊离.去把伊治给我带过來.”伊老爷子对着身边的伊离吩咐道. 伊离点了点头.把伊老爷子搀扶在了椅子上后才转身离开. 待伊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后才开口说道.“其实伊治是水墨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他娘是青楼女子.所以当初我坚决反对她与水墨他爹的婚事.更何况当时水墨他娘已经怀有身孕.在这时我更不可能让一名青楼女子进府.所以想要打发了她.可是却沒想到她也怀有身孕.再怎么说也是伊府的子孙.所以我瞒着水墨的爹让她生下了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伊治……” 伊老爷子轻描淡写地描述着当年的事.虽然他的言语很平静.但是凝歌却看得出來他眼里的后悔.就因为这件事他与他儿子之间有了芥蒂.直到伊治的出现才缓和了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但是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伊府的名誉.所以并沒有对外界公布伊治的真实身份.就连伊治本人也不清楚.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该对我说说你的方法了吧.你打算怎么救他.”伊老爷子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眸看着凰肆.他想要知道他究竟打算用什么办法來救水墨. “其实这个方法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毕竟从未尝试过.若是失败的话只怕两个人都会同时失去性命.”凰肆把后果的严重性毫不保留地说了出來.他之所以这么说不仅是他真的沒有把握.而且还要告诉伊老爷子让他做好同时失去两个孙子的打算.若是他知难而退的话.那至少伊府还有一个后代. “你有几成把握能成功.”伊老爷子岂会沒有听出來凰肆的言外之意.只是他仍然不愿意放弃伊水墨.对他來说他才算得上是伊府的真正继承人.即使伊治身上同样留着伊府的血脉.但是他为人不正.若是伊府落在他的手上.早晚会落败.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赌. “不知道.”凰肆不是故意让伊老爷子灰心泄气.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而且方法也是他在一本小札上无意间看到的.所以他还真不知道有沒有作用. 凰肆的回答让伊老爷子的眉头紧皱了起來.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凰肆的面容.从他脸上的神色來看他知道他沒有撒谎. “这个方法本來就过于冒险.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带着如画先告辞了.”其实伊水墨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或许死亡对他來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这毕竟是他的命. 凰肆说着就拉着凝歌的手腕准备往外走.可是还沒跨出门槛时.伊老爷子却叫住了他.“慢着……” 凰肆转过身來看着伊老爷子.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想好了.若是失败的话伊府可就真的沒后了.” 凰肆不是挖苦伊老爷子.而是实话实说.若是伊水墨和伊治两人都死了的话.伊府真的沒有后代了. “若是水墨不在了.伊府有后还不如沒有.”伊老爷子的声音不大.可是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决定了.”凰肆从伊老爷子刚才的话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人命不是儿戏.他不想他将來后悔.所以不厌其烦地确认. “是的.就照你的方法去做吧.若真的失败了那就说明一切都是他的命.”伊老爷子一脸坚定的说道.只是一想到伊水墨即将死去时他的心就忍不住阵阵作痛.其实在他的心里只有伊水墨才是他的孙子.沒有人能代替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若是伊府沒有了他.那也算是命数吧. 而且万一好运是站在他这一边呢.水墨康复的话对伊府來说可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相信上天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拿走了他的一样东西必定会用另一样來代替它. “既是这样的话.那我先开服单子.你派人照着上面的药材去拿药.同时准备一个大锅备上滚烫的热水…… 凰肆仔细地交代着每一个细节.随后开了一副单子递给伊老爷子.伊老爷子接过单子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药材.因为不懂药材所以只是粗略地看了一遍后.把单子递给小雨.“小雨.这些药材就让你來负责去药房拿药.记住一定要小心细致.这可是关系到你家公子的性命.” 小雨接过单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手指有些颤抖.这毕竟是救公子性命的药材.他怎么能不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起來.“小的一定办好.” 说完小雨转身就快速朝门口跑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你还有别的要求吗.”伊老爷子继续问道.他知道这件事绝非像凰肆说得那么简单. “后面的事就让我來完成吧.你只要把我刚才提到的全都做好了就行.”凰肆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件事对他來说也是一种挑战吧. 站在凰肆旁边的凝歌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与紧张.抬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虽然他脸上沒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可是她知道他也在担心.为了不给他任何心理负担.凝歌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陪着他. “好.一切就照你所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很快天色黯淡了下來.凰肆让伊老爷子所准备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他下命令了. 凰肆看着满屋的药材以及那口大锅时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凝歌说道.“如画.你先出去吧.” 凝歌虽然很想看他是怎么救伊水墨的.但是既然他这样说她还是乖乖地走了出去.静候在门外. 在凝歌出去后.凰肆对着小雨说道.“你先把锅里的水加热.一定要滚烫才行.” 小雨不敢有一丝的松懈.马上又去添了些木材.火势变大了.水开始沸腾起來了.凰肆陆陆续续地把药材往大锅里放去.一股浓浓的药味顿时蔓延在整个房间里. 待锅里的药变成浓浓的深褐色时.凰肆让小雨把火熄灭后.让他把伊水墨抱进大锅里. “什么.这水这么烫.公子怎么受得住.”小雨有些吃惊凰肆的话.他看到锅里的水还在沸腾着.若是这时候把公子放下去病还沒治好就被烫死了.所以小雨沒动. “你放心吧.刚才我在水里放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你家公子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凰肆知道小雨是担心伊水墨.可是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所以凰肆的声音有些急促. 小雨又朝锅里看了一眼.只见水还在冒着泡.摇了摇头.“你骗我.” “你再罗里吧嗦地就让你进锅里煮.”凰肆怒视着小雨.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多舌的下人.一直在他耳边吵吵吵.吵得他头都晕了. 小雨见凰肆生气了.不敢再说话.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绣花鞋 “还不快去把你家公子抱过來.不然我就不治了.让他自生自灭吧.”凰肆见小雨仍然站着不动.脸上顿时出现三条黑线. 小雨犹豫了一下.又朝床上昏迷不醒的伊水墨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把他从床上抱了起來朝药锅里走去.当他正准备把伊水墨放进锅里时.凰肆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來过來. “把他的衣服脱了.” 小雨又乖乖地伸手去解开伊水墨的腰带.一层层地把他的衣服脱了下來.当解开里衣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也颤抖了起來. 只见凰肆全身一点肉都沒有.清晰地可以看见他的凸出的骨头.然而这还不算什么.他的身子居然泛着黑色.依稀可见在皮肤下蠕动的黑色虫子.数量不计其数.密布在全身. 短短几秒钟.小雨全身发麻.忍不住颤抖起來.这样的场景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些被吓住了.一双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 “动作还不快点.”凰肆催促道. 小雨迟疑了一下.闭上眼睛.心一狠把伊水墨的衣服全都脱了下來.然后放进了锅里. 当伊水墨刚进入锅里时.他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痛苦起來.“啊……”惨叫一声后再次陷入了昏迷状态. 伊水墨这一叫吓坏了小雨.他怔怔地看着伊水墨.刚准备伸手想去把他从锅里抱起來时.凰肆却早一步阻止了他. “不用担心.沒事的.”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后面这句凰肆并沒有说出來.虽然他对小雨不了解.但是简短的几句话中已经大致了解了他的性子.他是一个护住的好仆人.只不过就是太过于担心伊水墨了.过于紧张.若是他说出來接下來伊水墨要遭受的苦.那他还不得用口水把他给烦死.为了让自己清净一会儿.凰肆绝口不提将要发生什么事. “真的吗.”虽然小雨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夫被称为神医.可是他仍然有些不太确信.刚才少爷叫得那么凄惨.真的沒事吗. “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把你家公子给抱起來.那样也省得我麻烦了.”凰肆瞥了一眼小雨说道. “四爷.我错了.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來了.请你一定要救公子.”小雨一听到凰肆说不救了伊水墨了.吓得满脸惨白.马上道歉认错. 若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让公子失去了性命.他会一辈子不安的. “要是真的知道错了.那就赶快过來帮忙.每过半刻钟就把这些药材放一点进去.一定要记住.若是你忘记了的话那你家公子可就真的沒救了.”凰肆指着桌面上的药材说道.他这不是开玩笑吓唬小雨.而是真的. 小雨连忙点了点头.看到桌上那堆黑乎乎地药材他又是疑惑.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药为什么这么黑.可是见凰肆正忙碌着.生怕再惹他生气.所以不敢问出口.只是看着. 大约过了半刻钟后.小雨按着凰肆的吩咐往锅里面加药.当药一下锅时.水的颜色变得更深了.药味也变得更浓了.而锅里的水更是沸腾起來.不停地冒着气泡. 小雨看着滚烫的水发呆.明明是开水真的会感觉不到烫吗.他又看了一眼锅里的伊水墨.只见他露出的地方全是水珠.让人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汗珠.他的周围全是水汽.才看了几秒钟小雨的双眼就开始模糊起來.他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他的手在放下來时无意间碰到了锅的边沿.滚烫的触感让他立刻尖叫起來.“好烫、好烫……”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被烫的地方.立刻起了一个水泡.他马上用嘴吹了吹.似乎这样做疼痛感减少了许多. 他只不过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锅手上都被烫伤了.而这水烧了这么久真的不烫吗. 小雨心里是好奇不已.他趁着凰肆不注意时.轻轻地伸出食指放进了滚烫的水中.指尖立刻传來灼伤感.他立刻把手伸了回來.只见指尖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透明的水泡.他连忙用嘴再次吹起.好一会儿才觉得稍微舒服一些. 不可否认这水真的好烫好烫.他不过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就受伤了. 为什么公子待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反应都沒有.似乎之前听到一声惨叫后再也沒有任何声音.难道说. 一种浓烈地不安让小雨脑袋一片空白.愣了好一会也沒有反应.直到凰肆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脑门.他才反应过來.在见到凰肆的脸时立刻质问着.“你不是说水不烫吗.为什么我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手指就被烫伤了.” 凰肆沒有理他.直接把手中的竹篓子塞到小雨的怀里.“再过半刻钟时把这个一起放进去.” 说完凰肆转身就准备朝门口走去. 小雨见凰肆要走.连忙放下手中的竹篓子.小跑过去双手侧平拦住了凰肆的去路.“等等.你要去哪里.” “你想干什么.”凰肆斜睨了一眼拦住他的小雨.他开始有些后悔让他待在这里了.本想他是伊水墨身边的人.而且见他如此忠心才让他留下來帮忙.可是沒想到他这么多事.问題也特别多.他在考虑是不是换个人來帮忙了.这样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那个、那个你刚才不是说水不烫吗.所以我就用手指试了一下.可是手指立刻被烫伤了.”小雨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这句话说了出來.或许是因为底气不足他的头始终低着.不敢直视着凰肆. “然后呢.”凰肆瞄了一眼小雨的手指.依旧不冷不热地说道. “什么然后.”小雨俨然沒有想到凰肆会这样说.他应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吗.不是他之前对他说他加了特别的东西进去才不会感觉到烫吗.可是为什么他只是才放了一下.手指马上起了个水泡. “既然沒有然后的话.那就让开别挡道.”凰肆厉声道.想要绕开小雨.可是小雨似乎偏偏和他杠上了一样就是不让开.凰肆气得是满脸铁青.他冷若冰霜地说道.“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让开.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凰肆冰冷的声音让小雨身子一怔.他有些害怕地抬头看了一眼凰肆.心里虽然想过要退缩.可是一想到伊水墨他就越发坚持了.他的态度也变得坚决起來.“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凰肆见小雨如此顽固不化.冷哼一声.高举起右手重重地拍打在小雨的肩上.小雨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不能动了.全身变得僵硬起來.他的脸也瞬间变得惨白起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对我怎么了.我、为什么、为什么动不了了.” 凰肆沒有回答.而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小雨的下巴.从怀里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塞进了小雨的嘴里.捏住小雨下巴的手指一紧.药丸顺着小雨的喉咙滑了进去.冰冷的感觉顿时从他的喉咙里传了出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凰肆.想要质问他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可是他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他诧异极了.再次试着发出声音.可是依旧沒有. “你放心.死不了人的.只是给你吃了一颗让你暂时不能说话的药而已.若是你再來烦我的话.下次吃的就是穿肠毒药.”凰肆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于多舌之人.这无声药丸是最好的选择.当时他只是因为无聊而炼了这药.沒想到居然还派上了用场. 小雨突然害怕起來.他想大声呼唤.可是无奈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反复了数次后他终于决定妥协.他不停地对着凰肆用口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凰肆也不是小气之人.更何况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所以对着小雨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我才是大夫.若是你总是问一些问題干扰我的话.那你就等着给你家公子烧纸钱吧.若是你真想让你家公子活命的话.从现在开始就乖乖地听我的命令.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准问多余的问題.更不能打扰我.知道了吗.” 小雨现在哪还敢去打扰凰肆.拼命的想要点头.但是却发现自己身子也动不了.只能把眼珠朝下.代表点头. “现在我就解开你身上的穴道.只是这声音必须等到四个时辰后才能恢复.记住你不能再打扰我.”凰肆看懂了小雨的意思.只不过他仍然有些不相信小雨不打扰他.忍不住再次强调着. 小雨再次把眼珠朝下.反复了两次后.凰肆解开了他的穴道.小雨马上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又能动了.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他想对凰肆道谢.这才发现凰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开门出去了. 看着敞开的房门.小雨发了一下呆.俨然忘记了应该去关门.直到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反应了过來.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反对 “小樱.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雨愣了一下.俨然沒有想到她居然会來这. 小樱迟疑了一下有些局促不安地开口.“那个、那个孟姑娘让我在这等着看看少爷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见房门开了所以我才进來的.” 小樱说完一双圆溜溜地眼睛开始朝房间打量着.突然看到**着身子躺在锅里的伊水墨时.吓了一跳.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沒看到、沒看到.我什么也沒看到.” “好了.好了.别在瞎闹腾了.这里不是你该來的地方还是快出去吧.”小雨听见小樱一惊一乍地声音.生怕吵到伊水墨.连忙出言制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听到小雨的声音.小樱这才想起伊水墨不能被打扰.连忙放低了声音.垂下了脑袋道着歉.她还真的不是故意的.更沒想到少爷会不穿衣服.愧疚感更浓了. “沒事、沒事.你现在赶快出去吧.我也还有事要忙.”小雨再次催促道.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公子可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小樱点了点头.再次道了声歉才出去. 小雨连忙把门关了起來.來到伊水墨的身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长叹了声气.“公子.你一定要赶快好起來……” 然而回应他的除了宁静还是宁静.小雨不敢有任何的懈怠.乖乖地照着凰肆出去前的吩咐.细心地添加着药材放在锅里. 而因为在屋外等得时间太长了.凝歌就让小樱暂时在那守着.自己则是來到走廊上仰望着星空发呆. 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过來了.凝歌以为是小樱回來了.所以连头也沒抬地开口说道.“小樱.你家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等了一会儿.沒有听到小樱的回答.凝歌才转过头來.当看到眼前之人时.眼底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 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伊水墨的房间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凝歌疑惑不已地看着凰肆.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找伊老爷子还有些事.正好路过这.你在这里干什么.”凰肆也很惊讶.他一直以为凝歌会守在屋外.可是出來时只看见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沒见到她本人.还以为她回房休息去了.压根沒想到会在这碰到她. “看星星赏月亮.”凝歌随口回答道.突然又想起伊水墨.所以马上又问道.“对了.伊水墨的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知道.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凰肆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伊水墨的蛊已经深入到他的五脏六腑.要想治好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也沒有把握吗.”凝歌的脸色立刻黯淡了起來.她本以为依照凰肆超群的医术肯定能治好伊水墨.他之所以在伊老爷子面前说沒有把握.她以为他只是保持低调.可是沒想到他说得是真的. “现在还只是个开始而已.估计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你还是暂时先回房休息吧.”凰肆轻轻地拍了拍凝歌的肩膀.示意她回去休息.毕竟现在天色已晚.治疗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他也不敢保证中途不会出什么意外.毕竟伊水墨早已经错了过最佳医治时间.现在的他即将灯油干涸.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他的命运了. 凝歌虽然很想留下來等待.但是又想到即使自己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所以点了点头. 凰肆见凝歌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在凝歌转身的一瞬间.凰肆叫住了她.“等等.这个给你.” 凝歌还沒有反应过來.凰肆已经把一个小药瓶塞到了她的手里.解释道.“这是化血散瘀散.对于你脸上的伤很有帮助.回去后洗了脸后再涂抹上.明日你的脸就会恢复正常了.” 凝歌看了一眼手里的小药瓶.眼底有些感动.“谢谢……” “对我你还要如此客气吗.”凰肆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然后伸出大掌轻轻地摸了摸凝歌的脑袋. 凝歌马上抬起脑袋看着凰肆.嘴角露出了笑容.虽然她在笑.可是笑得却比哭还要难看.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一有消息我会让人來通知你的.现在我还有事要做.就不送你回房了.”说完凰肆看了一眼凝歌后.行色匆匆地离开. 凝歌见凰肆离开.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想要进去看看伊水墨.可是再三思索后.还是决定先回房间.现在她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她相信奇迹肯定会出现的.伊水墨一定会好起來的. 带着这样的信念.凝歌才迈开脚步朝回房去. 凰肆离开后直接來到了伊老爷子的房间.他刚一走进去就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走进去.只见伊老爷子坐在大堂上.而大堂中央跪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认出了这名中年男子就是伊水墨的爹伊羽龙.此刻他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伊老爷子. 凰肆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当坐在堂上的伊老爷子见到他时.马上站了起來.一脸歉意地说道.“四爷.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一些事耽搁了.马上就会处理好.麻烦你再稍微等一下.” 凰肆点了点头.“无碍.” 岂止凰肆语音刚落.伊羽龙就站了起來.怒气冲天地走到凰肆的面前.面露凶狠地说道.“四爷.我伊某与你并无任何恩怨.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可知道伊治是伊府仅剩的血脉.若是他死了的话.那伊府不是断子绝孙了吗.” 面对伊羽龙的指责.凰肆脸上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其实刚才一走进來时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件事与他本來就无太多瓜葛.若不是念在凝歌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來这里.所以他不痛不痒地说道.“伊老爷.事情我已经向伊老爷子交代清楚了.若是你们现在反悔的话也來得及.我只是一名大夫而已.” 伊羽龙一听凰肆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气得更厉害了.张开就是一阵痛骂.“你说的倒是轻松.若不是你的话我爹他能这么决定吗.我告诉你若是伊治死了.我伊羽龙与你沒完.” 凰肆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地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告辞了.还请伊老爷子你另请高明吧.” 伊老爷子见凰肆准备离开.马上解释道.“四爷.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们伊府自己的事.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不会为难你.还请你务必要治好水墨.” “伊老爷子.这件事我之前就与你说清楚了.是你的坚持我才答应你的.如今你们家有了不同意见.这都与我无关.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两人出了事你可不要把责任都推在我的身上.”凰肆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其实对他來说.伊水墨是生是死都与他毫无关系.若不是凝歌在他们手上.他也不会來这.更不会答应这个要求. 这次他还真的沒有任何把握.伊水墨的身体快要油尽干枯了.若是不救治的话只怕沒有几天寿命了.可若是失败了.或许他会死的更快. 不过为了不让凝歌伤心难过.他会想方设法來救他的.只是能不能成功还是得看上天的安排. 有句话叫住‘阎王让你三更死.你绝活不过五更’.人命就是如此.一切都是有天注定. “你居然还敢说这么沒有责任的话.什么神医简直就是庸医.我们这不需要你.你还是快滚吧.”伊羽龙气得更厉害了.若不是碍于伊老爷子在场他会直接用棍棒让凰肆离开.在他看來凰肆就是在妖言惑众.虽然对于水墨的事他真的很痛心.毕竟他身体里流着可是流着他的血液.但是这么多年他也一直不离不弃.四处为他奔波问药.这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他早就尽到了一个做爹的责任.而现在他的身体快到极限了.他也无能为力. 可是居然要让他另一个儿子來陪葬.他就十分不乐意了. 这些年他一直愧疚于伊治.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偏偏当做养子对待.所以才会造就他心里有些偏激.做事冲动.但是这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为了水墨而牺牲他的话.伊羽龙的心里十分不甘心.情绪才会变得如此激动. “羽龙.”伊老爷子出言制止.“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也不想想这件事究竟是谁造成的.” “爹.我承认水墨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是我的错.当年的我年轻气盛做了不少错事.可是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每时每刻我都在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而弥补着.水墨他是我儿子.难道我会不心痛吗.只是事已至此.我们根本就沒有能力來救他.他也受了这么多苦.何不让他就这样解脱呢.”伊羽龙的眼底呈现一片痛楚.当年的事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因为他水墨才会被下蛊.但是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是依旧沒有结果.所以是该到了放弃的时候了. 在伊羽龙说完这些话后.伊老爷子气得身体颤抖起來.蹒跚不稳地站起身子走到了伊羽龙的身边.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右手重重地挥了下去.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顿时在房间里响起.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你马上就要死了 伊老爷子的这巴掌使足了力气.虽然他年事已高.力气也减退了不少.可是这一巴掌却是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挥下去的.紧接着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子也有些重心不稳.幸好眼尖的伊离立刻赶了过來.扶住了伊老爷子摇摇欲坠的身子. “爹.你打我.”伊羽龙不敢置信地看着伊老爷子.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印证了他被打的事实. “对.我打你.我要打醒你.”伊老爷子愤愤地说道.因为愤怒他的身子颤抖地更厉害了.“当初我真后悔妇人之仁.早知道就不该把伊治接回來.本以为他会像水墨一样听话.可是沒想到他只会做表面功夫.这几年他在外面胡作非为.毁了多少年轻女子的幸福.碍于他是我们伊家的血脉.我一直忍受着.但他变得更加嚣张.变本加厉.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继承伊府的产业.现在有机会让他回报我们.是他的福气.” 伊老爷子的话深深地烙在了伊羽龙的心上.他无力反驳.因为说的全是事实.这些年伊治的确是做了很多错事.即便如此他还是他的儿子.水墨的确在很多方面都胜任与他.但是他的身子就如被折断的藤条一样.奄奄一息. 伊老爷子见伊羽龙不说话.知道他还是在钻牛角尖.无力地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伊离说道.“伊离.暂时让老爷安静地待在这里.待过了今晚再让他出來.” 伊老爷子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一字不误地钻进了伊羽龙的耳朵里.立刻引起了他的不满.“爹.你不能这么做.水墨是你的孙子.可是治儿他也是你的孙子.你不能为了水墨而牺牲治儿.更何况……” 伊羽龙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脖子一疼.他转身瞪大了眼睛看着伊离.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爹居然为了水墨可以做到这种地方.想要质问他.可是张嘴只说了个.“你……”字后喉咙就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变得沉重起來.在他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模糊地听到伊老爷子的声音.“把这个药给他吃了.让他一觉睡到天亮.” 之后他感觉到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过.然后就再也沒有任何感觉了. 凰肆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地伊羽龙.皱了皱眉.其实在他看來伊老爷子真的沒有必要如此冒险.毕竟失去了水墨还有伊治.在怎么伊府也不会断后.虽然伊治的品行的确恶劣了一些.但是终归还是伊府人.身上流着伊府的血脉.他不经为伊老爷子担心起來.“伊老爷子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伊老爷会恨你吗.” “他恨不恨我都沒有关系.伊治能为了水墨牺牲也算是他的福气.也不枉费我养了他这么多年.”伊老爷子的声音异常地平静.但是他的眼睛却暴露了他的感情.其实伊老爷子虽然不喜欢伊治.但是毕竟也是他们伊府的血脉.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更何况他的牺牲不知道究竟会不会起作用.若是成功地救活了伊水墨的话可所谓是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了伊府就真的断后了. 曾经他也想过若是有一天水墨不在了.就让伊治來代替水墨.可是这些年他也算是看透了伊治.他根本就不是当家的料.若是伊府交给他.只怕早晚有一天会败在他的手上.所以他才会同意用伊治的命换水墨的命. 凰肆开始佩服起伊老爷子了.他非常的明智理性.换做一般人绝对会犹豫.或者是直接放弃.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弃.”或许是伊老爷子感动了凰肆.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來. 听到凰肆这么说.伊老爷子眼里泛着浓浓雾气.似乎是怕被人看出他心底的脆弱.连忙用衣袖遮去自己的双眼.他的声音也变得梗塞起來.“谢谢……” “好了.现在时间紧迫.最好是快点把伊治给送过來.不然耽误了时辰对伊水墨是很不利的.”凰肆沒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他们家的家事.现在他必须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救治伊水墨上.刚才伊老爷子的举动不得不说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影响.至少更加坚定了他救治伊水墨的心. “四爷.你先回去.稍后我就会让伊离把伊治给送过去.一切就拜托你了.”伊老爷子的声音里包含了几种情绪.紧张、害怕、担忧同时也带着一丝期待. 凰肆只是点了点头.沒在说什么.因为此时他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沒有做多余的停留.凰肆转身就顺着刚才來的路回去. 在凰肆离开后.伊老爷子也不敢做任何的耽误.直接对伊离说道.“伊离.伊治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伊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伊老爷子的面前. 而伊府的另一边.豪华地厢房里.伊治正趴在柔软的床上.吃着丫鬟一口又一口喂的水果. “香儿.你真是越來越懂事了.让本少爷的心蠢蠢欲动起來.”伊治的眼睛时不时地朝丫鬟香儿的胸前看去.若不是此时他有伤在身早就扑过去.把她吃干抹净. “治少爷.你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吧.若是被老爷发现奴婢又來到你的房里.恐怕会被老爷赶出府去的.”香儿一脸委屈地说道.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伊治.然后又从托盘里拿出一颗葡萄朝伊治的嘴里送去. 伊治张开嘴一口衔住了香儿的手指.含在嘴里吸允着. “啊……治少爷……”香儿沒料到伊治会突然含住她的手指.想要把手指从他的嘴里抽出來.可是他却紧紧地含住不让她抽出來.继续吸允着. “治少爷……”指尖传來异样的感觉令香儿浑身一颤.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让她很舒服.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來. 酥软的声音听在伊治的耳朵里让他的身子一怔.恨不得立刻把香儿抱进怀里尽情地蹂躏着.无奈他才刚刚把手伸出去就扯动了他臀部上的伤口.疼的他是龇牙咧嘴.也立刻沒了tiaoqing的兴致.不耐烦地对香儿说道.“出去……” 香儿愣了一下.有些沒反应來. “出去、出去.难道沒长耳朵听不见我在说什么吗.”伊治见香儿仍然杵着不动.更加不耐烦了. 对于伊治的突然变脸.香儿也不高兴起來.直接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冷冷地对着伊治说道.“拽什么拽.不过就是一个养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來看你是给你面子.沒想到你居然这么对我.” 伊治愣了一下.他俨然沒有想到一个低贱的丫鬟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等我的伤养好了.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要我好看.”香儿仿若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大笑了起來.待她笑得脸抽筋后才停了下來.“你的伤恐怕永远也好不了了.” 对于香儿的话伊治有些不解.不过可以看得出來他更加愤怒了.冲着香儿就是一阵怒吼.“该死的贱人.给我滚出去.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我要你好看……” 紧接着是一连串骂人的话语. “我走.我一定会走的.不过在走之前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知道你马上要死了吗.”对于伊治的怒气.香儿视而不见.其实今日她会來看伊治主要是想从他这捞点好处.平日里虽然伊治脾气不好.也总是欺负他们这些下人.但是对于女人他出手还是很阔气的.所以她才会趁着别人不注意地时候偷偷來看他.可是沒想到他却突然变脸.让她的好心情也变差了.忍不住想要把之前听到的消息告诉他.这样就可以报复他了. “死.”伊治听到这个字后突然脸色剧变.但是怕被香儿看出他的不安.佯装不在意地说道.“死对于我來说还很遥远.不然我为什么还好好的躺在这里.” 其实昨日真的把他给吓坏了.他压根就沒想到伊老爷子居然这么心狠.让人打他四十大板. 当板子一下两下……打在他的身上时.那种皮开肉绽的疼痛让他仿若死了一样.就在他快要绝望时幸好爹出现了.也成功的解救了他.说实话爹对他还真心不错.即使他犯了那么多错.他也只是用言语说他几句而已.所以他胆子才会越來越大.仗着伊羽龙对他的宠爱.他越发嚣张. “遥远.你真是太天真了.不过你马上就会知道了.”香儿一脸嘲讽地看着伊治.现在整个伊府都传遍了要用伊治的命换少爷的命.毕竟少爷才是伊府真正的主子.伊治不过是一个养子罢了.难怪老爷会养他这么多年.原來是在关键时刻用來救少爷的. 因为知道伊治即将死了.所以香儿才敢如此嚣张地对伊治说话.本想趁着他快死之前给她打发点好处.现在看來是沒希望了. 香儿把手中沒有吃完的水果直接朝伊治的脸上扔去.然后拍了拍手.“伺候你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觉得轻松自在.不过既然你马上就要死了.那在死之前送一些东西给我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报答吧.”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蛊虫 说完香儿不顾伊治的愤怒.直接开始寻觅起他房中值钱的东西.在挑选了几样后.转身朝门口走去.正当她准备开门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她一时间沒反应过來.傻愣在原地. 站在门口的伊离冷冷地瞥了一眼香儿.目光落在香儿的手上. 香儿马上把手中的东西藏在背后.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治少爷赏赐给我的.” 要知道伊离是伊老爷子贴身的守卫.虽然长相很是普通.但是武功极为高强.府里的下人们几乎都很怕他.所以香儿也不例外. “该死的贱人.你居然还敢撒谎.明明是你偷的.”听到香儿的话.躺在床上的伊治更是气得浑身直冒烟. 伊离现在可沒闲工夫管这些破事.他的目的是伊治.所以他直接绕过香儿朝里屋走去. 香儿见伊离并沒有责罚她.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沒有.心里乐开了花.连忙跑了出去. 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过來.伊治抬起头顺着脚步声地方向看去.在见到伊离时脸色突然剧变.他从來就沒想到过伊离会來他的房间.耳边再次浮现出刚才香儿的话. “你知道你马上要死了吗.” 这句话如恶魔般紧紧地缠绕着伊治.看着伊离的表情也变得胆怯起來.难道真的如香儿所说他要死了.而伊离就是來杀他之人. 伊治越想越是害怕.身子更是瑟瑟颤抖起來.平日里他是嚣张跋扈.但是那时可沒有谁想要动他.而现在他怕了.他猜想这一定是伊老爷子的意思.不然伊离也不会來这. “伊离.你來干什么.”伊治强忍着心里的不安.佯装镇定地说道.只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暴露了他的心思. “带你去一个地方.”伊离淡淡地回答道.然后走到了伊治的床边. 然而伊治却误会伊离说的地方.他以为是要带他去西天.所以当伊离靠近他时.他的身子本能地朝床里面移动.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是还是扯动了他的伤口.痛得他是呼天喊地的. 伊离冷笑一声.俯下身子就伸出手去想要把伊治抱起來.可是伊治却误以为伊离想要用双手掐死他.双手不停地挥舞着.阻挡着伊离的靠近.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走开.走开.不要过來.” 伊离的脸立刻变得阴沉了.他不顾伊治的反抗.直接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床边拖. “啊……你干什么.”剧烈的疼痛让伊治尖叫出声.他想要反抗.可是无奈身上有伤.只要轻轻一动就会扯动伤口.让他痛的脸都变得扭曲. 然后他的挣扎并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伊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索性他直接点了伊治的穴道.他的身子立刻变得僵硬起來.一动不动. “喂.你干什么.快解开我的穴道.”伊离想要挣扎.可是无论他如何想要使力.身子就是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离像扛猪一样把他扛在肩膀上.然后起身朝门口走去. “放开我.快放开我……”伊治虽然身子不能动.但是一张嘴可是喋喋不休、吵闹不停. 伊离被他吵得头都晕了.索性再次点了他的哑穴.伊治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只能用一双眼睛怒视着他.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伊离恐怕此时早已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 伊离的动作很快.他运气内力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本來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他愣是只花了几分钟就來到了伊水墨的房间. 推开房门.一股浓浓的药味立刻从房间里传了出來.伊离沒有一丝犹豫地扛着伊治來到了伊水墨的旁边.当看到一身**躺在锅里的伊水墨时眼里微微露出了惊讶之色. 凰肆看到伊离肩膀上之人时.马上吩咐道.“随便把他丢在地上就行了.” 伊离点了点头.按照凰肆的吩咐真的把伊治丢在了地上.伊治被这么一丢.伤口正好碰触到地面上.二度的伤害疼得他眼泪都流出來了.无奈现在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种痛苦. 伊离丢下伊治后准备离开.可是却被凰肆叫住了.“等等……” 伊离转过身來看着凰肆.“还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伊老爷子身边最厉害的伊离吧.”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可是凰肆却说得很肯定. 伊离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凰肆突然说起这个.不过很快他的疑惑有了答案. “既然你的武功很厉害.那就留下來帮忙吧.一会儿还有用到你的地方.”凰肆说完后就继续忙碌着手中的事情. 房间里.凰肆不停地忙碌着.小雨也忙着帮忙添药.而相比较凰肆和小雨的忙碌.伊离就太过于清闲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地看着锅里的伊水墨. 最可怜的莫过于就是伊治.他俨然已经被所有的人给遗忘.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沒有人在乎他的伤口.他就相当于是一个隐形的人一般.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 突然凄惨一声尖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啊……” 只见伊水墨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呈血红色.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脸上、身上乃至全身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蠕动着.他的惨叫声也在继续着. 小雨被这一情景吓了一跳.正准备加药材的手突然一抖.药全部掉落在地上. 见过很多血腥场面的伊离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一双眸子紧紧地落在伊水墨的身上.完全不知所措. “快.快点按住他.”凰肆突然大声喊道. 小雨和伊离愣了一下.马上扑过去用手使劲地按住伊水墨.而此时伊水墨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气.手臂一甩小雨成功地被甩了出去.撞在了桌子上.疼得他叫了起來. 而武功高强的伊离也感觉到有一些吃力.他沒想到此时伊水墨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明明他身子那么虚弱.身体更是瘦得只剩下骨头.可是他的力气却这么大.连他都快要镇压不住了.但是他不放弃.双手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站起身來. “撬开他的嘴巴.”凰肆的声音再次传了过來. 伊离马上用自己的手指去捏住伊水墨的嘴.可是他沒想到伊水墨却突然张开嘴巴狠狠地对着他的手指咬了下去.他咬的很用力.鲜血立刻从伊水墨的嘴里冒了出來.手指传來的疼痛让伊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想要把手指从伊水墨的嘴里抽出來.可是他咬得很紧很用力.他根本就抽不出來.无奈他只好忍痛继续按住他.就在他以为自己的手指将要被咬断时.凰肆走了过來.直接用手扼住伊水墨的下颚.伊离的手指才从他的嘴里抽了出來. 随后凰肆把手里的药汁开始往伊水墨的嘴里灌.虽然很多被他吐了出來.但是还是喝进去了一些.几秒钟后伊水墨的身子软了下來.又躺回了锅里. 水依旧在沸腾着.可是伊水墨像沒有知觉般一动不动. 忍着痛从地上爬起來的小雨蹒跚地走了过來.当看到锅里安静地伊水墨时.担心地问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公子突然变成了这样.” 凰肆看了一眼伊水墨后才说道.“他体内的蛊虫感觉到了威胁.所以正奋力反抗着.而伊水墨则是被蛊虫支配着.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那现在沒事了吗.”小雨简直沒有想到蛊虫居然还会支配人的身体.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公子安静了下來.是不是意味着刚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凰肆摇了摇头.“事情怎么会这么简单.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蛊虫如果受到威胁的话会强制从寄主体内出來.那么如果那样的话.伊水墨的身上会有无数个洞.所以我们必须控制蛊虫.想办法让它出來而不伤害到伊水墨.” 小雨和伊离都有些不明白凰肆的话.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凰肆.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话. “我刚才给伊水墨喝的药只能暂时性的压制住蛊虫.根本就不能杀死它们.如果杀死它们的话伊水墨一样会死.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它们找到新的寄主.而这个寄主身上必须和伊水墨流着同样的血液.蛊虫它们很聪明.它们能闻到血液的味道.”凰肆说到这沒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小雨和伊离已经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要用伊治的血來吸引蛊虫.把伊水墨身体里的蛊虫全部都引到伊治的身上去.这样的话伊水墨就算是得救了. 只是接下來凰肆的话让小雨和伊离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來. “因为伊水墨的身子已经严重遭到了破坏.他的内脏变得衰竭.如果蛊虫全部涌出他的体外.我怕他会坚持不住.所以他还是很危险.”这也是凰肆最担心的事.若是伊水墨的身子再强壮一些.或许能撑过去. “你是说公子他还是有可能会……”后面那个字小雨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來.他的眼眶变得湿润了起來. “这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是他能挺过这一关.他的身子只要再慢慢调养一定会好起來的.”凰肆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來.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苦难的任务 凰肆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特别是被点了穴道丢弃在地上的伊治.因为身子不能动.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同时又有些不太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相同的血液.他与伊水墨之间根本就沒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可是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会在这.他们抓他來的目的又是什么. 伊治脑子里一团乱.就在此时小雨的一句话彻底解开了他的心中的所有疑惑. “四爷.治少爷会怎么样.” 凰肆沉默了一下.转眸看着躺在地上的伊治.淡淡的回答道.“他将会成为蛊虫的第二个寄住.因为蛊虫早已成熟.所以会很快啃食他的内脏.” “你的意思是说治少爷会死.”虽然之前早就猜测出了结果.可是当亲耳听到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虽然平日里伊治品行不良.孤傲行事.但是毕竟还是一条人命.就这样死了也是怪可惜的. “那是肯定的.而且还会死得很难看.”对于伊治的死活.凰肆一点都不在乎.特别是在他得知凝歌差点被他侮辱时.他的心里就有些堵得慌.要不是碍于他将死.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伊治听到自己会死.而且会死得很难看.一张脸早已吓得惨白、虚汗直冒.他想要逃.可是无奈身子动弹不得.再加上身上受了重伤.就算现在沒有被点穴也根本逃不了.现在的他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任人宰割. 就在此时.才刚刚消停一会儿的伊水墨再次睁开了双眼.他猛地站了起來.小雨被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四爷、四爷……” “伊离.你先去制止他.千万不要让他离开锅里.”凰肆沒想到药效这么快就消失了.看來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他沒有一丝犹豫继续调着手中的药. 伊离立刻上前双手环扣住伊水墨的双臂.小雨则是忍着痛用双手抱住伊水墨的双腿.不让他跨出锅里一步.然而滚烫的热水溅在了小雨的手臂上.灼热的烫伤让他的脸紧紧地皱成一团.即使疼的厉害他也沒有松手. 伊离注意到小雨的异常.连忙问道.“小雨.你沒事吧.” 小雨摇了摇头.“沒事.我们一定要阻止公子起來.” 伊离点了点头.用尽全身力气制服伊水墨.只是此时的伊水墨力气似乎比刚才的还要大.就算他和小雨两人拼命地牵制他.可是仍然感觉到异常的吃力.而他扣住伊水墨双臂的手此时正一点一点的被撑开. “啊……”伊离怒喝一声.再次用尽全身力气來扣住伊水墨的双臂让他无处使力. 相比较于伊离.小雨的状况就只能用可怜來形容了. 因为他的身子是蹲着的.而伊水墨想要跨出去.双脚必定不停地在动.而滚烫的开水更是一直往他的身上溅.才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小雨的手上、脸上就有好几处被烫伤.被烫过的地方此刻正火辣辣的疼痛着.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沒有松开手的意思.继续坚持着. “四爷.快点.我们快要撑不住了.”小雨的声音有些吃力.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说. “很快就好了.你们再坚持一下下.”凰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停地用研磨棒磨碎药草. 而就在此时.伊水墨的力气仿若又增加了一倍.他双臂强制撑开伊离的牵制.伊离沒想到伊水墨的力气变得如此强大.还沒有反应过來身子就被他推得远远的.幸好他武功高强在空中三百六十五度旋转着身子.然后安然落地.若是换做其他人.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力气. 最可怜的还是小雨.伊水墨在把伊离丢出去后.俯下身子伸出双臂如老鹰提小鸡一样把小雨给提了起來.然后一扔.小雨的身子如羽毛一样在半空中飘荡着.然后重重地撞到墙壁.剧烈地撞击让他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來.然后陷入了昏迷中. 伊离想要过去看看小雨的情况.可是凰肆急切地声音再次传來.“快快阻止他.若是他从锅里出來的话.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伊离沒有一丝的犹豫再次來到伊水墨的面前.这次他沒有再用双手去扣住他.因为他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就制止不了.所以他改用双拳.不停地挥打在伊水墨的身上. 当他的拳头落在伊水墨身上时.他感觉到他的身子如古铜铁壁一样坚硬.他愣了一下.就在他发愣之际.伊水墨却突然伸出手朝他挥了一拳.幸好他躲闪的快.不然这一拳下去他肯定会半死.虽然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是自信.可是伊水墨此时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估计的.所以他必须先保护好自己. “伊离.现在伊水墨完全沒有思想.你记住不要和他硬拼.他现在的力气可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只要再拖延一小会儿就可.我这边马上就好.”凰肆边继续手上的动作边提醒道.若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凰肆的额头上也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伊离沒有任何时间去琢磨该如何应付此时的伊水墨.他的双手本能地再次挥拳出去.只是他的力气比刚才小了很多.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用力对于伊水墨都是沒有效果的.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伊水墨也再次朝伊离挥拳.虽然他的拳头上力气很大.可是他的动作却比较迟缓. 伊离脑袋迅速转动着.他试探性地再次挥出去一拳.很快伊水墨也向他挥了一拳. 伊离有些明白了.原來他是在模仿自己.看來这就是他的弱点.蛊虫虽然厉害可是毕竟不是人.它沒有人的思想. 意识到这点.伊离就反复着刚才的动作來拖延时间. 凰肆这边也放下了手上的研磨棒.端着一碗黑呼呼地药走了过來.“伊离.你帮我把他的手控制住.这药必须灌下去.” 伊离点了点头.张开双臂再次死死地扣住伊水墨.伊水墨感觉到了威胁奋力地挣扎着.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伊离才扣住他不到一秒钟就感觉自己的手臂正在被撑开.他着急地喊道.“快.他的力气太大.我快撑不住了.” 凰肆沒有一丝犹豫.直接伸出手去扣住伊水墨的下巴.想要把药汁灌进去.可是这次伊水墨似乎早就有所察觉.不停地晃动着脑袋.凰肆一直找不到机会.眼看着手里的药汁一点点地洒在地上.凰肆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去了. 若是这药不能成功的灌进去的话.只怕伊水墨会挣脱掉束缚.那他就真的沒办法了. “伊离.你直接用双手扣住他的脑袋.我來把药灌进去.”凰肆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立刻说道.现在伊水墨的力气太大.伊离根本就控制不住他.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扣住脑袋.只要把药灌进去就行了. 伊离立刻按照凰肆的吩咐.松开了牵制住伊水墨的手臂直接用手扳着他的脑袋.在他反抗之际.凰肆再次扣住他的下颚.把药碗直接放在他的嘴边.仰手一倒.黑黑的药汁顺着他的嘴巴滑进了他的喉咙里.虽然洒了很多.但是还是灌进去了不少. 当看着药汁滑进了伊水墨的喉咙时.凰肆紧张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些.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刚才还强劲有力的伊水墨双眼缓缓地闭上.伊离立刻扶着他下滑的身子再次放进锅里. 待做完这一切后.伊离瘫坐在地上.他的力气仿若被用光了一般.全身上下一点力都沒有了. 凰肆见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几粒白色药丸递给伊离.“这是让你恢复力气的药.一个时辰吃一粒.今晚还得继续作战.” 伊离想要伸出手去接药丸.可是发现自己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沒有.凰肆见状直接喂了一颗药给伊离.然后把剩余的几颗药放在他的掌心上. 做完这些后.凰肆转身來到了小雨的身边.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觉到他还有呼吸.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 不疑有他.他开始检查起小雨的身子.他的动作很轻生怕造成小雨的二度受伤. “小雨怎么样了.”伊离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一点点的恢复了.他有些震惊凰肆的药.太厉害了.难怪他会被称为神医.这种让人恢复力气的药他还是闻所未闻. 不过在震惊之余.他还是有些担心小雨的伤势.小雨他虽然年轻.但是不懂武.刚才的撞击对他來说简直可以要了他的性命.伊水墨的力气他刚才是亲身体验过了.若不是他有武功在身.只怕刚才那一甩.他也会受伤. “命还在.只是肋骨断了几根.怕是要在床上养上一段时日.”凰肆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只是外伤的话他一两天就能治好他.无奈他是骨头断了.必须要好好养才行. 说完凰肆开始为小雨接骨.只听见“咯咯……”几声.小雨尖叫了一声后彻底晕厥.凰肆找來纱布为小雨缠上后.对着伊离说道.“你现在找两个人來帮忙把他抬出去.” 伊离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很快进來两个下人.他们按照凰肆的要求把昏迷不醒的小雨抬了出去.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第二关 房间里暂时恢复了安静.但是凰肆和伊离知道这都只是暂时的.凰肆继续调着药.而伊离则是坐在伊水墨的旁边守着他. 一整晚伊水墨就这样反反复复地醒來.而凰肆和伊离也反反复复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终于在第十次后.伊水墨彻底地安静了下來.凰肆和伊离也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此时他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头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结束了吗.”休息了好一会儿伊离才有力气开口.此时的他体力完全依据耗尽.之前若不是吃了恢复力气的药丸.只怕他根本就挺不到现在.算算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此时的伊水墨俨然已经安静了许多.而且身上的肤色也不似之前那么黑了.这算不算是会治愈的征兆呢. “不.刚才的这一切才是第一关.接下的第二关尤为重要.若是他能顺利挺过去的话才算是真的结束了.若是挺不过去就只能为他准备棺材了.”凰肆也累坏了.此时的他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地.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 “第二关是什么.” 凰肆缓缓地转头.把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伊治身上. 伊治立刻感觉到有种炙热的目光朝他看來.其实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在看他.就是因为知道是谁.他的身子立刻警惕了起來.虽然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是他的耳朵可不聋.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在心里祈祷着不要、不要. 可是命运之神好像已经离他而去.很快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腾空抱起.熟悉的面容映入他的眼里.他怔怔地睁大了双眼.眼底带着一丝哀求. “对不起了治少爷.这是老爷子的命令.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品行不正吧.”对于伊治眼底的哀求.伊离并沒有半点同情.一直以來他都跟在老爷子身边.对于伊治的所作所为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几乎每天都有人找上门來.都是老爷子在背后为他处理的. 伊治一听到老爷子三个字时.眼底出现了一片灰记.老爷子一直以來都不喜欢他.他之前以为是因为他不是伊家的子孙.身上沒有伊家的血液.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伊家的人.而且还是伊水墨的亲弟弟.这让他有些意外.但是意外之余是浓浓的愤怒.原來他们一早就打算用他的來救伊水墨.难怪他们一直不告诉他真实身份. 伊治是越想越气愤.恨不得立刻找到老爷子当面质问.可惜现在的他沒有机会了. 伊离把伊治放在了伊水墨的旁边.问道.“接下來做什么.” “你把这个药给他喂下.”凰肆不知从哪里又端出來一碗药递给伊离. 伊离直接结果药.使劲捏住伊治的下巴.强制把药灌了进去.伊治立刻感觉到自己头晕目眩.最后昏睡了过去. 而凰肆则是从他的怀里拿出一个深褐色的小药瓶.倒出了一粒药给伊水墨服下. 紧接着凰肆把伊水墨的双手和伊治的双手用绳子紧紧地捆住.他表情严厉地对着伊离说道.“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刻.我要将伊水墨身体里的蛊虫全部都感到伊治体内.而你负责用内力把伊治的血换到伊水墨的体内.” “我需要怎么做.”仿若受到了凰肆的感染.伊离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來.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很简单.我刚才让你给伊治喝的药里面参加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会吸引蛊虫钻进他的体内.你只要用内力引导就行了.记住一旦开始不到最后千万不要停下來.不然不只是他们有危险我和你同样有危险.”凰肆耐心地解释道.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伊离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凰肆见伊离做好了准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在伊水墨和伊治的手腕上划了下去.鲜血顿时从他们的手腕中流了出來.只不过伊水墨流得是黑血.而伊治则流的是鲜红的血液. “好了.开始.”凰肆立刻说道.然后他用内力把伊水墨的血控制到另一条手臂上.把伊治的血引到伊水墨的手臂上. 伊离照着凰肆的吩咐.用内力把伊水墨的血引到伊治的手臂上. “啊……”当伊水墨的血液流进伊治的手臂上时.他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脖子一歪再次昏了过去.只见他的手臂上立刻浮现出一条条清晰可见的黑色虫子在他的血管里蠕动着. 伊离有些惊讶.稍微有些分了神. “继续.不要停.”凰肆立刻提醒到. 伊离则是马上恢复了常态.继续刚才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凰肆和伊离两人早已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但是他们仍然继续坚持着. 伊水墨原本苍白的脸渐渐变得红晕起來.而伊治的皮肤则是开始变黑.甚至连嘴唇都是黑色的. 两个时辰过后.凰肆和伊离相继收回了手. 凰肆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从桌子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洒在伊水墨的伤口上包扎起來.又给他吃了一颗药后.长叹了一声松了一口气. “现在把他从锅里抱起來吧.若是天亮他沒有异常的话就算是真的成功了.”凰肆有气无力地说道. 听见凰肆这么说.伊离紧绷的心也稍微缓和了些.他站起身子走到伊水墨的身边把他从锅里抱了出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好轻.随后把他放置在了床上. 而就在此时.被遗忘在地上的伊治突然一声发出一声惨叫声.“啊……” 凰肆和伊离身子本能地退后了好几步. 只见伊治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他的血管开始不停地放大.清晰可见里面有黑色的小虫子在不停地蠕动着. “不好.他身体里的蛊虫快要钻破他的皮肤出來了.”凰肆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來.“若是那些虫子出來后会肆意乱窜.再次寻找新的寄主.若是钻进人的体内会迅速繁衍卵虫.速度快的根本无法控制.” “那要怎么办.”伊离也吓了一跳.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后果不敢想象. “火.必须用火把它们烧死.”蛊虫虽然可怕.但是都有弱点.那就是火.只要遇火它们就会被烧死. “你的意思是……”伊离的话还沒有说完.只见凰肆直接拿起床头上的蜡烛朝伊治的身上丢去. 火立刻在伊治的身上燃烧了起來.伊治痛苦地挣扎着.可是火势越來越大.很快他就变成了一个火人.他身体里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凰肆和伊离知道这是蛊虫被烧死的声音.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治被烧成焦炭.变成灰烬. “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结束.”凰肆并不是无心之人.当看到伊治发出痛苦的尖叫声时.他的心里也有些异样情绪.只是现在他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火海之中. 伊离沒有说话.目光仍然落在变成灰烬的伊治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心有余悸.虽然他手上也站满了不少鲜血.可是还是第一次让他震惊不已. 许久之后他才收回目光.转眸看着凰肆.凰肆的表情依旧很淡漠.只是眼里的那抹伤感还是被他看到了.只是他沒有提而已. “我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这是为伊水墨续命的药.若是他有突然状况的话.你喂他吃一颗就好.切记一个时辰最多只能吃一颗.吃多了反而是害了他.”凰肆把药交给了伊离.又嘱咐了几句才拖着疲惫不堪地身子走了出去. 当他刚走出去时.就感觉到一股冷风吹了过來.他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双臂.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早已湿透了.难怪会这么冷.他本想转身去换一套衣服时.又想想还是算了.今夜就当做是一个纪念吧. 凰肆本想回客房休息.可是走着走着睡意都被冷风给吹沒了.只好漫步在黑夜中. 不知不觉他居然來到了凝歌的房间.看着房间里透明的灯光.他嘴角勾起了一笑.看來今天失眠的人不止他一个. 正当凰肆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凝歌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就这样四目以对. 凝歌因为心系伊水墨.根本就睡不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最后还是起來想要出去透透气.可是怎么也沒想到凰肆居然会在她的房门口.所以她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來.“你怎么会在这.” “呃……”凰肆也愣了一下.正想回答时.凝歌却再次开口了.“伊水墨怎么样了.顺利吗.” 凰肆想了想点了点头.“比较顺利.只不过必须过了今晚才算是真的顺利.” 一听到凰肆的话.凝歌心底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她连忙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是太好了.看來老天爷并沒有完全舍弃他.” “你呀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难道你沒听懂我的话吗.我说必须过了今晚才算是真的顺利.”凰肆见凝歌的动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她柔软的秀发.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误会 “可是对于你的医术别人不了解难道我还不了解吗.你既然能这么说就说明他康复的几率很大.”凝歌不以为意地说道.她相信凰肆的医术. “你能给我一次说不的机会吗.”凰肆看着凝歌的眼里充满了宠溺.在他看來之前的决定真是傻.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为什么不能待在她的身边.而且就算离开了她.对她的想念反而越发浓密.其实能再这样轻松地和她说话.他真的感觉到很幸福. 凝歌想了想.歪着脑袋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算了.你只要少给我惹些麻烦就是了.”似乎从认识她的那天开始他的麻烦就不断停.这么长时间了他也习惯了.只是他下次不想再看到有人拿着她的东西來找到他.他怕自己的心脏会受不了. “谢谢……”凝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极度认真的说道.她早就该说这句话了.若不是他的话她早就不存在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她从阎王的手里拉了出來.她却一句感谢的话都沒有.想想自己还真是自私.这句迟來的谢意让她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谁知凝歌的一句谢谢让凰肆的脸立刻沉了下來.他放下了放在她头上的手.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不喜欢从你嘴巴说出这两个字.显得太过于生疏了.” “我沒有别的意思.是真的谢谢.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凝歌见凰肆生气连忙解释道.她知道凰肆不需要她的感谢.可是她若是不说的话.她这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她接受了太多太多他的施舍. 见凰肆的脸更加阴沉了.凝歌翘起了嘴巴.佯装生气.“若是你不接受我的道谢.那么以后都不接受你的帮助了.” 凰肆看了一眼把嘴嘟的老高的凝歌.虽然知道她并沒有真的生气.但是仍然忍不住顺着她.“好了好了.我接受这总行了吧.” 凝歌听到凰肆的话.笑容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这还差不多.” 看到凝歌笑了.凰肆也跟着笑了起來.但是很快笑容又瞬间消失.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凝歌. 感觉到凰肆情绪地变化.凝歌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打算回宫吗.”凰肆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问道.若是她愿意的话.他愿意带她离开这里.只是这句话他始终埋藏在心底.沒有勇气说出來. 凰肆在心底自嘲了一番.明明已经做好决定面对真实的感情.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无法说出口.或许是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吧. 凝歌想也沒想的直接点了点头.“云殇还沒有救出來.我必须回宫.” “若是我有办法救他出來呢.”凰肆忍不住接过她的话问道.其实对于云殇他已经有所眉目了.只是想要知道她最真实的想法.她进宫真的是为了云殇吗.还是为了凤于飞. “你知道云殇被关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听到凰肆这么说.凝歌一下來了精神.着急的问道. 凰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着.“你知道云殇为什么会被抓起來吗.” 凝歌看着凰肆沉默了. 从凝歌的表情上.凰肆知道了答案.他顿时皱起了眉头.言语中带着指责又有些心疼.“既然你知道.可是为什么还要进宫.难道你不怕身份被暴露吗.” 为什么她从來不为自己考虑.总是为别人担心. 凰肆一想到如果凝歌的身份暴露后即将面临什么.他就忍不住担心起來.他应该是说她重情重义还是应该说她傻. “可是若不是云殇的话我又岂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他因为我才会受到牢狱之灾.若是我不去救他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凝歌的态度很坚决.她知道凰肆是为了她好才会这样说.但是只要一想到云殇因为她而受苦.她的心就犹如煎熬.她一定要救他.哪怕是身份被暴露.她也会坚持这么做. 凝歌见到凝歌的态度如此坚决.知道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若是肯听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來了. 只是他为了她心隐约泛着疼痛.他多希望她能像普通女子一样相夫教子.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可是她是凝歌.决然不会同其他女子一样.这正也是她最迷人的地方.也是他甘愿为她做任何事情的原因. 凰肆在心底叹了叹气.算了一切都由她吧.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守在她的身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她.即使失去性命也沒关系. 凝歌见凰肆不语.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凰肆也是因为担心她才会那样说.所以她有些愧疚地看着凰肆.“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有些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太担心云殇了.已经这么长时间沒有他的任何消息.而云苍那边也沒打探到任何情况.所以我一时着急才会那么说.” 凰肆心疼地把凝歌拉到自己的怀里.他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就因为知道.所以更加心疼. 凰肆的举动让凝歌愣了一下.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是凰肆有些沙哑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别推开我.就一下.让我抱一下.” 一直以來凰肆都特别坚强.很少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而现在他的声音听起來有种浓浓的不安.让凝歌身子一怔.抬起的双手又缓缓的放下.任由他抱着. 可是时间一分又一分的过去.凝歌站着腿都麻了.可是还沒见凰肆松开她.忍不住轻轻地推了推他.“四爷、四爷…” 连续叫了好几声也未听见凰肆的回应.凝歌忍不住用手费力的扳过凰肆的脑袋.看着他紧闭得双眼才知道他睡着了.凝歌正想把他叫醒.可是却注意到他眼底的黑影.知道他太过于疲惫.所以不忍心叫醒他. 看來他真的累坏了. 不过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她该如何把他送回房. 皱眉沉思了片刻.凝歌最终还是决定把凰肆扶进自己的房间. “哇.好重.”凝歌转身准备把凰肆扶进去.可是他的重量全部都压在她的身上.平日里看着他挺瘦的.却沒想到居然这么重.凝歌有些吃力.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虽然很累但是她还是坚持把他扶了进去.直到安全地把他放在床上后.她才长叹了一口气.不停地用双手捶打着自己发酸的手臂. 待她的身体舒服了些.才帮凰肆褪去鞋袜.给他盖上被子. 就在凝歌转身过去时.凰肆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看着凝歌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笑意.然后再次闭上眼睛.刚才他是佯装睡着的.他想要看看他在她的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不过结果令他很满意. 当他再次闭上眼时.困意开始强烈地侵袭着他.短短几秒钟他就真的睡着了. 翌日.当清晨的阳光斜照进來时.凰肆才悠悠转醒.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陌生的房间时.愣了一下.意识才开始一点一点地回到他的脑海中.他马上坐了起來. 他一向浅眠.可是昨晚居然睡得那么熟.或许这里有她的味道吧. 凰肆嘴角勾起一笑.正准备下床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小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來.边走边说道.“姑娘.粥來了.你趁热吃吧.” 当小樱把粥端到床边看到凰肆时彻底傻眼了.手中的粥悄然从她的手中溜了出去.“砰……”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从地面上传來.才把小樱从震惊中回过神來. 她张大了双唇.好半晌才说出话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走错房间了.小樱转眸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这的确是姑娘的房间.可是为什么神医会在这里.而且还睡在姑娘的床上.难道他们、他们. 想到这小樱顿时惊讶不已.双唇张得更大了.足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从小樱的脸上凰肆看得出來她误会了.只不过他现在不想解释.或许被误会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凰肆简单说了句.“昨晚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紧接着凰肆在小樱的惊讶的目光下.他不着不急地下床穿好自己的鞋袜.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迈开步子走出了房间. 直到凰肆离开了好一会儿.小樱仍然沒有从惊讶中回过神來. “小樱.你怎么了.”从外面散步回來的凝歌走进房间就见小樱木讷地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她忍不住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小樱的肩膀. “啊.姑娘……你怎么在这.”小樱愣了一下.手忙脚乱起來地开始收拾起地上被她摔坏的碗.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应该在这吗.”对于小樱怪异地话凝歌疑惑极了. “应该在.应该在.”小樱边点头边捡地上的碎晚.因为她心不在焉所以手指一不小心被碎片给划破了.鲜血顿时从她的指尖中流了出來.疼痛感也随之而來.小樱连忙把手指放在了嘴巴里吸允着. “小樱.你怎么心不在焉地.发生什么事了吗.”凝歌以为小樱遇到了什么事.所以赶紧问道. “沒、沒有……”小樱马上回答道.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澄清误会 “真的沒事.”凝歌俨然不相信.虽然她才认识小樱几天.可是对于她的心思她还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她是那种一有事就会显现在脸上的人.而且她的这幅模样俨然就是有事.所以她才不相信她真的沒事. 小樱缓缓抬起头來看着凝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本想开口问道关于她和神医的关系.可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名下人.又怎么敢过问.所以她微张的双唇又缓缓地闭上.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凝歌见状耐着性子问道. “姑娘.那个、那个你和神医究竟是什么关系.”小樱深呼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只是一颗小脑袋马上又垂了下去.不敢直视着凝歌. 小樱的话立刻让凝歌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看來这丫头是看到了凰肆.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本想直接告诉她凰肆之所以在她房间里的原因.可是见小樱这般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所以佯装生气地质问道.“你都看见了.” 小樱一听这话.马上解释道.“奴婢沒有看见.什么也沒看见.请姑娘不要杀奴婢……” 说着说着小樱开始抽泣起來.一边摸眼泪一边求饶. 凝歌被小樱的反应吓了一跳.她连忙解释道.“你别哭呀.别哭呀.刚才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我与神医的关系不是你想象得那样.他是我兄长……” “兄长.”小樱立刻抬起头凝视着凝歌.眼角还挂着残留的泪水. “嗯.他是我兄长.”凝歌沒有解释她与凰肆并无血缘关系.因为在她看來有沒有血缘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真的.”小樱俨然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这种事被发现了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更何况是兄长的话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里睡觉.这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清楚. 看到小樱眼里的怀疑.凝歌只好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小樱. “原來是这样.”小樱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一脸歉意地看着凝歌.“姑娘.实在是对不起.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和神医、你们俩……原來都是我误会了.呵呵……” 小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傻笑出声. 不过刚才看到神医躺在凝歌的床上时.小樱真的是吓坏了.她先是惊讶.接着是害怕.一般这种事情被发现后都会遭人灭口的.所以她的反应才会那么大.原來一切都是误会.这让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明白了就好.年纪小小的姑娘家脑袋里一天到晚装的都是什么.”见小樱破涕为笑.凝歌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虽然是指责的话语但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得出來她并沒有生气. “姑娘.你不生气吗.”小樱震惊于凝歌的反应.一般被人这样误会不都会大发雷霆吗.为什么姑娘她沒有生气.甚至是连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沒有.让小樱有些意外. “我为什么要生气.都讲明白了是误会不是吗.”凝歌不解地看着小樱.“难道说你希望我骂你或者是惩罚你.既然你如此希望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惩罚惩罚你吧.你说是挖眼还是拔舌.或者是扒皮……” 一句句更毒的话语让小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來.她光是听着都觉得全身背脊发麻.有种恶心想吐的冲动.若是这些都用在她的身上.那她可就一命呜呼了. 凝歌见小樱脸色苍白的沒有一丝血色.知道自己的话是把她吓倒了.仍然继续说道.“当然这些我都不会用.那就罚你把我脸上的纱布拆下來.再给我梳妆打扮打扮吧.” “呃……什么.”小樱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有听错吧.姑娘只是让她帮她拆纱布和梳洗打扮.那刚刚她说那些骇人的惩罚都是故意逗她的. “怎么.还不快点.难道说你想尝试一次刚才我说的那些惩罚吗.”凝歌已经坐到了梳妆台旁.从铜镜中看到小樱依然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來了.來了……”小樱仿若真怕凝歌会后悔.马上小跑了过來.一刻也不含糊地开始为凝歌梳妆打扮. 她随意为凝歌挽了个发髻.插上了一根玫瑰簪子.额头两侧各留了一小撮头发顺着脸颊滑落下來.凝歌满意地点了点头.“小樱你的手艺还真不错.刚才还凌乱的头发你短短几分钟就弄好了.” 听到凝歌的夸奖.小樱的一张小脸布满了红晕.“姑娘你的头发很是柔顺.比较好打理.并不是奴婢的手艺好.” “你呀就别谦虚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想到一会儿就要离开了.还真是有心舍不得你.”凝歌对着镜子面对笑容的说道. “什么.姑娘.你要离开.”小樱有些震惊凝歌的话.“你难道是嫌弃少爷才会那么着急的离开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嫌弃伊水墨呢.看來有些误会.我与他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好起來的.”凝歌知道小樱一直以來都误会了她与伊水墨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这样解释着. “可是、可是少爷喜欢的人是你呀.”小樱沒有想到凝歌居然说她与少爷只是朋友关系.她一直以为凝歌是喜欢少爷的.所以才会如此关心少爷.但是就算她对少爷沒有别的心思.可是少爷的心全系在她的身上.难道她不感动吗. “小樱.我与你家少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凝歌知道小樱是关心伊水墨才会那么在意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她对伊水墨并沒有其他的心思.更何况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对于他她只能把他当做是朋友. “为什么.虽然少爷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但是心地善良、温文尔雅.而且饱读四书.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你嫁给少爷的话绝对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小樱很是不解为什么凝歌会这样说.在她看來少爷是个很好的夫君人选. “小樱.你家少爷的确是很好.但是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已经嫁人了.”凝歌知道小樱是为了她着想.而且还是一个很死心眼的人.若是她不把话说绝一点.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果然在凝歌说出她已经嫁人后.小樱不再说话.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或许是根本就不敢相信凝歌已经嫁人的事实. 虽然这是敷衍小樱的话.但是凝歌说的这话一点都不假.她的确已经嫁人了.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这幅身子的主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嫁人了. 一想到凤于飞.凝歌的心又变得奇怪起來.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他了.可是还是忍不住会想起他來.特别是刚进宫那会儿.脑子里几乎全是凤于飞那修长的身影. 其实昨日当凰肆问她还回不回宫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点头.因为她必须要回去.云殇也只是她的借口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凤于飞.在沒有确认他平安时.她根本不会离开. “姑娘.你爱你的夫君吗.”小樱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凝歌说得如此坚决.只是这个结果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转眼想想依照姑娘的美貌嫁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她有些替少爷感到难过罢了.少爷对姑娘如此痴情.若是知道姑娘已经嫁人了.不知道会怎么样.无疑是痛苦难受的. “爱.”凝歌俨然沒想到小樱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題.她很想说不.可是话到嘴边又退了回去. 她爱凤于飞吗.无疑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若是对他沒有爱的话.她的心里怎么会容不下别人. 凝歌的迟疑已经告诉了小樱答案.小樱轻声说道.“姑娘.我祝你永远幸福.” 凝歌笑而不语.她多想告诉小樱幸福离她很遥远.但是又不想辜负小樱的祝福.所以只是笑了笑. 而就在此时.门口传來了一阵敲门声.“叩叩……” 小樱和凝歌转过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门口. “孟姑娘.老爷子让奴婢过來请你去少爷房里去一趟.”丫鬟说完还不等凝歌回答转身就跑了. “姑娘.看來少爷的病好了.”小樱兴奋地说道. 凝歌也高兴了起來.连忙站起身子.顾不得脸上的纱布还沒有拆下來就往伊水墨的房间走去.她走得很快很快.而小樱则是跟在她的身后.两人都健步如飞地走着. 刚走到伊水墨的房间门口.还沒有进去就听见一声声悲痛万分的哭泣声.凝歌怔了怔.一种不好的念头布上心头.脚步也开始变得迟疑起來. “姑娘.怎么还不进去.”小樱还沉浸在兴奋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房间里传來的阵阵哭声.见凝歌站在门口不进去.以为她是太高兴了. “少爷、少爷、你醒醒呀……”一声声的抽泣声再次从房间里传了出來. 小樱这时也听见了.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转眸又看了一眼凝歌.见她面色凝重.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准备买进去的脚又退缩了回來.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伊水墨死了? 凝歌听到阵阵悲痛万分的哭声.心里十分复杂.甚至有些害怕.双脚更是如同被定住了一般.无法移动. 突然‘咯吱’一声.门开了. 凝歌正好与迎面而來之人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如果他沒有猜错的话眼前的中年男子应该是伊水墨的爹.因为伊水墨和他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來的.只是他脸上略带着岁月的风霜. 此刻伊羽龙眼眶通红.脸上还惨留着泪痕.在见到凝歌的一瞬间愣了一下.马上用衣袖擦掉泪水遮住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很快就擦干了眼泪.面带沉冷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女子.” 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是他的语气却是很肯定. 此时的凝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她的确应该是他口中之人.所以轻轻地点了点头. 伊羽龙见凝歌点头.一双锐利地眸子仔细打量着她.虽然他的目光让凝歌很不舒服.但是尊重他是长辈是伊水墨的爹.所以她并沒有说什么. 伊羽龙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的确是个俏佳人.只是水墨沒有那个福气.” 伊羽龙在提到伊水墨时.微干的眼眶又湿润了起來.透明的液体更是顺着眼角滑落出來.让他的声音也变得梗塞起來.“你去送送他吧.他现在最想要见的人应该是你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伊羽龙大步离开.凝歌转眸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眼底十分复杂. “姑娘.少爷他、少爷他……”小樱始终无法说出后面那个残忍的词语.眼泪也夺眶而出. 凝歌的心情也异常的凝重.就在刚才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是现在她不那么认为了.希望渐渐变成了失望. 泪不自觉地滑过脸颊.滚烫地泪水滴落在了手背上.凝歌低头看着手背上那滴透明的液体.嘴角勾起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老天爷.你为什么如此残忍.怎么能如此狠心地对待一个受尽折磨之人. 凝歌仰望着天空.眼底充满了质问.然而面对她无声的质问.天空依旧阳光高照.沒有一丝变化. “姑娘.我们进去吧.少爷若是知道來送他肯定会高兴的.”小樱见到凝歌脸上的泪水.知道她也在为少爷感到难过.心里有些莫名地感动.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帕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后才迈开脚步朝房间里走去. 在房间的正中央跪着大约七八个丫鬟下人.此时正嚎嚎大哭着.凝歌猜想着这些人应该是负责照顾伊水墨的人. 视线绕过他们來到了坐在床沿边上的伊老爷子身上.只见伊老爷子的目光紧紧地落在躺在床上的伊水墨身上.因为他侧对着她.凝歌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也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 伊老爷子此时应该是最伤心的人吧.凝歌猜测道. 虽然她只见过伊老爷子两次.但是从他的言语中她感觉得到他对伊水墨的宠爱.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伊老爷子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摇摇欲坠起來.凝歌愣了一下正准备上前去时.伊老爷子已经朝后仰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眼睛里都带着浓浓的震惊.然后站起身來想要伸手去接住伊老爷子倒下的身子.可是有一双修长的手却早一步接住了伊老爷子倒下去的身子. 凝歌朝那双手的主人看去.一个修长的身影浮现在她的眼睛里.她认出了此人.就是他把她带到伊府來之人.也是伊老爷子最信任之人..伊离. 就在凝歌看向伊离的一瞬间.她感觉伊离也朝她的方向看來.她连忙收回了目光.再次抬起头时.伊离已经抱起昏迷不醒地伊老爷子快步朝她走來.在经过她时看了她一眼后大步离开.走了出去. 因为伊老爷子突然晕倒.房间里立刻乱成了一团.刚才还在悲痛哭泣的下人们渐渐停止了抽泣.开始议论起來. “少爷就这么去了.老爷子又晕倒了.你说伊府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 “少爷是独子.现在他就这么去了.伊府算是绝后了……” “这么大的家业难道要拱手让人吗.” 凝歌听到议论声.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她沒有想到这些刚才还在为伊水墨痛哭的人.转眼间就可以变得这么冷漠. 诅咒吗.凝歌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跟着凝歌走进來的小樱在听到议论的内容时.无法忍受他们如此的无情.马上上前指责道.“你们怎么能这么无情.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來.难道你们忘记了少爷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小樱.面对她的指责纷纷垂下了脑袋.无言以对. 看到小樱气愤不已的小脸.凝歌知道她是为了伊水墨生气了.沒想到一个小丫头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來.这让她对她有些敬佩之意. 也让她想到了七九.若是她在的话肯定也会和小樱一样.只不过她的言语或许还会更加犀利. 她越看小樱越是有些喜欢她.如果可能的话她还真想把她留在身边. 凝歌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等人.然后绕过他们直接來到伊水墨的床边. 此时他的双眼仍然紧闭着.脸色依旧苍白.和之前见到的他一样.也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是此时的他少了一些呼吸. 泪.再次从眼角滑落. 凝歌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伊水墨冰冷的脸颊.双唇微启.“伊水墨.我來看你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房间里的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也让人能感觉得到她浓浓的悲伤. 滚烫的泪水一滴、两滴……无数滴.滴在了伊水墨的脸上. 凝歌连忙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反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后她不再擦了.任由着眼泪如泉水般往外流. 脑海中渐渐浮现着与伊水墨相识的日子.虽然他的身子不好.但是却从未在人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他的坚强让她震撼.她想象不出他究竟是以何种心情活着. 手指滑过伊水墨的冰冷的肌肤.凝歌的心情异常难受.她怎么也沒想到他就这么突然离去了. 昨晚四爷的话还历历在目.当时她真的沒想太多.以为他能撑过去.可是沒想到结局是这样的让人难以接受. 就在凝歌沉浸在悲伤中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地视线注视着她.她抬起雾气朦朦地双眸朝视线的方向看去.只见伊水墨紧闭的双眼不知何时睁开了.而且一双狭长的眸子正紧紧地凝视着她. 凝歌愣了一下.这是梦吗.为什么感觉这么的真实. 凝歌沒有一丝犹豫.马上用衣袖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再次朝伊水墨看去.他的眼睛依旧是睁开的.她惊讶无比.然而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手臂传來的疼痛感让她破涕为笑.“不是梦、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凝歌突如其來的话让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甚至以为她因为少爷突然去世了而悲伤过度.变得神志不清.眼里出现了同情之色. 伊水墨怎么也沒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凝歌.虽然她的脸上缠满了纱布.但是他仍然一眼就认出她來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笑.他想要起身.可是忽然发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愣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凝歌注意到伊水墨的举动.连忙阻止.“不行.你必须好好躺着.” 伊水墨因为凝歌的话而乖乖地躺着.一双目光更是火热地看着凝歌.他想和她说话.可是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而且喉咙刺痛得紧. “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水.”凝歌看出了伊水墨的异常.曾经在她昏迷后醒來的感觉和他一样.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又干又痛.因为曾经体验过.所以凝歌知道其中的滋味. 房间里的人如见到鬼魅一般看着凝歌.个个害怕得颤抖了起來.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少爷已经断气升天了.他们还真怀疑她在跟少爷说话. 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凝歌站起身來.直接朝桌子的方向走去.倒了一杯水后又來到伊水墨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身子给他喂水.因为伊水墨卧床太久.所以刚喝了点水就呛着了.凝歌连忙用手帮着他顺了顺后背.待他不咳了后又继续给他喂水. 听到伊水墨的咳嗽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地朝伊水墨的床边靠近.当看到伊水墨睁开的双眼时.彻底地呆愣住了.好半晌才开口.“少爷.你还活着.” 伊水墨沒有回答.只是朝他们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啊.少爷沒死.少爷还活着……”众人开始大声尖叫起來.房间里立刻回荡着他们高兴的声音.小樱也不例外.她眼角流落出了激动的泪水.双手合十仰望着头.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谢谢你.谢谢你…… “好了.你们少爷才刚醒.你们就这样闹腾.会影响他休息的.”凝歌虽然也很高兴.但是耳边一直传來尖叫声让她有些受不了.更何况伊水墨才刚醒.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他们那么吵会影响到他的.所以她忍不住出言制止.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 醒来 凝歌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來.他们朝伊水墨的方向看了一眼后选择了离开.而小樱也跟随着众人离开.瞬间房间里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只剩下凝歌和伊水墨两人. “对了.你饿不饿.我让人给你端点粥过來.”凝歌被伊水墨直直的目光看着有些不自在起來.似乎他从睁开眼睛后就一直看着她.虽然她平日里脸皮比较厚.但是毕竟还是女子.被人一直这样看着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伊水墨又才刚醒.她又不好明说.所以只得转移话題.希望他能收回目光. 伊水墨摇了摇头.丝毫沒有打算移开双眼.其实在她刚触碰到他的脸时.他就已经醒來了.无奈眼皮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他根本就睁不开双眼.只能感觉到她的触碰.也知道她为了他而伤心哭泣.这让他有些感动.他从未想过居然还能再见到她.自从与她分开后.他曾经多次希望能再看到她.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落渐渐地变成了绝望.他知道自己早已命不久矣.再见她的希望也变得渺茫. 可是沒想到老天爷对他还是很厚待的.他居然还能再见到她.即使下一刻他就会死去.他也无怨无悔了. “你还想喝水吗.那我再去给你倒一杯吧.”凝歌径直站起身來.正准备迈开脚步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双大掌给握着.她疑惑地看着伊水墨放在她手腕上的手.“怎么了.” “不、要、走……”伊水墨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了这简单的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她.或许是害怕她会从他的眼前消失吧.又或者是害怕这只是一个梦. 曾经多次他的梦中有她.每次想要留住她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连她也消失了. 他害怕现在也只是一个梦.一个有她而变得美丽的梦. 伊水墨的手指有些颤抖.或许是才刚刚醒.他这一伸手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正大口大口地踹息着. “我不走.不走……”凝歌见状连忙再次坐了下來.用手平顺着伊水墨的胸口.让他的气顺畅一些. 听到凝歌说不走后.伊水墨像个小孩子般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手也从凝歌的手腕上滑落了下來.或许是因为身子太过于虚弱了.他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來.然后缓缓地闭上. 看到伊水墨突然闭上了眼睛.吓得凝歌六神无主.马上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气息有些微弱.但是还有呼吸.她这才放下心來. “放心吧.他已经沒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日.”凰肆的声音从凝歌的身后传來. 凝歌马上转过身來看着凰肆.“四爷.你刚才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刚刚他居然沒有了呼吸.全身冰冷得吓人.可是又醒过來了.真是奇迹.看來老天爷最终还是站在了他这一边……” 凝歌或许是因为太高兴了.把刚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來. 待她说完后才发现凰肆心不在焉地看着她.她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三日已到.你的脸已经恢复成原來的模样.幸好有这层纱布遮挡住.不然你的身份就会被曝光.”凰肆也为伊水墨感到高兴.只不过并不像凝歌那样兴奋.对他來说伊水墨只不过是一个病人而已.若不是凝歌的关系他也不会出手相救.他不是冷漠.而是沒必要. “啊……”凝歌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天啦.她怎么将这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之前她还让小樱为她把纱布拆掉.幸好有人來叫她们.不然她的身份就会被发现了. “幸好这里沒人认识你.不过这里不久待了.你若是还想回宫的话就必须得尽快了.而且今晚皇宫内要大摆宴席.若是你还不出现的话只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凰肆提醒道.虽然他真的很不想让凝歌回宫.但是也毫无办法.因为他知道她是必须回去的.为了云殇也为了凤于飞.虽然她嘴里从未提起过凤于飞.但是他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现在他也想通了.不再去纠结这件事情.毕竟她与凤于飞之间的事是任何人也插手不进去的.他现在就只希望能和他公平竞争.不管她最后选择谁.他都希望她能过得幸福. “我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可是现在伊水墨才刚醒我……”凝歌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伊水墨.他现在才刚醒.他们甚至都还沒说上几句话她就这么突然走了.不跟他道别这合适吗. 凰肆知道凝歌在想什么.为了不让她为难他说道.“你放心吧.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他也会明白的.” 凝歌想要对凰肆说声谢谢.可是刚张嘴立刻又闭上了.昨日凰肆已经对她说过不想听到她再说谢谢二字了.所以她就沒再说什么. 只是另一个难題又來了.她要怎么回宫. “怎么了.”凰肆见凝歌一脸苦恼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凝歌苦着一张脸看着凰肆.“我要怎么进宫.” 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宫的.因为当时的她昏迷了.现在她又该怎么进去.更何况还是白天.或许还沒有进去就被发现了.最要命的是她的脸.皇宫之中怕是沒有人不认识这张脸吧. “原來是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既然老爷子有办法把你弄出來.就有办法把你送回去.”凰肆以为凝歌在担心什么.原來是为了进宫之事.不过每次一提到皇宫.凰肆就怎么也高兴不起來. 就算别人不知道凤于飞的‘病’.可是他不能当作不知道. 凤于飞根本就沒有生病.而是装病.目的他大概也能猜测得到.看來这次他是势必要将凰家的势力彻底瓦解. 但是这件事他犹豫着应不应该告诉凝歌真相.经过再三思索后.凰肆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凝歌.真相还是让她自己去看好了.他只要确定她平安无事就行. 其实凰肆不告诉凝歌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知道若是把凤于飞沒有生病的事告诉给凝歌.她心里肯定会有些期待.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告诉她. “可是伊老爷子他刚刚受不了打击而昏迷了.现在去打扰他合适吗.”虽然凰肆说的沒错.可是伊老爷子毕竟身子不适.她这时候去打扰会不会有些不太好.所以凝歌犹豫了. “你以为我是从哪里过來的.”凰肆沒想到凝歌还是这样为别人着想.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笑.似乎从认识她以來她为别人想的总是比为自己想的多.或许也是因为这点.所以他才会喜欢她的吧. “难道说你是从伊老爷子那里过來的.”凝歌有些吃惊.可是转眼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你之前明明不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伊老爷子昏倒之事.而且时间这么短.你是如何來回的.”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凰肆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凝歌的脑袋解释道.“其实我刚來到院子时就见伊离抱着脸色苍白的伊老爷子.我身上恰好有药.所以就给他服了一粒.他自然就醒了.当然我也给他解释了关于伊水墨的事.其实这和我给伊离的药有关.吃了那药后人会呈现出一种假死状态.沒有呼吸沒有脉搏.身子也会像死人一样冰冷.待一个时辰后就会恢复.所以才会让人误以为伊水墨死了.” 或许是怕凝歌再问问題.凰肆索性一次性把她想要知道的全都告诉给她. 凝歌‘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不过她仍然还是有疑问.“既然药是让伊离给伊水墨吃的.那他应该知道药性才对.为什么沒有告诉伊老爷子.还让他伤心的晕倒.” 凰肆有些无语地看着凝歌.想要对她说能不能不要那么聪明. “为什么不回答.”凝歌见凰肆不说话.再次询问道. 凰肆叹了叹气.虽然不想回答.但是太清楚凝歌的性子了.她是不打破沙锅问到底是不会罢休的.所以耐性地回答道.“其实是我忘记了告诉伊离.昨晚太累太疲惫了.把药给他后只是提醒他该怎么吃.但是忘记告诉他会有假死的现象.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吧.并不能怪我.” “啊.什么.”凝歌有些无法接受这个原因.一张小脸立刻皱了起來.“你知不知因为你的小小失误害得好多人伤心难过.而且还害我流了那么多眼泪.” 面对凝歌的指责.凰肆只是干笑了两声.“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更何况我是人又不是神.当然也会有犯迷糊的时候.” 凝歌知道这也不是凰肆的错.而且若不是他的话伊水墨也不可能会好好活着.只是见他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嘴角抽蓄起來.她怎么觉得凰肆越來越嚣张起來了呢. “好了.好了.只要伊水墨的命保住了就行了.不要再去追究其他的了.你若是还不快去找伊老爷子的话.你进宫的机率就越來越小了.”凰肆见凝歌仍然皱着眉头.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平她.对他來说.她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不是做梦 凝歌觉得凰肆的话在理.现在既然伊水墨已经沒有大碍了.她在这待着也无济于事.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在离开前凝歌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伊水墨.虽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不似之前那么骇 说完后转身离开.凰肆看着凝歌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次的分别会很难再相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在心底嘲笑了一番.看來他还真是舍不得她进宫. 凝歌离开后径直朝伊老爷子的阁楼走去.她的脚步很快很急促.生怕耽误了进宫的时辰.以至于明明需要大半个时辰的路程她只用了一刻钟. 再次來到阁楼看着墙壁上那幅面时.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沒有任何的犹豫她直接走了进去.门口的守卫并沒有像上次一样拦住她.凝歌进去的很轻松.她知道肯定是伊老爷子早就人.而且依稀能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她嘴角微启.声音很低很小声.“好好保重.”猜测到她会來. 果然大堂的门大大敞开.伊老爷子此时正坐在正中央.正等着她的到來. 当凝歌走进大堂时.伊老爷子站了起來.扶着伊离的手朝她走了过來.凝歌正打算开口时.伊老爷子却突然单跪在地.凝歌诧异不已.连忙伸出手去扶他.可是却被他拒绝了. “孟姑娘.请受老朽一拜.”伊老爷子马上俯下身子对着凝歌拜了一下. “伊老爷子.有什么事你站着说就行了.小女子承受不起你的大礼.”凝歌连忙摆头又摇手.伊老爷子的举动真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你受得起.若不是你的话水墨的病不可能会治好…”说着说着伊老爷子眼里的泪水哗哗地流了出來.泪水中包含了无数的情感.激动、喜悦、感激… 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的泪水如黄河般源源不断. 他其实也只抱了一丝希望.可是沒想到上天还是眷顾他们伊家的.水墨的病终于得到救治了.这么多年这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而现在他终于得到了释怀.在阴朝地府也算是对伊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你先起來说话.”凝歌再次伸手去扶伊老爷子.这次他沒有拒绝.站起身來.看着凝歌的眼里依旧充满了感激. “不好意思.老朽让姑娘见笑了.”伊老爷子侧过脸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激动的泪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一脸歉意地说道. 凝歌摇了摇头.“伊水墨有你这样的爷爷是他的福气.” 若不是伊老爷子的坚持伊水墨怎么可能会好.不过这也是他命不该绝.好人自有好报是不变的真理. “孟姑娘.水墨能认识你才真正是他的福气.”伊老爷子越看凝歌越是满意.若是他有幸能娶到这样的女子才是他们伊俯烧了三代的高香. 可是他知道这不过都是奢望而已.眼前的女子和水墨有缘无份.伊老爷子在心底为伊水墨惋惜着. “老爷子你别这么说.其实我根本就沒为伊水墨做过什么.他之所以能好全是四爷的医术高明.”凝歌可不敢邀功.自始至终她都沒做过什么.一切都是因为有凰肆. “不.沒有你的话他不可能有这个福份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伊家的恩人.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只要差人來告知老朽一声.若是能帮上的老朽一定竭尽全力.即使是要老朽这条老命.老朽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伊老爷子拍着胸膛承诺道.对他來说凝歌拯救了整个伊俯.让伊俯有后了.所以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不用、不用.老爷子你的心意我领了.小女子沒有别的要求之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回到皇宫就行.”凝歌连忙说道.她现在沒有别的想法.只想在宴会开始之前回到皇宫.若是晚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心机了. “孟姑娘.若是你愿意的话老朽可以把你送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而且还会让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断.至于这皇宫根本就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是不是担心你的亲人受到连累.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老朽会安排好一切.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威胁的.”伊老爷子一听到凝歌说要回宫有些不理解.谁都知道皇宫凶险.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他看來凝歌并不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之人.所以他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多谢老爷子你的好意.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凝歌知道伊老爷子是为了她好.只是她是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伊老爷子见凝歌神情异常坚定.虽然还是很想劝她不要回宫.但是还是沒再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老朽也不再好说些什么.只是请你记住若是有什么事只要派人通知一声.老朽定会帮忙.” “如此就多谢老爷子了.”凝歌笑对着伊老爷子说道. “伊离.你现在就送孟姑娘回去.”伊老爷子转眸对着伊离吩咐道. 伊离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凝歌说道.“孟姑娘.请随我來.”. 凝歌对伊老爷子道了别后跟在伊离身后.她也很好奇当初他是怎么把她给带出宫的.岂知刚跨出门槛时.伊离却突然转过來看着她.她正疑惑伊离是不是有什么事时.只见他高举起右手对着她的脖子劈了下去.她俨然沒警觉伊离会有突然的动作.当反应过來时只觉得脖子一疼.神智渐渐变得模糊起來.最后陷入了昏迷中. 当凝歌再次醒來时.发觉自己居然躺在床上.她马上坐了起來.看着熟悉的房间困惑极了.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吗.她什么时候回來的.还是说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在做梦. 正当疑惑时.房门被打开了.七九端着一碗黑乎乎地药汁走了进來.当看到凝歌坐在床上时.马上加快了脚步.可是又怕手中的药洒了.只得小心翼翼地走着. “姑娘.你总算是醒了.这是太医给你开的补药.快喝了吧.”七九把手中的药递到了凝歌的面前. 一股浓浓的药味顿时飘进了凝歌的鼻子里.她立刻皱起了眉头.用手推开了七九伸过來的手.“七九.我好好的.不需要喝药.” 七九知道凝歌一向讨厌喝药.无奈只好暂时地把药放在桌子上.因为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姑娘.这两天你去了哪里.”七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很平静.可是心里却是波澜壮阔.天知道这两天她是如何度过的.每天都提心吊胆地害怕被发现姑娘不见了的事.同时又担心姑娘出事了.这件事又不能外扬.只能独自承受. 若是今天姑娘还不能出现的话.就会被人发现她失踪的事.那可就是出大事了.索性她回來了.只是她很是疑惑这两天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房里. 午后.她出去了一会儿.本想去找云苍问问有沒有姑娘的消息.可是却沒有找到云苍.无奈她只好回來.可是当她回到姑娘的房间时.意外地发现她正躺在床上.一时间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反复拧了几次自己的大腿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沒有一丝犹豫她连忙跑到床边.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后她的心才真的尘埃落定.同时也注意到她包着纱布的脸.她疑惑地拆开纱布.当看到凝歌的脸时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三天的时间到了.连忙从包袱中找出人皮面具给她贴上. 本以为她很快就会醒过來.所以她一直守在她的旁边.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她醒过來.她也叫了她好久依旧沒有任何反应.这可把她吓坏了.顾不得其他连忙请來了太医.太医说是疲劳过度、休息不佳才会沉睡.所以开了些补药. “七九.现在我是不是在做梦.”凝歌看着七九疑惑的问道. 七九因为凝歌的话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这不是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不是梦吗.为什么我感觉那么不真实.”虽然听到七九否定的回答.可是凝歌的心里还是有些困惑.难道她真的不是在做梦. 突然脖子传來一阵刺痛感.凝歌抬起手摸了摸脖子.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伊离打晕她的一幕.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她弄晕.而且又是怎么把她送回來的. “姑娘.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七九见凝歌有些异常连忙问道. 凝歌想了想.把在伊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七九.这让七九相当的诧异.她怎么也沒想到姑娘居然会去了伊府.不过得知伊水墨平安度过了危险后也为他感到高兴. “原來如此.姑娘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把我担心死了.我真怕你出什么事.”七九一脸委屈地说道.这两天她简直是度日如年.只要一想到凝歌出事了.她就愧疚不已.若是她不与她赌气的话.那姑娘也就不会突然失踪.不过幸好都是虚惊一场. “七九.真是委屈你了.这件事沒有被发现吧.”凝歌从七九眼底的黑影看得出來最近她沒有好好休息.心里也是愧疚不已.她又让她替她担心了.只是这次的确是个意外.连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绑架她的人居然是伊水墨的爷爷.不过她并不怪他.他也是担心伊水墨.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 凰九的脆弱 七九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说道.“只是这件事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凝歌马上问道. “小溪.不过她答应奴婢不把你失踪的事说出去.起初奴婢也有些怀疑.可是两天过去了.你失踪的事仍然沒有被任何人发现.看來小溪真的保守了这个秘密.”七九回答道.其实在开口让小溪保密时.她也有些怀疑.因为毕竟和她相识才短短几日.对于她的为人她也不是很了解.不过现在看來她人应该还是不错. “是吗.”凝歌不是不相信小溪.只是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得她似乎有事瞒着她.她还以为她是凰九派來监视她的.看來自己是想错了.若她真是凰九的人早就去汇报她失踪的事了.她此时也不会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 只是她很疑惑.伊离究竟是怎么把她送进宫的.而且还把她送回了房间.更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他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能躲过这么多的守卫. 凝歌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題.索性不再自找烦恼.现在她平安回來了就行. “姑娘.奴婢决定以后绝不离开你半步了.就连你睡觉时奴婢也不离开.”七九突然看着凝歌一脸坚定地说道. 这件事她是考虑再三才决定的.她不想再一个转眼的功夫姑娘又消失不见了.再多几次这样的事她的心脏可受不了.唯一能避免的方法就是她待在她的身边.不管她做什么她都跟着.就可以避免她再次失踪. “不行.”七九的决定马上遭到了凝歌的拒绝.她知道七九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一向都习惯了独自睡觉.若是旁边多了个人她又会失眠.所以她果断的拒绝. “姑娘.这件事奴婢已经决定好了.不管你同不同意奴婢都会这么做的.”七九的态度也很是坚决. “好七九.你知道我一向喜欢一个人待一个房间.这样才会有私人空间.之前是因为条件不允许.所以我才和你同房而睡.可是现在你也有自己的房间.你就回去休息吧.其他时候我同意你的决定.但是晚上你必须还我自由.好不好.”凝歌见七九的态度如此坚硬.马上放软了态度. “姑娘.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更何况时间也不会很长的.距你离宫的时间不到一个月而已.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忍忍吧.”七九的态度还是很强硬.她真的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之前在云府是这样.现在皇宫里又是这样.不是每次运气都这么好的.若是四爷不在又该怎么办. 凝歌还想再劝劝七九.可是才刚张嘴.房门却开了.一袭红色的身影顿时出现在房间里. 凝歌看着盛装打扮地余眉儿很是惊讶.突然想到之前和她的约定.她瞬间明白了她來的目的. 果不其然.余眉儿一开口便说道.“孟如画.我怕你忘记之前你答应我的事.专程过來提醒你一下.今晚若是成功的话你什么也不用做.若是我的计划失败了你得帮我离开.” “你放心吧.之前我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会办到.不过我也有言在先.若是失败了.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在我的身上.”凝歌提醒道.毕竟很多事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更何况世事难料.而且对凰九而言余眉儿可就是她的生命.她会这么轻易地让她离开吗. 又或者她早就知道余眉儿想要离宫之事.只是沒有当面揭穿而已.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揣测.沒有任何证据. “我不是胡闹无理之人.只要你不把我的计划事先说出去.我就一定能离开这里的.”余眉儿信心百倍地说道.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凝歌注意到余眉儿在说出这句话后.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看來她是真的很想离开这里. 皇宫的确是个美丽的地方.只是这里太过于冷漠、压抑和危险.若是走错一步或者是说出一句话很有可能就会给自己惹來杀身之祸.离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希望你能顺利的离开.”凝歌真诚地祝愿着. “嗯.谢谢.如果你愿意地话我们可以一起走.”余眉儿提议道.在她看來凝歌也不是自愿进宫的.而且如果她们俩一起离开的话说不定一路上还会有所照应.虽然她一直不太喜欢和别人同行.如果对象是凝歌的话.她不介意.甚至有些高兴.凝歌还是她第一个心生佩服之人.也是第一个敢于挑战她的人.所以她也是第一个让她愿意接触的人. “不了.多谢你的好意.”凝歌有些意外余眉儿会突然对她提出这种建议.虽然她也很想离开这里.但是绝对不是现在.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喜欢这里.”余眉儿沒想到凝歌如此坚决地拒绝.她是为了她好不是吗.在她看來她绝对不是自愿进宫的.上次她也问过她.她还是拒绝.她倒是想要知道理由. 皇宫虽然美丽.可是却也带着刺.一不小心被刺到可是会丢了性命.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凝歌自嘲地笑了一声.“算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也应该准备准备了.你也先回去准备吧.今夜对你來说不是很重要吗.” 余眉儿见凝歌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她虽然很想再问下去.可是最终还是沒有说出口.别人的事她沒空管.现在她只想尽快离开. 只要一想到马上就会自由了.余眉儿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在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凝歌.“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说完后才转身离开.殊不知刚才的一切都恰好落入了雨儿的眼中.她们的对话也让她听得清清楚楚.也让她震惊不已.这简直就是她立功的好机会这几天她总觉得琴月宫的气氛有些怪怪的.特别是七九.每天几乎都待在小主的房间里.也不让她进去.而小溪也有些反常.似乎都不愿意跟她提小主的事.这让她疑惑了很久.最终决定自己去找答案.然而却在不经意时发现了这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这让她雀跃不已.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悄悄地离开了琴月宫. 坤宁宫. 凰九皱着眉头强忍着怒气听完雨儿的话.她是越听脸色越发难看.终于在雨儿说完后忍不住大发雷霆起來.她重重地拍了拍太妃椅.站了起來.“放肆……” 雨儿见凰九生气.马上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玉儿.赏赐她十两银子.”凰九对着旁边的玉儿说道. “是.”玉儿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了雨儿的面前.雨儿犹豫了一下才接过银子连忙对着凰九道着谢.“多写娘娘赏赐.” “起身吧.日后要是再听到什么消息得第一个通知本宫.知道吗.”凰九的眉头还是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她沒想到余眉儿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想要离宫.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 “是.”雨儿立刻回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凰九对着雨儿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雨儿也并未多做停留.对着凰九行了个礼后就离开了. 待雨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坤宁宫时.玉儿才开口.“娘娘.你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不敢撒谎.”其实凰九一直都知道余眉儿进宫并不是她的本意.她的性子一向自由散漫惯了突然让她进宫也的确够为难她了.不过她有不得不进宫的理由.而且这也是关乎到她性命的理由.所以即使她一百个不愿意.她都必须待在宫里. “那为什么余小主要离开.难道是已经知道了真相.”玉儿猜测道. 玉儿的话倒是成功的提醒了凰九.只见凰九脸色剧变.也许余眉儿是真的知道了真相. “玉儿.你现在就去通知戏剧般的人.说是让他们表演完后先别离开.就说本宫之后有特别的赏赐.”凰九眼底带着一丝阴冷.余眉儿她是不会给你机会让你离开的. “是.”玉儿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房间里瞬间只留下凰九一人.她突然觉得全身无力.整个人瘫软在太妃椅上.刚才那熊熊的气焰仿若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其实她并不像传言那边坚强.只是身处在这个位置上她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坚强. 手不自觉地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个动作似乎渐渐已经变成的一种习惯. 为什么你还在.她明明已经喝了药.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凰九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眼底充满了浓浓的不舍与悲伤. 泪悄然从她的眼睛里滑落下來.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她猛然一惊.用手轻轻地抚向脸颊.脸上的湿润让她为之一怔. 她在哭.她居然在哭. 凰九嘴角微微上扬.在心底自嘲了一番.凰九啊凰九.你还真是个脆弱的女人.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哭泣.真是妄为你贵为一国之母.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化妆 一番自嘲后.凰九擦去了脸上那抹脆弱的泪珠.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才行. 凰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彻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才睁开了双眼.眼神变得坚定起來. 之后她缓缓地站了起來.來到了梳妆台面前.看着铜镜里那个沒精打采的自己.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想不到才短短几日功夫就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摇了摇头.她拿起梳妆台的梳子开始为自己梳头.之后描眉、上妆…… 大约半个时辰后.她看着铜镜里那个神采奕奕地自己.自信的笑容再次回到脸上. 打开衣柜.特地为自己选了一套大红色的凤袍.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她必须要盛装打扮.沒有一丝犹豫直接换上凤袍然后迈开脚步走出了房门. “你们就在这候着.不要跟着本宫.本宫想要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出门后凝歌对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宫女太监们吩咐道. 凰九一个人独自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的脚步很慢很慢.待停下脚步时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來到了楚风宫.她本想转身离去.可是脚却生了根似的舍不得离开.无奈之下她还是选择了进去. 刚走进凤于飞的寝宫.一股浓浓的药味顿时从里面蔓延出來.她不适应地皱了皱眉.想不到才几天沒來.竟然有些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味了. 她踏着沉重的步子來到了凤于飞的床边.看着床上依旧紧闭着双眼的凤于飞.眼底一片沉痛. 她轻轻地伸出手去缓缓地抚摸着凤于飞苍白如纸的脸颊.诉说着自己的心情.“皇上.臣妾來看你了.臣妾知道你不想见到臣妾.也知道你埋怨臣妾.可是这些都是臣妾不得已而为之的.你知道吗最近每天晚上臣妾都会做噩梦.梦中的你一声声地指责臣妾.怨恨自己如此狠心对你.可是又有谁知道臣妾心中的苦……” 说着说着凰九脆弱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不停地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是无奈越擦越多.最后更是如黄河崩塌一样哗哗流个不停.脸上的妆容也被她哭花了.此时的她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傲气.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不知她哭了多久.哭累了才停了下來.神情呆滞地看着凤于飞.直到天色渐渐暗淡了下來.她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子.“皇上.臣妾先走了.等今夜的宴会结束后会來看你的.” 临走前又再次回头朝凤于飞看了一眼.这才跨大步子走了出去. 而在凰九走后.凤于飞突然睁开了双眼.坐直了身子.他用手捶打着自己睡到发麻的脖子.他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定力了.能保持几个时辰不动一下. 感觉自己的脖子稍微舒适了一些后.凤于飞才停止了动作. 似乎凰九进宫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哭.而且还哭得如此伤心委屈这让他有些诧异.然而他觉得其实最应该哭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才对.他被迫待在这已经两三个月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自己躺断了.将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废人了. “夜、夜……”凤于飞开始低声呼唤着夜的名字.连续呼唤了好几声都沒有动静.这让他疑惑不已.最近夜似乎经常不在.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又呼唤了几声.依旧沒有动静.凤于飞不得不放弃.因为太过于无聊他只好下床练武.这段时间他都是这么打发的. 黑夜渐渐來临.皇宫内灯火通明.到处可见太监宫女们忙碌的身影. 嫔妃们个个盛装打扮來到宴会场地.只是她们的脸上沒有笑容.凰九早已來到了会场中央坐在了专属席上.只是她的旁边空空无人.谁都知道那是凤于飞的位置.只是此时他沒有办法参加. “皇后娘娘万安.”一一进來的嫔妃纷纷來到凰九的跟前问安.每个嫔妃她们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落在凰九旁边的那个空位置.眼底渐渐浮现出落寞的表情. 凰九故意忽略掉她们眼底的落寞.面带笑容的对她们点了点头.“妹妹们请坐吧.” 嫔妃们沒有说什么.各自找到自己的席位坐下.静待着宴会开始. 而在皇宫另一边偏僻的琴月宫.七九着急地催促着正在梳妆打扮的凝歌.“姑娘.你到是快点呀.天都已经黑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都还沒有出门.万一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急什么.你不是说马上就要开始了吗.那就说明还沒开始不是吗.”相比较于七九的着急.凝歌倒是显得慢吞吞的.再次拿起笔轻轻地勾画着眉毛. “姑娘.你的速度也太慢了.还是让奴婢带劳吧.”七九说着就准备夺过凝歌手里的笔.然而凝歌一躲.手上的笔直接从眉上画到了眼睛下方. 凝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皱了皱眉.“你看.我精心画的妆就这样被你糟蹋了.看來又得重画了.” 七九一听到凝歌又要重化.张大了双唇看着凝歌.她沒听错吧.又要重画. “姑娘.你可别再重新画了.你知道你已经画了几次了吗.六次了.这一下午的时间都被你给耽搁了.要是再这么画下去时间都被你折腾光了.这宴会你也别参加了.就这么画一晚上吧.” 七九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平日里全都是她帮她化妆打扮.可今日姑娘偏偏要自己动手.那行.她就顺着她.可是她这哪是在化妆.摆明了故意拖延时间.一会儿嫌粉底沒涂均匀要重画.一会儿嫌眉形不好看要重画.一会儿又嫌腮红太红又重画.就这样反反复复地重画了六次.要是再这样下去宴会都结束了.正好她也就别去了. “七九.你就被抱怨了.我这不是费心打扮吗.今日宴会如此浓重.要是我不精心打扮打扮的话有失礼数.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总是一副素颜不打扮.现在我打扮了你又不高兴了.哎.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才是嘛.”凝歌见七九说话酸溜溜的.知道她生气了.不过她就喜欢看她气呼呼嘟起的小脸.太可爱了.忍不住再说些刺激她的话. 果然凝歌话一出.七九气得更厉害了.直接丢下一句“不管你了”就离开了房间. 看到七九生气的背影.凝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虽然气走了七九.可是凝歌知道时间真的不能耽误了.随手拿起一张丝巾擦去刚才不小心画的线条.认真的化起妆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一位俏丽美佳人新鲜出炉了.看着镜子里精致艳丽的自己.凝歌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容. 换上之前挑好的黄色拖地长裙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一直站在门口嘴巴嘟的老高的七九忍不住低声抱怨着.“什么嘛.她根本就不想去参加宴会嘛…” 突然门打开了.一抹黄色艳丽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七九面前.当七九看清楚眼前之人时彻底傻眼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美…” 一袭黄色的拖地长裙完美的勾画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段.本就白皙的肌肤涂抹上淡淡的胭脂.显得皮肤更加吹弹可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俏挺的鼻梁.殷红的双唇.太美了.简直就是坠落人间的仙子. 七九看得有些痴了.醉了.她明明早就见识过凝歌的美丽.可是还是忍不住为眼前的她感到震惊. 震惊之后.七九突然大叫一声.“啊…” 凝歌被七九这一叫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询问道.“怎么了.我难道画的不好看.” 刚才她照过镜子了.很好看呀.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凝歌毕竟也是女子.虽然曾经对于毁容的脸表面上说不在乎无所谓.可是心底还是很在意的.因为怕被人发现.她佯装不在乎. 所以现在一听七九尖叫声.她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不是、不是…”七九连忙着急的否认.“是太美了.只是这不是你自己的脸吗.难道今晚你要这样出出席.就不怕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吗.” 七九边说着边用手把凝歌朝屋里推去.心底暗自叹息着幸好小溪等人被安排了出去.不然还真怕被人发现姑娘的这张脸.在这皇宫之中恐怕沒有人不认识姑娘这张脸吧. 虽然之前宫中发生的事她沒有看到过.可是却听了不少有关于皇上和姑娘之间的事.据说皇上在爱上姑娘之前可是一个四处滥情的主.自爱上了姑娘以后再也不去其他妃嫔的寝宫.每天都和姑娘腻在一起.直到姑娘出事离开后.他也沒有忘记姑娘.反而四处寻找.甚至是借酒消愁.这才会让凰家人得了机会陷害于他. 若是现在姑娘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不是提醒着众人我回來了吗.那就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大事了. “谁说我要这样去参加宴会了.”凝歌见七九这样说心底的不安消失了.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可是七九却愣住了.推凝歌的双手也停了下來.有些不解地看着凝歌.“你刚才说什么.”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她产生幻觉了.姑娘刚刚说她不去参加宴会.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决定去楚风宫 “我说我不会这样去参加宴会.”凝歌再次重复道. “啊.你不去.”七九这下可被吓得不清.连忙问道.“为什么不去.难道你忘记了今天的宴会很重要必须要参加的吗.而且你不是还答应了余小主要帮她离开的吗.” 七九突然噼里啪啦的把心中都疑惑一口气的说了出來.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凝歌见七九起喘吁吁的样子.忍不住用手帮她顺了顺后背.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怎么能不激动.”七九马上出言反驳.她根本就沒想到凝歌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若是这次宴会她不去的话.肯定又会引出什么乱子.要是皇后娘娘怪罪下來的话又会受到惩罚了.想着想着七九的眼泪就开始啪哒啪哒的掉落了下來.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了. 凝歌沒想到七九突然哭了.她愣了一下马上用怀里的手帕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解释道.“七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沒有说不去宴会.只是去宴会之前我有一个地方要去.” 七九抬起泪眼朦朦的双眼看着凝歌.“真的.” “真的.不然我为什么一定要赶在今天晚上之前回來呢.”凝歌浅笑着.七九还真是敏感. “那你要去什么地方.” 凝歌沉默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七九.若是不说的话她肯定会死缠烂打.可是说了她又肯定会担心.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叹气. “为什么不说.难道你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打算去宴会了.”七九见凝歌不回答开始胡思乱想起來. “好了.好了.我说……”凝歌被逼无奈地说道.“我打算去楚风宫一趟.” “什么.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那里.”七九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看着凝歌.楚风宫不是皇上住的地方吗.难道姑娘想要去见皇上.可是自进宫以來姑娘从未提起过关于皇上的任何事情.她还以为姑娘渐渐地将皇上遗忘.或者是埋藏在心底.现在突然听到姑娘要去见他.她很是惊讶. 凝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一脸沉重地说道.“我想去看看他……” 其实她早就该去了.只是有多方面的原因让她却步了.趁着今夜举办宴会.那么楚风宫的守卫势必要减少很多.所以她才会选择在今晚去.他们毕竟相爱一场.若是不去见他一面.确定他平安无事的话.她这心里始终无法安心.思來想去她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七九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凝歌一再的拖时间.原來就是想要等到宴会开始时就楚风宫见皇上.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七九忍不住为凝歌担忧起來.这皇宫可不是其他府邸.随便哪里都可以自由出入.这里可到处都是侍卫.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七九忍不住开口劝慰凝 歌.希望她打消这个念头. “姑娘.奴婢知道你想要去见皇上的心情.只是楚风宫有重兵把守.而你又不懂武功.若是被发现了传到皇后娘娘那里就不得了了.所以奴婢觉得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七九.我已经决定了.今晚是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虽然我和他已经沒有任何关系了.但也算是相识一场.于情于理也都该去看看他的.”凝歌的态度很是坚决.她一旦决定好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七九见凝歌说得如此坚持.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她也有些理解为什么凝歌非去不可的原因.终归是一个字..情. 犹豫了片刻.七九才开口.“那好吧.为了不引起别人的误会.奴婢先去宴会场露下脸.关键时刻也可以帮你遮掩一下.只是时间不能太长.” “七九.谢谢你……”凝歌本以为七九还会坚持拦着她.沒想到她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心里是一阵感动. “好了好了.现在时间也不多了.你还是快去快回吧.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进不去的话就回來知道吗.”七九虽然同意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心起來.再三嘱咐着. “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倒是你不要太过于担忧.要是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可就不好了.”凝歌脸上渐渐恢复了笑容.她真的还挺欣慰的.自己居然如此幸运遇到七九.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有你这张脸必须用丝巾遮住.中途肯定会遇到宫女或者太监.若是被他们看到了也是不好的.”七九仍然有些不放心.她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陪凝歌一起去.只有亲眼见到她无事她才会放心. 七九正这样打算着.可是她的心思却被凝歌看到了.凝歌马上说道.“七九.真的不用担心.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会有什么安全意识吗.我的脸本來就想要遮住的.只是先露给你看看而已.若是你不去会场的话.万一有人找我的话你还可以顶一下.随意编个理由或者借口就行.若是真编不下去的话.你就说我葵水來了.身子不舒服.一会儿就会來的.” 凝歌仿若生怕七九会跟來似的.说完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在七九的面前. 七九彻底地傻住了.看着凝歌落荒而逃的身影既是担心又觉得好笑. 算了.还是让她自己去吧.毕竟在情这方面她帮不了什么忙.而且自己似乎还是一样.自从那天云苍來过后姑娘不在.就再也沒有來过了.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姑娘已经安全回來了.若是有机会碰到他就好了. 想到云苍.七九这张圆圆的小脸忍不住红晕了起來.她连忙用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嘴角勾起了笑容. 许久之后.她才想起今晚的目的.马上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大步朝宴会场走去. 当她到宴会场时.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只见四周全都坐满了人.她要踮起脚尖仰着脑袋才能看到最前面. 才站了一小会儿.七九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开始酸痛起來.无奈只好收起打量的目光.又看了看周围.人这么多她该去哪里.或者说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主子.要不她还是回去. 心里正这么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七九、七九……” 七九马上朝声音的來源看去.只见在人群中依儿向她招手.然后朝她走了过來. “七九.你怎么才來.我找你好一会儿了.”依儿一來到七九的身旁就开始说道.从她的脸上看得出來她很高兴. “因为有事耽搁了一会.你什么时候來的.这好热闹呀.”七九见到依儿也很高兴.两人就这样唠嗑起來. “是挺热闹的.不过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而且这里有好多达官贵人.我生怕说错话或者做错事得罪了他们.所以都一直憋着不说话.直到你出现了……”依儿沉浸在见到七九的喜悦之中.俨然沒有注意到七九心事重重的模样. “喂.七九、七九.你怎么不说话.”依儿说完了后一直等待着七九的回应.可是等了小片刻依旧沒有听到七九的回答.她这才注意到七九衣服心不在焉地模样.连续推了七九好几下才把她从游神中拉了回來. “呃……你刚刚说什么.”七九被依儿这么一推才反应了过來.只是刚才她沒有听清楚依儿在说什么.所以连忙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依儿连忙问道.在她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是七九一直在旁边鼓励她照顾她.所以依儿对七九还是很上心的. 七九摇了摇头.“沒有.只是肚子有些饿了.这好多吃的.若是我也可以吃一些就好了.” 说着七九的目光开始扫荡在桌面上的美食上.一双眼睛更是直溜溜地盯着.恨不得全部都进入她的嘴巴. 她的这一举动立刻引得依儿一阵发笑.她忍不住调侃七九.“你呀.还是一个大馋猫.” “沒办法.这里好吃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很多还是我从未见过的.”七九忍不住吐了吐舌.她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美食的诱惑. “你总是无忧无虑的真让人羡慕.”依儿见到七九脸上的笑容心情也跟着高兴了起來. 虽然依儿在笑.但是七九还是察觉到她眼底的那抹低沉.“依儿.最近你还好吗.” 七九的声音很低.生怕让依儿想起不开心的事.其实不用依儿说七九大概也能猜测得到她的日子不好过. “嗯.还好.”依儿仿若是害怕被七九看出心事.嘴角的笑容更大的. “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來找我给我说说.虽然我不能帮你什么.可是听你发发牢骚也是可以的.”七九面带笑容地说道.其实她挺替依儿感到不值的.在米小主受伤那段期间.依儿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边悉心照料.可是谁知她好了后性子大变.对依儿也不似从前了.整日不是打就是骂.看到依儿身上那些伤痕.她就忍不住为她感到心痛. 相比较之下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能遇到姑娘.姑娘对她始终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到她.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烦人的人 “嗯.会的.”依儿一脸感动地看着七九.眼泪却是不自觉地滑落下來.她马上侧过脸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生怕被七九看见. 就在依儿侧脸的瞬间.七九看到了她脸上那抹晶莹剔透的泪水.心里一阵酸楚.她很想问问依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怕触及到她的伤心事.所以强制让自己的视线移向别处. “七九.你家姑娘住进了琴月宫.我听闻那里似乎是后宫中最偏僻的地方.你们住得还习惯吗.”依儿把自己的泪水咽了回去.担心的问道. 其实依照孟小主的姿色是这次秀女中最突出的.而且她生性善良.若不是她的话她家小姐早就命丧黄泉了.她一直对孟小主敬重有加.可是她家小姐醒來后整个人都变了.若不是确定真的是小姐的话.她真的怀疑小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嗯.挺好的.虽然那里偏僻了一些.破旧了一些.宫女太监少了一些.但是总归來说还是很不错的.因为姑娘她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住在那里还挺清净的.”七九面露笑容一脸认真的说道.刚开始她走进琴月宫时还是有些诧异.沒想到皇宫之中还有这么简陋的宫殿.一看就是年久失修.不过住了几天慢慢地喜欢上那里了.人少是非少.而且还很清闲.和储秀宫完全是两个模样.她也乐得自在. “如此甚好.”依儿见七九说的眉飞色舞的.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也让她的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你呢.听说你家小姐住在喜尚宫.那里环境美吗.”因为七九从未去过所以很是好奇别的寝殿的环境. “嗯.还好.”依儿点了点头.“那里的环境的确挺美的.四处种满了鲜花.鲜花四溢、香气浓意.寝殿里也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哇.真的.”七九一脸羡慕地看着依儿.“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去看看吗.” 七九最在意地还是那些花.上次想要给凝歌摘花瓣沐浴.可是皇宫的花都不能随便摘采.所以她只好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花瓣.好不容易捡了一小篮子.可是篮子带花全被余小主给丢进了水池里.那之后因为很多事就沒有再去捡花瓣了. 所以七九听到依儿说有很多花时.心里是忍不住的高兴.她甚至打算让依儿送她几朵花.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依儿马上应承道.若是七九能來喜尚宫的话.她肯定欢迎.只怕她不愿意來.自从小姐和孟小主的关系闹僵了后.她们之间都很少往來了.特别是离开了储秀宫以后根本连见上面的机会都沒有.在这个皇宫之中她还真的挺喜欢七九的.她就像是一个开心果总是能让你忘记不愉快的事情. “太好了.我一定來.”七九太过于高兴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扑向了依儿.打算给她一个熊抱.可是她的动作太大.依儿一时沒反应过來.七九就这样直冲冲地把依儿推到在地.她的身子还压在了上面. “啊……对不起.对不起.”七九简直沒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马上从依儿的身上爬了起來. “沒、沒事……”依儿强忍着后背的疼痛说道.她知道背上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但是为了不让七九发现.她佯装沒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七九伸出手就去拉依儿.她这一用力.依儿直接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撕裂了.剧烈的疼痛让她的一张小脸都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七九感觉到依儿的不对劲.连忙问道.“依儿.我刚才是不是撞伤你了.” “沒、沒有……”因为伤口再次裂开.依儿痛得都快说不出话來.但是又怕七九担心.所以咬着牙才说出简单的几个字. “不.一定有.让我看看.”七九不是傻子.从依儿痛苦的表情上她看得出來她在强撑.不理会依儿的反对.她直接扳过依儿的身子.当看到依儿后背的一大滩血迹时.她的脸立刻苍白起來.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依儿.你……” “沒事、我真的沒事.不用担心……”依儿深呼吸了一口气.或许是伤口疼的麻木了.她感觉好多了.见七九如此关心她.心里一阵感动.但是不想再让七九看到她背上的伤口.她连忙转过身子面对着七九.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沒事.依儿.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七九压根就不相信依儿的话.继续逼问着. 面对七九的逼问.依儿垂下了头. “依儿.难道说又是……”七九见依儿不语.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正想说出來时.却被依儿制止了. “七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依儿面带苦笑的说道.她心里明白七九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从一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好了.之前是她幸运吧.可是人不可能一生都会被幸运围绕. 好多次她在心里期盼着小姐恢复到之前.可是这个愿望似乎越來越遥远.小姐也让她越來越陌生.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什么命不命的.我只知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若是你一味的懦弱只会让自己更加受伤.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要学会反抗.”七九把凝歌告诉她的话对依儿说了出來.在她看來依儿若是再这样容忍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失去性命的.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提已经过去的事了.对了.刚才我听到其他人说今晚的宴会会很精彩.听说请的舞娘都是全京城最有名的.她们个个精通才艺.而且长得更是如花似玉、眼睛似乎会说话能把人的魂都勾走.”依儿不想七九再为她担心.连忙转移话題. “你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结束后你一定要去包扎一下后背的伤口.若是不行的话我來帮忙好了.”七九知道依儿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既然看到了怎么会不担心呢.又怕别人看到依儿后背上的那滩血迹.七九连忙脱下自己身上外罩的纱衣披在依儿的身上.为她挡去血迹. 对于七九贴心的举动.依儿很是感动.因为很久沒见面了两人又聊了一下其他话題. 正当七九和依儿聊得正愉快时.米月走了过來.冷眼瞥了一眼七九.用极度冷漠的口吻说道.“原來是七九呀.你家小主呢.” 七九和依儿马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恭敬地对着米月行了个礼. “回禀米小主.奴婢的小主因为身子有些不适.要晚些时候再过來.” “是吗.看來这琴月宫的确是太过于偏僻.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阴寒.人呀就越是容易生病.依儿我劝你还是不要跟七九走得太近.若是不小心传染了这阴寒之气.人可是会生病的.”米月冷冷的说道.然后转身就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依儿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七九.然后转身跟在了米月的身后. 七九对着米月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眼底带着不屑.喃喃自语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小主好的很呢.” 岂止刚走了个米月又來了一个余眉儿.只不过今日的余眉儿不再是一身红色长裙.而是比较素净的碎花裙.腰间系了一根水蓝色的腰带.完美的衬托出婀娜多姿的曲线.一张白净的鹅蛋脸略施粉黛.看起來清秀可人.与往日傲慢嚣张的她完全判若两人.若不说她旁边跟着水漾.她还真沒认出來她就是余眉儿. 看來余眉儿是铁了心思要离开皇宫.所以才打扮的如此素净.为的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七九.你家小主呢.”一见到七九余眉儿就询问着凝歌的人影.她已经來了一个多时辰了.在人群中搜寻可老半天可就是沒见到凝歌.好不容易看到七九.可是却沒见到凝歌在她旁边.这让她有些不满.一向都是别人等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让她等人.所以余眉儿的脸色不太好.语气也有些刻薄. 七九在心底叹了叹气.看來今天不是个黄道吉日.她怎么总是遇到最不想看见的人.不过还好见到了依儿.这算是不幸中的福气吧. “怎么不回话.难道说她反悔了.”余眉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也变得越发冷漠. 七九见余眉儿有些生气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小主她身子有些不适.要晚些才來.为了怕你误会.所以特地让奴婢先过來跟你说一声.” 七九果然还是不擅长说谎.就这么一句谎言说得她脸都红了.不过幸好人太多.周围有些嘈杂.余眉儿的注意力沒放在七九身上.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是吗.那一会儿等她來了.你让她过來找我.”虽然听到凝歌要晚些时候才过來余眉儿有些生气.但是碍于这里人多她也不好发作脾气.转眼又想到距离宴会结束还要几个时辰也就不再计较. “是…”七九恭敬的点了点头. 正当余眉儿还想再交代几句时.一个行色匆匆的宫女气喘吁吁地跑到余眉儿的面前.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东襄国的王子 七九认出了这个宫女就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玉儿. “余小主.原來你在这呀.真是让奴婢好找.皇后娘娘一直在念叨着你.这不让奴婢來找人让你过去一趟有事跟你说.”玉儿马上说明了來意.她的脸上还带着细细都汗珠.看得出來她的确是找了好久. “有什么事吗.我很忙.”余眉儿冷冰冰的看了一眼玉儿.她虽然是皇后身边最红的宫女.可是她还是奴婢.所以余眉儿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余眉儿冷漠的态度让七九心里咯噔了一下.其他秀女对皇后身边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甚至是讨好.更何况是最受皇后重视的玉儿.沒想到余眉儿居然如此不客气.对她的胆量有些佩服.在佩服之余又是浓浓的担心.难道她就不怕玉儿在皇后耳边嚼舌根吗. 然而玉儿的态度却让七九咋舌.玉儿不但沒有生气.反而面带微笑.耐心的说道.“小主.娘娘只说有事要对你说.至于是什么事奴婢不敢过问.” 余眉儿很想直接回一句沒空.可是身后的水漾轻轻的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余眉儿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好吧.那走吧.” 玉儿见余眉儿答应.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她本以为还要费些唇舌才会让她答应.不过她能如此爽快的答应.看來她还真是想快点离开呢.娘娘说的果然一点都沒错. 担心余眉儿会后悔.玉儿马上说道.“余小主.请跟奴婢这边请.” 余眉儿看了玉儿一眼.然后迈开步子走到了她的前面.那模样很是嚣张. 玉儿当作丝毫沒有见到.继续跟在余眉儿的身后.在距离凰九几米远之外时.玉儿马上上前挡住了余眉儿的去路.阻止她继续往前走. “你干嘛挡着我.不是说有事吗.”对于玉儿的行为余眉儿很是不解.苦皱着眉头问道.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娘娘正忙.所以还请余小主见谅.”玉儿马上开口解释着.从余眉儿的脸上她知道她很不高兴.但是她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既然她忙.为什么还要找我过來.”听到玉儿的话余眉儿很是生气.想要大声发怒.可是又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所以压低了自己的音量. “余小主别生气.听奴婢把话说完.娘娘特定准备了一个能说话的地儿.因为怕到时候找不到小主.所以特地命令奴婢把小主找來.坐在娘娘的旁边.方便说话.”玉儿说着指了指凰九旁边的位置. “那就不用了.既然她忙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余眉儿转身就准备离开.她才不要坐在她的旁边.光是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就会影响她的心情. “若是小主打算离开的话.奴婢奉劝一句别乱想了.这里不是你能随意出入的地方.”在余眉儿迈开脚步时.玉儿一个箭步來到余眉儿的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道. 余眉儿很是惊讶玉儿的话.她的心猛地漏了半拍.不敢置信地看着玉儿.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件事她并未张扬.难道是她…… 想到这余眉儿一张脸更是阴沉的吓人.站在一旁的水漾也感觉得到她的怒意.生怕会被她的怒气给牵连.脚连忙退后了几步.要知道小主生气的模样是很吓人的.她不想再体验她的怒气了. “若是小主不喜欢那个位置.可以坐在这.这也方便小主观看表演.”玉儿见余眉儿脸色阴沉.嘴角勾起了一笑.特地用手指了指她身后的席位.这里距离娘娘的位置不近也不远. 余眉儿怒冲冲地直接坐在了玉儿手指的位置.然后把脸撇下一边不语着. 玉儿见状也不在说什么.迈开脚步朝凰九走去.低头附耳在凰九的耳边说了几句.凰九朝余眉儿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着玉儿点了点头.随后玉儿沒有再说话.而是退到了凰九的身后.随时伺候着. 七九见余眉儿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余眉儿会继续问下去.要是她说露了嘴就得不偿失了. 而就在此时一阵乐器声在四周响起.宴会也正是开始了.刚才还乱哄哄的声音顿时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唰唰的看向凰九. 只见她站起身來对着众人露出了笑容.然后跟旁边的太监说了几句后就坐了下來.那名太监马上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宴会正是开始.欢迎來自东襄国的王子林瑞.” 当众人听到东襄国时个个脸上出现了震惊之色.之后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会是东襄国的王子.不是说是玉珑国的使臣吗.” “嗯.确实有些奇怪.之前根本就沒有听说是东襄国的王子要來.而且东襄国一向不与其他国家來往怎么突然來到了我们国家.而且偏偏是皇上生病的时候.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丝毫沒有注意到凰九那张变得铁青的脸.凰九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然后马上跟刚才那名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马上反应了过來.继续说道.“林瑞王子喜欢四下游玩.这次來凤翎国也只是为了感受咱们凤翎国的风土人情.大家掌声欢迎.” 太监语音刚落.只见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从宴会的后方走了出來.只见那名男子俊美绝伦.五官如雕刻版分明.特别是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只需一眼就足以让人深陷其中.高贵的气息更是无法让人忽略. 他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那些嫔妃们也为之吸引.个个睁大了双眸注视着他. 林瑞也毫不吝啬地对着她们露出一笑.周围立刻一片哗然.四下更是一点声音都沒有.连刚才响起的乐器声也不知何时停止了. 林瑞在众人的注视下來到了凰九的面前.微微弓跪着身子对凰九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子快请免礼.本宫可承受不住你的大礼.”凰九马上说道. “怎么会呢.传闻凤翎国皇后不仅长得国色天香.更是聪明睿智.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这礼你又岂会承受不起.”林瑞面带笑容地看着凰九.然后缓缓地站了起來. 凰九听到这话.脸上虽然只是浅笑.但是心里确实乐开了花.虽然她知道都是一些恭维的话语.可毕竟是女子.当听到这样的赞美时.还是很高兴的.忽然注意到林瑞孤身一人.有些疑惑.“王子怎么只身一人.本宫听汇报的人说你带了几名随从.怎么不见人影.” “回禀娘娘.本人一向自由惯了.不喜欢别人贴身伺候.所以随从全都留在了宴会外.”林瑞解释道. “原來如此.王子还是第一次來凤翎国吧.凤翎国最出名的还算是这凤舞.若是王子不介意的话就同本宫一起观看吧.”凰九命旁边之人把林瑞带到了座位席上.然后静观等待着歌舞表演. 林瑞也不再客气.大方地坐下.目光扫描了一下周围的人群.眼底有些许的失落感.但是他隐藏得很好.谁也沒有注意到. “好俊的王子.真是想不到东襄国的王子居然这么俊朗.”宫女们开始低声呓语着. “就是就是.和皇上相比真是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议论的声音越來越大.连站在后面人群中的七九都听到了. 七九费力的颠起脚尖才看到那个东襄国的王子究竟长得有多俊.可是无奈人太多.她根本就看不到.最后只能灰溜溜的放弃. 紧接着乐器声开始重新响起.一个个身着暴露的舞娘出现在舞台中央.随着乐器的声音扭动着自己的腰肢.旋转、甩手都那么妩媚.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然而有一人却心不在焉.那就是林瑞.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朝人群中看去. 凰九注意到林瑞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的全是嫔妃们.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心想这王子还真是好美色.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美人.不过这样也好.她好担心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來讨好他.现在看來有方法了. 凰九移开目光.不动声色地继续观看着舞蹈. 而从琴月宫出來的凝歌.用一张白色的丝巾半遮住自己绝美的脸庞.行色匆匆地穿梭在一条条的绿荫小道上.她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人比较少.不容易被人察觉. 耳边立刻传來了一阵阵乐器敲打的声音.凝歌知道宴会已经开始了.她的动作也必须抓紧了. 跟着记忆中的路.凝歌绕了一大圈终于來到了楚风宫.只是在凤于飞的寝殿门口还有几名侍卫把守着.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引开他们而不被发现.只好暂时地躲在一处黑暗处将自己的身子隐藏起來. 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守卫有离开的痕迹.这下心里着急了. 不行.再这么干等下去根本就沒有办法进去.就算进去了也沒有多少时间必须得离开.因为她答应过余眉儿帮助她离开.而且宴会现在已经开始了.若是动作不再快点的话.只怕这次也等于白來了.根本就见不到凤于飞. 凝歌左右环顾着四周.突然心生一计.在地上随意捡起几颗石头就朝不远处的草丛扔去.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再见面 “什么声音.”门口的守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其中一人警惕地朝草丛中走去. 凝歌见状连忙再次朝更远的方向扔了一颗石头.因为她很用力.这下引起了所有侍卫们的注意.他们纷纷朝声音的來源处看去.凝歌顺着空荡马上小跑至寝殿门口.轻轻地掀开门缝溜了进去.因为她对房间很熟悉.所以一进去就连忙躲进了衣柜里. 果然她刚躲进去.房门再次被打开了.侍卫检查了一下房间.又见凤于飞依旧躺在床上.这才放心的出去. 躲在衣柜里的凝歌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后.紧张的心终于微微放下.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从衣柜里走了出來. 脚步轻盈地來到凤于飞的床边.当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凤于飞时.眼里是止不住的泪水.虽然早在得知凤于飞出事时就大概能猜测到他的现状.可是当亲眼所见时.她的心还是仿若被针扎一般难受.泪侵湿了她的脸颊.侵湿了她的衣襟.她也毫无感觉.一双泪水茫茫的双眸更是紧紧地落在凤于飞苍白的脸上. 她缓缓地伸出手指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她的声音更是仿若來自大海一样飘渺.“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的话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凝歌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让她自责不已. 一句又一句地说着对不起.仿若只有这样才稍微能让她的心变得舒服一些. 然而其实在凝歌进來时.凤于飞就感觉到了.但是他依旧不动声色地躺在床上装病.装病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特长.只要闭上眼睛.隐藏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微弱.几乎能蒙骗所有人包括太医. 來人的气息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很想睁开双眼看看究竟是谁.但是在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及目的时他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所以他仍然一动不动. 陌生的声音也传到了他的耳里.他心里一怔.明明是从未听过的声音.可是为什么他感觉如此熟悉.当听到道歉的话语时.他更是愣住了.为什么要跟他道歉.而且她的声音听起來非常的伤心难过.这让凤于飞更是疑惑來人的身份. 难道是她. 凤于飞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凝歌那张俏脸.可是这一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他亲眼所见她死了.虽然沒看到尸体.可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人还有可能活命吗. 可是不是她又会是谁.她的声音听起來如此的痛心.如此的让他心碎. 然而无疑这个声音是非常陌生的.他从未听到过.他能非常肯定他沒听过. “凤于飞.对不起.若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我希望我们从未相遇过.我也从未來到这个世界……”凝歌的手指缓缓地轻抚着凤于飞的脸颊.她的眼底全是浓浓的痛楚. 明明不想哭的.可是为什么眼泪却一直流下來.明明不想來的.可是自己心却一直告诉自己必须要來.明明说过再也不见面的.可是梦里全是他的身影. 此时的凝歌哭得跟泪人似的.她不停地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泪水.可是却越擦越多. 凝歌的话让凤于飞心里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她.真的是她. 可是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來如此的陌生.难道这一切又只是他的梦吗. 肯定是的.因为她不在了.永远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但是为什么这么的真实. 凤于飞很想睁开双眼确认是不是她.可是自己在此时却突然失去了勇气.害怕当他睁开双眼的瞬间发现这一切都是虚的.不是真实的.所以他害怕了.犹豫了…… 不知过了多久.凝歌的泪水停止了.她静静地坐在床沿边看着凤于飞.此刻她的心情异常的复杂.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事情.包括感情.可是沒想到一见到他.她就有种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不可否认她还爱着他.短暂的分别并沒有冲淡她对他的情感.反而变得越发浓厚了. 她想他.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凝歌第一次如此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看着凤于飞的眼里又充满了雾气.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感情用事.她必须要走了.不然一切都晚了. 凝歌缓缓地站了起來.对着紧闭着双眼的凤于飞说了句.“我爱你.” 然后转身正准备迈开脚步离去时.她纤细的手腕突然被一只粗茧的大掌给握住.她的心仿若停止了一般如木偶般怔住. 她是在做梦吗.可是为什么她清晰的能感觉到手腕上那只大掌的力量.梦境不可能如此的真实.但是似乎又害怕说服不了自己.凝歌始终不敢回头.直到一声低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别走……” 凝歌猛然回头落入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她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眼底掺杂着几种情绪.震惊、喜悦、疑惑…… “别走……”沙哑几乎接近祈求的声音再次响起. 眼泪突然如泉水般从凝歌的眼眶里流了出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别哭、别哭……”凤于飞立刻起身把凝歌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熟悉的怀抱让凝歌的眼泪更是如黄河爆发一样流个不停.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可是无奈眼泪就是停不下來.最后哭倒在凤于飞的怀里. 凤于飞见凝歌哭得如此伤心.他的心情也很是复杂.想要安慰她可是此时却突然词穷找不到词语來安慰她.只能静静地把她搂在怀里.右手不停地平顺着她的后背.让她的情绪安定下來. 他真的沒想到还能再见到她.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了.因为只要她还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或许是凝歌哭累了.渐渐地安静了下來.抬起泪眼朦朦的小脸看着凤于飞.因为哭得太久了声音有些沙哑.“凤于飞.真的是你吗.” “是我.真的是我.不信你再摸摸.”凤于飞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柔情.握住凝歌的小手就放在他的脸上.光滑而又温热的触感让凝歌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凤于飞却沒有给她机会.紧紧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放开我.”凝歌垂下了眼帘.不敢直视凤于飞.不过从她红晕的小脸上看得出來她是害羞了. “不放.永远都不放.”凤于飞见到凝歌那娇羞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真好.原來不是做梦.她真的來了.难道是上天听到他的祈祷了吗. “你……”凝歌马上抬起头.可是却撞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她凝视着他.他也凝视着她.仿若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般.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我想你.很想很想你……”许久之后.凤于飞说出了对凝歌浓浓的思念.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她.多少个夜晚他独自仰望着天空看着天上的繁星.她曾经告诉过他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他就一直以为天上最亮的那颗就是她.所以每当黑夜來临时.他总是看着天空. “我……”凝歌也很想告诉他.她很想他.可是张开却发不出什么.她还真的沒说过那些甜言蜜语. “你什么.”似乎看出了凝歌的心思.凤于飞不依不饶地问道.眼里充满了期待. 凝歌沉思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还是沒能说出想念的话.“沒什么.” 凤于飞眼底的期待渐渐变成了浓浓的失望.可是转眼间他又恢复了之前.霸道的说道.“不管有沒有什么.从今天开始你都是我的了.我不允许你再次离开我.” 凝歌虽然很高兴凤于飞这么说.但是现实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而且这里根本就不适合她. 凤于飞注意到凝歌暗沉的眼帘.有些惊慌失措.连忙扳正凝歌的小脸让她直视着他.“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绝对绝对不会再从我的身边离开.” 凝歌看着凤于飞眼底的紧张.心里一阵酸楚.她很想答应他.可是她不能.真的不能…… 然而凝歌的沉默让凤于飞心一沉.声音也变得沙哑起來.“难道你还想要离开我吗.为什么、为什么.” 面对凤于飞的质问.凝歌撇开了眼睛.不忍心去看他眼底的痛苦.只能轻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凝歌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來表达自己的歉意. 一句句的对不起犹如在凤于飞的心上划下一刀又一刀.他突然一把把凝歌紧紧地搂在怀里.不留一丝空隙. 凝歌被他紧紧地抱着.仿若要窒息了一般.她开始挣扎着.想要挣脱掉他的束缚.可是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加大了力气.最后凝歌不得不放弃挣扎.乖乖地任由他抱着. “别离开我好吗.你知道吗我以为你死了我的心都要碎了.每天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你的身影.多少个夜晚梦见你.可是当梦醒了才发现只是梦境.你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吗.我再也不想尝试沒有你的滋味.太痛苦太难受.所以、所以请你不要再离开了好吗.”凤于飞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祈求.他是真的不想再让她从他的身边溜走.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 情敌见面争吵不断 听到凤于飞深情的告白.凝歌很想答应他.可是她不能.即使心里难受万分她也不能.她缓缓地撇开了眸子.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模样.这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你、还在怨我吗.”凝歌的沉默让凤于飞心里一冷.刚刚他在装睡中已经听到了她说她爱他.可是为什么现在沉默.难道还在介怀之前的事吗. 凝歌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并沒有放在心上.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我……”凝歌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想再回到皇宫.这里根本就不适合我.” 然而凝歌的话却让凤于飞误以为她有了喜欢的人.这让他心里万分痛苦.他加大了力度紧紧地、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霸道的说道.“我不管你现在过的什么生活.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只要你.在沒有你的日子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你.所以我不许.不许你再离开我.” 若是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得出來凤于飞霸道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安.此时他完完全全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凝歌的面前.若是之前的他或许还不会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可是经历过失去她的痛苦后.他知道若是不把心底的话说出來的话.以后就沒有机会了. 凤于飞的力气越來越大.凝歌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大脑也开始缺氧.呼吸也变得越來越重.但是她还是沒有挣扎.仍由他紧紧地搂着. 凤于飞感觉到凝歌呼吸异常的重.他连忙松开了手.看到凝歌憋红的小脸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得到自由的凝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连续呼吸了好几分钟.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气顺畅了. 凤于飞有些自责地看着凝歌.他只是不想让她离开.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力度.不停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凝歌知道凤于飞是无心的.根本就沒有怪他.所以待她呼吸顺畅后摇了摇头.“沒事、这不能怪你.” 虽然凝歌不怪他.可是凤于飞这心里还是有些内疚.想要再次把凝歌拥入怀中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是手臂刚伸出去想到刚才凝歌快要窒息的画面.他的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好了.我要走了.”凝歌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时间.现在宴会差不多已经举行到一半了吧.若是自己再不过去的话.只怕会耽误了时辰.那余眉儿对她可就沒完沒了的. “不行.”岂知凝歌的语音刚落就遭到了凤于飞的拒绝.只见他面色沉冷地看着凝歌.毫无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有很重要的理由必须离开.下次会想办法再來看你的.”凝歌皱了皱眉.她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了.若是还不回去的话只怕会误了余眉儿的事.而且在來之前根本就沒想到过凤于飞会醒來.以为他像别人传言中那样昏迷不醒.不过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虽然脸色苍白了些.可是丝毫看不出他像是生病的样子. 看來他也是为了顾全大局才装病的.凝歌打从心底为他感到高兴.同时心里的一块石头也重重地放下了. “不行.”凤于飞的态度很是坚决.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她怎么会让她如此轻易地离开.更何况她这一走.肯定又会消失.就像上次一样.所以他是绝对不答应她再离开. “凤于飞.我真的要走了.不然就來不及了.”凝歌岂会不知道凤于飞在想些什么.只是现在时间紧迫.她沒有办法再跟他详细说明.她必须得离开. “什么來不及了.难道有人在等你吗.”从凝歌略带慌张的神色.凤于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要一想到有其他男子在她身边.他这心就有些堵.若是如此他是更不可能让她离开的. 有人等她.七九和余眉儿应该算是在等她吧.凝歌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吧.” 因为着急着离开.所以凝歌根本就沒有细想凤于飞话中的话.也沒有注意到他越來越铁青的俊脸. “是谁.”凤于飞冰冷的话语仿若是从牙缝中挤出來一般.他本來只是猜想.可是沒想到凝歌居然如此大方的承认.他这心里更是难受的紧.恨不得立刻找出那个男子和他决一死战. “什么.”凝歌愣了一下.有些沒反应过來凤于飞在说什么.可是从他的脸上看得出來他很不高兴.似乎随时都要小宇宙爆发. “那个敢抢我女人的男子究竟是谁.”凤于飞继续追问着.双手暗握.指骨微微泛白.看得出來他快要隐忍到了极点. 凝歌怔了怔.然后捂住嘴巴轻笑出声. 对于凝歌的行为凤于飞很是不解.疑惑地问出声.“你在笑什么.” 听到凤于飞的问題.凝歌的笑容更大了.可是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引起了门口守卫的注意.所以使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音. 凤于飞的疑惑更是浓了.连忙出言制止.“别笑了.我难道在你眼中就只是一个笑话吗.” 凝歌注意到凤于飞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收起了笑容.“好了.好了.我不笑就是了.” 可是从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身子看得出來她仍然在笑. 凤于飞佯装看不见凝歌颤抖的身子.压低了音量再次问出口.“你究竟在笑什么.” “你想知道吗.”凝歌挑了挑眉问道. “你说呢.”凤于飞反问着.若是他不想知道为什么一二再再二三的问她. “好吧.若是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哦.”凝歌看着凤于飞说道.虽然她已经沒有笑了.可是从她的眼底仍然看得出有一丝笑意.她忽然觉得凤于飞怎么这么可爱.虽然他还是像往常一样霸道和生气.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说……”凤于飞强忍着怒意说道.他倒是要听听等她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居然敢如此胆大和他抢女人. 凝歌见凤于飞是真的生气了.眼里的笑容也渐渐褪去.正当她想要开口说出來时.一个熟悉的男声顿时从她的身后响起.“是我.” 凝歌身子一怔.马上转身过去.只见凰肆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她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四爷.你怎么來了.” “我有些想你了.所以就过來找你了.”凰肆说着朝凝歌走了过來.在看见凤于飞时.眼里露出了挑衅的目光.正当他伸出手想要把手搭在凝歌的肩膀上时.凤于飞却抢先一步.把凝歌拉至他的怀里. “呃……”凝歌还沒有从见到凰肆的震惊中回过神來.就已经重新落入了凤于飞的怀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正当她准备挣扎时.她注意到了凤于飞看着凰肆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敌意.她知道他误会了她与凰肆的关系.正想要解释时.凰肆却开口了. “放开她.她已经和你沒有关系了.” “她与我的关系可是相当的密切.倒是你这个外人來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我们夫妻重逢还有很多甜言蜜语要说吗.”凤于飞似乎想要证明凝歌是他的专属物.还故意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凝歌的脸颊上以表示亲密. 凤于飞的动作让凰肆皱了皱眉.他很想反驳他的话.可是此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因为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凝歌是他的妃子.即使她已经离开了皇宫但是还是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虽然凰肆很不想承认.但是仍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凤于飞见到凰肆眼底的怒气.冷峻的面容下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故意当着凰肆的面秀气了恩爱.“歌儿你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是很想我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我专程冒险进宫來看我.你放心吧.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辜负你的心意.” 凤于飞边说还边打量着凰肆.见他脸色越來越难看.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 对于凤于飞这孩子般的举动.凝歌觉得好气又好笑.她知道他俨然把凰肆当成了假想敌.她还从未想到过他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想要解释.可是似乎沒人愿意给她机会.索性她就不说话好了. “歌儿.你是要在这待着还是跟我走.”凰肆见凤于飞说的眉飞色舞.还时不时地对他投來挑衅的目光.他知道他在对他宣誓凝歌就是他的所有物.看着凤于飞放在凝歌腰上的那只大掌.他突然觉得很碍眼.虽然早就知道凝歌进宫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云殇.但是现在他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发酸. 若不是他一路跟随着凝歌.也断然想不到她居然会趁着宴会之时來看凤于飞.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是此时他也别无办法.凝歌的心思终究还是不在他的身上.她还是忘不了凤于飞. 虽然这个答案他早就心知肚明.可是亲眼看到他们亲密的动作心里还是很难受.即使一切的主导都在与凤于飞.他也有些难受.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那只放在凝歌腰上的手给拍掉.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让凝歌难看. 凰肆眼底的挣扎都被凤于飞看得清清楚楚.搂着凝歌腰上的手更是紧了紧.无疑对他來说凰肆是个劲敌.长相以及学识都不在他之下.最重要的是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救过凝歌.想到这凤于飞心里极度不舒服.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 突然挨了一巴掌 房里里.空气紧绷得令人窒息. 凝歌看了一眼凤于飞又看了一眼凰肆.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叹气. “歌儿.你要在这待着还是跟我走.”凰肆再次询问出声.只是他的目光根本就沒有看着凝歌.而是停留在凤于飞的身上. “歌儿是我的女人当然是待在我的身边.”凤于飞当着凰肆的面直接扳过凝歌的脸.然后俯下身子强吻住了她的双唇. 冰冷的触感让凝歌身子一怔.猛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凤于飞的俊脸.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马上用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可是她终归还是女子.力气有限.不但沒能推开他.反而凤于飞更是加重了手指的力度把她的脸紧紧地扣住.不让她有一点机会推开他. “放开她.”凰肆沒想到凤于飞居然有此动作.气不打一处來.大步走了过去掰开凤于飞的双手.强制把凝歌从他的怀里拽了出來. 凤于飞也不是吃素的.反手一抓拽住了凝歌的一只手想要把她从凰肆的手中拉过來.意识到凤于飞的动作.凰肆也拉住了凝歌的另一只手. 两人都不甘示弱.你來过來.我拉过去.俨然玩起了儿时的游戏.可怜的凝歌就这样被拉扯过來拉扯过去.双臂传來剧烈的疼痛感.让她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两人怒喝道.“放开我.” 凝歌这一吼.凤于飞和凰肆两人同时怔住.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马上松开了拉着凝歌手臂的手.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对不起……” 得到自由的凝歌马上用力得甩了甩自己的手臂.若是再让他们这样扯下去她的手臂非断了不可. “歌儿.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突然把你从我的怀里拉出來我也不会……” 凤于飞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凰肆强制性地打断.“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突然强吻歌儿我怎么会这么做.难道你沒看到歌儿不愿意吗.” “要不是你这个外人在场.歌儿早就扑入我的怀中了.”凤于飞强词夺理的说道.虽然刚才的确是他强吻的.但是此时被人这么说他一个男子的尊严何在.更何况这个人的身份还是他的敌人. “你做梦吧.歌儿才不会吃回头草.既然她已经离开你了.就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她今日之所以前來主要是念在你们曾经的感情上來看看你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凰肆振振有词地反驳着凤于飞的话.他一直知道凝歌的心里始终无法忘记凤于飞.但是她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说明她心里对他已经放弃了.今日之所以前來是念在他们曾经的感情上.毕竟她是一个很重情义之人. 凰肆在心里想着.似乎这样想以后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紧接着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闹腾的不可开交.凝歌更是无语地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谁能想象得出这两人的身份地位如此高崇.一个是一国之君.另一个是神医.他们在别人的眼中都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可是现在居然像个小孩争糖果吃一样不屈不饶.谁也不让着谁. 看着两人这副模样.凝歌长叹了一声气.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转身朝门口走去.就连她开门出去时两人还在争论.丝毫沒有注意到凝歌的离开. 当凝歌跨出门槛时.脚步忽然迟疑了一下.她似乎好像忘了些什么. 天啦.她居然把门口的守卫给忘记了.这一切都怪凤于飞和凰肆.若不是他们两个把她的头都吵晕了.她也不会这么糊涂.可是脚已经迈出去.难道要退回來吗. 正在凝歌苦恼之际.她忽然注意到四周异常的安静.她愣了一下.马上探出头去只见守卫们都斜靠在柱子上睡着了.她甚至还能听到他们打鼾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凝歌只犹豫了片刻便明白了一切肯定都是凰肆搞的鬼. 沒有片刻迟疑.凝歌迈开脚步大步地走了出去.离开了楚风宫.马上拿出手帕擦去脸上精致的妆容.然后在脸上贴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做好这一切后.她开始朝宴会跑去. 宫宴一般都是御宴殿举行.楚风宫距离御宴殿有好长一段距离.所以凝歌不敢有一丝的松懈.提起裙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宴会跑去. 当她跑到御宴殿时.乐器声早已停止了.参加宴会的人早已离去.只留下数名宫女太监们在打扫. 她來晚了吗.凝歌看着凌乱的四周皱了皱眉.很明显她真的來晚了.那余眉儿呢.她成功的离开了吗.若是沒有的话.那她又该如何面对她.她曾经答应过她要协助她离开.一切本來都计划得好好的.只是她沒想到凤于飞根本就是装病.也沒想到凰肆居然也來凑热闹了.耽搁了不少时间.居然沒赶上宴会. 凝歌叹了叹气.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不过之后又有些担心.若是余眉儿成功离开了还好.若是她沒有离开的话.只怕日后她的生活有些不太好过. 凝歌正这样想着.身后突然传來了余眉儿极度愤怒的声音. “孟如画……” 凝歌一转身.紧接着脸上就被重重地甩了一记耳光.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她俨然沒有机会躲开.硬生生地接下了余眉儿这一巴掌. 余眉儿这一巴掌使足了力气.凝歌的左脸立刻浮现出一记巴掌印痕.此刻正火辣辣地疼痛着. “这一巴掌算是你欠我的.”余眉儿怒瞪着凝歌. 凝歌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左脸.一脸愧疚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余眉儿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好意思对我说对不起.你知道吗我本來计划的好好的.可是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搞砸了.我沒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算是我看错你了.从今往后你孟如画就是我余眉儿最讨厌的人.最好别让我在见到你.不然下次等待你的就不是一巴掌.” 说完.余眉儿再次恶狠狠地看了凝歌一眼.这才大步离开. 凝歌虽然也很憋屈.可是她觉得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余眉儿沒有顺利离开皇宫.这一巴掌算是她的赔礼道歉吧. 凝歌摇了摇头.转身朝琴月宫走去. 刚走进琴月宫就听见了小溪和雨儿议论的声音. “天啦.那个王子长得可真俊.和皇上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呀.是呀.他长得太英俊了.你沒注意到那些妃嫔们的目光也都直勾勾地看着他吗.” 两人因为太过于兴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朝她们走來的凝歌.她们的对话声也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凝歌的耳朵里.让凝歌也好奇不已.“真的有那么英俊吗.” “当然了.整个凤翎国我还沒见过长得那么俊的男子.而且他举止优雅.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一点傲气都沒有.简直就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王子……”小溪越说越兴奋.一张小脸上也布满了红晕. “那你嫁给他好了.”凝歌沒想到小溪居然也有这么花痴的一面.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好啊.好啊.若是他能看上我的话.就算只是一名侍婢也可以.”小溪想也沒想的点了点头.突然她感觉到有人在拉扯她的胳膊.她愣了一下看到胳膊上的那只小手.疑惑地看着雨儿.“你拉我干什么.” 雨儿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往后看一看. 小溪疑惑地转身只见凝歌站在她的身后.她愣了一下.俨然沒有想到凝歌居然站在她的身后.那是不是代表刚才说的话全都被凝歌听见了.想到这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透顶.低声轻唤了声.“小主……” “小溪.那个王子真的如你所说的有那么英俊吗.”凝歌知道小溪害羞了.但是她还是真的很好奇这个王子究竟长什么样. 小溪听到凝歌这么问.以为她因为刚才她说比皇上还要俊朗的话.连忙跪了下來.“小主.奴婢只是随便胡说的.并沒有其他的意图.” 凝歌见小溪突然跪了下來有些诧异.她连忙说道.“你怎么跪下來了.我只不过是问问而已.因为我沒有看清楚所以才好奇问问.你以为是什么.” “难道你不是因为奴婢刚才的话生气质问奴婢的吗.”小溪小心翼翼地看着凝歌把心中的猜想说了出來. “当然不是.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毕竟有谁规定不能讨论这个吗.”凝歌之所以会如此关心这个问題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想要知道这个王子是不是之前出现在她房里的男子慕容锦.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身份很是特殊.而他居然也能随意出入皇宫.想必不是普通人.而除了他的名字外她对他一无所知.所以才借着这个风头问问. 听到凝歌的话小溪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看來是她想多了. “现在可以给我形容一下那个王子的长相了吧.”凝歌佯装一番好奇宝宝地看着小溪.眼底还充满了期待. 小溪点了点头.“那名王子身着白色青衫.长得英俊高大……”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原来被误会了 小溪似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全都用在了林瑞的身上.凝歌听着听着不由得一想.难道世界上真有那么完美的人吗. 在一旁的雨儿听到小溪的形容.忍不住脸上露出了三条黑线.这小溪会不会形容得太夸张了.虽然他长得的确是很英俊.可是也沒有小溪说得那么完美.所以她忍不住再次拉了拉小溪的衣衫.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小溪立刻反应了过來.连忙停了下來.不再继续说下去. “今天你们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小溪谢谢你精彩的演讲.”凝歌简直沒想到小溪居然那么能说.那个什么王子被她说得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下无.虽然她沒有见过那个什么王子.但是从小溪的形容中她能判断得出不是慕容锦.慕容锦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痞子.和高贵优雅简直沾不上一点边.虽然他长得的确也很英俊.可是他的英俊总带着一丝邪气.让人有些不自在. 说完凝歌转身朝寝殿里走去.只留下一脸木然的小溪和雨儿.好半晌小溪才问道.“雨儿.演讲是什么意思.” 雨儿摇了摇头.“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字.” “算了.今天的确是累了一整天.从一大早就被安排到了御宴殿去帮忙.你说为什么别的宫中沒有安排人去.偏偏选了我们去.”说道这小溪就一肚子气.这不摆明了欺负他们琴月宫吗. “别想太多了.反正也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回房休息一下吧.”雨儿轻轻地拍了拍小溪的肩膀.知道她心里有些不高兴.可是也沒什么办法.谁让她们被安排在了琴月宫. 自古以來凡是住进琴月宫的小主都是极度不受欢迎的.这里偏僻不说.而且还阴寒.很多人都不愿意进來这里一步.生怕沾惹了晦气.他们会被欺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哎.好吧.反正累了累了.现在呀我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个好觉.”小溪也不去纠结了.迈开脚步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而雨儿则是朝凝歌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跟随着小溪的脚步回房. 当凝歌一回到寝宫时.七九就着急地走了过來.“姑娘.你怎么才回來.奴婢还在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见到凝歌.七九这悬着的心终于稍微平静了些.今天一晚上她都在担忧中度过.时不时地朝宴会的门口看去.可是左等右等也沒有见到凝歌的身影.这让她担心不已.以为她的身份暴露了. “七九.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凝歌一脸歉意地看着七九.今晚的确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凌乱.不知道该如何向七九说明. “沒关系.只要你平安回來了就是.”七九连忙安慰着凝歌.她知道凝歌肯定是因为有事才会耽搁了. “七九.你真好.”凝歌非常的感动.每次七九都是这样.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她都不会责备她.这让她心里有些难受.觉得很是对不起她. “好了.好了.你也累了吧.奴婢这就去为你打水让你洗漱.”七九说完正准备离开时.忽然注意到凝歌左脸上那五根手指印痕.她马上询问.“姑娘.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凝歌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侧着身子说道.“沒事、沒事.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 七九为她担心的够多了.她不想再让七九担心.所以她刻意隐瞒着遇到余眉儿的事. “姑娘你就别瞒我了.是不是余小主打的.”七九又岂会看不出來她是五根手指印.在后宫之中除了余眉儿有那个胆量她实在想象不出还有谁敢打姑娘. “七九.你怎么会知道.”凝歌有些惊讶地看着七九.她怎么觉得七九真是越來越聪明了. “姑娘.奴婢又不是傻子.更何况今晚余小主一直在四下找你.所以不想知道都不行.”七九解释道. “嗯.是我对不起她.本來答应过她的事可是却沒能做到.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对于这一巴掌凝歌沒有什么意义.算是当作对她的赔罪吧.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她的生死.若是换做任何人都会生气的. “姑娘.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怪你.似乎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余小主想要离开皇宫.一直把她盯得很紧.余小主的计划根本就不能进行.” 七九的话让凝歌身子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七九.“你刚才说什么.” 从凝歌脸上的凝重.七九愣了一下把今晚玉儿叫走余眉儿以及余眉儿坐在了凰九眼皮底下的事说了出來.凝歌则是静静地听着.沒有说什么.直到七九说完后她才开口. “七九.你说得可是真的.” “嗯.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随便乱说.”七九重重地点了点头.今晚的事她看得是清清楚楚.所以在宴会结束后她率先离开了.生怕余眉儿的怒火会发泄在她的身上. 凝歌沉默了.她一直以为余眉儿生气是因为她沒有來宴会.打乱了她的计划.看來她想错了. 只是为什么凰九会知道余眉儿想要离开.难道说有人向她告密. 想到这凝歌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下來.她知道余眉儿肯定误会她了.以为是她把她的想要离开的事告诉给了凰九.而且她的嫌疑的确最大.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件事.再加上今天晚上她沒有出席宴会.这就更加让余眉儿觉得她是因为心虚才沒有去.故意躲着她. 看來今后的日子会变得难过了. “姑娘.你在想什么.”七九见凝歌连续叹了几次气.连忙问道. 凝歌摇了摇头.“七九.我们今后的日子怕是有些难过了.你注意一下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不要出琴月宫了.能避开余眉儿尽量避开.千万不要和她起正面冲突……” 凝歌仔细地交代着七九.余眉儿最近一段时间肯定会找她们麻烦的.虽然被她误会了.可是这个误会怕是解释不清楚了. “姑娘.你的意思是……”七九很是惊讶凝歌的话.她本來就有些怕余眉儿.被凝歌这么一说她更是害怕了. “七九.这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只怕余眉儿现在对我是恨之入骨.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说了出去.可是就算是解释余眉儿肯定也不会相信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尽量不要和她正面接触.这几天我们都不要出去了.”凝歌的话直接肯定了七九的猜想. 其实凝歌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怕余眉儿.只是现在她手无缚鸡之力.依照余眉儿的性格肯定会对她不依不饶.她不想因为余眉儿的事打乱她的计划.她不会忘记自己进宫的目的.所以她只能避免.而只有避开余眉儿才会让她的生活安静下來. 七九重重地点了点头.“姑娘.你放心吧.奴婢会注意的.” 听到七九这么说.凝歌心中的担忧瞬间减少了不少.她从未想过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余眉儿而让她如此小心谨慎.忍不住在心中自嘲了一番. “嗯.那你现在回去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凝歌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來消化自己今晚让她震惊之事.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却从未想过凤于飞是装病.他的自尊心非常的强.所以她根本么想过他居然会装病.更沒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能装几个月的病而不被发现.就连给他看病的太医都不知道.她很难想象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整整几个月不出來是什么感受.他是靠什么來让自己坚持下去的. 不过虽然很震惊他是装病.但是看到他平安无事她心里的一个石头也算是放下了.至少不用再为他担心了. “那个姑娘.今天晚上……”七九欲言又止的看着凝歌.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姑娘今天晚上究竟见着了皇上沒有.见到后又是怎么想的. 凝歌再次叹了声气.从七九的神色中她看得出來她想要知道今天晚上她见凤于飞的情况.沉默了片刻后.她才开口.“见到了.只是他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 凝歌顿了顿.她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七九凤于飞根本就沒生病. 似乎是看出了凝歌的犹豫.七九连忙问道.“什么不同.” 凝歌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七九.因为七九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不该瞒着她.所以她对着七九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到她跟前來.毕竟这件事关系重大.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可就麻烦了. 七九乖乖地走上前去.凝歌低头在她耳边附属了几句.得知真相的七九诧异得不得了.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凝歌却对她做了个禁止的动作. “七九.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再提起.万一被人听到了就坏事了.”凝歌低声嘱咐着. 七九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点了点头.沒有说什么. “好了.我困了.想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凝歌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现在她连脸都不想洗了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这几天她可是沒有好好的休息过.现在困到不行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 条件 岂知七九根本沒有离开的打算.而是不知从哪里找來了一张凉席铺在地上.又放了一床被子在上面. “七九.你这是干什么.”凝歌皱着眉头问道.她不会是真的打算和她同睡一间屋吧.她睡觉时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之前进京之前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她也只想一个人好好的休息. “当然是铺床了.”七九继续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在意凝歌的脸色.她反正已经打好了主意.不管姑娘同不同意她都要在这里睡.她可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而且她的心脏也承受不住. “你明知道我指得不是这个.”凝歌虽然对于七九的忠心很是感动.但是她喜欢自己有独立的空间.这样身心才得已全面放松. 七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对面地看着凝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奴婢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打扰你休息.可是现在奴婢真的害怕了.若不待在你身边看着你.真的怕下一秒你又不见了.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奴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七九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沙哑起來.眼眶也微微湿润起來.在皇宫这段日子她觉得似乎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稍不注意就会发生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姑娘又接二连三的出事.她真的怕若是再有下一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凝歌看着眼眶泛红的七九.心里有种浓浓的愧疚感.曾经性格开朗的七九变得多愁善感起來.而且全都是因为她.让她自责不已. 她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七九.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我硬要把你留在身边的话你也不会遇到这么多事.真是对不起.” “不.不是姑娘你的错.是奴婢甘愿跟在你身边的.奴婢并沒有想要抱怨什么.只是希望姑娘不要突然就失踪了.这让奴婢有些承受不住.生怕姑娘你出任何意外.幸好这次也平安无事.但是下次呢.又有人敢保证.所以奴婢一定要随时守在你的身边.不会再让你出事.”七九一脸坚定地说道.她是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保护凝歌.即使她的力量很薄弱.但是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七九的话让凝歌眼底充满了雾气.她马上侧过脸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來.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又一次无形的伤害到了七九.这让她很是自责. 似乎从七九跟在她身边以來就沒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而让她操心不已.现在也是如此.这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失败了. 或许适当的改变也沒什么不好. 这样想后凝歌忽然释然了.直接走到七九的‘床’面前.蹲下身子把她的被子抱了起來. 七九见状.马上伸出手去抢.“姑娘.奴婢知道你不愿意.可是奴婢必须待在这里.你放心奴婢绝对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七九以为凝歌会将她的被子抱出去.可是下一秒却傻了眼.只见凝歌抱着被子直接放到了她的床上. “姑娘.你……你这是干什么.”七九俨然沒想到凝歌的举动. “怎么.你不是说要无时无刻地跟在我身边吗.既然这样的话睡在我的旁边不是更方便吗.”凝歌笑看着七九说道.刚才七九的一番话让她彻底了想通了.七九也是因为关心她才会这么做的.如果她再拒绝的话岂不是枉费了七九的苦心.与其如此何不接受.毕竟也最多就一个月左右.离开皇宫后再分开房间也沒什么. “姑娘.你、你刚刚说什么.”七九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凝歌. 她沒有听错吗.姑娘同意她随时跟在她的身边了. “我说如果你不愿意地话你可以出去睡.”凝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奴婢愿意.愿意……”七九连忙点头答应着.似乎生怕凝歌会后悔般.马上抱起地上的被子就往凝歌的床上放.可是却被凝歌拦住了.七九有些迟疑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放心奴婢睡觉绝对本本分分的.不会打扰到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也有条件的.”凝歌笑眯眯地看着七九.她可是看她可怜不忍心让她打地铺才同意她睡她的床.可是既然要住在一起就必须要守她的规矩. “什么条件.”七九一脸茫然地看着凝歌.回想起之前每天不也和姑娘睡在一起吗.不也沒有提过什么条件.怎么现在还有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每天上床前要先洗漱必须要漱口、洗脸、洗脚.”凝歌不会忘记七九总是忘记要洗漱.很多时候都是要她提醒.要是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话.她可受不了她的这个不好的习惯.所以必须得改. 七九还以为是什么条件.原來这么简单.所以很快就点了点头.“好.沒问題.” “你别答应的那么爽快.还有第二条呢.”凝歌说着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看着凝歌的神色.七九下意识地问道.“第二条是什么.” “第二条也非常的简单.就是你的终生大事要包在我身上.”凝歌很爽快的说道. “呃……”七九愣了一下.“这个似乎和睡觉沒多大关系吧.” “是沒什么关系.不过你可以选择不答应.那你就自己回房去睡吧.这样我也落得清静.”凝歌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表情淡淡地说道. “可是……”七九才刚开口就被凝歌硬生生地打断. “沒有可是.不愿意的话那就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凝歌丝毫不给七九说不的机会.她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七九考虑.她一直都知道七九心仪云苍.云苍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但是照着他们现在的发展.要想关系进一步简直就是难上加难.所以唯独由她出马.她一定要让七九幸福. 七九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凝歌见状脸上立刻再次浮出笑容.似怕七九会后悔马上说道.“既然你答应了就别反悔.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说完凝歌大大方方地让开方便七九放被子. 七九红着脸把被子放在了床上. 凝歌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真的太累了.我困了就先睡了.你随意吧.” 凝歌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现在的她真的是困急了.昨夜为了伊水墨的事一夜无眠.现在人松懈下來了.身体也变得极度疲惫.她顺势一倒就躺在了床上.眼睛才闭上下一秒就进入了梦乡.鼻息间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七九愣了一下.简直沒想到凝歌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又注意到她眼底的那片黑影.知道这几天她也累坏了.不敢惊动她.轻轻地为她褪去鞋袜.然后盖好被子. 做为这一切后.七九也觉得很累很疲惫.其实这两天她几乎根本就沒怎么休息.整个脑子里全是挂念着凝歌.生怕她出任何的意外.不过幸好她安全的回來了. 困意也开始侵袭着七九.她也打了个哈欠.轻轻地褪去鞋袜也上了床.短短几分钟也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是个和平的夜.所有人都在沉睡中. 翌日.天才刚亮.七九就睁开了眼睛.正想起床时才发现凝歌还在熟睡中.这才惊觉昨日她睡在了凝歌的房间.虽然昨日是她的坚持.可是沒想到凝歌居然让她和她一起睡在床上.她心里一阵感动.暗暗发誓一定要誓死保护凝歌. 为了不打扰凝歌.七九小心翼翼地起身.穿衣服时也格外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影响了凝歌. 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扎好头发后就轻轻地开门出去. 她才走出几步时就听见了一阵欣喜的议论声.她听出來是小溪和雨儿的声音.她歪了歪脑袋思索着.这小溪和雨儿今日精神可真好.大清早的就这么开心. 她本想直接绕过她们去为凝歌准备热水洗漱时.她们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说了吗.那个东襄国的王子准备在我们国选王妃.你说究竟是谁为有这么好运能得到王子的亲睐呢.”小溪一脸兴奋的说道.恨不得自己被王子看中.这样她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小溪.你就别抱希望了.我可是听说这王子早就有了心上人.是专程为她而來到这里的.”雨儿见小溪一脸期待样忍不住抿嘴笑着.还忍不住打趣道.“你呀别想太多了.就算王子要选王妃也绝对不会落在我们这些宫女身上.王子是什么人.将來的储君.一国之主.要想成为他的妃子必须是才貌双全.十全十美的绝色女子.就像凝贵人一样美丽动人.皇上才会喜欢.” “说起凝贵人也真够福薄的.进宫三年了皇上从來就看不上眼.可是突然有一天却让皇上看上眼了.夜夜留宿在她宫中.可惜好景不长不知怎么就这样沒有了.皇上为了她是心灰意冷、肝肠寸断.看着都让人难受.”小溪说着说着一张兴奋的小脸立刻跨了下來. “好了.都过去这么久的事就别再提了.更何况凝贵妃已经成为了宫中的禁忌话題.若是被有心人听到的话只怕会引來祸端.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題吧.王子他…”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 安慰小溪 后面的话七九沒有继续听下去.她迈开了脚有一步沒一步的向前走去.心里却是谜团多多. 一直以來姑娘都甚少谈论过她在皇宫内的事情.七九也只是知道她的容貌是被皇后所毁.至于她与皇上之间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很多都只是她的猜想.她以为是皇上对姑娘不好.姑娘才会离开.可是听到小溪和雨儿的对话.她觉得自己有些误会了.皇上似乎还是很爱姑娘.为了姑娘千辛万苦的來到云城.为什么姑娘却不愿意跟皇上回去.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宫中的尔虞我诈吗. 七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脚步朝哪里走.直到她反应过來.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琴月宫.而來到了一个陌生又有些偏僻的寝殿.四周荒凉.杂草丛生.而且还有些阴森恐怖.七九顿时觉得由脚底蔓延上來一股寒气.她忍不住用手交叉搓了搓手臂. 天啦.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看起來比冷宫还要阴森. 七九正准备离开时.耳边传來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她顿时全身紧绷起來.忍不住朝声音的來源处看去.只见草出里似乎有东西正在蠕动着.她七九害怕的朝后面退了几步.她用手紧紧的捂住嘴巴.生怕让自己发出声音. 突然草丛里的声音越來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來.吓得七九连忙迈开脚步转身就跑.可是当她才跑出去几步时.突然感觉背脊一痛.身后似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勒住了她的脖子.她顿时觉得呼吸困难.随后失去了意识. 当凝歌醒來时早已日上三更.她伸了伸胳膊.昨晚无疑是她进宫以來睡得最踏实的一晚.因为心里少了几分沉重. 伊水墨的命保住了.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只要好好静养早晚会好起來的. 凤于飞也沒中毒.也沒有命垂一线. 昨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她心中少了几分担忧.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云殇.他已经关进地牢那么长时间了.应该沒什么事吧. 一想到凰九在皇宫里炼蛊.这让她又担忧起來.若是凰九试验的对象就是地牢中的人又该如何是好.云殇若是被用來当小白鼠的话.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凝歌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连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來.她不能有这种想法.云殇一定好好的等着她去救.这样想后.凝歌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弛开來. 不想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凝歌掀开被子起身.看到床头那繁琐的衣衫时皱了皱眉.昨日她可是专门找了一件容易穿的衣服.可是眼前这件似乎太过于繁琐了. 算了.她有七九.七九虽然对于宫廷装不是很在行.但是至少比她好. “七九、七九…”打定好注意后.凝歌对着紧闭的房门轻唤了几声. 房门被打开了.凝歌也沒看來人是谁.直接指着床头上的衣服说道.“帮我穿起來.” 随后凝歌张开了双臂.來人沒有说话拿起衣衫一件一件的帮凝歌穿上.她的动作很是熟练.看起來繁琐的衣衫几分钟就给凝歌穿好了. “七九.你的速度越來越麻利了.”凝歌满意地看了看身上的衣衫.这七九的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 “回小主.奴婢不是七九.是小溪.”小溪帮凝歌系好腰带后才抬起头來. 凝歌闻声才抬头看了一眼小溪.眼底有些许的歉意.“原來是小溪呀.一直以來都是七九在做这些事.所以我也沒在意.对了.七九呢.” 小溪摇了摇头.“一大早就沒有看到七九.或许她是有什么事吧.” 凝歌沒说什么指了指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小溪.你会梳头吗.” 小溪浅笑着点了点头.“奴婢最擅长的就是梳头了.小主你放心.奴婢一定给你挽个漂亮的发髻.”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艺吧.”凝歌直接走到了梳妆台旁坐下.静候着. 小溪见到凝歌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还是小主第一次让她伺候她.为了讨凝歌的欢心去.小溪非常用心的为凝歌梳头. 大约半刻钟后.凝歌看到镜子里那个俏丽的容颜嘴角勾起了笑容.她轻轻用手摸了摸头上挽的发髻.发髻挑了额头前两搓秀发编成麻花辫然后再用后面的头发挽住交叉.用了一根简单大方的蝴蝶簪子插在中间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其余青丝垂直而下.虽然发髻简单.但是却显得十分俏皮. 凝歌对于这个发型很是满意.毫不吝啬的赞美着.“小溪.沒想到你的手艺那么好.这发髻挽的真好看.把我都衬托漂亮了.” “小主.你妙赞了.小主本身就长得国色天香.后宫见过小主的人都说小主长得貌若天仙.这后宫之中甚少有比你更美的女子.”听到凝歌的赞美.小溪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我不过姿色平庸.算不得什么.你们都是夸大其词了.”凝歌抿嘴摇了摇头.其实在她看來容貌并不是主要的.她在乎的是一颗纯洁善良的心. “小主你真是太谦虚了.”小溪见凝歌脸上并沒有露出喜悦之色.反而如此贬低自己有些不解.这女子不是最在乎的就是容貌吗.为什么从她脸上却看不出來.若是换做她拥有如此容颜.只怕她会向所有人炫耀自己的美丽.而且在后宫中的女子个个如此.看來她的确跟其他妃嫔不一样.虽然她还并未受到策封.但是她觉得早晚有一天她会成为佼佼者. “好了.这样的话題就不说了.小溪.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凝歌的脸突然变得凝重起來.这让小溪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连忙跪在了地上.“小主.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惹小主不高兴了.请小主说出來奴婢一定改.还请小主不要怪罪奴婢.” 小溪突如其來的动作以及下跪倒是让凝歌愣了一会儿.待回过神來连忙说道.“小溪.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治你的罪.也不是要责备你.而是想要知道一些事.看把你紧张的.快起來吧.” “真的不是奴婢惹你生气了吗.”小溪抬起疑惑的眸子看着凝歌.见凝歌脸上露着丝丝笑意.这才放下心來.缓缓地站了起來. “真的.难道你觉得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凝歌语带双关的说道.其实她心里对小溪还是有些戒备.虽然她沒有把她失踪两日的事情说出去.可是她仍然无法相信她. 第一.对她不了解;第二.她觉得她是凰九故意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昨日余眉儿之事也让她有所怀疑.究竟凰九是从何得知余眉儿想要离开之事.又是如何得知她们的计划的. 七九虽然得知计划.可是她绝对不可能说出去的.那究竟是谁.余眉儿身边的人还是她身边的人. 小溪听到凝歌的话马上摆手又摇头.“奴婢沒有.更何况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万万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奴婢知道小主肯定是介怀上次奴婢的莽撞.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溪.你误会了.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今日是为了别的事.两天前我突然失踪的事.听七九说你保守了这个秘密.所以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这么做.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告密了.你为什么要替我隐瞒.”这件事也一直困扰着凝歌.照理说若她是凰九的人早就去邀功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替她隐瞒.她是别有用心还是什么. “小主.奴婢知道你早就会问.其实这件事与奴婢也有关系.是奴婢一时疏忽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沒说也是为了自保.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奴婢想要一直伺候小主.”小溪顿了顿看着凝歌.见她沒开口又继续说道.“自进宫以來.奴婢伺候过很多主子.可是一直都得不到重用.所以连续被安排在很多宫伺候.这次又被安排在了这里.奴婢只想安顿下來.不想再去伺候其他小主了.奴婢知道这些话小主可能不信.但是奴婢说得是真的.” 说着小溪掀开了衣袖.露出了手臂.只见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坑坑洼洼的.虽然伤早已好了.可是仍然有些骇人. 凝歌看到那些丑陋的伤痕.眼底是一片沉痛.她无法想像小溪之前究竟受到过样非人的折磨.但是从她开朗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她曾经遭受过那种痛苦. 小溪收起了手臂.用衣袖遮住了丑陋不堪的伤疤.对着凝歌说道.“小主.不瞒你说当奴婢第一次看到你时就觉得你和其他的主子不一样.特别是看到你那样对七九时.奴婢真的很羡慕七九.也希望自己能遇到像你一样怜惜下人的主子.所以才会隐瞒.你放心奴婢这么说不是有其他目的.只是希望能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伺候你.” 凝歌沒有说话.只是看着小溪.从她脸上的认真看得出來她说得都是实情.只是这也让她有些为难.因为她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她并不是真正的孟如画. 小溪见凝歌沉默不语心里有些暗自伤怀.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伊珂的恨意 “姑娘.就当奴婢之前的话沒说过吧.”小溪也不愿意让凝歌为难.毕竟这只是她单纯的想法.本來在宫中想要过好日子找个好主子本來就是件困难之事.所以她也不强求. “其实小溪你误会了.你不用每天为了别人而烦恼伤神.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你不用想着去依附别人过日子.日子是自己的.你只要过得开心就行……”凝歌耐心开导着小溪.在她看來小溪是想得太多了.她不是为了别人而活.她应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一切都跟心态有关系.若是她想通了那么就不会再执着于找个能让自己靠的主子.这样她也就过得轻松一些. 小溪对于凝歌的话朦朦胧胧.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她说不上來这种感觉. “我知道你现在有些茫然.但是我要说的就是你以后不用再费心找主子.你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凝歌再次说道. “小主.奴婢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小溪抬头凝视着凝歌.对于她刚才的话她仍然有些不明白. “很简单.你做你自己就好.不管你的主子是谁.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想其他有的沒的.只做你自己.”凝歌说得很直白. “做自己.”小溪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进宫后一直小心翼翼地过日子.生怕做错事.又害怕主子不喜欢自己.千方百计地做一些讨好主子的事.这样的她过得的确有些累.想想在宫中这么多年她的确沒有为自己做过什么.总是做一些或者说一些别人喜欢的.现在她忽然有些明白凝歌的意思了. “做你自己就好.”凝歌见小溪有所领悟.脸上露出了笑容.其实看來小溪的本性还是好的.只是她的想法错了.这也不能怪她.凡是在宫中做事就不得不小心.若是身后有人帮你的话的确可以少受很多苦.所以她才会想找个能让自己依赖的主子.只是这样的她还是真正的自己吗. “奴婢多谢小主教诲.奴婢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思索了片刻后.小溪顿时明白凝歌的话了.想通后心里似乎不再那么沉重了.看來她运气还是不错的.遇到了一个好主子. “那就好.”凝歌也为小溪的想通感到高兴. “叩叩叩……”就在此时.门口传來了一阵敲门声.随后雨儿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來.“小主.伊小主來找你了.” 伊小主.凝歌一时间沒有反应过來是谁.所以问道.“有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你.”门口再次传來雨儿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小溪看出來凝歌不太愿意想要见那位伊小主.连忙说道.“小主.若是你不见的话只怕会落人口舌.说你太傲.你还是见见吧.毕竟现在的你还未受到任何册封.” 凝歌听小溪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其实她也知道不见不行.“进來吧.” 门马上推开了.当凝歌看到门口之人时.顿时心里一惊.天啦.她怎么将她给忘记了. 來人正是伊珂.当她看到凝歌时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不见.让凝歌以为只是她的错觉. 凝歌毕竟是主人.虽然不太喜欢伊珂但出于礼貌还是站了起來朝她走去.脸上也露出了礼貌性地笑容.“原來是伊珂.这边坐吧.” 伊珂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了椅子旁坐了下來.一双狭长的眸子开始打量起房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真不愧是琴月宫.果然如传闻那样破裂不堪.真想不通你这么漂亮的人居然会被安排住在这里.我应该是恭喜你还是应该奚落你呢.” 伊珂的话立刻让小溪脸色突变.她看了一眼伊珂.极其普通的脸蛋.这样的长相只怕是在宫女中也算中等.她想不明白如此普通之人居然也会当选秀女.看來她的來历不简单. 虽然对伊珂很是不满.但小溪毕竟只是一名宫女.这里根本就沒有她说话的份.所以她只得把目光投向凝歌. 然而凝歌对于伊珂的话则是一笑置之.“这里的确是破旧了一点.不过住了几天发现这里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是吗.看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不简单.明明住的地方这么偏僻这么破旧居然还能忍受.要是我早就抗议了.不过也不能怪你.谁让你长得太出众了.太美的女子命一般比较苦.你说我说的对吗.”伊珂沒想到凝歌居然不生气.看到她脸上的那抹笑容她就觉得很碍眼.装什么清高.越是美的女人心肠越是黑.她可不会傻得真的相信她的话. “对了.不知你來这所谓何事.”凝歌明显感觉得到伊珂今日是故意來找茬的.她的言语中句句带着刺.难道是因为伊治吗.除了这个可能凝歌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 伊珂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凝歌旁边的小溪.凝歌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低声对小溪说道.“小溪.你去准备一些好吃的糕点.” “是.”小溪又岂会不知道凝歌这是在故意支走她.所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随后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凝歌和伊珂两人.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沒先开口说话.气氛也顿时降至冰点. 许久之后.凝歌最终还是选择先开口.“伊珂.你今日來究竟所谓何事.” 岂知凝歌的话刚说完.伊珂就一巴掌甩了过來.凝歌身子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让伊珂扑了个空. “你做什么.”凝歌有些生气地看着伊珂.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脸.居然对她动起手來.若不是身子本能反应.她肯定硬生生地接下了她那一巴掌. “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來吗.”伊珂怒瞪着凝歌.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烂她那张绝美的脸蛋. “原因……”虽然凝歌已经猜想到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可是她有些不敢相信伊珂这么快就知道伊治死去的消息.她明明在后宫之中.消息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传了出來.如果说她有眼线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原因.”伊珂冷哼一声.“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原因吗.居然还敢好意思问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伊珂看着凝歌的眼底除了怒气还是怒气. “你是指伊治吧.若是这件事的话和我沒有关系.一切都只是他的命.”不是凝歌故意撇开责任.而是事情本來就与她无关.他之所以会有今天这种地步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嫉妒心太重.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说來说去一切也都只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若伊珂是因为这件事而把责任推给她的话.她是决然不会承认的. “你居然敢说与你沒有关系.”伊珂简直沒想到凝歌居然会这么说.若不是因为她的话他怎么会死的这么惨.虽然她沒有亲眼见到他惨死的模样.可是听到描述她的心都在滴血.她无论如何都沒有想到他会这样死去.而一切的责任都是因为她.眼前这个女人. 听到伊珂的指责.凝歌顿时觉得很无辜.本來就与她沒有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把责任推在她的身上.她不是一个沒有责任心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还真不是她的错.只是此时的伊珂有些偏激.凝歌不想与她起正面冲突.所以她轻声安慰着伊珂.“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再执着于过去.应该向前看.”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治哥哥就是你害死的.沒想到你不但沒有一丝愧疚.而且还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伊珂大声怒吼着.看着凝歌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 凝歌摇了摇头.照此情景看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沒用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然而凝歌的沉默在伊珂看來异常的刺眼.想要替伊治报仇的心也变得更加强烈.她直接从头发上取下金簪直直地朝凝歌的身上刺去. 凝歌压根就沒想到伊珂会有如此动作.身子本能的再次往后退了几步.伊珂冷冷地再次把金簪对准凝歌的心脏.冰冷的声音从她的嘴里挤了出來.“去死吧.” 凝歌想躲.可是伊珂的速度更快.手中的金簪直直地刺向了凝歌.凝歌出于本能用手臂去挡. “嘶……”的一声.手臂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从里面流了出來.浓浓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在整个房间里.手臂也传來阵阵疼痛感. 此时凝歌开始后悔把小溪支了出去.若是她在的话至少伊珂会碍于有旁人在场而不敢有所举动.而现在只有她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当伊珂看到凝歌手臂上的鲜血时.眼底居然出现了兴奋之色.拔出金簪再次刺向凝歌.而这次她对准的方向居然是凝歌的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去死吧、去死吧……” 凝歌察觉到伊珂的意图.顾不得手臂上传來的疼痛感直接伸手去握住金簪. “自不量力.”伊珂嘴角上勾起一笑.似在嘲笑凝歌. 只见她一用力.金簪从凝歌的手掌中抽了出來.凝歌顿时感觉自己的掌心被划开.此刻鲜血正不停地从掌心中流了出來.剧烈疼痛着.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有惊无险 “救命啊.”凝歌眼看伊珂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性开始大声呼救着.她转身就跑.想要离开这里.可是伊珂却早察觉到她的动作.率先抵制门口不让凝歌出去.一双眼睛更是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你叫吧.使劲叫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來救你的.”看到凝歌惊慌害怕的模样.伊珂更加兴奋了. “你究竟做了什么.”凝歌见伊珂这么说.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猜.”伊珂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地笑容.看凝歌的目光似正在看猎物一般. “你用了**.”凝歌忽然想起云苍告诉她的话.伊珂和伊治之间的交易.顿时猜测道. “看來你还不笨嘛.”伊珂大方的承认.“若不是你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这**还不好用.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太美的女子一般命苦.” 说着说着伊珂大笑出声.看到凝歌痛苦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心情大好. “你原來是有备而來.”凝歌简直沒想到她早就计划好了.现在再去追究也沒意义了.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逃走才是真的.此时的伊珂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若是再与她正面冲突的话.只怕受伤的还是自己. 凝歌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滴血的手臂.皱了皱眉. 不行.硬得不成只能智取了.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你知道伊治在临死前一直叫着谁的名字吗.”凝歌抬起头來看着伊珂.眼里平静如水.丝毫沒有刚才的惧意. “叫着谁.”伊珂几乎想都沒有想的问道.虽然她一直以來与伊治都只有肉体上的交易.可是她毕竟是女子.在不知不觉中仍然对伊治动了真情.沒当她看到他与其他女子在一起欢愉时.她的心就阵阵疼痛着.只是她为了不让他看出來她的心思.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久而久之她也变得麻木了.本想就一直这么下去.可是沒想到他却死了. 这个噩耗让她无比震惊.她想都不敢想.似乎根本就沒想他会突然死去. 他死了.她怎么办.她还从未对他说过自己喜欢他.他就这样死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所以今天她要为他报仇. 此刻的伊珂几乎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看着凝歌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她. 然而凝歌的话却让她犹豫了片刻.她真的很想知道在他的心里究竟有沒有自己. “你……”凝歌指着伊珂说道.“在他临时前一直呼唤的人就是你.直到最后一刻……” “我.”伊珂听到这个答案后.眼角的泪水悄然地滑落.一滴、两滴、无数滴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來.“治哥哥.你为什么如此狠心地丢下我一人.为什么在我还沒有对你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你就这么离开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伊珂一遍一遍地问着为什么.然而她的问題依旧沒有答案. 凝歌见伊珂正处于伤心状态.悄悄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想要趁着伊珂出神之际逃走.可是沒想到她的脚刚移至门口时.伊珂却突然拽住了她受伤的胳膊.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立刻痛呼出声.她想要甩开她的手.可是无奈手臂受伤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想走沒那么容易.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伊珂脸上依旧残留着泪痕.她高举起右手的金簪再次朝凝歌的身上刺去.这次她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置凝歌于死地. 凝歌想逃.可是却变得无力.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來.可是一秒、两秒、无数秒过去后.身上依旧沒有再传來疼痛的感觉.她顿时疑惑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她仔细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轻声低唤着.“慕容锦.” “娘子.正是为夫.几日不见.你有沒有想我呀.”慕容锦脸上立刻浮现出了调戏般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凝歌疑惑出声.他是什么时候來的.为什么每次出现时一点征兆都沒有.而且一点声音也沒有.难道他是幽灵吗. 慕容锦有些失落地盯着凝歌.“这是我娘子住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來.” “你少往你脸上贴金了.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沒有.”凝歌很想打开慕容锦的脑袋看一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怎么每次说话都这副腔调.对于他來说要什么样的女子沒有.怎么偏偏要來调戏她这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他究竟安的什么心.或者说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怎么会什么关系都沒有.我明明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对于凝歌撇清关系的话慕容锦的脸上露出了不满之色. 凝歌有些无语地瞥了慕容锦一眼.算了不和他说下去了.只会气坏了自己. “娘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嫌为夫來得太晚让你受伤了.你放心.这个胆敢伤害你的女子我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的.”慕容锦突然转眸看着面露凶色的伊珂.眼底充满了怒意. 凝歌猛然想起伊珂.刚才在见到慕容锦的一瞬间她几乎将她给遗忘了.经他提起她才想起. 她想要看看伊珂.无奈自己却被慕容锦揽在怀里.用胸口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想要挣脱掉他的束缚.可是却被他紧紧地搂着.愣是不让她看. “让开……”凝歌有些生气了.冲着慕容锦吼道. 慕容锦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松开了手臂让凝歌看个仔细. 当凝歌绕过慕容锦看到伊珂时.吓了一大跳.只见伊珂如雕塑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手里还紧紧地拽住金簪.只是她的一张脸上被划了无数道口子.此刻正在滴着血.看起來很是恐怖. “她怎么了.”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怎么伊珂就变成了这样.虽然凝歌知道肯定是慕容锦做的.但是他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而且一点前兆都沒有.她也沒有听到伊珂的惨叫声. “我只是小小的惩罚了她一下.”慕容锦简单的说道.只是看着伊珂的眼底明显充满了怒意.他不会忘记來时看到的景象.他的心仿若瞬间空了一般.沒有半点犹豫.他用内力冲上前去快速点了她的穴道把凝歌抱入怀里.然后用对准凝歌心脏的金簪在她脸上随意划了几下. “你这叫小小的惩罚吗.”听到慕容锦的话凝歌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那小小的惩罚就让伊珂的脸上沒有一处好地儿.若是大一点的惩罚.只怕她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处好地.那现在怎么办.伊珂在她的寝殿里出了事.不管是谁先动手.这件事总归闹大了. 对于伊珂她也有些同情.也明白她为什么会想要杀她.说來说去都是一个字..情. 慕容锦听出了凝歌言语里的怒气.但是他也很委屈好不好.他都是为了她好.而且对于这名女子他算是手下留情了.若是换做之前她的脑袋早就和身体搬家了. 凝歌看到一脸委屈的慕容锦叹了叹气.算了.看在他是为了她才会这么做的就不与他计较了.只是接下來该怎么办.伊珂毕竟是女子.如今脸毁成这副模样.就算治好了也肯定会留下疤痕的. 该怎么办呢.还是去找四爷吧. 可是若是四爷问起原因该怎么说.就这么直接告诉他原因的话他肯定不会帮忙.说不定还会再补上几刀. 一时间凝歌苦恼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娘子.你不用苦恼.直接把她扔出去就行了.”慕容锦似看出了凝歌的担忧.索性提议道.在他看來除了凝歌以外的人都可以直接丢掉. 慕容锦语音刚落凝歌就丢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目光.他顿时不再说话. 然而站着如雕塑般不能动弹的伊珂听到慕容锦的话.顿时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此时在伊珂的眼里.他就是恶魔般的存在.她想要说话可是无奈喉咙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而身体也似被黏住了根本动不了. 此刻伊珂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就來找凝歌讨命.无奈现在后悔也沒有用.此刻的她就如同菜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凝歌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放了她吧.” 慕容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凝歌.“娘子.你真的决定了.” “嗯.”凝歌重重地点了点头.“其实错不在她.她只是为情所困而已.我相信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更何况我也沒事.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和她比起來算是幸运多了.” 看到凝歌眼底的认真.慕容锦脸上露出了笑容.“真不愧是我的娘子.气度果然与别人不同.” “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娘子.我和你根本什么关系都沒有.只不过见过两三次而已.”凝歌受不了慕容锦左一个娘子右一个娘子.她根本就和他一点都不熟好不好.除了见过两三次而已.也就只知道他的名字. “娘子.你这么说为夫真的很伤心.”慕容锦可怜兮兮地撇着嘴看着凝歌.其实他不只是嘴巴上说说.在他心底还真是把凝歌当作自己的娘子了.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越看凝歌越觉得满意.恨不得时时刻刻地看着她.无奈自己还有其他事情.只能有机会才來看一次.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脸皮厚的慕容锦 “你要是再胡说.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凝歌是真的生气了.眉头皱成了一团. “娘子.我可沒胡说哦.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刻迎娶你过门.这样你就是我光明正大的娘子了.”慕容锦故意扭曲凝歌的意思.一脸笑意地看着凝歌. 凝歌忽然觉得有些无语.对于慕容锦她还真感觉到一丝吃力.和他说话若是心态不好.早晚有一天会被活生生地气死不可. “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沒有说过吧.”凝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他怎么叫她.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她也不要再这么纠结了. 听到凝歌这么说.慕容锦马上把一张俊脸凑了过去.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温柔地喊道.“娘子、娘子……” 不知是太过于兴奋还是带着浓浓的玩味.慕容锦就这样乐此不疲地一直叫着…… 终于在喊了三、四十遍后.凝歌再也受不了了.大声喊道.“停……” 慕容锦马上闭嘴.只是脸上的笑容未减.“娘子.为夫的很听话对不对.你让我停我就停.” “对你个大头鬼.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凝歌见过脸皮厚的.可是沒见到像他这样脸皮厚的比墙壁还厚的.厚到快要把她逼疯了.她自认脾气是够好的.可是他还是有办法让她冒火.要是再和他纠缠不清.她觉得自己的命一定很短.因为已经被他给活活的气死了. 为了她的性命.为了她耳根清净.她不得不把话说重一些.让他走是最好的办法. “娘子.真是狠心.居然让我滚.”慕容锦一脸可怜委屈地盯着凝歌.只是持续了一秒钟他又恢复如初.“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女人一般说的都是反话’.你让我滚就是让我留下.你让我滚远点就是让我贴近你.看來娘子你是舍不得我离开.放心吧.若是有空的话我一定会來看你的.” 慕容锦郑重其事的说道.仿若真是那么回事. 反观凝歌的脸则是一脸铁青.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慕容锦.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得了幻想症. “娘子.我知道你是不想我离开对不对.我真是太高兴了.”慕容锦伸出长臂一揽就把凝歌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颗脑袋枕在凝歌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香啊.还是娘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了.” 凝歌俨然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当她反应过來时才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被慕容锦抱在怀里.她连忙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可是手刚触碰到他硬邦邦的胸膛时.他却伸出手把她的双掌紧紧握住.他的手很大.一掌把凝歌的两只手紧紧地包住.凝歌想要抽回自己的小手.可是无奈他握得太紧.她根本无法抽出. 慕容锦在此时在注意到凝歌手上的伤口.顿时脸色剧变.伤口很深.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肉.他顿时心疼不已.马上松开她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生怕一不小心再弄疼了她. “放开我.”凝歌不悦地说道.她真的猜透不到他究竟想要干嘛.为什么非要缠着她不可.对于他嘴里的甜言蜜语她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她可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不相信他会毫无目的的接近她.更何况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这点更是可疑. 他究竟是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凝歌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慕容锦.他虽然正在笑.可是眼底那抹深沉虽然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她发现了.他绝对不会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人物.只是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娘子.是不是觉得为夫长得太英俊.有些心动了.”慕容锦见凝歌一直在打量着他.马上把那张俊脸伸了过去.方便凝歌看得更清楚. 凝歌脑袋本能地往后仰.“你在臭什么美.我根本就沒有看你.” 凝歌在心里叹息着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恋.她一直觉得二十一世纪的人自恋.沒想到古往今來只要长相稍微过得去一点的人都那么自恋.难道他们就不能低调点吗.还是自己奥特了. “哦.是吗.这里除了我你不看我还会看谁.”慕容锦压根就不信凝歌的话.刚才他明明看到凝歌在看他却不承认.难道说她是因为害羞的缘故吗.想到这慕容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就少往脸上贴金了.更何况这里除了你还有她不是吗.”凝歌用眼神朝伊珂看了一眼.因为双手都被握住她沒有办法腾出一只手指着伊珂.只能用眼神示意了. “她.”慕容锦猛然想起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存在感太低.所以他把伊珂给忘记了.经凝歌提醒后他才注意到伊珂.转身看了一眼伊珂.眼底充满了嫌弃.嘴里还在叨念着.“真是个碍眼的人.” 虽然慕容锦的声音很低.但是凝歌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倒是觉得有人在最好.至少可以让他收敛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抱她搂她.她和他并不熟.虽然见过两三次.但他对她來说终究还是陌生人. 然而这只是凝歌单纯的想法.慕容锦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有旁人在场.只要不是重要的人他几乎都可以当他们不存在.所以他才会把伊珂给遗忘了. “好了.她也受到了惩罚.你把她放了吧.”凝歌注意到伊珂眼角的泪水.有些同情她.毕竟她沒有错.只是爱错了人而已. “不行.刚才她可是要杀你.这样恶毒的女子不应该活着.”慕容锦直接拒绝道.他不会忘记刚才來看到的一幕.若是他再晚來一会儿.那是不是见到的就是满身鲜血的凝歌.一想到这个结果.他的心仿若被划了一刀似的.生生作疼.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他一直以來所坚持的信念.他不会容忍一个胆敢伤害凝歌之人留在她的身边.这不随时让她的生命受到威胁吗. 听到慕容锦冷冰冰地话.伊珂是真的害怕了.虽然不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但是他是真的吓到她了.很害怕他会立刻杀了她.此时此刻她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逃.可是无奈她被点了穴.身子根本无法动弹.又怎么逃. “放了她吧.其实她也很可怜.”凝歌知道慕容锦是为了她好.伊珂虽然做错了一些事.但是罪不致死.她也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难道你不怕她会再來找你麻烦吗.”慕容锦沒想到凝歌会一再地为要伤害她的人求情.心底为她的善良感到高兴.可是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他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要伤害她的人. 凝歌摇了摇头.“此时她更在意的应该不是我吧.” 她与伊珂接触的很少.但是知道她是一个视容貌为生命之人.若是她发现自己脸上的伤.恐怕不会再有精力來找她的麻烦. “不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慕容锦坚决反对.为了凝歌的安全着想.这名丑陋的女子必须死. 凝歌沒想到慕容锦居然如此坚持.有些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难道真的是为了顾及她的安全吗.可是他们明明只见过几次.她除了他的姓名以外一无所知.这样的人会为了她而做出这样的事吗. 可是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出其他原因.一时间她也有些迷惘.有些看不清慕容锦.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慕容锦根本沒想到凝歌居然会问他这个问題.愣了一下. “回答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凝歌见慕容锦不回答.继续追问着.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他的身份.她不想不明不白地被人当作傻瓜一样被耍. 慕容锦沉默了片刻后.开口回答.“慕容锦.我的名字.至于身份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凝歌见慕容锦有些遮掩.对他的身份更是猜忌.而她也很想知道究竟他是从何得知她的身份.她明明已经易容了.知道她身份的人都是她身边最值得信任之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居然佯装成林无相的模样.这说明他必定认识林无相.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凝歌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复杂的关系. “别人告诉我的.”慕容锦其实早就知道凝歌会问他这些.因为之前他回避了这个问題.现在她又再提起.慕容锦知道不能再隐瞒了.所以简单的回答. “谁告诉你的.”凝歌继续追问.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他口中的别人就是林无相.但是沒有具体的证据.她也不敢妄下结论.毕竟林无相和她也算是朋友.而且他也早就离开了.虽然去哪里了她不知道.不过他的为人她还是很清楚的.他最多就是嘴巴坏.心地还是挺善良的.她也很愿意和他做朋友.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慕容锦的眼睛可不是白长的.对于凝歌的心思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是对于他來说还是一眼就看得出來. 正文 第五百章 失音散 凝歌有些震惊慕容锦的话.她明明隐藏的很好.为什么他会看出她的想法. 他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凝歌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娘子.说了这么多话.为夫的口也有些渴了.如果你不介意地话就去帮我倒杯水吧.”慕容锦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扯着嗓子干咳了两声. 凝歌知道他是故意咳给她看的.虽然有些不愿意.可是毕竟刚才若不是他的话她或许才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所以沒有犹豫她直接走到桌子面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慕容锦. “娘子.为夫刚才因为救你用力过猛.手有些抽筋不灵活.要不你还是喂我喝吧.”慕容锦为了凸出他的手真的不灵活.故意把手放在半空中來回甩了甩. 凝歌可不是傻子.又岂会看不出來慕容锦是故意在找茬.存心折磨她.所以她直接把水又放回了桌子上.“不喝算了.更何况我看你话那么多一点都不像是口渴的样子.这水还是一会儿等我口渴了再喝吧.” “真是不解风情.”慕容锦沒想到凝歌居然会有如此动作.心底虽然有些落寞.不过口的确是有些渴了.也不再计较.直接走到桌子面前端起凝歌刚才倒的水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短短一秒钟时间一饮而尽.似乎还犹疑未决地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珠.“娘子就是香.就连倒得水都带着香甜味.” 凝歌白了慕容锦一眼.这男人似乎比想象中还要脸皮厚.难道他沒长眼睛看不出來她在生气吗. 不过有一种人叫做‘得寸进尺’.若是以前她还不是很充分的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不过现在看到慕容锦她瞬间明白了.这个形容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嘛. “娘子.再來一杯吧.为夫现在渴的能喝下一壶水.”慕容锦把杯子放在了凝歌面前.示意她再给他倒水喝. 岂知凝歌直接拒绝道.“要喝水.自己倒.难道你沒长手吗.” “长是长了.可就是沒娘子你的好看.”慕容锦笑着说道.他手里还残留着凝歌小手的余温.她的手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小一些.纤细的手指头.光滑白皙的皮肤.握着她的手就有一种想要把她带回家的冲动. “你……”凝歌很想再说些什么來反驳他的话.可是嘴张开才发了一个音节时.她闭上了嘴巴.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越是这么下去吃亏的只是她.他的一张利嘴太能说会道了.她自问不是对手.所以她选择放弃.不去争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若是你乖乖地给我倒水的话.万一我心情一好就把她放了也说不一定.这当然都得看你的表现.”慕容锦指了指伊珂说道. 凝歌沒想到他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心底顿时有一团熊熊的怒火燃烧着.她很想发泄出來.可是最后还是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他嘴皮子功夫太厉害了.她自问不是他的对手. “动作要快点.我只数到三声.若是你不倒水的话就代表你放弃了.那她我就只能……”慕容锦张开手指并拢在一起对着自己的脖子做出了一个划的动作. 凝歌最不喜欢的就是受到威胁.可是此时也无计可施.端起桌上的茶壶就往慕容锦的被子里倒水.一杯接着一杯.直到茶壶里的水干干净净后他才放下了杯子停止了下來. “好了.水也喝完了.你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吧.”凝歌摇了摇手中空空的茶壶说道. “你放心.为夫是说一不二之人.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会做到的.”慕容锦说完后來到了伊珂身边.伸出手指在她的肩膀上点了两下.“好了.” “孟如画.你就算这样做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当伊珂恢复了自由后揉了揉发酸的身子.怒视着凝歌.此刻她的脸正剧烈地疼痛着.她轻轻地抬起手摸了摸脸.手指触摸到粘粘的液体.她脸色瞬间剧变.尖叫声立刻从嘴里发了出來.“啊……” 刺耳的尖叫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 凝歌倒是有些能理解伊珂此时的痛苦.毕竟同是女子.脸对女子的重要性胜过自己的生命.更何况是伊珂.她为了让自己变漂亮更是费劲了心思.如今发现自己的脸毁了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然而慕容锦却是无法忍受这刺耳的尖叫声.眉头紧锁.冷眼瞥了一眼伊珂.怒喝道.“叫什么叫.难听死了.” 伊珂看了一眼慕容锦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底是止不住的泪水. “丑女就是烦人.”慕容锦冷不丁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目光再次落在了凝歌身上.“还是我家娘子好.不仅人长得漂亮.就算是生气也这么好看.让为夫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把你绑在身上.不管到哪里都可以看到.” 凝歌有些无语地对着慕容锦翻了个大白眼.她真怀疑这个男人究竟有沒有心.难道不知道对于女子來说容貌堪比生命更为重要吗.他把人家的脸毁了.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是丑女.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伊珂.可是现在却觉得她真的有些可怜. “你对我的脸究竟做了什么.”尖叫过后.伊珂不可置信地看着满手的鲜血.之前因为不能动她还察觉不到自己脸上的疼痛.现在恢复了知觉后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脸撕裂般的疼痛着. “沒做什么.只是随意划了几下而已.”对于伊珂的指控.慕容锦倒显得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痞样十足的说道.在他看來她的脸划不划都一样的难看. 听到慕容锦的话.伊珂转身跑到梳妆台旁.当看到铜镜里那个满脸鲜血的自己时惨叫了一声.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敢相信那张恐怖的脸就是自己的. “伊珂.你稍微冷静一点.你脸上的伤口虽然看起來很是吓人.但是每个伤口都不是很深.只要用药得当的话一般不会留下疤痕的.所以你不要太紧张了.”见伊珂神色慌张.凝歌忍不住安慰道. 其实凝歌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让伊珂更加抓狂.她转眸冷冷地盯了凝歌一眼.然后一个箭步冲到凝歌面前张开双手.长长的指甲开始朝凝歌的脸上袭去. 可是她的手指还沒有碰到凝歌时就已经被慕容锦反拉了回去.然后用力一甩.她犹如小鸡一般被扔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上. 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站了起來.怒视着凝歌.“孟如画.沒想到你居然公然在寝宫里养男人.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你会被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一句句恶毒的话语从伊珂的嘴里吐了出來.凝歌倒是无所谓当作沒听到般.可是慕容锦可不依了.直接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丸.扭住伊珂的下巴强制性地喂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在药丸下喉咙的一瞬间.伊珂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喉咙更是火辣辣的疼痛着.她一边用手揉着脖子一边问道. “沒什么.只是一般的毒药而已.”慕容锦很是大方地告诉伊珂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伊珂顿时脸色惨白.她连忙把手指放在喉咙上开始掏.想要把刚才吃进去的那颗药给掏出來 慕容锦见到她的动作.忍不住嘲笑出声.“沒用的.这药入口即化.根本就掏不出來.” 慕容锦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撞击着伊珂的心.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恶狠狠地朝慕容锦扑來.慕容锦身形轻轻一移.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她的攻击.伊珂也不放弃.继续刚才的动作.然而每次都被慕容锦躲开了.直到她的力气耗完.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踹息着. 而凝歌则是像看戏一样坐在板凳上.看着两人玩‘躲猫猫的游戏’. 直到两人停了下來.凝歌才开口问道.“慕容锦.你给她吃的真的是毒药吗.” 凝歌压根就不相信是毒药.若是毒药的话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沒有发作.伊珂似乎也沒有一丝不适.刚才在追慕容锦的时候还挺有精神的.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沒有.所以她猜想着慕容锦肯定是炸伊珂的. “当然是毒药.而且毒性已经发作了.”慕容锦大方的点头承认. “什么.可是我见她沒有哪里不对呀.”凝歌有些吃惊慕容锦的话.若是真中毒的话怎么可能会那么有精神.中毒一般不是上吐下泻.就是昏迷不醒吗.为什么从她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两点中的其中一点. “你难道沒有发现她安静了许多吗.”慕容锦好心的提示道. 凝歌顿时有些明白慕容锦的意思了.虽然伊珂在进攻慕容锦.可是这期间愣是一点声音都沒有发.若是换做之前早就咒骂出声了怎么可能会如此安静. 原來他说的中毒是她的声音沒有了. 凝歌刚这么想着就接受到了伊珂愤怒的目光.只见她张开嘴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愣是一点声音也沒有.正好印证了凝歌的猜想. “她的声音会何时恢复.”凝歌低声询问着慕容锦. “当然是永远也不可能恢复.你知道我给她吃的是什么吗.”说这话时慕容锦眼里明显带着一丝兴奋.“我给她吃的是失音散.凡是吃了这种药的人立刻会变成哑巴.而且永远不能恢复.”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 七九失踪了 “你……”凝歌有些吃惊地看着慕容锦.有些无法相信刚才他说的话. 失音散.她沒有见过.可是曾经听闻过只要服用了此药.以后只能当哑巴.她沒想到慕容锦居然会有.而且还用在了一个女子身上. 而且从他脸上的兴奋來看他似乎乐在其中.难道他以伤害他人为乐趣吗. 想到这凝歌有些无法接受.看着慕容锦的眼里充满了警惕. 慕容锦注意到凝歌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连忙解释道.“娘子.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好.刚才你不是让我留她一命吗.若是她把今天看见的说了出去只怕你会有更大的麻烦.为了杜绝后患.我不得不狠心.” 凝歌摇了摇头.“你真的是为我好吗.” 凝歌的话顿时让慕容锦的心阵阵发凉.他沒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有些受伤. “既然如此就当我多管闲事了.”慕容锦丢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看着慕容锦受伤的背影.凝歌有些困惑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目光移至伊珂身上.此时伊珂还无法接受刚才听到的噩耗.她喉咙真的发不出声音了吗.她真的哑了吗. 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她张开嘴想要说话.可是无奈一点声音都沒有.喉咙还如火烧一般火辣辣的疼痛着. 不.事情不该变成这样的.伊珂不停的摇头想要否认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开始用手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喉咙.逼自己发出声音.可是任由她如何用力依旧沒有任何声音. 她开始害怕了.身子蜷缩成一团.眼泪如泉水般开始从眼眶里滑落出來. 凝歌见到伊珂这幅模样.心里一阵发酸.她想上前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情总归还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的话.伊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正当凝歌陷入深深的愧疚中时.伊珂却突然站了起來.一双泛红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凝歌.伸出双手朝凝歌袭去.凝歌一时沒注意到伊珂的举动.当她反应过來时.伊珂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她顿时觉得呼吸紧促起來.双手开始挣扎着.想要掰开伊珂的手.可是她的力气太大.仿若用尽了全身力气.凝歌根本就挣脱不掉.呼吸也变得越來越困难.脑袋也开始发晕.在她失去知觉时似乎见到一个着急的人影.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凝歌醒來时已经是深夜了.四周非常安静.沒有一丁点的声音.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似乎被什么重物给压住了.她朝手臂处看了一眼.只见小溪趴在床沿边睡着了.而她的脑袋正好压住了她的手.她轻轻的使力想要把手抽出來而不影响到小溪.可是她这轻轻一动.熟睡中的小溪立刻转醒.她用手揉了揉发酸的双眼就看到凝歌睁开的双眼.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瞌睡顿时消失了.“小主.你醒了.” 凝歌点了点头.想要说话.可是才刚张嘴就觉得喉咙异常的疼痛.根本无法说话.她有些震惊.似乎不太愿意相信.再次试了好几次.最终不得不放弃. 在一旁的小溪注意到凝歌的动作.连忙解释道.“小主.不要说话.你的喉咙受伤了.太医说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会恢复.这几天你就忍忍.不然会再次让喉咙受伤.那可就不得了了.” 听小溪这么说凝歌忽然想起之前惊心的一幕.伊珂使劲的掐着她的脖子.之后似有一个人影闪过.难道是小溪救了自己.伊珂呢.她又怎么样了. 小溪似看透了凝歌的疑问.耐心的解释道.“伊小主她已经死了.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身边的宫女说自昨天开始精神就有些不正常.行为怪异.本想去请太医帮她看看.可是她去突然离开了房间.之后才知道她來了咱们琴月宫.若不是她及时赶到从伊小主手里救下了你.只怕后果不敢想象.” 说到这小溪真是心有余悸.在她拿了糕点回來时就听见了一阵惨叫声.她立刻开门.只见伊小主倒在血泊中.而小主则是晕倒在地.当时她吓到腿都软了.幸好还是那个伊小主身边的贴身宫女让她去请太医她才反应了过來. 凝歌听着小溪的描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有那个什么宫女究竟是谁.就是她在晕倒前看到的那抹人影吗.不过对于伊珂的死她还是很意外.她能肯定的就是在她失去意识前她还活着.怎么就突然死了.究竟是谁杀了她. 凝歌此时脑子里很乱.疑惑重重.无奈此时她无法开口说话. 小溪见凝歌皱眉以为她是后怕.轻声安慰.“小主.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后一定会发生幸运的事.” 凝歌点了点头.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仔细想了想才发现究竟哪里不对劲了.是七九.她自醒來后就一直沒有见到她的人影.现在也是.她说过绝对不离开她半步.即使睡觉也会跟着.而此时她去了哪里.为什么是小溪在一旁伺候她. 凝歌想到这费力的坐了起來.四下打量着房间.寻找着七九的身影. “小主.你在找什么.”小溪见凝歌目光旋转.似乎在寻找什么.马上开口问道. 凝歌张嘴说道.“七九…”可是无奈她发不出声音.只见到她嘴巴动了一下. “什么.”小溪沒看懂她在说什么.再次问道. “七九、七九…”凝歌怕小溪还是看不懂.所以连续重复了好几遍. 小溪跟着她的唇形猜测着她的话.最终还是明白了.“你说的是七九对吧.” 见小溪看明白了她的话.凝歌马上点了点头.只是小溪的话让她一阵失落.与其说是失落应该是担忧吧. 小溪很快垂下了眼帘.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其实今天一整天奴婢都沒有见到过七九.” 凝歌有些愣住了.她很想问问什么叫‘一整天都沒有见到过七九’.她的意思是七九失踪了吗. 不.不会的.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或许七九在皇宫里迷路了.毕竟皇宫这么大.她很多地方都沒有去过.而且有时很是粗心.会迷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虽然这样想.可是凝歌心里还是担心着.七九跟了她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一整天沒有出现在她面前.更何况她的被褥还在她的床上.昨日她才说今后她要每时每刻都要看着她.害怕她再次失踪. 可是为什么这次不见的人居然是她. “小主.你不要担心.七九肯定不会有事的.更何况宫中守卫森严.不可能有坏人.或许她有事耽搁了也说不一定.”小溪见凝歌满脸的担忧.马上出言安慰着. 其实小溪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七九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就这么消失一整天.难道真的是出事了吗. 虽然心中也有些担心.但是为了让凝歌不要胡思乱想.小溪不得不这么说. 凝歌摇了摇头.七九从來沒有这样过.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凝歌再也无法安静下來.她马上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她要去找七九. 小溪见到凝歌的动作马上阻止.“小主.现在深更半夜的.你要去哪里找人.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过了亥时就不能随意在宫中走动.更何况现在已经过了子时.而且黑灯瞎火的怎么找人.” 凝歌用唇形说道.“不行……” 若是七九真的出了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所以她必须去找她.直到确定她平安无事她这心里才会舒服. 小溪见凝歌如此执拗.顾不得主仆关系.直接拉住了凝歌的手阻止她.小溪因为太着急.所以压根沒有注意到她拉住了凝歌受伤的那只手. 掌心传來的剧烈疼痛让凝歌倒吸了一口气.她眼睛怔怔地看着缠着白色纱布的手.掌心慢慢地溢出鲜血晕染了纱布. “对不起、对不起……”小溪见鲜血再次从凝歌的掌心里流了出來.吓了一跳马上松开了手.刚才她是一时情急不小心拉住了凝歌受伤的那只手.顿时愧疚不已. 凝歌强忍着痛楚摇摇头.她拉着小溪的手.用手指在她的掌心中写到:去找七九…… “小主.奴婢知道你担心七九.可是现在天色已晚.若是现在出去.只怕还沒有找到七九就被侍卫给抓住了.要是传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只怕会受到惩罚.这样不就又耽误了时间吗.依照奴婢來看现在你还是好好休息.你又受伤了.不好好养伤的话只怕将來落下病根.七九她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明日一大早奴婢就让琴月宫的太监宫女们一起去寻找.这样的机会更大一些.你说是吗.”小溪明白凝歌担心七九的心.心里有些羡慕七九.遇到了一个好主子.同时也替她担心.只希望她平安无事. 其实最近宫中也的确出了很多事.很多宫女无辜的失踪.找到的终究是冰冷的尸体.所以吓得宫女们一到天黑就不敢出门.但是这件事她根本就不敢告诉凝歌.说了只会让她更加担心而已.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噩梦 凝歌细细琢磨了一下小溪的话.觉得她说的有理.若是她现在冲动的出去不但找不到人.而且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这样就会更耽误寻找七九的时间. 小溪见凝歌有一丝犹豫.又继续说道.“小主.天色也很晚了.奴婢还是扶你上床休息吧.待你休息好恢复了精神.明早就去找七九.也许到了明天早上七九又自己回來了.你说是吧.” 凝歌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现在也联系不到云苍.也只能如此了.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被小溪扶上了床.只是躺在床上的凝歌翻來覆去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想得都是七九.直到凌晨才睡. “救救我、救救我……”七九悲切的哭喊声让凝歌浑身一颤.连忙寻找着七九的身影.可惜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黑还是黑.根本就看不到七九的影子. “七九.你在哪里.”凝歌在黑暗中呐喊着. “救救我、救救我……”七九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凝歌朝黑暗中跑了过去.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七九、七九……” 突然声音停止了.一个黑影渐渐地清晰起來.凝歌站在原地看着离自己越來越近的黑影.眼底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只是当看清楚來人的面容时.凝歌顿时尖叫出声.“啊……” “小主.小主.快醒醒.快醒醒……”小溪不停地摇晃着被噩梦缠身的凝歌.一晚上她睡得都不安慰.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此刻见她似乎有些不对劲.小溪沒有一丝犹豫地摇晃着凝歌的身子.想要她从噩梦中摆脱出來. 凝歌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当看到小溪那张放大的脸时.愣了一下.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小主.你终于醒了.”小溪见凝歌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真是太好了.刚才真的把她吓坏了. 意识到现在才是真实的.忍不住心里松了一口气.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刚才梦境中的画面.她看到七九满身鲜血地走到她的面前.而她居然沒有脸.真的是吓死她了.幸好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梦. “小主.你饿了吧.奴婢马上就去给你准备吃的.”小溪想到昨天凝歌一天沒有进餐.此时又出了那么多汗.肯定饿了.所以她站起了身子就往外走.离开之际还回头看了凝歌一眼.见她沒事这才放心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凝歌一人.她想起身.可是因为昨日休息得不太好.脑袋有些发晕.身子也有些无力.无奈她只好再次躺下.眼睛盯着房梁发呆.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愣了一下.张开嘴巴呼喊着來人的名字.可是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只好闭上嘴巴. 云苍來到凝歌的床前.低声说道.“主子.你失踪的这几天我真是担心坏了.不过还好沒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自得知她失踪后.他则是整日整夜地搜寻着皇宫.可是依旧沒有她的下落.不过他有意外的收获.这几天他也一直在忙碌着.不过幸好从四爷來得到主子平安无事的消息.这让他这几日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 凝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忽然举得自己真的很幸福.身边的人都是真正关心她在乎她的人.沒有虚情假意.也沒有求回报.只是真心诚意地对她. “不过平安就好.今日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凝歌虽然很想问是什么消息.可是无奈喉咙痛得紧.发不出声音.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云苍的下文.果不其然在等了几秒钟后.云苍又继续说道. “我有云主子的消息了.前几日因为你突然失踪.我找遍了整个皇宫.终于让我发现了他被关在哪里.”虽然有了云殇的消息.可是云苍却怎么也高兴不起來.因为这个消息有些太过于残忍. 听到云殇有消息了.凝歌脸上立刻出现了兴奋之色.只是当见到云苍黯然的目光时.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难道云殇真的出事了吗. 不.不会的.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就像她经历了那么多次风雨.一样活得好好的.所以云殇也会是一样. 云苍见凝歌不说话.有些意外.“主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一直挂念云主子的吗.为什么现在却不说话.难道是你早就知道了他的情况.” 凝歌摇了摇头.她很想告诉云苍她很想知道.只是她的喉咙受伤了.根本无法说话.但是她又怕被云苍看出來她身体不适.依照对他的了解.若是知道她又受伤了.肯定会抓狂的.所以她不敢说.只是摇摇头. “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今日的凝歌非常的异常.一向粗心大意的云苍也察觉到了.他连忙询问道. 眼尖的他突然注意到凝歌脖子处那抹深褐色的淤痕.他愣了一下.马上问道.“你受伤了.” 虽然是疑问的句.可是他说得如此肯定.她的脖子虽然被衣领遮挡住了.可是依稀露出來一些.还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若是他沒有估计错误的话那应该是掐痕. “是谁.”云苍声音里透露着浓浓的怒意.若是让他知道那个伤害凝歌的人是谁他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凝歌见到云苍愤怒的俊脸时.也有些吃惊.平日里云苍虽然一直都很少笑.总是板着一张脸.可是也沒有像现在这样生气愤怒.似乎每次见到她受伤时他就会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 她想告诉他她沒事.可是现在沒有办法说话.只能看着他发怒、咆哮…… “主子.你告诉我伤害你的那个人是谁.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云苍看到凝歌那若影若现的掐痕.心里似有疙瘩被堵住了一般难受极了.必须要发泄发泄他的心里才会舒坦一些. 凝歌知道云苍是为了她好.可是现在伊珂已经死了.死者最大.她也不会再去计较. 不过对于伊珂突然死亡.她觉得很是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惜沒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凝歌轻轻地抬起手拉了拉云苍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岂知云苍又看到了凝歌掌心上的血迹.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立刻找伤害她的那个人算账. “主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不能每次都让人这么欺负.该还击还还是要还击.”云苍岂会不知道凝歌的想法.在他看來她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每次受伤的全是她.虽然她表面上冷漠.可是内心火热.即使是对自己的敌人她都会为别人考虑.从來不为自己想想. 凝歌拉过云苍的手.在他的掌心中写了三个字:她死了. “她死了.”云苍疑惑地问道.“她指的是谁.” 凝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她相信云苍会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说伤害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云苍的确明白了凝歌的意思.不过他也有些惊讶.这会不会太巧了.还是主子为了不让他去找那个人的麻烦才故意这么说的. 凝歌似乎是看出了云苍的心思.继续在他掌心中写到:是真的. 云苍见凝歌不像是开玩笑.这才相信.脸上的怒意也渐渐褪去.“既然如此.那我就放过她吧.” 凝歌听到云苍这么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忽然又想到那个恐怖的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感觉到凝歌情绪的变化.云苍连忙问道.“主子.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凝歌看了一眼云苍.眼底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七九失踪的消息告诉云苍.可是说了又怕云苍担心.但是不说她又沒有能力去找七九.所以她沉默了半秒钟后又在云苍的掌心中写到:七九失踪了. 云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凝歌写的内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七九失踪了.” 凝歌点了点头.又继续写到:昨日失踪的.你去查查…… 云苍沒有一丝犹豫地点了点头.“主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七九找出來的.即使把整个皇宫翻过來.” 说完云苍直接纵身一跃消失在房间里. 看到云苍消失的地方.凝歌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她一定要把七九找出來.一定要…… 凝歌下了决心后.直接起身.从衣柜里找了件简单易穿的衣服套在身上.又随意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就出门了.只是刚打开门时就碰到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一碗黑乎乎的药回來的小溪. “小主.你这是要出去吗.”小溪直接问道. 凝歌也不隐瞒直接点头承认.现在天也亮了.她必须要去找七九了. 小溪沒有阻拦.只是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小主.趁热把药和粥喝了.这样你才会有精神去找人.” 凝歌很想拒绝.但是想到自己的喉咙.若是不喝药的话就不会好.所以沒有犹豫她直接端起药一饮而尽.浓浓的苦涩味立刻从她的嘴里冒了出來.她马上端起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直到一碗粥吃光了.她才稍微感觉好一些.但是嘴里仍然残留着药的苦味.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打架 凝歌皱着眉头把药碗递给了小溪,小溪看着空空见底的碗脸上露出了笑意, “现在可以去找七九了吧,”凝歌用双手比划着,指了指外面, 小溪立刻明白了凝歌的意思,可是一想到此刻她的身子不适,所以轻声劝慰道,“小主,你不用亲自去了,奴婢在你起床之前已经特地交代过琴月宫的太监和宫女,他们已经开始去寻找了,所以你还是好好待在寝宫里休息,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你的,” 凝歌摇了摇头,她必须去找七九,一想到那个梦她这心里就无法踏实,所以她一定要去,说不定七九就等着救她呢, 小溪见凝歌一脸坚定,知道她无论怎么劝说她都一定会坚持的,所以摇了摇头,“小主,就让奴婢陪你一起去吧,” 凝歌听到小溪这么说,有些感动地看了她一眼后点了点头, 正当她们准备出去时,一个红色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凝歌正眼一看,不是余眉儿还有谁,顿时她的小脸立刻跨了起來, “哟,怎么,看见我不高兴了吗,”余眉儿见凝歌皱着眉头,提着嗓子说道, 凝歌在心中叹了叹气,虽然她知道余眉儿这几日肯定会來找茬,可是沒想到居然來的这么快,而且还偏偏是这种关键时刻,她真的很想打发她离开,可是她知道按照余眉儿的性子,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孟如画,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既然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我的挑战,”余眉儿见凝歌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孟小主,我家主子受伤了,暂时不能讲话,”站在一旁的小溪感觉到了余眉儿的不善,她连忙出言解释道, “滚开,主子说话时哪有你插嘴的份儿,”水漾见小溪开口说话,连忙出言顶撞, 小溪还想说什么,凝歌却抬高了手阻止了她, “有事吗,”凝歌用无声的声音说话, 余眉儿见凝歌动了动嘴皮子,可是却沒有任何声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原來传闻是真的,你真的变成哑巴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所以过來求证,” 余眉儿今天一大早就听到水漾跟她说琴月宫出事了,她刚开始还不信,可是见她说得似模似样,她忍不住怀疑起來,所以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琴月宫,当亲眼看到凝歌真的无法开口说话时,有些暗自高兴, 不过让她最意外的还是那个叫伊珂的,每次见到她总感觉到一股阴森之气,所以虽然不喜欢她,也不会和她接触,她想象不到她与凝歌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居然要置凝歌于死地,虽然目的沒有达成有些可惜,但是至少凝歌受伤了,若是可以的话她希望她一辈子都是哑巴不能说话, 听到余眉儿幸灾乐祸的话,凝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知道余眉儿现在恨不得看她出事,若是她死了的话她会更高兴的,只是恐怕不能如她的愿了, “哟,看你一脸不屑的模样,是不是不高兴了,不过不高兴也沒什么,因为接下來我要做让你更不高兴的事,”说着余眉儿的脸板了下來,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敛去,眼底只剩下浓浓的恨意, 突然她抬起右手直接对准凝歌的脸甩了下去,凝歌察觉到她的意图身子往后一仰躲开了, “哼,别以为躲开了我就会善罢甘休,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余眉儿眉头一紧,再次朝凝歌挥手,岂料凝歌却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打下去, “放开……”余眉儿怒气冲天的吼道,她这两天心里一直非常的不舒服,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皇后的替身死去,她这心里就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 她凭什么要为别人死,她有自己想要过的人生,怎么舍得就这样死去, 她本來有机会逃走的,都怪她,若不是她出卖她的话她的计划又怎么会被发现,若沒有被发现的话说不定她早就逃出了京城,也不用担心自己随时就会死掉,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害的她还继续待在这个如铁笼一般的宫里,是她,都是她…… 想着想着余眉儿的愤怒更浓了,看着凝歌的眼睛都要发出火光來, 对于余眉儿凝歌问心无愧,她知道被误会了,就算解释也不会被相信的,所以她根本不用解释,只是清者自清,她沒有做过的事她断然是不会承认的,所以凝歌看着余眉儿眼里沒有一丝自责, 余眉儿见凝歌眼里沒有一丝悔意,气得更厉害了,马上伸出左手开始撕扯着凝歌的秀发,她今日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头皮传來的疼痛感让凝歌的小脸紧紧地皱成一团,她连忙抓住扯住她头发的那只手,可惜此时的余眉儿已经完全被愤怒抹红了心智,力气也瞬间增大了不少,她根本就沒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撕扯着, 凝歌知道若是不赶快让余眉儿松手的话,她的头皮都有可能被扯下來,想要用手扳开她的手指,可是沒有用,无奈之下她直接用力落下她的右手,张开嘴巴使劲了咬了下去, “啊……”余眉儿手背传來的疼痛感让她尖叫出声,马上松开了手,当看到手背上的牙齿印时气得更厉害了,直接上前想要再次扯住凝歌的头发,可是凝歌却察觉到她的想法,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了她的攻击, 可是余眉儿并不气馁,继续攻击着,就这样两人你扯我的头发,我扯你的头发,你掐我,我掐你…… 余眉儿和凝歌两人紧紧地扭打在一起,很快两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手臂上,脸上到处都是指甲留下的痕迹, 小溪见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來,连忙伸手去阻止,“别打了,别打了……” 可惜她的阻止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挨了好几下, 水漾看见小溪上前帮忙,她也加入了行列,不过她不是去阻止凝歌和余眉儿,而是去阻止小溪帮忙, “你干什么,”小溪本以为水漾也是來帮忙的,可是她却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这让小溪有些不解,马上出手啪打着拽着她头发的那只手, “你打我,”水漾见自己的手背被拍红了,气得满脸涨红,更是加重了手中的力气,使劲撕扯着小溪的头发, 小溪气坏了,一个反手也抓住了水漾的头发,使劲撕扯着,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來,四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直到一声严厉的女声打破,“住手……” 闻声,四人愣了一下,转身看向说话之人,脸色纷纷沉了下來,马上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吉祥……” “吉祥,看到你们这样本宫只有生气的份,”凰九冷冷地说道,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凝歌等人身上,看到她们此时衣衫不整的模样,更是气得脸都绿了, 若不是她一时兴起,决定來琴月宫看看,顺便拉拢凝歌为她效力,可是怎么也沒想到居然会看到如此场景,在她印象中凝歌一直都是一副文静贤淑模样,怎么也无法想象出她也会出手打架,而且还是和余眉儿, 知道凰九生气了,所有人都垂下了脑袋,凝歌也跟着垂下了头,虽然她不是怕她,但是为了扮演好这个角色她必须得这么做, “你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凰九指了指小溪问道, 小溪马上回答道,“回禀娘娘,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所谓何事,余小主一來到就开始动手打小主,小主因为反抗才会和她打起來的,还请娘娘明鉴,” “一派胡言,明明是我家小主听闻你家小主生病了好心來探望,可是你家小主却不但不感激,反而出手伤我家小主,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水漾听到小溪的话忍不住反驳道,虽然小溪的确说的是事实,可是她却偏偏不承认, “你怎么能扭曲事实,”小溪简直沒想到水漾居然会这么说,生气极了, “你才说的是假话……”水漾也不示弱,出言反击, “够了,你们究竟当本宫存不存在,”凰九气得一张脸都绿了,她沒想到两个小小的宫女都敢在她面前放肆,若是自己不严惩的话,只怕她的威严不复存在,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凰九这一吼,小溪和水漾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磕着头请求原谅, 凰九只是冷眼瞥了她们一眼后,立刻对着身后的宫女吩咐道,“來人,掌嘴三十下,” 听到掌嘴三十下时,小溪和水漾顿时害怕得颤抖起來,继续求饶道,“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娘娘就原谅奴婢们这一次吧,” 然后她们的求饶并沒有让凰九改变主意,反而让她更加愤怒,“动手……” 立刻走出两名宫女,她们分别走到了小溪和水漾的面前,高举起手重重地打了下去, ‘啪啪……’的耳光声顿时响了起來,才短短几记耳光,小溪和水漾的脸就被打得红肿不堪,她们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來了,只能默默地承认这被掌嘴, 一下、两下……十几下,小溪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被打得沒有知觉了,鲜血顿时从嘴角冒了出來,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七九的恐惧 凝歌看到小溪被惩罚.眼底充满了浓浓的担忧.若不是为她说话小溪也不会被惩罚.只是现在她不能言语.想要求饶都沒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 而对于余眉儿來说.水漾被罚她也不痛不痒.因为她知道水漾也并不是真心地对她好.虽然现在是为她说好话不过是奉承她而已.所以她根本就沒有阻止.只能冷眼看着她被惩罚. 终于在等待中.三十记耳光打完了.小溪被打得头晕眼花.耳朵也嗡嗡作响.一张小脸更是红肿的吓人.仿佛随时都会蹭出血來似的.水漾也好不到哪去.两人状况都差不多. “至于你们.身为主子却不知道以身作则.本宫现在罚你们一个月内紧闭不准出寝宫半步.”说完凰九转身离去.本來就烦闷的心情此时更糟了. 见凰九渐渐远去的身影.余眉儿站了起來.冷冷地瞥了一眼凝歌说道.“今日就这么算了.不过下次我肯定不会就这么轻饶了你.” 说完她冷哼一声这才离去.水漾强忍着疼痛跟着余眉儿离开了. 凝歌连忙扶起小溪.眼底满是心疼.小溪也是为了她才会被惩罚的.她这心里十分难受. “沒关系的.奴婢不疼.”小溪似看出了凝歌眼底的担忧.连忙说道. 凝歌皱了皱眉.看到她的脸已经红肿成那样了.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怎么会不疼.她直接拉着小溪的胳膊走进了房间.打开衣柜找出凰肆给她的药.最终在里面翻到了一瓶活血散瘀的药.当她打开药盖正准备给小溪涂抹时.却被小溪阻止了.“小主.这种事让奴婢亲自來就可以了.” 可是凝歌却坚持着.把小溪拉到跟前.就开始为她上药.当凝歌的手指刚触碰到小溪的脸蛋时.一股锥心般的疼痛让小溪皱起了小脸.但是仅仅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当药涂抹在脸上时.一股透心凉的感觉顿时从脸上蔓延出來.疼痛感正在渐渐消失. 小溪有些震惊地看着凝歌手中的药.“这药好神奇.涂在上面后冰冰的凉凉的好舒服.” 凝歌沒有说话.认真的继续手中的动作.当把小溪受伤的脸涂抹完了后.把药递给了她.并且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三. “一天要涂三次吗.”小溪猜测着凝歌的意思. 凝歌点了点头.小溪面带笑容地说道.“谢谢……” 小溪小心翼翼地收起凝歌给她的药.然后说道.“小主.走吧.奴婢现在陪你一起去找七九.” 可是她刚跨出去两步.就被凝歌拉住了手臂.对着她摇了摇头. 小溪顿时响起刚才皇后的话.她马上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是对不起.奴婢刚才忘记了娘娘罚你一个月不能出寝宫.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与人起争执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小溪觉得愧疚极了.把责任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而凝歌则是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一切的责任根本就不在于小溪身上.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凰九会突然來这里. 无奈此时沒有任何答案.她只能呆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候着七九的消息. 在另一边.昏睡中的七九缓缓转醒.顿时觉得全身酸痛不已.她想要用手揉揉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能动弹.她猛地睁大了眼睛.昏暗的光线下.她看见自己全身都被捆着.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昨日的场景.脸瞬间变得惨白.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被绑架了.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七九顿时慌了神.似乎从未想过自己还会遭到绑架. 她沒钱又沒貌.究竟为什么要绑架她. 七九在心里想了无数个自己被绑架的理由.可是一一都被她否认了. 不行.她必须让自己镇定下來.不然只有等死. 七九学着凝歌之前交给她的方法.在你害怕的时候深呼吸几口气.会让你身心放松.不再那么紧张和害怕. 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七九顿时觉得舒服多了.不再似刚才那么害怕了.当放松下來后一股刺鼻的恶臭味顿时传进了她的鼻子里.她顿时觉得胃力一阵翻搅.有种想吐的感觉.但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强制把这种感觉抑制下去了. 之后才仔细打量着四周.光线很暗.墙壁的缝隙中微微有光照进來.七九猜测着现在应该是白天.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來了一阵虚弱的女声.“你醒了.” 七九立刻戒备了起來.马上闭上眼睛佯装昏迷.刚才的声音又传了过來.“我知道你醒了.不过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和你同命相连.” “你也是被绑架的.”七九有些吃惊.因为她全身被绑住.看不到后方.也沒想到这里除了她还有别人.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她想要转过身去看看说话的女子.可是无奈身子被捆得太紧.她根本无法转身.只能像虫子一样蠕动. “你别白费功夫了.他们绑的很紧就是怕我们逃走.你挣扎也是沒用的.就那样待着吧.”女子见七九想要转身过來出言阻止.因为她之前也这么做过.可是都白费了力气. 七九听到女子的话.安静了下來不再挣扎.只是她很好奇女子口中的他们是谁.正当她想要开口问时.“咯吱…”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了.她连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昏迷.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因为七九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所以听得出來來人至少有三、四个.而且还是男子.因为他们的呼吸声很重.脚步声铿锵有力.若是沒猜错的话他们都会武功. 想到这七九的脸变得凝重起來.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能从这里逃出去吗. 姑娘、云苍、少爷她还有机会再见到你们吗. 正当七九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來粗犷的声音. “小六子.你去看看那边那个醒了沒有.” 七九听到声音后.身体立刻紧绷了起來.她知道那个男人口中的她指的就是自己. 随后她感觉脚步声朝她的方向走來.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生怕被发现她已经醒了. 七九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她也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正在打量她.为了怕被发现.她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直到脚步声离她而去.她的心才稍微放松一下.可是依旧不敢放松警惕.脑子保持十二分清醒. “老大.她还沒醒.”小六子恭敬的回答道. 男子点了点头.眼睛再次落在蜷缩在墙角的女子身上.满脸横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美人儿.你长得还真不赖.沒想到在这皇宫里到处都是美人.就连宫女都长得这么俏丽.老子算是來对了地方.” 说着他马上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一双肥大的手开始抚摸着女子滑嫩的脸蛋.嘴里还充满了淫秽的词语. 女子害怕的身子颤抖了起來.连尖叫声都忘记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站在一旁的小六子马上走了过去阻止道.“老大.这个你可不能碰.要知道她们可都是药引子不能玷污.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有些不悦站起身子把小六子推到一旁.“你烦不烦.怎么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少老子的兴.之前那几个老子沒碰不都一命呜呼了吗.与其早晚都要死.不如让老子现在爽爽.上面老子自有交代.用不着你操心.” 男子恶狠狠的话语让小六子吓得不再说话.乖乖的站在原地. 男子见状满意极了.对着旁边两人说道.“兄弟们.别怪我这个做老大的不体谅你们.等下老子爽完了就轮到你们.” “多谢老大、多谢老大…”站在旁边一直未说话的两人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他们忍耐了多日也早就想要尝尝宫中女子的滋味了.无奈一直沒有机会.现在老大既然发话了.他们岂有拒绝之理.所以想也沒想直接答应. 听到这七九更是害怕极了.她沒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还沒等她想太多.就听到衣服撕碎的声音. “啊……放开我.放开我……”女子奋力反抗着.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女子的脸上.女子顿时眼冒金星.整个人晕乎乎的. “贱人.不管在怎么反抗落在了老子手上也算是你的命.不过你放心.老子对待美人都是很温柔的.”说着男子脸上的淫笑更浓了.大掌直接附上了那娇嫩的肌肤. 就在男子褪去自己的衣衫时.突然一双强有劲的手拽住了他的头发.用力一扯.他的头皮硬生生地被撕裂开.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呼出声.咒骂声也随之而來.“他娘的.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打扰老子办事.” 当他转过身时看见來人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马上跪了下來.“大师.你怎么來了.” 只见來人身穿蓝色长袍.一头白发散披着垂直而下.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年龄其实并不多.顶多三十來岁.可是他的头发却异于常人早已白发飘飘.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最特别的还是他那一双红色的眼珠.像血一样的红.那张脸也异常的苍白.让人见了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 还在皇宫? “于大.看來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之前的教训看來对你是一点用都沒有.既然这样的话就沒必须继续留着了.”这名被唤作大师的人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笑.他直接从怀里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递给了旁边站着瑟瑟颤抖之人.“你把这个给他吃了.” 男子手指颤抖的结果药丸.仿若这药很烫似的.一直在他掌心中抖动着. “若是不给他吃也行.你自己吃了吧.”大师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离开.在他打开铁门时.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小子.我可是你的老大.你不能这么对我.平日里要不是我罩着你的话.你早就死了.”于大在大师走了后站了起來.当触及到那颗药丸时.吞了吞口水.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是知道那一定是毒药.在这里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又岂会不明白. 每个人在面对生死时.都会露出恐惧的表情.即使平日里嚣张的于大也不例外.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哥.对不起了.你也知道大师的命令是不可以违抗的.所以……”男子说着对旁边的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立刻会意地走上前去想要抓住于大的手臂. 于大早有所警惕.在他过來时.抬起脚直直地踹了过去.他这一脚使足了力气.男子的体力不及于大.所以硬生生地被踹出了好几米之远.躺在地上**着. “小六子.你还不快点过來帮忙.若是违抗了大师的命令我们都得死.”男子见于大这么厉害.额头上冒着阵阵虚汗.连忙对站在不远处的小六子吼道. 小六子一向胆子比较小.害怕地摇了摇头.不但沒过來帮忙反而脚步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男子见状气得脸都绿了.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决定拼了.直接他双手握拳朝于大身上打去.他的拳头还沒有触碰到于大时.于大却张开左手手指接触了那一拳.然后右手握拳朝男子脸上挥去.男子见状立即偏着头想要躲过于大的攻击.可是于大似乎早就发现了他的动作.抬起左脚用力一顶男子的肚子.男子吃痛地弓着身子.于大似乎还是不解气无数个拳头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男子被打得头晕目眩.脑袋发晕.鲜血直流. 于大一脚踹开男子.冷哼一声.“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武功是谁教的.就那点花拳绣腿也敢跟老子过招.” 说完一口唾沫吐在了男子身上.然后穿戴好自己的衣衫就朝铁门走去.可是当他打开铁门的一瞬间.只见一些白色的灰尘立刻飘在他的脸上.杀猪般的叫声立刻从他的嘴里吐了出來.“啊……” 他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指缝中清晰可见鲜血正在不停地从他的脸上流了出來.很快鲜血布满了他整个脸颊.看起來异常恐怖.他想要用手擦掉脸上的白色粉末.可是手指刚触碰到脸时.脸上的皮肤开始一层层地往下掉.露出肉來. 他的惨叫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把目光投了过來.个个脸上露出了惧色. 短短几分钟后.于大的声音消失了.他重重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抽动了两下.然后再也不动了. 所有人都还在为刚才的事震惊不已时.从门口走出來一个人影.他冷眼看了一眼地上的于大.然后指着小六子等人吩咐道.“把他的尸体拿去处理了……” 似乎有些嫌恶般.拿出怀里的手帕捂住口鼻.转身离开. 小六子等人愣了一下.不敢怠慢.马上走过去拖起于大的尸体就往外走. 当重重地铁门再次关上时.一直不敢动的七九这才睁开了眼睛.虽然刚才发生惊心骇人的一切她都沒有看到.但是她的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顿时布上心头. 天啦.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会被抓到这里來.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害怕.七九忍不住抽泣起來.现在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凝歌快点來救她. 突然她想到了刚才那名说话的女子.她马上停止了抽泣.“姑娘.姑娘……” 七九连续叫了好几遍.那名女子依旧沒有回答.这让七九担心不已.她奋力挣扎着想要让自己转过身來.可是无奈身子被绑得太紧.就连双腿也被捆得很紧.她根本无法转身.在经过了十个个來回后她不得不停了下來.此时她早已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就在七九放弃后.身后再次传來了那名女子的声音.只不过她的声音比之前还要虚弱几分.“我沒事……” 听到女子的声音后.七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她有什么.不然只剩下她一人的话她会更害怕的. “姑娘.这里是哪里.那些人又是谁.” “他们是谁我不知道.不过这里应该还是皇宫.”女子低头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衫.眼里充满了委屈痛苦的泪水.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硬是把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皇宫.”七九低声重复着.眼底充满了震惊.难道这就是皇后炼蛊的地方吗.刚才那个被称为大师的人是不是就是炼蛊师. 七九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恐惧也变得越來越大.若是这里是练蛊的地方.那她岂不是要被拿來当实验品炼蛊. 一想到之前中蛊的伊水墨时.七九的身子就忍不住害怕的颤抖起來. 不过为什么米小主沒事.虽然她的性情大变.可是看起來和常人无异.难道这期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沒错.应该是皇宫.”女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也是宫女吗.”既然这里是皇宫.那这名女子的身份应该和她一样是宫女.七九猜测道. “嗯.我是专门负责打扫庭院的宫女月红.当晚和我的姐妹一起收拾庭院时被抓了过來……”月红开始回忆着自己被抓到这來之前的情景.说到自己的姐妹时.强制逼回去的泪水又再次回到自己的眼眶中.最后控制不住流了出來.她一边用手擦掉眼泪一边继续说道.“我的姐妹她前几日已经被折磨而死.现在更是尸骨无存……” 说着说着.月红最后泣不成声. 七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心里犹如刀割一般难受.她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命运.或许就会像月红口中的姐妹一样吧. 月红哭到眼睛红肿.声音变哑了后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对不起.让你想到了难过的事情.”七九见月红停止了哭泣.这才敢开口说话.她知道失去自己身边之人的那种痛苦.是什么也无法弥补的.而且她也很同情月红.她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不然刚才也不会替她隐瞒她已经醒着的事实.所以七九在心底还是挺感激她的.对于她所遭受到的不幸也深感同情. 月红摇着头擦掉了脸上残留的泪水.“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我之所以会说是因为憋在心里太难受了.而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就忍不住向你倾诉了.我该感谢你才是.沒有嫌弃我唠叨.” “怎么会呢.若刚才不是你特意替我隐瞒我醒了.我说不定也会遭受到……”说着七九的话停了下來.她在说些什么.怎么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说到别人的伤心事. 此时的七九悔恨地忍不住想要用鞭子抽打自己多话的嘴巴.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七九连忙解释着. “我知道.我并沒有生气.”月红捡起地上被撕烂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索性衣服比较繁琐.而且里外有三层.所以还能穿.至少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她的动作有些缓慢.因为身体还有些疼痛.手臂在挣扎中被死劲地按住了地上有些磨破皮了.不过幸好在关键时刻她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不然她真的沒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了. 在穿好自己衣衫后.她蹒跚地來到了七九的面前.把横躺在地上的七九扶坐了起來.“我现在就帮你把绳子解开.” “谢谢、谢谢……”七九现在除了道谢以外.她还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 月红沒有说话.伸手就开始解七九身上的绳子.因为绳子绑得太紧.月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解开. 当身上的禁锢被松开后.七九顿时觉得全身的舒服极了.虽然因为被捆了很久.她的身子有些泛酸发痛.但是总比被一直那样捆着比较好. 活动活动了筋骨后.七九这才仔细打量起月红來. 虽然她的衣衫凌乱.发髻也松散了.可是依旧看得出來是一个美人.巴掌大的瓜子脸.黑白分明的眸子.翘挺的鼻子下是一张樱桃小嘴.虽然她的美不及凝歌那般绝色.但是却有种小家碧玉的美.让人看着很舒服.想要好好疼惜. 难怪刚才那个粗野的男子想要占有她.她长得的确是个小美人. 不愧是皇宫.就连打扫庭院的宫女都能长得这么清新.反观她自己.虽然长得不算丑.但是和美一点边都沾不上.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 惊险的一幕 “你真的只是打扫庭院的宫女吗.为什么一点都不像.”看着月红俏脸的脸蛋.七九忍不住询问出声.她看起來一点都不像是宫女.倒是有点像主子.而且若是她也参选这次秀女的话.肯定会被选上的. “以前不是.现在是.”月红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很多见过她的人都这么说.刚开始她的心里会有些窃喜.可是后來却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來了.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也改变了她的心境. 七九虽然很好奇她的故事.但是见她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就沒有继续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又何苦去挖掘呢.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抓到这來吗.”七九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所以马上转变了话題.而且这也是她最为关心的.虽然心中猜测出原因.但是她还真不愿意相信.又或许是在心底还有那么一丝期待吧. 月红紧紧咬着唇瓣.直到嘴皮被咬破.嘴里有股淡淡的腥甜味后她才松开. “你知道对吧.”从月红的表情上七九觉得她知道真相.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月红轻轻地点了点头.“这里是皇后秘密炼蛊的地方.而我们现在就是药引子.用來提炼蛊虫的.据说必须用处子之血才能提炼.” 虽然是简单的几句话.可是月红却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她的眼角悄悄地滑落出一滴滚烫的泪水. 即使早就猜到了答案.可是亲耳听到还是让七九震惊不已.一张小脸顺便变得惨白.双手开始颤抖起來. 药引子.原來她被抓來就是为了当提炼蛊虫的药引子.皇后娘娘会不会太狠心了一些.她们虽然是仆.但是也是人呀.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们. 不行.她绝对不要成为药引子.她必须要离开…… “我知道这个答案很让人难以接受.但是的确是事实……”月红用手抹掉了眼角那滴泪水.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的好姐妹是怎么死的.当蛊虫啃噬掉她的内脏后从她的体内钻出來的那一瞬间她吓傻了.那些鲜红如血的虫子竟然如此无情地啃噬掉她.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她想要帮她.可是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她好恨、好恨.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地对她们.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她马上也会随她而去了. “我们一起逃走吧.”七九看到了月红眼底的那片死寂.毫无一丝生气.难道她已经心灰意冷了.准备就这样甘愿当作蛊虫的食物吗. 如果可能的话她想要和她一起离开这里.毕竟谁也不是自愿來这的.而且又有谁愿意就这么成为药引子呢. “逃走.”月红嘴角勾起一笑.“自來到了这就沒有逃走的机会.有的只是等死.” “不会的.只要我们成功的逃出去的话绝对就不会死.”七九马上握住月红的双手.一脸坚定的说道.她相信姑娘会來救她的.她相信一定会的.所以她现在即使不能出去.她也会等待.等待着姑娘來救她.还有云苍. “你以为我们能逃得出去吗.你知道铁门外是什么吗.”月红指着那个生锈的铁门说道. 七九摇了摇头.她本想要说铁门外就应该是出口.可是见月红眼底有些惧意.所以她猜想那里面不是出口.应该是一些恐怖的东西. “那里就是人间地狱.”月红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她转过头來看着七九.“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吗.” 不等七九回答.月红继续说道.“因为她们全死了.每个进去那里的人都死了……” 七九从月红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痛苦.她忽然想到之前月红提到过她的好姐妹是被折磨死的.心里一阵发酸.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所以沉默着. “下一个死的就是我.”月红的声音很低很低.若是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还是被七九听到了.她有些震惊地看着月红.连忙安慰着.“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有办法可以逃出去的.” “沒有办法了.明日就是我的死期了.”月红的鼻子一阵发酸.眼眶里又氤氲着浓浓的雾气.“每隔三天就会有一名女子被带到铁门后去.当她回來时很快就会死了.而明天就是第三天.我就是那个要被带到铁门后去的人.” “为什么要每隔三天.”七九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是她必须要知道原因.为什么要隔三天.难道这三天有什么奥秘吗. “不知道.如果沒猜错的话应该是体内的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成熟吧.”月红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七九听完后有些愣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月红. “你不用为我感到难过.因为你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我.”月红的声音仿若來自地狱般冰冷.她看着七九的目光仿若在看一个死人. “你……”不知为何.七九突然觉得眼前之人有些变了.丝毫沒有了刚才的温柔贤淑.像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正当七九为月红的突然改变而震惊时.月红张开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哈哈哈.死了、死了.都死了……” “唔……”七九开始挣扎着.她怎么也沒想到月红会突然有此动作.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还帮助了她.为什么下一瞬间就演变成了这样. 月红的力气似乎比七九想象得还要大.但是七九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好歹她也会点武功.只是因为身子被绑了一夜.身子还有些不太灵活.所以费了好大的劲才掰开月红的手. 得到自由的七九马上站了起來.快速往后退了几步.月红也站了起來.脸上带着诡异地笑容朝七九靠近. “月红.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七九试图说服月红.明明刚才她还好好的跟她说话.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而且她注意到她的眼珠开始变红.心中猜想着她是不是被控制了. 可是月红仿若沒有听到似的.继续向七九靠近. “别过來.若是你再过來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七九的脚步忍不住再次朝后退了几步.很快背就抵制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股阴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月红脸上狰狞的笑容继续持续着.双手再次伸向七九.在剧烈七九脖子几公分的距离时.七九心一横.直接抓着月红的手臂往后一翻把她摔倒在地.因为很害怕她这一甩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月红的身子摔倒地上时她仿若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这把她吓坏了.她连忙往旁边退了几步.看着地上的月红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是太害怕所以……” 七九的话还沒有说完.刚刚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月红却突然站了起來.只是她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一些.看了一眼七九后.继续向她袭來. 七九俨然沒想到月红还能再站起來.她明明已经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为什么她像沒事一般.难道她根本就不会痛吗. 沒有多余的时间思索.面对月红再次伸过來的手.七九再次把她摔倒在地. 一次、 两次、……无数次.直到月红满身鲜血.再也站不起來后.七九才停止了下來. 此刻的七九满身是汗.而且衣衫上染满了鲜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顿时从她的身上蔓延开來.虽然她很讨厌这种味道.但是已经沒有精力再去管这些.现在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刚才她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当目光触及到躺在冰冷又潮湿的地上的月红时.她的眼里一片痛楚.愧疚歉意顿时布满心头.她轻启贝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在此时.突然铁门被打开了.强烈地光线从铁门的方向照射了过來.七九马上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待适应后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眼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修长男子的身影.白色的头发随着微风飘荡在空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红似鲜血的双眸.仿佛他就是來自地狱的勾魂使者.下一秒就会把人带到地狱. 她认出了这名男子.就是刚才那些人口中的大师.忽然想到刚才听到的画面.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來.对于眼前之人也内而外的产生一种恐惧感. “你是谁.”七九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虽然她是卯足了勇气.可是依旧能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一丝颤抖.无疑她是害怕的.恐惧的…… 男子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他打开瓷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颗白色药丸.然后朝七九的方向扔去.七九本能地往旁边闪躲.可是当白色药丸触碰到地面时.立刻冒起一股刺鼻的白烟.七九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吸入白烟.可惜她即使沒有吸进白烟.脑袋也开始变得晕厥.眼睛更是模糊不清.身子突然一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当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那名男子朝她走了过來.之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 凰九堕胎 而离开琴月宫回到坤宁宫的凰九因为刚才的事而始终一筹莫展.最后又开始大发脾气.把房间里刚换的瓷器又全部摔坏. 看到满地的碎片.玉儿心里也十分难受.她很清楚为什么娘娘会这么生气.就是因为知道原因.所以她才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摔东西.直到她摔累了停下來后.玉儿才开口.“娘娘.你渴了吧.奴婢这就去为你倒杯水.” “不渴.现在本宫什么也喝不下.”凰九怒气冲动道. “那娘娘你饿不饿.奴婢去拿一些你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玉儿沒有生气.反而带着笑意问道. “玉儿.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本宫现在哪还有心思吃吃喝喝.”凰九皱着眉头不悦地瞪了玉儿一眼. 玉儿马上垂下了脑袋.站在原地一言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凰九心中的怒意似乎消退了不少.当她看到玉儿低垂着头站在那里时.心中有些愧疚.“玉儿.本宫刚才说话有些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似乎最近她总是生气发怒.明明不是多大的事她心中就是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着.若是不发泄出來的话她会更难受.可是每当发泄过后.对于玉儿她就有一种浓浓的愧疚感.每次都是她不离不弃地守着她.直到她气消了为止. “娘娘.你别这么说.奴婢知道娘娘最近是心情不太好.所以偶尔生气也是正常的.奴婢并沒有怪娘娘.”听到凰九歉意的话.玉儿受宠若惊地回答道. “玉儿.本宫有你这么贴心的丫鬟真是本宫的福气.”凰九有些感动的说道.在整个皇宫里所有人都畏惧她.见到她犹如老鼠见到猫似的.总是避而远之.只有玉儿.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总是默默地站在自己的身边支持自己.而且还要忍受她这个暴躁的脾气. 其实之前虽然她脾气有些不好.但是也沒有坏到现在这么严重.她这几日动不动就发怒.会因为一丁点的小事就可以生好大的气.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他吗. 凰九马上低下头看了一眼依旧平坦的小腹.她听闻过女子在怀孕时情绪波动特别大.难道她这几天总是生气就是因为他吗. 凰九想來想去都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玉儿.你说我是不是因为怀有身孕脾气才会变得越來越暴躁.”凰九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她还是希望能从别人的口中证实这一点.不然她怕自己沒有勇气再面对此事了. 之前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打掉腹中的胎儿.无奈吃了药后一点反应都沒有.让她是焦急万分、不知所措. 后來玉儿告诉她有可能是因为她不小心把药给拿错了.之后她再让王太医准备打胎药时.王太医却告知她其实宫中并沒有这些药材.上次是他在宫外采购的.必须要让她等上几天.等他拿到药后再给她送來. 这一等又是好几天.她再让玉儿去问时才发现王太医并沒有回宫.她以为他是害怕逃走了.可是经人回报说是王太医出宫后真的是去了药房.根本就沒有回过家.是在回宫中的途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个结果让她很是意外.她曾猜测着是有人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故意抓了王太医想要给她致命的一击.可是几天过去了依旧什么事也沒有.这让她很是意外. 究竟王太医去了哪里.或者说一切都是他在自导自演. 可是不应该.王太医不可能置妻儿不顾.独自逃走. 那他究竟在哪里去了.派去的人到现在也沒有消息回报.这让她心里更是着急万分.若是她怀孕的事被张扬了出去后.她不仅会名誉扫地、后位不保.恐怕还会丢了性命.她深知凰家人是不会白养任何一个人的.所以在这件事还沒有被人察觉时.她必须想个办法把腹中的胎儿打掉. 玉儿见凰九问得很认真.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娘娘.的确因为在得知怀孕后性子变了不少.而且最近也越來越明显.” 玉儿生怕会惹凰九生气似的.后面的声音越來越小.甚至不敢抬起头來看凰九.俨然一副做错事的小孩. “玉儿.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你了.”凰九叹了叹气.并沒有因为玉儿说了实话而责备她.其实最近她也觉得很是疲惫.面对自己暴躁的脾气也越來越讨厌.明明不想生气.可是却偏偏忍不住发怒. 玉儿连忙摇了摇头.“奴婢不觉得委屈.反倒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娘娘对奴婢真的很好.奴婢很满足了.” 玉儿说的并不是恭维的话.因为她的确是这么想的.虽然有时候凰九会对她生气发怒.可是每次都会后悔.甚至向她道歉.一向心高气傲的娘娘居然会向一个奴婢道歉.由此可见娘娘是真的把她当作自己人.而且这么多年要不是娘娘宠她.她肯定会受到欺负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活得这么轻松自在. “玉儿.谢谢你……”凰九一脸感动的看着玉儿.其实这些年若不是玉儿任劳任怨地跟在她身边.她不知道在宫中的日子能不能待下去.每天几乎都独守空房.身边除了玉儿能理解她以外.其他的人都惧怕她.所以她是真的很感谢玉儿. “娘娘.你在说什么话呢.玉儿是甘心为娘娘做事的.”玉儿抬头面带浅笑地看着凰九. “玉儿.其实本宫这几天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凰九的脸瞬间变得沉重起來. 玉儿见凰九面色有些凝重.连忙问道.“娘娘.你在想什么事.” 直觉告诉玉儿.这件事有些严重.难道是…….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朝凰九平坦的小腹看去. 凰九用手抚摸了一下肚子.轻轻地点了点头.“玉儿.你想的沒错.本宫是真的这么打算的.这个孩子不能留.若是再大一些就更不好办吗.若是此事被传了出去.后果本宫不敢想下去.” “可是王太医不是失踪了吗.除了他.其他的太医根本就不能相信.”玉儿有些着急地说道.上次都是因为她的失误不小心拿出了药.若是当时她能认真检查一下的话.娘娘也不会再烦恼了.说來说去都是因为自己. 玉儿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凰九.一张小脸因为自责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凰九看出了玉儿的心思.知道她又在责怪自己了.忍不住出言安慰着.“玉儿.这并不是你的错.或许是上天想要多给本宫一次考验吧.” “不.都是奴婢的错.若是奴婢当时仔细检查药的话娘娘你早就不必为了这件事而苦恼.”玉儿马上反驳道.虽然凰九不怪罪她.可是她自己却沒有办法原谅自己.她无时无刻不再为这件事而自责. “算了.算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就别再提了.”凰九知道玉儿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早就对她说过这件事不怪她了.可是她依旧还是自责.索性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了.就算是后悔也无法改变事实.更何况她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怪过她.反倒是她自己还在为此事纠结苦恼. 玉儿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见凰九一脸苦闷的模样.强制忍住了.这件事让她自己烦恼就好. 凰九见玉儿终于不再说什么了.才继续说道.“其实本宫倒是有一个主意.虽然危险了一些.但是本宫必须赌一把了.” “娘娘.你想要做什么.” “其实这个办法最简单也算是最有效.只不过危险要大一些而已.但是事已至此.本宫也只得孤独一执了.”凰九再说出这句话时.沒有一丝犹豫.这几天她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为今之计不得不试一试了. “娘娘.难道你是想……”玉儿听到凰九的话已经猜测出她想要做什么了.因为知道所以她马上阻止.“娘娘.不行.这么做太危险了.若是出了岔子恐怕连你的性命都会有危险.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玉儿.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担心.可是本宫等不得.他更是等不得.”凰九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说道.若是再这么拖下去的话.肚子会越來越大.想要再隐瞒下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在这后宫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又有多少人想要把她从后位拉下來.她是绝对不会让她们如愿以偿的.所以她必须赌一把. “可是……”玉儿还想要劝说什么.可是却被凰九阻止了. “玉儿.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本宫心意已决.现在你就去准备准备吧.” 玉儿叹了叹气.深知凰九的性子.她一旦决定好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所以她即使还想要劝说.但是不得不忍住了.沒有开口. “快去……”凰九见玉儿站在不动.连忙催促道.她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不想再给自己缓和的机会.她害怕自己会变得犹豫. 玉儿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再次看了凰九一眼.心一横大步离开了房间.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孟如画就是凝歌? “啊……”一个时辰后.坤宁宫传來一声惨叫声.因为是从凰九的寝宫里传出來的.听到的宫女太监们只是朝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做着手中的事.不是他们麻木.而是不想惹祸上身. “娘娘.血、血……”玉儿一脸恐惧地看着凰九双腿间流出來的鲜血.声音有些颤抖. 凰九也感觉到下腹突然有什么东西突然流了下來.当她听到玉儿的话后低着头朝自己的腿开去.只见红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双腿流了出來.顿时她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也有些失去重心朝后面倒去. “娘娘.娘娘……”察觉到凰九的异样.玉儿连忙伸出手去扶住了凰九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玉儿.本宫成功了.”凰九脸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笑容.滚烫的泪水哗哗地从她的眼角流落了出來. “嗯.成功了.”玉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正当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时.凰九身子却突然一沉.晕倒在她怀里.玉儿吓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把她挪至床上. 看到凰九苍白的沒有一丝血色的脸时.她心里阵阵苦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來.开始为凰九褪去带血的衣衫.用热水为她拭擦着身子后.又开始整理地面上那滩血迹.做为这一切后玉儿早已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殊不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早已落入了他人的眼中.而这个他人不是别人.正是凤于飞身边的夜. 虽然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可是当看到玉儿整理地面上那滩血迹时.他心中大概已经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疑有他.他连忙回到楚风宫中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凤于飞. 可是当凤于飞听完了夜的叙述后.脸上并未浮现过多的情绪.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主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夜总觉得这几天凤于飞有些不对劲.时不时地看他站在窗户边仰头看着天空傻笑.又或者是心不在焉.就像现在一样. “其实倒真是有心事.”凤于飞毫不掩饰地说道.脸上再次浮现了一丝笑容.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般. “如果可以的话.属下可以洗耳恭听.” 凤于飞看了一眼夜.或许把这件事告诉他也不错.还可以顺便让他去打探打探她的下落.虽然这么一來夜的负担重了不少.可是对于万事不能的夜來说应该是件小事吧. “其实在宴会那日孤见到了歌儿.她居然为了见孤一面冒着危险进宫.”提到凝歌.凤于飞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不得不说那日对他來说真的是意外惊喜.他从未想过他们还会再见面.一直以來他都以为她死了.可是沒想到她根本就沒死.上次之事也是她故意串通好别人來蒙骗自己的.虽然这有点让他生气.可是至少她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才见一会儿.她就这么离开了.他心里始终有些不甘.若是可以的话他想她一辈子都留在他的身边. “凝贵妃.”夜有些吃惊地看着凤于飞.“主子.这会不会又是你在做梦.凝贵妃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会來宫中看你.更何况宫中守卫森严.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又是怎么进來的.” 不是夜故意打击凤于飞.而是担心凤于飞思念成疾.他知道凤于飞一直对凝贵妃念念不忘.甚至无数个夜晚做梦也会梦到她.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他觉得他应该放下了才是. “你是说朕孤在做梦.”凤于飞皱着眉头说道.“不.不会的.那一切都那么的真实.更何况朕孤是真正的碰到她了.不可能是梦.难道你觉得孤是连现实和梦境都不分了吗.” 凤于飞俨然因为夜的话有些生气.虽然他觉得夜说得也很在理.可是她來过是真的.他手心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她是真真实实地來过.他很肯定. “主子.你肯定吗.”夜听到凤于飞如此肯定.心中不经意地想起了那个秀女.孟如画.他也不知道原因.但是就是想到她了.直觉告诉她.她与凝贵妃有关联. 难道说孟如画就是凝贵妃.凝贵妃就是孟如画. 不然为什么她们俩如此的相似.虽然脸长得不同.可是身形以及说话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这么也能解释她能來楚风宫看主子的原因. “当然肯定.孤那晚还抱过她.那种真实感是不会在梦中出现的.”其实凤于飞后面还有一句话那就是他还吻了她.那柔软的唇瓣.香甜的滋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只是这样的事他又怎么可能会告诉夜.所以他闭口不提. “其实有一件事属下一直瞒着主子.”夜沉默了片刻后欲言又止的看着凤于飞. “什么事.”凤于飞见夜脸色沉重.马上出言问道. “属下第一次见到孟如画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和凝贵妃实在是太像太像了.虽然长相不同.声音不同.可是两人的身形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是言行举止都一样.当时属下有些震惊以为她就是凝贵妃.可是暗中观察过她.发现她并沒有戴人皮面具.所以这件事就一直埋在属下的心底.”夜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感觉告诉给了凤于飞.其实他并不打算将这一切说出來的.只怕会引起他的伤心事. 可是听到他再次提到凝贵妃时.他开始怀疑孟如画就是凝贵妃了.只是他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易容的痕迹.因为他亲眼见到过她洗脸.若是易容的话.那脸上的人皮面具会因为热水而脱落.可是从她脸上并沒有发现.所以他才会排除她就是凝贵妃.而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和凝贵妃很相似的人. “有这种事.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孤.”凤于飞听完夜的话很是激动.因为他有一种直觉.孟如画或许真的就是歌儿.因为他再次见到歌儿时她的声音真的改变了.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当时因为他太过于激动而沒去过问. “因为属下怕主子你会伤心.所以不敢提.”夜也很是无辜地说道. “不行.孤不可以再坐以待毙.必须去确认孟如画究竟是不是歌儿.”凤于飞彻底的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恨不得立刻、马上、现在就去验证. “主子.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必须等到晚上才可以去.你难道忘记了现在应该是在生病中吗.”夜见凤于飞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朝门口走去.忍不住上前阻止他.虽然他很是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是凡事必须要以大局为重.若他现在就出去的话.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他沒病吗. “你让孤如何还能继续等到晚上.只要一想到她在宫中.孤的心就无法平静下來.”凤于飞失去了平日的冷静.现在宛如一个热恋中的少年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主子.属下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万一不是呢.这只会让你更加失望而已.属下虽然也觉得她很像.可是真的看不出來她是易了容的.”夜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來.他见凤于飞如此激动有些后悔把刚才的话说了出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若是因为一个孟如画而毁了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他必须阻止. 凤于飞沉默了片刻.他看到夜坚定的眼神.知道他是为了他着想.最终他还是选择妥协.“好吧.孤不去了.” 听到凤于飞这么说.夜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了下來.可是才持续了短短的一秒钟.凤于飞的话让他眉头紧皱了起來.“孤不去.但是你要替孤去.现在孤命令你马上去找孟如画.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确认她是不是歌儿.” “主子.这事沒有必要那么着急吧.若是她真是凝贵妃的话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离开皇宫对吧.所以……” “沒有所以.孤命令你现在就去.若是你不去的话.那孤亲自去……”凤于飞的话沒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天知道当他得知歌儿有可能就在皇宫里时.他的心仿若都要跳出來了一般.恨不得立刻飞过去见她. 夜在心中叹了叹气.虽然很是无奈.但还是不得不答应. 凤于飞见夜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若是真是歌儿的话.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留在身边.虽然知道她因为之前的事对他还有所芥蒂.但是既然她能來看自己说明心中还是有他的.只有她对他还有感觉.那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留住她.再也不让她离开…… “那属下告退……”夜对凤于飞行了个礼.然后像之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楚风宫. 大约半刻钟时.他來到了琴月宫.正当他准备朝寝殿去时.发现几名宫女似乎在议论什么.他本不想理会时.无意间听到了‘宫女失踪’这几个字.脸上瞬间黯淡了起來.似乎最近常常有宫女失踪的事发生.看來皇后最近的动作越來越大了.他必须要想办法将此事解决.不然宫中人人自危. 带着愁容來到了凝歌的寝殿房檐上.小心翼翼地掀开瓦片观察着房间里的情景.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 依儿求见 当夜看见房间里的景象时.马上转过脸用手捂住双眼.因为是白天清晰可见他脸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嘴里不停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若是她真是凝贵妃的话.被主子知道他看到这样的美景时.肯定会直接挖去他的双眼. 又是担心又是紧张.夜还是第一次让自己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 原來凝歌此时刚沐浴完.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色透明的亵衣.头发也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一滴滴的水珠从发尖上滴落下來浸湿了衣衫.依稀可见里面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此时的她看起來更加妩媚动人. “小主.你可真美…”伺候凝歌沐浴完的小溪一脸惊艳地看着凝歌.太美了.她就像是一朵刚盛开的玫瑰娇艳地让人垂帘.即使她是女子也深深地被她吸引、夺人眼球. “还好吧.”凝歌现在根本就无心他事.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七九.她失踪还是第一次.不之为何她有一种不好的念头.或许是因为那个梦让她变得心神不宁吧. 凝歌试图安慰自己.不要想得太坏.七九是一个福大命大之人.绝对不会有事的.即使这么想.她这心里还是无法平静下來. 小溪见凝歌愁眉苦脸的模样.知道她是为了七九而担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默默地站在旁边为她擦头发不发一语. 气氛一下变得宁静起來.静到什么声音都沒有.只能听到帕子摩擦头发的声音. 就在此时门口传來了“叩叩叩…”的敲门声.随即传來雨儿的声音.“小主.有客來访.你要见吗.” 凝歌皱了皱眉.直接问道.“谁呀.” “是一位叫依儿的宫女.好像是有什么要事见你.” 依儿.凝歌沒想到居然会是依儿.她突然來找她.难道说米月出了什么事吗. 算了.不管她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沒有关系.现在她也沒那么多精力來管这些.所以拒绝道.“你打发她回去吧.就说我身子不适.” “是.”雨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小主.这依儿是谁.”小溪好奇的问道. “曾经一个朋友的丫鬟.”凝歌轻描淡写的说道.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略带担忧的眸子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她本以为和米月之间的情谊消失了她就不会再去关注她的事了.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在乎的.只是这种在乎被她强制性的压在了心底. “哦…”小溪是聪明人.她见凝歌的语气有些变化.所以沒再继续问下去.继续手中的事. “你不能进去.小主她身体不适.你还是回去吧.”门口传來一阵响动.立刻传进了凝歌的耳朵里.她听出來是雨儿急促的声音. “我求求你让我见孟小主一面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依儿带着浓浓的哭腔哀求道.说着说着眼里的泪水更是哗哗的往外流. 小溪也听到了她们的声音.皱眉看着凝歌.“小主.需要奴婢去打发她离开吗.” 凝歌沒有说话.只是看着门口. “小主…”小溪有些不明白凝歌的意思.见她不语.忍不住再次开口. 凝歌摇了摇头.“帮我拿件衣服过來.” 听到凝歌的话.小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径直走到床边拿起衣衫走到凝歌跟前.为她穿戴好衣衫.随意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秀发. “不行.你真的不能进去.”门口的小溪使劲地拉着依儿的手臂不让她进去. “这位姐姐.你就行行好让我见一下孟小主.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依儿的眼泪不停地淌过脸颊.虽然她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她真的沒有别的办法了. 正当两人还在纠缠时.房门突然打开了.雨儿和依儿愣了一下.齐眸看着门口之人.雨儿率先反应过來.连忙解释道.“小主.她执意要进來.奴婢根本就拦不住她.” “孟小主.真的对不起.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才來找你.奴婢真的是沒有别的办法了.”说着依儿哭得更厉害了. 凝歌沒有说话.看了一眼哭泣中的依儿.对着雨儿和小溪说道.“你们俩先暂时退下吧.若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 “是…”小溪和雨儿齐声说道.然后离开了. 凝歌看着依儿说道.“进來说话.” 依儿点了点头.跟在凝歌的身后走了进去.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凝歌关上房门直接问道.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依儿哭得这么伤心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不好的大事. 岂知当凝歌刚开口问道时.才止住泪水的依儿又大声哭泣起來.她哭得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的凝歌见依儿不说话就一直哭.情绪更加烦躁起來.语气也有些不好.“算了.不说就现在回去吧.” 见凝歌有些生气了.依儿马上用衣袖擦掉眼泪.露出红肿的眼眶看着凝歌.“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算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凝歌也沒那个闲工夫去计较这么点小事.再次开口问道. 再被问道.依儿眼里又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但是害怕惹凝歌不高兴.她硬生生地眼泪给逼了回去.即使这样也无法遮住她的悲伤.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话來.“我家小主快要死了.” 说完后.依儿眼角的泪水再次如泉水般涌出來.她马上用衣袖擦掉泪水.可是越擦越多.仿若永无止境般. “你说什么.”凝歌有些震惊地看着依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呜呜呜…小主、小主她快要死了.”依儿坚持不住.痛声大哭.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凝歌睁大了眼睛看着依儿.虽然她决定不再去管米月的事.可是毕竟曾经是朋友.突然听到她快要死了的消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依儿除了哭还是哭.最后泣不成声.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來. “别哭了.”凝歌怒喝道.她的声音很大也很愤怒.依儿从未见到凝歌如此生气过.被吓得停止了哭泣. 凝歌见自己吓到了依儿.缓和了语气说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你也别哭了.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依儿抽泣了一下才开口.“自从小主从宴会回來后就有些不正常.刚开始表现得易愤怒.看什么都不顺眼.晚上开始失眠睡不着.这都还不算什么.最恐怕的今天早上当奴婢准备给小主送热水洗漱时.发现她拿着匕首一刀刀地划开自己的手臂.仿若不痛似的脸上还露出了可怕的笑容.奴婢吓坏了正想阻拦时发现她留出來的鲜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里面似乎有什么虫子在蠕动.奴婢害怕得不得了.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小主你.所以……” 凝歌接过依儿的话说道.“所以你就來找我.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应该找的是太医才对.” “奴婢也知道.只是这件事非同寻常.若是太医來了肯定就会知道小主她身体有些、有些不正常.”依儿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许多.其实自上次小主受伤后她就变得反常了.先是性格大逆转.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不友好.现在又突然变成了这样.她心里仍然很是担心.即使这段时间小主对自己很不好.但是她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并未怪她. 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眼前之人.而且事后听到七九无意中提到过给小主送药之人她认识.所以她只能來找凝歌. “依儿.对于你家小主的事我也很痛心.只是我不是大夫无能为力.你最好还是去请太医早点为她诊治吧.”凝歌不知道为什么依儿会來找她.她又不是大夫.也不会看病.虽然对于米月的事她也有些难过.但是她真的无能为力. 依儿听到凝歌这么说一下慌了神.“孟小主.奴婢知道小主对你不是很好.可是毕竟之前你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现在她出了事你不能不管呀.” “对不起……”凝歌撇开了脸不忍心看到依儿受伤的小脸.不是她狠心.而是她真的沒有办法. “孟小主.奴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小主吧.”依儿马上跪了下來.一边祈求一边磕头. 凝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依儿.连忙伸手想要扶她起來.可是却被她拒绝.“奴婢不起來.除非小主你答应救救我家小主.奴婢才会起來.” “你是在威胁我吗.”凝歌有些生气了.虽然知道依儿是为了她的主子.可是她这么做不是硬逼她吗.她最讨厌就是别人逼她.所以她沒再去扶她.“依儿.我要说的已经说了.对于你家主子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不管你想什么.怨恨我也好.我问心无愧.若是你真心为了你家主子好.最好现在快去请太医.或许她的命还能保住.” 凝歌的话虽然有些重.但是却让依儿突然清醒了过來.明白自己刚才的确是太过于强人所难.只是她也沒有其他办法.除了凝歌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小主了.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凝歌答应帮助小主.不然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住凝歌.但是她也沒有别的办法了.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没有办法 凝歌见依儿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叹气.轻轻地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依儿.我不是不想救她.只是我根本不懂医术.上次的事也只是一个巧合.趁现在还來得及.你还是尽快去请太医为她医治吧.” “可是七九上次说她认识那个给小主送药的人.而且小主吃了那药身子立刻好了起來.所以奴婢才会來找你.奴婢也知道这段时间有些委屈小主你了.但是可否请你看在你们相识的缘分上救救她.小主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人……”依儿的声音有些沙哑.眼里是浓浓的雾气. 凝歌有些意外依儿的话.“你刚才说七九认识上次给米月送药的那名男子.” 依儿点了点头.“之前有一次七九无意间提到过.至于具体的她沒有说.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仿若是怕凝歌担心.依儿举起右手准备发誓. 可是依儿还沒有开口.凝歌就落下了她的手.一脸认真地看着依儿.“依儿.我能相信你吗.” 虽然依儿不知道凝歌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但是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于凝歌她十分的信任.之前要不是她的话.小主早就命丧黄泉了.所以对于凝歌她不会有半分怀疑. 凝歌见依儿点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其实你家小主是中了蛊.” 凝歌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依儿.或许是被她的忠诚所感动吧.在米月那么对她后她还是无怨无悔的守在她的身边照顾她.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弃她而去了. “蛊.”依儿不是很明白凝歌的意思.怔怔地看着她. “蛊最开始來自于苗族.他们擅长饲养蛊虫.待蛊虫长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依附在别人身上.这就是中蛊.当蛊虫进入到人的身体后开始迅速蔓延.而且还会控制中蛊之人的思想……”凝歌不耐其烦地为依儿讲述着蛊的來源.听得依儿是一愣一愣了.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因为你还不了解.或者你从未见过.曾经我就见过一个中蛊之人.只是蛊又分为很多种.因为我对蛊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对于米月中的蛊根本就一无所知.” “小主.你是怎么知道的.”依儿不是怀疑凝歌.而是这件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之前当她见到昏迷中的小主身体突然变得肿大时.她也注意到在血管里似乎有很多像虫子一样的东西不停地在蠕动着.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害怕她根本就不敢往后想.直到小主苏醒过來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样.所以她渐渐地将这件事给遗忘了.现在听凝歌说起蛊.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幕. 当时她真的是害怕极了.明明是受伤之人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而且她的呕吐物中也有些奇怪的东西. 难道真的如孟小主所说的那样.小主是中蛊了.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虫子居然那么厉害能控制人的思想. “因为我曾经遇到过中蛊之人.”凝歌忽然想起了伊水墨.他就是因为中蛊所以饱受折磨.幸好有四爷在.不然他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小主你遇到过.”依儿更是震惊.“那最后他怎么样了.” “算是挺过难关了.只是身子还很虚弱必须好好养.”提到伊水墨.凝歌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她是为他感到高兴.总算是苦尽甘來了.他再也不用承受那种痛苦的折磨. “真的.”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既然他能治好的话.那是不是小主她也能治好.” 依儿的话让凝歌的脸色突然黯淡了起來.“我不知道……”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你认识的人被治好了吗.为什么现在却说不知道.”依儿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刚才跟你说过其实蛊也分很多种.虽然我对蛊的了解也不是很深.但是看得出來米月中的蛊和他中的蛊完全不一样.而且你知道他被治愈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不是凝歌故意要泄气.只是蛊根本就和常人想得不一样.而且并不一定是所有的蛊都能被治愈. “是什么.”依儿轻声问道. “他从几岁开始就一直寻找解药.直到现在二十岁了才找到药.而且这十几年里他受了常人无法体会到的痛苦……”提到伊水墨.凝歌就忍不住一阵心酸.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向他一样执着. “十几年.”依儿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她不敢想象依照小主现在的状态能撑多久.但是十几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难道说就真的沒有办法了吗. “这件事关系重大.你一定要保守秘密.若是说了出去不只是你的性命不保.就连我也一样.”凝歌再次嘱咐道.她不是不相信依儿.而是这件事本來关系就太大了.传扬了出去只怕会害了更多无辜的性命.她不得不慎重. “孟小主.难道真的沒有别的办法了吗.”依儿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要她一想到小主会离自己而去.她这心里就阵阵疼痛.她与小主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來她们之间的感情就和普通的主仆不一样.小主待她犹如亲姐妹一般.什么好吃的、穿的、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现在虽然她对她不如从前了.但是在她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小主.所以她绝对不会放弃她.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会牢牢抓住.不让它从指缝中溜走. 凝歌摇了摇头.“你先去请太医吧.她的伤口必须要包扎.要是失血过多的话只怕有性命之忧.” “可是……”依儿还想说什么.但是才张嘴就被凝歌阻止了. “依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真的无可奈何毫无办法.若是我能救她的话早就救了.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因为她对我不友善才见死不救吗.若我真是那样的人当初在她受罚时就不会替她了.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太医.若你再不去请的话.万一耽误了时辰那一切都完了.” 依儿一想到之前见到米月自己用刀划手臂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凝歌的话的确有道理.所以对凝歌道了声谢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到依儿匆忙离开的背影.凝歌忍不住长叹了声气.其实对于米月她真的觉得很可惜.可是她真的沒有办法.之前有机会她曾经向四爷问过关于米月的事.虽然四爷沒有回答.但是从他的表情上她看得出來他也沒有办法.其实想想也是.他是大夫不是神仙.不是什么病都可以治好的.她已经让他很为难了.不能再让他为难了. 摇摇头.走到床边无力地躺在床上.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之前和米月相识的种种.眼角一滴泪水悄然淌过脸颊. 刚才所有的一切夜都听得清清楚楚.看得也是明明白白.只是他很意外居然凝歌连蛊都了解.这更是让他怀疑她的真实身份.照理说一个普通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而且从她的语气上來听似乎对于蛊并不惊讶.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她的确见过中蛊之人. 夜的心中也是困惑不已.恨不得立刻跳下去与凝歌当面问清楚.无奈他不能做什么.只能待在这里守候着. “又是你.你的目的何在.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來这里.”就在夜沉思之际.身后传來一阵愤怒的男声. 他转过身去.就见云苍一脸怒气的看着他.双手紧紧握拳.指骨微微泛白.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夜根本沒有一丝慌张之色.反而极度平静地看着云苍.此时的他沒有戴面具.他倒是好奇为什么他会一眼就认出了他. “哼.管我怎么认出你的.你究竟有什么企图为什么一再的來这里.”云苍一脸警惕地看着夜.之前虽然和他只是过了几招.但是明白他的身手不凡.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或者应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不明白他这样一个高手为什么总喜欢趴在主子的房檐上.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说他是皇后派來监视主子的. 不对.若他真的是皇后的人主子早就出事了.怎么还能好好的待着. 那他究竟是谁. “不用担心.我和你不是敌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夜看出了云苍眼里的警惕.若是孟如画就是凝贵妃的话他们之间又怎么会是敌人.而且他觉得孟如画与凝歌妃是同一人的机率越來越大.虽然到现在他还沒有找到证据证明她们俩人是同一个人.但是他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你为什么一再的出现在这.目的何在.”云苍压根就不相信夜的话.如果他胆敢伤害主子的话.他第一就不会放过他.即使是牺牲性命他也毫无怨言.只要能保护她不管是多沉重的代价他都不会犹豫. “我是谁不重要.來这当然是自有我的目的.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主子.”夜面带浅笑地解释道.若是孟如画就是凝贵妃.那他说是皇上身边的人不是故意讨打吗.毕竟之前皇上的确做了一些伤害凝贵妃的事.这也导致了凝贵妃逃离皇宫.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夜的身份?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云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这个男子三翻两次的偷窥主子.目的究竟是什么.是觊觎主子的美色还是为了其它. 想着云苍抬起如鹰一样锐利的眸子打量着夜.外表很普通.沒有一点儿特色.但是他黝黑的眼睛犹如深潭一样让人看不透.上次跟他过了几招.他一直闪躲.他根本就近不了他身.伤不了他分毫.看來他的武功必定在他之上.平凡的外表下究竟隐藏了什么. “你不相信我也无可奈何.但是我对你家主子绝无恶意.若是真想伤害她的话.她也不会到现在还平安无事.相信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夜直直的看着云苍非常认真的说道.他知道现在的行为很难让人相信.不过这都不要紧.他只要确定孟如画是不是凝贵妃就行了. 云苍当然明白夜话里的言外之意.他知道依照此人的武功想要伤害主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根本不用守在房檐上观察.难道说他已经怀疑主子的真实身份. 云苍心里突然‘咯噔’的一下.看着夜的眼神充满了戒备.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夜见云苍一副随时要干架的姿势.心里一沉.看來刚才的话让他误会了.虽然很想和他切磋一些武功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就不陪他玩了. “我先有事就先走了.”夜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飞跃离开. 云苍虽然很想追上去.可是又想到即使他追上去了又能怎么样.那个男子也不会对告诉他什么.索性他强忍住了. 低头看了一眼凝歌门口空无一人.这才跳下去立刻进了凝歌的房间. 正在沉思的凝歌见房门突然被打开愣了一下.见是云苍时心底的紧张顿时消失.她站起身子走向云苍.“你怎么突然來了.是不是有七九的消息了.” 云苍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凝歌. “怎么了.”凝歌感觉到云苍有些异常心里一沉.忍不住低声问道.“是不是七九她、她出事了.” 云苍摇了摇头.“暂时沒有消息.” 凝歌听到云苍说沒有消息时.心里立刻一阵酸楚.连云苍都沒能打探出消息.那七九怎么办.难道说她已经遇害了. 不.不会的.七九那么善良可爱.老天爷怎么会如此狠心夺去她的性命. 俗话说: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云苍见凝歌难过的模样心疼不已.她多想把她拥入怀中安慰她.可是刚伸出的手臂又无力的垂下.他的身份如此卑微.怎么能碰她. “沒事的.七九不会有事的.不管她在哪里我都会把她找出來的.”云苍的语气十分坚定.他深知七九对凝歌來说的重要性.若是找不到七九凝歌只怕一辈子都会活在愧欠之中.而且有七九在她身边他也放心. 凝歌抬起雾气朦朦的眸子看着云苍.声音有些梗塞.“谢谢…” 听到凝歌对自己说谢谢.云苍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愿意听她说任何话.但是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谢谢’二字.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于生疏. 她把四爷当亲人.把七九当姐妹.为什么唯独对他那么吝啬. 凝歌沒有注意到云苍眼底的黯楚.因为她根本就沒想得太多.对她來说他们就像亲人.甚至比亲人还亲.就因为这样她才觉得很对不起他们.若不是因为她的话.他们不会这么累.也不会整日里都提心吊胆.七九也不会失踪. 凝歌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看着云苍的眼里也充满了歉意.“对不起.若是沒有我的话你们就不会活得这么累.” 似乎他们认识她后就变得不幸.人生也变得乱七八糟.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希望他们不要再遇到她. 凝歌越想越觉得自责愧疚.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几个耳光.她进宫明明是为了救云殇.现在云殇沒有消息连七九都失踪了.她该情何以堪. “不.你错了.你根本沒有对不起我们.选择跟随你都是我们自愿的.因为认识了你我们才觉得这个世界不是那么自私、那么麻木不仁.我相信七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跟你來到京城.对于危险我们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们的话.现在就打起精神來.七九我们是一定会找到的.云少我们也是一定会救出來的.”云苍从凝歌的脸上、言语上都听出來了她的歉意与愧疚.然而这样的她他是从未见过的.一直以來不管面对任何事、任何危险她都毫无犹豫.对于自己决定的事从不后悔. 那个自信、从容、淡定才是真正的她! 现在的她变了.办变得犹豫、变得胆怯.他知道这是因为她在害怕.这里是她受伤最重的地方.她的心里有阴影.才会失去了判断力. 她必须挺过心里这关.这样才会让她找回自信. 见凝歌沉默不说话.云苍又继续说道.“主子.现在你必须打起精神來.七九还在等你去救她.若是你失去了主意.那我们进宫就毫无疑义.说不定还会死在宫中.” 云苍故意把死字咬得很重.对于此时的凝歌就必须下重药.不然她会再胡思乱想.失了分寸. 凝歌从未想过云苍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道理來.心里是既高兴又自责.他说得沒错.现在也不是她该伤心难过的时候.七九和云殇还等着她救.时间所剩不多.她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云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凝歌顿时想通了.脸上再次恢复了自信的光彩. 云苍见凝歌再次散发出自信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一笑.这样的主子才是最美丽、最耀眼的. “好了.那你说说这两天你发现了什么.”凝歌直接问道.若是沒有发现的话云苍也不会來见她.这两天闭门不出她也想了很多事情.就是因为想得太多所以脑子一团乱. 不过经过两天的休息.她的喉咙完全康复了.这都多亏了四爷的药.她有时候在想若是有一天四爷不在她身边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主子.在这皇宫之中还有你值得信任的人吗.”云苍沒有回答.而是反问着.他想來想去都觉得今天那名男子太奇怪了.为什么几次都來她的房檐上.他究竟想要知道什么.是敌是友. 虽然他沒有伤害过主子.可是谁能保证今后也不会.他不能留潜在的隐患.或许他也害怕了主子会突然再次消失吧.他不能随时都在她的身边.现在七九也失踪了.此时的她犹如孤身一人.他甚感担忧.恨不得随时守在她身边保护她. “为什么会这么问.”凝歌疑惑地看着云苍. 云苍沉思了片刻后.才开口.“你可认识一位总是戴着面具的奇怪男子.他武功很高.深不可测.” “戴着面具.”凝歌低声重复着云苍的话.脑海中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所认识的人中有沒有这样的.想了后她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从云苍來时就觉得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还以为他是为了七九所担心.可是当他问她这个问題时.她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其实有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曾几次在你的房檐上暗中观察着你的一切.今天也是如此.似乎在打探些什么.所以我才会问你.”云苍把遇到夜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凝歌.之前瞒着她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如果一直瞒着不说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会一辈子自责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全部告诉她.这样也让她有所警惕. “你说什么.还有人在调查我.”凝歌很是吃惊.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究竟有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凰九、余眉儿、伊珂……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么让她们都看她不顺眼.随时准备看她笑话.现在又无缘无故出來个戴面具的男子.那她岂不是就如猴子一样任人观看. “主子.你不认识他.”从凝歌的脸上云苍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为什么他却说不是敌人. “不认识.”凝歌再次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沒事了.最近就注意一些.尽量不要出去.”云苍担心的嘱咐道.看來他还真有必要去调查那名男子的身份. “嗯.对了云苍.你真的沒有调查出关于七九的任何消息吗.”凝歌心系七九.忍不住再次询问道.已经过去了两天了.七九愣是一点消息都沒有.她又被禁足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云苍的身上了. 云苍见凝歌如此担忧.很是为难地再次点头.“对不起……” “算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听到这样的答案.凝歌十分难过.她这两日晚上做梦总是梦到七九的惨状.三番两次被噩梦惊醒.那梦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她心惊胆战.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几天总是有这种奇怪的感觉.难道七九真的出事了吗.已经整整两天了.七九还沒有一点消息.这让她不得不再次回想到之前梦中的场景.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主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七九找到的.”云苍不忍心看见凝歌一脸伤感的模样出言安慰.他虽然平日里和七九见面总是争吵不休.但是他心里一直将七九当作妹妹來看待.如今她失踪了.他这心里也很是难受.可是无奈寻找了两天一点下落都沒有.七九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影. 就在云苍苦恼之际.在房间的另一头传來了富有磁性的男声. “你们在找那个小丫头吗.” 凝歌和云苍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扭头朝声音的來源处看去.只见一名男子斜靠在窗户旁.修长的身影被缝隙中的阳光拉出了长长的黑影.他逆光而站.强烈的光束刺眼地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根据大概的轮廓.他们知道來人是谁. “慕容锦.你怎么在这.”凝歌率先开口问道. 她更好奇他是何时來的.怎么进來的.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沒有.还有他们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听到凝歌叫自己的名字.慕容锦脸上露出了一笑.他伸了伸慵懒的胳膊朝凝歌走去.“娘子.为夫是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才忍不住來见你的.” 正当他想要把凝歌拥入怀中时.云苍却一把拉住了凝歌的胳膊.一用力.凝歌的身子如羽毛一样被他拉扯之他的身后.一脸戒备地看着慕容锦.“你为什么又來了.” 虽然不清楚來人的身份.可是他看凝歌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所以在他靠近凝歌前.他率先一步拉开凝歌避免他的接触. “我娘子在这.我怎么能不來.你说是吧.娘……子……”慕容锦说着投给凝歌一个暧昧的眼神.性感的薄唇勾起一笑.上次他生气离开后想了很多.虽然有些拉不下颜面.但是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望放下身段來见她. 只是他沒想到居然会再次碰到云苍.虽然只是接触过此人一次.但是他却看得出來这个男子似乎也深爱着凝歌.只是他隐藏的很好.若不是偶然被他看见了.他还以为他对她只有主仆之情呢. 不过也难怪.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凝歌的确有那样的魅力足以让全天下的男子为她痴迷.包括他…… “都跟你说过几百遍了不要再叫我娘子.我与你根本就不熟.”听到慕容锦叫的如此暧昧.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着他都有些不耐烦.恨不得立刻把他赶走. 慕容锦注意到凝歌阴沉的脸色.心里一沉.难道她就那么不待见他吗.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可是她似乎对他有些不在意.甚至有些不愿意看到他.想到这慕容锦心里有些酸楚.但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思.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坏坏的表情.“怎么.不想看到我.可是真是不好意思.我却很想见你呢.” 说完他刻意留意着凝歌的表情.只见她脸上的愁容并沒有消失.眉头反而皱得跟紧了.这让慕容锦心里一沉.暗自伤怀.难道她就那么不想见到他吗. 一直以來女人对他來说都只是利用的工具.解决生理上的需要后什么也不是.可是对她却有另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來.只是每时每刻都想要看看她、逗逗她…… 难道他爱上她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慕容锦忍不住皱了皱眉.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他不可能会爱上任何女人的.女人对他來说只是工具而已.需要时则用不需要时则扔在一边.他之所以接近她只是因为好奇. 对.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慕容锦试图说服自己.可是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沒有.反而让他的目光更想要滞留在她的身上.为什么. 沉浸在烦闷中的凝歌压根就沒有注意到慕容锦炙热的目光.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在一旁的云苍注意到了慕容锦看凝歌的目光.分明就是看心上人的目光.他的心里忽然一沉.为什么所有男子的目光总是放在主子身上.甚至包括他…… 云苍或许是心里有些发慌.忍不住把凝歌再往后拉了几步.然后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的身子.不然任何人窥视. 云苍的动作惹的慕容锦的强烈不满.他冷着一张俊脸看着云苍.眼底是浓浓的火焰. 云苍也毫不示弱.直视着慕容锦沒有一丝惧意. 都说女人是世界上最敏感的动物.其实不然.男人比女人更加敏感.只是他们更善于隐藏自己. 慕容锦岂会看不出來云苍的心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冷至冰点.谁也沒有开口打破这种气氛.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小主.你的药煎好了.奴婢现在就给你端进來好吗.” 凝歌看了一眼云苍和慕容锦.若是被小溪看到他们两人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她马上大声回答道.“不用了.我已经完全好了不用喝药了.” “小主.怎么能不喝药呢.你的喉咙才刚刚好而已要多喝几幅药调理一下.这样才不会落下病根.”听到凝歌拒绝的声音.站在门口的小溪皱了皱眉.她虽然才跟在凝歌身边沒几天.可是也看得出來她怕苦.最怕的就是吃药.每次吃药就跟上刑场一样痛苦.不过这药效也忒好了点吧.当时她记得只见小主喝了一次药.小主的喉咙就突然好了.声音听起來一点都不沙哑.仿若根本就沒受伤一样.甚至连喉咙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褐色掐痕也瞬间消失了.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药.就相当于仙丹一般.一吃下去就药到病除. 然而小溪哪里知道根本就不是太医开得药厉害.而是另有神医.当凰肆从云苍口中得知凝歌发生的事后.立刻配了药给凝歌.当她吃下去的一瞬间顿时觉得清新气爽、浑身舒服.特别是喉咙冰冰凉凉的.短短几分钟后她就恢复了声音.再加上凰肆独门配方的药轻轻一抹.凝歌喉咙上的褐色痕迹就立刻不见了. 只是凝歌不想让小溪知道凰肆的存在.所以一直隐瞒着.然后隐瞒背后的痛苦就是每天必须喝药.一想到那黑乎乎的药汁凝歌的胃就忍不住一阵翻搅、直冒酸水. “小溪.我知道了.只是我现在还不想喝你先端走吧.现在我有些困了想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凝歌边说边对着云苍和慕容锦使眼色示意他们两个离开.可是云苍和慕容锦似乎沒看见一样依旧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这可急坏了凝歌.她想发怒可是又怕被门口的小溪听到.无奈只好低声说道.“喂.你们两个还不快点走……” “娘子.为夫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都还沒有看够你呢怎么舍得离开.”慕容锦不顾云苍的阻拦径直走到凝歌的面前说道.似为了附和凝歌.他也压低了音量. 凝歌有些无力地翻了个大白眼.她多想问一句:大哥.你长耳朵了吗. 可是又怕慕容锦会大声说话暴露他自己.小溪就在门口.若是被她听到了她的声誉就全毁了.所以为了自己.她必须要忍.忍不住也要忍. “看娘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沒听见为夫的声音.为夫也觉得声音有些小.要不我再说大声点.”看到凝歌无奈的表情.慕容锦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好了好了.算我服气你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吧.”凝歌连续深呼吸了几次.强制压制住心里那股怒气后才开口问道. “想要干什么呢.我也不太清楚……”慕容锦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似一副冥思苦想地模样. “既然你自己都不清楚的话.那我们就改天等你想好了再说.那现在你就快点回去吧.”凝歌看到慕容锦一副欠扁的模样.恨不得抽他几记耳光.可惜现在她处于劣势.脸上不得不堆起笑容來迎合慕容锦. “啊.对了.我想起來了.你亲我一下我就离开.”慕容锦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慕容.然后笑看着凝歌指了指自己的薄唇说道. 听到他的刁难.凝歌正要火山爆发时.云苍却率先一步直接拧起慕容锦的衣襟.看着慕容锦的眼里似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你不要太过于得寸进尺了.主子是不允许你这样的人染指的.若是你执意如此先要问过我的拳头.” 谁知云苍的威胁并沒有起到一丝效果.反而让他笑了.“得寸进尺吗.或许吧.我一向如此.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慕容锦挑衅的话语让云苍拽着他衣襟的手更紧了.指骨微微泛白.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看得出來他是隐忍着剧烈的怒气. “怎么.怕了吗.”慕容锦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然后抬起手使劲掰开云苍的手指.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云苍毕竟年轻力盛.有些经不住激怒.所以在慕容锦说出那种话后.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手指放在了腰上.准备随时抽出中间的软剑. “难道不是吗.”慕容锦直接反驳道.他不是沒长眼睛岂会看不出來云苍眼底的怒意.只要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他深爱着自己的主子.或许是因为是主仆.所以他只能把那份爱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 宫女失踪? 凝歌见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仿若随时都要打起來一样.马上出言阻止.“好了.你们若是想要打架的话请出去.外面宽敞.也不用特意为你们腾地儿.” 慕容锦和云苍见凝歌有些生气.难得有默契地说道.“沒有……” 凝歌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她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來他们之间愤怒的火花.只是有些意外.这两人看起來像是有仇一样.她不记得他们两人见过面.既然沒有见面怎么会有仇呢. 算了.不管他们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小溪打发走吧. “小主.这药是奴婢刚刚熬好的.已经放凉了.不冷也不热刚刚好.你就喝了吧.正所谓良药苦口.这药虽说苦了一些但是效果奇佳.当时你不是才喝了一碗后喉咙瞬间好了吗.”小溪坚持道.她知道凝歌不喜欢喝药.但是为了身子着想这药是必须喝.所以她才会不厌其烦地劝说.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小溪你就放过我吧.”凝歌有些无力的叹了叹气.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不仅要应付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少爷.还要应付小溪.脑子里又在想七九.此时凝歌恨不得自己多长几个脑袋. “小主.你还是把药吃了吧.奴婢这就进來了.”小溪不再劝说.直接推门而入. 当她推门的一瞬间凝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凉风袭过.刚才还站在她旁边的云苍和慕容锦瞬间消失了.她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确定他们真的不见了时.紧绷的心终于算是放松了. 只是他们的速度会不会也太快了吧.简直就是神速嘛. “小主.你很热吗.怎么满头大汗的.”端着药走过來的小溪注意到凝歌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水珠.忍不住开口问道. “呃……”凝歌怔了怔马上说道.“刚才有些累了.所以忍不住活动了一下就出汗了.” 说完后.凝歌马上从怀里拿出帕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眼底有些愤怒.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想要看她的笑话. 凝歌忍不住在心里把慕容骂了几十遍.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 “小主.喝药了.”小溪忍不住提醒道.然后把手中的药递到了凝歌的面前. 一股浓浓的药汁味立刻飘进了凝歌的鼻息里.她皱了皱眉.本想拒绝.可是见小溪那张坚毅的小脸.心一横端起碗一饮而尽.喝完后马上跑到桌子面前倒了杯水漱口.想要把嘴巴里的苦味给消除掉.可是任由她漱了好几遍嘴里还是有股苦味.无奈她只好作罢. 用小溪递过來的帕子擦了擦嘴上的水珠.问道.“小溪.七九有消息了吗.” 小溪摇了摇头.“暂时还沒有.不过请主子放心.琴月宫上下都会全力寻找的.只是这件事奴婢在想是不是应该汇报给皇后娘娘.毕竟咱们人手有限.皇宫这么大.而且很多地方并不能自由出入.寻找的范围也变小了许多.” 凝歌知道小溪说的有理.可是这件事不能让凰九知道.她心里隐约猜想着这件事是不是跟凰九有关系. “可是……”小溪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却被凝歌强制打断了. “小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七九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且琴月宫本來就不受其他宫的待见.若是因为一名宫女失踪了就去惊动皇后.你说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凝歌随意说道.不过她的话却也提醒了小溪. 也是.宫女身边卑微.若是因为一个宫女不见了就去找皇后.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日后会引起别人的嘲讽.更何况皇后日常繁忙.怎么会管这么点小事. “那怎么办.”一时间小溪也沒了主意.无力地叹了叹气. “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七九绝对会平安无事地回來的.”凝歌坚信道. 看到凝歌眼底的那抹黑影.小溪知道她是因为七九而休息不好.有些羡慕七九能拥有小主这样的好主子.只是埋藏在她心底的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小主. 若是说了只怕让小主更担心.若是不说的话她这心里也十分纠结. 眼尖的凝歌注意到小溪的异常.开口问道.“小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似乎每次提到七九时.小溪就会露出这副模样.起初她以为是小溪为七九担心.可是现在觉得又不像.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所以她才忍不住直接问道. “小主.其实、其实……”小溪有些犹豫不决地看着凝歌.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凝歌为了给小溪勇气紧皱的眉心缓缓地舒展开來. 小溪双手紧紧握拳似乎是在给自己勇气.然后又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开口.只是目光仍然不敢直视凝歌.“其实最近各个宫中都有宫女失踪……” 小溪说完才敢抬起看凝歌.只见凝歌刚舒展开來的眉心又皱成了一团.她有些震惊小溪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其实七九并不是唯一失踪的宫女.从前段时间开始.每过几天就有一名宫女失踪.”小溪再次重复道.起初大家都不以为意.根本就沒想太多.但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弄得现在人人自危.一般到了晚上.甚少有人在宫中走动.最多也就在自己宫内的院子里散散步.不会走远. “每隔几天就会有人失踪.”凝歌再次震惊.天啦.这么重大的事怎么她从來沒有听说过.在储秀宫时倒是见到过几个死人.对于失踪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有人蓄意安排的.而且那个人绝对在皇宫中.不然怎么可能不在引起别人的注意下带走人.七九肯定也是被他们带走的. 想到这凝歌无法安静了.她连忙问道.“那些失踪的人最后回來了吗.” 小溪撇开了脑袋.低声说道.“小主.奴婢劝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为什么.”虽然凝歌猜测到了结果.可是她仍然有些不愿意相信.除非亲耳听到. 小溪叹了叹气.“其实荒废的后院的水池里发现了一堆白骨.仵作特地去看过.判断出是女子的白骨.虽然不能确定那堆白骨就是失踪宫女的.但是只要一想就能想得到.” 凝歌听完后.一张小脸皱得更紧了.双手紧紧握拳.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出她眼里的怒火. “不会的.七九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的.”仿若是宣誓般.凝歌的声音有些大.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奴婢也相信七九绝对不会有事的.这件事也只是传说而已.毕竟很多人沒有亲眼见过.一个传一个故事就会变味了.所以传言不可信.”小溪马上附和道.其实她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她去看过.当时因为好奇.现在想想真的是毛骨悚然. “好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凝歌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小溪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凝歌在意了.连忙解释道.“小主.那件事真的只是传说而已.你不要相信.”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凝歌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奴婢先出去了.”小溪见凝歌这副模样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在关上门的一瞬间.突然一只手拍打在她的肩膀上.她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尖叫时.耳边传來了熟悉的声音.“小溪.是我啦.” “雨儿.”小溪转过身來.站在身边之人不是雨儿还有谁.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真是吓死我了.” “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太着急了.只是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雨儿有些歉意地看着小溪.她不过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已.她有必要怕成这样吗.更何况在她的印象中小溪的胆子也不并小.今日是怎么了. “不是.是我刚才想到之前见到的东西.所以才会害怕.”小溪连忙解释道. “你是说那堆……”雨儿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小溪阻止.连忙把雨儿拉至一旁低声说道.“雨儿.你小声点.若是被小主知道的话只怕会更担心的.” “为什么.”雨儿有些不解. “刚才我把宫中有其他宫女失踪的事告诉给了小主.当然也告诉她了白骨的事.只是见她太过于担心七九了.所以隐瞒了一部分.我只是说那是传说并不是真的.”小溪一五一十地把和凝歌的对话告诉给了雨儿. 雨儿听完后皱了皱眉.有些生气地看着小溪.“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 “雨儿.我沒忘.只是小主她的确是一个心底善良之人.若是那样对她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小溪见雨儿生气了.连忙解释道. “过分.你居然会说过分这两个字.难道你忘记了之前那些主子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吗.她们简直就不把我们当人.甚至连狗的不是.为了摆脱过去的生活我们那么的努力.这一切难道你都忘记了吗.”雨儿怒气冲冲地看着小溪.虽然很生气但是毕竟考虑到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控制了音量.但是仍然听得出來她十分的生气.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 发现秘密 “雨儿.你想太多了.我又怎么会忘记之前的遭遇呢.”说着小溪的眼眶微微变红.想到之前的遭遇她的身子就忍不住颤抖起來.她不会忘记.永远都不会忘记. “既然沒忘.为什么最近对小主如此上心.”雨儿不是沒长眼睛.这两天她看得是清清楚楚.小溪对于小主细心照顾根本就出于真心.她们明明已经说好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只要在宫中平安无事就好.更何况凡事住进琴月宫的主子一般都是不受欢迎的.而且命薄. 她不愿意再看到小溪继续犯傻下去.所以不得不出言提醒. 她也不会忘记在被选入琴月宫时皇后娘娘说的话.她让她们把小主的一切都要汇报给她.这说明皇后娘娘对小主早就心存芥蒂.皇宫现在做主之人是皇后.她的话就是命令.若是被她发现小溪一心向着小主的话.随时都会有危险. 小溪和她在宫中相依为命了五年.她不想看见她走进不归路.所以她必须和小主撇清关系.只有这样才不会牵连到她. “那是因为七九失踪了.小主身边必须得有人照顾.”小溪生怕被雨儿误会连忙解释道.只是她心里很清楚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如此照顾凝歌的.只是她不想告诉雨儿.说了后只会让她担心.而且之前也答应过她不再为讨好别人而活.以后只为自己. “只是因为这个吗.”雨儿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小溪.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出她是否在骗她. “雨儿.你就放心吧.我们俩受了那么多苦难道还会再犯同样的错吗.”小溪面带着微笑说道.虽然她脸上在笑.可是她的心却是苦苦的、涩涩的… 纵使骗得了别人.又如何能骗得了自己. 她是因为凝歌对七九的好而感动、羡慕.她也想拥有这样的主子.每次和小主接触她都能感觉得到她与其他小主不同.她并沒有把宫女当作低贱的下人看待.而是用心再和他们相处.虽然这只是她的感觉.但她信任她. 而且小主与之前遇到过的主子都不一样.她不会用有色眼睛看人.更不会嫌弃她的身份卑微. “沒有就最好.”见小溪这么说.雨儿紧绷的心也微微放下. “雨儿.这几天你在忙什么.怎么总是见不到你的人影.”小溪不想再讨论刚才严肃的话題.继而问道.这两天虽然她几乎都待在小主身边伺候.可是她也注意着雨儿.她发现雨儿这两天的行为有些异常.虽然偶尔能看到人影.但是几乎每次都是匆忙的背影.她似乎在忙碌些什么.可是因为晚上她睡着了她才回來.早上她还未起床她已经离开了.让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雨儿在听到小溪的问題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只是昙花一现.时间太短.小溪还沒有注意到时她已经恢复了神色.“还不是因为七九失踪的事.这两天我和其他人一直在找人.可是宫中这么大.我们宫中的人手又太少.所以找起來有些费力.时间也就耗费得多.直到很晚才能回來.” “雨儿.真是辛苦你了.要不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來伺候小主.找七九的事就交给我吧.”小溪对于雨儿的话沒有一丝怀疑.她担心雨儿会累坏了身子.所以提议. 谁知小溪的话才出口就遭到了雨儿的拒绝.“不行.” 雨儿的话有些着急.让小溪一时间沒反应过來.直直的看着她.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激烈.为了不让小溪怀疑.她马上解释道.“小溪.小主的性子我也不是很了解.而且这两天你们相处得很和善.我怕自己不能让小主满意.所以还是你伺候她吧.我就继续去找七九.而且这两天你也不知道我们找过什么地方.万一重复去同一个地方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小溪想了想觉得雨儿的话在理.所以就沒再坚持.只是有些愧疚的看着她.“雨儿.这几天辛苦你了.” 雨儿见小溪沒再继续问下去.心底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累不累的.你忘记了我们的身子可是钢筋铁骨.不会累着的.” “嗯.也是哦.”小溪见雨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只是脸上依旧有些愁容.“你说最近宫中究竟怎么了.先是皇上重病不起.之后又是储秀宫.紧接着又出现宫女失踪.听说很多宫中都有宫女失踪.现在又轮到我们琴月宫了.你说我们会不会…” 小溪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雨儿厉声打断.“不会.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雨儿.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生气好不好.”小溪见雨儿有些生气连忙解释道. “好了.今天的话就到这里结束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说完雨儿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小溪看见雨儿离去的瘦弱背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雨儿有什么事瞒着她.仔细想想刚才她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情绪波动有些大. 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雨儿有些累了吧. 小溪耸了耸肩正准备转身去凝歌房里看看时.忽然手摸到怀里的东西.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木鱼脑袋.自言自语着.“天啦.我怎么这么笨.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 长吐了一口气后.她转身朝刚才雨儿的方向跑去.跑出了几百米后看到了雨儿的背影.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正准备大声呼喊雨儿的名字时.雨儿却突然拐弯走进了长长的走廊.也遮住了她的视线. 小溪沒有犹豫追了上去.当她再次看到雨儿时忽然心生一计.想要吓唬吓唬雨儿.所以她轻手轻脚地朝着雨儿靠近.在距离她二三十米的位置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双大掌把雨儿朝旁边隐蔽的地方拉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小溪直接愣住了.当她反应过來时哪里还有雨儿的身影.她吓坏了连忙朝刚才雨儿消失的地方跑去.可是还沒跑到时就听到一阵对话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她听得出來是雨儿的声音.小溪本能地躲在了柱子后. 当小溪躲起來时疑惑地问自己.她为什么要躲起來. 嘴角勾起傻笑.她迈开脚就要跨出來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说话之人声音有些粗哑.很明显是男子的声音.这让小溪疑惑不已.怎么会有男子.他与雨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带着重重的疑惑.小溪最终还是收回了脚.继续躲在柱子后面.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要你办得事办的怎么样了.” “对不起.这件事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你能再多给我几天时间吗.” 雨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祈求.小溪皱紧了眉头.有些不明白他们究竟说的是什么.生怕听漏掉了.小溪竖起耳朵心无旁念的继续听着. “不行.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若是你还是不能完成的话.三天后就轮到你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义.”男子的话沒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一双眼睛半眯着打量着雨儿.忍不住用有些粗糙的大掌摸了摸她白皙的脸蛋.“这张脸蛋还算长得标致.就这样沒有了也怪可惜的.我也算是个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就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内还不能完成的话.就用你來代替吧.” 雨儿听到这话.浑身上下顿时直冒鸡皮疙瘩.她连忙说道.“三天一定可以的.” “哦.是吗.那这样最好了.若不然就用你來代替……”男子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雨儿木讷地站在原地.眼底是一片沉痛.站了许久后.她才走了出來.当看到靠在柱子上的小溪时震惊了一下.然后脸立刻沉了下來.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跟踪我.” 小溪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刚刚跟你说话之人是谁.你们刚才说的三天内指得是什么.” “沒什么……”雨儿瞥了一眼小溪.冷不丁地回答道. “雨儿.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我们是姐妹.之前不是说过要同甘共苦吗.若是你遇到了什么事.我希望和你一起分担.两个人承担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小溪根本就不相信雨儿沒事.刚才的对话虽然她听得有头沒尾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一定在计划着重要的事情. “真的沒事.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雨儿的脸立刻沉了下來.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绕开小溪就准备离开.可是在经过小溪时.手腕突然被抓住.她看了一眼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冷冷地说道.“放开我.” “除非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是不会放开你的.”小溪的态度也很坚决.对于雨儿脸上的怒气丝毫不理会.现在她只想要知道刚才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事.不过依照她的判断.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若是这样她就更要管了.雨儿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相依为命经历了许多事情.她不想看着她做错事.掉入无法自拔的深渊. “你真想知道.”雨儿嘴上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让小溪看得心里发慌.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点了点头.“我想要知道.” 小溪见雨儿回答的如此肯定.脸上的那抹笑容渐渐敛去.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溪.然后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痛苦就让她一个人承担好了.小溪她已经活得够累了.如今稍微过上了几天舒坦日子.若是再告诉她这些.也只会让她活得更加痛苦罢了. “雨儿.你就告诉我好了.我们不是一起说过要同甘共苦的吗.若是你过得不开心.你认为我会好过吗.”小溪直视着雨儿的目光.从她的神色中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想让雨儿一个人痛苦.做为好姐妹她要和她一起承担. 小溪的话让雨儿有些感动.眼底氤氲着浓浓的雾气.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 姐妹情 “雨儿.皇宫之中就只有你对我最好.是你让我改变对人生的态度.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同样我也希望当你有事的时候能想到我.不管是什么都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小溪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知道雨儿仍然还是有些犹豫.为此她不得不这么说.才能让雨儿彻底地打开心扉.而且她的这些话也是她心底最真实的话. 眼泪顿时哗啦哗啦地从雨儿的眼眶中流了出來.小溪有些慌了神.连忙从怀里拿出帕子帮雨儿擦掉泪水.边擦边劝导.“雨儿.别哭了.心里有什么委屈直接对我说就行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小溪……”雨儿彻底瓦解了.她开始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小溪.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忍不住开始抽泣起來.“呜呜呜、呜呜呜……” 她哭泣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小溪却能感受到她那股痛彻心扉的痛苦.举起右手轻轻地拍打着雨儿的后背.试图让她平静下來. 一分钟、两分钟……半刻钟过去了.雨儿哭累了.眼泪也流干了.这才停了下來. “小溪.我好害怕.好害怕……”雨儿的声音有些沙哑.或许是刚才哭得太久的缘故. 听到雨儿说害怕.小溪有些不敢意外.一直坚强的雨儿一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刚才还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哭泣.这是从來沒有发生过的事情.小溪不得不猜测着究竟雨儿遇到了什么事能让她如此害怕、慌神. 带着浓浓的疑问.小溪才问道.“雨儿.别害怕.不是还有我吗.虽然我不会武功.但一定会拼了这条命救你的.” “我不用你拼了命救我.我只要你过上平凡幸福的生活就行.”雨儿虽然很感动小溪的话.但是她不愿意看到她为了她丢掉性命.即使是说说也不可以. “幸福对我來说很遥远.”小溪的眼里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对她们这些宫女來说根本就沒有幸福可言.她现在只想每天都平安无事就行.不再追求其他. 小溪很快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不再暗自伤怀.再次问道.“雨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雨儿欲言又止的看着小溪.然后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小溪.其实我知道那些失踪的宫女在哪里.” “什么.”小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雨儿.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我真的知道.因为不仅知道.我也算是帮凶吧.”雨儿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怎么会.”.小溪一脸吃惊地看着雨儿.脸色微微有些惨白.雨儿的话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你害怕了吗.”雨儿冷笑一声.“现在的我的确是挺可怕的.而这个看金碧辉煌的皇宫更是如此的恐怖…” “雨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小溪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双眼睛更是直直地看着雨儿.无法想象她居然会做出那种事. “为什么.”雨儿的声音仿若來自很遥远的地方.眼底一片黯然. “是不是有人强迫你.”小溪深知雨儿心地善良.虽然这几年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让她的心渐渐变得冷漠起來.但是她知道其实在她内心深处是很善良的.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她相信她一定是被迫的. 雨儿沉默着.她沒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他们威胁你若是说出真相的话就会杀你灭口.”小溪立刻追问着. “小溪.很多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行了.”雨儿忽然抬起头看看这小溪.对她來说只要不伤害小溪.不管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雨儿.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小溪从雨儿的脸上看出她很痛苦.都怪她自己太粗心了沒注意到她的异常.若是早点发现的话.或许她就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也就不会变得这么痛苦.小溪越想心里越是内疚不已. 一直以來都是雨儿在保护她.而她呢.又为她做过什么. “离开.”雨儿仿若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來.她笑得很大声.可是虽然她在笑.可是小溪却听得出來她笑声里的痛苦.这样的雨儿让她很是心疼. 雨儿笑了很久.直到笑得眼泪都出來了.她才停止下來.抬起手轻轻的抹去眼角那滴晶莹剔透的泪水.看着泪水她的双眼渐渐变得模糊起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对我们如此不公平.我们只是想要过得简单平凡这都不可以吗.” “雨儿.只要我们离开皇宫就会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我们一起离开这吧.”看到雨儿眼里的泪水小溪心疼不已.走上前抱住了她.想要用自己的身子给她一丝温暖.想让她知道她并不孤单还有她陪着她. “沒有机会了.再也沒有机会了…”雨儿挣脱掉小溪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泪眼模糊地看着小溪不停地摇头. “不会的.只要我们彻底地摆脱这里就有机会.”小溪试图上前接近雨儿.可是她一靠近.雨儿就往后退.她无法接近她.“雨儿.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而且那都不是你的本意.时间久了就会忘记的.” “不会的.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它就像烙印般深深地刻进了我的心里.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永远也洗不干净了.”说着雨儿眼里的泪水如黄河爆发一样不停的流着.她任由泪水洗刷她的脸颊. “雨儿.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逼无奈的.所以你无需自责.”小溪试图安慰雨儿.可是她的安慰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雨儿离她越來越远. “小溪.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走入了悬崖我就沒想过还有退路可走.既然今天已经让你发现了.那么从此以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姐妹的缘分就到这结束吧.”说完雨儿转身就迈开脚步离开. “别走.求求你不要离开.现在我就只剩下你了.要是你也离开了.我就什么也沒有了.”小溪的声音变得沙哑起來.若是沒有雨儿她根本就坚持不到现在.是她让她对活着有了信念.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发生在几年前的一幕. 她当时才进宫.对于宫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看到金碧辉煌的装饰心里充满了期待.可谁知在华丽的外表下处处充满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失去性命. 有一次不小心打碎了主子最心爱的花瓶.她被吊起來毒打.一鞭又一鞭的鞭子无情的抽在她的身上.她顿时感觉到皮肤裂开了火辣辣的疼痛着.她本以为会那样死去.可是在绝望中她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主子.求求你放过她吧.她不是故意的.” 她强制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说话之人.她就是雨儿.在她印象中她只知道她们是同时进宫的又巧合的被分配在同一个寝宫里伺候.甚至连话都沒有说过.她沒想到她居然会冒死來替她求情.心里一片温暖. 之后她昏迷了.等她醒來后才发现是她一直在照顾她.从此以后她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后來又换了主子.但两人一直沒有分开过.直到现在. 对于雨儿.她一直心存感激.这么多年來几乎都是她在照顾她.保护着她.她却一直沒有对她做些什么.想想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她.如今她有了危险.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掉入无法自拔的深渊.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救她. 听到小溪痛苦的声音.雨儿身子顿了顿.干涸的眼睛又充满了雾气.她微启双唇.无声地说道:对不起. 然后再也沒有停下脚步.就这样消失在小溪的面前. 雨儿走了.小溪仿若心空了一块似的.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豪豪大哭起來.“呜呜呜…”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太阳西下.黄昏來临她才停了下來. 她想起身才发现身体变得麻木了.特别是腿.麻麻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即使这样她还是坚持着想要站起來.似乎疼痛感可以让她短暂的失忆.让她忘记雨儿离开的事实. 她费劲了全身力气终于站了起來.拖着长长的影子转身朝凝歌的房间走去. 当她转角时.原本离开的雨儿从拐角处走了出來.用模糊的双眼看着小溪离开.其实刚才她沒有离开.而是在拐弯处停了下來.小溪痛不欲生的哭声让她心都要碎了.她很想走过去安慰她可是她怕再也无法说出之前那些无情的话语.天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有多困难.为了小溪的安慰她必须这么做.因为小溪是她的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她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 其实第一次见到小溪后她就知道她是她的妹妹.因为她和娘亲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 在娘亲临终前才告诉她真相.原來她还有一个亲妹妹.只是家里太平穷.爹又英年早逝.娘被迫无奈才卖掉了年幼的妹妹.一直以來她都非常后悔当初的决定.每天都生活在痛苦自责中.终于落下了病根.长病不起.直到生命即将结束才说出了真相.她答应过娘亲一定要找到妹妹.无奈天大地大.她沒有银子.最终被人卖进了皇宫.只是她沒想到居然会在皇宫里见到妹妹. 之所以能确认小溪就是她的妹妹.不仅是因为长相.还有她后背上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红色胎记. 但是这件事一直埋藏在她的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小溪.因为进宫后她发现皇宫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美好.看似美丽却处处充满了阴险恶毒.她怕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皇宫里的冤魂.所以为了不让小溪有牵挂.她沒有告诉她真相.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目光依旧凝视着小溪早已消失的地方.直到天色完全黑暗.雨儿才迈开脚步离开.现在她必须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不然她就再也沒有机会看小溪一面了.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 认出凝歌 迈着沉重的脚步來到凝歌的寝宫的小溪沒有敲门进去.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几次抬起手准备敲门时.手又无力的垂下.现在的她沒有勇气面对凝歌.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不知站了多久.正当小溪准备转身离开时房门却被打开了.当凝歌看到小溪时愣了一下.突然注意到她红肿的双眼连忙问道.“小溪.你哭了.” 小溪马上慌乱的侧着脸.不让凝歌看到她的眼睛. “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凝歌再次出言问道.她记得之前她还好好的.怎么沒过多久她的眼睛就这么红肿.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哭过.而且哭了很长时间. “小主.你饿了吧.奴婢这就去为你准备晚膳.”小溪刻意回避凝歌的问題.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是她才迈开脚步手臂就被凝歌抓住了.“小溪.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若是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凝歌的话让小溪心里的愧疚更浓了.这几日她是亲眼所见她为了七九茶饭不思.晚上失眠.而现在的她明明知道七九在哪里.可是却不能告诉她.这让她觉得很对不起凝歌. 自觉无法面对凝歌的关心.所以她用力的甩开凝歌的手.低声说道.“沒什么.奴婢这就去为小主准备晚膳.” 凝歌看着小溪急匆匆的背影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这丫头究竟怎么了.” 算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她也无暇顾及别人.还是下次有机会再问问她吧. 整整一个下午凝歌都待在房间里沒有出來过.觉得有些闷.所以出來透透气. 抬头仰望着沒有星光的黑夜.叹了叹气.“难道你也不愿意见到我才躲了起來吗.” 夜色微凉.一阵微风拂过.凝歌顿时感觉到一丝寒意.她忍不住用双手搓揉了一下双臂.突然她感觉到肩膀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定眼一看.身上多了一件外套.她正准备转身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传进了她的鼻息里.她脑子仿若瞬间短路了一般.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思考. “歌儿.我好想你……” 突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从震惊中拉了回來.她马上反应了过來开始挣扎着.可是那双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把她禁锢在怀抱里.让她无法动弹. 凝歌有些生气地怒喝着.“放开我.” 虽然她是背对着來人.可是他的声音再让她熟悉不过了.她知道是他.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凤于飞. 只是她很意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而且还叫她歌儿.她明明此时正戴着人皮面具.为什么他会认出她來.难道是上次去见他时暴露了身份. 但上次她并沒有戴人皮面具.而是以本尊的面容去见他的.那他是从而得知她的身份. 就在凝歌陷入沉思中时.凤于飞极具富有磁性地声音再次传了过來. “歌儿.我的歌儿.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的.” 不得不说如此直白的话让凝歌心里一阵酥软.可是她很快反应了过來.继续挣扎着.“放开我.你认错人了.” “歌儿.你就是歌儿.”凤于飞不但沒有松开凝歌反而箍得更紧了.似害怕她会再次走掉一样. “我快要无法呼吸了.”凤于飞毕竟是练武之人.手臂的力量本就比一般男子的力量大上许多.而他现在如此用力地箍住凝歌的身子.当然会让她觉得很难受.呼吸也变得困难起來. 听到凝歌大口大口吸气的声音.凤于飞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似乎有些用得太猛了.他马上松开了凝歌.言语里带着浓浓的歉意.“歌儿.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你沒事吧.” 得到自由的凝歌马上朝前面走了好几步.然后才开始喘息着.他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他勒断了似的. “歌儿……”凤于飞正打算上前靠近凝歌时.凝歌却平举起右手对他说道.“别过來……” 凤于飞有些委屈地看着凝歌.此时的他俨然沒有一国之君的霸气.倒显得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凝歌皱着眉头看着凤于飞.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露出一副小狗般可怜兮兮的模样.明明平时那么的霸道不讲道理.他是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吗.那可真选错人了.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充满了同情心.所以对于他可怜委屈的模样.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冰冷的声音也从她的嘴里吐了出來.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后宫吗.”她不会忘记此时的身份.她现在可是孟如画.一名刚入宫不久的秀女.所以即使被认出來了但是她还是要否认.只要她不承认他拿她就沒有办法. “歌儿.你说我是谁.当然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对于凝歌假装不认识自己.凤于飞有些无奈.同时有点后悔.后悔当初怎么就沒有认出來她就是凝歌.他明明去过她的房里.为什么就沒能认出她來了. 若是早一点认出她來.他就不会那么伤心了.想着想着凤于飞开始在心中骂着自己. 凝歌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这个男人还是那么狂妄自大.什么‘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话说得那么好听.她明明就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而且还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 可是这些话她不可能说出來.这不就暴露了她的身份吗.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凝歌的.所以她继续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看着他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这个登徒浪子.若是再不离开.我就要喊人了.” 凝歌那点小心思凤于飞又岂会不知道.她不承认沒关系.只要他承认就行了.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笑.径直朝凝歌走去.“不认识沒关系.我会让你认识我的.” 说着凤于飞嘴角的笑容更浓了.若是之前他还会有所担心她不是歌儿.不过现在嘛他十分确定了.即使模样变了.声音也变了.但是一个人的性格不会改变.所以他十分断定她就是凝歌.凝歌就是她. “你别过來.再过來的话我就喊人了.”凤于飞一步步逼近.凝歌一步步地后退.只是他的速度更快一些.眼看凤于飞马上就要触碰到她了.凝歌往后看了一眼.当注意到黑夜那抹身影时.嘴角露出了笑容.突然心生一计.停止了后退的脚步.直勾勾地看着凤于飞.“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不会离开.” 凤于飞对于凝歌突然的问題愣了一下.心里猜想她究竟又想干什么. 见凤于飞犹豫.凝歌继续说道.“我们來玩个游戏好不好.” “游戏.”凤于飞不解地看着凝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想要和他玩游戏.同时很是好奇她到底想要跟他玩什么. “嗯.玩游戏.若是你不敢的话我是不会勉强你的.”凝歌点了点头. “什么游戏.”不管她想要玩什么他都会奉陪到底的.而且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会胜得过他.所以他沒有半分犹豫直接应承. “很简单的游戏.我数十声后我们就开始跑.若是你能追到我的话就算你赢.若是你追不到我的话就算你输.”凝歌开始介绍着游戏规则. “这的确很简单.但是你是女子.我是男子.你会不会很吃亏.这样吧.你先跑.我自己数十声后开始追.若是追到你的话就算我赢.而且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本以为会是什么复杂的游戏.沒想到这么简单.凤于飞脸上更是止不住的笑意.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行.就照你说的做.”凝歌答应得也很爽快.因为她不会输. “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我要开始数了哦.1、2……”凤于飞似乎生怕凝歌会后悔似的.连忙开始数着. 凝歌也不是傻子.听见凤于飞开始数数了.马上迈开脚步就开始跑了起來.边跑边对着黑夜中那抹人影做了个手势.然后飞快朝自己的寝宫方向跑去. “10”语音刚落.凤于飞马上就朝着凝歌的方向追去.可是他才迈出两步.眼前就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挡了去路.他皱着眉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他顿时有些明白为什么凝歌会突然和他玩这个游戏.原來是有后盾.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看來每次和她在一起时警惕都会变低. 凤于飞在心底叹了叹气.然后开口询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因为來人一身黑衣并且特意用黑布蒙住了脸.他根本就看不清楚來人的面容.不过他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仿若在哪里见过.可是此时愣是想不起他是谁. 黑衣男子看了凤于飞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虽然脸被遮住了.可是从他半弯的眼睛看得出來他在笑.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凤于飞其实最想问的就是他与凝歌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助她拦着他. 一想到别的男子肆无忌惮地看着凝歌.凤于飞的心就有堵.脸色自然不太好看. “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冲动.”黑衣男子说着扯去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了自己的脸.此人不是凰肆还是谁. 凰肆在凰家算是个例外.对于凰家人的野心他是一点都沒有.一心用于药材.对于金钱和权利一点兴趣都沒有.因为他如此的‘不上进’.凰家人早已不把他当作家人.自他成年后就任由他自身自灭. 所以见來人是凰肆后.凤于飞似乎沒有慌乱之色.一点都不用担心他会将他沒病的事告诉给凰家人.不过突然见到他凤于飞还是有些意外. “是你.”凤于飞有些吃惊地看着凰肆.脸上的阴霾更加重了.然后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好久不见.多亏了你的帮忙我的爱妃才会离开我这么长一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了.” 凤于飞的声音仿若是从牙缝里挤出來一般.看着凰肆的眼睛直接变成了瞪着他.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 到处都是情敌 “不谢、不谢.这些事我都很乐意做的.”凰肆岂会听不出來凤于飞的言外之意.不过对于不爱听的话他一向选择忽略.当作沒有听到. “那真是谢谢你了.”凤于飞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个性还是让人讨厌.只要一想到他随时随刻都待在凝歌的身边.凤于飞这心里就犹如被针扎一般难受.做为男人他很明白也很清楚凰肆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留在凝歌的身边.那是出自于..爱. 凰肆爱凝歌.这在他去云城时候就发现了.凰肆看着凝歌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心上人.只不过幸好凝歌对这方面反应有些迟钝.沒有发现.不然他会更加难受. 相比较凤于飞的怒意.凰肆倒显得比较高兴.脸上还露出了丝丝笑意. 本就怒气冲冲的凤于飞见到凰肆脸上的笑容时更加愤怒了.在他眼里凰肆的笑容就代表着得意.得意他能一直陪在凝歌的身边.而他居然像个傻瓜一样误认为她已经死了.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会想起她.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都转变成了浓浓的痛苦.他心底无比的内疚与自责.他随时在想着若是当初他不一意孤行的她就不会死. 本以为从此以后他只能在梦中才能见到她.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他震惊不已.不过震惊之后是浓浓的喜悦. 他沒想到的是凰肆也跟着她來了.看到这个不速之客.凤于飞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不欢迎. “既然你不愿意看到我的话.那我就走好了.”说着凰肆转身就准备离开.他沒想到凤于飞居然为了见凝歌一面冒如此大的险.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装病的事被发现吗.或者说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算了.这一切都不管他的事. “等等……”在凰肆转身的一瞬间凤于飞叫住了他.虽然他不待见他.可是不得不对他的医术佩服.若是有他在的话.相信他的难題很快就会迎刃而解. “还有什么事吗.我可是很忙的.”凰肆连头都沒有转过來就直接问道. 凤于飞即使对于凰肆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为了解除隐患.他不得不低头.“凰肆.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愿意帮……” 凤于飞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凰肆硬生生地打断.“不愿意.” 凰肆的态度如此坚决让凤于飞顿时觉得颜面无存.他做为一国之君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而且在他面前他也未称‘寡人’已经够给他面子了.可是他话还沒完就直接被他拒绝了.这让凤于飞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起來. “你难道不想让凤翎国的子民都崇拜你吗.”凤于飞一直都知道凰肆是个药痴.一心喜欢研制一些另类的丹药.而且他的药效果几乎都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在凤翎国他的医术超群几乎沒人能比.但是知道他的人却少之又少.再加上他的年轻不大.根本就沒有人会相信他是神医.男人一般在意的不是名利就是地位.他认为凰肆也是这样.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想.我喜欢安静的生活.太吵不喜欢.”凰肆想也沒想的回答. 对于凰肆的答案虽然凤于飞早就猜测到了.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震惊.他还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种话的男子.不.他应该是第二个.第一个是夜.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让他心生佩服.若是他不是一国之君的话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无法不谈的朋友. 然而他站在这个位置.要考虑的就不只是个人的感受.若是凰肆能为他所用的话.相信在不久的将來凤翎国一定会成为最富有的国家.百姓一定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难道你就不想出人头地让凰家人对你刮目相看吗.”凤于飞不放弃地继续说道. “你觉得我需要他们对我刮目相看吗.”凰肆直接转过身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不过是想要过上安静的生活为什么就那么困难呢. “那你想要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既然不要金钱与名利.他倒是要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若是他能给的他一定会给.只要他能为他所用. “我要的你给不起.”凰肆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凤于飞.似在嘲笑他的无知.他要的东西已经很明显不过了.还需要问这个傻问題吗. “你想要歌儿.”从凰肆的脸上凤于飞已经看到了答案.或许他早就该想到了不是吗. 对于一个不在乎名利之人想要得肯定是爱情.只是他要的他给不起.因为歌儿对他來说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在歌儿离开后他才知道她对他有多重要. “你会给吗.”虽然凰肆知道凤于飞绝对不会同意.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休想.歌儿是我的.我不会给任何人.你最好对她死心.”凤于飞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动怒起來.若是他要其他的.即使是十座城池.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会直接给他.但是他想要歌儿的话.即使是付出性命他也绝对不会让他抢走. “是你的吗.”凰肆忍不住嘲讽道.见凤于飞脸色难看又继续说道.“自歌儿离开你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属于你了.日后她会选择谁也不是你能干预的.” “歌儿她是我的爱妃.即使她离开了也不能抹掉这个事实.更何况她现在回來了.所以她还是我的.至于你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免得日后受伤到无法自拔.”凤于飞也不甘示弱地直接说道. 黑夜中.凤于飞和凰肆都互相瞪着对方.谁也沒有开口说话.直到一个极具富有磁性的男声打断了他们. “哟.两个大男人这是唱得哪出戏.难道是传说中的龙阳癖吗.” 此话一出.立刻让凤于飞和凰肆同时转身朝声音的來源处看去.只见微弱的灯光下.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朝他们走了过來.依稀可见男子脸上的笑意. “慕容锦……” “林瑞……” 凰肆和凤于飞异口同声地说道.当他们说完后立刻忽然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男子.似在等待他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我的确长得很英俊.但是请不要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慕容锦虽然这样说着.可是他的脸上丝毫沒有一丝不好意思.反而带着笑容. “东襄国的王子.你是不是该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凤于飞一双锐利的眸子在慕容锦的脸上淌过.他根本就沒想到他居然还会有两个身份.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你觉得呢.”慕容锦沒有回答而是反问着.他倒是想要看看凤于飞是不是如传闻中那么厉害.是不是有鹰一样锐利的眸子. “孤看來你并不是真的王子.而是故意冒充的吧.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东襄国国主的意思.”凤于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东襄国一向不与其他国家來往.如今会主动前往示好.若不是冒充的就是别有目的.只是这两种究竟会是哪一种呢. “哈哈哈.不愧是凤翎国的君王.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错了.” 慕容锦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眼底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目光. “慕容锦.你不也沒说实话吗.”凰肆看到慕容锦脸上得意的笑容忍不住拆穿他. “不愧是四爷.不仅医术高明连脑子也比较好用.”慕容锦一脸敬佩地看着凰肆.毫不吝啬的赞扬着. 而站在一旁的凤于飞则是面色铁青.他直直地看着慕容锦.“你究竟是谁.” “我的确是东襄国的王子.不过不是正牌的.而是收养的.是养子.慕容锦是我之前的名字.而林瑞则是我第二个名字.这次來凤翎国只为了一件事.一睹美人的风采.”慕容锦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其实他本人更喜欢自己的本名. 对于慕容锦刚才的话凤于飞有些意外.似乎根本就沒想到事情原來是这样的.然而他更沒想到接下來的话让他更加意外. “凤翎国的美人的确如传闻一样美得让人窒息.让人心动不已.特别是歌儿.她的美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她就像是一朵艳丽的玫瑰.美丽的外表下又带着刺.让人又爱又恨.”在提到凝歌时.慕容锦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柔情. “歌儿.你说的是哪个歌儿.”凤于飞马上问道.虽然心里有了答案.可是他却不愿意相信. “世上有几个歌儿吗.”慕容锦反问道.他注意到凤于飞脸色的变化.但是依旧沒有一丝反悔刚才的冲动.其实他在他们俩來之前就已经來了.他本想安安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歌儿.静静地欣赏她的美丽.可是却被他们一个个地打断了.本想不予理会直接离开的.可是见两人眼里的火光四起.他就忍不住出來凑凑热闹. 不得不说歌儿的魅力可真够大的.似乎只要见过她的男子都会对她一见倾心.当时他來见她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以为自己不会被她吸引.可是沒想到自己也沦陷了.只不过他和他们不一样.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会不顾一切地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歌儿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嫁给孤了.孤好心的奉劝你们一句还是死心吧.”当凤于飞得知慕容锦也觊觎着凝歌时.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心底又有些苦闷. 歌儿.你究竟要让朕有多少个情敌.明明已经嫁给我了.可是为什么围绕在你身边的全是男子.而且个个优秀. 老天爷.你打算让我以后都生活在醋坛子里吗. 凤于飞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叹气.不过不管是谁.只要敢打凝歌的主意.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据我所知.你早在几个月以前就已经放弃歌儿了.所以你根本沒有发言权.”对于凤于飞的威胁.慕容锦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否决掉.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 关你什么事 “一切都只是误会.孤并沒有放弃歌儿.现在她回來了.说明她心里还是有孤的.所以你们最好还是离她远一点.”凤于飞冷冷地看了一眼慕容锦.就算他是东襄国的王子又如何.歌儿是他的妃.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且她已经回宫说明她心里还是无法割舍自己. 想到凝歌是为了他而回來.凤于飞沉冷地脸渐渐有了笑容. 谁知凤于飞话刚出口就遭到慕容锦和凰肆鄙夷的目光.随后直接被两人忽视. “早就听闻你來到了京城.为什么不來找我.”凰肆看着慕容锦问道. “其实也想去找你的.只是你是个大忙人.根本就不知道去哪找你.”慕容锦回道. “最近的确挺忙的.不过现在既然见面了.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喝几杯吧.”凰肆邀约道. 慕容锦沒有一丝犹豫地点了点头.“行.那走吧.” 说着凰肆和慕容锦正准备离开时.却被凤于飞拦住了.他冷眼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问道.“你们俩认识.” 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可是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他不是傻子.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就知道两人不仅认识.而且还十分熟络.这让他有些小小的意外.一个是凤翎国的神医.一个是东襄国的王子.这两人是从何认识的.而且他很确定这个叫慕容锦的从未來过京城.而凰肆几乎都生活在宫中.虽然之后去了云城.但是一直都在凝歌的身边.那他们俩是如何认识的. “关你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凰肆和慕容锦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后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的笑声很爽朗.听得出來两人是真的很高兴. 凤于飞吃了个闭门羹.他沒想到两人居然如此有默契.而且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放眼整个凤翎国恐怕也只有凰肆能这么做. “走吧.”似乎笑够了.两人再次同时说道.然后提起内力.纵身一跃.齐齐地消失在凤于飞的眼前.消失在黑夜中. 凤于飞看着离去的两人.抿了抿唇想着皇宫的守卫是不是该换了. 仰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时日不早了.他必须得走了.可是心中仍然有些不舍.在离开之际忍不住回头朝凝歌寝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迈开脚步. 而回到寝宫里的凝歌忍不住用手不停地平顺着自己的胸口.然而即使这样做她的心仍然‘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于突然.凤于飞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她根本就还沒有做好再次见他的准备. 他究竟是怎么认出她來的.她明明伪装的很好.即使是凰九也沒有认出她來.可是为什么他能认出她來.而且还是那么的肯定.难道真的是上次去见他暴露了身份吗. 即使沒有准备好.不过再见到他时.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心也变得好奇怪. 凝歌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烫得都可以煎熟一个鸡蛋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为他心动了.她已经选择了放弃.就不会再回头.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可是很经典的一句话.所以她必须坚持自己的初衷.彻底地和凤于飞划清界限.他安心当他的皇上.而她则救出云殇后甩腿走人.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无瓜葛. 现在七九失踪了.一点消息也沒有.所以她根本就无心放在自己身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七九.她究竟在哪里.有沒有什么事. 想到这凝歌因为凤于飞而跳动的心脏渐渐恢复了正常.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也渐渐褪去. “叩叩叩……”突然的敲门声让凝歌的心漏了半拍.她马上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问道.“谁.” “小主.是奴婢.” 听到是小溪的声音.凝歌这才完全放下心來.刚才的紧绷感立刻消失了.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才继续说道.“进來吧.” 门打开了.小溪领着几个宫女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來.又在小溪的安排下放在了桌子上.做好这一切后.宫女们对着凝歌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小主.用膳吧.”小溪拿起桌上的空碗为凝歌夹了她最喜欢的菜. 凝歌看着桌面上丰富的菜肴摇了摇头.现在她什么胃口都沒有.七九还沒有消息.她又怎么能安心的用餐.更何况每次吃饭时七九总是站在一旁.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像定住了一般盯着饭菜.那馋嘴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忍不住食欲大涨.可是现在七九不见了.她看着这满桌的美味佳肴愣是沒有食欲. 小溪见凝歌摇头.连忙劝慰道.“小主.你已经两日沒有好好用餐了.若是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多多少少你还是吃点吧.” “我不饿.你饿了吧.那这些都赏给你吧.”凝歌依旧不为所动.虽然她肚子里空空的.可是胃却满满的. “怎么会不饿了.这两日你几乎都沒有吃过什么东西.奴婢知道小主你是为了七九担心.可是若是因为如此而伤了身子.被七九知道了只会让她自责.难道你想看到七九再次为你担心自责吗.”小溪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在提到七九时她心里突然一痛.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自她得知雨儿和七九失踪有关联时.她这一颗心根本就无法踏实.看到凝歌为了七九担心的模样她比任何人都要痛苦.此时的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她说出了真相.那就对不起雨儿.可能还会让雨儿陷入危险. 如果不说.她又过不了自己这关.总觉得自己也是害了七九的凶手. 此时的小溪备受煎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看到凝歌难过的模样.她就更自责了. “小溪.我真的不饿.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很清楚.你不用担心我.这些就赏给你和其他宫人吧.”凝歌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说完后转身朝床边走去.当看到床上那粉色的棉被时.眼里一痛. “小主……”小溪还想要劝说凝歌.可是当触及到她眼里那抹伤楚时.想要说的话全都咔在了喉咙里. 对不起、对不起…… 小溪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道着歉.她现在除了这三个字外真的想不到其他的言语.明明知道真相.可是她却无法说出來. 正当小溪沉浸在愧疚中时.凝歌开口了.“小溪.你把饭菜撤了吧.我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这里不用伺候了.你还是回房休息吧.” 凝歌知道这两天小溪为了照顾她都沒有怎么休息.而且她的眼眶红肿.虽然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既然她沒有提她也不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虽然她是她的主子但是也无权过问. “奴婢不累.就让奴婢留下了伺候小主吧.”小溪当听到凝歌让她回房休息时.心里有些感动.因为从來未有主子关心过她.看來她这次真的遇到了一个好主子.可惜她沒有那个好命了. “去休息吧.”凝歌的声音有种无力感.不知为何突然好困好困.好想好想睡觉. “小主.你困了吧.让奴婢伺候你休息吧.”小溪注意到凝歌一会睁眼一会闭眼.知道她累了.这两天她一直为了七九的事而忧心.就算身子再好也会受不了的.更何况只是一名弱女子. 凝歌沒有拒绝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是真的好困好困.沉重的眼皮已经忍不住在打架了. 小溪直接走了过來.为凝歌褪去了衣衫鞋袜.然后把她扶上了床.脑袋刚枕在枕头上.凝歌就睡着了. 听到凝歌均匀的呼吸声.小溪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來小主真的是累坏了. 帮凝歌盖好被子后.小溪命人把桌子上的饭菜撤了出去.然后守在凝歌的旁边.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凝歌. “小主.对不起.明明知道你在为七九担心.可是却不能告诉你真相……”小溪低声说道.红肿的眼眶里又顿时一阵温热.似有什么东西又要流出來了. 就在小溪陷入自责时.门口突然传來一声奇怪的声响.小溪转身朝门口看去.“谁在外面.” 她等了片刻.还是沒有任何回应.她皱了皱眉.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正当小溪准备转过身來时.突然注意到门口似有一个黑影快速闪过.她顿时害怕了起來.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是谁在外面.” 可惜还是沒有回应.小溪双手紧紧握拳.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似乎在给自己勇气.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小心翼翼地朝门口走去. 突然黑影再次从门口闪过.小溪吓得双脚开始颤抖起來.似沒有勇气再往门口走. “谁、谁.究竟……是谁在外面……装神弄鬼.”小溪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來.一句简单的话愣是说了一分钟才说完.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之前无意中听到的话.说是最近宫中闹鬼.闹鬼的传闻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了.但是她不屑一顾.现在想想未必空穴來风.难道真的有鬼.不会的.不会的.皇宫可是即具有威严的地方.鬼神之说本就虚幻飘渺.这怎么可能会有鬼.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 有鬼 可是即使这么想.但是小溪还是吓得不清.只见她脸色发白.后背全是冷汗.她想要叫醒凝歌.却发现自己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來了.身子也开始发软. “砰……”的一声.房门开口.一阵冷风拂过.小溪顿时觉得后背一凉.一双眸子死死地瞪着门口. 四周的一切仿若都静止了.沒有一丁点的声音.小溪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门口似乎有了动静.她感觉到地面有什么东西在摩擦.她放大了瞳孔看着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她的眼里. “啊.鬼啊……”震聋欲耳的尖叫声立刻从小溪的嘴里叫了出來.然后她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刚才还在地上爬的白色身影立刻站了起來.用手抛开凌乱的头发.露出原來的面容..雨儿. 雨儿走到了小溪的面前.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指轻轻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当感觉到指尖上传來的温热气息后.她松了一口气.对着昏迷中的小溪说道.“小溪.对不起.我是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 说完雨儿站了起來.径直朝床边走去.当眼睛触及到凝歌的面容时.眼底的歉意一闪而过.“小主.对不起.奴婢也不愿意这么做.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 说着雨儿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朝凝歌心脏的位置刺去.在距离凝歌心脏一公分的距离时匕首被一只大掌给握住了.鲜血顿时从那只大掌中流了出來.滴在了雪白的被褥上晕染成一朵娇艳的玫瑰. 雨儿愣了一下.俨然沒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 就在她震惊之余.一只大掌立刻向她推了过來.她身子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手自然的抽出了匕首. “你是谁.”雨儿很快恢复了镇定看着面前的黑衣蒙面男子.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她半毫.”男子也不废话.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像雨儿刺去.他的速度很快如一阵风似的.当雨儿还沒有反应过來之际.剑已经刺进了她的肩膀里.一股剧烈的疼痛立刻从她的肩膀处传了过來.鲜血顺着剑流了出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她.”云苍冰冷的声音犹如來自地狱.刚才惊心的一幕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晚來一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对于敢伤害主子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看着雨儿.云苍的眼里带着一抹嗜血的光芒. 雨儿沒有说话只能看了云苍一眼.又朝凝歌看了一眼.对于这个突然冲进了的人她很疑惑.一切本來就布置的很好.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个黑衣男子. 从他的气质上看得出來他是高手.而她只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若是再继续僵持下去.只怕最后死的人会是自己. 在心中衡量了一番.雨儿强忍着手臂的疼痛转身就跑.可是她还沒有跨出门槛就被云苍挡住了去路.云苍的声音越发冰冷.“你是谁.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既然被发现了.要杀要剐随便你.”雨儿知道自己不是云苍的对手.与其反抗还不如束手就擒.这样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所以她闭上眼睛仰起脑袋等待着死去. 早在她接受这个命令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反正早晚都得死.所以死对她來说也无所谓了. 云苍仔细打量着雨儿.虽然此时她一身白衣.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但是还是被他认出來了.她就是主子身边的宫女.这个答案让他有些意外. 难道要杀主子的人是皇后.可是为什么.莫非她已经知道了主子的真实身份才会痛下杀手. 想到这云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皇宫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危险.他不敢想象若是他不在主子身边会怎么样. 因为七九的事所以他特地留了个心眼.一直暗中调查着琴月宫的人.可是怎么也沒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看起來文静瘦弱的雨儿.看來他真的有必要好好检讨检讨自己了. “你想死.”云苍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不过我一般喜欢慢慢地折磨人致死.该从哪里开始呢.是这张脸蛋吗.” 云苍手里的剑直接刨开雨儿脸颊旁的秀发.露出那张白净的小脸.女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他相信她也会是如此.因为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像主子一样的人.想到这他轻轻地扭动着手腕.剑也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擦着. 脸上传來冰冷的触感.让雨儿心里一惊.虽然她极力保持镇静.可是一双目光还是忍不住朝剑尖看去. “我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说出你的主子.我会考虑放过你的.”云苍毕竟不是杀人魔.而且跟在凝歌身边这么久渐渐也有了仁慈宽容之心.要是换做以前他定当毫不犹豫地直接灭口.对他來说死人就不会再有威胁.可是现在他不那么做了.凝歌的善良改变了他.也让他变得心软.而刚才的话语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雨儿.想让她说出幕后之人. 即使心中有了揣测.可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要亲耳听到她说出來. “不用你给机会.若是要杀的话请便吧.”雨儿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反正死对她來说也沒什么可值得难过的.她的双手早已经占满了鲜血.若是死了或许还能减轻她的罪孽.只是有些对不住小溪.曾经她答应过她.她们以后要相依为命、不离不弃.这个约定她永远沒有机会了. 或许是出于自己的愧疚.雨儿的目光忍不住朝地上昏迷的小溪看去.眼底是慢慢的歉意. 小溪对不起.姐姐无法完成约定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雨儿在心底诉说着对小溪的愧疚与歉意. 而刚才她的举动全部都落入了云苍的眼里.他顿时明白了她在乎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小溪.看來她还挺重情义的.不过对于伤害主子的人他一向心狠.虽说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是也会让她体验到痛苦.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那只好委屈了你的好姐妹小溪.让你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说着云苍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小溪身上.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小溪是无辜的.”听到云苍要杀小溪.雨儿顿时心里一慌.担忧的话语立刻破口而出. 说完后她心底顿时后悔不已.刚才她似乎有些太过于冲动了.这不直接把小溪推上了悬崖吗. 雨儿后悔万分地朝小溪的方向看去.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你们两是姐妹.她又怎么会脱得了干系.或许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为了降低主子的防备心理所以故意对主子那么好.一找到机会就痛下杀手.”对于雨儿的话云苍迟怀疑的态度.主子是被皇后安排住在琴月宫的.那这里的宫女肯定都是皇后的人.既是皇后之人又怎么会真心对待主子呢.即使不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也会忌惮着主子的美貌.女人都是善妒的.特别是皇后那种女人.心肠又恶毒.就连自己的丈夫都会加害更何况是主子.生命对她來说如蝼蚁.她只有自己而已. 不知为何云苍只要一想到凰九.他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怒气.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才会泄恨.主子因为她受了多少苦难.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让她千倍万倍地偿还. “小溪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而已.求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好不好.”雨儿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知道自己的话别人不会信.但是她说得都是真的.小溪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是生性善良.即使别人伤害她.她也不会去主动报复.这样的她又怎么会和她一样呢. “放过她不是不可以.必须有你决定.若是你说出真相.我会考虑放过她.若是不说的话.那你们正好一起上路.”云苍再次追问着.他总觉得事情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为什么要让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來杀主子. 雨儿沉默了.她朝小溪看了一眼.眼里有些沉重. 若是说出真相的话死的人是她.若是不说的话死的会是她和小溪.既然这样就让她一个人死吧.反正活着对她來说也是一种痛苦.一种折磨. “好.我说.不过你要确定小溪平安无事.不然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的.”雨儿狠狠地瞪了一眼云苍说道. 云苍本就无意伤害小溪.所以他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出真相. 玉儿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其实每个月我都会接到不同的任务.而这次的任务是‘美人心’.而小主是宫里最美的女子.只要得到她的心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美人心.”云苍有些震惊自己听到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你们用心做什么.” 雨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每个月我只接任务.对于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云苍从雨儿的脸上看得出來她并沒有撒谎.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用來做什么.不过他想要知道的可不是这个.“你的主子是谁.”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 雨儿带路 “若是我说了你能保证小溪的安危吗.”雨儿抬起头來直直地看着云苍.她必须要听到他的肯定.毕竟这件事涉及到的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因为她而威胁到小溪的生命.她宁愿自己就这样死去.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保证她的安全.”云苍的语气很平淡.但是他的眼神却十分坚定.若是通过雨儿能找出七九的话.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只是保护一个人. 虽然现在他还沒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雨儿跟七九的失踪有关联.但他有种直觉.通过她一定可以找到七九. 虽然雨儿对云苍不了解.但是她却十分清楚凝歌的为人.她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那他既然是她的人那么应该值得信耐.整理了一下心绪后.雨儿才缓缓道來.“其实我一直是替皇后娘娘做事.不仅要定期向娘娘汇报小主的情况.还要每月替她做一些事情.不过这一切小溪都不知道.我都是瞒着她做的.” “什么事情.”云苍对于雨儿的话沒有一丝惊讶.因为他早就猜测出了她的主子就是皇后.现在她说出來只是让他更加确定了而已.不过他挺好奇她每月都要做些什么事情. “每个月都有不同的任务.有时候是人的五官.有时候是内脏……”雨儿的表情十分淡漠.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不过从她眼底的黯然可以看得出來她很自责、内疚. 云苍有些震惊.他沒想到眼前看起來如此弱小的女子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更让他震惊的是皇后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歹毒. 五官.内脏.这简直不等于变相杀人吗. 难道说七九也…… 云苍不敢往下继续想下去.他害怕结果会让他无法接受. “用來做什么.”云苍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只是他双手紧紧握拳.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來他正在隐忍着怒火. 雨儿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做为虫子的食物……” 当云苍听到这个答案时.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狠狠地打在旁边的柱子上.坚硬的柱子立刻凹进去了一大块.许久之后他才稳定自己的情绪再次开口.“那七九呢.她被你们怎么样了.” 雨儿似乎早就猜到了云苍会这么问.可是对于七九她根本就沒有做什么.不过她若是她沒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在那个地方. 云苍见雨儿不回答.眉头皱成了一团.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意.“你们是不是已经把她给害了.” 在说出这句话时听得出來云苍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云苍对七九沒有情意.可是却把她当作小妹妹一样.平日里斗斗嘴乐呵乐呵.而七九天性毕竟乐观.每天脸上几乎都挂着笑容.这让人不喜欢都不行.她也是主子最贴心的丫鬟.把主子照顾得很好.若是她一直在主子的身边他也可以少操心. 一想到七九已经遇害.云苍这心里十分难受.似有针扎似的疼痛着. 雨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七九的失踪跟我沒有关系.” “你可说得是真的.”雨儿的话让云苍心里闪过一丝窃喜.若是她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代表七九还活着. 雨儿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看着云苍.“不过……” 虽然她沒有对七九做什么.可是她知道七九失踪也无非是被其他人抓了而已.只是这件事她犹豫着是不是该说出來. “不过什么.”云苍情绪有些激动.眼睛更是直直地看着她. 雨儿轻咬了咬唇瓣几经思索过后.开口道.“不过若是我沒有猜错的话她应该被带到了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云苍马上追问道.他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雨儿生怕漏听任何一句话. “炼制蛊虫的地方.”雨儿在说出这句话时眼底露出了恐惧之色.那个地方太过于恐怖.她虽然只去过一次但是也终身难忘.那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凡是被带进去的人沒有一个人是完好的出來.她们全都死了. “在哪里.马上带我去.”云苍听到蛊虫二字时.心一下沉入了谷底.虽然他对蛊虫不是很了解.但是知道蛊虫必须以人血炼制.一想到七九受到那样的遭遇.他的心就阵阵犯疼起來.所以他必须去救她出來. 说着云苍直接拽着雨儿的手腕就把她往外拉.现在的云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去把七九救出來.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力气过大.也沒有注意到雨儿脸上痛苦的表情.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去那里.不要去……”雨儿奋力地挣扎着.反抗着…… 可是她的挣扎沒有起到一点效果.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狗似的任由云苍拖拉着. “啊.放开我、快放开我……”雨儿依旧不放弃地拼命挣扎着.她的声音也越來越大.云苍害怕被人发现.马上伸出手指点了雨儿的哑穴.让她无法言语. 雨儿再次张嘴可是任由她如何用力.喉咙里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睁大了泪眼朦朦地双眼看着云苍. “我点了你的哑穴.四个时辰内你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带我去找你刚才说的那个地方.若是你拒绝的话.我会让你的好姐妹去给七九陪葬的.”云苍黑布下的脸阴沉的可怕.若不是为了七九.他早就一掌拍死她了.之前他本以为她只是为了保命才会不得不做那些事.可是刚才看到她言语里似乎有些麻木.他知道她早已经失去了人性. 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这样的她还坚持要保住小溪.难道说她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亲密. 云苍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一切都抛之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七九.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不得不说云苍的威胁还是很有效果.刚才还在强烈挣扎的雨儿停止了挣扎.看了一眼云苍.然后又转身朝小溪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走吧.”云苍生怕自己晚去一步七九就会遭遇到不测.所以仍然沒有松开手继续拽着雨儿的手就往外走.这次雨儿沒有再反抗.跟着云苍的脚步离开了琴月宫. 根据雨儿的指引來到了皇宫一处废旧的寝宫.看着四周杂草丛生.云苍生气地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地方.这什么也沒有.你是故意耍我的吗.” 面对云苍的质问.雨儿有些无辜.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云苍犹豫了一下.然后解开了雨儿的哑穴.“就让我再相信你一次.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样的话可别怪我无情.” 雨儿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尝试着张嘴.“啊……” 听到自己的声音.雨儿马上说道.“我沒有骗你.虽然我只來过一次.可是十分确定就是这里.” “这里什么也沒有.除了草还是草.难道七九被藏在草丛里了吗.”云苍压根就有些不相信.这里一眼就能看清楚.到处都是草.他还不信草里面能藏人了.更何况她说是炼制蛊虫的地方.这里什么也沒有.怎么炼制. “你说对了的确是藏在了草丛里.”雨儿指了指不远处那堆格外高崇的草丛说道.“你听说过果园吧.但是果园处于皇宫的偏僻之地.若是要进入后宫必须要经过几个关卡.那里都有守卫看守.所以才做了这条通道.从这里下去就可以直接到达果园.” “是吗.可是我之前也去过果园.可是一无所获.”云苍不是沒怀疑过果园.因为上次米月去了那里后就中了蛊被人控制.所以这次七九失踪他特意去果园查看了一番.结果却令他很是失望.在那里他什么也沒有发现.只是觉得那些水果似乎有些异常. “炼蛊这件事本就不能被发现.所以当然必要要十分隐蔽才行.若是沒有人指路你去了也是白去.因为你根本就找不到入口.”雨儿淡淡地说道. “入口在哪里.”云苍迫不及待的问道.看來他是太小看了皇后.居然去对了地方也沒有找到人. “我不知道.我沒有资格进去.”雨儿再次摇头.她只是通过别人从这个草丛里进去过一次.但是都是由人带着她.只是去了一次她再也不想去第二次.那里太过于残忍.太过于血腥.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不过你必须随我一起进去.”云苍不是傻子.对于雨儿的话他不会十分相信. 雨儿知道云苍不信任她.所以也沒有说什么.直接跨出脚就朝那个最深的草丛走去.云苍也跟了上去. 抛开草丛.里面是一个铁门.雨儿沒有力气打开铁门.所以对云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打开铁门. 云苍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不得不说这铁门还真是有些重.他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铁门刚一打开.一股冷飕飕的阴风从里面吹了出來.雨儿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似乎这样做身子就变得暖和了一些. “我可以不进去吗.我保证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实话.沒有半句虚言.”雨儿朝洞口里看了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是真心不想再去一次.一想到那血腥的场面她的胃里就忍不住一阵翻搅.酸水不停地往外冒.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 见到七九 “若是不去的话.我在这就了解了你的性命.”云苍冷冷地瞥了一眼雨儿.声音更是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雨儿知道自己沒有选择的余地.长叹了口气后.俯下脑袋钻进了洞里.云苍生怕惹得别人怀疑.他在钻了进去时关上了铁门. “砰……”的一声让雨儿身子一颤.本就黑暗的洞因为关上了门就更黑了.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呼吸声以外沒有任何声音.里面寂静的可怕. 洞比云苍想象中要宽敞许多.即使他站着也不会触碰到墙壁.看來皇后娘娘是费了不少功夫. 两人顺着黑黑的山洞一直往前走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隐约看到了一丝光亮.雨儿马上停下了脚步.“前面就到了.我不能再跟你一起进去了.若是被他们发现是我带你來的.那不仅我会死就连小溪也会死.” 云苍虽然看不见雨儿的表情.可是从她的话语中也察觉到了她的惧意. 雨儿见云苍沒有说话.声音有些急切.“那里我真的不能进去.若是你不放心的话现在可以点了我的昏穴.我保证绝对不会逃走的.也沒有骗你.” “行.你就在这等我.”云苍说完就绕过雨儿朝前面走去.这一次他选择相信雨儿. “谢谢……”雨儿对着云苍的背影轻声道了声谢后.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身子蹲了下來把自己隐藏起來. 云苍却是加快了脚步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很快他就來到了铁门前.灯光就是从里面照射出來的.他把耳朵贴在了铁门上.想要听听里面的情况.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此时孤身一人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然不但救不了七九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门后什么声音也沒有.云苍邹了皱眉.难道现在他们都已经睡下了. 正当云苍把手放在铁门上准备打开时.里面传來了一阵对话声.他听得出來是两名男子的声音. “真是可惜了.那么美的人就这样死了.就算要死也要让我们爽爽再死吧.”一男子唉声叹气地坐在桌子面前一口又一口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你就别想了.你忘记老大是怎么死的了.”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直接端起了碗.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么标致的美人我可是从來沒有碰过.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让我尝尝鲜.我就算死了也甘愿.你看看我们自从进了宫后整日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也不能去.美人就在眼前都不能碰.你说我们活得有多窝囊.”刚才那名男子继续说道.一张丑陋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不悦.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我劝你还是老实的待着.若是被大师发现的话.那你就真的只有一死了.” 听到这云苍的心无法再平静下來了.难道说七九已经死了吗. 不对.七九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他们刚才提到的是标致的美人.七九的长相虽然不差.但是离美人还相差甚远.所以他们口中的美人绝对不会是七九. 若是七九知道她在云苍心底根本算不上美人的话.肯定会伤心不已.只是她不会知道.因为云苍不会说出來. 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后.云苍继续听下去. “地牢里还有一个.虽然长得不如之前那一个.但是也不差.不如就将就将就.”男子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猥琐之色. “不行.若是被大师知道的话.我们两肯定死的比老大还要惨.” 男子的话刚一出就遭到了拒绝.这让他顿时觉得很沒面子.端着桌子的酒壶就大口大口的喝着.不知喝了多少.他满脸潮红放下了手中的酒壶.还打了一个饱嗝. 浓浓的酒气立刻从他的嘴里散发了出來.坐在对面的男子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就不能少喝点吗.” 男子站了起來.身子有些摇摇晃晃.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稳住自己.用手指了指对面的男子说道.“老子今天高兴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你管不着.” “你发什么酒疯.居然敢这么多我说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打了起來.乒乒乓乓的声音立刻传进了云苍的耳朵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只希望他们快点打完.或者是打的头破血流也毫无关系. 正当云苍在暗自高兴时.一声愤怒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够了.你们两个在发什么酒疯.要闹出去闹.” 正在打架的两名男子当看清楚说话之人时.酒立刻醒了一大半.马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师.刚才我们喝了点酒所以有些模糊了.下次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大师冷眼瞥了一眼两人.冷冷地说道.“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被留在这里.”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直接甩袖走人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 两人见大师走了.马上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大师会怪罪于他们.一想到大师的残忍他们两人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对他们來说沒有人比大师更恐怖了. 大师.云苍细细琢磨着刚才听到的.难道说那名大师就是专门炼制蛊虫之人.而且听到那两个人对大师的态度应该是很害怕吧.看來那个大师还真不是泛泛之辈. 不过不管他是谁.他一定会救出七九的. 又继续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已经沒有人了后.云苍才提起内力用力地推开了铁门.强烈地灯光刺激着他的双眼.他马上闭上了眼睛待适应过后才睁开了眼睛. 当触及到房间里的情景时.皱了皱眉.这里只能用两个字來形容..狗窝. 房间不大.放了两张床.床上的棉被脏得不成样子.床的旁边放了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占满油迹的碗碟.一股浓浓的恶臭味从碗碟里传了出來.有的还已经生了霉.地面就更不用说了一片狼藉.什么脏衣服、臭袜子全堆放在一堆. 云苍还从未见到这么臭这么乱的房间.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下脚.很难想象刚才的男子居然在这里吃喝.难道他们都感觉不到臭吗. 云苍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他直接提起脚就往前面的木门走去.可是刚走到门口.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云苍马上闪躲在门后. 只见一名长相魁梧的男子摇摇欲坠的走了进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气.虽然云苍用黑布蒙住了口鼻.但是味道实在是太浓.他不想闻都难. 那名男子走进去马上倒在了床上.很快就传來了均匀的呼吸声. 云苍见男子熟睡了.这才从门后走了出來.从门口走了出去. 四周的光线虽然很淡.但是他依稀能看得清楚.右边是一个台阶.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台阶往下走.才沒走出几步又是一个门.门缝依稀有灯光射出來.在沒有了解清楚之前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能靠着门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啊……”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从里面传來出來. 云苍听得出來那是七九的声音.他顿时睁大了双眼.七九.是七九. 太好了.七九还活着.正当云苍沉浸在喜悦中时.一声声惨叫声再次从里面传了出來.云苍立刻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七九.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抬起手敲了敲铁门.“叩叩叩……” 敲门声立刻引起了屋内人注意.或许是根本就沒有怀疑过还有其他人会來这.所以男子直接走了过來打开了铁门.当铁门打开的一瞬间.云苍手中的剑直接对准了男子的喉咙. “要是敢动的话.就别怪我手中的剑刺穿你的喉咙.”当云苍注意到男子正准备呼喊时马上出言制止.手中的剑更是紧紧地贴在男子的喉咙上.仿若他一动剑就去刺进去. 男子有些害怕地看着云苍.声音更是结结巴巴.“你、你、要干什么.” “进去……”云苍命令道. 男子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云苍也往前走了几步.当云苍走进这间屋子时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子里的四周全是到处摆满了透明的瓶罐子.里面清晰可见正在蠕动的虫子.看到虫子云苍忍不住浑身打颤.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而屋子的中间则放了一张铁床.床的四周全是铁链子. 此时七九正衣衫不整地被困绑在那张冰冷的铁床上.她的手脚被冰冷的铁链紧紧地捆住.手腕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此时正冒着鲜血.鲜血里似有虫子正在蠕动着.而且正不停地往她伤口处钻进去. “啊……”七九不停地尖叫着. 云苍有些无法看下去了.一剑刺进了男子的喉咙.滚滚的鲜血顿时从他的喉咙里喷洒出來.他立刻倒地死亡. 云苍马上跑了过去.拿起手中的剑就朝铁链上砍去.只见听“哐当”几声.铁链断裂了. “七九.对不起.我來晚了.”云苍想要把七九抱起來.可是当看到她手腕处的虫子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着急地慌了神. 当七九听到云苍的声音时.睁开了虚弱的眼睛.眼里是止不住的泪水.她想要抬起手來摸了一摸云苍.可是手却沒有一点力气.最后只得无力的垂下.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 真的是梦吗? 看到七九虚弱的模样.云苍顿时觉得心都要碎了.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七九.不要害怕.我这就带你回去……” 说着云苍用力撕下自己衣衫的一角.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七九鲜血直流的手腕.当目光触及到伤口里正在蠕动的虫子时.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七九.你忍着点痛……” 七九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脑袋偏向一边. 云苍见到七九眼角的泪水.心里也十分伤感.不敢再耽误时间.他把布条使劲缠住她的伤口.只听见七九闷哼一声.他知道她很痛.可是此时他也沒有别的办法.只好加快了速度快点绑住她的伤口.防止鲜血继续往外流. “七九.对不住了.”云苍说完就抱起七九.可是刚走到门口时.就被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拦了下來.只见那名男子看起來年龄不大.顶多三十來岁.而他的头发却早已花白一张异常苍白的脸上长了一双红似鲜血的双眼.此时正如鹰眸一眼看着云苍. 云苍虽然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之人.他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恐惧之色.仿若只要跟他沾上就一定会不幸. 云苍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之人.他猜想着这名男子应该就是大师. “你想要救她.”大师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双红似鲜血的双眸直直地看着云苍.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管你是谁.今天我是一定要带她走.”虽然对眼前之人心生畏惧.可是一看到七九那张苍白虚弱的小脸时.云苍就忍不住心痛. 他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所以不管是谁阻拦他.他都要带她离开. “哦.是吗.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那个本事了.”说着大师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沒有等云苍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我一向对情人都是很厚道的.既然你选择不顾生死來救她.这点让我还是很感动的.所以在感动之余送你们一件礼物.一定要好好享受……” 说完他直接打开瓶盖.把瓶子朝空中一抛.里面的药粉散落了出來.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气.大师笑看着云苍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铁门. 云苍也不是傻子.在药粉散落之际马上把七九放在地上.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手则是捂住七九的口鼻.可惜就算这样还是吸了不少药粉进去. 药粉很快弥漫在整个屋子里.浓浓的香味掩盖了血的腥气.云苍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连忙低头看了一眼七九.只见她满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双眼开始变得涣散起來. “七九.你沒事吧.” 七九仿若根本就沒听到般.虚弱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吐了出來.“热、好热……” 体内似乎有一团火似的正在熊熊燃烧.她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想要摆脱掉这种不适感.可是无奈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用语言來表达自己的难受. 虽然云苍不经人事.可是自进宫以來听闻了不少.所以在见到七九这副模样时.他顿时明白开始那位大师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七九.你忍着点.我这就想办法出去.”云苍站起身來就往门口跑去.他使劲拉着门把想要打开.可是铁门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重.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沒有移动门半毫. 不行.他必须把门打开. 云苍带着强烈的信念拼尽所有力气.门依旧纹丝不动.然而因为他用力过猛.加上吸入了药粉.他的脑袋开始有些眩晕.神智也变得模糊.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变得清醒.无奈越是这样做神智越不清醒.身子也变得燥热不堪. “好热、好热……”他开始撕扯着自己的衣衫.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散热. 似乎脱掉了衣衫.那股燥热还是沒有消除.反而更加热了. 身子也变得摇摇晃晃.重心不稳.突然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而身子刚好触碰到一阵凉意.他顿时觉得想要更多.不停地寻找着那股凉意. 然而云苍根本就不知道他所谓的凉意的來源就是七九.当他摔倒的一瞬间正好压在了七九的身上.触碰到她的肌肤后所产生的凉意.也不知道此时他正在撕扯七九的衣衫. 一件又一件的衣衫被无情地撕扯开來.露出雪白的肌肤…… 房间里顿时春光无限.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春色气息.久久无法消散…… “啊……”一声恐惧的尖叫声顿时蔓延在整个房间里. 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溪被这声尖叫吓得立刻坐了起來.她马上跑到凝歌的床边急切地问道.“小主.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只见凝歌满头大汗.头发因为汗水紧紧地贴在头皮上.身子更是因为害怕而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不要、不要……” “小主.不要害怕.一切都是梦不是真实的.”小溪看此情景猜测着凝歌肯定是因为做了噩梦才被惊醒的.所以连忙安慰着. “梦.真的是梦吗.”凝歌马上抬起了双眼看着小溪.眼神有些涣散.她不知道确定真的是梦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的真实. 小溪马上伸出手來握住凝歌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是梦.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手背上传來温热的触感.凝歌这才相信现在才是真实的.刚才一切都只是梦而已.确定是梦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小主.你梦到了什么.是不是又梦到了七九.”其实不用问小溪也知道肯定是梦到了七九.因为这两天小主几乎都是做着同样的梦.她倒是有些羡慕七九.主子这么疼爱她. 凝歌点了点头.刚才她的确是梦到了七九.不过还有一个人..云苍.她梦到他们俩都中了蛊.而且全身溃烂不止.身体里的蛊虫更是如蝼蚁一样不停地啃噬着他们的肌肤.鲜血淋淋、十分骇人…… 一想到这个梦她就忍不住害怕起來.之前梦到的都只是七九一人.可是这次居然梦到了她与云苍两人.难道说云苍也出事了吗. 不.不会的.云苍武功高强.绝对不会出事的.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凝歌这心里还是十分的不安.一张小脸因为担忧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小溪见凝歌皱着的小脸忍不住安慰着.“小主.你不要想太多了.往往梦都是相反的.七九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在说出这句话时小溪有些心虚.她明明知道真相可是却不得不隐瞒.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凝歌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窗户半开着.顺着窗户见外面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难道现在还是半夜吗. 小溪朝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仰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然后回答道.“现在应该是两更了吧.” “两更.”凝歌有些疑惑.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嗯.看天应该是两更.现在离天亮还很早.小主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说着小溪走上前來向要给凝歌盖好被子. “既然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不去休息.你不用担心我.我沒事的.你还是去休息吧.”凝歌看着小溪忽然想到这么晚了她还在这.心里有些感动.从这两天的接触中她觉得小溪的确是一个好姑娘.照顾她也十分的用心.她应该是除了七九外第二个细心照顾她的小丫头吧. 凝歌无心的话却提醒了小溪.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些什么.她揉了揉发酸的额头.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顿时她的脸色剧变. 天啦.她怎么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想到这小溪马上左右环顾.一张小脸立刻变得惨白起來.眼底带着浓浓的怯意.身子也忍不住害怕得颤抖起來. “小溪.你怎么了.”察觉到小溪的异常.凝歌疑惑地问出口. “小主.有……有……鬼.”小溪结结巴巴地说道.她的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房间里打着转观察着. “小溪.你也做噩梦了吧.这怎么会有鬼呢.”凝歌看着小溪害怕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明明才安慰自己说那只是梦.可是转眼又说有鬼.看样子她的梦似乎比她差不到哪里去. 小溪见凝歌不信.马上解释道.“是真的.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是亲眼见到的.” “好了.好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凝歌见小溪如此激动.以为她也被吓得不清.所以让她去休息. “小主.奴婢不是在做梦.是真的看见了.当奴婢见你睡着后正准备离开时.忽然看到了一个黑影从门口闪过.奴婢以为是其他宫女.可是叫了几声沒有反应后正打算开门去看看.结果门自己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鬼从外面跑了进來.然后奴婢就被吓晕了.”小溪开始回忆着自己昏迷前的事情.现在想想都心惊胆战的.虽然宫中有鬼的传闻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可是她从來沒有见到过.但昨晚她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鬼的身份 “嗯.”凝歌点了点头. “小主.你真的相信奴婢了.”小溪见到凝歌点头脸上马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相信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快去休息吧.”凝歌使劲点了点头说道. “你根本就不相信奴婢.只是在敷衍奴婢.”小溪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虽然小主这么说可是她却从她的脸上看得出來她并沒有相信她.这让她有些失落.她明明说得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小主不相信呢. 凝歌见小溪有些失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刚才她也是因为做了噩梦才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所以自然而然的认为小溪也是因为做了噩梦.又见她如此坚持才会这么说的. “小溪.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是因为做了噩梦.”过了一会儿.凝歌见小溪仍然嘟着嘴知道她还在生气所以才开口解释. “奴婢知道不能怪小主.只是奴婢说得是真的.就在那个地方看到的.”小溪马上朝之前看到‘鬼’的地方走去.突然看到地上那滩血迹时.吓了一大跳.身子本能地朝后退了好几步. “小溪.怎么了.”凝歌见到小溪奇怪的举动有些担心. 小溪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滩血迹上.许久之后才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血、好多血……” “血.怎么会有血呢.”凝歌下了床朝小溪走來.当她看到小溪手指的方向时也吓了一大跳.只见地面上好大一滩血迹.朝门口走去.地面上也到处都是血滴.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血.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小溪.昨晚我是怎么睡着的.”凝歌皱着眉头沉思着.昨晚她只记得进了房间后就好困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然后就记不到了. “昨晚小主你说想睡觉.直接躺在床上短短几秒钟时间就睡着了.”小溪仔细回想着昨晚凝歌睡觉前的情景.不过现在想想的确有些蹊跷.昨天小主明明休息了一下午.怎么天才刚黑沒多久她就又困了.而且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睡着了.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小溪又朝地面上那滩血迹看了一眼.难道说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可是目的是什么.血迹又是从何而來. 任由小溪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无奈只好作罢. “是吗.”凝歌突然记起昨晚她似乎从外面进來后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当时因为还沒有从见到凤于飞的震惊中恢复过來.所以忽略了.现在想想的确有些奇怪.随后她就感觉到特别的疲惫.只想睡觉. 刚才小溪又如此的坚持昨晚看到了鬼.难道说她所见到的那个‘鬼’是人装的.目的又是什么. 或者说她根本就已经成为了那个‘目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而失败了. 凝歌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的.那滩血迹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鬼’的.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 小溪见凝歌一脸沉思的模样.猜想着她大概知道了答案.所以连忙问道.“小主.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凝歌摇了摇头.“只是在进房间后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之后就眼皮就变得沉重起來.特别想睡觉.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香味.”小溪低声重复着凝歌的话.她脑海中瞬间回想着昨晚看见的‘鬼’.昨晚是因为太过于害怕所以沒有仔细观察.现在仔细想想那个‘鬼’似乎有些熟悉.突然她脸色剧变.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是她的…… 因为凝歌在想问題.所以沒有注意到小溪脸上的异常. “小主.奴婢有些困了.想要回房休息了.”小溪沉思了片刻后说道. “嗯.去吧.”凝歌想也沒想的直接同意了. “那小主就好好照顾自己.奴婢就先离开了.”说着小溪对着凝歌行了个礼后.转身就走. 凝歌看到小溪匆忙的背影.以为她是太困了迫不及待地回去休息.所以并沒有想太多.然而因为睡了太久此时她并无睡意.索性随意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随意翻阅着. 而小溪在走出了凝歌的房间后.更是加快了脚步.最后跑了起來.当她回到自己房间时早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只是现在她沒有功夫管自己.现在她要确定一件事情. 站在门口小溪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來后才推开了房门.当看到空空的房间时.心仿若缺失了一块似的.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是她.果然是她……” 刚才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那个‘鬼’的模样.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那个‘鬼’的身形几乎和雨儿一模一样.当时是因为太过于害怕而忽略了这一点.为了证明自己想错了.所以她才跑回來印证.可是沒想到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原來那个‘鬼’真的是雨儿. 只是雨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突然想到昨天下午时她听到雨儿和陌生男子的对话.他们似乎提到了什么任务. 天啦.他们口中谈论的任务难道是小主. 小溪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为什么雨儿专程扮成鬼來到小主的房间.只是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那血是雨儿的.那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人在哪里. 小溪已经完全不能平静下來了.整个脑海中全装的是雨儿和血…… 就在小溪陷入沉思中无法自拔时.突然肩膀一沉.似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顿时吓得全身直冒冷汗.就连尖叫都忘记了.只是张大了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别怕.是我……” 虽然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小溪听得出來是雨儿的声音.她连忙转过身去正想要质问雨儿昨晚的事.可是当看到满身鲜血的雨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雨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先扶我进去再说.”此时的雨儿异常的虚弱.脸色苍白如纸.身子也摇摇欲坠.若不是信念支撑着她.恐怕她再也回不來了. 小溪沒有半分犹豫.马上伸手扶住了雨儿.当她的手刚碰到雨儿的身子时.下一刻雨儿晕倒在她怀里.这可把小溪给吓坏了.她不停地呼喊着雨儿的名字.可是她依旧沒有反应. 小溪费力地把雨儿扶回床上.看到她满身的血迹时心里一阵发寒.闭上眼睛一横.开始小心翼翼地褪去雨儿的衣衫.她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立刻出现在她的眼中.她的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天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雨儿会受这么重的伤.究竟是谁伤害了她. 带着浓浓的疑问.小溪从衣柜中找出一些止血化淤的药.帮雨儿的伤口上了药后又为她包扎好.做为这一切后又出去端了一盆热水为雨儿擦了擦脸和身子.彻底地清理干净后她顿时觉得身体好累好累.然后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清晨.当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來时.小溪才缓缓地从睡梦中醒來.或许是因为身子趴太久了.她觉得双臂发酸.身子也浑身酸痛. 站起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身子才稍微舒服了些.意识也渐渐变得清醒起來.她连忙朝床上看去.只见床上空空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像是昨晚根本就沒有人睡过似的. 小溪用手抠了抠自己的脑袋.难道昨晚她又是在做梦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的真实. 不对.不是梦. 昨晚她的的确确见到了雨儿.她真的受伤了.她也替她包扎过伤口. 只是.雨儿去哪里了.她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不好好休息.虽然不知道是谁伤了她.但是她却知道她想要伤害小主.只是这些她都不想去计较.现在她只关心她的身体. 她现在必须去找到她.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休息怎么行. 小溪转身就朝门的方向走去.还沒有走到门口.门就开了.雨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來.当看到小溪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你醒了.肚子饿了吧.快來喝点粥.” 小溪愣了一下.一双眼睛更是直直地看着雨儿.虽然雨儿此时的气色比昨晚好了很多.但是脸色依旧苍白.她皱了皱眉马上接过她手里的皱.不悦地说道.“雨儿.你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沒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休息两天就好了.”雨儿虽然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沒事.可是才说了两句话她头就开始发晕.重心有些不稳. 小溪见状连忙扶住她的身子.雨儿用手想要把小溪推开.可是无奈此时真的沒有力气.所以只好放弃的垂下了手.任由小溪扶住她. “什么小伤.都已经这样了还需要再支撑下去吗.”小溪的言语里有些生气.气雨儿不懂的照顾自己. “算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沒有说.现在就扶你上床好好休息吧.”小溪见雨儿虚弱的模样不忍心再责备.虽然她还有很多疑问.不过一切都等到她身子好些了再说吧. 小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雨儿回到床上.替她褪去鞋袜后帮她盖好了被子.叮嘱道.“现在你乖乖地在床上躺着.我马上就去请太医來帮你瞧瞧.”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 撞倒了水漾 说着小溪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是却被雨儿拒绝了.“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的伤口我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防止伤口恶化必须请太医來看看.”小溪皱着眉头看着雨儿.昨晚她见到过她的伤口.伤口很深很深.似乎是被利器所为.虽然现在她还有很多疑问.但是目前她的身子最为重要. “你不能去.若是被太医看到我的伤口只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眼看小溪朝门口走去.雨儿有些着急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下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动作太大而牵扯住了她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向她袭來.疼得她脸色发白.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你怎么了.”小溪见雨儿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连忙过來扶住她. “不要、不要去……”雨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可是你的身子……”小溪仍然有些不放弃雨儿.她的伤口实在是太深如果不经过消毒处理的话万一伤口恶化了怎么办. 雨儿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呢.你难道不知道你究竟伤得有多重吗.”见雨儿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小溪有些生气.想要再说些责备的话语.可是当看到雨儿似要倒下去的身子连忙住嘴不再说话. 小心翼翼地再次把雨儿扶到床上.把枕头垫的高高的.希望她躺起來舒服一些.雨儿则是一脸感动的看着小溪忙碌着.有些后悔昨日对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小溪.昨天对不起.那些话你就当作我沒说过吧.”躺在床上似乎身子舒服了些.雨儿才开口道歉. 小溪摇了摇头.“我们可是好姐妹.怎么会计较这样.现在你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养伤.什么也不要去想好吗.” 雨儿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小溪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太医院.”小溪再次帮雨儿整理了一下被子.确定盖好了后才起身. “不要去.你知道我的伤是不能被发现的.”雨儿的声音有些急切.若是被人发现她的伤口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去请太医.而是去找太医让他帮忙开几幅药而已.你的伤太重了不吃药不行的.万一伤口恶化了可就糟糕了.”小溪知道雨儿在担心什么.但是她的伤口太重.若是不处理的话肯定是好不了.所以她必须去找太医开点药. 雨儿见小溪这么说.心里感动不已.连忙道谢.“谢谢……” “好了.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客气.让我都有些不习惯了.现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就回來.”小溪说完后不再犹豫.直接迈开脚步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小溪的脚步很快.只是一路上她都魂不守舍的模样.脑子里也乱糟糟的.也沒注意前方的人就那么直接撞了上去. “哎呦.谁这么沒长眼睛.横冲直撞的.” 听到声音小溪才从发呆中回过神來.当看到地上躺着个人时.马上蹲下身子把人扶了起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当看清楚面前之人时.小溪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会是她.她记得她是余小主身边的人.好像叫水漾.听说不是个好接触的人. 水漾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背说道.“哎呦.好痛哦……” “对不起.你要不要紧.要不让太医瞧瞧吧.”虽然她不是很喜欢水漾.也知道现在她在装.可是毕竟是她撞了她.所以即使她是在装.小溪也无可奈何. “哼.我们这种地位卑微的宫女怎么请得动太医.我记得你好像是琴月宫的宫女.你來这做什么.”水漾这才注意到小溪的身份.一提到琴月宫她这张脸阴沉的更厉害了.就因为她家小主.她家主子才会被禁足.而主子居然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她身上.这几天她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水漾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让太医开几幅药.”说完小溪就迈开脚步准备离开.她看水漾的样子也沒什么事.也不想和她纠缠下去.所以她转身就走. 水漾沒想到小溪突然就走了愣了一下.想要叫住她.发现她已经走远了.气得她肺都要炸了.“真是倒霉.怎么谁都欺负她.” 水漾冷哼一声.正打算离开时.忽然想到余眉儿.这几天小主的心情不好.若是她提供点关于琴月宫的消息.说不定小主会高兴.那么就不会再责骂她了. 想到这水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朝小溪的方向跟了上去. 小溪來到了太医院.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才走进去.当看见此时屋里只有一位太医时.她马上走了过去.“李太医.奴婢有礼了.” 李太医闻声抬起了头.看到小溪疑惑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小溪轻咬着贝齿.一副犹豫地看着李太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姑娘.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李太医见小溪犹豫不决猜测着. “其实是这样的.奴婢的姐妹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利器所伤.流了很多血.但是因为地位卑贱不敢來打扰太医.所以请问你能否给奴婢拿一些药.”心一横.为了雨儿.小溪只好撒谎道.可是又担心太医不愿意帮忙.所以又有些紧张.双手更是无措起來.不停地拧着自己的衣衫. “原來如此.那我就给你开几幅药.顺便给你拿些外敷的药吧.”李太医不疑有他.直接站起身來抓了几幅药给小溪. “谢谢、谢谢……”小溪沒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不停地道谢. “不用客气.你还是快点离开吧.若是被其他同仁看到了又会有意见了.”李太医说着忍不住朝门口看了一眼.其实宫里常有太监宫女來找他治病.只是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他能帮则帮不能帮也沒办法.所以当小溪來找他.他才毫不犹豫的答应. “是是是.那奴婢这就告退了.”小溪开心的拿着药就离开了.她根本就沒注意到一直尾随其后的水漾. 刚才小溪在太医院说的话.水漾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她很纳闷究竟是谁受伤了. 算了.算了.不管是谁她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而且直觉告诉她肯定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小溪小跑回到了琴月宫.在厨房里熬好了药后这才回房间. 她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來.看到床上的雨儿睡着了.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虽然她很不想叫醒她.但是为了她好.她还是走过去轻轻地摇了摇雨儿的身子.低声唤着.“雨儿、雨儿.起來喝药了.” 雨儿的睡眠一向很浅.当小溪的手触碰到她的身子后她就醒了过來.看到小溪时心中的戒备消失了. “雨儿.药已经熬好了.快点趁热喝吧.”小溪把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雨儿沒有一丝犹豫.接过碗一饮而尽. “雨儿.刚才太医给了我一些药说是敷在伤口上效果很好.现在我就给你上药吧.”小溪把空碗放在了桌子上.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走到了雨儿的面前. 雨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因为受伤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小溪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伸手去解开雨儿的衣衫.当看到她伤口的地方又浸出血來时.眼底一阵心疼. “沒关系.不痛.”雨儿见小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伤口处知道她是为她担心.连忙安慰着. 小溪知道雨儿是在安慰她.伤口是她包扎的.那么深的伤口又岂会不痛.但是为了不让雨儿担心.她沒有说话.而是小心翼翼地打开布条.生怕弄疼了她.可是即使她再怎么小心还是触碰到了雨儿的伤口.一股锥心般的疼痛让雨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小溪见雨儿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马上收回了手. “沒事.你弄吧.”雨儿的声音似从喉咙里挤出來一般.天知道现在她有多痛.但是再痛她也必须忍着. 小溪吐了一口气.再次伸出手去.轻轻地、慢慢地解开布条.生怕再次弄疼了她.这次她很小心所以沒有再碰到伤口.很快伤口就暴露在了空气中.虽然昨晚就看过了.可是再次看到时小溪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伤口实在是太深了. “雨儿.你忍着点.我马上为你上药.”说着小溪打开了瓶盖.对着雨儿的伤口撒了下去.因为有些紧张.所以她的手有些颤抖. 当药粉洒在伤口上时.剧烈的疼痛让雨儿叫出声來.“痛.好痛……” “马上就好了.你再忍忍.”听到雨儿叫痛.小溪急得满头大汗.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终于上好了药.重新找了快干净的布条帮雨儿包扎好. 做好这一切后.小溪休息了一小会儿.待恢复精力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雨儿. 感觉到小溪的视线.雨儿知道她有话说.而她也做好了准备.反正这件事她早晚都会知道. “小溪.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因为嫉妒 “真的可以吗.”小溪本还在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沒想到雨儿居然主动提起來.她心里的担忧瞬间褪去.只是微张开双唇又缓缓地闭上. “嗯.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雨儿看出了小溪的犹豫.为了消除她的犹豫故意这么说. 雨儿的话的确给小溪增添了几分勇气.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雨儿.你是不是…”小溪顿了顿又才说道.“是不是想要杀小主.” 说完小溪立刻垂下了头.不敢直视雨儿.她害怕从她脸上看到肯定的答案.所以她胆怯了.“算了.当我沒问.” “是.我的确是想要小主的命.只不过失败了.”雨儿的声音有些空洞.仿若來自遥远的地方. 小溪听到雨儿的话.心里犹如被针扎一样难受.她使劲咬住自己的唇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她肩膀的抽动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小溪.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雨儿看着小溪这幅模样心痛不已.泪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流了出來.她知道小溪很喜欢小主.虽然她否认但是她看得出來.她对小主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这个发现让她嫉妒不已.她们才是姐妹.一直以來都是她们在相依为命.为什么她会对一个外人如此上心.所以她想要破坏这一切.接到任务时她心里其实有些窃喜.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找到借口除掉小主了. 只是现在她后悔了.虽然小溪沒有责备她.可是她的反应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对她失望了. 许久之后.小溪才抬起头來.用雾气朦朦的双眸凝视着雨儿.“为什么.” 突然她觉得现在的雨儿有些陌生.似乎不再是她认识的雨儿.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犹如天上的仙子一般拯救了她.那时的她善良、勇敢.为了一个陌生人她居然甘愿受到惩罚.也多亏了她她才能保住性命. 虽然在宫中的日子不尽人意.可是她们还算过得可以.但是为什么她变了.变得陌生起來.要不是昨晚的经历.她真的很难想象她会伤害别人. “因为嫉妒…”雨儿不想再有所隐瞒.至少对小溪她愿意如实相告. 对于这个答案.小溪有些吃惊. “因为嫉妒别人拥有幸福的生活.为什么我们如此努力却依旧活得这么累.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不过就是出生比我们好而已.她们有什么本事.整日里勾心斗角只为了博得皇上一笑.若不高兴了就把怒气全都撒在我们身上.我们也是人.凭什么要受到歧视.出生就代表了一切吗.不.我不甘心.我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我选择为皇后做事.她答应我在事情结束后会让我们出宫.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雨儿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她不过是选择了一条可以让自己过上好生活的路而已.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小溪瞪大了眼睛看着雨儿.她从未想过雨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來.猛然想起在两年前的一天.雨儿突然跑到她的面前问她.“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宫吗.” 当时她的回答是肯定的.难道说就在那时候她就开始了吗. 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一切.若是她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话.她绝对会阻止她.不会让她陷得这么深. “小溪.你也想出宫对吧.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离开这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了.”雨儿见小溪不说话.马上握住了她的双手.眼底有种期待.她不会忘记之前她的答案.因为她的答案才会让她坚持到现在. 雨儿看着小溪充满期待的眼神.心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她是很想出宫.就连做梦也想.只是她不愿意用别人的性命换取自己的自由.这样太过于残忍了. 小溪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言语里带着浓浓的歉意.“对不起…” 雨儿看着空空的手心.泪水啪哒啪哒地滴落了下來.滴在了手心上.犹如滚烫的开水烫了一般.灼热的刺痛着. “为什么.你明明说过要和我一起出宫的.为什么现在反悔了.难道你忘记了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为了和你的约定我一直拼命努力着.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是多么的努力.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你去退缩了.为什么.为什么.”雨儿的情绪异常的激动.眼泪更是如泉水般不停的涌了出來. “雨儿.对不起.谢谢你为了我做这么多.只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们伤害其他无辜的人.若是这样就算我们出宫了也不会幸福的.整日里都会陷入自责中无法自拔.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心安理得的过下去.小主和其他的小主不一样.若是跟着她我们会幸福的.”虽然很感动雨儿是为了她才会做错事.但是这样做毕竟不是正确的.她们不能伤害别人而让自己幸福. 她跟在小主身边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看得出來她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特别是对七九的关心让她感动不已.所以她相信若是一直跟着小主.生活绝对会变得很幸福的. 然而小溪的话不但沒有让雨儿高兴起來.眼里的愤怒反而更浓了.语气也变得生硬起來.“你为什么对一个外人如此上心.她和其他主子有什么不同.不外乎长得漂亮一些而已.更何况宫里从來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 “雨儿.小主她和其他的主子都不一样.她有情有义.即使是对一个宫女都如此上心…” 小溪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雨儿硬生生的打断.“够了.不要再跟我提她.她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我和你才是真正的亲人.” “雨儿.你为什么如此讨厌小主.”小溪忽然注意到雨儿的异常.似乎从來沒有见到过这样的她.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真的是为了她吗. “因为你.”雨儿冷冷的说道. 小溪有些不解.“我.为什么是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吗.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好心才救你的吗.”雨儿真不知道是该说小溪太傻还是太单纯.在这是非的宫里怎么可能有善良之辈.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若不是她是她的妹妹她怎么会救她.她这么几年一直沒告诉她是不想她想太多.可是现在看來她应该早点告诉她真相.早点让她看清事实. “难道不是吗.”听雨儿提到此事.小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难道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当然不是.”雨儿直接否定.正当小溪诧异之际.雨儿又说道.“因为你是我妹妹.我的亲妹妹.” “你说什么.”小溪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雨儿.显然这个答案在她想象范围之外. “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当年家里太过于贫困.娘亲不得已才将年幼的你卖掉了…”雨儿开始回忆着埋藏在自己心底的话一一地说了出來. 小溪则是震惊不已.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你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的.” 一直以來都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怎么突然间多了个姐姐.而且还一直在她的身边.这个事实让她暂时有些无法接受. “小溪.我知道这件事让你有些无法接受.可是我说的全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你背上那块红色胎记.我也有一个.而且都长在同一个位置.不信你看.”说着雨儿用另一只手费力地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光洁的后背. 小溪看到雨儿背上那个红色胎记时.手不自觉地抚向自己的后背.她知道在同一个位置她也长了一块那样的胎记.只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难道雨儿真的是她的姐姐吗. “小溪.你是我的妹妹.我们姐妹俩必须同心协力.所以你不要再把心思都放在小主身上.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从小溪脸上的神色雨儿已经看出來她渐渐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脸上渐渐恢复了笑意.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虽然知道雨儿时她的亲姐姐.但是现在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她对小主的态度.一个是姐姐.一个是主子.此时的雨儿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她需要时间來缓和一下自己.所以她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房间. 看着小溪离去的背影.雨儿知道她需要时间.所以沒有阻拦.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小溪会想通的.毕竟血浓于水.她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尾随小溪來的水漾听见了.她在小溪出來时连忙躲在了角落里.直到确定她走远了后才走出來.刚才听到的一切都让她震惊不已. 天啦.这琴月宫的宫女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想要杀自己的主子.若不是她亲耳听到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就算平日里小主对她打骂责怪.她也沒有想要杀掉她的心.而且她也沒那个胆子. 然而这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宫女居然要杀她们的主子. 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给主子.若是主子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比她还要震惊. 水漾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朝余眉儿的寝宫方向跑去.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 余眉儿心中的打算 宁乐宫. 余眉儿一脸震惊地看着水漾.“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水漾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雨儿和小溪的说话声不大.但是她听得是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弄错. 渐渐地余眉儿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之色.“孟如画.看來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小主.需要奴婢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吧.”水漾见余眉儿脸上多日來的阴霾消失了.心情也跟着变好了.天知道在小主被禁足的这几天她的日子有多难熬.小主本來脾气就不是很好.因为不能出门整日里在寝宫里发脾气.不是扔东西就是责骂她们这些当下人的.而最可怜的莫过于她了.因为她是小主的贴身侍婢.小主一有什么不开心的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幸好今天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去了趟太医院.不然也不会打听到这个好消息. “不用.我自有主意.”余眉儿摇了摇头.“宣扬出去只会对孟如画有利.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这几日你就留意一下那个叫雨儿和小溪的.若是她们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小主.”水漾恭敬地说道. “对了.这几天皇后那边有沒有什么动静.”余眉儿在提到凰九时脸色有些难看.一想到她即将成为她的替身死去她就非常的不满.她为什么要替别人死.她想要过自己的人生难道都不行吗. 即使上次想要离开皇宫失败了.但是她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定要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水漾摇了摇头.“这几日皇后娘娘并未出坤宁宫半步.就连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玉儿也沒有出來过.” “这么奇怪.几日來都沒有出來吗.”余眉儿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嗯.其实这半个月左右皇后都甚少出门.若不是有必要都不会出來.”其实不只是余眉儿觉得奇怪.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照理说皇上重病不起.宫中的大小事都得由皇后打理.可是皇后却总是闭门不出.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半个月.”余眉儿喃喃呓语着.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难道那件事是真的.” “什么事是真的.”水漾马上出言问道. “半个月之前不是有传闻说是皇后怀孕了吗.”余眉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有的事未必空穴來风.” “可是上次雪妃不是已经找了太医來证实了皇后娘娘并未怀孕.而且为此雪妃还受到了严重的惩罚.”水漾不解地看着余眉儿.虽然她不知道余眉儿打的是什么心思.可是之前这件事就已经被证实了.皇后并未怀孕. “你怎么知道那名太医并沒有被收买.”余眉儿白了水漾一眼.后宫之事本就复杂.收买太医更是轻而易举.若是她真的沒什么.为什么一直在寝宫里不出來.现在正是她主持大局的时候不是吗. 不行.这件事她觉得有必要查一查了.若是证实了皇后真的怀孕了.那么她就有筹码离开皇宫了. “你派个值得信任的人有空沒空多去坤宁宫走走.”余眉儿命令着. “是.那奴婢现在就去安排吧.”水漾马上提议道. 余眉儿沒有马上应承.而是看了水漾一眼.水漾马上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着余眉儿的目光. “你这几天是不是故意在躲我.”余眉儿不是傻子.水漾这几天行为的确有些奇怪.平日里就不是个勤快的人.这两天却麻利很多.而且很多时候都是主动提出去做. 听到余眉儿的话.水漾有些心虚.她马上否认.“沒有啊.奴婢怎么会做这种事.小主你别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吗.”余眉儿冷哼一声.又继续说道.“你别以为我被禁足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是不是害怕我心情不好而迁怒于你.” 面对余眉儿的指控.水漾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马上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的人.若是被我发现你对我不忠的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余眉儿怒气冲冲的说道.水漾那点小心思又怎么会瞒得过她.她可不是那种被欺负了还闷不吭声之人.她也绝对不允许身边的人背叛她.若是水漾有那样的心思她可不会对她仁慈. “奴婢对小主的忠心日月可见.奴婢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小主之事.小主请相信奴婢吧.”水漾一脸怯怯地说道.面对余眉儿的指责她心里有些发虚.这几日的确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会躲着她.但是她绝对沒有背叛之心. 余眉儿冷眼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水漾.然后说道.“起來吧.” “谢小主、谢小主……”水漾本以为余眉儿会想之前一样责罚她而担心害怕着.可是沒想到小主却突然叫她起來.这让她有些意外.但是为了不惹怒小主.她马上站起了身子.只是还是不敢直视余眉儿.一颗脑袋更是垂得低低的.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跟我这么多年也明白我的性子.这次我就原谅你.若是还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念及主仆之情.知道了吗.”余眉儿注意到水漾脸上的怯意.脸上的嘲讽一闪而过.看來她还真是高看她了.她的胆子真是一点都不见长.不过这样也好.她就不用担心她会有异心. “奴婢明白.”水漾点了点头. “既然明白了.那就去吧.一定要找个机灵点的去.知道吗.”余眉儿忍不住提醒道.这次的事非同一般.若是被发现了那可就不得了.皇后可不是善良之人.若是有人敢威胁到她.她直接会要了她的命的.所以她不得不谨慎行事. “是.”水漾对着余眉儿行了个礼后.然后转身离开. 硕大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余眉儿独自一人.这两天她被禁足在寝宫中闲的发慌.想想要待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想來想去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凝歌身上.若不是因为她的话她也不会被禁足. 正当余眉儿第一百零八次叹气的时候.窗户外传來了一个男性的声音. “美人可不适合唉声叹气.” “是谁.”余眉儿马上警惕起來朝声音的來源处看去.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 突然窗户被打开了.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余眉儿的面前. 余眉儿仔细打量着來人.男子俊美绝伦.五官如雕刻版分明.特别是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只需一眼就足以让人深陷其中.高贵的气息更是无法让人忽略. 这张脸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就在余眉儿沉思之际.男子直接越过窗户走了进來.一双眸子更是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余眉儿的寝宫.“真不愧是美人住的地方.” “你……你怎么进來了.这里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出去.不然我就要喊人了.”当余眉儿回过神之际就发现刚才那名男子站在了她的寝宫之中.一下子愣住了.连忙赶人道. 这里可是后宫.若是被人发现她的房间里有男子.就算她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哦.不能进來吗.”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可是我已经进來了.你说怎么办吧.” “來人啦.救命啊……”余眉儿忽然扯起嗓子叫喊道. 然后就在下一刻.男子突然栖身靠近.一双大掌立刻捂住了余眉儿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是禁锢起她的双手.对着她的耳朵哈着气.“嘘.小声点.若是你再那么大声的话被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余眉儿使劲瞪了男子一眼.张开嘴就准备咬他.可是被他早一步发觉.用手紧紧扼住了她的下颚.“你要是敢咬下去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 说完男子朝余眉儿有些敞开的衣襟看去.余眉儿立刻惊觉起來.想要推开男子.可是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抽不出來.只能狠狠地瞪着男子. “美人就是美人.连瞪人都那么美.”男子说着更是栖身朝余眉儿靠去.一股男性的气息立刻飘进了余眉儿的鼻息间.她虽然很排斥.可是因为第一次接触异性.而且是长得如此俊美的男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直到他的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后她才反应过來.想要挣扎无奈自己的双手被禁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來越靠近的俊脸. “哈哈哈.真是太可爱了.”男子突然松开了余眉儿.哈哈大笑起來. 听到笑声.余眉儿马上睁开了双眼.看到男子肆无忌惮的笑容时.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阴沉.声音也变得刻薄起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美人.你突然问这么多问題.你该回答哪一个比较好呢.”男子皱了皱眉.佯装一副沉思的模样. “少给我耍嘴皮子.若不回答的话就不怕我喊人吗.”不知为何.余眉儿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心生异样.似乎有一阵暖流淌过.为了掩盖住自己的心慌.她故意板着脸佯装怒气的说道.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 突然间的心动 “好吧.既然你如此迫切的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是因为你的美貌而慕名而來.今日一见果然长得倾国倾城、貌若天仙.让我心生荡漾.”男子一双眸子直直地看着余眉儿. 余眉儿因为男子的话愣住了.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话.更何况这样暧昧的话语还是出自长得如此俊美的男子口中.让她更加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宫吗.”就在余眉儿陷入震惊之中时.男子却突然握住了她纤细的双手.一脸深情地看着她. “啊.你说什么.”掌心传來温暖的触感.让余眉儿有些迷恋.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语中多了一丝柔情. “我说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皇宫吗.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你.”男子再次重复道.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看着余眉儿. 看着他的眼睛.余眉儿仿若陷入了深潭之中.无法自拔.她这是在做梦吗.可是又为什么如此的真实. “难道你不愿意吗.”男子见余眉儿不说话.松开了她的手.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余眉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余温.她愣住了.怎么回事.明明是才认识的男子.为什么会让她有这种感觉.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她已经嫁人了.虽然连皇上都沒见过一面.但是也不能抹灭这个事实.而且这名男子來的好奇怪.这里是后宫.不是普通人能进來的.可是他为什么会进來.还有他究竟是谁.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余眉儿脸上的笑容立刻敛去.一脸戒备地看着男子.声音更是冷若冰霜.“你究竟是谁.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说他就是传说中的菜花大盗.她不会忘记之前在宫中发生的事.已经有几名秀女死去.而且全都是浑身**.一看就是在死之前遭到了侵害. 虽然眼前的男子长得不像.可是看人不能光看外表.人心是看不见的. 余眉儿的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若是他真的是采花大盗的话.自己必须想个办法让自己逃走. 男子见到余眉儿的动作.嘴角勾起一笑.“你在怕我吗.” 他不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那张脸.他长得就那么可怕吗. “我怕你.你别往脸上贴金了.”余眉儿有些心虚地说道.虽然她的确有些害怕.但是她不能表现出來.万一打草惊蛇对她是很不利的. 而且他看起來似乎会武功.刚才他轻松地就从窗户里跳了进來.看得出來他身手不凡.而她毕竟只是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对恃起來的话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凤翎国的女子都喜欢爱说谎吗.”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余眉儿.“都说女人喜欢说反话.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你是……”余眉儿忽然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男子.她总觉得这个男子好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在夜宴的那天晚上.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惊讶之色. “美人.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心动了.”男子再次把脸凑了过去.他知道余眉儿已经认出了他.但是他本來就沒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反而脸上带着笑意. “你们东襄国的男子都那么擅长勾引女子吗.”余眉儿直接推开他的脸说道.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确足以让全天下女子喜欢.就连她刚才也有心动过.但是此刻她不得不怀疑起他突然出现在这的目的. 余眉儿看着慕容锦的眼底出现了浓浓的戒备.她不是傻子.东襄国是大国甚至比凤翎国还要富有.他长得俊美.而且身份地位显赫.堂堂的一个王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可以.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來.他肯定是别有用心. “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从未那样做过.对你是特别的.”慕容锦笑看着余眉儿. “王子.这里是后宫.一般禁止男子进入.若是不想让你误会你还是尽快离开吧.”余眉儿淡淡的说道.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想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立刻离开.如果被人发现了.她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难道你想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吗.你开心吗.”慕容锦丝毫沒有想要离开的动作.而是看着余眉儿.脸上的笑意也褪去了.若是不了解他的人真的会被他这副‘认真’的模样所欺骗. 余眉儿可不了解慕容锦.当看到他脸上的露出如此‘认真’的表情时.心突然漏了半拍.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得不把自己拉回现实. “我开不开心是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若是你再不离开就别怪我叫人了.” “行行行.我这就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是想把心中的话说出來.自夜宴那天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和其他的女子不同.你并不像其他女子那么贪图荣华富贵.你要的只是简单的幸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带你离开这里.这根本就不适合你.”慕容锦说完后‘深深’地看了余眉儿一眼.然后又从窗户离开. 不得不说慕容锦的这番话深深地触动了余眉儿的心.自从出生到现在这么大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來.看着慕容锦离开的背影.她心里有种无法言语的心情.直到慕容锦完全消失在她的面前.她才收回了目光. 慕容锦从宁乐宫出來后.之前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不停地搓揉着自己刚才碰过余眉儿的双手.昨晚真不该和凰肆打赌.居然让他做这种事.一想到刚才余眉儿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恶心.要不是为了那个赌约.他才不会正眼看她一眼呢. 想到这慕容锦心里那个悔恨呀.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找凰肆拼酒.他怎么就忘记了他是个神医.他肯定早就炼制了醒酒的丹药. 正当慕容锦唉声叹气时.身后立刻传來了凰肆的声音.“慕容锦.美人的滋味怎么样啊.” 慕容锦马上转身.见到凰肆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时.气就不打一处來.“你怎么在这.”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不过看來我是多心了.刚才你的深情告白真是让我心生佩服……”说着凰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的演技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若是他是女子说不定也会被他打动.而刚才在房檐上他注意到了余眉儿的表情.似乎心动了. “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怎么会去干那种蠢事.若是你敢把这件事告诉歌儿的话.我们之前的友谊算是完了.”慕容锦本就有些生气.听到凰肆的话气得更厉害了.若不是凰肆的话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放心吧.这件事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的.”凰肆保证道.其实他怎么也沒想到慕容锦为什么会喜欢上歌儿.昨晚见到他时也让他震惊不已.不过他能确定的就是在这之前他与歌儿是绝对沒有见过面的. 虽然心中有些堵.但是他不会那么小气.若是他真心喜欢歌儿的话.他愿意和他公平竞争. “好了.你现在总该告诉我原因了吧.”慕容锦知道凰肆的为人.其实他之所以答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知道凰肆的目的.他为什么要让他來迷惑余眉儿.虽然之前并沒有见过余眉儿.可是多多少少听了一些关于她的事.她就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而且脾气暴躁.这样的女子他一般是近而远之.他可不想给自己增添麻烦. 还是歌儿好.虽然有时候嘴巴有些硬.但是她心地善良.而且她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本不是一个专情的男子.可是当看到她第一眼时.他就想要这个女子.想让她成为他一个人的. “你知道余眉儿为什么会出现在宫中吗.”凰肆的脸立刻变得严肃起來.若不是他暗中调查了关于余眉儿的一切.他还不知道这个惊人的发现. “你想说什么.”慕容锦不是傻子.从凰肆脸上的严肃他看得出來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皇后是炼蛊的幕后人.为了控制皇宫她做出了牺牲.由她的血來炼制蛊虫.可是终于一天会被反噬.所以必须找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并且命格相同的女子來代替她.而那个人就是余眉儿……”说道这凰肆为凰九感动心痛.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僵硬.可是毕竟有血缘关系.他不愿意看到她这样沉陷下去.就算为了凝歌也好.为了凰九也好.他必须阻止她.而余眉儿是关键人物.如果她能离开这里是最好的.他也想过杀掉余眉儿.可是毕竟他们也是表亲关系.他也不忍心下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方式. “原來如此.真是让你苦费心思了.”慕容锦沒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他也知道凰肆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他打心底还是很佩服他的.世上有这么心胸宽阔之人已经很少了. “既然知道的话.就一定要遵守约定.你负责成功的把余眉儿带出去就行了.”凰肆说着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慕容锦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慕容锦看到凰肆离开的背影.心中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忍不住叹了叹气.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他不亲自动手反而让他掺合进來.摇了摇头.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 凤于飞醒了 在慕容锦走后.夜才从另一边的房檐上跃下來.站在刚才慕容锦站的地方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无法琢磨的笑容.停留了片刻后朝楚风宫的方向走去. “主子、主子……”夜连续叫了四、五遍凤于飞.自他进來时主子就在傻笑.他站了也好一会儿了他还是在傻笑. 夜有些无语地在心底叹了叹气.还是头一回见主子这样.看來爱情的力量果然很大. “夜.你什么时候來的.”凤于飞这才注意到夜.脸上的笑容依旧未退. “主子.奴才已经來了好一会儿了.只是你只顾着笑根本沒注意到我而已.”夜的语气有些无语.这几日主子的心思全在凝贵妃身上又怎么会注意到其他.更何况是他了.只不过这样的话夜可不敢说. “夜.你说孤是不是在做梦.怎么感觉现在的一切都不真实.先是见到歌儿死了.后來又出出现在孤的面前.而现在居然就在皇宫之中.而且还是这次的秀女.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说着凤于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特别是昨晚确定孟如画就是歌儿后.他这颗心一直无法平静下來.感觉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主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夜看到凤于飞脸上恢复了笑容他也为他感到高兴.可是这几日主子的心思几乎全都花在了凝贵妃的身上.俨然忘记了当今的形势对他有多不秒.忍不住一阵担忧. “你是指凰家人的事吧.”提到凰家凤于飞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他怎么可能忘记想要夺取他江山社稷之人.他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听闻过几日凰年一将会回京了.而且一同前來的还有西凉国的太子.”夜一脸凝重地把传來的消息说了出來.不得不说这个凰年一的胆子也挺大的.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想要谋取江山. “西凉国的太子.他來做什么.”凤于飞皱着眉头问道. 凤翎国之前和西凉国之间有了一些芥蒂.如今西凉国的太子來京.想必不会那么简单.定有密谋. “奴才听传來消息的人称这次西凉国的太子是秘密來访.好像是为了什么稀世珍宝而來.据闻得到这个宝物就可以拥有天下……” “宝物.”凤于飞低声说道.“什么样的宝物.怎么孤从來沒有听说过.” 稀世珍宝.拥有天下. 凤于飞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看來他还真的被小看了.既然这样.他何不让他意外意外.反正装病也已经够久了.再继续装下去也沒什么意义了. “具体的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夜.你帮孤做一件事.”凤于飞低头在夜的耳边附上了几句. “主子.真的要这么做吗.”夜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去做吧.难道你还让孤继续这样下去吗.而且他们不是要找宝物吗.孤就给他们宝物.”凤于飞眼底带着一丝嗜血的光芒.凰年一.孤一定会瓦解你的势力夺回孤的权利. 夜见凤于飞如此坚定的目光.沒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在夜走后.凤于飞深呼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后.直接朝门口走去.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继续躲下去了.该來的总归会來的.更何况现在他的身边还有她. 伸出双手.轻轻一拉.门打开了. 刺眼的阳光让他立刻闭上了眼睛.待几秒后他再次睁开了双眼朝天空看去.无声地说道:阳光.我來了. 沒有一丝犹豫.直接迈开脚步跨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守卫在见到凤于飞的一瞬间彻底愣住了.他们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沒有眼花后马上跪了下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于飞匆匆一瞥.沒有说话然后大步从他们的面前走了出去. 守卫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啊……皇上.”宫女太监们在见到凤于飞的一瞬间纷纷尖叫起來.俨然忘记应该行礼. 随后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每当凤于飞经过之地都会引起一片尖叫声.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凤于飞对于他们的惊呼声只是一笑而过.继续漫步在皇宫之中. “你说什么.”正在喝水的凰九手中的茶杯突然掉落在地上.水溅了她一身.她也毫不在意.而是紧盯着玉儿.有些无法相信她刚才所说的话. “娘娘.皇上、皇上他醒了.”玉儿再次重复道.俨然这个消息让她也震惊不已.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明明一直昏迷不醒的皇上突然间醒了.而且沒有一丝不适地大步在皇宫里走着.现在几乎整个皇宫都在讨论这件事.她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在第一时间就跑來通知娘娘. “他、他醒了.”凰九马上从太妃椅上站了起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更是忍不住颤抖起來.幸好她用双手撑在椅子上.不然她会重心不稳摔倒.“可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即使是亲耳听到.凰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太医明明已经说过他沒有几日可活了.而且他也一直昏迷不醒.怎么突然间就醒了. 不是真的.这绝对不会是真的. “玉儿.这不是真的.对吗.”凰九的声音有些颤抖. “娘娘.奴婢亲眼所见皇上从奴婢跟前走过去.当时奴婢也不敢相信.可是这的确是千真万确.皇上真的醒了.”玉儿知道这件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的确是真的. “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凰九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毒是她下的.而且太医也一直能确定他就是昏迷了.怎么可能醒过來了. “娘娘.奴婢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人相信.但是真的.或许一会儿皇上就要过來了.娘娘要奴婢帮你准备一下吗.”玉儿看着脸色苍白的凰九说道.前两日娘娘才刚刚小产.此时还比较虚弱.若是皇上來的话.若看到娘娘这副样子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不用准备了.”凰九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本宫.又怎么会过來.” “即使如此.娘娘也必须要打扮打扮.皇上醒了是这么大的一件事.娘娘不去看看行吗.如果不去的话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猜疑.若被发现皇上中毒的主谋就是娘娘的话.那一切不就都完了吗.”玉儿知道凰九的心思.这些年她是看着娘娘走过來的.而皇上中毒这件事她也很清楚.如果娘娘不去的话更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玉儿.皇上是如此聪慧之人.他又岂会猜不到这次中毒是本宫下的吗.”凰九冷笑一声.依照皇上的聪慧.他又岂会猜测不出这次的幕后主使人是她. “娘娘.你是说皇上他……”玉儿张大了嘴巴看着凰九.后面的话无法再继续说下去.脸上也出现了惧意. “玉儿.这是本宫的凤牌.你拿着它速速离开皇宫.再也不要回來了.”凰九从腰间把凤牌用力扯了下來放在了玉儿的手中.然后又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镶满宝石的簪子放在玉儿的掌心中.连忙催促道.“玉儿.现在还來得及.你快走吧.不然再也走不了了.” 玉儿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眼底浮现了浓浓的雾气.“不.娘娘.奴婢不走.奴婢要一直陪在娘娘的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傻丫头.你知道皇上醒了意味着什么吗.若是你现在不走的话就再也沒有机会了.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心里很明白.一直都是你在付出.现在就当是本宫的回报吧.而且不快点的话恐怕再也走不了了.”凰九不顾玉儿的拒绝.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就把她往外推. “娘娘.奴婢不走.娘娘你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奴婢绝对不会离开娘娘的.”玉儿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真的很感动.沒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娘娘居然还未她着想. 若是这样她就更不能离开了.她不能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意.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不知道你留下了很可能会死吗.”听到玉儿的话.凰九很是感动.眼眶里隐忍的泪水更是哗哗地往外流. “娘娘.奴婢沒有亲人.自小就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你对奴婢的好奴婢都永远记在心里.而现在你有事奴婢又怎么会置之不理一个人离开.若是离开了奴婢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所以让奴婢留下來陪着你吧.”玉儿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她的笑容包含着浓浓的悲伤. 凰九沒有说话.只是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娘娘.奴婢求你了.求你让奴婢留下來.好吗.”玉儿见凰九不说话.继续哀求着. 凰九泪眼朦朦地看着玉儿.声音仿若來自遥远的地方.“玉儿.你不怕死吗.” 人最怕的就是死亡.不是吗. 为什么她还要留下來. 玉儿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坚定.“奴婢不怕.只要跟在娘娘身边奴婢什么都不怕.”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美人来了 “玉儿.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不知道这次你和本宫都会死吗.”凰九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感动.她沒想到玉儿对她居然忠心到这种程度. “不管娘娘去哪里.奴婢都会一路追随.即使是阴朝地府奴婢也不怕.”玉儿抬起头來直直地看着凰九.眼底沒有一丝怯意. 凰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玉儿.你对本宫的好本宫会永记在心的.这次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老天爷站不站在本宫这一边了.” “娘娘.你已经有了对策了吗.”玉儿连忙问道. “玉儿.为了以防万一.你去帮本宫做一件事.”此时的凰九不似刚才那般慌乱.镇静下來后她有了其他主意.虽然皇上醒來了.也肯定怀疑她就是幕后主使人.可是她绝对不会承认的.依照现在的情形她知道皇上绝对不敢拿她怎么样的.因为她的背后可是整个凰家.她相信皇上是聪明人.绝对不会贸然杀她.所以现在的她应该是安全的. 虽然这样想.可是凰九仍然还是忍不住担心.皇上的心思她不太好揣摩.不过现在形势所迫.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娘娘.你要奴婢做什么.” 凰九对着玉儿勾了勾手指.玉儿会意地附耳上去.凰九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玉儿明白的点了点头. “好了.就照着本宫说的去做吧.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凰九挥了挥手示意玉儿离开.但是这件事极为重要.她不得不提醒. “嗯.娘娘请放心.奴婢绝对会办好此事的.”玉儿沒有多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玉儿离开的背影.凰九陷入了沉思中.不得不说皇上突然醒來让她很是意外.然而在意外之后又有一丝丝窃喜.虽然一直都知道皇上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可是仍然不能阻止她自己的心.她爱着皇上.即使在做出了伤害他的事后.她还是爱着他. 凰九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正准备叫人來收拾房间时.一个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凰九愣了一下才抬起头來看到面前熟悉的俊脸时彻底的呆住了.直到一只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蛋时.她才从惊讶中反应过來.连忙侧了侧身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在孤生病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凤于飞的手指紧紧地扼住了凰九的下颚.声音更是冰冷的仿若來自地狱.若不是之前就察觉到她的意图.只怕自己现在真会一病不起.想起这段时间的必须躺在床上装病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他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拜他的皇后所赐. 本不想來坤宁宫的.可是毕竟这戏他一个人是演不下去的.所以他才來了. “这是臣妾、臣妾该做的.”虽然听出了凤于飞言语里的愤怒.但是凰九仍然不动声色.既然她敢做就不怕他会知道.而且依照现在皇上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凰家人的对手.她知道他心里很是清楚.不然也不会只身前來. 凤于飞加重了手指上的力度.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真是孤的好皇后.” 他可真是为自己找了个‘好’皇后.凤于飞有些后悔当初沒有坚持自己的决定.现在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下颚传來的紧痛感让凰九皱了皱眉.想要挣脱掉他的束缚.可是自己此时身子不适.再加上凤于飞是练武之人.而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挣扎了几下后就沒有再动.仍由着凤于飞发泄他的怒意. “孤的皇后果然胆量过人.既是如此就让孤好好陪你玩玩吧.”凤于飞脸上浮现了一丝冰冷的笑容.然后扳过凰九的身子.用力一扯.凰九的衣衫瞬间变成碎片散落在地面上. 凰九本能地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前的春光.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眼底浮现了浓浓的戒备. “过來.伺候孤……”凤于飞对着凰九勾了勾手指.眼里沒有一丝温度. “皇上.你身子才刚好.还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凰九有些不明白凤于飞突然的举动.在她的印象中他对她的身子并无留恋.所以他让她伺候他时.她有些不懂.拒绝的话语也脱口而出. “是吗.孤沒有听错吧.你是在替孤担心.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为什么孤的身体会不舒服吧.”凤于飞冷冷地看着凰九.眼底尽是厌恶.她以为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吗.还是说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凤于飞的话让凰九身子一怔.她猛地抬头看着凤于飞.从他眼底的冰冷她知道他恨她. 只是不管他知道什么.她都不会承认的. “太医说皇上中了毒才会昏迷不醒.此时皇上醒來真是老天爷保佑.臣妾也为皇上感到高兴.”无视凤于飞眼中的怒气.凰九佯装镇定地说道. “是吗.那真是多费了皇后的一番苦心.”凤于飞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说道.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凝歌那张绝色的容颜.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安慰.或许他真应该感谢她.若不是她的话.歌儿也不会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这样想后凤于飞眉宇间的怒意稍微减退了些. 因为他知道此时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她现在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凰九脸上依旧沒有任何惧意.双眸直视着凤于飞. 虽然脸色不变.可是凰九的心里却七上八下.她知道凤于飞知道他中毒的真相.刚才的言语中她也已经听出來了.只是两人都未道破而已. 而即使如此.她也不会承认.他也奈何不了她. “你真是孤的好皇后.”凤于飞深深地看了一眼凰九.然后挥了挥衣袖离开. “恭送皇上.”凰九对着凤于飞离开的背影欠了欠身子. 待凤于飞完全离开之后.凰九松了一口气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目光触及到地上衣衫的碎片时.眼底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而离开坤宁宫的凤于飞本想去琴月宫见凝歌.可是才走到半路他不得不停止了脚步.不是他不想去.而是面前站满了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地各色美人.她们面带桃花地看着凤于飞.想要栖身靠近.但是又沒有胆量.所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凤于飞. “皇上.臣妾想你了……” 正当凤于飞想要转身离开时.一个长相俏丽的女子一个箭步抱住了他的手臂.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他甚至能感觉得到手臂上柔软的触感.他厌恶地想要推开女子.可是女子却抱得更紧了.声音更是酥软无骨.“皇上.你昏迷了这么久.臣妾一直在为你担心.如今再见到皇上.臣妾真是太高兴了……” 说着一张殷红的唇瓣开始朝凤于飞的脸上贴去.凤于飞想也沒想的直接仰头避开了她的唇瓣.用力推开这名女子.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是谁.居然敢如此大胆.” 女子脸上顿时写着‘委屈’二字.“难道皇上忘记了吗.臣妾是烟儿.皇上不是最喜欢臣妾的舞姿吗.” 就当女子沉浸在委屈中时.刚才静而不动的女子们纷纷往前拥挤.争先恐后地报出自己的名讳. “臣妾乐儿……” “臣妾秋秋……” 场面顿时陷入了无法控制的局面.几乎所有的女子都蜂拥而至想要接近凤于飞.凤于飞想要发怒.可是也被她们的热情给吓了一跳.沒有想其他.直接转身朝后跑去.女子们也不放弃.朝他的方向追去. 殊不知在所有人离开后.缓缓地从角落里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慕容锦看着凤于飞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笑容.“凤于飞.本王子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可喜欢.” 当他无意间从宫女们口中得知凤于飞已经‘醒來’后.马上为他安排了这一切.他可是知道他肯定会來琴月宫的.所以专程在这里等候.果然不出他所料.不过沒关系.他会代替他去见歌儿的. 沒有多做停留.慕容锦转身朝琴月宫的方向走去. “歌儿.你是不是在想我.” 凝歌正在发呆时.面前突然出现慕容锦那张放大的俊脸.顿时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说道.“你怎么又來了.” 其实她多想说你很闲吗.可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今天我带來了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吗.”慕容锦丝毫不在意凝歌脸上的不耐烦.对他來说只要能看见她就行了. “沒兴趣.”凝歌直接回绝道.现在她的心里担心着七九.已经整整三日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沒有.她还有什么心情來听他说的好消息. “真是让人失望.我本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呢.看來你根本就不想知道.那就算了吧.”慕容锦眼底是**裸地失落感.他虽然只是养子.但身份也算是东襄国的王子.每个见到他的女子无不为他的容貌、身份、地位所吸引.可是为什么到了这里.她丝毫不为所动.难道他的吸引力就这么低吗. 慕容锦手不自觉地朝自己的俊脸上摸了一下.他开始怀疑这张让他引以为傲的脸是不是变丑了.怎么那么沒有魅力.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 老孔雀 “嗯.那你慢走.”凝歌连看都沒看慕容锦一眼就直接这么说道. 慕容锦心里有些许受伤.好歹他也是一王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忽视.而且忽视地如此彻底.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叹气.为了能多在这待一会儿.他还是开口说道.“凤于飞已经出楚风宫了.” “哦……”凝歌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就这样.”慕容锦有些无法置信地看着凝歌.她的反应未免也太冷淡了吧. “要不然呢.你希望我去热烈地迎接他吗.”凝歌抬头看着慕容锦反问道.对于凤于飞出不出楚风宫对她來说一点都不重要.在她去见他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生病时早就料到他会出來.好好的人总不可能一直装病吧.整日待在一个房间里早晚也会闷出病來.他现在才选择出來已经算隐忍得够久的了.难不成她还应该给他开个欢迎会吗. 慕容锦看着凝歌脸上的不耐烦.知道自己碰了软钉子.心里闷闷的.本以为这个消息能换來她的笑容.可是沒想到却惹得她不高兴了. 不过反过來想想她反应如此平淡不就证明了凤于飞在她心目中早已沒了地位不是吗. 这个消息对他來说应该是好事才对. 想着慕容锦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把脸凑了过去.“我就知道娘子的心里是有我的.” 面对突然凑近的俊脸.凝歌身子本能地往后仰.慕容锦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嘴角上的笑意更浓了.“娘子.你是故意投怀送抱的吧.” 凝歌无语地瞥了慕容锦一眼.“你不免也太老孔雀了吧.” “老孔雀.”慕容锦有些不解地看着凝歌. “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这就是你的写照.”凝歌直接推开慕容锦.马上退后几步预防他再次向她扑过來. “原來娘子你这么懂我.真是知我心.”慕容锦看到凝歌的动作.知道她故意躲着他.他不但沒有生气.反而心中有些高兴.换个角度想想她还是很在意他的.不是吗. 凝歌有些无语地丢给慕容锦一记卫生眼.她想不明白这男人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她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为什么他一再的來纠缠自己.不过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帅.武功高吗. 等等.武功高.他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 凝歌忍不住仔细打量着慕容锦.似乎每次他來时都神不知鬼不觉.皇宫内外守卫森严.他是怎么进來的.更何况他进宫的次数如此频繁.难道一次都沒有被发现吗. 或者说是他的武功太过于高强.宫里的人根本就沒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嚣张.进宫就跟进他家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他可以帮她的忙也说不一定. 慕容锦见凝歌一直看着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俊脸.心里一阵窃喜:她终于发现他英俊了吗. 谁知在下一秒钟他的幻想就破灭了. “慕容锦.你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凝歌沒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呃……”慕容锦愣了一下.似根本就沒想到凝歌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題.他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你既然这么厉害.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应该是可以的吧.”凝歌伸出手把大拇指掐在小拇指的尖尖上说道. “娘子想要让为夫做什么.是迎娶你过门吗.只要你开口.明日就可以娶你回家.” “你能不能正常点.”凝歌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看起來也不傻呀.怎么开口闭口都是说的傻话.她真怀疑他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思维一点都不正常.她看起來是想要让他娶的样子吗. 慕容锦有些委屈地看着凝歌.“娘子.为夫只是想要娶你过门吗.这又有什么错.” 凝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或许她从一开始想法就错了.要找谁帮忙也不能找他.他看起來一点都不靠谱. “算了.算了.看样子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走吧.”凝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慕容锦赶快离开. “娘子.你需要为夫帮你什么忙.就算是杀人放火.只要你开口.为夫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慕容锦见凝歌有些生气了.连忙讨好道. “你真的能帮上忙.”凝歌有些怀疑慕容锦的办事能力.和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给她的感觉除了油嘴滑舌还是油嘴滑舌.一点信任度都沒有.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慕容锦有些不高兴了.被自己的心上人怀疑自己的能力让他有些挫败感.他好歹也是男子不是吗. 凝歌见慕容锦面露不悦.看來她的话让他有些不高兴了.她在心底叹了叹气.算了.现在形势所迫.她又不认识其他的人.何不就信任他一回.虽然云苍的能力很强.可是毕竟也只是孤身一人.多一个人则多一份保障. 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后.凝歌摇了摇头.“你的武功虽然我沒见识过.但是见你皇宫來去自如.说明你还是挺有能力的.” 听到凝歌夸奖他.慕容锦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不见.马上恢复了笑容.“你是真的这么看我的吗.” 凝歌沒想到一个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忍不住嘴角抽蓄了一下.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娘子你真是慧眼识珠.为夫的可以向你保证.在这个京城之中甚少有人的武功在我之上……”慕容锦开始络绎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光辉事迹. 凝歌有些无语地唉声叹气.她终于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得意忘形’.慕容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还沒有见过谁像他一样自恋又自大.不过为了七九.她决定忍了.硬着逼着自己把他的话听完.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慕容锦住了嘴.看到脸上有些疲惫之色的凝歌.担忧地问道.“娘子.你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需要为夫的去帮你请太医吗.” “不用.不用.我身子好的很.”凝歌马上拒绝.她能告诉他.是因为他的话太多了让她听得不耐烦了.但是又强迫自己听下去才会有些累的吗. “真的沒事吗.不用勉强自己.”慕容锦仍然有些担心. “真的沒事.我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对了你说完了吗.那我可以请你帮个小小的忙了吗.”凝歌生怕慕容锦再那么继续说下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所以连忙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说吧.只要是娘子你开口.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答应的.”慕容锦说得很爽快. “其实是这样的.三天前我的贴身丫鬟七九突然失踪了.一直毫无音讯.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你的武功既然那么高强.能不能帮我找到她.”凝歌虽然言语很简短.但是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得出來浓浓的担忧之色. 七九对她來说可以算得上是知己.若是一路上沒有她的陪伴.她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活得如此潇洒.更何况在她生病或受伤期间一直都是七九心细地照顾着她.如今她失踪了.她真的很担心.她都不敢往坏处想. “七九失踪了.”慕容锦有些诧异.他是觉得这两天凝歌的脸色有些不对.他一直以为是她太累了.想來是因为七九失踪的原因. “嗯.”凝歌点了点继续说道.“三天前突然失踪了.整个琴月宫的人都出去找了.但是依旧沒有消息.就连云苍也去找了还是沒有消息.” “你不要担心了.七九一定会沒事的.不管是翻遍整个皇宫.我也一定会找到她的.”慕容锦看到凝歌脸上的那抹忧愁.知道她担心七九.七九是她的贴身丫鬟两人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为了不让凝歌伤心难过.慕容锦决定一定要把七九给找出來. “谢谢、谢谢……”凝歌见慕容锦答应的如此爽快.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道谢的话语也一遍一遍地说着. “你不用跟我客气.对我來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慕容锦马上说道.因为他不想听到凝歌见外的话语.对他來说只要她高兴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是乐意的. 凝歌有些感动地看着慕容锦.此时她忽然觉得其实他还是挺有男人魅力的.所以轻轻地点了点头. 慕容锦见状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不敢有任何的耽误.直接问道关于七九失踪的情况.“七九是怎么失踪的.” “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天早上她出去后就再也沒有回來过.直到现在……”凝歌提到这脸上有些自责.若是她早点发现不对劲的话.或许就能找到七九了.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三天了.若是七九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会自责的. 看到凝歌脸色凝重起來.慕容锦马上安慰道.“沒有消息不代表不是一件好事.其他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吧.” “谢……”字还未出口.凝歌就想起了刚才慕容锦的话.只好把谢谢给咽回去. “这才是为夫的好娘子.”慕容锦马上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凝歌柔顺的秀发.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虽然现在她还沒有喜欢上自己.可是至少对他的话上心了.这就是好的开始.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 小溪心中的愧疚 “你不要得寸进尺.”凝歌马上拍掉慕容锦放在她头发上的那只咸猪手.虽然他同意帮她找七九让她有些感动.可是不能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 “是.娘子教训的是.那为夫就先去打听一下关于七九的消息.”慕容锦吃痛地缩回了手.见凝歌脸上带着怒气.知道自己惹得她生气了.不敢有一丝的懈怠.转身就消失在房间中. 凝歌看着慕容锦消失的地方说道.“跑得倒是挺快的.” 不过有他帮忙的话.她这心里又踏实了一些.他找到的希望至少比她的希望要大很多.说不定七九很快就有消息了. 慕容锦刚离开一会儿.小溪就端着香气浓浓的玉米浓粥走了进來.“小主.奴婢今日起來的有些晚所以耽误了时辰.直到现在才把早膳端过來.还请小主不要见怪.” “这不怪你.昨晚发生了太多事.”凝歌注意到小溪脸上的黑影.眼中有些心疼.她知道这都是因为她的缘故.这几日七九不在全是小溪细心照顾她.也挺够为难她的. 小溪沒有接过凝歌的话.而是把粥递到了凝歌的面前.“小主.这粥是奴婢才刚熬好的.冰了一会儿.现在不烫了你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凝歌沒有拒绝.接过小溪手里的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哇.这粥真的好好吃哦.小溪真是辛苦你了.” “只要小主喜欢就行.锅里还有很多.若是小主不够奴婢再去盛.”小溪见凝歌吃得这么开心.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因为昨夜沒有吃东西.凝歌早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连续吃了三碗才饱.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满足的说道.“真是太好吃了.小溪沒想到你的手艺居然那么好.” “若是小主喜欢.以后奴婢天天做给你吃.” “嗯.若是有机会的话.”算算日子已经來宫中近两个月时间了.离宫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不但云殇的事沒有着落就连七九也失踪了.想想自己真是沒用.当主子的居然连七九都照顾不好. “小主.你还在为七九的事担心吗.”小溪从凝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看得出來她心事重重.她知道这几天小主为了七九的事操碎了心.她多想告诉她真相.可是话到嘴边她不得不又咽回去. 她知道若是说了的话雨儿肯定脱不了干系.连累了雨儿的话她的心一样不好受. 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雨儿居然是她的亲姐姐.难怪第一次见到她时会有那种亲切的感觉.而且这几年在宫中全是雨儿在照顾她.如今她有事她又岂会做事不理.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一个是自己的亲姐姐.另一个是自己的主子.她无论选择哪一个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嗯.已经整整三天了.不知道七九怎么样了.我根本就不敢往其他方面想……”凝歌忍不住叹了叹气.七九对她來说就是妹妹.如今失踪了.她这心里如何能安心. “一定会沒事的.”小溪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凝歌. “对了.这两天怎么很少见到雨儿.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凝歌不想再去想七九的事.从而转变了话題.不过这两天还的确很少见到雨儿.平日里她几乎和小溪都是形影不离的. 谁知凝歌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小溪脸色剧变.她马上侧过脸不让凝歌看到她此时的神色.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凝歌见小溪有些异常.连忙问道.“该不会是雨儿也失踪了吧.” “沒有、沒有……”小溪连忙摆手否定. “哦.那就好.刚刚见你有些奇怪以为雨儿也出事了.”凝歌听到否定的回答后心底松了一口气. “雨儿沒事.只是这两日着了凉.有些不舒服而已.奴婢忘记跟你说了.”小溪害怕凝歌多想.随意找了个借口.她说的时候都不敢直视凝歌.生怕被发现她在说谎. “不舒服.要不要紧.需要请个太医來看看吗.”听到雨儿不舒服.凝歌有些担心.雨儿虽然和她之间说话的机会很少.但是毕竟也是她宫中的人.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她心里也会不好受. “沒事.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而且奴婢也去太医院为她拿了一些药回來.所以小主你就别担心了.”小溪见凝歌这么说心里有些感动.若是之前的主子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无故休息的.即使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必须要做事.而凝歌却不一样.不但沒有责怪他们.反而还这么关心他们.这是之前的主子所沒有的. 也因为如此.小溪心底的愧疚感更浓了. “小溪.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不是担心雨儿.反正我这也沒什么事.你就回去照顾她吧.”凝歌以为小溪是因为挂念雨儿的身子所以马上出言让她回去照顾雨儿. “不用了.雨儿已经吃过药了.只要好好的休息几天就好了.琴月宫本來人手就比其他宫要少很多.现在七九又不在.若是奴婢再离开的话那岂不是沒有人照顾小主了.”小溪虽然很是挂念雨儿的伤势.昨日看到她的伤口时她也吓了一大跳.可是虽然很担心她.可是对于她的做法还是不能苟同.但是碍于她现在伤势这么严重.她才沒有多说什么.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若是那时雨儿又该何去何从. “真的沒什么事吗.”凝歌有些不信地再次确认道. “真的沒什么大碍.现在她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而已.”小溪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此就好.这几天她身子不适就好好休息休息吧.不用过來伺候了.” “小溪代雨儿多谢小主.”小溪沒想到凝歌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马上跪在地上谢恩. “好了.好了.不用那么客气快点起來吧.”凝歌连忙伸手把小溪扶了起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宫中繁琐的礼节.你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跪.有事说事就行.知道了吗.” “小主.你能不能不要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根本就不值得.”小溪听到凝歌这么说眼泪忍不住流了出來.为什么小主要对她这么好.她那么自私.根本就不配得到小主的好. “傻丫头.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根本沒有对你好.你在哭个什么劲儿.”凝歌拿出怀里的手帕轻轻地拭去小溪脸上的泪水.“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关于雨儿的.你直说好了.我能帮忙的会尽量帮忙的.” 虽然凝歌接触小溪的时间不长.但是她感觉得到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今日的她似乎从进來那一刻就有些心事.只是她一直不说她也不好意思问.现在见她哭了.所以她才忍不住问. “沒有、沒有……”小溪马上用衣袖擦掉脸上残留的泪水.“奴婢沒有什么瞒着小主.只是因为小主的话有些感动罢了.以前的主子从來沒有像小主一样关心过奴婢们.所以才会……” “所以才会哭对吧.真是傻丫头.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要藏在心里.直说就行.我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之人.知道了吗.”凝歌直接接过小溪的话说道.其实之前她在皇宫里待过.也知道有些主子毕竟难缠.并不是好伺候的主.经常也会听到宫女太监们的抱怨.在这个世界里主仆思想太过于严重了.在她看來都是人根本不分贵贱.但是毕竟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根本就不把下人当人看. “谢谢小主……”小溪本还以为凝歌是因为怀疑她隐瞒了关于七九之事心里还捏了一把冷汗.可是当凝歌说完整句话时彻底的感动了.她沒想到凝歌居然这么为她们着想.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凝歌知道小溪与雨儿姐妹情深.刚才见小溪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为她是挂念着雨儿的身体.故意支开她.若是直接说出來的话.恐怕小溪还是会拒绝.所以她变相地说道. “那奴婢就在外候着吧.若是小主有什么需要只要叫奴婢一声就可以了.”小溪岂会不知道凝歌的用心.只是她要辜负了.若是她现在再离开的话她就太自私了.本來在七九的事上她就觉得很抱歉了.要是再离开去照顾雨儿.她会看不起自己的.为了弥补歉意.小溪决定好好的伺候凝歌. “不用.你可以……”凝歌的话还沒有说完.小溪已经转身开门出去了.她无力的叹了叹气.今日这丫头有些奇怪.难道还发生其他什么事吗. 凝歌摇了摇头.小溪的性子有些犟.就算现在她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索性就由着她吧. 小溪出來后连忙关上了房门.身子无力的依靠在门上.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撒谎.可是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内疚感.小主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好到让她想要自己挖个地缝钻进去了.明明知道小主这几日为了七九茶饭不思、不能安寝.可是她却无法告诉她真相. 愧疚的泪水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小溪马上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生怕万一凝歌出來看到她在哭会多想.可是不知为何眼泪却越擦越多.仿若永远也擦不干净一般.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 依儿再次来访 站在门后的小溪生怕被凝歌发现自己在哭.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可是无奈这样做后让她哭得更厉害了. 因为不想被发现.所以她连忙朝走廊上跑去.待距离凝歌的房间一大段距离后.小溪才嘤嘤抽泣起來. “你是在哭吗.”正当小溪陷入悲伤之中时.身后传來了一个弱弱的女声.她马上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转身过來.当看到來人时愣了一下.她猛然想起这人前两天來过了.怎么这会儿又來了.疑惑让她问出了口.“你不是之前來的那位宫女吗.又來找小主吗.” 依儿点了点头.“请问你家小主在吗.” 小溪点了点头.细心的她注意到依儿脸色有些苍白.眼眶红肿不堪.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哭过了. “那我能见见她吗.”依儿似怕被拒绝般着急的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小溪见依儿如此迫切地表情忍不住问了出口.似上次她來时哭得挺伤心欲绝的.今日來虽然沒哭.但是她红肿的眼睛已经告诉了别人她哭过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谁知小溪语音刚落.依儿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來.她连忙把脸偏向一边.立刻用衣袖抹去泪水.沒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孟小主.我能见见她吗.” 小溪见状沒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道.“你跟我來吧.” 依儿听小溪这么说.连忙道谢.“谢谢、谢谢……” 跟着小溪來到了凝歌的房门口.小溪停了下來.举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小主.你在吗.” 很快传來了凝歌的回应声.“小溪.有什么事吗.” 小溪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依儿说道.“小主.上次來找你的那位宫女又來找你了.你要见吗.” 凝歌沒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依儿.难道说米月她…… 后面的事凝歌不敢往下想. 因为沒有听到凝歌再次的回应声.依儿有些着急.连忙说道.“孟小主.奴婢真的很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请你见见奴婢好吗.” 依儿本以为还需要再费些唇舌.可是在她刚说完时房门就突然被打开了.凝歌那张绝色的容颜立刻出现在她眼前.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來.连忙行了礼.“孟小主.奴婢打扰了.” “进來吧.”凝歌说完转身朝屋内走去. 依儿对小溪投了个感谢的目光.然后跟着凝歌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依儿就跪在了地上.声音也变得梗塞起來.“孟小主.奴婢求求你去见见我家小主最后一面吧.” 凝歌见依儿跪在了地上马上伸出去扶她.可是当听到依儿的话时有些愣住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家小主快要不行了.求求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依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哗啦哗啦地流了出來. “怎么回事.难道上次沒有请太医吗.”凝歌扶起依儿皱着眉头询问道.上次她不是已经告诫她要去请太医帮忙了吗.怎么到现在也沒有请吗. “上次太医來过了.也为小主包扎好了伤口.伤口也不再流血了.只是……”依儿的声音变得梗塞起來.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不停地哭泣着. “只是什么.”在一旁看着凝歌有些着急.虽然她已经决定不再去过问米月的事.可是当听到她快要死了的消息仍然忍不住震惊和心痛.她们毕竟相识一场.更何况有她相陪的那段时间她过的很开心.开心到似乎快要忘记自己曾经在皇宫里受过伤害. 虽然时间有些过于短暂.但是她还是很感谢她. “只是、只是她的伤口似乎恶化了.整个身子都在腐烂.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本不想再來打扰孟小主你.可是小主她说她想要见你一面.所以、所以奴婢才会來……”或许是因为太过于伤心难过.依儿的声音有些结巴、断断续续的.但还是把整件事描述清楚了. 只是她的话刚说完让凝歌震惊不已.“什么叫不行了.全身腐烂.” 依儿边抽泣边说道.“奴婢不知道.自吃了太医开的药后小主就开始呕吐不止.身上的皮肤开始脱落.现在整个人仿若褪了一层皮似的.而且整个身子发出一种恶臭味.现在小主已经奄一息了.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孟小主你的名字.所以奴婢才私自來找你.” 依儿的声音越來越小、细如蚊声.若不是凝歌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几乎都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当听完后凝歌的脸色突变.她完全沒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或许是因为太突然.也太震惊.许久之后凝歌才开口说话.“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太医再见到小主后只是留下了一句‘准备后事’就着急地离开了.”依儿再提到太医时小脸上出现了愤怒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她又陷入悲伤中. 凝歌虽然也气愤太医的做法.可是又想想或许每个人见到如此场景都会害怕吧.更何况她只是听了依儿这么一说都觉得有些吓人.更何况是亲眼见到.这么想后她的愤怒渐渐消失了. “孟小主.你会去见小主一面吧.”依儿见凝歌不说话.以为她不会去.所以才会这么问. 凝歌沉默了片刻.她心里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 依儿从凝歌脸上的迟疑看得出來她在犹豫.虽然她明白凝歌不想去的原因.即使换做任何人都会拒绝吧.可是此时小主危在旦夕.她也顾不得其他.再次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孟小主.奴婢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之前你对小主那么好.可是小主却辜负了你.只是现在小主她命在旦夕.心里一直记挂着你.若是你不去的话.只怕她会带着遗憾离开.所以奴婢恳求你忘记以前的不愉快去见见小主吧.” 说着说着依儿的再次抽泣起來.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整个房间似乎都被她的悲伤所渲染.带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依儿.你先起來说话吧.”凝歌伸手去扶依儿.可是却被她拒绝了. “不.除非孟小主你答应奴婢去见小主一面.否则奴婢绝对不起來.”依儿是打定了主意.若是凝歌不同意的话她就长跪不起.虽然她知道她的做法很是为难凝歌.可是现在除了这样以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一想到小主此时的模样.她就忍不住一阵心疼.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凝歌叹了叹气.“依儿.你还是起來吧.我并沒有说不去见她.” 她的确犹豫过.可是转眼一想到若是这次不去的话.或许以后再也沒有机会了.虽然现在的米月对她來说真的很陌生.可是毕竟朋友一场.她不会不念及旧情的. “孟小主.你的意思是愿意去见小主.”虽然听到凝歌这么说.可是依儿还是有些不相信.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凝歌点了点头.“嗯.我会去的.虽然对于现在的她我沒有多大的感情.可是之前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要是沒有她我在宫中的日子也会过得很冷清.” 听到凝歌肯定的回答.依儿一张哭泣的小脸立刻增添了一丝笑容.她立刻对凝歌磕了磕头.“谢谢、谢谢……” “好了.好了.你起身吧.若是再不起來.我可要反悔了.”凝歌见依儿对她又是磕头又是感谢的有些受不了.她立刻佯装生气地说道. 果然话一出口.七九马上站了起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再惹得凝歌生气.若是她反悔不去的话.那自己无法对小主交代.所以她乖乖地不再说话. 凝歌看了一眼依儿.又继续说道.“只是现在我被皇后娘娘禁足.不能走出琴月宫半步.所以现在我还不能跟你一起出去.” 凝歌把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來.凰九是个很小心眼的女人.若是被她知道她违抗她的命令走出琴月宫的话.恐怕她会小題大做而故意找到借口來惩罚她.她不想再和她起正面冲突. “禁足.”依儿有些吃惊地看着凝歌.“难道之前孟小主你不跟奴婢去喜尚宫的原因也是这个吗.” 凝歌摇了摇头.“是也不是.不过依照当时的情景你就算我去也沒用.她需要的不是我.而是太医.”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依儿有些担心.她根本就沒想到凝歌居然被禁足了.那她让她去看小主是不是太过于强人所难.一时间依儿也陷入了两难的局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仿若是看出了依儿的担忧.凝歌解释道.“依儿.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绝对会做到.只是此时此刻我还不能跟你一起去.若是被发现了只怕我还沒有到喜尚宫就会被拦下來.只有等到天黑时.我才能去.不过这件事有些冒险.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可是孟小主.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虽然依儿也很想让凝歌见小主一面.可是若是冒这么大的危险.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凝歌曾经救过小主一命.而且人也特别善良.她不忍心因为她们的缘故而再次害了她.所以一时间她忍不住担心起來.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 等待着黑夜 “沒事.不用担心.等到晚上我再过來.只要我小心一点绝对不会有事的.现在你先回去好好照顾你家小主.”凝歌轻轻地拍了拍依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 “可是……”依儿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凝歌打断了. “好了.不要再婆婆妈妈了.你出來也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万一米月找不到你怎么办.”凝歌知道依儿想要说什么.但是既然她已经决定了.她就不会再反悔.更何况这件事如此重大.她不去不行. 依儿听凝歌这么说还真是有心担心起米月來.虽然这段时间米月对她不如从前.甚至经常责骂她.但是她依旧不恨她.因为她始终相信小主在心底还是关心她的.只是现在的她生病了而已.这么想着后她就不再伤心难过.还是一心一意地照顾着米月. “那奴婢就先回去了.孟小主若是真的來不了也沒关系的.”依儿说着转身就离开.可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凝歌.所以又转过身來对凝歌说了这么一句. “嗯.我会的.”凝歌对着依儿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看着依儿离开. 在依儿离开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其实她虽然答应了.可是依旧沒有思绪.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她知道凰九的为人绝对会安排人在琴月宫暗中观察着她的一切.只要她踏出琴月宫半步.肯定就有人会去告密.她只怕自己还沒有见到米月就又被罚了.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看來她必须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行. 就在凝歌沉思之际.小溪走了进來.当看到凝歌愁眉苦脸时.忍不住问道.“小主.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凝歌抬起头來看着小溪.正想说沒事时.眼前忽然一亮.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丝笑意.“小溪.我能相信你吗.” 小溪不知道为什么凝歌突然问她这个.想要说可以相信.可是一想到自己还隐瞒着关于七九的事.一下子就变得底气不足了.而且还不停地猜想着凝歌突然这么说的目的.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吗. 想到这小溪的脸上渗出汗來. 凝歌沒有注意到小溪的脸色变得异常.可是双眸紧紧地锁定在她那一声宫女装上. 小溪闭了闭眼.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待神色恢复正常后才开口问道.“小主.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小主不高兴了.只要你说出來奴婢一定会改的.” “呃……”小溪的话让凝歌愣了一下.“小溪.你在胡说什么.你做的很好了.” “那小主刚才怎么那么问.”小溪有些迟疑地问道.难道刚才都是她想得太多了吗.但是若是不是.为什么小主会突然问她那个问題.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刚才你看见依儿了吧.你知道她为什么來找我吗.” 小溪摇了摇头.刚才依儿只是哭泣并沒有对她说原因.她自然不知道. “她的小主米月是我在储秀宫认识的好朋友.曾经我们无话不谈.后來因为一些事而闹得不和.所以并无來往.而现在她身体上出了一些问題.依儿來找我是希望我去看看她.但是现在我正被禁足.若是贸然离开琴月宫肯定是会受到惩罚的.而刚刚你进來时我正好想到了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需要你的配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凝歌耐心地解释道. 原來是这样.听了凝歌的一番话小溪心底松了一口气. “难道你不愿意帮我吗.”凝歌见小溪不说话.脸上浮现了担忧之色.若是小溪不帮忙的话.她想太多都沒有用.根本就出去不了.更别提能见上米月一面了. “沒有、沒有.奴婢只是在想刚才小主你说的事而已.”小溪见凝歌误会连忙解释道.她猜想事情肯定沒有凝歌说的那么简单.刚才那位叫依儿的哭得那么伤心难过.肯定是出了大事.不然怎么会三番两次地來琴月宫找小主.但是因为凝歌沒说她也不好再问.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帮我了.”凝歌的脸上顿时恢复了神采.眼里也充满了期待. “小主希望奴婢做些什么.” “其实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你的衣服借给我.然后就在这房间里躺着睡觉就行了.”凝歌简单的说道. “奴婢不是很明白小主你的意思.”因为凝歌说的太简单了.小溪有些不明白.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凝歌. “其实很简单.我想要借你的衣服装扮成宫女出去.而你就装作是我躺在床上就行.这样预防万一有人來找我.只要你佯装一下就行.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几乎沒人來找我.你就安心的躺着睡就行了.”凝歌耐心地解释着.这个方法虽然很简单但是她觉得也是最有效的. “可是小主.难道你不怕有人会认出你來吗.”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小溪还是忍不住担心起來.即使小主穿着宫女的衣服.可是她的相貌实在是太过于出众.而且见过她的人那么多.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來.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只要把衣服借给我就行了.”凝歌自信满满地说道.改变容貌对她來说不是难事.反正这张脸都不是她的.而且她只要稍作修改就行. “真的吗.”虽然凝歌说的那么肯定.可是小溪仍然忍不住担心起來.真的沒有关系吗. 皇后娘娘的性子她可是很了解.若是有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她绝对不会轻易地饶过.万一小主被发现了.不知道又会受到什么责罚. 可是见凝歌如此自信.小溪又不好再说些什么.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不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会保密的对吧.”凝歌一脸认真地看着小溪.虽然这几天接触下來她觉得小溪是个很不错的人.对她伺候的也很上心.但是毕竟她认识她的时间太短了.她害怕再出什么意外.现在七九又不在身边.她身边根本就沒有值得信任之人.而现在她只能把信任放在小溪身上了. 而且她看人也一向很准.小溪应该是个能保守秘密之人.上次就是因为她替她保守了秘密.所以她回宫后依旧沒有被发现.介于这点她对小溪的信任度又提高了.所以才会把这件事对她说. “嗯.小主你放心吧.奴婢绝对会保守秘密的.只是这件事你必须小心谨慎才行.若是被人发现了只怕会再惹來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皇后娘娘可不是可以轻易应付之人.万事必须小心.”小溪见凝歌如此信任自己.心里有些感动.连忙应承道.只是有些担心会被发现所以忍不住提醒着. “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好了.现在就只要等到晚上就可以了.”凝歌听见小溪关心的话语.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激.有种想要把小溪留在身边的冲动.只是一想到若是跟在她身边就会再次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事后.这种念头就渐渐地消失了.似乎跟在她身边比待在皇宫里危险多了.随时都会遇到一些让人料想不到的事情.她不想害了小溪.所以沒多说什么.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因为无事可做.凝歌整整一天都唉声叹气.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天色渐渐地暗了下來. “小主.现在天色不早了.奴婢这就去为你准备晚膳.”说着小溪就准备迈开脚步出去.可是才跨出一步就被凝歌阻止了. “不用了.桌子上有糕点我随便吃点就行了.现在你把你的衣服脱给我.” “糕点怎么能当饭吃呢.奴婢还是去……” 小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凝歌打断了.“小溪.我说不用就不用了.更何况今天一天我吃了多少东西了.就算你给我端饭菜來我也吃不下了呀.” 因为一整天不出门.她在房间里也闲的发慌.所以就不停地吃零嘴.今天一整天嘴巴就沒有歇息过.要是再让她吃饭.她的肚子哪里还装得下.所以她不得不拒绝. 小溪想了一下还是把脚退了回來.今天小主的确是吃了不少东西. “好了.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你赶快把你的衣服脱给我吧.”凝歌忍不住催促道.生怕耽误了时辰.更何况一整天也不知道米月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若是真像依儿说的那么严重.只怕米月也沒多少时日了.若是不快点的话只怕她再也见不到米月了吧. 想到米月此时的情况.凝歌就忍不住为她难过起來.她才多大呀.花一般的年纪居然遭受这些非人的遭遇.真是可怜. 小溪见凝歌如此着急.沒有一丝犹豫.直接脱掉自己的衣服递给凝歌.凝歌也不迟疑.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了小溪. 因为太过于着急.又因为凝歌根本就不擅长于穿宫廷的衣服.所以她穿了好一会儿.衣服还是沒有弄好.急得她满头大汗、手忙脚乱. 小溪已经穿好了繁琐的衣衫.见凝歌还沒有穿好.马上伸手帮凝歌.“小主.心急沒用的.而且不要太担心了.凡是要往好的方面想.” 小溪的动作很快.话说完了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來.已经为凝歌穿整齐了. 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 米月走了 “小溪.谢谢你……”凝歌低头朝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溪摇了摇头.“小主.你不用对奴婢这么客气的.为小主做事本就是奴婢份内之事.可是小主你这样还是容易被认出來.因为你的脸真的太过于耀眼了.” 小溪看着身着一身宫女装的凝歌忍不住担心道.虽然她穿得不如平日里那么华丽.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是如何也遮挡不住的.这样真的沒有问題吗.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凝歌一脸神秘地说道.然后径直走到了梳妆台前.拿起眉笔就开始在脸上涂抹着. 很快一张长满雀斑的脸出现在铜镜里.只见之前白皙精致的脸消失了.只剩下一张平淡无奇的脸. 看到铜镜里的脸.小溪彻底愣住了.一脸吃惊地看着凝歌.“小主.你怎么这么厉害.是怎么办到的.” 若不是她亲眼看到凝歌坐在这.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间变了一个人.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精致的五官被掩盖住了.除了那双灵动的双眸外她看不出來还有其他地方和之前想象.真是太神奇了.明明只是在脸上涂抹了一下.怎么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呢. “这就是化妆的技巧了.”凝歌满意地站了起來.在小溪的惊讶中走出了房门. 因为琴月宫本身就沒有多少人.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凝歌轻轻松松地走出了琴月宫. 按着自己的印象凝歌朝着喜尚宫的方向走去.虽然途中遇到了不少宫女太监.可是因为现在的脸太过于平淡.所以根本就沒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顺利的來到了喜尚宫. 凝歌抬起看着喜尚宫镶满黄金的牌匾.眼里有些复杂. 沉默了片刻后才迈开脚步朝里面走去.可是刚走了沒几步就被两个太监给拦了下來. “站住.沒有允许是不能进去的.” “两位大哥好.奴婢是御膳房的丫鬟.是依儿姐姐让奴婢过來的.”凝歌半弓着身子低声下气的说道. “是吗.那你稍等一会儿.”太监沒有让凝歌进去.而是其中一人走了进去禀报了. 凝歌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候着.她有些担心万一依儿不知道是她怎么办.若是这样的话她之前就应该先和依儿通通气才好.可惜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安静地等待着. 很快那名太监就走了回來.对着凝歌说道.“好了.你进去吧.” 凝歌道了声谢后.快步朝里面走着.还未到达寝宫时就见到依儿神色匆匆地朝她走來.当见到凝歌时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就是找我的人.” “依儿.你不会连我也认不出來了吧.”凝歌见依儿怀疑的目光.忍不住开口说道. 当依儿听到凝歌的声音时.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孟小主.真的是你.” “嘘.小点声.若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凝歌连忙出言制止依儿.要知道她的身份现在不能暴露.而这喜尚宫不比琴月宫.这里到处都是宫女太监. 依儿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担心的四下看了一眼.见沒有人经过时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带着凝歌來到了米月的寝宫. 当打开寝宫们的一瞬间.一股浓浓的恶臭味让凝歌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味道.” “孟小主.实在是对不起.暂时委屈你一下.”依儿沒有解释而是向凝歌道歉.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股臭味的來源. “难道说……”凝歌见依儿一副为难的模样忍不住猜测道.只是后面的话她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口. 然而凝歌的猜想果然沒错.因为在下一刻被印证了. 当凝歌跟着依儿的脚步來到里屋见到米月的一瞬间时.她彻底的愣住了.虽然之前从依儿的口中已经知道米月此时的状况.可是当亲眼见到时又另当别论了. 她有些无法接受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忍不住又用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胳膊传來的疼痛感让她知道现在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这个真实未免也太过于残忍了. 只见躺在床上的米月身上的皮肤完全掉落.溃烂地不成样子早已经看不出來原來的样子.皮肤上不停地渗出血水來.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恶臭的糜烂的腥气. “孟小主.你也被吓了一跳吧.奴婢之前见到时也被吓坏了.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依儿见到凝歌发白的脸色知道她被吓到了.其实别说是凝歌.就连她第一次见到时也被吓坏了.只是一想到是小主.她的心里的恐惧就慢慢的消失了.此时她沒有一丝恐惧.只是浓浓的担忧. “怎么会变成这样.”许久之后.凝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短短半月时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凝歌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依儿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自从上次在储秀宫受伤醒后小主的性子改变了.变得和以前是完全相反的两人.后來住进了这里.虽然小主表面沒什么异常.可是一到晚上就有些情绪变化.动不动就发怒.甚至是自残.而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说着说着依儿眼里的泪水又再次滑落了下來.或许是害怕被米月看到她连忙转过身來用衣袖擦掉了眼泪. 凝歌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依儿说.其实她多多少少能猜测得到米月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全都是因为蛊吧. “对不起.孟小主让你见笑了.只要奴婢一看到小主现在这样就忍不住伤心起來.明明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现在除了奴婢几乎沒有一个人愿意靠近小主.”说着说着依儿眼眶里又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但是这次被她强制忍住了.沒有哭出來. “依儿.你也别难过了.世上的事谁也说不准的.现在我能和她说说话吗.”凝歌也忍不住伤心起來.虽然她让依儿不要难过.可是眼里是止不住的泪水.她根本就沒想到米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想到之前的那个豪爽、不拘小节的米月她的心就痛了起來. “嗯.若是小主知道你來了.肯定会很高兴的.”依儿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她很想哭但是还是强制忍住了.她低头轻轻地在米月的耳边说道.“小主.小主……” 米月睁开了眼睛看了依儿一样.然后又缓缓地闭上. “小主.孟小主她來看你了.”依儿强忍着眼泪说道. 一听到凝歌來了.米月的眼角悄然地滑落一滴滚烫的泪水.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制把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朝米月走了过來.当靠近米月见到那张早已褪掉皮肤的脸时.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哗啦哗啦地往外流个不停. “米月.我來了.”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面对此事的米月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來形容.短短两个月时间.怎么可以就变成了这样. 听到凝歌的声音.米月再次睁开了双眼.当看到凝歌的面容时.眼泪也是哗哗地往外流.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微弱很微弱.若不是凝歌凑近的话根本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不用道歉.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凝歌说完马上把脸撇下一边.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之前对米月的埋怨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米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即使她讨厌她也好.她都无所谓.只要她能好起來. “好不了了.”米月眼里的泪水不停地流着.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现在的她根本就好不了了. “不许胡说.一定会治好的.我认识一个神医他肯定能治好你的病.”凝歌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來.虽然她相信凰肆的医术.可是在这一刻她仍然很难过很痛心. “不用了.什么都不用了.只要你能來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米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其实凝歌能來见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说着米月的声音越來越小.越小越小.眼睛也缓缓地闭上了. 依儿和凝歌两人都察觉到了异样.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再次看向米月.低声轻唤着.“小主……”“米月……” 然而仍由两人如何呼唤.米月愣是一点反应也沒有. 依儿和凝歌两人顿时害怕了起來.依儿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朝米月的鼻息探去.顿时她脸色剧变.眼泪夺眶而出.声音也颤抖了起來.“小主、小主她走了……” 凝歌愣住了.也伸出手指去探了探米月的鼻息.顿时脸色突变.眼泪也跟着流了出來. “呜呜呜……”依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地哭了出來. 而凝歌则是站在一旁犹如木偶般看着米月.似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许久之后她才有了反应. 凝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喜尚宫回到琴月宫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之前和米月相识的日子.眼泪更是无止境地往外流着.最后痛哭出声.“呜呜呜……”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 云苍怎么了? “啊…”剧烈的尖叫声把睡梦中的云苍惊醒. 他立刻睁开双眼.但看到浑身不着寸缕的七九时愣了一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然后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脸色突变.马上捡起地上的衣物遮挡住自己也是一丝不挂的身躯. “对、对不起…”道歉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从云苍的嘴里吐了出來.此时此刻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时心里懊悔不已.虽然是因为**而迷失了心智做出了如此事情.但是他还是责怪自己定力不够. “呜呜呜…”七九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此时的她除了哭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看到七九梨花带雨的泪水.云苍心里的自责更浓了.他在心里不停的责怪自己.叹了叹气.起身捡起地散落一地的衣衫披在七九的身上.当触及到七九身上那红红紫紫的印痕.顿时脸色一红.昨日的春色一点一滴的犹如画面般浮现在他眼前.他马上撇开目光不敢直视七九. 七九想要伸手穿衣服.可是无奈手才抬起來.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痛呼出声.“啊.好痛…” “怎么了.”听到七九的声音.云苍马上把目光落在七九身上.但目光触及到七九的身子时脸更红了. “手好痛.”七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呛.虽然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疤沒有再继续流血.可是仍然能感觉到那股锥心般的疼痛. “沒事、沒事等离开这个里后让四爷帮忙瞧瞧.不管是什么伤四爷都会有办法的.”云苍连忙安慰道.不知为何当看到七九痛的时候他有种心痛的感觉. 听到云苍关心的话语.七九的心里酥酥的.也忘记了哭泣.泪水也定格在脸上. 云苍顿时不好意思起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的手、还能能动吗.” “能…”七九的脸顿时红了起來.头马上垂了下來. 她缓缓地捡起地上的衣衫想要穿上.可是手腕一动那股痛楚痛的她手都在发抖、冷汗直冒. 云苍察觉到七九的异常.马上蹲下身子把脸偏向一边说道.“还是让我來吧.” 七九愣了一下.一张小脸更红了.马上拒绝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仿若为了证明自己行.七九强忍着那股刺痛穿衣服.然而因为自己的动作扯住了伤口.鲜血再次流了出來.痛的七九眼泪都流出來了.娇小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來. 云苍余光无意间扫描到七九身子.注意到她颤抖的身子.连忙扳正她的身子.看到她手腕处又开始渗出血來.心里一痛.“傻丫头.身子已经这样了还逞什么强.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就暂时抛开礼仪廉耻吧.” 说完云苍顾不得害羞一一拾起地上的衣衫为七九穿上.虽然他表面平静.可是内心却波澜壮阔.手指更是颤抖起來.第一次感觉到穿衣服是一件费劲的事.终于在第十次扣错扣子后为七九穿好了衣服. 七九在整个过程中小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來.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的闭上.虽然沒有看到云苍的动作.可是依旧能感觉到云苍的手指在颤抖.也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虽然昨晚是情非得已.但是她现在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昨日云苍的热情.身体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她一直在心底默默的喜欢着他.所以对于昨日之事她并沒有那种后悔的感觉.七九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悲哀.甚至在心底指责着自己. 云苍红着脸为七九穿戴整齐后.才注意到自己只身片缕.遮住身子的衣物早已掉落在地.他愣了一下.见七九紧闭着双眼马上拾起地上衣衫匆忙的为自己穿上.许久之后.待自己的情绪稳定下來后才开口说道.“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嗯…”七九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当触及到云苍的视线上马上又垂下了头. 云苍此时也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又不敢看七九.只好撇开目光看向一边. 正当房间里陷入一种尴尬的局面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顿时从门口传了进來. “真是恩爱万分.让人羡慕不已…” 云苍立刻戒备起來.站到了七九的前面.挡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冷眼朝门口看去.只见紧闭的铁门立刻发出“咯吱…”一声.笨重的铁门慢慢地敞开一条缝.一个冷傲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云苍的面前. “你究竟是谁.”云苍用同样冰冷的话语怒视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冷哼一声.“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倒是你现在沒有感觉身子哪里有不适吗.” “什么.”云苍有些沒反应过來男子的话.突然他觉得心脏一痛.似被什么东西啃食一般.越來越痛.剧烈般的疼痛让他脸色立刻惨白起來.双手使劲的按住心脏的位置. 七九察觉到云苍的异样.想要站起身子.可是刚一动脚踝处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來.她根本就站不起來.只好询问道.“云苍.你怎么了.” “沒、沒事…”云苍强忍着痛楚说道.只是他的话根本就沒有说服力. 七九从他苍白的脸色看得出來他在强撑着.担忧极了.“云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云苍的脸色发白.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细汗珠.他还想说沒事.可是此时那股疼痛已经让他无法再说出话.双手只能使劲地按住心脏的位置.仿若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他的痛苦. 男子冷眼看着云苍.嘴上勾起了嘲讽的笑容. “啊……”云苍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一张俊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 “云苍.你怎么了.”七九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云苍的胳膊问道. “啊……”此时的云苍被疼痛折磨得话也说不出來.只是尖叫着、痛喊着.完全听不到七九的声音. 而站在一旁的男子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苍白的脸上不但沒有丝毫同情反而带着笑意. “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七九看到此时的云苍真的吓到了.此时的她忘记了害怕冲着男子怒喝道. “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沒对他做过什么.应该问你才对.”男子丝毫沒有引起七九的怒意而生气.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什么意思.”七九有些不明白男子的意思直直地看着他. “你的记忆未免也太好了吧.昨晚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忘了.”男子冷笑一声后转身离开.重重的铁门再次被关上. 七九虽然很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看到云苍痛苦的模样还是忍住了. “云苍.你怎么了.究竟哪里不舒服.”七九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有些发紧.眼里的泪水正在发酵.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即使哭泣也不能解决问題. 云苍依旧沒有回答.而是继续痛苦的**着.突然他大臂一挥.七九握住他胳膊的手松开了.身子也有些重心不稳地朝后仰去. 而就在此时.云苍突然站了起來.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地朝墙壁撞去. “砰砰砰……”撞击的声音立刻传进了七九的耳朵里.让她愣了一下. 当七九稳定好自己的身子时就看到云苍不停地用身子撞击着墙壁.吓了一跳.强忍着脚踝的疼痛站了起來朝他走去.拉住他的身子想要阻止他.“云苍.你究竟怎么了.” 谁知云苍眼神木讷.似根本听不见七九的话一般.继续用身子撞墙. “砰砰砰……”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云苍撞击墙壁的声音.七九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云苍.停下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七九有些着急.想要拉开云苍. 然而云苍大手一挥.七九的身子犹如羽毛般被挥到在地.本就受伤的手腕和脚踝因为她的摔倒.鲜血再次流了出來.可是她似沒有任何感觉般再次站了起來.又扑过去拉住云苍的手臂.想要阻止他.“云苍.不要……” 她的话还未说完.云苍再次挥动手臂.她又再次跌倒在地. 就这样一次次的站起來.一次次的跌倒.七九的伤口扯动得更厉害了.鲜血如泉水般从她的手腕和脚踝中流了出來.狭隘的屋子里顿时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她顿时想起刚刚那名男子的话. “你的记忆未免也太好了吧.昨晚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要这么说.难道这跟云苍有关. 目光无意间触及到墙角边堆放着的蛊虫.顿时明白了男子的意思.只是这个结果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天啦.事情怎么会这样.都是她害了云苍.若不是她的话云苍也不会这样. 伤心、自责、害怕这几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七九有些无力承受.又看到还在自残中的云苍.她的心更难受了. 不行.她必须要阻止云苍.不能再让他伤害自己了. 七九想要再起身.可是她的力气仿若被抽离了一般.再也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苍用身子继续撞着墙壁.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在她彻底晕厥的一瞬间她似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她想看清楚來人究竟是谁.可是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沒有了.最后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 从来没爱过 那噩梦般的黑暗里…… 凝歌无法睁开双眼.恐惧和疲惫如波涛汹涌的海浪向她袭來.巨大的海浪犹如一个黑色的漩涡.深不见底. 她的身子生不由己地转动着.漩涡似乎要将她吞噬.她想要挣扎.可是却毫无力气.眼前一片黑暗.她哭着呐喊、挣扎着…… 突然有一双温热的手臂抓住了她.把她从黑暗中拉了出來.她想要看清楚手臂的主人.可是四周却弥漫着一层层白色的烟雾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想要刨开烟雾.可惜烟雾却越來越浓根本看不清楚. “你是谁.”她直接询问道. 然而却沒有任何的回应声.手臂的温热感也渐渐消失.她顿时开始心慌起來.烟雾中似有一个黑色人影正渐渐地离她远去.她想要追逐.可是她越是靠近.黑影就离得越远. “你是谁.”她开始放声呐喊着. 似被她这么大声呐喊.白色的烟雾顿时消失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逐渐朝她走來.越來越清晰.那张脸也变得越來越熟悉. “七九.”当她看清楚來人的面容时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顾不得其他直接朝七九跑去.只是当她距离七九一米之远时停了下來.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七九. 只见鲜血从七九的身体里如泉涌般流淌出來.她苍白失神的望着她.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也开始流淌着鲜血.然后她笑了.笑得如此诡异.笑得如此让人害怕. “啊……”凝歌再也控制不住捂住自己的双耳尖叫起來.双眼死死的紧闭着.生怕再次看到那恐怖的画面. “歌儿、歌儿……”耳边传來熟悉的声音.凝歌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静静地聆听着.是谁在叫她. “歌儿、歌儿……”声音还在继续着. “谁.是谁在叫我.”凝歌询问着.为什么声音如此的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听过. 凝歌开始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想起來. “歌儿、歌儿……”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怀.让凝歌身子一怔.心也变得软软的.似乎有一阵暖流淌过.也让她变得不再害怕. 慢慢地她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关怀的俊脸.她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奇怪.我为什么会看到凤于飞.难道我还在做梦.” “歌儿.你经常梦到我吗.”听到凝歌的话凤于飞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一想到凝歌经常在梦中梦到自己.他的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样.甜甜的…… 闻声.凝歌抬起头來仔细看着凤于飞.一双白皙的小手抚在他的脸上搓揉着.手指间传來的温热触感让她突然睁大了瞳孔.身子立刻僵硬起來.“你、你怎么会在这.” “因为你在这.”凤于飞想也沒想的回到道. 凝歌因为凤于飞的回答小脸立刻红了起來.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立刻说道.“出去.” “你刚才做噩梦了吧.不要紧了吗.”凤于飞对于凝歌冷漠的表情丝毫不已为意.因为心中挂念得紧.根本就沒有睡意.趁着所有人都在熟睡中偷偷來到她的寝宫.一进來就看到她被噩梦缠身.那张因为噩梦而皱成一团的小脸让他心头一紧.一直呼唤着她想要把她从噩梦中唤醒.见她睁开双眼后他的心才微微放松.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着. 温暖关心的话语让凝歌心里一阵酥软.但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思.所以凝歌故意板着脸说道.“我沒事.你可以走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凤于飞连续重复了好几遍.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事让他神经紧张.对于凝歌的事就异常上心.即使现在她就在他的面前.他心里仍然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她还是会离开自己. 凤于飞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凝歌.害怕一眨眼她就又会离他而去.他不想再体验沒有她的日子.那对他來说是种无止境的折磨. 凝歌被凤于飞炙热深情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起來.她马上撇开眸子偏向一边.“你怎么还不走.” “歌儿.你真的希望我走吗.”凤于飞一张俊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失落’.他的声音里又带着浓浓的委屈. 凝歌本想肯定的回答.可是当看到凤于飞那张充满委屈的脸上.微张的双唇又缓缓的闭上. 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无法说出口. 明明已经决定要彻底遗忘他.重新开始.可是为什么连面对他拒绝的勇气都沒有. 见到凝歌的迟疑.凤于飞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大掌连忙握住凝歌白皙的小手.激动的说道.“歌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面对凤于飞的激动.凝歌倒是显得特别的冷静.甚至有些冷漠.“你错了.我与你的情意早在我离开皇宫时已经断了.” 她知道这样的话有些伤人.然而她不能再给他希望.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吧. 凤于飞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他有些无法接受.“为什么.难道说你还在为那件事怪我吗.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可是自以为失去你后我的心痛得不得了.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当我得知你还活着时立马就去找你.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说着这些话.凤于飞的心都仿若在滴血.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为什么她就不能原谅他. 直白的话语让凝歌心里一酸.她根本就沒有怨恨过他.之前的事她早已想明白了.他那么做是为了社稷着想.就是因为太明白她才更难过.她渴望的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情.而他根本就给不了她.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心里根本就不曾爱过我吗.”凤于飞的声音仿若來自遥远的地方.其实在他得知她还活着时.他的心都要激动的跳出來了.可是一想到她明明活着偏要让他以为她已经死了.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酸楚.他想过很多种理由.唯独这个理由让他无法接受.可是这个理由也是最大的可能. 如果她爱他的话就不会离他而去.如果她爱他的话就不会如此狠心的见他伤心难过.如果她爱他的话为什么一再的拒绝他. 凤于飞强忍着心痛看着她.他想要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有沒有他. “答案重要吗.”许久之后凝歌才开口.她很想告诉他她爱他.可是她不能.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让她明白爱情不是唯一.她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他们之间早已经结束了. “重要.很重要.”凤于飞紧紧地盯着凝歌.生怕错过一个字. 若是她爱他.他会不顾一切的把她流在身边.若是她不爱他.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即使是禁锢她.也要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他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一定可以治愈她心里的伤口.只要他坚持她一定会爱上他的. “我…”凝歌的喉咙似有根刺卡住了一般.面对凤于飞的期待她尽说不出否定的话语. “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还是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凤于飞见到凝歌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忍不住一阵窃喜.她果然是爱他的.不然为什么说不出口.他与她太过于相似.两人都是自尊心很强之人.所以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才会犹豫之前就是因为自己太要强.所以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但现在为了她.他甘愿抛弃一切自尊.只为留下她. 凝歌摇了摇头.视线对上凤于飞的视线.看到他眼里的期待心一狠.极其冷漠地说道.“我自始至终从來沒有爱过你.” 这句话犹如冰冷的海水一般直接浸入凤于飞的身体.冰冷的让他身子变得僵硬起來.他的耳朵顿时变得耳鸣起來.听不见任何声音. 凝歌从凤于飞石化的脸上看得出來她伤害了他.心里阵阵发痛. 正当凝歌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时.凤于飞却突然扼住了她的下颚.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让凝歌心里一沉.有些后悔激怒他.然而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她就必须撑下去. 此时的凤于飞犹如发怒的狮子.之前的温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怒气.冰冷如霜的话从他的薄唇中吐了出來.“凝歌.你这辈子休想逃离出我的手掌心.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会永远把你禁锢在我的身边.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仿若是要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凤于飞加重了手指的力度.凝歌吃痛的想要挣扎.可惜他的力气如此之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他的束缚.只能把眸子撇向一边告诉他她的不屈服. “看着我.”凤于飞冰冷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他不允许她反抗他.他要让她知道他才是主导.而她根本沒有拒绝的权利. 凝歌执拗的把眸子偏向一边不去看他. “看着我.”凤于飞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冷漠冰冷.眼里全是伤痛.为什么她如此狠心.以为她死了.他每天犹如活在人间地狱里.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脑海中就会一次次重复她‘死’的一瞬间.多少次被噩梦惊醒.可是原來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安排.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 你是我的 她沒死.因为太激动了.他不想去追究原因.因为他觉得活着比什么都好.可是他无法接受她不爱他这个事实.对他來说太过于残酷了. 凝歌无奈地抬起眸子看着他.此时他眼里泛着愤怒的红色. “你是我的.”凤于飞霸道地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脑袋.他俯下身子吻住了她殷红的唇瓣. 他的吻很霸道很粗鲁不带一丝感情.只为了证明她是他的. 凝歌瞪大了双眼看着凤于飞.脸上传來温热的气息让她身子一怔.脑袋也嗡嗡作响.忘记了挣扎.当她意识到他正在吻她时正想要推开时.他却已离开了她的唇. “你已经盖上了属于我的印章.这里除了我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碰.”凤于飞指着凝歌被吻得发红的唇瓣说道.本想惩罚她一下.可是当自己触碰到她的唇瓣时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于迷人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然而他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了她.所以他不得不停止了下來. 空气似乎也变得闷热起來.凤于飞顿时觉得身体发热.体内涌现出一股最原始的悸动. 不行.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虽然她与他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但是他还是要等到她说愿意的那一天. 凤于飞在心中嘲讽了自己一番.明明已经决定要将她禁锢在身边.可是仍然舍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 “今天暂时放过你.下次不准你再说不爱我的话.”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凤于飞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离去. 看着凤于飞匆忙离开的背影.凝歌眼里有些疑惑.手指不经意地抚上刚才他碰触过的地方.想到刚才发生的事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久久无法消散. 而凤于飞刚出凝歌的寝宫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愣了一下马上戒备起來.厉声道.“來者是谁.” 只见那个黑影转过身來露出本來的面貌.待凤于飞看清楚來人时.眼底的戒备瞬间消失了.“凰肆.原來是你.你在这做什么.” 凰肆冷眼瞥了一眼凤于飞.一张俊脸上书写着浓浓的怒气.对于刚才他和凝歌之间发生的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正因为看的太清楚.所以才愤怒生气. “怎么那样看着我.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凤于飞不是傻子.从凰肆脸上他能看出他的愤怒.只是他不明白愤怒的來源. “以后不准你出现在歌儿的面前.你和她早已经结束了.”凰肆直接说明來意.刚才见到他亲凝歌的一瞬间时.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揍他一顿.但是他还是强忍住了这种冲动.因为他不能让凝歌为难. “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凤于飞脸色立刻阴沉起來.虽然他早就有所察觉凰肆对歌儿有情意.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大胆.敢公然对他挑衅. 歌儿是他的妃子.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是他的女人.即使她现在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宫中.但是也不能抹灭她就是凝贵妃的事实. “因为我爱她.所以不能让你再伤害她.”凰肆直视着凤于飞沒有一丝怯意.他既然敢站在这就根本沒想过要退回去.对于歌儿他会坚持到底.因为他知道歌儿想要的幸福不是凤于飞能给的.即使她选择的人不是他.他也要让她幸福. 爱.凤于飞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字.看着凰肆的眼底冰冷异常.双手更是紧紧握拳.指骨微微泛白. “她是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自她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属于你了.”凰肆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虽然凝歌对于凤于飞的事只字未提.但是他知道她始终沒有办法将他遗忘.可是他不在乎.他甘愿一辈子守护在她身边.只要每天都能看见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对于凤于飞.他不是能给凝歌幸福之人.除了伤害她以外还是伤害.他不允许这样的人再接近凝歌.即便他是身份高崇的一国之君.只要不能给凝歌幸福.他就绝对不允许他再出现在凝歌身边. “她自始自终都是我的女人.念在你三番两次救过她的份上.对于今天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但是日后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凤于飞说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凰肆沒有阻拦.冷眼看着他消失在黑夜中. 他就这样站在黑夜里.直到身体疲惫了.他才转身离开.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也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清晨. 失眠一整夜的凝歌刚睡着.耳边就被一阵急促的声音给吵醒.她皱着眉头想要发火.可是当睁开双眼后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了.她猛地从床上弹跳起來.一脸震惊地看着慕容锦怀里之人.眼泪更是哗哗哗地往外流. “七九.真的是七九吗.”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七九满身鲜血的衣服时心里一痛.“是谁.究竟是谁如此残忍地伤害她.” “娘子.现在沒有时间解释那么多了.先让我把她放在床上吧.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凰肆了.相信他一会儿就会过來.”慕容锦直接把七九放在凝歌的床上.小心翼翼地帮她盖好被子. 凝歌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七九.眼里的泪水更多了.很难想象她这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 “别哭.她不会有事的.”慕容锦看到凝歌脸上的泪水心里有些痛.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拭去泪珠低声安慰着. 谁知他的安慰不但沒有用.反而让凝歌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凝歌悲伤的哭声. 看到凝歌哭得如此伤心.慕容锦心里一紧.大手一伸把凝歌揽入怀里.任由她哭泣着. “小主……”当小溪端着早膳进來时刚好就见到慕容锦抱着凝歌的那一幕.身子顿时僵硬在场.手中的碗也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碎成一片. 闻声凝歌抬起头來.泪眼朦朦地看着小溪.从她惨白的脸上她瞬间明白她误会了.连忙推开了慕容锦.解释道.“小溪.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与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凝歌慌乱地解释着.殊不知她的解释让小溪误会得更深了. “奴婢什么也沒看见.什么也沒看见.”小溪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脚开始往后退去. 在她快要跨出门槛时.手腕被凝歌拉住了.“小溪.你是真的误会了.你看看床上是谁.” 经凝歌这么一说.小溪这才朝床上看去.当看到七九那张熟悉的面容时.愣了一下.“七九.七九回來了.” 待她从震惊中缓过神來之际才发现刚才还在房中的那名男子消失了.她用眼睛巡视着房间.依旧沒有见到那名男子的身影.她顿时觉得奇怪极了.她一直站在门口的方向.他又是如何离开的. 从小溪的眼神中凝歌知道她在想什么.再次解释道.“刚才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位朋友而已.我与他只限于朋友关系.是他帮忙把七九找回來的.” 凝歌沒有说出慕容锦的真实身份.因为她害怕小溪会想太多.误会得更深. “是吗.”小溪仍然有些怀疑. “嗯.是真的.刚才他只是在安慰我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而且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凝歌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与慕容锦之间本來就沒什么.只是这件事说不清道不明.若是被有心人听到的话肯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小溪是一个明事理之人.她沒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朝床上的七九看去.虽然有些距离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也能看得出此时的七九情况不是很好.她连忙担心的问道.“小主.需要奴婢去请太医吗.” 凝歌摇了摇头.“实不相瞒.其实我认识一名神医.他能治百病.他等一下就会过來.所以不用担心.” 凝歌知道这么说会让小溪想太多.但是此时她最担心的还是七九.至于小溪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考验吧.若是她将这件事说出去说明她不能用.若是她沒说.那就证明她是真的忠心. “那需要奴婢做些什么吗.”小溪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是此时她知道不是时候.更何况她只是一名宫女而已.对于主子的事根本无权过问. “你去准备一些热水吧.一会儿好给七九沐浴一下.” “是.”小溪在转身之际忍不住朝七九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离开.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凝歌和七九两人.她忍不住朝床边走去.坐在床沿边上看着脸色苍白的七九.眼底充满了浓浓的自责.若是她早点发现七九失踪了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她受那么多苦. 当凝歌沉浸在自责中时.七九突然睁开了双眼.当看到床边之人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姑娘……” 沙哑的声音让凝歌身子一怔.她马上看向七九.眼里充满了激动.“七九.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等一下四爷就会过來了.你再坚持一下.”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 雨儿的忠告 “姑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看到凝歌眼里的担忧.七九自责不已.她知道自己在失踪的这几天凝歌肯定为了找她费劲了心思.其实都怪自己不好.怎么哪里不去偏偏走到了那么偏僻的地方.对于这几天所遭受到的苦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凝歌摇了摇头.眼里全是激动的泪花.“你沒事就真的太好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四爷很快就会來了.” 七九点了点头.当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云苍的身影.她马上又睁开了双眼.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姑娘、姑娘.救救云苍……”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激动.七九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凝歌听得不是很清楚.她以为七九是因为太过于害怕.所以连忙安慰着.“沒事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你好好的休息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七九马上摇了摇头.“云、云苍.救救云苍.” “救救云苍.云苍怎么了.”凝歌疑惑地看着七九.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话. “他、他……”因为身子太过于疲惫.此时的七九又太过于激动.在话还未说完时就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倒吓坏了凝歌.她伸出手來想要摇醒七九.可是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來.此时的她不知道七九哪里受伤了.害怕自己这一动就会扯住她的伤口.加重她的伤情.所以她最终沒有这么做. 而是轻轻地伸出手指在七九的鼻息间探了探.虽然呼吸有些微弱.但是确定七九还活着.凝歌心中的巨石算是稍稍放下.静静地等待着凰肆的到來.只要凰肆來了.她相信七九肯定会很快好起來的. 待小溪烧完水后回到了房间.害怕吵到七九.所以声音非常的低.“小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现在就为七九沐浴吗.” “不.暂时先不.一会儿再说.” “是.”小溪乖乖地站在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凰肆还是沒有來.凝歌这心里开始变得坎坷不安. “小溪.你先出去看看有沒有人过來.”凝歌忍不住吩咐道. 小溪点了点头.出门前再次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七九.眼里出现了浓浓的自责. 几分钟后小溪回來了.凝歌马上问道.“怎么样.有沒有人來.” 小溪摇了摇头.凝歌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因为不能出去.凝歌只好继续等待着凰肆的到來.可是她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凰肆的身影.着急万分地來回走动着.小溪在一旁看着揪心不已.忍不住劝慰道.“小主.你还是坐下來歇息吧.” “小溪.你说为什么他还不來.是不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凝歌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七九心里一阵发慌.难道说四爷也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迟迟不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奴婢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什么事给耽搁了吧.小主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既然神医还未來要不奴婢去请太医吧.”看到凝歌如此担心.小溪心里也十分难受.每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七九身上时.心里就一阵发酸.虽然七九不是因为她而变成这样.但是她明明可以把她的消息说出來.但是她并沒有这样做.严格说起來她也有责任.不过索性七九还活着.若是她死了.这一辈子她都会自责的. “太医.”小溪的提议让凝歌有些心动.虽然凰肆的医术超群.但是他此时不在.若是再这么继续托下去对七九也是非常不利的.只是太医能信得过吗. 小溪见凝歌犹豫.有些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又继续说道.“小主.你放心吧.虽然宫中太医都挺势力眼的.可是也有例外.李太医就是例外之一.他不仅医术精湛.而且心地善良.很多宫女太监们生病了他都会出手相助.是值得信任的太医.” 凝歌想了想.又看了一眼七九最终点了点头.“现在也沒别的办法了.就依你说的去办吧.” 小溪见凝歌答应了.连忙迈开脚步就朝外走.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喜悦.能为七九做点事她真的很乐意.虽然七九的失踪和受伤不是她的错.但是她也有错.仿若这样做减轻了她心里的罪恶感. 当小溪才走出寝宫沒几步时.身子就被突入其來的一双手拉直一边.她正想尖叫时.耳边传來了熟悉的声音. “嘘.是我.” 小溪转身过來就看见那张熟悉而又有些苍白的小脸.眼里带着浓浓的惊讶.“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身子不适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 虽然知道雨儿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但是这几年一直都称呼彼此的姓名.所以对于姐姐这个称呼小溪还不是很习惯.所以还是叫着她的名字. “七九是不是回來了.”雨儿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对于雨儿的话小溪很是吃惊.就连她也是刚知道.为什么雨儿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说她一直在跟踪她吗.想到这小溪的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想要远离雨儿. “七九是不是回來了.”雨儿此时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对于小溪想要逃离的举动浑然不觉. 小溪见雨儿脸色凝歌.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你为什么对七九的事如此在意.难道说是你把她藏起來的.怕她把这件事说出來吗.” 小溪虽然很不愿意这样想雨儿.可是她的行为实在是让她有些不解.如果事情真的像她之前所说的那样她只是知道七九的行踪.而不是她做的话.那她为什么如此在意七九是不是回來了.而且情绪如此激动.甚至有些失控. “现在我沒有时间向你解释那么多.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近身接触她.知道吗.”雨儿的声音有些急促.沒有人能从那里逃出來的.即使逃出來了也躲不过一死.这是早晚的事. “什么意思.”小溪有些不解地看着雨儿.从她脸上的认真看得出來她并不像是在撒谎.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只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就行.至于其他的你不用知道.记住千万不要和她近身接触.特别是她的伤口.你不能碰.”雨儿说完后转身就走. 小溪虽然很想叫住雨儿问个清楚.可是又想到七九的伤.所以忍住了任由雨儿离开.现在她还是去请太医比较好. 带着满满的疑惑.小溪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而雨儿刚转弯走进长廊时就被一个修长的身影拦住了去路.她愣了一下看向來人.眼里有些惊艳.好俊朗的男子. 一张俊美的脸上是完美的五官轮廓.特别是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眸子.只需一眼仿若就能让人身陷其中.而他身上的面料一看就属于上乘.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他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看着眼前高贵俊朗的男子.雨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脑子偏偏在这时候变得迟钝起來.愣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还未等她想起來.男子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目光.冰冷的话语也从嘴里吐了出來.“你叫雨儿.” 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是他说得很肯定. “你是谁.”雨儿听到男子叫出她的名字.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戒备.身子不自觉的往后开始移动.正当她转身想要离开时.顿时觉得肩膀一痛.无法迈开脚步.甚至整个身子都无法动弹. 她被点穴了.这是雨儿脑子里忽然闪现的一个想法.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她的确被点穴了. 慕容锦冷眼瞥了一眼雨儿.刚才她和小溪之间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让他有些意外.从她刚才的话语和神色來看她对于七九受伤的事很是清楚.所以他才会找她问个清楚.更何况她还是凝歌身边的宫女.若是证实了她与七九的失踪有干系的话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待在凝歌的身边. “你、你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雨儿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她略带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她心中的恐惧.无疑此时的她是害怕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性命.若是你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題.我会把七九所受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还给你.到时候会让你生不如死.知道了吗.”慕容锦俊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只是他此时的笑容和平常不一样.他的笑容让人有些害怕. “你是七九的什么人.”雨儿不是傻子虽然眼前之人的确让她心生害怕.但是也不会因为他的威胁而害怕得自乱阵脚.而且他刚才的话值得让人深思.不得不怀疑起他与七九之间的关系. 可是不管从他的脸还是穿着打扮上來看都无法与平凡的七九联系在一起.他太过于出众.七九太普通.他们两人根本就是无法相提并论之人.可是为什么他会提到七九.难道说她想错方向了.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被掩盖的真相 慕容锦冷哼一声.“我是不是应该佩服你的勇气.居然对于我的话视而不听.既然如此也不必和你客气了.” 说着慕容锦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故意在雨儿的眼前晃了一下.嘴角上的笑容开始放大.眼里也带着兴奋.“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不等雨儿回答.慕容锦又继续说道.“这里面装的是消失散.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消失的意思.只要打开瓶子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人的身上.几秒钟后他就会全身溃烂.化作浓血.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听着慕容锦的解释.雨儿后背被汗水浸湿了.额头上也布满了豆粒般大的汗珠.她很想逃离.可是无奈身子似有千斤重般.根本就动不了.更别提逃离了. “不过你放心.对于女子我一向很懂得怜惜.不会让她们死的那么痛快的.我只会先毁掉她们的脸.然后是身子.最后是双脚.我要看着她们一点点的化成浓血死去.”慕容锦说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雨儿白皙的脸蛋. 脸颊上传來冰冷的触感.雨儿吓得脸色发白.双唇也开始颤抖着.这个男子根本就是恶魔. “好了.废话已经说了这么多下面我们该进入主題了.”慕容锦见前戏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直接开始问道.“你刚才说得不要接近七九.更不要碰触到她的伤口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不知为何雨儿心中有种不好的念头.仿若自己在下一刻就会死去.顿时她开始心慌起來.虽然想过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去.但是根本就沒想过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 难道说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要自己性命之人吗. 想到这雨儿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慕容锦手中的小瓷瓶. “你说呢.”慕容锦沒有回答而是把问題拋给雨儿. “哼.你当我是傻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我说出了真相你也不会放过我.既然这样你还需要我回答你什么吗.”雨儿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冷笑一声來掩饰自己心中的害怕.他眼里那沫嗜血的光芒她看得清清楚楚.即使她说出了真相他也依旧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费唇舌.何不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雨儿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慕容锦的下一步动作. 慕容锦他看到雨儿一副做好死亡的准备.对于她的勇气心生佩服.只是对于如此执着之人他一向不会手软.更何况这样的人待在凝歌身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打开了小瓷瓶.一股浓浓的奇香顿时从瓶子里冒了出來.他勾了勾嘴角说道.“既然你如此不怕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孤独死去.刚刚和你说话的女子我会让她陪着你的.” 说着正要把粉末倒出來时.雨儿却突然睁开了双眼.她马上出言阻止.“等等…” “怎么.反悔了.刚才你不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吗.”慕容锦不急不慢的说道.一双锐利的眸子淌过雨儿焦急的面容. 对于慕容锦嘲讽的话语雨儿丝毫不在意.着急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让她陪我.” 毋庸置疑刚才她和小溪的对话被他听了去.可是小溪是无辜的.她并沒有参与什么.若是因为她而害了小溪.她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看來你还挺讲义气的.居然会关心其他人的死活.最好还是顾顾你自己吧.若是不乖乖回答我的问題.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对于那个小溪我也绝对不会有怜悯之心.”慕容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可不是再跟她开玩笑.他一向是说道做到.只有面对凝歌时他才会温柔.而对于其他人则是以冷漠对待.特别是对伤害凝歌之人.他更不会手软.所以现在他不是在威胁雨儿.只是给了她一个善意的忠告.若是她选择了死路.他是绝对会成全她的. 慕容锦的话让雨儿背脊瞬间一凉.从他脸上的淡漠她看得出來他说的是真的.她顿时觉得他好可怕.害怕得让她全身颤抖起來. “如果我说出了真相.你真的会放过我和小溪吗.她真的是无辜的.这件事她并沒有参与.对小主更是一心一意.”小溪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慕容锦不是无心之人.虽然他沒有时时刻刻地守护在凝歌身边.但是他也看得出來小溪对凝歌的悉心照顾.所以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只要你说实话.我会考虑放过你们.” 只是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对凝歌有威胁之人留在她身边.只是后面这句话慕容锦沒有说出口. 雨儿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对于七九身上的伤你究竟知道多少.为什么要让小溪不要靠近她.”慕容锦说出了此时最关心的问題.因为凝歌是最亲密接触七九之人.若是她的伤口有问題.他必须要事先预防. “因为七九身体里有…”雨儿的话才刚起了个头.顿时胸口一痛.她瞳孔瞬间放大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嘴里一阵腥甜.一口鲜血顿时从嘴里吐了出來.浓浓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在空气中. 慕容锦也震惊了.马上伸手扶住雨儿欲倒下去的身子.余光注意到在雨儿身后不远处闪过一个黑影.他想去追.可是又看了一眼雨儿.鲜血从她的胸口如泉水般涌现出來.染红了衣衫.他眉头紧了紧.决定暂时放弃去追那个黑影.声音有些急促.“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雨儿费力的张大嘴巴想要说话.可是一张嘴.血就从嘴里流了出來.身子也抽搐起來. “你再坚持一会儿.把你刚才想说的话说完.”看到雨儿这幅模样.慕容锦开始着急起來.可是他的语音刚落.雨儿的瞳孔就开始放大.然后双眼开始翻白.双手垂了下來.最后一动不动. 见状.慕容锦开始拍打着雨儿的小脸.想要把她唤醒.可是任由他如何呼唤.雨儿也一动不动. 慕容锦皱着眉头把雨儿的身子平放在地上.看到地上的鲜血时.眼里一冷.双手紧紧握拳.指骨微微泛白.许久之后他才命人处理好雨儿的尸体.再次來到凝歌的寝宫. 听到开门声.凝歌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去.“四…” 爷字还未出口.脸上的笑容顿时定格在脸上.眼里是浓浓的失落. “娘子.你见到为夫似乎不是很高兴.这可真是伤为夫的心.”慕容锦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在眼底.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他心中会很是疑惑.他为什么就沒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究竟是他的武功太低还是那人的武功太高.气息隐藏得让他无法察觉. “你不是走了吗.”对于慕容锦的调侃凝歌有些无力.现在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七九一直昏昏沉沉的.一会儿醒一会儿又昏迷.看着这样的七九让她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和慕容锦说笑. “嗯.只是又回來了而已.”见凝歌对自己如此冷漠.慕容锦心里虽然有些酸酸的.可是一想到凝歌是因为七九才心情不好的.也沒再去计较.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确认. “谢谢你……”凝歌的声音虽然有些苍白无力.但是她是真的很感谢他.若不是他的话七九指不定还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对于凝歌的疏离慕容锦有些无奈.他不喜欢听到她如此客气的话语.对他來说只要能为她做事他心甘情愿.但是他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现在他要确定一件事.“对了.你有沒有碰过七九的伤口.” 凝歌摇了摇头.“我不懂医术.只是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凝歌抬起头來看着慕容锦.有些不明白他这么会这么说. “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因为在找到她的时候她满身是血.因为不知道她的伤口在哪里.害怕自己无意间碰到伤口加重她的伤势而已.”慕容锦随意扯了个谎说道.为了避免凝歌想太多.所以他故意隐瞒了之前雨儿说的话.不过在听到凝歌沒有碰到七九的伤口时.心底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碰.但是从雨儿的话來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具体的情况他也不得而知.所以在事情沒有确定之前.他不敢妄下断论. 因为慕容锦的话合情合理.凝歌沒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她心中仍然有些疑问.慕容锦是在哪里救出七九的.她昨日才告诉他七九失踪的事.今日早上他就已经救出七九了.他的办事能力让她有些佩服.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七九的.”沉默了片刻之后.凝歌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了出來.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脉相奇特 云苍的能力她是知道的.三天以來云苍都沒有半点消息.怎么慕容锦仅仅用了一晚就找到了七九.这点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其实之前就听闻有人说果园那里有些异常.但是因为是禁地.一般人不能随意出入.我也只是碰巧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不过有点我也很是好奇.当我进入果园时那里空无一人.无意间在一处废弃的地牢里发现了七九.那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第一时间我就抱着她來到了琴月宫.随便让人去通知了四爷.”慕容锦一五一十地把救出七九的过程告诉给了凝歌. 在他说完后.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之前他以为七九是因为受伤太重才会被那些人抛弃在那里.可是刚才雨儿的话让他不得不怀疑伤害七九的人还有其他目的. 可是目的究竟是什么.想要通过七九做什么. 慕容锦皱着眉头沉思着.可是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來. “原來是这样.那你救出七九时还有沒有看到云苍.”凝歌忽然想起七九在昏迷时说的话.她一直喊着救云苍.她想要继续问下去时.她却突然昏迷了.就留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而现在慕容锦在这.她刚好可以问个清楚. “云苍.”慕容锦摇了摇头.“当时地牢里只有七九一人.并无他人.” “其他地方找过了吗.真的确定只有七九一人吗.”凝歌有些不放弃继续问道. “嗯.确定只有七九一人.因为当时还派人特地搜寻过.里面除了七九以外沒有他人.”对于这一点慕容锦十分肯定.因为他的人里里外外都搜查过了.确定只有七九一人. 似乎那里的人早有察觉.事先已经整理干净了.那里空空无一.只留下了一些废旧的物品.其余的东西已经被人搬空了. “是吗.”凝歌的情绪俨然有些失落.无奈在心底叹了叹气.看來具体的情况还必须等到七九醒來后才会清楚.只是为什么四爷还不來.难道真如她想的那样出了什么意外吗. 可是现在除了等待还是等待.她不是大夫也不懂医术.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凝歌猜想应该是小溪回來了.连忙对慕容锦说道.“你先离开吧.若是被其他人看到误会就不好了.” 慕容锦点了点头.纵身一跃飞至房梁上. 凝歌见他仍然沒有离开.想要劝说.可惜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小溪领着李太医走了进來.凝歌无奈地朝房梁上看了一眼.只希望慕容锦不要被发现就好. “小主.李太医來了……”小溪见到凝歌马上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马上走上前去迎接.“李太医有劳你了.这边请……” “小主.你客气了.替人看病医治是卑职的职责.”李太医连忙回应道. 凝歌把李太医引至床边说道.“李太医.她是我的贴身宫女.因为受了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毕竟七九失踪的事不宜外传.所以凝歌只是简单地说道. 李太医沒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机灵的小溪马上去端了一根凳子放在床沿边上让李太医坐.“李太医.你请坐吧.” 李太医道了声谢后.坐了下來.小溪轻轻地撩起被子把七九的手拉了出來.方便李太医把脉. 当李太医触及到七九手腕上缠着带血的布条时.知道她的伤肯定不是像凝歌说的那么简单.一定有其他原因.但是他只是太医.只医病人.所以他沒有过问.而是伸出手把脉. 凝歌见李太医脸色有些不对.连忙问道.“李太医.她怎么样了.有沒有生命危险.” 许久之后李太医才收回了手.眼里带着浓浓的疑惑.“她的脉相很奇怪.似有似无.卑职有些拿捏不准.” “什么意思.”对于李太医的话凝歌有些不是很明白.什么叫似有似无.是指一会有脉相一会又沒有吗. 可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只要人好好的活着.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干预了吗. “卑职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脉相.照理说她受伤了脉相应该很虚弱.可是她的脉相一会有.还很强劲有力.一会儿则无.”李太医眉头紧锁着看着七九的手腕.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脉相.他有些解释不清楚.难道说是因为她手腕上有伤才会这样吗. “小主.卑职可否拆开这位宫女手腕上的布条检查一下她的伤口.卑职猜想或许这跟她手腕有伤所至.”李太医请示着凝歌. 凝歌点了点头.“李太医.你请便……” 正当李太医的手触碰到七九手腕上的布条时.小溪马上阻止.“不可以……” 凝歌和李太医愣了一下.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小溪.眼里有着不解. 小溪见他们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之前她倒是觉得沒什么.可是一想到雨儿的话时她心里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但是因为雨儿沒有对她说原因.只是让她不要触碰到七九的伤口. “小溪.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凝歌注意到小溪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忍不住关心道. “沒、沒事.”小溪连忙摇头否认.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凝歌.想要解释刚才的话.可是此时的脑袋似短路了一般.愣是找不到理由和借口. “你是不是害怕见到血.若是这样的话你就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和李太医在不会有事的.”凝歌以为小溪是因为胆小害怕见血.所以让她出去. “不用了.奴婢沒事.”听到凝歌让她出去.小溪连忙拒绝.现在她不能出去.她必须小心谨慎地守护在这里. “沒事就好.”凝歌把目光转了过來.对着李太医说道.“李太医.你动手吧.” 见状小溪还想要阻止.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太医打开布条上的结.一层又一层地退开布条.小溪的心随着布条一层又一层地揪在一起. 坐在房梁上的慕容锦注视着小溪的一切.包括她脸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难道说她对七九这件事真的毫无关系. 沒有再想下去.慕容锦的心也随着那布条一点点地扯动着.虽然他知道或许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但是他并沒有去阻止.因为他想要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若是会危害到凝歌的话.他会在第一时间救她. 当布条褪去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看着七九的手腕.看到她一道狰狞的伤口时.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谁.究竟是谁如此残忍得对待七九.凝歌在心里怒喝着.然而因为李太医在场她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怒视着七九的伤口.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那是被利器所伤.但是因为伤口不平整.似乎又被什么东西给扯开过.清晰可见里面的肉. 李太医看着七九的伤口皱了皱眉.毕竟医者父母心.再见到这样的伤口时岂能不动怒.然而因为他只是一名太医.强忍住了怒气.但是看得出來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小溪也看到了伤口.眼里一痛.她沒想到七九的伤口这么深这么骇人.一时间自责不已.若是她有勇气把那件事说出來的话.或许七九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她就是这样看着都觉得很痛很痛.更何况是七九她亲身经历. 一时间小溪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俨然忘记了雨儿之前的提醒.也沒有注意到李太医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七九的伤口. “李太医.七九的伤不要紧吧.”许久之后凝歌才有勇气开口.只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人能听得出來她言语中的悲痛.毕竟七九跟了她这么长一段时间.而且对她更是照顾有加.如今她受了这样的罪.她的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若是被她知道是谁如此残忍得对待七九.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伤口很深.从表面上看來有恶化的可能性.你看她的伤口处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了.若是不赶快处理好伤口的话.只怕会感染.这只手恐怕就会废了.”李太医一脸凝重的说道.不是他危言耸听.而是她的伤的确有些严重.只是他心中仍然有些不解.难道就是因为这道伤口才会让她的脉相变得奇怪吗. “对了.除了这里.她还有别的伤口吗.” “不止这些.身体上的确还有其他伤口.但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究竟伤在哪里.所以不敢动她.生怕加重了她的伤势.”虽然凝歌沒有查看过七九的伤势.但是从她衣衫上的血迹來看她应该不止只是手上有伤.但是她不敢轻易地去碰.害怕让七九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卑职一会儿开点药.你们记得按时给她上药和吃药.她的伤口有些严重了.若不及时医治的话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 李太医之死 因为七九是女子.李太医不能一一查看她的伤口.不过从刚刚的伤口來判断其他的伤口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摇了摇头站了起來. “多谢李太医.小溪你陪李太医去太医院取药.”凝歌见李太医准备离开.连忙吩咐小溪. “是.”小溪恭敬地说道. “小主.那卑职就先告退了.”李太医对着凝歌行了个礼后.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小溪也不闲着.紧紧地跟在了李太医的身后. 在走出一大截路后.小溪忍不住询问着.“李太医.七九的伤能治好吗.” “她的伤的确有些严重.不过只要多加调养.伤口不继续恶化下去早晚会康复的.只是时间相对比较长而已.”李太医唉声叹气地说道.在这皇宫中待了几十年.虽然见过很多这种伤.但是每见一次他这心里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听到李太医这么说.小溪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只是脑海中瞬间想起雨儿的话.一时间又变得紧张起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但是若是不问.她始终会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几番沉思后.她最终还是开了口.“对了.李太医.奴婢有一事想问.” “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虽然李太医答应了.可是小溪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又在心中想了片刻才说道.“那个……就是.若是有人受伤了.为什么其他人不能直接碰触到她的伤口.” “一或许是伤口太深了.直接碰触的话会让伤口感染并且加重.二或许是伤口有剧毒的话.若是被人碰了那么碰触的那个人也会中毒.”虽然李太医不明白为什么小溪会突然这么问.但是还是认真地回答.在他看來应该就只有这两种可能性吧. “那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小溪总觉得这两种可能性不是雨儿要说的答案.她不会忘记雨儿在告诫她时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难道碰触了七九的伤口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或者说是会死. “应该还有其他的可能吧.但是因为我沒有见到过究竟是什么伤口.所以一时间也无法断言.”李太医耐心地解释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你口中的人指得就是刚才那位宫女.” “不是、不是……”小溪有些心虚地马上否认道. “还好不是.因为我刚才检查时碰了一下她的伤口.若是她的伤口真有剧毒的话可能我会被传染也说不一定.”听到小溪否认的话李太医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太医松了一口气.可是小溪却捏了一把冷汗.她震惊地说道.“李太医.你刚刚说什么.” 她沒有听错吧.他刚刚说他碰了一下七九的伤口. “嗯.刚才检查时碰了一下.不过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因为小溪走在李太医的身后.李太医并沒有看到小溪的表情.但是从她的语气中他听出來她很紧张.他马上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來看着小溪. 小溪马上极力保持镇静.只是背脊湿了一大片.全是汗水.但是为了怕引起李太医的怀疑.她矢口否认.“沒有.奴婢只是害怕七九的伤口会恶化.刚才见到她的伤口时着实把奴婢吓了一大跳.那伤口未免也太深了点.” “可是……”李太医有些不相信小溪的话刚准备继续问下去时.突然全身开始抽蓄起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來.嘴巴里开始吐白沫. 这可吓坏了小溪.她连忙问道.“李太医.你怎么了.” 李太医想要说话.可是喉咙似被鱼翅卡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渐渐的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來.双眼开始翻白.之后马上倒地抽蓄了两下.一动不动.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小溪也被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站在旁边哭泣着. 她想要唤人.可是琴月宫的宫人本來就少.前两日有几名宫人自己申请了调职.调到了其他宫当差.现在就只剩下她和雨儿两人.而七九又因为受伤.所以这根本就沒有人. 正当小溪哭得伤心欲绝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她抬起头來看向來人.不是凝歌还有谁. “小主.你怎么会來.”小溪马上擦掉眼泪的泪水问道.因为哭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凝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太医.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俨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怎么会这样.” 刚才若非慕容锦提醒她.她也不会追上來.可惜她还是晚來了一步.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太医眼里充满了浓浓的自责.若不是他给七九看病.也不会遭此横祸. “奴婢也不知道.李太医他突然间就开始全身抽蓄.然后倒地.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奴婢、奴婢……”小溪是真的被吓坏了.一时间话都说不清楚了. 虽然小溪的舌头打结了.可是凝歌还是听清楚了.她连忙安慰道.“不要害怕.一切都只是意外而已.谁也沒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凝歌心里也依旧有些难受自责.李太医毕竟是无辜之人.若是他不來替七九看病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这件事未免太蹊跷了一些.还有慕容锦是如何得知的.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凝歌忽然想起慕容锦之前对她说的话. “你有沒有碰过她的伤口.” 当时她并沒有怀疑.可是现在仔细想想的确有些让人值得怀疑.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李太医刚才只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七九的伤口.然后就突然死了.这不就说明了七九的伤有些怪异.根本不能轻易触碰.若是碰了的话就会像李太医这样. 对了.刚才在李太医要为七九拆伤口上的布条时.小溪说了句‘不可以’.当时她因为太担心七九的伤势所以并沒有在意.以为小溪是因为害怕见到血才会这么说.似乎小溪从刚才行为就有些反常、怪异.难道说她和慕容锦一样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小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凝歌整理好思绪后才开口问道. “奴婢、奴婢……”面对凝歌的质问.小溪变得结结巴巴.否认的话她说不出口. 场面瞬间陷入僵局之中.空气似乎也被凝滞了. “你果然知道.”片刻后凝歌才开口.虽然小溪沒有承认.但是从她的神色中她已经猜测出來了.原來他们都知道.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小主.奴婢不是有意要隐瞒的.还请小主不要生气.”听到凝歌的话.小溪马上跪了下來.对于七九的事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只是这件事牵扯到了雨儿.若是沒有雨儿的话她早就死在这皇宫之中了.更何况雨儿还是自己的亲姐姐.这更让她难以取舍.所以才会选择隐瞒. “我沒有生气.只是这件事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为什么李太医碰了七九的伤口就死了.难道七九的伤口上含有剧毒吗.可是她的伤口并沒有变颜色.若是中毒的话应该变成黑色才是.可是为什么……”说着说着凝歌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这件事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若是只要碰触到七九之人就会死的话.那七九成了什么人.活毒人吗. “小主.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若是奴婢早点说出七九的消息.或许七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看到凝歌脸上的泪水.小溪一时间也自责不已.她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她想着若是自己不那么自私的话.或许七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李太医也就不会死. “你说什么.”对于小溪的话凝歌脸上的泪水立刻停留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小溪.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小主.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小溪马上出言问道.刚才小主不是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难道说她指的不是她早就知道七九下落这件事.那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是自掘坟墓吗. 小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脑袋也垂了下來.不敢直视着凝歌的双眼. “小溪.抬起头來告诉我.对于七九失踪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凝歌本以为小溪是不同的.可是现在宫中所有接近她的人都是别有用心.这几日因为小溪的细心照顾.她也颇为感动.可是她刚才的话的确是让她震惊不已.原來她早就知道七九的下落.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反而看着她为了七九的事而焦心忧虑.难道她是故意在看她的笑话吗. 想到这凝歌冷笑一声.自己终究还是不适合皇宫.沒想到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宫女耍得团团转. 小溪抬起头來就见到凝歌那抹自嘲的笑容.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小主.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奴婢承认对于七九的事有所隐瞒.可是那也是事后无意间知道的.只所以沒有告诉小主.是因为奴婢害怕.害怕……”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小溪的苦衷 小溪的声音变得梗塞起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若是说了万一雨儿被惩罚的话她又该如何是好.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就只有雨儿.她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若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害了雨儿的话.她是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 “害怕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凝歌见小溪停了下來.有些困惑.从她脸上的神色看來她并不像是在撒谎.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隐瞒的. 小溪贝齿紧咬着唇瓣.直到一股血的腥气蔓延至口中.她才松开了贝齿. 不行.她不能把雨儿的事说出來.若是说了雨儿必死无疑. 小溪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沒有了.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小主责罚.” 对于小溪前后两个态度.凝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场面再次陷入了僵局. 就在两人无言以对时.一个修长的人影走了过來.慕容锦看了一眼小溪嘴角勾起了一笑. “既然你不说就让我來说好了.你是为了保护那个叫雨儿才会隐瞒这一切对吧.”刚才她们的对话慕容锦都听得清清楚楚.再仔细联想一下之前他听到她与雨儿之间的对话.他猜测得到.雨儿和七九失踪这件事拖不了干系.而小溪和雨儿之间是很要好的朋友.小溪很有可能为了保护雨儿才会隐瞒. 慕容锦的话让小溪抬起了眸子.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脑子迅速转动着.他不是之前出现在小主房间的男子吗.这件事他为什么会知道. 一时间小溪陷入震惊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见小溪不说话.慕容锦再次说道.其实刚才他只是猜想.可是见到她此时的慕容.他更加肯定了这一猜想.想不到她还是个讲义气之人. 不得不说她们两人还真是讲义气.两人都为了对方着想.即使是面对死亡想到的还是对方.他是不是应该对她们心生敬佩. 可是一想到她们的存在会对凝歌有威胁.虽然始作俑者不是她.可是也和她脱离不了干系.慕容锦脸上的笑意就瞬间褪去.言语也变得冷漠起來.“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面对慕容锦的指责.小溪想要反驳.可是嘴唇微微张开又缓缓的闭上.她有什么资格反驳.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小溪的沉默让凝歌心里一冷.难道真的如慕容锦所说的那样吗. 但是小溪最近几天的悉心照顾以及安慰的话语并不像是虚情假意.她真心地能感觉得到她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小溪.你是因为保护雨儿才会这么做的.对吧.”面对小溪的沉默.凝歌轻声问道.若是真是如此的话.她也沒有必要责怪她.因为她也有想要保护之人. 听着凝歌的轻声细语.小溪渐渐地抬起了头.她知道事情不是她想隐瞒就能隐瞒的.所以她决定坦言.可是又有些担心.怕雨儿受到伤害.为了雨儿她不怕被惩罚.所以她开口了.“小主.一切的事都与雨儿沒有关系.都是奴婢的错.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吧.” 现在的小溪别无所求.只希望雨儿能平安无事.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保护她.现在轮到她保护她了. “小溪.我知道你的为人.如果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就说出來.我不会怪罪你们的.”凝歌不相信事情如她所说的那样.她这么做无非是像慕容锦说的想要保护雨儿.只是她沒有想到一向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雨儿居然会做出那种事. “小主.若是奴婢说了.你真的不会怪罪奴婢们吗.”听到凝歌的话小溪有一些心动.可是她心中仍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嗯.若是你相信我的话.”凝歌十分坚定地说道. “歌儿.你……”慕容锦想要阻止.可是却被凝歌用眼神制止住了. 凝歌知道慕容锦想要说什么.也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可是她相信小溪她们其实不是坏人.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已.她曾经在这宫中生活过一段时间.知道很多事都不是能由自己做主的.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就让两条性命白白牺牲.而且这么大的事并不是小小的宫女就能做主的.重要的是她们幕后之人. “小主.奴婢相信你.”小溪虽然跟在凝歌身边时间不长.但是知道她是一个说话算话之人.所以她选择相信她. 小溪长吐了一口气后才开口.“其实七九失踪的事与雨儿无关.她只是正好知道之前那些失踪的宫女们在什么地方而已.这几年她一直在背地里替皇后娘娘做事.而那些失踪的宫女也跟皇后有关系.听说是用來炼制什么药.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喧嚷出去.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雨儿就完了.” 凝歌叹了叹气.其实这件事她也猜测到了.肯定和凰九脱不了干系.只是沒想到雨儿居然会是凰九的人. “我们知道的这件事你先别跟雨儿说.若是她知道了肯定会多想.不过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不会伤害你们就绝对会做到.” “小主.你……”小溪一脸感动地看着凝歌.她真的沒有想到她居然会对她们这么好.想到之前还瞒着她七九的下落.心里就是一阵自责.眼角也变得湿润起來. “好了.你起來吧.这件事与你沒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再自责了.”凝歌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小溪.“只是有一事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只要碰了七九的伤口就会死.” 若是中蛊的话也不会被传染呀.可是中毒的话也不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凝歌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其实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正要去找太医时雨儿拉住了奴婢.告诉奴婢千万不要去碰七九的伤口.因为当时情况很着急.奴婢并沒有继续问下去.不过一会儿等奴婢见到雨儿时问清楚就行了.”小溪在说出整件事情后.心里轻松了不少.在对凝歌说话时也沒有之前的那种愧疚感.或许是因为得到了谅解后.心情舒畅了. “你沒有机会再问她了.” 慕容锦突如其來的这句话让凝歌和小溪愣了一下.目光齐齐地看向他.眼里都充满了疑惑. 慕容锦虽然很想把这件事瞒下來.可是刚才在听到小溪的话后.他决定把雨儿已经死了的事说出來. “其实在你去请太医时.雨儿遇害了……”慕容锦把听到雨儿和小溪的对话以及雨儿遇害的过程细细地讲了一遍. 小溪听完后.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了出來.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不会的、不会的.雨儿不会就这么离开我的.她说过要和我一起出宫过上幸福的生活……” 说着说着小溪哭得更厉害了.滚烫地泪水不停地淌过她的脸颊.浸湿了她的衣襟.她依旧沒有停止下來.继续哭着. 凝歌也有些震惊慕容锦的话.她根本就沒想过事情居然发展成这样.在一天之中已经死了两个人. 看着伤心落泪的小溪.凝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任由着她哭泣.有时候哭出來也是一件好事.若是一直闷在心里反而会更加难受. “呜呜呜……雨儿.都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溪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慕容锦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小溪心里也不是滋味.叹了叹气.找人抬走了李太医的尸体. 气氛变得十分凝重.谁也沒有开口说一句话.小溪继续哭泣.凝歌看着小溪哭.慕容锦则是看着凝歌. 大约又过了半刻钟左右.慕容锦才开口劝慰道.“好了.这里不是长待的地方.还是先回去吧.” 经过慕容锦这么一提醒.凝歌忽然想起了病床上的七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天啦.她在这待了多长时间.怎么连七九都遗忘了.万一她醒來了怎么办. “小溪.你也不要再难过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两天你就不用过來伺候了.我现在有事必须先回寝宫.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就來找我.”说完凝歌不再逗留.直直地朝寝宫的方向跑去. 慕容锦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小溪一眼.然后朝凝歌跟了上去.现在他的任务就是看管好凝歌.不能让她碰触到七九的伤口. 在凝歌和慕容锦离开后.小溪又继续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浑浑噩噩地迈开脚步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可是她才走出沒几步.顿时觉得脑袋一痛.随后眼前一片黑暗.晕倒在地上. 而另一边.当凝歌推开房门的一瞬间.脸上立刻浮现了激动之色.她马上跑了过去扑进了凰肆的怀里.“四爷.你可算來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 凝歌生气了 说着凝歌眼眶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她之前真的很担心、害怕.可是在见到凰肆的一瞬间她心中的害怕一点一滴的从身体里流走. 这就是传说中的信任吧. 随后而來的慕容锦当看到凝歌抱着凰肆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黯然起來.他马上走上前去用力拉扯着凝歌的手臂强制把她从凰肆的怀里拉了出來. 手臂传來的疼痛感让凝歌皱紧了眉头.不悦地看着慕容锦.“你干什么.” “男女有别.你就这么不知羞耻扑进男人的怀抱吗.”慕容锦面露不悦地说道.他沒想到他就是晚了几步她就扑进了别的男人的怀里.心中酸酸的、闷闷的.非常不舒服. “你管的着吗.我想抱谁那是我的自由.”凝歌的小脸也跨了下來.对她來说凰肆就如同她的兄长.兄妹之间的抱那是正常的.更何况和他似乎沒什么关系吧. “你居然敢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真是伤风败俗.”慕容锦本以为凝歌会知错.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说出那样的话语.让他心里堵堵的.气得一张俊脸都泛着绿光. “你才厚颜无耻、伤风败俗……”凝歌把能想到骂人的话统统地骂了一遍.骂道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喘息着.似乎这样做后心中的不痛快减少了不少. 然而她是舒服了.慕容锦可就不高兴了.一张脸冷得像冰块.索性衣袖一挥.丢下一句“我不管你了.”然后大步离开. 见慕容锦负气离开.凰肆走了过來.“歌儿.你为什么要故意气走他.” 虽然他们的确在吵架.可是凰肆看得出來凝歌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慕容锦气走. 听到凰肆的话.凝歌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四爷.这都被你看出來了.” “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就不是冲动之人.你刚才的举动明显是故意的.他对你不错.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凰肆太了解凝歌的为人.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刚才见她和慕容锦吵得不可开交.他沒有阻止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看得出來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理由他不清楚. 凝歌叹了叹气说道.“他人是挺好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连累他.若是我这么跟他说的话他肯定会拒绝.所以只有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让他离开.” 其实在见到李太医的尸体时.凝歌就在想这个问題.慕容锦毕竟是无辜的.她不想牵扯太多的人进來.每个接触她的人都会变得不信. 云殇、唤月、云芸、米月和七九都是因为和她扯上了关系才会相继出事.而慕容锦他是一个好人.虽然有时候脾气坏到让人想要揍他几下.可是不可否认他是好人.所以她不想再害了他. 凝歌虽然表面平静.可是心里却是波澜壮阔.泪水不停地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好了.我沒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的.”为了不想让凰肆担心.凝歌故意表现得很开朗.脸上还带着丝丝笑意. 下一刻她被凰肆搂在了怀里.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凝歌对于凰肆的这一动作愣了一下.身子变得僵硬起來.她想要挣扎.可是凰肆沙哑低沉地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求你、求你让我抱一下.就一下下……” 凝歌还是第一次听到凰肆如此脆弱的声音.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她依旧沒有问出口.想要推开他的双手又缓缓地垂了下來.任由凰肆抱着. 一分钟后.凰肆松开了手.再次恢复到了昔日那个自信奕奕的那个凰肆. “四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心细的凝歌注意到凰肆的异常.他似乎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刚刚的他有些反常. “沒事.难道你不想知道七九的具体情况吗.”凰肆不想凝歌继续问下去特意转变了话題. 凝歌虽然很想知道凰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见他不愿意说也沒有继续问下去.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七九.所以点了点头. “刚才我特地检查过七九的伤口.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她的手腕和脚腕应该是让人故意划开的.而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凹凸不平.那是因为放置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在里面.”凰肆面色凝重地说道.一双锐利地眸子淌过七九的手腕处.眼底是止不住的怒气. “特别的东西指的是蛊虫吗.”凝歌大概已经听出了凰肆的意思.结果其实和她想象得差不多.“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李太医只是轻碰了一下她的伤口.为什么会死.” “这可能和蛊虫的种类有关系.照此情形來看七九应该是被当作了白老鼠.在她的患处放置了特别的蛊虫.蛊虫融入血液后会产生一些变异.因而改变了七九的血液.若是有人触碰到她的伤口处.相当于直接触碰了一种毒液.所以才会让人死亡.但是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猜测.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得而知.必须找到下蛊之人才会清楚.”在他來之前无意间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他并沒有多做停留.直接來到了这里.为的就是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他观察了一段时间依旧沒有得出任何结论. 从七九的伤口來看的确与其他伤口沒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伤口微微泛白而已.看似里面有脓血.可是若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根本不是脓血.倒像是虫卵. 对于蛊他虽然特地研究了一下.但是毕竟也只是一个新手.对于很多蛊他依旧不是很清楚. 凝歌因为凰肆的话脸色变得惨白起來.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七九有救吗.” 她根本就沒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蛊而已.可是居然如此恐怕. 凰九.你的心可真够狠的. 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吗.故意抓走七九.然后又故意让人找到她.算计的可真够狠的. 凰肆沒有马上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即使他医术再高明.但是对于这种奇特的蛊他还真的是束手无策.他仔细回想过之前看到过关于蛊的书籍.但是上面也沒有记载和七九相似的蛊. “难道说七九无药可救了吗.”凝歌见凰肆不语.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上了.她的目光忍不住朝七九看去.眼泪更是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不.七九不该是这样的命运.她应该拥有幸福的人生. “四爷.你想想办法.你的医术那么高明.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七九的.”凝歌的声音变得沙哑起來.慢慢地开始痛哭出声. “呜呜呜……”凝歌不停地哭泣着. 悲痛的哭声让凰肆心里也十分难受.他的右手轻轻地抚向凝歌的后背.安慰着她.“歌儿.我知道你很担心七九.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我现在也沒有办法能救七九.若是仍由她这样下去.只怕凡是接触过她的人都会被传染.就像李太医一样死去……” 凝歌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我不要听.不要听……” 凰肆知道凝歌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何尝不是.和七九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而且对凝歌更是悉心照顾.每当凝歌受伤或者生病时.都是她在一旁伺候.从來沒有一句怨言.这样的人待在凝歌身边也让他放心. “歌儿.我知道这个结果让你无法接受.可是这毕竟是事实.你必须学会接受.”凰肆也有些无奈.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凝歌的眼泪.但是此时的他真的毫无办法. “四爷.世上一切的疑难杂症根本就难不住你.你就救救七九吧.”凝歌抬起泪眼朦朦的双眸看着凰肆.一直以來他都是她心灵的寄托.若是有什么事只要找他.他一定可以做好.但是现在他居然对她说让她放弃七九.这怎么可能.七九对她來说就相当于妹妹.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会放弃她. 凰肆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很想答应她.可是他做不到.七九的事他真的是有心无力. “四爷.你一定可以的.之前伊水墨身上的蛊不是都被你解了吗.”凝歌仍然不放弃继续说道.她不是故意要为难凰肆.她是真的不能失去七九. “七九和伊水墨身上的蛊完全不一样.她身体里的蛊不仅会害了她自己.而且还会害了其他人.若是由她这样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只怕只要碰触过她的人都会死.”凰肆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刚才他观察七九的伤口时.发现她体内的蛊虫繁衍得很快.速度比一般蛊虫要快上几十倍.而且对于这种蛊他愣是一点头绪都沒有.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可是你是四爷.是鼎鼎大名的神医.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更何况现在才发现.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难道你想看到七九就这么离我们而去吗.”凝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她生气的是凰肆居然试都不愿意试一下就这么否定掉七九.七九对他们來说如此的重要.为什么他连一个活下去的机会都不留给七九.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 争风吃醋 “我……”对于凝歌的话凰肆无语反驳.目光落在凝歌脸上.当看到她眼角那抹晶莹剔透的泪水时.心痛不已.不可否让她说得很对.他连一次机会都不给七九对她的确太过于残忍了.万事总会遇到很多困难.虽然他对七九身体里的蛊不了解.但是若是就这样放弃.不只是对七九.就算对他自己也不负责任. 思索了片刻后凰肆点了点头.“七九就暂时性的交给我吧.” 因为凝歌哭泣得很厉害.一时间沒有听清楚凰肆在说什么.只是抬起泪眼朦朦的眸子看着他. “如果你还不擦掉脸上的泪水.那我可就反悔了.”凰肆看着凝歌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莫名的跳动了一下.她总是有办法牵制他的心.为什么他就对她说不了‘不’呢. 凰肆摇了摇头.算了.一切就都依她吧. 听到凰肆要反悔.凝歌马上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我已经擦掉了.你不许反悔.” 看到凝歌孩子的一面.凰肆心里五味陈粮.他多希望她能永远像现在这样依赖他.即使她不爱他.他至少能感觉的到他对她的价值. 凰肆宠腻般的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凝歌柔顺的秀发.眼底如星光般温柔. 凝歌注意到凰肆眼底的温柔.心里一沉.脚步往后退了几步. 凰肆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眼里一痛.但是很快隐藏在自己的眼底. 凝歌知道自己再一次伤害了凰肆.心里十分复杂.一直以來她都只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兄长.对他的感情根本无法回应.她有时也很讨厌这样自私的自己.明明不能爱上他.可是却偏偏把他留在身边.又十分依赖他.对他很不公平.可是她该如何是好. 有时候她在想何不就接受了他.他肯定能一辈子细心呵护她、宠爱她.一个女人最想要的不就是一个深爱她、会给她幸福的男子吗.但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些抵触. “对不起…”凝歌无意间注意到凰肆眼里的那抹受伤.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她看见了.忍不住说出道歉的话语. 凝歌疏而不知.她的这句对不起犹如在凰肆心口上撒盐.心阵阵疼痛着.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凝滞起來.两人都沉默着. 最终还是凰肆不想让凝歌心里产生负担.率先打破了这一沉默. “皇宫不适宜七九养伤.而且她此时很危险.为了预防传染给别人.我必须把她带到宫外医治.”凰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飘忽.现在的他似乎沒有勇气看着凝歌. “嗯.”虽然凝歌不想和七九分开.但是此时的情况不允许.她不能那么自私把七九留在身边.但是她又忍不住担心起來.“若是不小心触碰到她的伤口不是会被传染吗.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若是因此而害了凰肆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不用为我担心.你忘记我可是大夫.会有办法预防的.只是这段时间你不能见七九.”凝歌关心的话语让凰肆心里的不快消失了.脸上还露出了浅淡的笑容.虽然她对他沒有爱情.可是至少她还是关心他的. 凝歌点了点头.但是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虽然凰肆武功不错.但是现在多了一个七九.而且还是受伤昏迷不醒的七九.他又怎么将七九带出皇宫呢. 似看出了凝歌的担忧.凰肆解释道.“你放心吧.既然我说能把七九带出去就一定能带出去.” “可是你一个人能行吗.”不是凝歌不相信他的能力.对于医术上她从不会对他持怀疑的态度.这武功嘛她就不得不担心了.虽然知道他会武功.但是很少见到他和别人交手.他真的可以不被发现就把七九带出皇宫吗.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凰肆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后转头朝门口的方向说道.“好了.你可以进來了.” 在凝歌诧异的目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來.当看清楚來人的面容时.凝歌震惊不已.此人不是慕容锦还能有谁.她瞪大了眸子指着慕容锦说道.“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慕容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刚才是一时间气不过才离开的.可是沒走几步我就后悔了.毕竟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怎么能与女子计较.所以我又回來了.” “那刚才我与四爷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凝歌顿时觉得有些窘迫.刚刚她还在背地里谈论他.不想却被当事人听去了.让她情合以堪. 凝歌语音刚落.双手就被一双大掌给紧紧握住.她还沒反应过來就听到慕容锦感动的话语.“娘子.为夫错了.是为夫误会你了.沒想到你这么为我着想.你放心我一定会不会辜负你的一片真心.” 他以为她是讨厌他才会说出那种话.可是沒想到她居然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心里一阵感动.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对他还是关心的呢. 想到这慕容锦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脸痴迷地看着凝歌. 凝歌被慕容锦脸上傻傻地笑容给愣了一下.这人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眼睛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见他握住自己的双手.马上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來.可是双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根本抽不出來. 凝歌不悦地皱了皱眉.声音极为冷淡.“放开.” “不放.永远也不放.”慕容锦开始耍赖.他这可是第一次握住她的手.他还沒有享受够这种來之不易地幸福感怎么舍得松手.而且她的小手软软的、滑滑的.和他想象中简直是一模一样.若是能一辈子就这样握着她的手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就在慕容锦沉浸在幸福中时.凝歌的脸都要黑穿了.咬着牙说道.“放开.” “不放、不放、就不放……”慕容锦如孩童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对于凝歌言语中的怒意视而不见.此时的他乐意当一名痞子.为了她就算让他当乞丐都无所谓. 凝歌冷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慕容锦还沒有明白凝歌的意思.脚趾就传來了剧烈的疼痛.他低头朝自己的脚看去.只见凝歌使劲踩他的脚. 凝歌是使足了力气.本不想要暴力解决问題的.可是现在不得不这么做. “啊……娘子.你对为夫也太狠了.若是我瘸了不是就不能保护你了吗.”慕容锦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凝歌.若是让其他女子看到他此时的萌样绝对会为之所动.然而他此时面对的是凝歌.这就得另当别论了. 只见凝歌连看都不看慕容锦一眼.再次抬高自己的右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慕容锦立刻惨叫出声.马上松开了握住凝歌双手的手捂住自己的脚尖.一声声痛呼声不断地从他的嘴里吐了出來.“好痛、好痛……” “哼.我已经警告过你要放手了.是你自己不放.活该.这叫做自作自受.”凝歌不但沒有丝毫的同情.反而说一些挖苦他的话. 慕容锦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忍不住无声问苍天.只能抱着自己的脚跳來跳去. 凰肆见到两人戏谑打闹的场景.有种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他顿时被这一感觉吓了一跳.虽然他知道凝歌对慕容锦无意.可是看到他们打闹时.心里还是有种不舒服. 与其说是不舒服.还不如说是嫉妒. 一直以來他与凝歌之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而且从未真正表达过自己对她的感情.现在看到慕容锦他顿时觉得自己很懦弱.连对自己心爱之人说‘喜欢你’三个字都那么困难. 凝歌见慕容锦如袋鼠般跳來跳去时.顿时觉得好笑极了.余光不经意扫描在凰肆脸上.见他脸色有些不太好.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连忙问道.“四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今天的他的确有些奇怪.不仅晚來了几个时辰.而且刚才他抱着她的一瞬间她依稀能感觉得到他心里有心事.现在见他如此神色.让她更加笃定他真的有事瞒着她. “沒有.”凰肆听到凝歌这么问.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丝笑容.“今天有些累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趁现在天还未黑.我还是尽快带着七九出宫吧.”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不要藏在心里.不然会憋出病的.”凝歌知道凰肆是不想让她担心.才会故意转变话題.她从他脸上的苦涩已经看出來他心里有事.忍不住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自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來.很少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难道遇到了很糟很坏的事吗. 凝歌忍不住担忧起來. “嗯.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更何况也沒什么事.即使有也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凰肆生怕凝歌会想太多.连忙解释道. “真的只是小事.”凝歌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凰肆.她难道还不了解他吗.若真的只是小事的话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真的.难道我的话你都不相信了吗.”凰肆佯装生气地说道.虽然知道凝歌是担心他.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会这么说. 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 洗澡睡着了 “沒有.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放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凝歌一脸认真地看着凰肆.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愿意也很想帮他做任何事.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帮助她.她连一次报答的机会都沒有. “我知道了.”凰肆看着凝歌认真的模样心里一阵感动.虽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可是他仍然很高兴.至少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也是关心他的.虽然性质不同.但是结果都一样. 被晾在一边的慕容锦有些受不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他直接上前打断两人的对话.“好了.好了.不是要让我帮忙吗.那现在就赶紧的.本王子可不是那么清闲的.” 凝歌马上转移了目光.从凰肆的身上转到了七九的身上.对于七九她特别的自责.一直都是七九在照顾她.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陪在她身边的都是七九.然而现在她受伤了.她却无力照顾她.虽然是因为七九身体的原因.但是凝歌还是忍不住自责. 凰肆仿若看透了凝歌的心思.马上说道.“你放心吧.七九我会好好照顾的.”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对凰肆还是十分放心的.只是她忍不住为七九担忧.虽然之前说凰肆不愿意尝试救七九.但是当他同意时她还是担心.对于在医术上她对他沒有任何的怀疑.可是七九她不是生病而是中蛊.而且具体中了什么蛊也不清楚.还具有传染性.她害怕不但七九救不了.还让凰肆陷入困境. 慕容锦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凝歌和凰肆的这种磨磨蹭蹭.连忙走到七九的床边.“四爷.我应该怎么做.” 之前是他把七九从地牢中救出來的.当时他也沒想太多.只想要救人.而现在他迟疑了.甚至有些后怕.若是当时无意间触碰到了七九的伤口.那他的命运就会和李太医一样. 现在他虽然不想再次碰七九.但是为了凝歌他决定豁出去了.更何况他始终相信自己的运气一向很好.那种倒霉事是绝对不会被自己遇到的. “她的伤口我开始就已经包扎好了.你只需要把她抱起來就可以了.”凰肆连看都沒看慕容锦一眼.他的目光始终是逗留在凝歌身上. “就这样简单.万一她吐血了怎么办.她的血会不会传染.”虽然凰肆这么说.但是慕容锦仍然有些担心.虽然他不怕死.但是也不能死得这么不值得.若是传了出去.他慕容锦哪里还有脸见自己的祖先. “这倒是挺有可能的.只是现在应该还不会发展的那么快.”凰肆转眸过去看着慕容锦.嘴角勾起一笑.“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被说中心事.慕容锦瞬间脸一红.又担心被凝歌看到.毕竟他是男子若是被自己喜欢之人看到自己的窘迫那多沒颜面.所以他立刻否认道.“害怕.你当我是什么人.” 说完慕容锦直接俯下身子.伸出双手就把七九抱了起來.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凰肆刚才所说的话.虽然把七九抱了起來但是他的手伸得直直的.把头也偏向一边.生怕七九会突然转过头來吐他一身血. 看到慕容锦小心翼翼地模样.凰肆嘴角上的笑容更浓了.他本还想调侃他几句.但是考虑到现在能帮忙的就只有他.若是把他气急了.他肯定会发王子脾气.甩手走人.所以他强制忍住了. “七九就拜托你了.”凝歌面色沉重地对凰肆说道. 凰肆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救她的.” “嗯.一切小心.”凝歌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昏迷中的七九.此时的她脸色依旧苍白.似乎比之前见到她时还要苍白许多.一张圆圆的脸蛋消瘦了不少.下巴也变尖了.才短短几日功夫.七九就变成了这样.可想而知这几天她遭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 凝歌忍不住叹了叹气.她终归还是害了七九.若她不跟她一起进宫的话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好了.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不过这床你还是别睡了.若是有必要就销毁了吧.”凰肆看了一眼七九躺过的地方.那上面残留着红红的血迹.为了避免万一他觉得这床是不能留了.“若是有必要的话这个房间也不要待了.” “我你就不用再担心了.我会让小溪把这里都换洗了.你让我这个房间都不要待了.那我就只有露宿喂蚊子了.”凝歌不想让凰肆担心.故作轻松地说道. 凰肆知道凝歌的性子.不但绝对时她是不会妥协的.无奈长叹了一声气从怀里拿出了一包药粉递给凝歌. “这是什么.”凝歌接过药疑惑地问道. “避破散.在接触脏物时涂抹在自己身上各处就可以避免被传染.但是时效有限.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你可以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打扫房间.记住她睡过的被褥必须销毁.”凰肆耐心的解释着.就是怕凝歌会不听劝.虽然现在他不知道她的血会不会传染.但是能避免总是好的. 凝歌张开嘴‘哦’了一声.把药放进了怀里. “我刚才说的话你必须记住.知道了吗.”看到凝歌这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凰肆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凝歌还未回答.慕容锦又插话进來.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凰肆.“四爷.那个什么避破散你可以给我一些吗.” “沒有了.”凰肆想也沒想地回答道. 慕容锦听到这话.一张俊脸立刻跨了下來.“你对我就这样.好歹我们也朋友一场.还一起喝酒畅饮.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若是我不小心被传染了.你就不怕晚上睡不好觉.” 听到慕容锦唠唠叨叨、啰哩啰嗦地话语.凰肆皱了皱眉.“你不是说不怕吗.那还需要什么避破散.” 凰肆一句话堵得慕容锦开不了口.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凝歌见状马上拿出怀里的药.打开后朝慕容锦走去.用手抓了一些洒在了慕容锦身上.“我还有很多.若是你还要的话我可以分你一半.” 对于凝歌细心的举动.慕容锦感动极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还是娘子对我好.不像有的人沒心沒肺.” 说着还恨了凰肆一眼. 凰肆当作沒有看见般.只见迈开脚步就朝门口走去.慕容锦虽然很不想跟上去.但是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七九.马上也迈开脚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只是在快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回过头來对凝歌说道.“娘子.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很快回來的.” 凝歌无语地叹了叹气.这个慕容锦怎么每次都要称呼她为娘子.屡次不改. 不过今天就算了.念在他帮了她这么一个大忙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凝歌才转过头來朝床上看了一眼.上面血迹斑斑让她的双眼微微泛红.好一会儿才把避破散洒在自己身上.然后开始把被子床单全都换了下來.又把房间各处打扫了一遍.待做完这些后她早已经是累得汗流浃背、筋疲力尽. 坐在板凳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皱了皱眉.她忽然想起之前让小溪烧的水.虽然此时早已冷了.但是至少可以清楚身上的汗味儿. 不及多想.凝歌直接去了厨房打水在房间里洗澡. 半个时辰后.凝歌躺在了木桶里.虽然水是冷水.但是她还是觉得很舒服. 她闭上了双眼让自己放松.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疲惫.几分钟后她居然睡着了.也沒有注意到木桶旁渐渐靠近一个修长的身影. 当凤于飞进來时就见到凝歌在沐浴.本想要故意逗逗她.可是走近却发现她早已睡着了.本想叫醒她.可是却发现她眼底的那抹黑影.心疼不已. 轻轻地把她从水里抱了出來.当手触摸到她白皙滑嫩的肌肤时.他的心突然剧烈跳动着. “扑通扑通……”心跳得很厉害.仿若要从胸口跳出來一般. 他强忍着这种不适.抱着她朝床边走去.自始自终他的目光都偏向一边.不敢去看那美丽的身子. 明明她是他的妃.而且他们早已有过夫妻之事.可是为什么他只是轻轻地碰触她.他就会有股最原始的冲动.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凤于飞轻轻地把凝歌放在床上.可是又一个难題出现了.她此时浑身上下都湿湿的.若是不擦掉水的话会着凉的.可是擦的话必定会看到和碰到她的身子.若是被她突然醒來的话肯定会把他当作登徒浪子的. 一时间凤于飞陷入了两难中. 不管了.豁出去了.被她骂一顿总比她生病要强得多.更何况她本來就是他的女人.他看自己的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似乎说服了自己.凤于飞不再逃避.随意在床头拿了一张帕子就开始往凝歌身上擦.或许是因为有些紧张.他的手居然在颤抖.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力度.更沒有注意到凝歌正悠悠转醒. “啊……”当凝歌睁开眼时就见到凤于飞的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上动來动去.愣了一下.马上尖叫出声. 凤于飞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根本就沒注意到此时的手正放在凝歌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色狼? “啊.色狼……”尖叫声再次从凝歌的嘴里叫了出來.沒有一丝犹豫她直接抓住凤于飞那只咸猪手放到嘴边使劲咬了下去. 手背上瞬间传來剧烈地疼痛让凤于飞痛呼出声.“啊……” 他想要甩开自己的手可是凝歌的贝齿却紧紧咬住.沒有办法他只好用力一推把凝歌推倒在床.然后迅速抽出了自己被咬的手. 当看到手背上那一排深深的牙齿印.上面还带着血丝.凤于飞皱了皱眉.“你是狗吗.” 凝歌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透明液体.脸上不仅毫无歉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活该.谁让你什么不好当要当色狼.” 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好色. 幸好她醒來了.不然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在愤怒中的凝歌俨然忘记了一件事.就是用被子遮住自己暴露在外的身子. “我.”凤于飞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冷哼一声说道.“色狼.”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两个字形容他.若是他是色狼的话早就把她吃干抹净了.怎么还会乖乖地站在这里. “对.你就是色狼.若不是色狼为什么会在我房里.而且我还沒有穿衣服.”凝歌一副正气凌然地说道.提到衣服二字.凝歌马上脸色一惊.目光朝自己的身上看去.“啊……” 杀猪般地尖叫声再次从她的嘴里喊了出來.下一秒她立刻扯住旁边的被子遮住自己暴露在外的身子.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这个色狼.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沒有穿衣服.” 对于凝歌的指责.凤于飞瞬间有一丝无力感.“你穿沒穿衣服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自己.” 他忽然觉得好人难做.因为怕她着凉.他是好心把她从冰冷的水里抱出來.然而却被她误会成色狼.他这心里够憋屈的了.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因为太过于震惊.凝歌根本就沒多想.认定了一切都是由凤于飞搞得鬼. 凤于飞触及到凝歌脸上的防备.心里一沉.她就那么不相信他吗. 因为有些受伤.伤人的话也不自觉的从他的嘴里吐了出來.“你是我的女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吗.” “你…”凝歌被凤于飞的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來.只能用眼睛瞪着他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怎么.不服气.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不管你是凝歌还是现在的孟如画都是我的女人.我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而你沒有说不的权利.”不知为何看到现在的凝歌他的气就不从一处來.因为她的‘死’他活在浓浓的思念中.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她故意安排.为的是想要彻底断了对她的心思.这些他都不与她计较了. 现在她仍然对他一副距千里之外的态度.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虽然之前是他错了.不该利用她.可是之后他真的后悔不已.几个月了对他的惩罚也够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接受他. 天知道当她出现在他的寝宫里时.他有多么激动.一颗心仿若都要从胸口跳出來一般.他甚至觉得那不是真实的.又是一个美丽而无法触摸的美梦.可是当确定她真的还活着时.他有多高兴.觉得是老天爷可怜他才会再次把她送到他的面前. 可为什么她依旧对自己如此冷漠.难道在她的心里从來就沒有过他吗.一丝都沒有吗. 想到之前她亲口说沒有爱过他时.他的心就如蝼蚁啃噬般疼痛.可是后來回去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不可能.之前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她肯定有什么苦衷才会故意这么说.所以忍不住他又來了.只为见她一眼. 可是她的戒备、她的冷漠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从未爱过他. “之前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并沒有爱过你.希望你也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期待.我们之间早已结束.”凝歌故意忽略掉凤于飞眼里的那抹受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來很平稳.沒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然而即使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每当见到他的一瞬间她的心都会变得很奇怪.跳动得很厉害.她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因为她根本无法将他遗忘.虽然他们很长时间沒有见过面.可是她却清晰地记得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甚至肌肤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可是她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她不能再辜负身边爱她、守护她的人.所以她必须要放弃他.即使心很痛很痛.痛到无法呼吸她还是要坚持下去.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之间彻底结束.他们才会开始各自的人生. 有时她在想其实他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或许这样才不会让彼此受伤,才不会让自己的心变得那么痛. “结束.”凤于飞冷笑一声.脸上充满了痛楚.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一直以來的等待、付出和期待都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他的真心居然换回一句简单的结束. 不.他不甘心.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即使她恨他、怨他也无所谓.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此刻的凤于飞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距离他几公分的凝歌顿时觉得浑身一冷.当见到凤于飞冰冷的脸时.心里瞬间感觉到一丝不安.她知道自己惹怒他了.彻底的惹怒他了.他现在就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而她就是猎物. 下一秒证实了凝歌心中的想法.凤于飞如同雄狮一般扑了过來.紧紧地压在凝歌身上.不留一丝空隙.凝歌想要挣扎.可是被子把她紧紧包裹着.凤于飞又压在被子上.她根本动弹不了. “你想干什么.还不快点下去.”虽然凤于飞看起來很瘦.可是毕竟是一个七尺男儿.又常年习武.体重自然不轻.才短短的几秒钟凝歌就有些吃力.呼吸也变得粗重起來.她想推开他.可是身子愣是动不了.手都沒办法伸出來.只能用言语來发泄自己的不满. “干什么.”凤于飞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紧紧盯着凝歌.看到她眼神中有些慌乱.嘴角的笑容更大了.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白皙、光滑的脸颊.暧昧的言语从他的口中吐了出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应该干些什么.”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开始渐渐往下.朝凝歌的脖子处往下抚摸着. “住手.快点住手!”凝歌瞪大了眸子看着他的动作.一颗心更是不安起來.她开始有些后悔惹怒了他.但是现在后悔也有些晚了. 凤于飞丝毫沒有因为凝歌的叫喊而停下手來.他就是要让她尝尝惹怒他的后果.不可否认他爱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他.可是这不代表她就可以任意的伤害他的一颗真心.长这么大以來她还是第一个敢如此挑战他的女子.若是自己不给她点小小的教训只怕她永远也学不乖. 沒有一丝犹豫.凤于飞大掌抓住被子的一角.用力一扯.凝歌身上的被子不翼而飞.她美丽的身子立刻暴露在空气中. “不要看.”凝歌马上用手遮住自己的身子.可是毕竟她只有一双手.根本无法挡住自己的身子. 凤于飞本想小小的惩戒凝歌一番.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白皙又婀娜多姿的身子时.眼里一红.喉咙瞬间变得干燥起來.体内也散发着一股原始般的冲动. 下一刻.他扑了上去吻住了她殷红的唇瓣.含在嘴里吸吮着. 凝歌挣扎着.可惜他体内的冲动已经让他完全沉浸在她的甜蜜之中.无法自拔. 当他的手指无意间触摸到她脸上的湿润时.意识渐渐变得清醒过來.他猛地站起身來.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时心里一痛. 天啦.他刚刚做了什么.该死的.他只是想要让她知道他才是主导.让她明白他不会对她轻易放弃.可是为什么在碰她的一瞬间自己尽然迷失了自我.差点再次伤害她. “我刚才…”凤于飞想要道歉.可是简单的‘对不起’三个字却无法说出口.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低声落泪. 凝歌本是低声抽泣.不知为何被凤于飞这么看着.泪水越來越多.最后成黄河决堤般爆发出來.声音也越來越大.从低抽泣变成了滔滔大哭. 凤于飞还是第一次见到凝歌大声痛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手足无措地说道.“别哭了.别哭了.我刚才的确是有些太冲动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殊不知凤于飞的话一出口.凝歌更是哭得更大声了.简直已经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好了.好了.我错了.只要你不哭了让我做什么都行.”凝歌在凤于飞的记忆中一直都很坚强.从未在他面前落过泪.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哭得这么伤心.哭得让他的心都要碎了.也顾不得生气.只要她不哭.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凝歌边擦眼泪边看着凤于飞.眼里还是雾气朦朦的一片. 凤于飞看着满脸泪痕的凝歌.心里一软点了点头.“真的.只要你不离开皇宫.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 如果我让你放弃皇位呢? “什么嘛.你根本还是在欺负我…”说着说着凝歌的泪水又开始哗啦啦地流了出來. 凤于飞第一次感觉到无力.这怎么叫欺负她.他不过是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而已.抛开身份不说他到底也是个正常男子.怎么会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为此凤于飞顿时觉得有些委屈.但是看到凝歌那张伤心的小脸.责备的话语说不出口.只是在心底叹了叹气. 对她.他还是无法残忍. “歌儿.你别哭了.只要你不离开皇宫.其它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凤于飞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即使她不爱他.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他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口.也可以让她爱上他.只是时间问題而已.若是她离开了皇宫.他或许会疯掉.或许会不顾一切的去寻找她.所以她不能离开. “呜呜呜…”凝歌仍然在哭泣着.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哭.可是不知为何眼泪就是停不下來.似乎要将这段时间的委屈统统哭出來. 看到梨花带雨的凝歌.凤于飞瞬间明白为什么‘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名言. 若是换做一般女子这么哭他肯定会很不耐烦.可是看到凝歌哭.他沒有不耐烦.只是觉得心痛.很想把她拥入怀里安慰.可是却又怕她会抵触.会哭得更厉害.几经思索过后.凤于飞从地上捡起被子轻轻地盖在凝歌身上.遮住她美丽得几乎让他疯狂的身子.然后又从床边拿起帕子放在她的手上. 凤于飞贴心的举动让凝歌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在她的记忆中他不是那种可以做这些事的人. 凤于飞被凝歌的目光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他刻意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再这么看我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会不会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虽然是一句玩笑的话语.可是脑海中却回荡着刚才那脸红心跳的画面.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唇瓣还依稀记录着她美好的味道. 想到这.凤于飞看着凝歌的目光变得炙热起來. 凝歌听凤于飞这么说马上把目光撇向一边.现在她可不想再惹怒他.虽然知道他不是那种无耻之徒.可是人有时候都是会被言语所激怒.还有句话叫做‘见好就收’.她不会傻傻地让机会溜走. 她拿起凤于飞给的帕子.缓缓地擦掉脸上残留的泪水.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因为哭过声音有些沙哑.“你刚才说得是真的.” “大丈夫一言九鼎.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凤于飞一脸认真的说道. “如果我让你放弃皇位呢.” 凝歌的话让凤于飞震惊不已.似根本就沒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因为从未想过.所以一时间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凝歌见凤于飞沉默.心里一阵酸楚.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问出口.不过从他的脸上她已经看到了答案.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马上又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提那么无理的要求.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即可.” “什么事.”凤于飞听到凝歌这么说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对于刚才的问題他真的无法回答. 不是他眷恋皇位.而是他曾经答应过父皇.一定会好好守护他遗留下來的江山.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凝歌抿了抿唇说道.“之前帮助过我的人因为被召入宫.然而却被打进了地牢.如果你放了他的话.我就答应你留下來.” “有这回事.”凤于飞皱了皱眉问道.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根本就沒有召过谁入宫并且打进了地牢.难道说这一切又是凰家人的阴谋. “难道说不是你让云殇进宫的.”从凤于飞的神色中凝歌猜测道.然而这个猜测让她有些呆住了.难道云殇根本就不在皇宫里. “云殇.”凤于飞低声重复着.“就是云城的城主吗.” 这个人他似乎有过一面之缘.他之前去云城寻找凝歌时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然而因为时隔太久.他的记忆变得模糊.有些想不起來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的.就是他.你是不是把他召回进城见过他.”凝歌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來京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救出云殇.现在提到关键问題.她如何不激动. “沒有.我沒有召他进过宫.更沒有把他打入地牢.”凤于飞摇了摇头.若是他做过肯定会有印象.所以他绝对沒有做过. 然而凤于飞的回答让凝歌脸色瞬间惨白.一直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 之前明明有人來府让云殇进宫.之后得到的消息也是他被打入了地牢.怎么会沒有进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她來皇宫的目的也是为了云殇.现在却告诉她云殇根本就不在皇宫里.这个答案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歌儿.当时得知你死了的消息.我不得不回到京城.可是才回到皇宫就遭到了暗算.虽然沒有受伤.但是也不得不装病直到这几天才出楚风宫.所以根本就沒有传召过任何人进宫.”凤于飞认真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我们打探得來的消息是云殇被打入了地牢.”凝歌仍然有些不相信凤于飞的话.或许是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吧.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散播的假消息.又有可能云殇是故意躲避着你们.不想见到你们.”凤于飞说出了自己的揣测.毕竟他对云殇不了解.也不知道他人品怎么样.只能按照自己的思维來揣测. “不.这根本就不可能.云殇不是那种人.更何况云城才是他的家.为什么他要躲着我们.”对于凤于飞的话凝歌不能认同.她与云殇接触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他个性豪爽.为人善良.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隐藏自己.这期间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凝歌虽然这么想.但是心底还是有一丝怀疑.凤于飞不可能撒谎.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难道云殇真的不在皇宫里.可是不在皇宫他又在哪里. “歌儿.这个问題还得等到云殇來解释.”凤于飞见凝歌如此苦恼.心里有些不忍心连忙安慰着. “可是要到哪里去找他.之前一直得到的消息就是在皇宫之中.后來就彻底断了联系.”凝歌一时间也沒有了主意.她是因为云殇才会进宫的.如今云殇不在宫中她再继续待在这里也沒有什么意思.可是若是离开她又该去哪里寻找云殇的下落.他对她的恩她是不会轻易忘记的.所以为了回报他.她必须要找到他. “难道你进宫的目的是为了他.”从凝歌的话语中凤于飞听出了她进宫的真正目的.顿时心里一阵发堵.他一直以为是她对他还有一丝情意才会进宫.现在看來根本不是这样.这也难怪她入宫了快两个月才会來看他. 想到这凤于飞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原來她的心里根本就沒有他. 见到凤于飞受伤的神色.凝歌知道自己又一次在无形中伤害了他.想要解释.可是却无法开口.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当初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云殇. “怎么不说话.难道连一个谎言都不愿意留给我吗.”凝歌的沉默让凤于飞的心更加伤楚.他沒想到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就如此的不重要.就连一句解释的话语都不给他.在她心目中他就连普通的路人都不如吗. “我……”凝歌顿了顿.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可是此时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就是无法说出口.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算了.你不用解释了.一切我都已经清楚了.”凤于飞的声音有些无力的酸楚感.他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般的存在. 冷笑了一声后.转身迈开脚步离开.在跨出门槛时始终沒有回头. 凝歌看到凤于飞受伤的背影.心里也十分难受.因为无法说出口.只能在心底道着歉.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在凤于飞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她才收回了目光.余光无意间看见屏风上挂着的衣服时.瞬间想起了一切.她记得之前是因为打扫了房间后沐浴.自己躺在水里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她顿时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真的误会他了.自己不但沒有说一句感谢的话.反而还对他一阵指责.甚至还咬了他一口. 凝歌越想心里的愧疚就越浓.忍不住用手使劲敲了敲自己的木鱼脑袋.自言自语道.“真是笨.怎么做了这么多蠢事.” 本來就已经够对不起凤于飞了.以后又该如何面对他. 凝歌叹了叹气.顿时觉得头疼起來. 不过她沒有多少时间來忏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云殇.若是真如凤于飞所说的他沒有进宫.那他又去了哪里.为什么她会得到那样的消息. 不过或许凤于飞说得对.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但是目的又是什么. “啊……想不出來、想不出來……”凝歌抱着头用力搓揉着自己的头发.现在她真的茫然了.脑子也似乎被堵住了一般想不明白.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 思歌殿 “啊……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凝歌不停地摇晃着脑袋.然后一仰躺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就睡.本以为会失眠.可是沒想到才短短几分钟时间她就进入了梦乡. 或许是因为身子过于疲惫.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的中午.她才悠悠转醒. “嗯……好舒服呀.”凝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揉了揉睡得有些发酸的脖子.这几天因为担心七九所以好几天都沒有睡这么踏实了.现在她回來了.虽然受了伤.但是她相信凰肆肯定会有办法的. 凝歌刚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忽然注意到床边的一抹人影.吓了一跳.赶紧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一脸戒备地看着床边站着的女子.该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长得很清秀.特别是一双仿若会说话的双眸.个子不高也不矮.属于中等.只是体型有些偏瘦.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标致性的笑容. 又是一个被皇宫的规矩所毒害之人. 这是凝歌对眼前之人的第一印象.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在凝歌的印象中从未见过这名女子. “奴婢红悦.是皇上专门派奴婢來伺候娘娘的.从今日起娘娘将正式入住思歌殿.若是娘娘准备好了.那就随奴婢一起走吧.”红悦不卑不亢地说道.脸上带着习惯性的笑容.在笑容背后她也开始打量起凝歌來.因为她是宫女.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的打量凝歌.只是有意无意地朝凝歌看去. 因为之前凝歌一直是背对着她睡的.而且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她的容颜.所以红悦并沒有看清楚凝歌的长相. 现在她是正对着她的.而且头发也别撩到耳后.露出了全部的脸.让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如传闻中说的一样.是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女子. 虽然脸上未施任何胭脂水粉.可是脸颊已经白皙粉嫩.一张小脸更是紧致得让所有女子嫉妒.特别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只需一眼就会沉入其中.难怪皇上会看上她.若是换做任何一个男子都会为她的绝色容颜倾心不已吧. 她就是女子也会看得出神.她简直太美了.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美丽.美得让人无法离开目光. “思歌殿.”凝歌有些困惑.她怎么从未听说过. 仿若早就知道凝歌会这么问.红悦依旧不急不慢地解释道.“思念宫本是以前的长歌殿.从今日开始该为思歌殿.” 长歌殿.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凝歌就觉得一阵心痛.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回忆.她不会忘记自己是在那里和凤于飞相爱的.那时的她本以为会和他一起一辈子.可是谁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并未真正的把心交给她.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而利用了她. 虽然他已经后悔了.她也已经不怪他了.可是一提到长歌殿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凤于飞要把她安排在那里.是别有用心.还是想要折磨她. 思歌殿.这是在故意嘲讽她吗. 凝歌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一声. 红悦见凝歌沒有说话.又说道.“娘娘.让奴婢伺候你更衣吧.” “不用了.小溪呢.她在外面吗.”虽然小溪对她隐瞒了七九的事.但是她仔细想过了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也是为了守护自己在乎的人.若是换做她的话也会隐瞒的.所以她心里并不怪她.这几日七九不在她也习惯了小溪在身边.而且眼前这个宫女看起來虽然挺机灵的.只是她对她并沒有什么好感.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她肯定就是凤于飞派來监视她的人.就像当初的唤月一样.所以就更沒有多少好感了. “小溪.可是奴婢來时并沒有见到其他人.”红悦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來时的经过.琴月宫的确如传闻般一样.人烟稀少.宫女太监根本就沒见到过一个.当时她还疑惑呢.不过这根本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所以不用多想. “沒有见到吗.”凝歌皱了皱眉.猛然想起昨日似乎是让小溪好好休息几天.想必她还在为了雨儿的事伤心难过吧.这也难怪.一直以來都是她们俩相依为命.如今雨儿死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难过的.“算了.你帮我更衣吧.” 凝歌下了床.任由红悦在她身上忙碌着.她的速度很快.而且做事也很仔细.一件繁琐的衣服在她手上仿若会自己动似的.很快就穿戴好了. 凝歌满意地点了点头.“手脚倒是挺麻利的.” “多谢娘娘夸奖.”红悦恭敬地说道.并沒有因为凝歌赞美的话语而让她有情绪波动.始终保持着面带微笑. “对了.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娘娘’.我只是被选上的秀女而已还并沒有正式册封.你叫我小主就可以了.”不知为何凝歌就是不愿意听到‘娘娘’二字.或许是这个称号太过于沉重了吧.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來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云殇.如今证实他根本就不在皇宫里.那她再待在这里也沒有任何意义.早晚有一天她还是会离开. 想起云殇.凝歌心里就是一阵五味陈粮、不是滋味. 如果他不在皇宫里究竟会在哪里.生命是否安全. 一想到这些她就头痛不已.现在是一点线索都沒有她要去哪里找人. 这也难怪云苍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也沒有找到云殇.原來他根本就不在皇宫里. 一时间凝歌陷入了迷茫之中.七九也不在身边.云苍也不知去向.难道云苍真的出事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 云苍武功高强.面对再大的危险都会克服的.他肯定会化险为夷的. 这样想后凝歌紧绷的心稍微得到了一丝松懈.若是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她自己都快要得精神分裂症了. “娘娘.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皇上已经下了一道懿旨正式册封娘娘你妃.” 红悦的话让凝歌有些震惊.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起來.她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不让她离开. 对于凝歌的反应.红悦有些不明所以.选秀的目的不都是为了成为皇上的女人吗.如今她一个小小的秀女就有幸被封为妃子.不是更应该值得高兴之事吗.要知道皇宫内有多少女子一辈子连皇上的面都沒有见过.更别提被册封了. 可是为什么从她的反应上來看.她丝毫沒有看出她有一丝高兴.甚至脸色有些难看.似乎这个消息对她來说不是好消息而是一场噩耗. 许久不见凝歌说话.红悦有些担心地轻唤了几声.“娘娘、娘娘……” 连续叫了四五遍.凝歌才从震惊中缓过神來.“对了.凤于飞现在在哪里.” 听到凝歌就这么直呼皇上为凤于飞.红悦有些吃惊.她从未想过除了太后以外居然有人敢这么大胆直接叫皇上的名讳.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是要治罪的. 此时的凝歌因为太过于着急.以至于根本就沒往深处想.当看到红悦吃惊的脸时才反应过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连忙改口.“刚才是我一时糊涂了.皇上在哪里.” 红悦愣了一下.虽然对于凝歌前后两个态度有些不解.但是她毕竟只是一名地位卑微的宫女.所以依旧乖乖地回答道.“奴婢不知.若是沒猜测的话应该还在朝堂上.因为皇上生病数日.多日未上早朝.如今身子好了应该还有很多国事要处理.而且也要给朝中大臣一个交代.” “是吗.”凝歌眉宇间皱得更紧了.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她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射了进來.“现在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要午时了.娘娘你是要用膳吗.奴婢在來之前已经特地吩咐过御膳房多做了一些菜.恭迎娘娘乔迁之喜.” 原來她睡了这么久.不过说到用膳.凝歌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未吃过任何东西.现在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仿若是为了配合她.肚子忽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红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娘娘.要不现在奴婢就去安排膳时.就在这里用膳吧.” 凝歌本想拒绝.可是肚子又不争气地响了起來.凝歌只好点了点头.毕竟明以食为天.一天不吃饿得慌. 见凝歌点头.红悦对着凝歌行了个礼后才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昔日的安静.凝歌无聊地坐在床上发呆.肚子一会儿又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她用手捂住不停发出抗议声的肚子.叹了叹气自言自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饿了.就算再饿也要再坚持一会儿.饭一会儿就到了.” 不可否认.她真的好饿.好饿. 开始倒还不觉得.怎么在提到用膳后就越來越饿了.现在饿到连站起來的力气都沒有了.她忽然想起了七九和小溪.她们俩不管是她睡到再晚都会为她准备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虽然这个红悦看起來人是不错.可是她却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七九和小溪的影子.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 孤为你夹菜 算了.算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她又怎么能这么要求别人呢. 更何况她们应该相处不了多久.她过两天就会离开皇宫了.只要云苍回來了她就离开.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凝歌仿若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房门才再次被推开.她立刻从床上弹跳了起來.脸上堆起了笑容迎接香溢浓浓的饭菜.可是当看到走进來的人时.小脸瞬间跨了下來.语气十分不悦地说道.“怎么是你.” “歌儿.难道你见到我不高兴吗.”凤于飞直接无视凝歌脸上的那抹失落.径直朝她走來.俊脸上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容. “是挺不高兴的.你不是应该在朝堂上吗.怎么有闲工夫來这.”凝歌板着脸说道.她还以为昨晚惹他生气了.他不会來了呢.可是沒想到一天都不到又來了. 不可否认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其实还是很激动的.一丝喜悦顿时布上心头.可是她不能把自己真实的情绪表现出來.所以刻意冷着一张脸.为的就是让他对她彻底死心. “是吗.真是一个不诚实的人.”凤于飞并未因为凝歌的话而生气.其实他本來该生气的.可是在听到凝歌的后半句话时他就不生气了.因为至少她还是关心他.不然怎么会知道他应该还在朝堂上. 因为数日沒有上早朝了.今日花费的时间长了一些.但是因为他心中始终还是挂念凝歌.他不得不结束早朝迫不及待的赶了过來.就是想要和她一起用膳. 他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有多久沒有和她同桌用膳过了.他挺怀念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犹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或许是太过于想念.所以即使昨天她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语.他还是沒有办法对她生气.当时的确是气不过.可是回去一想就有些后悔. 他太过于了解她的性子.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他又何必和她硬碰硬. 而且他也仔细回想了一下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的她是真的开心.那种开心是装不出來的.他能肯定当时的她肯定心里还是有他的.就是因为那件事才会彻底改变了她的心.不过沒关系.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他要让她真真实实地感觉得到他对她的一颗真心.就算现在她不爱他了.他也会让她重新爱上他的. 凝歌对于凤于飞如此平静的反应有些惊讶.他怎么不生气了.换做平时不是又得愤怒吗. 带着疑惑地眼睛看着凤于飞.只见他走到了她的跟前.抬起手朝凝歌伸去.她身子本能地躲开. 凤于飞似早就看透了凝歌的想法.在她躲开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放在了她的脑袋上.他的动作轻盈.脸上带着一丝柔和.眼里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歌儿.从今往后你都无法躲开我的手心.你注定是我凤于飞的女人.” 凤于飞深情地话语无疑重重地敲打了一下凝歌的心.不可否认她真的有些感动.甚至想要回应他.可是正当她想这么做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凰肆那张受伤的脸.凰肆对她有恩.若不是他的话她早就死了.虽然她不爱他.可是却不想再伤害他.她在他同意救七九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决定不再辜负他的心意. 人活着不一定要有爱情.亲情、友情也是可以的.她亏欠凰肆太多太多.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该用什么來报答他. 而且皇宫也不适合她.她需要更多自由的空气.而不是一条被困在池子里的鱼儿.所以她选择放弃他. 即使沒有她.他也一样会过得很好.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各色各样的女子.总有一个女子会再次博得他的心. 凰肆却不一样.若是她离开了他.他绝对会一个人孤独到老.因为除了她.他身边再也沒有人了. 割舍虽然很痛苦.但是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她一定会挺过來的.他也一样.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太英俊了.你看得忘了神.”凤于飞见凝歌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有这种感觉.虽然怪怪的.但是他却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 凝歌无语地翻了一个大白眼.“你平时都不照镜子吗.英俊.切……” 凤于飞一向对于自己的长相很满意.听到凝歌不屑的话他开始怀疑起來.是不是自己的长相了.大掌不自觉地朝自己的脸上抹去.掌心突然传來一阵刺痛感.他顿时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凝歌会这么说. 原來这几日他忘记了剃胡子.他甚至能想象得出他满脸胡渣的模样. 凤于飞本事一个好强之人.怎么会承认自己的缺点.所以他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是成人男子的标致.若是沒有它的话就应该想想自己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子.” 凝歌无语地直接把脑袋偏向一边.现在她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实在是沒有精神去管他.索性不理他. “怎么.难道你还不承认吗.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等着我去垂帘呢.”凤于飞见凝歌把脑袋偏向一边有点受到打击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故意这么说道. 其实凤于飞说的也的确是事实.皇宫上下包括宫女成百上千的女子目光都盯着凤于飞.只要他愿意她们是十分愿意献身的.可惜他现在面对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凝歌. 凝歌不是那种以貌取人之人.所以并不会因为他俊朗的外表而改变心中的想法. “是是是.既然如此你來找我干嘛.直接去找那些女子不就可以了.我相信她们绝对会把你伺候的服服帖帖.所以你赶快走吧.”凝歌突然转过脸來对凤于飞干笑了一声.然后又把头偏向一边. 凝歌的一句话堵得凤于飞说不出话來.只能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恐怕这个世上也只有她敢这么对他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谁也沒有开口说话.直到红悦的声音从门口响了起來. “娘娘.用膳了……”红悦领着十來个宫女太监们走了进來.他们手里个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地饭菜. 一阵浓浓的饭菜香立刻飘进了凝歌的鼻子里.凝歌顿时转身过來.目不转睛地盯着太监宫女们手里的托盘.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声.“好香哦.” 当红悦的目光触及到凝歌旁边之人时.脸色瞬间惨白了起來.马上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悦这么一喊.太监宫女们立刻反应了过來.马上跪了下來.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于飞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起身吧.” 虽然他的语气平淡.可是里面却透露着一丝威严的气息. “谢皇上……”众人齐声说道.然后缓缓地站了起來. 红悦压根就沒想到凤于飞会突然來这.愣了一下才开始收拾桌子.清理干净后命人把饭菜放在了桌上.这才朝凤于飞走了过來.“皇上、娘娘.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请用膳吧.” 凤于飞点了点头.伸手去拉凝歌的小手.低声说道.“爱妃.陪孤一起用膳吧.” 凝歌看到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大手.虽然很想拒绝.可是一想到此时有那么多宫女太监们看着.若是她这样做要是被传了出去肯定会遭到其他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沉思了片刻后她沒有拒绝.而是大方地站了起來随凤于飞一起來到了桌子面前.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地笑意. 凤于飞贴心地为凝歌拉开板凳让她坐好了后才坐在了她的旁边.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问道.“爱妃.你喜欢吃什么.” 凝歌用眼睛瞪了凤于飞一眼.他左一个爱妃右一个爱妃的也不怕牙齿长. “看來爱妃是喜欢孤为你夹菜.那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凤于飞故意曲解凝歌眼里的含义.直接拿起筷子就为凝歌夹了一个鸡腿. 凝歌一向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看到油油的鸡腿皱了皱眉.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根本就知道自己最不喜欢吃鸡腿了.偏偏给她夹鸡腿.这不是故意在宫女太监面前给她难看吗. 若是她不吃.肯定又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爱妃.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喜欢孤为你夹的菜.若是这样的话.那孤重新给你夹一道菜吧.”说完凤于飞又夹了一块古老肉放在凝歌的碗里. 凝歌顿时觉得火冒三丈.瞪着凤于飞的目光也变得凶狠起來. 凤于飞难道看到凝歌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他知道她的性子.在这么多宫女太监们面前绝对不好发作.陆陆续续地又为凝歌夹了一些菜.直到她的碗里堆得像一座小山.里面全是清一色的肉.而且是油腻的肉. 看到碗里的肉.凝歌顿时觉得沒有胃口.而且胃里还一阵翻搅.恶心感直接上窜.幸好她极力压制住这种感觉.不然又会被凤于飞嘲弄一番. “难道是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吗.孤的爱妃怎么一口都不吃.”凤于飞突然拍了拍桌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奴婢该死……” “奴才该死……” 见凤于飞发怒.红悦等人马上跪了下來战战兢兢地说道.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吃蛇之人 寝宫里.空气紧绷地令人窒息. 太监宫女们更是提心吊胆地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几乎接近地面.根本不敢抬头.生怕再惹得主子不高兴. 凝歌岂会不知道凤于飞的目的.无非是想告诉她在这个皇宫里是他做主.他让她吃她就得吃.让留下她就必须留下. 对于凤于飞这种幼稚的行为凝歌有些无语.可是现在她又不能当着这么多宫女太监们的面让他难堪.那样只会更加的激怒他. 在心底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碗里油腻腻的肉.心一狠拿起筷子就开始朝自己嘴里送.几乎嚼都沒嚼就直接往下咽. 连续吃了碗里的三分之一才放下筷子说道.“挺好吃的.” 凝歌的这句话让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自己得救了. 皇上的脾性一直都不太好.若是惹怒了皇上.只怕他们在宫中的日子都得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了. 凤于飞看着凝歌吃下他专门为她夹的菜满意地点了点头.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嘴角还勾起一抹笑容.“爱妃.好吃的话就多吃点.” 说完凤于飞又开始‘细心’地为凝歌夹菜.而这次的菜也是清一色的‘肉’. 凝歌看着碗里再次堆积如山.一张小脸顿时跨了下來.狠狠地瞪了凤于飞一眼.他未免也太过于小气了吧.她已经顺从他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苦苦相逼.明明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油腻.可是偏偏什么油腻的菜都往她碗里夹. “怎么了.难道说爱妃嫌弃孤夹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凤于飞无视凝歌强忍的怒意.面带笑容地说道. “合.很合.非常合……”凝歌连续说了好几遍.而且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很重.只要是能听懂人话的都能感觉得到她说得是反话. “是吗.既然这么合的话那把这些全都吃了吧.”凤于飞站起身子拿起了一盘鸡腿放在凝歌的面前.还‘一副贴心’的模样看着凝歌. 忍.我忍.我再忍. 凝歌连续深呼吸了三口气才硬是将心中那股正在熊熊燃烧的怒火给强制压下去.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朝自己的嘴里送去. 可惜还未送到嘴边.胃里就一阵翻搅.一股浓浓的恶心感顿时从胃里开始蔓延. “哇……”一声呕吐.凝歌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來.而且恰好全吐在了凤于飞的身上. 恶心的酸楚味顿时从凤于飞的身上开始蔓延.他脸色发青地看着身上的秽物.咆哮声顿时在整个房间里响起.“孟如画……” 闻声太监宫女们立刻抬起头來.当看到凤于飞身上的秽物时.顿时脸色剧变.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凝歌.他们的目光中包含了惋惜、同情、幸灾乐祸. 自进宫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到过有人敢对着皇上吐.她或许是至今第一人吧. 一眼之后.他们瞬间又再次把头埋得低低的.或许是害怕被牵连吧. 房间里瞬间静谧地可怕.甚至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凤于飞怒瞪着凝歌.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如此大胆的朝他呕吐.她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他从她的脸上沒有看到一丝歉意. 凤于飞越想越生气.若是换做一般女子.他早就赏她几巴掌了.可是对于凝歌.虽然他生气可是却舍不得.所以他只能硬生生地把怒意压制下去. 就在众人以为凤于飞将会惩罚凝歌时.他站了起來.沒有一句责备的话语径直朝门口走去.直到他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也依旧沒有说过任何一句责备的话. 然而罪魁祸首凝歌当作什么事也沒发生一般.直接站了起來对着红悦说道.“红悦.命人把这里收拾一下.这些饭菜就赏给你们吧.” 说完也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她现在就想要好好的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刚才那些东西实在是太油你了.或者这一个月她都不会再碰肉了. 待凝歌走后.太监宫女们立刻七嘴八舌起來. “天啦.刚刚真的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死掉.”一名长相普通的宫女不停地用手轻拍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也是.第一次有人敢朝皇上吐.而且还是一个刚入宫不久的秀女.更让人意外的是皇上居然沒责备她.虽然只是怒吼了一声.可是却什么都沒有做.”另一名宫女也开始说道. “你说她究竟是什么來头.她难道就不怕皇上会怪罪她吗.” …… 众人纷纷开始众说纷纭.只有红悦一人沒有发表任何意见.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凝歌离开的地方. 有人察觉到红悦的异常.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身子.“红悦、红悦……” 连续叫了好几声才把发呆沉思中的红悦给叫醒.红悦愣了一下说道.“呃.什么事.” “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难道说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众人一听到‘内幕’二字.个个停止了议论.齐刷刷地把目光扫向红悦. “我怎么会知道什么.我今天也是第一天到画娘娘这里当差而已.”红悦连忙摆手又摇头.其实虽然她否认.可是她自己却也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孟如画的确很美.在本次的秀女中也是最为出色的.可是她与皇上并未见过面.为什么他们俩给她的感觉却是很熟络之人.而且皇上对她的态度也特别奇怪.若是换做其他娘娘吐了皇上一身他绝对会暴怒.甚至惩罚.可是今天他却很反常的沒有动怒.甚至一句责备的话都沒有.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虽然她年龄不大.但是在宫中也有三、四年了.她大概也知道皇上的性子.他不是一个以貌取人之人.更不会沉迷于美色.至今能让皇上上心的女子除了凝贵妃再无二人. 可是他对一个刚入宫沒多久的秀女如此上心.这让她有些想不通. 但是这样的揣测她可不敢说出來.若是被传了出去.只怕她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觉不觉得皇上对画娘娘有些特别.照理说画娘娘才刚入宫沒多久.而且皇上一直在生病中.他们应该沒有见过面才是.可是为什么皇上会对她……” 宫女后面的话还沒有说话就被红悦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是不能随意议论的.若是被传了出去是会遭受到拔舌的处治.” 一句简单的话成功的阻止了议论声.众人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被拔去舌头. 红悦见他们沒有再说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桌上的美味佳肴说道.“好了.大家也饿了吧.既然这些是主子赏给我们的.那我们也不要浪费.” 话一说完.众人纷纷走到桌子面前.直接开始用手抓了起來朝自己的嘴里喂. 红悦看着狼吞虎咽的众人有些无力地叹了叹气.他们的这副模样仿若已经好几天沒吃过饭似的. 不忍心再直视.红悦摇了摇头朝凝歌离开的方向走去. 凝歌出了寝宫也沒去哪里.只是围绕着琴月宫到处转悠着.或许是因为待得时间比较长.她忽然觉得琴月宫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差.虽然宫殿的确是老旧了一些.但是周围的花草树木确实格外长得茂盛.而且因为人少.四处都是静悄悄地一片. 她本就不喜欢被打扰.所以这里很适合她.若是真要离开这里的话.她心里隐约还有些依依不舍.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琴月宫的尽头.当她正准备往回走时.忽然一个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奇怪.这里怎么还会有人.而且她在干什么. 带着浓浓的好奇凝歌朝那个人影走了过去.那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她蹲在地上因为背对着凝歌.所以凝歌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可是她的背影却是陌生的.所以她开口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声音.女子慢慢地转过身來.当凝歌看到女子手里的蛇时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女子看到凝歌时脸上露出了笑容.把手中啃噬到一般的蛇递了过去.“你要不要吃.很好吃的.” “不用了.不用了……”凝歌被吓得脸色发青.连忙摆手拒绝.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天啦.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生吃蛇.而且还是女子.就算她经历过几次生死.但是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很好吃的.你试试看嘛.”女子有些不放弃地继续游说着.仿若生怕凝歌不相信似的再次把蛇放到自己的嘴里啃了起來. 凝歌看到鲜血从女子的嘴里流了出來.只觉得胃里翻搅的更厉害了.恶心感顿时从下往上窜.然后俯下身子‘哇……’的一声吐了出來.因为本來就沒吃多少东西.之前才吐了一次.现在又吐了.因为沒东西可吐.直到吐到黄疸汁都出來才停止. 突然女子扔掉了手里的蛇.一脸惊吓地指着凝歌.“你要死了.你马上就要死了……” 女子丢下这一句话就跑开了.凝歌想要去追她问个清楚.无奈此时身上沒有劲.只好放弃. 不过刚才的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不想离开 凝歌仔细回忆了一下.猛然想起她和七九刚來琴月宫时碰到的那个宫女.好像叫雅琪.第一次看见她们时就说‘琴月宫可是受到了诅咒.凡是住进这里的主子都会在一个月内死去’. 虽然她不相信真的有诅咒的存在.但是她的话让她开始有些怀疑.或许根本就不是诅咒.而是中蛊吧. 可是为什么每个住进琴月宫的主子都会中蛊.这里如此偏僻.据闻住进这里的主子长相都不是很好.也很少受到皇上的青睐.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受到威胁才是.那究竟是为何. 凝歌皱眉琢磨着.难道说琴月宫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凝歌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索性转身离去. 当红悦找到凝歌时.就见她皱着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模样.连忙走上前去.“娘娘.奴婢可找到你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凝歌虽然知道宫中的妃子都自称本宫.可是她仍然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称呼.或许是之前受伤太深了吧.一提到‘本宫’二字她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娘娘.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思歌殿已经整理好了.娘娘你随时都可以搬进去住了.”红悦面带笑容地说道.虽然对于凝歌总是以‘我’自称.但是她本未想太多.以为她是还沒有习惯这个称呼而已.更何况她只是一名宫女.对于主子的事她也无权过问. 就像现在虽然她很好奇为什么凝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但是她还是不敢多问. 凝歌直接‘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娘娘.那奴婢现在就去收拾你的行礼.”说完红悦马上转身准备朝凝歌的寝宫走去. 可是她才跨出两步.就被凝歌叫住了.“等等……” 红悦以为凝歌有什么要交代的.马上问道.“娘娘.是不是有什么要特意交代奴婢的.” 凝歌点了点头.“不用收拾了.” 而红悦却以为凝歌什么都不要了.因为这样的情况也常见所以她并沒有想太多.“嗯.反正思歌殿也已经为娘娘准备了很多东西.就算以前的不要了也沒什么.” 然而凝歌的一下句话让红悦大吃一惊.“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离开这里.” 一时间红悦有些沒反应过來的凝歌的意思.愣了一下后才瞪大了眼睛看着凝歌.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起來.“娘娘.你……你刚刚……说什么.奴婢有些沒有听清楚.”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不舍得离开琴月宫这个偏僻又破旧的地方.更何况是像娘娘这样的大美人.若是不错什么差错的话肯定会非常得皇上圣宠.从今天皇上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來皇上对她很上心. “我说我不打算离开琴月宫.”凝歌再次重复道.她根本就沒打算离开这里.那个思歌殿什么的她一点都不稀罕.更何况只要一踏进那里就会充满了浓浓的回忆.她已经打算放弃那段感情了就沒有必要再触景伤情. 思歌殿.顾名思义是凤于飞故意搞得鬼.宫中所有人都知道那里就是长歌殿.凝歌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不会陌生.凤于飞让她住进这里不是摆明了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吗.无疑又是给她找了个大麻烦.她沒必要自讨苦吃. 相反琴月宫对她來说简直就是圣地.这里人少又安静.空气又清新.住在这里可以避免太多的麻烦.所以她才不要离开这里. 更何况她还有几天就要离开皇宫了.沒必要把自己推向浪尖. “娘娘.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娘娘你不高兴了.只要娘娘你说出來奴婢一定改.”当听到凝歌说自己不去思歌殿时.红悦吓得脸色发白立刻跪在了地上. 凝歌有些无语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红悦.这里的人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下跪.难道他们都不怕痛的吗. 凝歌虽然很不想管红悦.因为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够烦的了.可是见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情于理这都跟她有关系.她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长叹了一口气后.凝歌才开口.“你起來吧.你沒有做错什么惹我不高兴了.我只是毕竟喜欢这里而已.这里既安静、又清新.住在这里让我很舒服.所以我沒必要离开.” 对于凝歌的话.红悦有些不解.凡是入宫的秀女无非都是想要得到皇上的恩宠吗.在皇宫里皇上的恩宠就等于一切.这是所有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可是为什么眼前之人一点都不在乎.甚至是拒绝.即使现在她姿色迷人.可是再美丽的花也要凋谢的一天.难道她就真的不在乎吗. 从红悦的脸上的表情凝歌已经猜出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可是她也不解释.因为沒那个必要. 凝歌正想离开.可是脑海中忽然想起刚才见到的宫女.虽然知道诅咒是根本不存在的.可是她还是想要知道关于琴月宫的一切.所以她开口问道.“对了.红悦你在宫中待了多长时日了.” 红悦虽然不知道凝歌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快四年了.” “是吗.那你对琴月宫究竟知道多少.”凝歌继续问道. “娘娘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红悦有些震惊地看着凝歌.额头上更是渗出细细汗珠. “你在害怕.为什么.”对于红悦的反应凝歌很是奇怪.她不过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題而已.她怎么会吓成那样.而且之前也沒见小溪和雨儿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沒、沒有……”虽然是否定的话语.但是红悦的表情分明写着‘害怕’二字. “你撒谎.你分明是在害怕.”凝歌直接拆穿红悦的谎言.她明明害怕的不得了.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难道说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就有些奇怪了.她又不是琴月宫的人.为什么会害怕. “奴婢、奴婢……”自己的谎言被拆穿.红悦虽然很想再次否认.可是此时却无言以对.头深深地埋了下來. “你……以前是不是在琴月宫当过差.”凝歌低声询问道.红悦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奇怪.让她忍不住怀疑.可是从了这个答案.她猜测不出还有别的答案. 岂知凝歌语音刚落.红悦脸色瞬间苍白.身子还忍不住瑟瑟颤抖起來. 见状凝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揣测.“你认识雅琪吗.” 红悦沒有说话.因为现在她真的沒有力气说话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可是当被人这样问起时她还是仍然有些害怕. 天知道当她得知今日必须前來琴月宫时她有多紧张多害怕.可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來她费了多大力气才迈进这里.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有些事觉得很奇怪而已.”凝歌见红悦如此害怕.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什么.为了不让她有顾念.她才这么说.其实她本來就不会伤害她.只是有很多事她觉得很奇怪而已. 许久之后.红悦才再次开口.“娘娘.很多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知道越多事只会让你越不安而已.”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凝歌从红悦的话中知道她肯定知道一些事.她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红悦沒有回答.任由凝歌如何询问.红悦依旧沒有再回答. 凝歌被逼无奈.只好威胁道.“若是你不说的话.我就不会离开这里.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凝歌知道这么做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她不知为何就是想要一探究竟.她自认好奇心根本就沒那么重.可是为什么这么在乎呢. “娘娘.你这不是故意为难奴婢吗.奴婢真的不知道.”红悦也很是无奈.若是其他事或许她就说了.但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若是她说出去的话只怕会惹來杀身之祸.所以宁可烂进肚子里她也绝对不会说出來的.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走吧.”凝歌见红悦的态度如此坚决.这让她有些无奈. “娘娘.你是不要奴婢了吗.”红悦的声音听起來有些委屈.她抬起头來泪眼朦朦地看着凝歌. 凝歌这人最害怕的就是见到别人的眼泪.所以当看到红悦眼角那抹晶莹剔透的液体时.有些于心不忍.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不要你.而是让你回思歌殿.那里不才是你应该当差的地方吗.等我哪天想通了我再去吧.” 红悦不是傻子.岂会不知道凝歌话里的敷衍.她知道她根本就不会搬进思歌殿.若是她回去把主子留在这的话.那她就不用在宫中继续待下去了. “娘娘.沒有主子的寝宫如同虚设.你还是随奴婢一起去吧.” “我说不去就不去了.你怎么那么烦.”本就心烦意乱的凝歌此时更加烦躁了.语气也变得十分不好. 见凝歌生气了.红悦顿时觉得更委屈了.眼泪更是‘啪嗒、啪嗒……’的流了出來.她根本就沒做错什么不是吗. 想到这她哭得更厉害了.但是害怕凝歌不高兴.不停地用衣袖擦着眼泪. “算了.我不管你了.”凝歌直接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用手平抚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 再死一次? 凝歌心烦意乱地回到了房间.嘴里还在念叨着.“不管了.不管了.什么也不管了.” “额.不管什么了.”房间里顿时传來了回应声. 凝歌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俊脸.熟悉的坏笑.不是慕容锦还能有谁. 本就心情不好的凝歌哪有闲工夫理会他.所以非常不客气地说道.“你來这里做什么.” “娘子.你这么说可真是伤我的心.我來这不是为了见你.不然还能是什么.”慕容锦佯装可怜委屈地看着凝歌.他可是想她的紧.一天不见全是思念.自从遇到她后.他见到其他女子时都提不上心了.满脑子全是她的倩影.他感觉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他都可以去当和尚了. 凝歌的脸顿时抽搐了一下.她倒是希望他不是为了她.最好是有多远走多远.只要不來烦她就好. “娘子.难道你不相信吗.要不要我把心掏出來给你看看.”慕容锦见凝歌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自己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这让他有些受伤.心里闷闷地.但是脸上依旧沒有任何感情的浮动. “好啊.你把心掏出來给我看看我就相信.”凝歌见慕容锦这么说.连忙答应. “娘子.既然你这么想看的话.那我就掏给你看吧.”说着慕容锦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就是一刀. 这可吓坏了凝歌.她本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可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因为太过于突然也太过于震惊.凝歌忘记了阻拦.只是脸色惨白的看着他.直到他倒在地上. “啊……”尖叫声开始从凝歌的嘴里吐了出來.她无法置信刚才发生的事.一切來得太快. 就在凝歌惊慌失措时.刚刚倒地的慕容锦马上站了起來.对着凝歌做了个‘嘘’的动作. 岂知他的动作让凝歌的声音更大了.被迫无奈时他马上走过去用手捂住凝歌的嘴巴.不停地在她的耳边说.“不要叫.不要叫了.刚刚都是假的……” 听到是假的时.凝歌才停止了下來.只是眼里充满了浓浓的火焰.然后张开嘴对准了捂住她嘴的那只大掌用力一咬. “啊……”慕容锦吃痛地把手抽了回來.语气里带着责备.“你干嘛咬我.” “咬你又怎么样.我还想抽你呢.”凝歌非但沒有觉得抱歉.反而觉得她咬得不够重.她应该咬下他一块肉才行. “呃……娘子.对为夫不用那么狠吧.”见凝歌有些生气.慕容锦赶紧低声下气地说道.“刚刚我就是开了小小的玩笑而已.不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慕容锦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凝歌心中的怒火更浓了.她对着慕容锦就是铺天盖地的一阵痛骂.慕容锦则是乖乖地被骂.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再次惹怒凝歌.直到凝歌骂得累了.渴了她才停了下來. 慕容锦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凝歌.“娘子.你渴了吧.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凝歌本想拒绝.可是刚才气急了话说得有些多了口的确是有些渴了.就直接接过他递过來的茶.一饮而尽. 待心情平静了下來后.凝歌才开口问道.“我刚刚明明看见匕首从你的胸膛里插了进去为什么你会沒事.” “因为匕首是假的.”慕容锦献宝似的把匕首拿到了凝歌的面前.他当着凝歌的面表演了一次刚才的戏.只见匕首刺进他的皮肤时就自动缩了回去.根本就不会伤害到人. “原來是这样.”凝歌顿时明白了.其实这样的匕首她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只是沒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是把她吓坏了.以至于根本就沒仔细检查过慕容锦的伤口.这才被他成功忽悠了. “好玩吧.要不我送给你.”慕容锦反复玩着匕首.玩了好几次仍然觉得挺有意思的. “不用了.这个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你就自己留着吧.”凝歌连忙拒绝道.她对那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沒有. “那真是可惜了.本以为它可以帮你顺利地离开皇宫.看來你并不打算离开.或许你想要跟凤于飞破镜重圆.”酸溜溜地话从慕容锦嘴里吐了出來.他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凤于飞对凝歌的感情依旧.丝毫沒有打算让她离开这里.只要一想到在她的身边是另一个男子陪伴.他的心就会感觉到莫名的酸楚. 今日无意间发现了这把神奇的匕首后.他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所以他迫不及待地献宝.或许是玩笑开得有些过火.惹得凝歌不高兴了.他心里有些后悔. “你刚刚说什么.凝歌见慕容锦要走.马上拉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离开. “呃.我说你想要和凤于飞破镜重圆.”慕容锦想了一下说道.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你说可以帮我顺利的离开皇宫.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问題是你想离开这里吗.”慕容锦再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依旧酸酸的.虽然明白凝歌入宫的真正目的.可是她与凤于飞毕竟夫妻一场.而且凤于飞对她还是如此的痴迷.难保她不会心动. “你有办法吗.”凝歌沒有回答想或者不想而是直接问道.因为她自己很清楚每当面对凤于飞时依旧沒有办法割舍对他的感情.虽然她很直接地拒绝了他.可是她的心却还是在他身上.骗得了任何人.也根本无法欺瞒自己的内心. 只是她不能留在皇宫里.她必须得离开. 想想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当初她可是费劲心思才进了皇宫.如今却在想该如何离开. “办法很简单.你再死一次.”慕容锦直视着凝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这个办法对凤于飞有些残忍.可是毕竟是最有效的办法. 只有凝歌‘死’了.凤于飞才会彻底地死心. “这个办法已经用过了.再用还有效果吗.”凝歌有些怀疑地问道.之前她就用过这个办法.若是第一次的话还好说.但是再用一次的话就显得有些做作了.而且凤于飞不是傻瓜.不会再次上当的.若是谎言当场被拆穿的话.只怕他会永远也不会放她离开了.依照他的性子很有可能会禁锢她一辈子. “这次如果是真死呢.”慕容锦一脸认真地看着凝歌.他知道凤于飞不会轻易上当.可是若是真的呢.他不相信凤于飞不会相信. 慕容锦的话让凝歌有些茫然.“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真的死.” 慕容锦点了点头.“上次的事有个弊端.毕竟凤于飞沒有亲眼见到你的‘尸体’.这次我们就把戏做主一点.清晰地让他看到你的‘尸体’.这样他肯定会相信的.” “万一他要是摸我的脉相的话那不是马上就拆穿了.”凝歌仍然有些担心.她对自己沒有太多的信心.她毕竟不是戏子.根本就沒有那样的演技.上次的事她心里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凤于飞了.特别是见到他为了自己痛苦大哭时.她的心都要碎了.若是再发生一次同样的事情.她担心自己根本沒有那样的勇气. “你根本就不想离开.”虽然凝歌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从她的脸上他已经看出了答案.若是她真心想要离开的话.就不会是现在的态度. “不.我想离开.这里根本就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只是有些不忍心再用同样的办法去伤害他.”再三思索后.凝歌说出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你……爱他.”慕容锦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 凝歌低头沉默.她沒有回答. “你真的还爱着他.”虽然凝歌沒有回答.可是慕容锦知道这才是她的答案.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的答案.她爱他.所以舍不得伤害他.她爱他.所以舍不得离开他. 为什么这个答案让他有些窒息.呼吸也变得不畅起來. “我与他早在我选择离开皇宫时就已经结束了.”凝歌虽然无法否认她还爱着凤于飞的事实.但是他们之前的确早已经结束. 皇宫.根本就不适合有爱情的存在. 爱情只会成为一把自杀的利器.只会把双方推向坟墓. 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他天生就注定了会有很多女人.而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或许他对她特别一些.宠爱多一些.然后又怎么样. 她要的只是简单的幸福.而不是每天花尽心思去等待幸福的來临. 归根结底他不适合她. “可是你心里还是无法放下他.”凝歌的话并沒有让慕容锦感到一丝的高兴.反而让他的心情越发沉重.他倒是希望她能伪装一下自己.随意对着他撒个谎也好.可是她沒有.她只是很实在地告诉他.她与他结束了. 在他看來他们的结束并不是真的结束.他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他们之间现在只有一条无法过去的河阻挡着.若是有一天这条河消失了.他们之间又会是怎么样. 慕容锦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害怕自己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二章 交易 凝歌沒有否认.因为事实的确如此.直到现在她的心里依旧沒有办法忘记他.特别是见到他时.她的心就忍不住剧烈跳动着.这是对其他人沒有过的感觉. 慕容锦沒有再问下去了.他知道再问就沒有任何意义了.只是说道.“若是你想通了要离开的话再告诉我.只是时间有限.我最多只能等你十日.” 凝歌很想问慕容锦为什么是十日时.他却迈开脚步离开了. 房间里顿时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到处都静悄悄的.沒有任何声音. 凝歌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床边.张开双臂直接躺了上去.看着房顶发呆.殊不知这是她最后的宁静时光.她平静的生活已经悄悄地被打破.她又即将面临什么呢. 宁乐宫. 余眉儿一脸震惊地看着说话的水漾.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内容.“你刚刚说什么.” “小主.奴婢刚才说孟小主已经被封为画妃.从今天开始入住思歌殿.”水漾终于再第三次重复后彻底失去了耐心.声音中略带着一丝不悦. 余眉儿沉浸在震惊中.根本就沒注意到水漾脸上的不悦. “不可能.不可能的……”余眉儿喃喃呓语着.无论如何也有些不敢相信. “小主.虽然这件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确实千真万确的.听说皇上结束早朝后就迫不及待地去了琴月宫和孟小主一起用膳.而且两人相谈甚欢……”水漾一一把从别的宫女口中听來的话告诉给了余眉儿.只是她听到的故事有些变味了而已. “孟如画.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这么快就勾搭上了皇上.你以为有皇上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余眉儿整张脸都变了.变得阴森吓人.双手更是紧紧握拳.指骨间微微作响.她真的不甘心.为什么就她一个人可怜.为什么别人可以过的那么幸福.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她要让他们变得和她一样不幸. 水漾还是第一次见到余眉儿露出如此恐怖的表情.吓得脸色发青.她有些后悔把这件事说了出來. 余眉儿沉默了片刻后才又开口.“孟如画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皇上的.若是我沒有记错的话皇上应该才出楚风宫.而孟如画则是和我一样被禁足了才是.他们怎么会有机会见面.” “奴婢这就不知道了.”水漾还真沒想过这个问題.如今余眉儿提起她才觉得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照理说皇上一直生病在床根本就沒有机会认识孟如画才是.为什么他病才好.马上就册封孟如画为画妃.难道说他们之前就认识. “那你去查查.我要知道详细的结果.”余眉儿厉声吩咐道. “是.”水漾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一听到余眉儿让她去调查.她马上应声道.而且几乎同时转身准备出去. 可惜她还沒迈开脚就被余眉儿叫住了.“等等.你再急什么.我的话都还沒有说完.” 余眉儿有些不满地瞪了水漾一眼.水漾马上转过身子把头埋得低低的.她怎么能告诉余眉儿她是因为怕她生气再次迁怒于她才会着急的.若是说了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所以她选择不说话.而且把头低得低低的. “这件事皇后知道了吗.她有什么反应.” “现在几乎全宫上下都知道这件事了.皇后肯定也知道.只是奴婢一听到这个消息后迫不及待地就回來告诉给小主你.至于其他的奴婢不清楚.”听到余眉儿的问題.水漾的头低得更低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已经够震惊的了.怎么还能想到其他的. 虽然水漾心里很是不满.但是毕竟她只是一名下人.所以不敢反驳.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养你做什么.”余眉儿厉沒想到水漾居然一问三不知.她本來就生气.现在就更气了. 水漾除了低头还是低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心烦的余眉儿更心烦了.看任何东西都不顺眼.本想再发作脾气.可是当看到房间里的摆设大部分都已经不见了.还是强忍住了.若是再任由她摔下去.恐怕这个寝宫都会被她给拆了. “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省得我看见你又心烦.”余眉儿不耐烦地对水漾摆了摆手示意她快点离开. “是.”水漾沒有多做一秒地停留.马上离开了房间.走到外面时才深呼了一口气. 房间里又剩下余眉儿一人.她皱着眉头回想着刚才水漾的话.她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通.为什么什么好事总是落在了别人身上.为什么自己就要乖乖地在这里等死.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继续待下去. “美人.你是在想我吗.” 熟悉又陌生地声音让余眉儿身体一紧绷.她愣了一下才转过头看向身影的來源处.只见窗户下站着一名长相俊郎的男子. “怎么又是你.”余眉儿有些不悦地说道. “美人.怎么不愿意见到我吗.我可是时时刻刻都想要见你呢.”说着慕容锦渐渐靠近余眉儿.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慕容锦从凝歌那里离开后本想出宫喝酒发泄发泄.可是无意间见到余眉儿的贴身宫女水漾此刻正和别人讨论着什么.他侧耳倾听才知道原來他们是在讨论凝歌和凤于飞的事.气又不打一处來.本想就这么离开.可是转眼一想.或许可以利用一下余眉儿让凝歌离开皇宫.虽然这样做有些自私.可是他什么时候又变成一个无私之人. 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后.他跟随着水漾來到了宁乐宫.当然她们之间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女人总是那么小鸡肚肠.总是为了男人而争风吃醋. 虽然对余眉儿十分不满.但是他也沒有说什么.因为他深知女人都是小气的.若是他发表了任何意见.肯定会被记仇的.他还沒傻到那种程度. “不知东襄国的王子找我有何贵干.”上次见到慕容锦时她就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后來在他离开后她才猛然想起他就是上次宴会中那个王子.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來找她.她可不是那种容易上当的女人.她不会单纯地认为他是看上她了.不是她对自己沒有自信.而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美人.你怎么变得如此冷漠.”慕容锦丝毫不介意余眉儿脸上的戒备.一副可怜委屈地模样看着余眉儿. 然而或许这招对其他女人有效.但是对余眉儿却是毫无效果. 慕容锦语音刚落.余眉儿就不耐烦地说道.“你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别左一句美人右一句美人的.听得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美人.你可真不解风情.” “你要说就说.不说拉倒.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进來我的房间.这里可是后宫.难道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四个字吗.”余眉儿冷眼瞥了慕容锦一眼.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人.自以为长得好看一些就了不起. 今天她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就更沒有什么闲工夫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來做场交易如何.”慕容锦不是那种不看人脸色之人.既然余眉儿已经把话挑明了.那他再继续伪装下去也不是办法. “什么交易.”余眉儿连忙问道. “你不是想要离开皇宫吗.我可以帮你离开.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余眉儿有些诧异地看着慕容锦.为什么他会知道.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了.你只要告诉我一句话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就行了.”慕容锦也不是特别有耐心之人.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耐烦. “条件是什么.”余眉儿可不是傻子.她不会盲目的随便答应别人. “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在十天之内让整个后宫鸡飞狗跳就行了.” 听到慕容锦的条件.余眉儿错愕到下巴都要脱臼了.她简直就沒想到他会这么说.她还以为他挥说出一些强人所难之事.毕竟出宫可不是一件小事.只是沒想到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简单. “你确定只要鸡飞狗跳就行了.”余眉儿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这会不会太简单了一些. 慕容锦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只要你在十天之内搅得整个后宫不得安宁就行了.我绝对会实现承诺带你出宫.” “你的目的是什么.”见慕容锦如此肯定.余眉儿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计划.毕竟他是东襄国人而不是凤翎国人.他肯定有别的目的. “目的肯定是有的.不过与你沒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做到了.那么我绝对会信守承诺带你出宫.但是若你完成不了.你知道等着你的后果会是什么.”其实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让凝歌彻底离开凤于飞而已. “行.我们成交.”余眉儿沉默了片刻后答应了.因为对她來说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与她沒有关系.即使皇宫倒了都和她沒有关系.她只要离开就行.至于其他都跟她沒有关系.特别是凰家人.她更不屑.他们把她送进皇宫无非就是让她來送死的.对于这样的亲人她还不如不要的好.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 皇后着急 “够爽快.”慕容锦俊脸上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 “虽然我是答应了你的条件.可是你如何能保证呢.万一到时候你不认账怎么办.”余眉儿直勾勾地看着慕容锦.美丽的脸蛋上也带着一抹笑容.只是她的笑容里包含了很多种情绪. “你想让我怎么做.”慕容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他相信她肯定是已经想好了才会这么说. “其实也不会让你做什么.只是要你给我一件你身上的贴身信物.若是你真的兑现了你的承诺.我就把它还给你.若是你不能兑现的话我就将这件事公诸于众.说是你威胁我这么做的.”余眉儿不是傻子.她知道有句话叫做‘信口雌黄’.凡是都要求将就真凭实据.她也要为自己做打算不是吗. “行.就依你所说.不过若是你失败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哦.”慕容锦从怀里拿出一块翡翠玉佩交于余眉儿.只是把玉佩放在她手中时忍不住提醒. 余眉儿接过玉佩看了一眼.繁琐的花纹中清晰地刻着一个‘瑞’字.她生怕慕容锦会反悔似的赶紧把玉佩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对于余眉儿好笑的动作.慕容锦一笑置之. “好了.我來了也有好一段儿时辰了.现在该走了.”慕容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沒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丝毫沒有一丝留恋. 余眉儿也沒有阻拦.看着他离开. 午后.阳光洒进來. 空气中弥漫着秋天的气息.阳光虽然清冷却依旧灿烂无比.凤于飞坐在华丽的御书桌后.整个人仿若被阳光镶嵌金边.耀眼在光芒中.他逆光的面容竟显得更加冰冷. 凤于飞一脸阴沉地看着手中的奏折.脸色越发难看.然后‘啪……’的一声把奏折丢在了地上.看着御书桌上堆放如山的奏折.手臂一扫.奏折‘噼噼啪啪’地掉落一地. 该死的凰年一.你以为孤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就可以任意妄为吗. 李公公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进來.当看到地面上散落一地的奏折时.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鸭公般尖锐的声音从喉咙里发了出來.“皇上.你累了吧.喝杯参茶吧.” “放着吧.”凤于飞冷冷地说道.目光始终滞留在地面上的奏折上. 李公公把参茶放在了御书桌上.然后蹲下身子一一捡起地上的奏折.目光无意间看到奏折中的内容时.脸色大变.这也难怪皇上会生气.这凰年一的胆子也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对皇上说如此大不敬的话. “小李子.孤有多久沒有去过坤宁宫过夜了.” 李公公拾奏折的手顿了顿.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有近一年了吧.” “哦.是吗.看來孤得去坤宁宫瞧瞧了.不然孤的家事都要轮到别人做主了.”凤于飞冷漠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那需要奴才先去通报一声吗.”李公公贴心地问道. “去吧.”凤于飞冷冷地点头.眼里沒有一丝温度. 李公公看了凤于飞一眼.行了个礼.然后朝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坤宁宫. “你说什么.”凰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听错吧.皇上居然今晚要她侍寝.若是换做平常她肯定会高兴地合不拢嘴.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來. 先别说皇上的目的.就她现在的身子根本不适宜同房. “娘娘.皇上让奴才來通知娘娘做好准备.皇上今晚会过來.”李公公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可是当他注意到凰九脸色惨白时.笑容瞬间敛去.连忙问道.“娘娘.是不是身体不适.若是如此的话奴才就去禀报皇上……” 李公公语音刚落.站在旁边的玉儿马上解释道.“李公公.娘娘她沒事.只是因为太过于高兴才会这样.” “原來如此.那奴才就先告辞了.你就好好伺候娘娘好生准备着.”李公公交代着.然后转身离去. 见李公公走远了.玉儿连忙把凰九扶在太妃椅上坐下.“娘娘.你先休息下吧.” “玉儿.本宫的身子如何能侍寝.”凰九苦着一张脸说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她的身子才刚刚落胎.如何能同房. “娘娘.奴婢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若是拒绝的话.只怕皇上以后再也不会來坤宁宫了.”玉儿其实不明白凰九心里的担心.只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容许拒绝.算算日子.皇上已经有近一年未在坤宁宫过夜了.现在皇上好不容易改变心意若拒绝的话.往后皇上还会來吗. 虽然娘娘平日里对皇上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是她却知道娘娘的心还是在皇上身上.只是他们之间还有道永远也无法跨过的坎.所以才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的微妙. 如今皇上想通了要來坤宁宫.所以怎么能轻易地错过.更何况错过了.还会有下次吗. “本宫知道.只是现在本宫的身子……”凰九顿了顿继续说道.“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娘娘是如何打算的.”对于这件事玉儿也是有心无力.谁都知道该落胎的女子不适合侍寝.万一中途发生了意外这可就不得了了.此时她也真的想不出办法. 凰九轻咬着唇瓣沉思着.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或许这个办法有效果. “娘娘.你是不是想出了什么办法.”玉儿见凰九紧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來.猜测着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凰九点了点头.“办法是有.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起作用.” 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如今不得不冒险一试了. “什么办法.” 凰九对玉儿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靠近.玉儿乖乖地靠近.凰九在她耳边诉说了几句.玉儿点了点头.“娘娘.这个办法或许行得通.” “那你快去办吧.”凰九立刻吩咐道. 玉儿沒有多做一丝停留.迈开脚步就走. 当玉儿來到宁乐宫时.余眉儿正在休息把她拒之门外. “水漾.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对你家小主说.还请你行个方便.”玉儿虽然有些生气余眉儿的做法.但是她毕竟只是宫女沒有说话的权利.虽然她很不乐意.但是还是不得不在门外等候. “对不起.奴婢也无能为力.小主在休息前特意吩咐奴婢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休息.”水漾也很是无奈.这玉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婢.小主这么做未免也太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吧.但是对于小主的命令.她又必须服从.所以只能一脸歉意地看着玉儿. “那你家小主一般要休息多久.”玉儿心急如焚地问道.若是耽误了时辰的话.只怕娘娘那边也不好交代. “这个……奴婢也不好说.有时候是一个时辰.或者两个时辰.最久的是一整个下午.”水漾在说的同时.脸上的歉意更浓了.要知道整个后宫就只有小主敢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她的胆子可沒有那么大.她对皇后可是害怕.只要皇后站在远处.她都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威严.那不是普通人能散发出來的. 水漾在心里不断地期盼着小主不要太过于为难玉儿.若是传到了皇后那里只怕又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最可怜的还是她.若是小主生气.第一个受到牵连的就是她了. “这么长时间.”玉儿本以为她的小歇只是一小会儿.根本就沒想过这么久.眼看天色也渐渐黯淡了下來.若是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中.那皇后娘娘那边她又如何交代. 思索片刻后.玉儿决定还是敲门. “叩叩叩……”她连续敲了四五遍后.门后依旧沒有任何回应.她皱了皱眉.然后再次抬起手朝着门重重地敲了下去.“小主.奴婢玉儿.有要事求见.” 可惜依旧沒有任何的回应. 在一旁看着的水漾有些愧疚地说道.“玉儿姐姐.若是不是很重要的事.你告诉奴婢.就由奴婢通知小主吧.” 玉儿有些为难.虽然这是个好办法.可是此事关系重大.她必须亲自把话带到.所以想了一下她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是让奴婢亲自说比较好.” 见状.水漾沒有继续说什么.只是乖乖地站在旁边看着玉儿敲门. 然而门后的余眉儿则是一脸悠哉地吃着果盘里的水果.对于玉儿的呼喊声视而不见. 其实她根本就沒睡.只是在得知玉儿來了后故意让水漾这么说的.每次见到玉儿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谁知道这次她那个皇后表姐又想干什么.不管她想干什么.她都不想奉陪.因为她不需要再去讨好她了.反正不管她做什么.她都会让她死.既然如此她何不乐得清闲自在. “小主.若是你醒了回应一下好吗.奴婢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门外传來玉儿着急地声音. 余眉儿冷哼一声.才不管玉儿的叫嚣.继续吃着水果. 正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 余眉儿拒绝 “小主.奴婢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若是小主仍然沒有醒的话.那奴婢就只好打扰了.” 听到玉儿的话.余眉儿瞬间从椅子上弹跳了起來.沒有办法犹豫放下手中的水果就朝床的方向跑去.把鞋一拖.被子一掀开就躺了上去. “奴婢得罪了.”玉儿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看到地面上到处是散落一地的水果皮时.愣了一下.然后朝床边的方向走去.眼睛无意间瞄到余眉儿睁开的双眼时.她顿时明白了一切.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余眉儿的身子.“小主.起來了.起來了……” 这时候余眉儿才‘睡眠惺惺’地睁开双眼.当看到玉儿时‘一脸惊讶’地说道.“玉儿.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小主.打扰了.玉儿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才会沒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进來了.”玉儿虽然知道余眉儿是假寐.但是她也不敢冒昧地就这么拆穿她.她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哦.沒什么.既然你來所谓何事.”余眉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 玉儿见余眉儿如此不雅.有些怀疑娘娘的方法究竟有沒有效果.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她不得不把來意讲明.“是这样的.娘娘希望你今晚去侍奉皇上.” “什么.”余眉儿一脸震惊地看着玉儿.她想过很多玉儿的來意.却根本就沒想到居然会让她去侍寝.这让她震惊不已. “小主.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唐突.可是娘娘这么做也是为了小主你着想.你或许已经知道了孟小主已经被皇上册封为妃.而你和她一同入宫到现在却什么名分也沒有.这让娘娘担心不已.所以决定安排小主你侍寝.这样的话不仅可以保住你的颜面也可以让娘娘脸上有光.毕竟你是娘娘的表妹这件事.宫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小主你准备一下吧.晚上娘娘会派人來接你的.”玉儿把凰九交代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來. 玉儿不得不佩服娘娘的聪明才智.若是直接告诉余眉儿來意的话.肯定会遭到拒绝.但是若是这么说的话.余眉儿即使拒绝她也有话说. “如果我不去呢.”余眉儿虽然不知道凰九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可是她就是不愿意侍寝.侍寝就代表着她即将失去女人的清白.她本就不打算在皇宫中待着.她为什么要如此的牺牲自己.所以她拒绝. “小主.这可是好事.奴婢知道小主是害怕吧.女人总会过那一关的.只要挺过去了就好了.更何况难道小主你就沒有想过若是孟小主得宠的话.她会不会放过你.”玉儿又再次劝说道.似乎对于余眉儿的拒绝早就清楚.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娘娘很清楚.也知道她不会如此轻易地答应.所以她不得不把娘娘教她的话说出來. 一提到凝歌.余眉儿脸上就是止不住的气愤.若不是因为她的话她早就离开这个华丽的牢笼.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条件.”余眉儿不是傻子.她见玉儿如此的劝说知道事情肯定不会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什么条件.”玉儿见余眉儿松口.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她会一直拒绝. “很简单.让孟如画也一起侍寝.”余眉儿直接说道. “什么.”这次换做玉儿吃惊了.她根本就沒想到余眉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这个要求根本就不是她能答应的. “若是她不能同意的话.那我就不去.”余眉儿双手抱胸.她是铁定了心思. “可是……”玉儿想要再次劝说可是余眉儿却不给她任何的机会. “沒有可是.若是不同意的话你就回去吧.反正侍不侍寝对我來说都沒有什么意义.”说着余眉儿再次躺了下去.她本來就不打算侍寝.若是凰九不同意的话她也乐得清闲.若是她同意的话对她也沒有任何坏处.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孟如画的确比她长得美.只要是男人都会选择她吧.那她去了也不会失去清白.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余眉儿的话可是够让玉儿为难的.她根本就沒想过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她又该如何向娘娘说明. “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大可以直接让娘娘说明.你就说我不愿意就行了.”说完后余眉儿直接用被子捂住头.不让玉儿有机会说不. 玉儿在心底叹了声气.似乎每次对余眉儿她都有心无力.她开始怀疑娘娘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究竟是好还是坏. “那奴婢先暂时告退了.”玉儿无奈地转身离开. 水漾在玉儿离开后才走了进來.刚才她们的话她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让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余眉儿要这么做. “小主.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她是皇后娘娘.” “皇后又怎么了.难不成我拒绝她还会吃了我不成.”余眉儿掀开被子.皱着眉头看着水漾.“你究竟是谁的奴才.怎么事事为别人说话.” 水漾一听这话.脸色突变.连忙解释道.“小主.奴婢对小主可是一片忠心.奴婢之所以这么说都是为了小主.你想想若是得罪了皇后.日后小主你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而且奴婢倒是觉得皇后娘娘这次安排的对.你大可以顺了她.” “放肆.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余眉儿用手用力地拍了拍床头.发出‘嘭……’的一声.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水漾见余眉儿生气马上跪在地上求饶.她开始后悔自己多嘴了.这几日小主的心情变化太大.她在这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水漾.既然你这么想去的话.那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你去伺候皇上侍寝吧.”余眉儿冷冷地说道.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请小主不要再生奴婢的错.”听到这话水漾的脸色越发铁青了.连忙道歉认错. “哟.瞧把你吓得.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你用得着吓得全身发抖吗.”余眉儿看到水漾哆嗦的身子.忍不住笑出声來.这丫头的胆子似乎越來越小了. 水漾不确定地抬起头.见余眉儿脸上带着笑容.她心中的石头才稍微减轻了些.刚才真的把她吓了一跳.她现在还真怕余眉儿会生气.每次她一生气遭殃的都是她.她可不想再挨打了. “好了.你起來吧.”余眉儿此时心情正好.不想看见水漾那张担惊受怕的脸.所以让她起身. 水漾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子.一双目光有意无意地朝余眉儿脸上看去.她忽然觉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小主了.小主的心思她几乎都猜不透了. “水漾.刚才的事你怎么看.”余眉儿继续说道.她倒是想要知道她这个聪明的表姐又想做什么.她可不会有那么好心真心安排她侍寝.虽然她与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她却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表姐对皇上可所谓是一片痴心.曾经为了等待皇上整整苦等一晚上.而现在她居然会安排她侍寝.这太阳是打西边出來了.还是天上下红雨了. “奴婢不知.玉儿刚才不是说是为了小主你的颜面吗.”水漾低着头回答道.对于皇后的心思她岂会知道.只是在远处见过几次.但是她的威严让她不敢直视她. “你还真相信她的话.”余眉儿冷哼一声说道.“你可真是太小看了皇后.她的心思几乎沒有几个人能猜到.她让我侍寝肯定不会像表面说的那么简单.肯定有别的内情.”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小主你要拒绝.”虽然水漾不知道皇后的目的.但是小主就这么直接拒绝.难道她不怕得罪了皇后吗. “我拒绝肯定是有我的原因.”余眉儿冷冷地瞥了水漾一眼.“你问这么多干嘛.难道说你的心已经向着皇后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说不管皇后娘娘现在究竟是什么目的.她让小主侍寝的话你可以答应她.要知道在皇宫里若是沒有皇上的恩宠日子是很难熬的.既然如此小主你为何不试一试.万一你深得皇上喜欢的话.那皇后也拿你沒有办法.”再三思考.水漾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來.要完全脱离皇后的掌控就必须找一个比她还要厉害的靠山.皇宫里比皇后还要大的不就是皇上吗. “事情若是真如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好.难道你真以为我沒有这样想过.只是根本行不通而已.皇上虽然对凰家一直相敬如宾.可是内心却十分讨厌凰家.恨不得立刻毁掉凰家.凰家干预朝政太多.而且这都是早晚的事.我虽然不姓凰.但是也算是凰家人之一.你说皇上会不会喜欢我.”余眉儿不是沒有自知自明.她可不会像凰九那么傻.皇宫根本就不是她能待的地方.早晚离开才会是好日子的开始. 水漾顿时觉得余眉儿说的很有道理.之前就听闻过皇上一直不待见皇后.现在看來肯定还是有皇后是凰家人这方面的原因.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 小溪在哪里 “小主.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什么都不做就行了.”余眉儿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她可不会傻到连自己的计划都告诉给水漾. “那万一玉儿一会儿又來怎么办.”水漾见余眉儿一脸不着急地模样.忍不住担心起來. “你放心吧.玉儿绝对不会來了.”余眉儿自信满满地说道.她相信凰九绝对不会让她和孟如画同时侍寝的.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答应她这个无礼的要求.现在的她只要好好的躺着休息.等着看戏就行了. 她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禁足的时间一过.她可就要好好的在宫中里上演一场好戏. 事情果然如余眉儿猜测中一样.玉儿真的沒有再來这里.而是去了琴月宫. 对于玉儿的到來.凝歌很是疑惑.但是她还是接待了她. “奴婢参见画娘娘.恭喜娘娘晋升为妃.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婢送的贺礼.”玉儿恭敬地说道.然后命人把贺礼送了上來. 从门口立刻走进來七八个宫女.她们手上个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用一块红色的布盖住. “真是多谢皇后娘娘爱戴.”凝歌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乖乖地收下. 玉儿当着凝歌的面轻轻地掀开了红布.里面的东西立刻暴露在空气中. 珍珠项链、翡翠珠宝、华丽的绸缎…… 只需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这些是上品.凝歌在心底冷哼一声.沒想到凰九居然会如此大方地送她这些.真是让她意外.同时在心里揣测着她的目的. 凝歌对着红悦使了个眼色.红悦一一上前把这些东西收了起來.若是不收只怕又会落人口舌.与其如此还不如大方收下. “皇后娘娘对本宫如此厚爱.真是让本宫受宠若惊.”凝歌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 “娘娘对人一向都是如此.今日让奴婢不仅是让奴婢送这些东西给画娘娘.还让画娘娘晚上去坤宁宫一聚.娘娘想要和画娘娘你多亲近亲近.”玉儿一脸恭敬地说道. “是吗.那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虽然不知道凰九的目的.但是凝歌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毕竟别人说的也合情合理.若是她不去的话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争议.特别是此时的关键时刻. 虽然她人在琴月宫.但是也听到了各种关于她的传闻.现在后宫上下几乎议论的都是她吧.这都要归功于凤于飞.这几日总是耐在她的寝宫不走.让留言更是满天飞舞.要是她拒绝了凰九的邀请.别人肯定会指责她.说她心高气傲.仗着皇上的宠幸就不把人放在眼里.所以她选择去. “那既然如此.奴婢就回宫通知娘娘一声.”玉儿见凝歌如此大方的答应.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红悦.送送玉儿.”凝歌吩咐道. “是.”红悦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玉儿说道.“玉儿姐姐.这边请.” “那奴婢就先回去了.”玉儿对着凝歌行了个礼后.然后跟着红悦出去了. 等红悦再回來时.只见凝歌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异常.忍不住出言问道.“娘娘.你是不是害怕见到皇后.” 凝歌沒有回答.而是问道.“红悦.你觉得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红悦沒想到凝歌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沒什么.我也只是随便一说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凝歌知道这个问題有些为难红悦.毕竟她只是一名宫女.怎可能随意言谈主子.只是她一想到要再见到凰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虽然自己早就劝说自己放下之前的恩怨.但心里的伤疤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似乎每次要去见凰九时.她都会是这样的感觉. “娘娘.你不要担心了.虽然皇后的确是严厉了些.但是也绝对不会对娘娘怎么样的.”红悦听凝歌这么说以为她是因为担心见到皇后.所以出言安慰着. 凝歌沒有解释.而是点了点头.“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帮我梳妆打扮吧.” “是.”红悦随着凝歌來到梳妆台.开始忙碌着. “对了.尽量把我打扮的简单素净一些.”凝歌不忘提醒道. “娘娘.难道你不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美貌吗.”对于凝歌的要求红悦有些不解.一般來说妃嫔见皇后时都是盛装打扮.为何娘娘要让自己打扮素净呢. “我不太喜欢繁琐又笨重的头饰.你就给我弄个简单的就行.”凝歌解释道.其实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凰九.她是一个很善妒的女人.若是自己再打扮的华丽一些.只会她会恨出一道血痕來. 红悦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样.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 “对了.今天小溪还是沒有过來吗.”凝歌突然想起已经好几天沒有见过小溪了.难道说她还沉浸在失去雨儿的悲伤中吗. 虽然雨儿的死与她无关.可是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且就发生在琴月宫.于情于理她都有些责任.她想过要去看看小溪.可是只要一想到小溪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小脸她就忍不住却步了. 红悦摇了摇头.“这几天沒有看到有人过來.倒是娘娘你.为什么总是在奴婢的面前自称‘我’.奴婢身份卑微.岂能受得起.” “只是习惯了而已.你不用有任何压力.”凝歌低声解释着.一颗心却因为小溪而担心着.算算日子已经整整三天了吧.难道小溪都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來.她会不会想不开而…… 想到这凝歌的心无法平静下來了.连忙对红悦说道.“红悦.你派个人去小溪房里看看.” 红悦沒想到凝歌居然对一个宫女如此关心.对她心生佩服.马上手中的梳子就开门出去.随意叫了个宫女去小溪的房里看看. 很快宫女就传來了消息.“启禀娘娘.奴婢去了宫女小溪的房里.小溪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什么.不在房里.”凝歌对于这个消息有些震惊.她一直以为小溪是因为雨儿的事伤心难过.独自躲在房间里不出來.怎么也沒想到她居然不在. “是的.奴婢周围找了一下.并沒有发现她的身影.”宫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娘娘.不用担心.或许她是出來走走散散心也是正常的.”红悦见凝歌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出言安慰着. “可是为什么我这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将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凝歌本來沒有想太多.可是当一听到小溪不在房间里时.她的心变得莫名其妙起來.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就像是之前七九出事一样.难道小溪她也……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即使凝歌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依旧非常的不安. “娘娘.你是不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后宫守卫森严.一般人是根本进不來的.人好好的待着又会出什么事呢.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好吗.”红悦听凝歌这么说连忙安慰着她.其实她心里很明白最近皇宫一点都不太平.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是有事发生.但是她总不能直接这么说吧. “红悦.你派人四处查看一下.若是见到小溪让她过來见我.”凝歌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吩咐着. “是.”红悦应声道.然后出去又派了一些人四处去找找小溪. 此时的凝歌也无心打扮.随意挽了个简单的荷包发髻.中间插了一根简单大方的蝴蝶簪子就完事.脸上并未施任何的胭脂水粉.但是因为天生丽质.皮肤白皙如雪.似吹弹可破.即使她就这样随意弄一下.看起來都十分夺目.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美玉值得欣赏. 她在房间里來回地走动着.等待着消息.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人來向她禀报消息.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 难道小溪真的出事了吗. 若是真是如此的话.她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大意.之前七九失踪时她也后知后觉.如今要是小溪也出事了.她该如何面对自己. 终于在两个时辰后.红悦回來了.只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凝歌见到红悦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红悦有些迟疑.见到凝歌如此着急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红悦点头.凝歌脸上瞬间浮现了一丝笑容.“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那她现在在哪里.” 凝歌忍不住往红悦的身后瞧去.可是却沒有见到小溪的身影.又问道.“怎么不见小溪.她是不是回房间去了.” “娘娘.她……”红悦的声音变得梗塞.有些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出來. 凝歌注意到红悦的异常.心顿时七上八下起來.刚才那抹不好的念头更浓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起來.继续问道.“她怎么了.” “她、她……”红悦的喉咙似卡了一根鱼翅似的.就是无法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 她死了 “她怎么了.”凝歌直接抓住红悦地肩膀摇晃着.音量也突然增大. 红悦把头撇下一边.不忍心见到凝歌伤心的表情.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只是她的声音很小很小.若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出來她在说什么.“她死了.” “什么.”凝歌的手突然松开了红悦.她震惊无比地看着红悦.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事.什么叫她死了. 几天前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突然死了.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一定是的…… “娘娘.对不起.奴婢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小溪真的死了.”红悦知道凝歌很难过.可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她若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 泪.哗啦哗啦地从凝歌的眼眶里流了出來. 她沒有擦掉眼泪.而是仍由它淌过脸颊.滚烫的泪水似火烙般不停地滑落过她的肌肤.似每经过一处都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深入骨髓.永远也无法磨灭这种痛. “娘娘.别难过了.若是小溪在天有灵.也不想见到你为她如此伤心难过.或者死对她來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红悦见到凝歌无声地哭泣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忍不住出言安慰着.从这几天的接触她知道凝歌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一直以为她会是一个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主子.毕竟她的身份和她的容貌都不是小觊的.可是沒想到短短几日相处.她觉得她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新主子. “你说什么.什么叫死对她也是一种解脱.难道她是被人害死的吗.”沉浸在悲伤中的凝歌听出了红悦话中的话.当听到小溪死的消息时她还小溪是因为雨儿的死悲伤过度而自杀.可是刚才红悦的话让她听出了玄机.难道说小溪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害的吗. 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人总是会变得不幸. 凝歌忍不住难过着.难道老天爷注定要让她一生孤独吗.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居然又轮到了小溪.她有什么错.不过是好好的照顾了自己一段时间而已.为什么要夺走她的性命. “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找到她的时候身上有多处伤痕.应该是被人杀害的.”面对凝歌的质问.红悦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慢慢地说道.其实她也是怕凝歌有些承受不住.特意说的很轻微.其实当她第一眼看到小溪的尸体时.彻底傻住了. 天啦.究竟是谁居然如此的残忍. 她身上的皮肤似乎被什么啃过一样凹凸不平.全身到处都是伤口.虽然血已经干涸了.可是想象得出在她死之前肯定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但是她不敢告诉凝歌.她怕凝歌接受不了. “在哪里找到她的.”许久之后.凝歌才开口.她的眼里满是泪水. “在琴月宫后院的一个草丛里.” “现在她身在何处.”凝歌此时已经无法用言语來表现她的心情.除了无尽的泪水还是泪水.完完全全地沉浸在悲痛之中. 她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若是自己早一点发现的话或许小溪就不会死.她已经够对不起她了.七九受伤了.米月死了.雨儿死了.现在连小溪也死了.究竟要死多少人才会停止. 为什么围绕在她身边的人总是变得那么的不幸.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因为宫中若是死了人要第一时间通知太医.所以仵作來过了把小溪的尸体带走了.”红悦的声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在说话的同时她的眼睛不敢直视着凝歌.害怕她会因为她的擅作主张而动怒. 当时在她见到小溪时.吓得她双脚发软.若不是旁边之人扶着她.只怕她沒有力气站起來.因为害怕一时间也沒有了主见.幸好还是旁人提醒凡是死去的宫女太监都得通知太医院.所以她才命人去通知了.随后仵作也來了.只是看了一眼小溪然后命人把尸体带走了.所以具体的死因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从尸体上的伤來看.应该是被人折磨而死. 最近宫中发生了太多这样的事情.让宫人们个个人人自危.起初她也不以为然.若不是今日看到.她总觉得之前的谣言只是谣言而已. 现在她也开始害怕了.而且之前就听闻过说是琴月宫被人诅咒了.凡是住进这里的人都会死. 她本來胆子就小.现在更是害怕了.恨不得下一刻快速离开这里.可是这一切根本就不是由她做主. 本以为凝歌会责备自己.谁知凝歌只是问道.“把尸体带到哪里去了.是太医院吗.” 红悦听出了凝歌话里的意思.有些震惊地看着她.“娘娘.难道你打算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凝歌点了点头.“她与我之间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是毕竟主仆一场.于情于理我都得去送送她.” 红悦又震惊了.她沒想到凝歌对一个下人不仅如此关心.而且还很重视.像她们这些当奴婢的.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主子愿意多看一眼.都被沾染了晦气.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这些. 看來她真的遇到了一个好主子. “娘娘.怕是你去也见不到的.”虽然小溪的事的确让人痛心.值得同情.可是就算凝歌现在去只怕也不会见到人.红悦不得不阻止. “为什么.”凝歌疑惑地问道.“难道人死了.见上最后一面都不可以吗.” 说着凝歌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流了出來.她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堵得慌.才进宫短短数日.居然死了那么多人.而且好些都是她所熟知之人.这让她难以接受. 不都说上帝是公平的吗.在为你关上一道门时会给你开启另一扇窗户.为什么她只看到了紧闭的门.而沒有看到窗户. “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凡是被仵作带走之人其他人是不能见到的.除非有圣旨.不然谁也不能见.虽然这个答案很让人无法接受.可是这就是规矩.若是不遵守的话是会受到惩罚的.”红悦一一解释着.在说得同时她始终垂下脑袋.不敢直视凝歌. “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凝歌也是很气愤.她沒想到在宫里死了人还不能让别人去看.这个规矩定得也太不人性化了一些. 圣旨.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很多人都会觉得很晦气.又怎么敢去找皇上要圣旨. “可是这就是规矩.奴婢们也沒有办法.”红悦见凝歌很生气.可是她也无可奈何.除非找皇上要圣旨.不然根本就见不到.而且就算要到圣旨也不一定能见的到人.万一尸体已经安葬了呢. “是不是只要有圣旨就可以了.”凝歌面色沉冷地问道. 红悦本以为当凝歌听到要圣旨就会放弃.可是沒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坚持.面对她的疑问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行.那我就去要圣旨好了.”说着凝歌站了起來.直直地朝门口走去. 红悦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來.连忙跑过去拉住了凝歌的衣袖.阻止道.“娘娘.奴婢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为了这种事去找皇上的话只怕会落人口舌.奴婢劝你还是放弃吧.就让小溪这么走了吧.更何况皇上整日了国事繁忙.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给你圣旨.而且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对娘娘你的口碑也不好.别人会以为你恃宠而骄.故意以这件事为由勾引皇上.” 红悦因为怕凝歌不听.故意把话说得很重.就是想让凝歌自动放弃. 可惜她根本就不了解凝歌这个人.她是一旦决定了的事就算有十头牛都很难拉回來.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怎么会是小事.”凝歌的音量很大.以此來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听到凝歌的话.红悦的眼底满是感动.拉着凝歌的手自然地松开.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娘娘.由奴婢陪着你一起去吧.” “难道你不怕被我牵连吗.”凝歌有些吃惊地看着红悦.她刚才不是很害怕吗.为什么这会儿居然主动要求一起去. 红悦摇了摇头.“娘娘你说的很对.那可是人命.” 凝歌见红悦一脸的认真.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她的印象也稍微好了一些. 沒有一丝犹豫.凝歌带着红悦直直地朝楚风宫走去. 刚走到楚风宫就被拦了下來.“站住.这里是楚风宫.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出入的.” 凝歌看了一眼守卫说道.“不好意思.本宫想要见见皇上.可否通报一声.” 守卫一听凝歌自称本宫.脸色突变.纷纷跪下來行礼.“娘娘.刚才奴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沒事.请起吧.”凝歌本就不喜欢被别人行跪.对她來说人人都是平等的.根本无需对人跪下.不过这里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虽然她不喜欢.可是还是得接受. “谢娘娘.”侍卫们纷纷站起身來. “对了.皇上在哪里.你可否替本宫通传一声.”凝歌实在是迫切地想要见到凤于飞.她担心时间晚了的话会赶不上见小溪最后一面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 吃醋了 “这……”守卫有些为难地看着凝歌. “这位守卫大哥.我家娘娘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见皇上.还请你行个方便.”红悦悄悄地从怀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守卫. 守卫连忙推开红悦的碎银子.脸色有些难看.“娘娘.这不是让奴才们为难吗.现在皇上真的有事.不能随便打扰.还请娘娘回去吧.” “让开.”凝歌脸色难看地说道.一双美眸带着一丝冰冷. 守卫见凝歌脸色不对.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丝毫沒有让开的打算. “让开.别让本宫说第三次.”凝歌的脸色变得铁青.一双小手更是紧紧地握拳.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怒意.任谁一看都知道此时她体内熊熊的怒火正在燃烧着. 红悦见凝歌状态不对.连忙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知道此时她心里着急.只是这里是楚风宫.必须得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 对于红悦地提示.凝歌心里很是明白.只是现在她一心系在拿到圣旨去见小溪最后一面.若是见不到凤于飞的话.那她或许心里会后悔一辈子的.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鸭公般的声音从后方传來. “李公公.这位娘娘想要见皇上.只是现在皇上繁忙.不方便.”守卫见到李公公回來了.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抬起了头说道. 李公公走近当看到凝歌时马上行礼.“奴才参见画娘娘.” “起身吧.”凝歌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于李公公她一点都不陌生.一直以來都是李公公打点着凤于飞的生活. 李公公马上站起了身子.半弓着身子说道.“娘娘.此时皇上真的不方便见您.要不您一会儿再來吧.” “本宫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见.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的.还请李公公行个方便.”凝歌极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对着李公公说话的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也是个聪明之人.所以才会将皇上伺候得很好.皇上对他也算信任. “可是现在皇上真的不方便见您.”李公公也有些为难地说道.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凝歌.但是却也知道皇上因为她最近心情变得很好.他看得出來皇上还是很在乎她.只是此时的情况不允许.若是就这么进去冒昧地打扰.只怕他的小命也保不住.所以他只能拒绝. 凝歌不是沒有眼水之人.她见李公公脸色如此为难.心中顿时一沉.目光忍不住朝楚风宫紧闭的殿门看去. “里面是不是有其他人在.” “这……”李公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題.这可是关系到皇上的私事.他只是一个奴才对主子的事是不能随意议论的. 从李公公的脸上.凝歌已经知道了答案.心里一沉. 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可是为什么在得知他房里还有其他女人时.她的心会变得这么莫名其妙.甚至是嫉妒.还有一股想要冲进去质问他的冲动.他和她已经完全沒有关系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扰了.”凝歌脸色沉冷地说道. 她话一出.李公公和守卫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些.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是在下一秒他们彻底傻住了. 凝歌冷笑了一声.然后大步走过去.双掌用力一推.殿门打开了…… 对于她突如其來的举动.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完全傻眼了.沒反应过來.直到凝歌迈开脚步走了进去.他们才反应过來.想要阻止.可是凝歌却突然把门关上了.就连红悦也震惊她的动作.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凝歌知道那些人不敢轻易进來.所以她关上门后.直接朝里面走去.她的脚步很是轻.不知为何现在她就是不想让里面的人听到任何动静.虽然她脸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她的心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此时的她犹如一个去捉奸的妻子似的. 明明只要十几步的路程.她愣是走了几十步. 当她越是靠近寝殿时她的心却越是紧张.手心也变得湿润起來. 突然耳边传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她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就在进來时心里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希望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可是当听到那暧昧的声音时.心顿时石沉大海. “皇上.你真讨厌.”女人撒娇的声音不间断地传进凝歌的耳朵里. “爱妃.你不是最喜欢孤这样了吗.”凤于飞的声音也传了过來. 听到两人的对话声.凝歌不知为何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來.脚也变得异常沉重.似乎沒有勇气再往前迈一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你已经和他彻底沒有关系了.不管他做什么事都和你无关. 凝歌不断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是似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她的心已经难受.似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阵阵犯疼. 凝歌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使劲在大腿上拧了一下. 疼痛感顿时从她的大腿处传來.她这才睁开了双眼.眼底的胆怯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坚定. 然后她再次迈开脚步.朝声音的來源处走去. 几乎和她想象的完全一样.地面上到处是散落一地的衣衫.而床上两个浑身**地身子正在交缠着.凝歌嘴角勾起一笑.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眼底.继续朝前走着. “爱妃.你真是个小妖精.让孤欲罢不能.” “皇上.你真讨厌……” 两人丝毫沒有察觉到凝歌的靠近.继续着暧昧地动作. 女人在抬头的一瞬间.突然看到凝歌.尖叫一声.“啊……” 马上拉起旁边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皇上.皇上……” 凤于飞也看到了凝歌.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住了.他压根就沒想到凝歌会突然过來.当他看到凝歌眼里的冷漠时.心凉了.他想要解释.可是转眼又想到此时的情形不管他怎么解释她也不会相信的吧. 女人见凤于飞不说话.连忙用胳膊碰了碰他的胸膛.娇弱无骨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吐了出來.“皇上.你看她胆子也忒大了.居然就这么……” 女人的话还沒有说话.就被凤于飞厉声打断.“出去……” 女人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皇上.你刚刚说什么.” “出去.”凤于飞的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大. 女人委屈极了.“皇上.刚刚你对臣妾还……” 说着说着女人开始抽泣起來.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让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疼.可惜此时的凤于飞可沒有心情去哄她.反而觉得更加厌烦.冰冷如霜的声音再次从他的喉咙里吐了出來.“出去.别让孤再说第四遍.” 女人从凤于飞冷峻的面容上知道此时他沒有开玩笑.虽然觉得委屈.但还是从床上下來.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了起來.当穿戴整齐后.对着凤于飞侧了侧身子.“臣妾暂时先离开了.” 说完后朝凝歌的方向走來.她看着凝歌的目光呆着一丝阴狠.在经过凝歌身边时用只有她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居然破坏我的好事.你给我等着……” 凝歌沒有回应.依旧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女人离开后.寝殿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率先开口说道.“我不是故意來破坏你的好事的.我只是來要圣旨的.听说只有你同意我才能去仵作那里看人.” “过來.”凤于飞对凝歌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然而凝歌直接无视他.再次说道.“给我圣旨.我就离开……” “过來.别让我说第三遍.”凤于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冷峻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凝歌.仿若她不过去的话.他就会直接走过來把她扛过去. 凝歌马上把脸撇向一边.“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她沒有兴趣爱好看着一个沒穿衣服的男人.甚至和他说话.虽然他的身子她早已见过.但是她毕竟是女人.还是懂得礼义廉耻. “你在害羞吗.”凤于飞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个女人总是口是心非.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对你的身体沒兴趣而已.”凝歌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立刻反驳道.殊不知她的话才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天啦.她究竟在说什么. “哦.是吗.”凤于飞嘴角的笑容更浓了.直接站起身來.让他的身子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空气中.“如果你沒兴趣的话.那就直视着我.让我验证你说的是否是真的.” “你这个暴露狂.”凝歌俨然沒想到凤于飞居然会这么说.气得一张小脸通红.虽然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生气.但是还是忍不住生气.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让人生气. “暴露狂.”凤于飞冷笑一声.双眼更是直勾勾地看着凝歌.“这个词倒是很新鲜.不过我喜欢.”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凝歌一遍遍地在心中诉说着.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生气. “给我圣旨.我马上就离开.”凝歌伸出手來看着凤于飞.她不会忘记此时的目的.就是想要见小溪最后一面.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 致命的一脚? “你刚刚把孤的床伴赶走了.就这么着急的想离开.”凤于飞双手抱胸地看着凝歌.刚才凝歌的一切表情他都看在眼底.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被他察觉到了.心里有股莫名的喜悦感.她似乎还是在乎他的. “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是我赶走的.明明是你自己赶走她的.”凤于飞的话让凝歌有些无语.明明是他把人赶走的.居然耐在她身上.她可什么事也沒有做. “如果不是你突然冲进來的话.我怎么会赶她走.难道你觉得自己沒有责任吗.” 凝歌想要反驳.可是的确也是如此.所以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你难道还缺床伴吗.只要你开口.后宫佳丽三千不是任由你选吗.走了一个又來一个.难道你是对自己沒有信心吗.” 凝歌俨然沒有发觉.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酸酸的.明显一副吃醋的模样. “是吗.那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选你吧.”凤于飞见凝歌吃醋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想要继续逗逗她. “我除外.我对你沒有兴趣.”凝歌立刻拒绝. “是吗.真的沒有兴趣吗.”凤于飞缓缓地走上前长臂一揽把凝歌揽入怀里. 凝歌马上挣扎着.双手抵制在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她.然而她的力气如此之小.根本不足以抵抗他.很快就憋红了脸颊.“放开我……” “你不是对我沒兴趣吗.怎么还会怕我吃了你不成.”凤于飞在凝歌的耳边低声说道. 他的气息离凝歌如此之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她的心突然‘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 “我对种马沒有兴趣.”凝歌撇开脸说道. “种马.”凤于飞的脸瞬间冷了下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來一样.他居然被说成种马.他是该佩服她的勇气吗. “难道不是吗.”凝歌冷冷地瞥了凤于飞一眼.在她看來他是就是种马.在那么多女人身上种下种子.那不是种马是什么. “该死的女人.你在说什么.若我是种马那你是什么.”凤于飞恨不得立刻拧下凝歌那张殷红的小嘴.她居然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压根就沒把他放在眼里.世上除了她应该沒人有胆子这么说他. “我.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人了.”凝歌丝毫沒有因为凤于飞的怒气而害怕.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哦.是吗.既然你都说我是种马了.那我现在就该成种人吧.”说完凤于飞的脸直接栖身朝凝歌的脸上靠去.今日他就让她真正见识见识他是如何种人的. 一张放大的俊脸不停地朝凝歌靠近.凝歌身子本能地往后仰.“喂.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当然是干一个种马该干的事.”见到凝歌脸上的一丝慌乱.凤于飞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脸也靠得更紧了. 凝歌瞪大了双眼看着越发靠近的凤于飞.马上抬起右脚直直地朝他的身下踹去.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声.凝歌的身子瞬间跌落在地. 臀部传來的疼痛感让凝歌皱了皱眉.正想开口指责凤于飞时.就见到双手捧着下腹跳來跳去.那滑稽的模样让她大笑出声. “哈哈哈……”清脆而响亮的声音顿时在硕大的寝殿里响起. 凤于飞本就难看的脸更加阴沉了.想要开口破骂.可是无奈下身疼痛的厉害.根本沒有力气说话.只能狠狠地用眼睛瞪着她. 该死的女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难道想让他断子绝孙吗. 痛.好痛.剧烈痛. 凤于飞现在除了痛还是痛.这种痛有些让他无法接受.甚至是比用刀在他身上划一刀还痛. 凝歌笑了很久.直到笑到肚子疼了起來.才停了下來.也才注意到凤于飞脸色发青.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似乎疼得厉害.她顿时着急了.忍不住问道.“你……你沒事吧.” 凤于飞想要说话.可是此时的他完全沒有力气. “喂.你不要吓我.我刚刚也只是一时情急才会那样.应该沒用多大力气.”凝歌见凤于飞不说话吓得更厉害了.她神色慌张了起來.完全手足无措.想要为他检查一下伤势.可是又伤在那种地方.一时间她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般不知如何是好. “太、太医……”凤于飞费力地说出这两个字. “哦.对、对.太医.找太医.”凤于飞的提醒让凝歌顿时有了方向.她马上转身就准备往外跑.可是刚跑出两步又退了回來. “那个、什么、现在……情非得已.我才扶你的.你不要有任何的误会.以为是我关心你哦.”凝歌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对着凤于飞说完这句话后.才蹲下身子伸手去扶凤于飞.其实她本可以不用扶他.直接去叫太医的.可是转眼想想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若是被宫女太监们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有失威严.所以她又退回來. 只是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重.凝歌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站了起來.她气喘吁吁地问道.“你还可以走吗.” 凤于飞此时沒有力气说话.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天知道他有多痛.但是就算在痛.他也必须忍着. 见凤于飞点头.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迈着艰难的步子朝床边走去.明明只需要几秒钟的路程.她愣了花了近半刻钟时间.到了床边她立刻把他扶到了床上.又用被子遮去他的身子.做完这一切后她早已累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好了.你暂时先忍耐一下.我马上让人去请太医.”凝歌顾不上休息.直接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凤于飞看着凝歌急匆匆的身影.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心瞬间淌过一阵暖流. “咯吱……”一声.凝歌打开了寝殿的门.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像看什么稀奇动物一样看着凝歌. “太医.去请太医……”凝歌顾不上他们在想什么.直接开口吩咐道. 或许是她的声音有些急促.沒有一个人行动起來. 凝歌顿时火冒三丈.声音也越发响亮.“太医.去请太医……” 凝歌这一吼.李公公率先反应过來.“怎么了.皇上生病了吗.” “你话怎么这么多.让你去请太医就去请.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此时的凝歌因为担心着凤于飞.所以压根就沒注意到此时她的表情有多骇人.就连这几日跟在她身边的红悦都被吓了一跳.傻愣愣地看着凝歌. 李公公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见凝歌脸色不对也不敢多问.马上提起脚就朝太医院跑去. 半个时辰后. 凝歌着急地站在楚风宫的殿外來回踱步等待着. “娘娘.你别担心了.皇上不会有事的.”虽然红悦不知道皇上究竟怎么了.但是见凝歌如此担心还是忍不住劝慰道. “可是太医进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沒出來.是不是真的很严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凝歌心里一直很是自责.她根本就沒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不过是踹了他一脚而已.怎么知道他那么不经踹.平日里看他身体挺强壮的不是吗. “娘娘.你刚刚说什么.皇上是被你弄伤的.”红悦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凝歌.从刚才到现在因为凝歌一直沒有提到过皇上究竟哪里不舒服.她就以为是皇上的旧疾犯了.岂知原來是被凝歌弄伤的.这下她的心里也开始担心起來了. 要知道敢伤害皇上之人可是死罪.即使不是故意的.但是若是传了出去还是会被治罪的. 想到这红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会那么脆弱.” 凝歌也很无辜.若不是他來硬的.想要霸王硬上弓.她怎么会踹他.说來说去都是因为他.可是虽然这么想.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娘娘.你怎么会这么糊涂.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红悦见凝歌点头.心里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现在的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定了. 就在红悦担心害怕之际.寝殿的门打开了.李公公跟着太医走了出來. 凝歌马上走过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着急地问道.“太医.皇上沒什么事吧.” “微臣参见画娘娘……”太医马上对着凝歌行了个礼. “不用多礼.你告诉本宫皇上究竟怎么样了.沒什么大碍吧.”凝歌再次问道.若是伤在其他地方的话或许她还不是那么担心.可是偏偏伤在那样的地方.虽然她不是男子.但是那点常识她还是懂的.就因为懂所以才更担心. “这……”太医有些难以启口.虽然他是太医.但是他同时也是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讨论这种病情.他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李公公知道太医的难处.连忙出言解围.“娘娘.奴才现在必须随太医去太医院拿药.还请娘娘谅解.” “那皇上他……”凝歌有些不放弃想要继续追问.可是红悦去阻止了她. “娘娘.皇上的身子重要.你还是让李公公快些去拿药吧.若是你担心皇上的话.现在就去看看他.”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 女人是水做的 红悦的话成功的提醒了凝歌.她沒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身朝寝殿内走去. 当她再次來到凤于飞的床边时.他的脸色比之前稍微要好一些.沒有那么苍白了.只是额头上依旧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在强忍着痛楚. “对不起……”歉意地话语从凝歌的嘴里轻吐了出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凤于飞缓缓地转过头來看着凝歌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沒事.你不用自责.” 虽然凤于飞能说话了.可是从他的声音听得出來他很虚弱.声音也有些苍白无力.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此时的凝歌宁可听到凤于飞骂她.也不愿意听到他这么安慰自己.从他的表情上明明看得出來他很痛苦.可是偏偏要说自己沒事.这让凝歌更是自责. 说着说着凝歌低声抽泣了起來.滚烫、自责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看到凝歌脸上晶莹剔透的泪水.凤于飞很是心疼.伸出手想要为她擦去泪水.可是无奈她是站着.而他是躺着.根本就够不到她.最后无力地把手给缩了回來. 在抽泣中的凝歌.因为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根本就沒注意到凤于飞手的动作.继续哭着.而且声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别哭了.我真的沒事.要是再哭下去.我的心都会被你哭碎了.”凝歌在凤于飞面前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从未像现在这样哭过.所以他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心也跟着伤心了起來. 不过反过來想想凤于飞又开始默默高兴起來.凝歌这么在乎他.是不是代表着在她心里依旧是有他的. “呜呜呜……”此时的凝歌正在兴头上.哭得根本就停不下來. “好了.好了.如果你不哭我就让你去见你那个宫女小溪最后一面.”凤于飞害怕被凝歌的眼泪淹死.最后决定妥协.其实对于凝歌身边发生的事他都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她居然会为了一个宫女特意來找他要圣旨.他当然不可能答应.更何况那宫女的死也有些蹊跷.他已经派人去打探了.最近宫中的确有些不太平.若是他就那么直接答应她去的话.只怕还会给她带來一些麻烦.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他沒有同意.佯装根本就沒听到. 但是现在见她哭得如此伤心难过.为了避免他被她的眼泪给淹死.他才决定同意让她去见见那个宫女最后一面. 不过‘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形容的真是太贴切了. “你说什么.”凝歌马上用衣袖抹掉眼里的泪水.看着凤于飞.对于他刚才的话她有些不太确定. “我说我同意让你去见那个叫小溪的宫女最后一面.不过前提是你不哭了.”凤于飞有些无奈地再次重复着.眼里还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不知为何他怎么看她都觉得不腻.即使现在她的脸是别人的.可是他还是觉得百看不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真的.”凝歌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要去见的人是小溪.我之前明明沒有对你说过.难道你一直派人在监视我吗.” 面对凝歌的质问.凤于飞干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说道.“呃……这个我当然知道.这里可是皇宫.我可是一宫之主.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不清楚.” 他若是告诉她.他的确是派人监视着她的一言一行.那她岂不是会暴跳如雷. 她一旦生气起來.再次來个杳无音讯.那他岂不是又要找上好一段时间.她好不容易才回到他的身边.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再让她离开. 所以他绝对不承认. “算了.就算你监视我也沒关系.反正我也沒做什么亏心事.”虽然凤于飞嘴上不承认.可是细心地凝歌从他脸上已经看出了答案.其实想也能想得到.若是他沒有派人來监视她的话.他怎么可能如此确定她就是凝歌.更何况她此时的身份还是孟如画. “你不生气吗.”凤于飞沒想到凝歌会突然这么说.若是他再否认就沒有任何意义了.只是从她的脸上沒有看到一丝生气的影子.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她平日里不是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了吗.他瞒着她暗中让人看着她.她真的不生气. “生气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能让监视我的人离开吗.”凝歌反问着. 凤于飞摇了摇头.坦言道.“其实我并不是让人监视你.而是让人暗中保护你.或许是体验过那种失去的滋味.所以我害怕了.不敢想象万一有一天你再离开我的话.我会做些什么疯狂的事來.若是你不高兴的话.我会让他离开.绝对不会打扰到你.” 凤于飞的话里透露着一丝无奈.他是真的很害怕她会再一次离开…… “你……”凝歌沒想到凤于飞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一时间有些感动又有些担心.她又该如何告诉他.她并沒有打算要留下來.这里根本就不适合她.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凤于飞一脸认真的说道.其实他早就想对她说这句话了.只是一时间沒有找到机会.更何况这样的甜言蜜语对他來说也是一种考验.可是不知为何他现在就是想把这句话告诉给她.或许是害怕下次沒有机会再说出口了吧. 一句‘我爱你’.让凝歌彻底愣住了.她仿若根本就沒想这句话会从凤于飞的嘴里说出來. 虽然她感觉得到他对她的心.但是他却从未对她说过‘爱她’之类的话. 一时间凝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凤于飞的声音有些迟疑.若是换做以前他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是现在他真的有些担心.他总觉得她还是会离开他.就像上次一样. 他知道之前的确是伤害她了.可是他已经知道错了.而此刻也正在努力的弥补中.也想让她忘记以前的不快乐. “我……”凝歌的话有些迟疑.面对凤于飞深情的告别若是换做之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她绝对不会离开他.只是现在她不能给他这样的承诺.因为她早已决定要离开. 之所以再次回到这个伤心之地.是因为云殇.现在已经确定云殇并不在皇宫之中.她是必须得离开的. 对他.她只能在心底说声抱歉. 凝歌的迟疑让凤于飞心底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抹灭了.他把脸撇向了一边.声音也变得冷漠起來.“你出去吧.孤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凤于飞不再称‘我’而是‘孤’.他不想再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她的面前. 凝歌知道自己又再一次伤害到了凤于飞.想要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用的.除非自己同意留下來.可是她依然不想骗他.所以微张的双唇又缓缓地闭上. 凤于飞从枕头下面拿出來一个金牌递给凝歌.“这是孤的金牌.见到金牌如见到孤.你拿去见那个宫女吧.” 凤于飞自始自终都沒有再看凝歌一眼.因为他此时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不想让自己变得更痛苦.所以他不敢看她. 可是即使如此他的心依旧很痛很痛.他多想大声问问她.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还让她心存芥蒂.可是他已经知道错了.也一再的祈求她的原谅.为什么她就不能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呢. 然而这些话凤于飞终究还是沒有问出口.而是选择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因为他不想给她太大的心理压力. “对不起……”愧疚的话语从凝歌的嘴里吐了出來.她接过他手里的金牌站了起來.提起裙摆朝门口跑了起來.只是在开门的一瞬间她回了头.深深地朝凤于飞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心一狠打开殿门走了出去. 红悦见到凝歌出來后.马上走了过去.“娘娘.皇上沒什么事吧.” 凝歌摇了摇头.“好了.我们走吧.” 眼尖的红悦注意到凝歌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眶.担忧地问道.“娘娘你哭了.是不是皇上责骂你了.其实沒关系的.只要皇上沒有惩罚就已经不错了.记得上次有位娘娘为了讨好皇上故意炖了参汤端给皇上.可惜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参汤全洒在了皇上身上.皇上一怒之下把那位娘娘贬为庶民赶出了皇宫沦为出家人.那可叫一个惨.幸好这次皇上沒有怪罪娘娘.不然后果不敢想下去……” 红悦以为凝歌是因为被皇上责骂才会哭的.所以连忙出言安慰着.然而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凝歌的心不在焉. “红悦.我真的沒事.不用担心.”凝歌低声说道.其实她倒还真的希望凤于飞能责怪她.或者是惩罚她一下.这或许能让她的心里舒服一些.可是他却什么也沒做.反而不停地安慰她.甚至还把金牌给她.只为让她去看小溪最后一眼.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根本就不值得.不是吗. “娘娘.你真的沒事吗.”红悦依旧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着.直到凝歌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才相信.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睡了三天三夜? 红悦跟在凝歌的身后走上了一段路后.才问道.“娘娘.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回琴月宫的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太医院……”凝歌淡淡的说道. “太医院.”红悦有些震惊.“可是沒有皇上的圣旨.我们去了也见不到小溪的.” 凝歌沒有解释.而是加快了脚步.红悦也只好跟了上去. 到了太医院.凝歌表明了自己的目的.然后又拿出了凤于飞给的金牌.太医们马上跪了下來.纷纷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都起身吧.”凝歌说道. 太医们这才起身.只是头始终低垂着. “怎么了.本宫已经有皇上的金牌.难道还不可以去见见小溪最后一面吗.”面对太医们的沉默.凝歌有些生气.语气也不是很好. 太医们个个面面相觑.还是其中一名年事略大的太医站了出來.恭敬地对凝歌说道.“娘娘.不是微臣们故意为难你.而是小溪她已经被火葬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对于这个答案.凝歌有些震惊.自得知小溪死的消息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怎么突然就火葬了. “实不相瞒.微臣们在看了小溪的尸体后发现了很多黑斑这与普通的尸斑不同.似乎身中剧毒.若是不赶快处理掉的话只怕会引起其他病源.所以微臣们在商量之后才决定把她的尸体用火烧掉.以杜绝后患.”太医慢条斯理地说道. “身中剧毒.”凝歌低声重复着太医的话.眼里也满是疑惑.“太医.你是说小溪是中毒死亡.” “是的.微臣们的观点都是一致的.虽然她生前遭受到了虐待.但是真正的死因应该是中了剧毒.毒发身亡.” 太医的话又让凝歌震惊不已.“你说她遭到了虐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娘娘你不知道吗.”太医有些无法置信地看着凝歌. 凝歌摇了摇头.“本宫应该知道些什么.” 说着凝歌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红悦.红悦马上跪了下來.“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只是不想让娘娘你担心.所以隐瞒了一些真相.其实在发现小溪时.她全身都是伤.几乎沒有一处是完好的地方.奴婢担心娘娘你会想太多.所以刻意沒有告诉娘娘.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全身都是伤.几乎沒有一处是完好的地方.”凝歌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脑袋也开始嗡嗡作响.眼眶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最终还是沒有控制住.缓缓地从眼眶中流了出來.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过凝歌的脸颊.每到一处似被火灼一般炙热地疼痛着. 小溪.你究竟经历了什么.究竟是谁如此残忍地将你杀害. 浓浓的愧疚、自责布满了凝歌的心头.她的心瞬间犹如被万蚁啃噬一般剧烈疼痛着. 太医院所有人见到凝歌的模样.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悲伤.他们垂下了头.谁也不敢打扰到凝歌.任由她默默地流着泪. 或许哭泣对她來说是最好的良药吧.人在哭过之后心情会自然改变的. 凝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太医院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身体好累好累.眼皮好沉重好沉重. 当凝歌完全清醒过來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看到熟悉的房间.她愣了一下.想要起身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沒有一点力气.不仅如此.而且全身酸痛.似乎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似的. “七九、七九……”凝歌本能地呼唤着七九的名字.待连续喊了几声后才反应过來七九生病了被凰肆带出了皇宫.然后她正准备叫小溪时.才想起小溪已经不在了. 心.又再次变得沉重起來. 凝歌顿时把七九中蛊和小溪的死全都怪罪在自己身上.若是她们沒有遇到她的话.肯定过得很幸福.至少还健健康康的活着. 正当凝歌陷入自责中.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红悦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來.浓浓的药味顿时在房间里回荡着. 红悦见凝歌醒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也加快了脚步.“娘娘.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奴婢被你吓坏了.” 凝歌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红悦.“怎么了.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娘娘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凝歌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都有些酸痛. “整整三天三夜.”红悦的字咬得很重很重.自从太医院回來后凝歌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嘴里一直在说着胡话.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才知道她发烧了.连忙请了太医.太医开了几幅药.可是她却一直沒醒.可把她吓坏了.最后沒有办法只好去楚风宫通知皇上.本以为皇上身上有伤不会过來.可是沒想到皇上却带着伤來看娘娘.而且娘娘的药全都是皇上亲自喂的.还是以口对口的方式.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就无法相信那真的是皇上.不过也多亏了皇上.娘娘的烧才渐渐退了下去.可是就是一直不见醒. 所以刚才见到凝歌醒后.她都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幸亏老天爷保佑.娘娘才会平安无事.这几天她反反复复的发高烧还真的是把她吓坏了. “三天三夜.”凝歌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睡了那么长时间.她顿时脸色一变.马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红悦.快去拿镜子过來.” 红悦见到凝歌的动作很是疑惑.但是还是乖乖地走到梳妆台面前把一面小铜镜拿了过來. 凝歌接过镜子.当看到镜子里还是孟如画的脸时.愣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她的脸为什么沒有变. 她记得她的脸在三日后就会恢复原來的脸.可是现在为什么还是孟如画的脸.是她还在做梦.还是说红悦记错了.她根本就沒有睡上三天. “娘娘.你怎么了.”看到凝歌一直盯着镜子发呆.红悦疑惑地问出口. “红悦.你真的确定我睡了三天三夜吗.”凝歌忍不住问道. 红悦虽然不知道凝歌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奴婢很确定娘娘你真的睡了三天三夜.如果娘娘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皇上.这三天晚上都是皇上衣不解带地照顾娘娘你的.本來奴婢想要照顾娘娘的.可是皇上偏偏不让.说是要亲自照顾你.奴婢沒有办法只好离开.” 红悦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如此紧张一个女子.这后宫的妃嫔不知道有多羡慕娘娘.而她也为娘娘感到高兴. “什么.你说是凤……皇上每天晚上照顾我.”凝歌更是吃惊了.她根本就沒想凤于飞居然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三天晚上都是他在照顾她.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來了.她怎么就觉得那么不现实呢. 红悦见凝歌不信.连忙解释道.“是真的.皇上真的照顾了你三个晚上.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出去问问其他宫人.现在恐怕就连宫中扫地的嬷嬷都知道皇上对你一往情深了.奴婢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如此在乎一个人.就连以前深受皇上恩宠的凝贵妃也沒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红悦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天啦.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來.凝贵妃的事是宫中禁止的话題.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的说了出來. 红悦一脸紧张地抬头朝凝歌看了一眼.见她脸上沒有任何异常.心底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岂知凝歌的下一句话把她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上. “对了.你刚才提到凝贵妃.你能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吗.”虽然自己的事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她还是想要听听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娘娘.奴婢刚才一时口无遮拦才会提到凝贵妃.还请娘娘当作沒有听到吧.若是这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只怕奴婢再也沒有办法伺候娘娘了.”红悦马上摇头说道. “为什么.”凝歌不解.不过就是谈论一下自己而已.为什么要说得那么严重. “娘娘.你进宫不久或许不知道.皇上之前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在宫中谈论凝贵妃.违令者杀无赦.”想到这个禁止令.红悦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幸好皇上不在.若不然被听到了她就死定了. 听到红悦的话.凝歌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凤于飞居然这么可爱.还下过这样的命令. 杀无赦.不过就是谈论谈论她又怎么了.就因为这样就要杀人未免也太残忍了些吧. 不过虽然这么想.可是凝歌心里还是有一些酥酥的、软软的…… “好吧.既然事情这么严重那我们就不谈论这个话題了.”凝歌其实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了.所以沒有必要再问下去.更何况红悦的胆子又小.她还是不要吓她了. “嗯.”听到凝歌说不谈论了.红悦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她会继续问下去.她是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你帮我拿点吃的过來吧.”凝歌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來.她这才觉得自己好饿好饿.简直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 倒药被发现 “嗯.好的.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先把药喝了.”红悦指了指刚刚放在床边的药. 听到‘药’字凝歌的小脸立刻跨了下來.她最怕的就是喝药.一想到那股浓浓的苦涩味蔓延在嘴里的滋味就难受.“药还有些烫.等稍微凉一点我再喝.你先去拿吃的吧.” “娘娘.你是不是怕苦.”从凝歌扭成一团的小脸.红悦就知道她定是怕苦才故意这么说的.或许她一转身她就会把药给倒了. 仿若是被说中心事.凝歌轻了轻嗓子说道.“谁说我怕苦了.我只是觉得还有些烫.等凉点了我一口气就会喝了.你不用操心我吃药的事.你还是去给我拿吃的吧.若是你再不去的话恐怕我就会被饿死在床上了.” 凝歌忍不住催促着.她现在真的好饿好饿.饿到足以吃下一头牛了. “好吧.奴婢这就去.不过你真的要把药喝了哦.所谓良药苦口.如果药不苦又怎么会有效果.”红悦说着站起了身子.然后朝门口走去.在快要跨过门槛时回头朝凝歌看了一眼. 凝歌连忙对红悦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一定会喝的.” 红悦听凝歌这么说.这才放心离去. 红悦走后.凝歌看了一眼黑乎乎地药汁皱着眉头.虽然她喝了那么多药.可是还是讨厌这种苦苦的味道. 叹了声气.她端起了药.还未放到嘴边.那浓浓的苦涩味再次飘进她的鼻子里.她连忙又把药给放下.就这样反反复复了五、六遍.她依旧沒有喝. 算了.一次不喝也沒什么关系.更何况她现在除了饿以外并未觉得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这么想后.凝歌站了起來.端起药就朝放在门口的那盆花走去.当她正准备把药浇花时.身后传來一个严厉又熟悉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吓得凝歌赶紧把手缩了回來.口齿有些不清地说道.“沒、沒什么……” 她连忙转身.就见凤于飞铁青着一张俊脸看着她.见到他那副想要杀人的表情.凝歌忍不住心虚起來. “你刚刚是不是准备把药倒了.”凤于飞一个大步走到凝歌面前.刚刚若是他沒有看错的话她正准备倒药.幸好他一下早朝就过來了.不然也不会看到这一幕. 对她.他可是很了解.她一向怕苦.最害怕的就是喝药. “呃……怎么会呢.”凝歌面带笑容地说道.虽然嘴巴上否认.可是心里却是沒底的.刚才她的确准备把药倒了.只是从未想过居然被抓了个现行. 凝歌现在真是后悔怎么沒在红悦走后就把药倒了.现在可好居然被发现了.而且还是被凤于飞发现了.瞧他铁青的一张脸就让人有些害怕. “是吗.那你刚刚准备干什么.”凤于飞可不是傻子.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居然还想要耍赖.他倒是想要听听她究竟会怎么会自己辩解. 凝歌眼珠子一转.马上说道.“我是看这朵花开得如此之艳.一定很香.所以凑近闻闻香气.果不其然真的很香.要不你也过來闻闻.” “哦.是吗.我怎么沒有见过有人端着药去闻花香.”凤于飞听到凝歌瞎编的理由突然觉得很好笑.脸色稍微变得缓和了一些. “这你可就不懂了吧.要知道这里面是有大学问的.药是苦的.只要人一闻到药味就会觉得很苦.就有种不想喝的感觉.而花是香的.人只要闻到花香味心情就会变好.所以我在喝药的同时闻闻淡淡的花香.心情自然变得舒畅.那么就不会觉得药很苦难以下咽了.”凝歌胡乱解释一通.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开始相信自己的歪理了. “哦.是吗.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赶快把药喝了吧.不然一会儿花香沒有了药又变苦了.”凤于飞强忍住笑意说道.沒想到就一个简单的喝药让她说了这么多理由.他是不是应该佩服佩服她的口才.照这样发展下去.死人都可能被她给说活了不可. 凝歌顿时想要抽自己一巴掌.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她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药.她怎么越看越不想喝. 凤于飞见凝歌依旧毫无动作.连忙催促道.“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说的振振有词吗.花香不是可以让你的药变得不苦吗.那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说你刚刚真的是想要把药倒掉.是害怕被我说才会编出那么一大堆理由的.” 凝歌使劲瞪了凤于飞一眼.然后心一横.抬起手就把药朝嘴里灌去.一股浓浓的苦味顿时从她的舌尖传了过來.她皱了皱眉.虽然很想把药吐出來.但是为了不让凤于飞有话说.硬是一口气把药喝了个见底. “你看我这不是一口气喝完了吗.”凝歌一边用手擦掉嘴角残留的药汁.一边把手中的碗递给凤于飞看. 对于凝歌这孩子般的举动.凤于飞嘴角只是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然后直接绕过凝歌径直朝里面走去.坐在了舒软的太妃椅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还是觉得这里最舒服.就连充满药味的空气都变得不再苦涩. 凝歌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看着自己高举起的手然后放下.跺了跺脚也朝里面走去.当看到凤于飞坐在她的太妃椅上时正想发飙阻止时.无意间去注意到他眼底的那片黑影.耳边回荡着刚才红悦的话. “这三天晚上皇上都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娘娘……” 他这三天一直都在照顾自己吗. 凝歌心底顿时觉得一股暖流淌过.酥酥软软的……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觉得我这张脸真的很英俊.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凤于飞突然睁开了双眼看着凝歌.虽然他的眼睛紧闭着.但是也能感觉到那股被注视的视线.似乎是为了担心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他马上睁开眼睛印证.不过看來他的感觉是正确的. 凝歌压根就沒想到凤于飞会突然睁开眼睛.更因为他的话让她的眼神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她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否认着.“是你在看我吧.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女子.”对于凝歌的否认.凤于飞沒有丝毫的生气.反而心底有种淡淡的喜悦.她越是这样不就证明她越是在乎自己吗. 凝歌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題.连忙转变了话題.“对了.你怎么过來了.做皇上的不是很忙吗.你怎么一天到晚都那么清闲.” “我的清闲只为你.”凤于飞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他还倒真希望自己能够清闲一点.这两天宫里宫外都让他操心不已.他恨不得自己有分身能让他不要这么忙. 若不是担心她.他恐怕现在自己还埋头在御书房中. “为我.”凝歌冷哼一声指着自己.“我还沒有失忆.那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或许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的.不愧是皇上.不仅一心可以几用.甚至是同样的话也可以说上数遍.” 若是她之前沒有撞见那一幕的话.她或许会因为他刚才的话而感到高兴.但是现在她只会觉得他很做作.沒有她的话他一样活得很潇洒.皇宫佳丽三千.他永远也不会孤独、寂寞.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非要让她留下.难道真的印证了那么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男人永远是喜新厌旧的.得到了的东西就永远也不会珍惜. “你在吃醋吗.”对于那日的事他无法解释.他是男人总会有生理方面的需要.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就算不是为了他.他也必须要宠幸其他女子.若是他这么说的话她肯定会无法接受的.甚至还会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所以他沒有解释. “你想太多了.我对你已经沒有任何感情了.何來的吃醋.”凝歌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知道她的确是在吃醋.因为明明头一天才对她说那样深情的话语.可是转眼才短短不过一天.他的怀里又躺着另一个女人.这让她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耍她.即使他是真的爱她.可是那样的爱她要不起. “沒有任何感情了吗.”凤于飞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直视对他的感情呢.若真的对他沒有任何感情.为何总是说一些伤害他的话语.又为什么总是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明明可以感觉得到她对他还有情.为什么她总是不承认.她究竟在顾虑什么. “难道你在对我还抱有期待吗.”凝歌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伤害到他了.只是不知为何见到他时就忍不住会这样.仿若只有这样才会让她的心坚定起來.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有些担心.可是伤人的话却又脱口而出. 凝歌此时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她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凤于飞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直接站起身子.声音也变得冷漠僵硬.“看來今日爱妃的心情不好.那孤就先离开了.” 凝歌知道凤于飞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每次他一生气就会改变称呼.而她也就顺着他的话说道.“臣妾恭送皇上.” 凤于飞见凝歌对他侧了侧身子.心里一紧.挥了挥衣袖大步离开.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 女人的心思 刚走到门口时正好碰到了迎面而來的红悦.红悦愣了一下.马上跪了下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于飞只是冷冷地瞥了红悦一眼.然后离开. 看到凤于飞冷漠的背影.红悦心里一阵疑惑.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正当红悦疑惑之际.凝歌走了过來.当看到她手里端的香喷喷地糕点时.直接端起其中一盘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红悦见到凝歌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娘娘.奴婢知道你很饿.但是这样的吃法会噎着的.” 对于红悦的提醒.凝歌并沒有停止下來而是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虽然糕点很香.但是她却吃不出任何香味.反而觉得有一丝苦涩的味道. “娘娘.你怎么哭了.”红悦看到凝歌眼角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忍不住开口问道. 哭了.红悦的话让凝歌停止了嘴上的动作.她轻轻地抬起手朝自己的脸上抹去.指尖传來的湿润让她心里一怔. 她哭了.她怎么会哭. “是不是刚刚和皇上吵架了.”红悦忽然想到刚刚凤于飞冷漠的背影.又见凝歌流眼泪.猜想着. 凝歌沒有回答.而是紧紧地盯着指尖那滴泪水. 红悦见凝歌不语.更加肯定了刚才的想法.连忙出言安慰道.“娘娘.其实皇上对你真的很好.你知道当皇上得知你高烧不退时有多紧张你.撇下皇后就直接过來了.整整守了你一个晚上.而且他还不让奴婢伺候你.说是要亲自照顾你.你额头上的毛巾全都是皇上亲自帮你换下的.因为你在昏迷中吃不下药.皇上更是一口一口亲自喂到你的嘴里.连续三天都是如此.奴婢还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在乎一个人.若不是奴婢亲眼所见.根本就不知道皇上还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你知道吗.现在皇宫上下所有的女人都羡慕你.所以你还是不要和皇上呕气了.” 红悦的话让凝歌震惊不已.她真的沒想到凤于飞居然为她做了这么多.想到刚刚她的那些伤害他的话.她心里就一阵后悔. 红悦见凝歌仍然不语.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又继续说道.“娘娘.刚才奴婢所说的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只要是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心里有你.就连之前的凝贵妃也沒有享受到过如此的待遇.” “红悦.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现在我的心很乱.你别再继续说下去了.”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红悦的话让她很感动.但是更多的是自责.她根本就不值得他继续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可是娘娘……”红悦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是见到凝歌脸上不停滑落的泪水时她闭上了嘴.沒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凝歌会哭.在她看來得到皇上的恩宠不是一件应该值得高兴的事吗. 在皇宫里.皇上的恩宠就等于一切.为什么她哭的如此伤心. 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红悦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宫女.对于主子的事她沒有权利去过问.所以她不再多嘴.她相信凝歌早晚会明白皇上对她的好的. “红悦.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凝歌用衣袖拭去脸上脆弱的泪水.似乎她最近常常哭泣.是因为她已经变得脆弱了吗. 红悦沒有拒绝.“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奴婢.奴婢就在屋外待着.” 凝歌点了点头. 红悦也沒再说什么.出去了.只是在关上门的一瞬间还是有些担心凝歌.忍不住回头朝凝歌看了一眼.见她坐在了太妃椅上.她心里的担忧又减少了几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凝歌一人.她仰望着房檐发着呆.此时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离开还是留下. 凝歌冷笑了一声.明明早已经决定要离开.为什么现在还会迟疑. 正当凝歌陷入沉思中时.紧闭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凝歌正想生气时.就见凰九站在门口.她马上站了起來朝凰九的方向走去.对着凰九侧了侧身子.“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妹妹请起.”凰九马上伸手扶住了凝歌的身子.脸上带着笑容.轻声细语道.“妹妹身子不适.怎可对本宫行如此大礼.” “不知皇后娘娘突然來临有失远迎.”说着凝歌的目光忍不住朝门口的红悦看去.眼里带着一丝责备. 凰九看到了凝歌的目光.马上解释道.“妹妹可别怪你的宫女.是本宫特意吩咐她让她不要惊动妹妹的.听说妹妹这几日身子不适.本宫是后宫之主.理应早些來看望妹妹.只是前两日本宫身子也有些不适.所以直到今天才來.妹妹不会生气吧.” 面对凰九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凝歌听着心里很是不适应.但是此时的她又不能就这么直接地让她闭嘴.所以只好耐着性子忍受着. “哪里的话.皇后你可是万金之躯.怎能劳烦娘娘你來看望臣妾.倒是臣妾应该去探望娘娘的.”凝歌马上顺着凰九的话说下去.今日的凰九未免也太过于热情了.难道说是因为凤于飞吗.她还不得不佩服她的度量.或者应该说是佩服她的演技.明明对于凤于飞身边的每个女人都非常讨厌.却要表现得如此大度.还真是为难她了.若是换做是她的话真的做不出來. 在爱情上.她是很自私的.她不允许自己的另一半身边躺着其他女人.虽然那个人或许心里最爱的是她.但是她依旧无法接受这样多人的爱情. 这或许就是她与凤于飞有缘无分的原因吧. 不可否认她对他的情意依旧存在.每次在见到他时.她的心也会莫名奇妙的加快速度跳动着.她知道这是心动的感觉. 可是在爱情方面她是自私的.她不能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爱情.而凤于飞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他的身份就不允许. 她也挣扎过.想要就这样接受他吧. 但是当看到另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时.她就会莫名其妙地生气.就像那天一样.对他來说的确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是对她來说却是一种折磨.所以她才会选择逃离. “妹妹这张小嘴可真会说话.难怪皇上会如此喜欢.”凰九脸上的笑容依旧未退.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个异常的情绪.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是却被凝歌看得一清二楚. 凝歌叹了叹气说道.“皇上对臣妾也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说完后她立刻垂下了眼帘. “妹妹何出此言.”凰九佯装关心的说道.“本宫听说皇上因为妹妹生病.整整守在妹妹身边三日.这样看來皇上对妹妹应该是特别的.怎么妹妹会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其实你有所不知.皇上在乎的根本不是臣妾.而是另有其人.”凝歌说着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从眼眶里流了出來.那委屈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妹妹别哭了.跟本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凰九‘关心’的问道. “皇上.他、他……”凝歌仍然不停地抽泣着.无奈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來. 凰九在旁边看着有些着急.她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之人.很想发火.可是此时又不能发火.只能站在旁边着急. 凝歌一边擦眼泪.一边留意着凰九的神色.她对凰九不能说百分百的了解.但是也七七八八.深知她是一个沒有耐心之人.所以又‘哭’了一会儿.才把话说完.“其实皇上根本就不喜欢臣妾.他之所以……之所以会如此关心臣妾.是因为臣妾和过世的凝贵妃有些相似.他每次看到臣妾都只看着臣妾的眼睛.之前臣妾以为他喜欢臣妾的眼睛.可是后來才得知原來臣妾的眼睛和过世的凝贵妃很像……” 说完后凝歌早已‘泣不成声’.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她的哭声. 凰九听后.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马上敛去笑容.一脸凝重地说道.“妹妹.本宫本以为皇上已经解开心结了.原來皇上还是无法忘记她……” 凝歌马上抬起泪眼朦朦地双眸看着凰九.言语里带着一丝祈求.“娘娘.凝贵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臣妾问谁谁也不说.臣妾一时间沒忍住就亲自问了皇上.沒想到皇上居然生气了.他直接甩了甩衣袖就离开了.看得出來他真的生气了.臣妾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凝歌的眼泪又再次流了出來.她哭得真的挺伤心委屈的.以至于凰九根本就沒有怀疑. “凝贵妃也挺惋惜的.年纪轻轻地就突然得了重病死去了.皇上因为一时间无法承受这个打击所以才会下令不允许任何人私下议论.若是有违者.重者处死.”提起凝歌.凰九的眼里依旧带着丝丝怒意.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是皇上始终无法忘记她.谁也无法代替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就不明白了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了.为什么皇上依旧对她念念不忘.不过幸好她已经死了.她又何必去和一个死人计较.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拒绝 凝歌听到凰九如此扭曲事实.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时间了.但是她却无法忘记凰九对她的伤害.若不是凰肆超群的医术.只怕她早已命丧黄泉了. 可是她却从凰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悔意.甚至她在提起她时语气还带着一丝不满.虽然她隐藏得很好.一般人根本就听不出來.但是她却听出來了. 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为了演好这出戏.凝歌顺着凰九的话接着往下问.“重病.是什么病这么骇人.臣妾听闻宫里的太医个个医术高明.怎么会医治不好呢.” 听到凝歌的问題.凰九有些烦躁.根本就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題.因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凝歌究竟是怎么死的. “好了.妹妹.你也不要再继续纠结凝贵妃的事了.毕竟她已经不在了.如今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讨皇上的欢心.好好的伺候皇上才是.”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若是再继续问下去反而会让凰九起疑.所以她沒有再问.而是又皱起了一张小脸.“皇上怕是现在已经不待见臣妾了吧.刚刚他很生气很生气地走了.” “不用担心.皇上不是小气之人.只要过上几天或许他自然就会想通了又來看妹妹的.好了.本宫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就不久待了.妹妹可要好好的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凰九说着朝凝歌的眼睛看去.她们的眼睛的确很像.这也难怪皇上会喜欢.不过看來是她多虑了.她还以为她真的有本事能让捕获皇上的心呢. “臣妾多谢娘娘关心.”凝歌对着凰九行了个礼. 凰九点了点头.沒再多说什么.转身带着离开.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凝歌的视线中时.凝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沒想到凰九会突然來访.幸好她灵机一动演了这么一场戏.不然依照凰九善妒的心她只怕沒有太平的日子.现在她可以松一口气了. “红悦.我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打扰我.知道吗.”凝歌朝门口走去.对着红悦说道. 刚才凝歌和凰九的对话.红悦都听得清清楚楚.她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皇上刚才会负气离开.对凝歌也有些同情.所以沒有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娘娘.若是还有什么吩咐的话请尽管开口.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累了想要好好的睡一觉而已.你不要打扰我就行了.”凝歌知道刚才她和凰九的对话红悦肯定听到了.也知道她肯定也相信了.本想解释.可是转眼一想或许这样也好.所以沒有说什么.而是关上了房门. 因为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凝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她突然觉得有人在叫她.她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在叫她.可是眼皮实在是太过于沉重.她实在是沒有力气睁开. “歌儿、歌儿.若是你再不醒的话我可要用特殊的方式让你醒來了.” 特殊的方式.凝歌正在纳闷时.顿时觉得嘴唇一重.似乎有什么重物压在了上面.有些难受. 慕容锦本想只是稍微惩罚她一下.他叫了这么久她居然还不醒.带着一丝惩罚吻住了凝歌的唇瓣.谁知她的唇瓣太过于柔软.甚至带着一丝清香味.让他着迷.想要更多. 他直接撬开了她的唇瓣.來到深处吸吮着她的香甜. 睡梦中的凝歌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就在慕容锦沉浸在这个吻中时.她猛然睁开了双眼.当看到慕容锦那张放大的俊脸时.瞳孔放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愣了一会儿.凝歌才中震惊中反应过來.马上用手推开慕容锦.然后不停地擦着唇瓣. 慕容锦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马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是因为你实在是太过于诱人.我一时兴起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说到最后慕容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对于刚才的事他的确是觉得很抱歉.可是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刚才的情景.唇瓣间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让他又开始浮想联翩起來. “你在笑.”凝歌注意到慕容锦嘴角的笑容.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她的确看到了.这让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來世间的男人都一个模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呃……”慕容锦马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不过说实在的.他真的挺高兴的.她的味道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美好.刚才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了她. 不知道是自己禁欲太久.还是她太过于吸引人.让他一时间都迷糊了. 慕容锦本想承认.可是见凝歌板着一张脸.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马上摇头否认道.“沒有.沒有.我沒有笑.”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心情很好.看起來很高兴的样子.”凝歌冷冷地瞥了慕容锦一眼.他明明就在笑居然还不承认.真的是把她当作傻瓜吗. “真的沒有.刚才我叫了你好久你一直都沒有醒.而且我也提醒过你.若是你再不醒的话我就用特殊的方式叫醒你.看來我的特殊方式还挺管用的.”说着说着慕容锦的目光忍不住朝凝歌殷红的唇瓣看去.他始终无法忘记她的香甜.太过于迷人.也太让他着迷. 当他吻上她的一瞬间.他的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感觉变得很奇怪.心也变得怪怪的.这种感觉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体验过. “你这个色狼……”凝歌本想对于刚才的事就这么算了.毕竟会经常见面.说穿了只怕日后见面会尴尬.可是沒想到他居然还主动提起來.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直接拿起枕头就朝慕容锦的身上丢去. 慕容锦看到朝他飞來的枕头.身子本能地躲开. 凝歌见沒有打到他.随意抓起床上的东西就朝他的身上丢去.而慕容锦都一一躲开了.直到床上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东西可以丢了.她才放弃.气呼呼地瞪着慕容锦. “歌儿.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娘子吗.我现在都改了.我会等到你嫁给我的那一天才会叫的.所以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慕容锦见凝歌满脸怒气地瞪着他.知道她真的生气了.马上承认错误. “哼.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娘子.还有我根本就不会嫁给你的.”本就生气的凝歌现在更是生气了.这个自大的男人.她根本就沒想过要嫁给他好不好.难道他还嫌她的生活不够乱吗. 一个凤于飞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她实在是沒有精力再应付其他男人.所以她直截了当地拒绝. “你不嫁给我要嫁给谁.难道你觉得我长得不够英俊吗.还是你觉得我的身份地位不如凤于飞.这点你可以放心.虽然我不是一国之君.但是至少也是一国王子.绝对会让你过上让所有女人羡慕的生活.因为我会用一生去疼爱你.而且绝对不会娶妾.更不会像凤于飞一样后宫佳丽三千.”一听到凝歌不会嫁给他.慕容锦有些着急.她是至今为止第一个有让他娶回家的冲动.因为她.他对其他女子再也提不上任何兴趣.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她的倩影. 或许之前他接近她的确有一丝玩味.可是渐渐地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刚开始的时候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他觉得自己很幸运.一个人要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有的人虽然娶妻生子但是一辈子都沒有享受过爱情就那么糊里糊涂地度过了一生.所以他是幸运的.至少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爱的人. 凝歌有些无语地长叹了一声气.他看起來明明很聪明.怎么她说的话难道他现在还不明白吗.她和他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慕容锦说完一长串的话后.见凝歌不语.忍不住问道.“歌儿.你难道就沒有什么别的反应吗.” “呃.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凝歌淡淡地说道. “对于我的真情告白难道你就沒有话想要说吗.”慕容锦顿时有种无力的挫败感.他一向是很受女人欢迎.可是为什么每次面对她时.他总觉得自己太失败.难道是他的魅力不够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 听到凝歌这么问.慕容锦顿时像焉了的气球.为什么她的反应如此冷淡.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若是换做其他女人.早就扑进他的怀里了. 慕容锦在心里叹了叹气.算了.若是她像其他女人一样扑进他的怀里.说不定他也就不会喜欢了. 慕容锦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渐渐的他脸上的愁容消失了. “算了.刚才的话題就到此结束吧.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对我改变的.” 凝歌淡淡地说了句‘哦’.算是对慕容锦的回应. “哎.真是败给你了.”慕容锦无力地摇了摇头.对于凝歌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总是有本事瞬间熄灭他心中那激动无比的热情.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 慕容锦伤心了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昔日的安静.两人谁也沒有再开口说话.凝歌是因为不想说话.而慕容锦则是害怕凝歌冷漠的反应. 许久之后.凝歌实在是受不了慕容锦炙热的目光.虽然她早已习惯了别人的目光.可是谁也受不了被人像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让人观看吧. “你怎么还不走.”凝歌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去哪.”慕容锦的目光始终滞留在凝歌的身上.丝毫沒有想要移开目光的意识.在他看來她这张脸真的是百看不厌.虽然此时她戴着人皮面具.可是他仿若能透过人皮面具看到她真正的脸. “真是败给你了.我怎么知道你想去哪里.你爱去哪就去哪.只要不待在这就行.”凝歌发现慕容锦这人总是有本事让人生气.他长得一副聪明像.怎么说出來的话总是让人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冷静.冷静.凝歌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自己让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可是慕容锦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窜. “可是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待在这.虽然这里环境差了点.房间简陋了点.空气也有股药味.但是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你的气息.让我不想离开.”慕容锦想也沒想地说道.他沒有撒谎.而是真的这么想. 皇宫虽然很大.很华丽.但是他想去的地方只有这里而已.因为这里有她.仿若有她的地方就是天堂. “那真是对不起你了.我这里条件就是太差了.既然你这么不喜欢那就请你移尊脚步好了.”凝歌的脸色瞬间沉黯了下來.虽然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可是从他嘴里说出來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既然他觉得这里这么不好.干嘛还要三番五次的过來.她又沒有邀请他.不是吗. 慕容锦见凝歌脸色有些不对.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了些.毕竟这里也算是她的半个家.马上又解释道.“其实这里也不是那么差.至少这里很清净.若是太吵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你说是吧.” 慕容锦干笑了两声.见到凝歌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差了.马上用手捂住嘴巴. 凝歌瞪了慕容锦一眼后.才又说道.“慕容锦.我们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好了.我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应该选择其他清白的女子.” “歌儿.你是因为刚才我的话而生气了吗.我道歉还不行吗.”慕容锦听到凝歌的话马上走过去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一脸紧张的说道. 凝歌想要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來.无奈他抓得太紧.她无法抽出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慕容锦.你其实心里很清楚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和你真的是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呢.我根本就不介意你之前的事情.更何况谁沒有过去.若是你觉得我会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发誓.”慕容锦马上举起右手.“我慕容锦对天发誓……” “够了.你根本就不用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关键不是我的过去.而是我的心.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作朋友对待.根本就沒有爱情.所以请你放弃吧.”凝歌忍不住冲着慕容锦吼道. 不是她如此绝情.而是不想再伤害他. 认识他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虽然有时候嘴巴坏了点.但是本性不坏.是个值得结交的好人.只是她和他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过去.而是她的心里根本就装不下任何人. 她知道这么说会伤害到他.可是若是不早点把话说清楚的话.只怕日后对他的伤害更深. 凝歌的话让慕容锦沉默了.他看着她的眼里有些受伤.或许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无奈自己仍然抱有一丝期待.如今期待成空.他无言以对. 见慕容锦不语.凝歌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重.想要安慰.可是此时忽然词穷.找不到适合的话语.微张的双唇又缓缓地闭上. 或许不管是什么话对他來说都是一种伤害吧.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在说这句话时.慕容锦沒有看凝歌.而是直接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变了.变成了愤怒的墨绿色. 对不起.凝歌对着慕容锦的背影无声地道着歉.除了对不起.她真的想不到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我是不会放弃的.”慕容锦的声音仿若來自遥远的地方.说完后他直接扬长离去.自始自终都沒有再回头. 在慕容锦离开后.凝歌才松了一口气.对于慕容锦.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或许就这样结束吧.他们之间本來就是两条永远无法交织的平行线.虽然很对不起他.可是这样对双方來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她的心里仍然有些难受.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是愿意和他成为朋友的.只是现在或许应该不可能了吧.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一想到又少了一条感情纠纷.凝歌的心里还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正当凝歌准备再次躺下时.无意间注意到桌子上似乎放着一封信.她疑惑地下了床來到了桌子面前.的确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歌儿亲启’四个大字.她认得出來字迹是凰肆写的. 看着信.凝歌眼里闪过一丝自责.难道慕容锦來这目的就是为了给她送信. 哎……凝歌一想到刚才慕容锦痛苦的背影.她的心里就有些难受.他专程來给她送信.可是自己却无情地伤害了他. 歉意.愧疚.顿时布满了凝歌的心头.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拿着信呆坐在板凳上.许久之后才拆开信. 当她看到信里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眶也变得湿润起來.拿信的手也颤抖了起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肯定是她看错了.对绝对是看错了.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拿起信一字一字地仔细查看着.在看完后脸色更加苍白了.泪水更是模糊了她的双眼. 七九.对不起、对不起…… 凝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道着歉.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來表达自己的歉意. “娘娘、娘娘.你起來了吗.”门口传來了红悦的声音.凝歌立刻把信放在了自己的怀里.又用衣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待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才开口.“红悦.进來吧.” 伴随着‘咯吱……’一声.红悦开门走了进來.当看到房间的景象时愣了一下.马上走过去一一捡起地上的枕头、被子和衣物.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说有小偷进來了吗.”红悦把心中的猜想说了出來.都是她不好.居然靠在柱子上睡着了.直到刚刚才醒了过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沒有.是刚才我做噩梦被吓醒了.醒來后才发现这些东西被我扔在了地上.”凝歌害怕红悦乱想随意说道. “哦.原來如此.难怪娘娘你的脸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不要想太多了.只是梦而已.”听到凝歌这么说红悦心里的不安瞬间消失了.她还真怕是因为自己睡着了让小偷有机可乘. 突然红悦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这里是皇宫.光是守卫都有数千人.哪里來的小偷. 凝歌沒有说话.一心系在怀里那封信上.她必须要出宫.若是见不到七九的话她心里无法安心.只是怎么样才可以出宫呢. 若是就这么直接去找凤于飞他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今天她才惹怒了他.他更不可能同意的. 可是该怎么办. 凝歌的脑子不停地转动着.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一一被她否决了. 红悦沒有注意到凝歌的异常.一心以为凝歌是真的做了噩梦.沒想太多.专心整理床铺. “娘娘.十日后就是太后的生辰.皇上决定去凤国寺去为太后祈福.据说凤国寺的菩萨很灵.有很多人都去那里祈福.” “你刚刚说什么.”凝歌着急地问道.当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急切.连忙放缓了速度再次说道.“你刚刚说什么祈福.皇上那天要出宫吗.” “嗯.皇上和皇后都会出宫.听说本來皇上不打算去的.可是今年太后的身子越來越差了.这几天已经无法出门了.所以皇上才决定去为太后祈福.”红悦点了点头.因为她在整理床铺.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凝歌脸上情绪的变化. “是吗.那他们什么时候出宫.其他嫔妃也会去吗.”凝歌强忍着激动的情绪小心谨慎地询问道.若是凤于飞和凰九都出宫的话.那么宫中的戒备有可能就会降低.那么她出宫的机率就要大一些. 红悦根本就不知道凝歌的小心思.笑嘻嘻地说道.“听说皇上会带几名妃子去.但是至于是谁现在都还沒有确定下來.不过奴婢觉得娘娘你去的机会比较大.现在后宫之中就属你比较得宠.” “不行.我不去.”凝歌马上回道.她若是跟着去的话.凤于飞肯定无时无刻都注意着她.她要是离开半步的话肯定马上就被发现了.所以她绝对不能跟着去.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余眉儿来了 红悦根本就沒想到凝歌的反应居然如此激烈.彻底愣住了. 凝歌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马上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出远门而已.更何况一路上人这么多也有些不方便.” “奴婢还以为娘娘想要出宫走走顺便散散心.这几日总觉得娘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红悦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自从上次从太医院回來后.娘娘就病倒了.今日虽然看起來气色好了很多.但是她还是感觉得到她有心事. 其实换做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如此吧. “是吗.”凝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看起來真的像是有心事吗. 或许是吧.最近似乎沒有一件事是顺利的.难道真的如那个宫女所说的那样.琴月宫遭到诅咒了. 凝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真的存在诅咒. “嗯.奴婢觉得娘娘一点都不开心.虽然平时也会笑.但是你的眼睛却始终沒有笑容.”红悦点了点头.整理好床铺后朝凝歌走了过來.“就像现在一样.娘娘的脸上始终带着心事.奴婢觉得若是娘娘这次能出宫的话也是件好事.整日里待在宫中只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嗯.或许吧……”不可否认红悦说的对.她的确应该出去散散心了.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让她有些筋疲力尽.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所有事都尘埃落定时她就应该真的去散心了. 有时候她在想为什么老天爷要把她送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为什么不直接让她就那样死去.或许这样因为她而受到伤害的人就不会不幸. 可惜这个问題沒有答案. “娘娘.你要出去走走吗.”红悦面对这样的凝歌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走走会让心情变好.所以她才提议道. 凝歌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此时正值黄昏之际.金黄色的霞光照在大地上仿若铺了一层金光.睡了这么久她的身子还真是有些累了.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沒有拒绝.她站了起來就朝门口走去. 因为太久沒有出去了.她才走了几步就觉得自己有些喘.她自我嘲讽了一番后.又继续迈开脚步朝外面走去. 微风拂过.她有些凌乱的秀发被吹了起來.她闭上眼睛享受着微风的抚摸. “好舒服……”凉凉地感觉让她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意. “娘娘.天气刚入秋.容易着凉你还是穿件衣服吧.”红悦随意拿了件衣服走过來披在凝歌的身上. 凝歌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着了件亵衣.脸色瞬间红了起來. 天啦.她都忘记穿衣服了.那刚才慕容锦來时她不是以这样的面容视人.为什么他沒有提醒她. 凝歌顿时觉得羞愧不已. “娘娘.你怎么脸红了.是身体还是不舒服吗.”说着红悦的手就朝凝歌的额头摸去.以为凝歌又发烧了. 凝歌摇了摇头.“我沒事.只是感觉好几天沒有呼吸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她怎么好意思告诉红悦.自己刚刚就以这样的姿态见了人.而且还是男人.说出來只怕会吓坏她. 不过她很好奇.刚才她与慕容锦的动作也挺大的.难道红悦就沒有发现什么吗.还是说她什么都知道了. 想到这凝歌无法平静下來.低声问道.“红悦.刚才我做了噩梦吓醒了.尖叫声是不是有把你吓到.” “呃.娘娘你做了噩梦了吗.奴婢真是该死.若是听到动静的话应该进來看看你才是.”红悦一脸自责地说道. “沒事、沒事.是我之前就吩咐过你不要打扰我.”凝歌仔细观察着红悦的表情.揣测着她话中的真伪.不是她不相信红悦.而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她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特别是自己身边的人. “娘娘.对不起.刚刚奴婢一时犯困竟然不知不觉中靠在柱子上睡着了.”本就觉得抱歉的红悦听到凝歌一句责备的话都沒有.顿时歉意更浓了. “沒有关系.下次你若是困了可以之际回房休息.琴月宫很偏僻一般不会有外人來的.”凝歌顿时明白了一切.看來慕容锦早就做好了准备.也难怪刚才会大步地从正门离开. 一想到慕容锦.凝歌的脸上不得不再次露出愁容.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似乎接近她的人总是被她伤害. “娘娘.你对奴婢真好.”红悦一脸感动的说道.之前就早就听闻过关于凝歌的一切.本以为她不是一个好接触的人.在宫中虽然她接触的主子不多.但是一般长得越美的女人就越是高傲.可是沒想到从娘娘身上她根本就沒有看到高傲.反而她平易近人.心地善良.她顿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居然能够遇到这么好的主子. 可是心地善良在宫中可不是一件好事.而特别是美貌的女子.最容易遭到嫉妒和排挤. 红悦在心底忍不住为凝歌担忧起來. “我根本就沒对你做什么啊.”凝歌回想了一下和红悦相处的这几天.她几乎总是在麻烦她.根本沒有为她做过任何事.她怎么会说她对她好. “你对奴婢已经够好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娘娘趁着现在去散散步吧.或许能让自己的心情变好.”红悦浅笑着说道.其实对她们这些做宫女的來说.只要主子不乱发脾气就算是对她们的恩赐了. 凝歌点了点头.迈开脚步朝外走去.因为不想走太远.她就在琴月宫附近走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躺了几日.她的体力有些不如从前.又或许是因为有心事.她才走了近半个时辰脚已经累到走不动了.无奈只好坐在有些简陋的亭子里休息. “娘娘.你饿了吧.奴婢这就去准备一些糕点.”红悦说着不容凝歌拒绝就快步走开了. 大约几分钟后.凝歌听到脚步声.她沒有回头.以为是红悦回來了轻声说道.“红悦.你的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 沒有等到回应声.凝歌疑惑地转过身子.就见余眉儿一脸怒气地瞪着她.她愣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原來是你呀.若是我沒有记错的话你不是应该被禁足了吗.怎么会來这.” “你不也一样被禁足了吗.为什么还能到处行走.听说你还去了楚风宫赶走了李妃.真是让人意外呀.”余眉儿的言语刻薄地说道.虽然现在凝歌已经被封为妃.但是她始终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明明她们是一起进宫的.为什么只有她被封为妃.而她却还是什么都不是. 虽然她在乎的不是名利.而且恨不得立刻出宫.但是输给凝歌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所以余眉儿看着凝歌的眼里充满了恨意. 对于余眉儿的不友善.凝歌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对她眼里的敌意也视而不见.只是语气也变得冷漠起來.“不知你今日前來所谓何事.” “听说皇上已经让你搬出琴月宫.住进思歌殿.我只是听到其他宫人说你不愿意搬进思歌殿有些好奇才來看看而已.想要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媚术让皇上对你如此着迷.不妨你也教教我.”余眉儿的言语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凝歌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來余眉儿言语里的讽刺.只是对于余眉儿她真心不想与她有任何的纠缠.这个人比较极端.和她有牵连只会让自己更加麻烦.所以对于余眉儿的冷嘲热热她沒有说什么.而是沉默着.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想告诉我.想要独占皇上的恩宠吗.”余眉儿可不是那种善罢甘休之人.别人越是不理她.她就越是想要层层逼近. “我的事不用你管.”对于余眉儿的逼问.凝歌冷漠回应. “听说你那个可爱又忠诚的丫鬟七九失踪了.还有那个叫小溪的也死了.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一进來琴月宫就会发生那么多不幸的事.你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离你而去.对了.我还听说你之前的好姐妹米月也死了.”余眉儿对于凝歌的冷漠不以为意.只要凝歌生气.她就高兴.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凝歌听出來了余眉儿的言外之意.对于七九失踪这件事她自认为隐瞒得很好.一般人都会认为她是因为生了重病不得不出宫养病.可是为什么余眉儿会知道她是因为失踪.难道说她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吗.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不为人知的事真相而已.你知道琴月宫其实是被诅咒的宫殿.凡是住进这里的人都会一一死去.先是你身边的人.紧接着就是你了.”余眉儿面带笑容的说道.虽然对于诅咒之事她不是很相信.可是见到凝歌她不得不相信了. “那只是无稽之谈而已.沒想到你居然也会相信这种事.”凝歌总觉得似乎什么事都逃不开余眉儿的眼睛.她沒想到她居然也会知道诅咒之事.那么或许其实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不以为意而已. 难道说凤于飞也是知情的.所以才会让她住进思歌殿. 凝歌越想越觉得可疑.这琴月宫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诅咒的传言. “是不是无稽之谈你日后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你将会发生什么事我却是知道的.”余眉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诅咒之人? 正当凝歌疑惑之际.她注意到余眉儿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嘴角还带着一丝嗜血的笑容.她顿时站了起來.身子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你在害怕吗.”余眉儿见凝歌后退.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脚步也缓缓地朝凝歌的方向逼近. “余眉儿.你想干什么.我与你无怨无仇你视我为眼中钉也就算了.今日居然想要杀我.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虽然余眉儿平日里和她言语不和.但是凝歌也沒想到她居然会想要杀她.看着她逐渐向她靠近的脚步.凝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她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要知道原因.真的只是因为上次她误了时辰害得余眉儿沒有成功地离开皇宫吗.或者说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 “谁说我要杀你了.”余眉儿见凝歌害怕了.心底简直是乐开了花.她似乎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有胆量.平日里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真是让她惊讶不已. “你不是要杀我吗.那你拿出匕首是为何.”凝歌很是不解.如果她不是要杀她的话为什么忽然从怀里拿出匕首.而且刚才还说出那样的话來. “你看看你的身后就知道了.”余眉儿第一次觉得自己赢了凝歌. 凝歌转身朝自己的身后看去.顿时脸色变得惨白起來.只见在距离她几公分的位置.一条长长的青蛇正对着她吐着信子.发出‘咝咝’的声音.仿若随时都会对她发出攻击. 蛇.这里怎么会有蛇. 天啦.她最害怕的就是蛇了.吓得凝歌不敢动.只是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它. “你也会害怕吗.”余眉儿冷嘲热讽地看着凝歌说道. 凝歌沒有回答.身子想要挪动.可是因为太过于害怕.双腿开始颤抖起來.脚发软了. ‘咝咝……’蛇再次对着凝歌吐着信子.身子也开始缓缓移动着.仿若在下一秒就会对凝歌发出攻击. “啊……”凝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大声尖叫起來. 下一秒.她听到了一阵断裂声. 她愣了一下.马上睁开双眼.只见蛇身断成了两半.此时还正在地上蠕动着.鲜血不停地从它的身上流出來.染红了地面. 她马上移开自己的脚.生怕断蛇会缠绕在她的腿上. “我救了你.难道一句谢意都沒有吗.”余眉儿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布擦着匕首上的血迹.一边对凝歌说道. “你为什么不怕.”凝歌疑惑地看着余眉儿.突然对她有些好奇.若是一般女子见到蛇不都会害怕吗.而且她不但不怕甚至把蛇砍成了两半.速度也快的惊人.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她的动作.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还有她为什么身上会有匕首.难道是随身携带吗. 凝歌顿时觉得对余眉儿一点都不了解. “为什么要怕.不过是蛇而已.”余眉儿不以为意的说道.甚至连看都沒有看凝歌一眼.继续擦着手中的匕首.她手中的白布已经染上了一层血色.但是她似乎根本就不害怕. 这让凝歌有些不解.她第一次在见到余眉儿时是在驿站里.她记得当时那个秀女撞柱子时.余眉儿脸上分明写着‘害怕’二字.为什么才短短数日.她就变得如此大胆.难道说之前的她都只是在伪装自己吗. 凝歌顿时觉得皇宫好恐怖.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是现在她觉得更加恐怖.如果说凰九是恶魔的话.那余眉儿绝对称得上是魔鬼.她们俩人虽然不和.但是骨子里却一样流着残忍的血液. 凝歌第一次觉得余眉儿好可怕. “你难道不对我说一声谢谢吗.”余眉儿注意到凝歌一直盯着自己.嘴角勾起了笑容.抬起头直视着凝歌的目光. “谢谢……”虽然凝歌不喜欢余眉儿.也不知道刚才她为什么要救她.但是总归是因为她救了她.所以道谢也很正常.但是她更多的是疑惑.“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若是我出事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对于凝歌的问題.余眉儿嘴角的笑容放大了.“沒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我的确是很讨厌你.就连做梦也恨不得你立刻消失.但是我和一个人有过约定.在约定的时间内我不会伤害你的.” 余眉儿想起慕容锦在离开前说的一句话.她的心里就闷闷的.她实在是沒想到为什么凝歌的魅力就那么大.居然连东襄国的王子对她都一往情深.居然让她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 虽然她很不想答应.但是为了将來的幸福.她不得不妥协.就在刚才她明明可以不救凝歌.但是还是忍不住出手.就当时还给慕容锦一个人情吧. “约定.”凝歌对于余眉儿的话有些不解. “沒想到你的魅力居然那么大.让所有优秀的男子都对你倾心.”余眉儿沒有回答凝歌的问題.而是冷眼瞥了凝歌一眼.虽然同样作为女子.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美. 巴掌大的脸蛋.弹指可破的白皙肌肤.精致的五官.婀娜多姿的身段.所有美丽的形容词几乎是为她而定制的.这也难怪会让男子倾心. 俗话说‘窈窕女子.君子好逑’.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余眉儿看着凝歌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了一丝嫉妒.为什么她可以那么美. “你说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凝歌很是好奇余眉儿口中的男子究竟是谁.她与他的约定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和你无关.”余眉儿冷冷地说道. 凝歌突然注意到余眉儿眼里出现了一丝恐慌.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朝自己的身后看去.只见刚才还在地上蠕动的蛇居然不见了.而是被旁边的女子含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啃噬着. 她认出了这名女子就是雅琪.之前就见过她吃蛇.虽然见过一次.可是再次见到还是让她心生畏惧. 只见红红的鲜血不停地从她的嘴角溢出來.那骇人的场面让凝歌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就连余眉儿都有些害怕起來.她收起擦好的匕首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亭子里就只剩下凝歌和雅琪两人.凝歌睁大了双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把蛇吞噬掉.而她的动作如此熟练.也吃的津津有味.仿若蛇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蛇.难道你就不怕它们有剧毒吗.”虽然凝歌不懂蛇.但是她也知道颜色越艳的蛇一般都身含剧毒.而这条蛇一看就是有剧毒.为什么她不害怕.反而还要把它给吃了. “你也想吃吗.可是我已经吃完了.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更多美味的东西.”雅琪吃完后还依依不舍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凝歌见状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搅.忍不住趴着身子开始呕吐着.本就沒吃什么东西的她愣是吐的苦胆汁都出來了才稍微觉得舒服一些. 凝歌正准备起身时.眼前忽然出现雅琪那张放大的脸.把她吓了一大跳.脚步戒备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雅琪歪着脑袋紧盯着凝歌.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我见过你.” 凝歌点了点头.“我们的确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哈哈哈.你要死了.你很快就要死了……”雅琪忽然指着凝歌大笑了起來.边说还边拍着手. 凝歌听到雅琪的话.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若是她沒记错的话.她上次遇到她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这么说.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哈哈哈.你要死了.你很快就要死了……”雅琪仿若根本就沒听到凝歌的话似的.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声音也越來越兴奋. 然而凝歌却无法像她一样笑出來.苍白的小脸更是如纸一样白. 红悦端着糕点朝亭子的方向走來.当她距离亭子几米远时.恰好听到了刚才雅琪的话.马上加快了脚步朝凝歌走來. “娘娘.你沒事吧.”红悦把糕点放在石桌上.着急地看着凝歌. “沒事……”凝歌摇了摇头. 红悦有些不相信地仔细检查了一下凝歌.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并沒有任何的不适.这才放下心來.马上转身过來看着雅琪.正准备一顿训斥时.可是当看清楚雅琪的面容时.吓得尖叫出声. “啊……”杀猪般的声音在整个亭子里响起. “怎么了.”凝歌疑惑地询问着. “她、她……”好一会儿.红悦才开口.她手指着雅琪的方向.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害怕以至于好半天她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怎么了.难道你认识她吗.”凝歌顺着红悦手指的方向朝雅琪看去.此时雅琪衣衫褴褛.身上到处都是鲜血.而且头发凌乱.看起來的确有些骇人.但是也不至于把红悦吓成这个样子. “她、她……就是那个被诅咒之人.”好半晌红悦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但是她颤抖的声音让人听得出來她在害怕. “嗷……”或许是红悦惹的雅琪不高兴了.她嗤牙咧嘴地朝红悦吼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雅琪的过去 红悦被雅琪这一动作.吓得更厉害了.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雅琪会伤害她. 谁知雅琪根本沒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直接转身大步跑开了. 直到雅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时.红悦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被诅咒之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凝歌见红悦松了一口气.马上问道. 听到凝歌的问題.红悦的眼神闪烁着.她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沒说什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刚刚指着雅琪说她是被诅咒之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凝歌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她刚刚明明听得很清楚.红悦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可能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來.而且她见到雅琪的表情也是那么奇怪.根本就像是看到鬼一样害怕. “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红悦垂下了头否认着.对于刚刚的话她很是后悔.生怕被凝歌继续问下去.连忙转移话題.“娘娘.奴婢已经把糕点拿來了.因为不知道哪种糕点更合你的口味.所以特意拿了好几种.你來尝尝.若是好吃的话.下次奴婢吩咐御膳房的人多做一些.” “红悦.你接近本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凝歌见红悦不肯说.不得不怀疑她接近她的目的.她和小溪、雨儿不同.她们见到雅琪时只是告诉过她关于诅咒之事.并未说过雅琪就是被诅咒之人.而红悦在见到雅琪后就说出那样的话.而且她似乎还很怕雅琪.这究竟是为何. “娘娘.奴婢是皇上派來伺候娘娘的.能有什么目的.”见凝歌怀疑自己.红悦有些委屈.虽然她才开始伺候凝歌.但是伺候她的这几日她真的是尽心尽力.沒有半点马虎.如今被指责.她的心里的确很是难受. “那你为什么见到雅琪后会说出那样的话.你可是第一个那样说的人.”凝歌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想知道这琴月宫究竟有什么秘密.而雅琪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说她快要死了.她相信这肯定不是巧合.背后一定有无为人知的故事. “这、这……”面对凝歌的逼问.红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好半晌也沒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來. “为什么不说话.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凝歌直直地看着红悦.她脸上的每一个小细节她都观察得清清楚楚.她今日就是要弄个明白. 难道说小溪的死也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一想到这里凝歌更加无法镇定下來.恨不得立刻撬开红悦的嘴让她把一切都说出來. 几经思索过后.她强制让自己的心平静下來.若是太过于着急的话只怕会把红悦吓跑.那下次再问时就可能什么也问不出來了. 而且隐约中她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仿若还会发生不好的事. 红悦看着面色沉冷的凝歌心里一凉.现在的凝歌无疑是陌生的.也是让她心生畏惧的. 其实红悦也很犹豫.是否应该将自己知道的事说出來.可是同时她又很担心若是说出來的话.有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就在红悦挣扎的时候.凝歌再次开口了.只是语气沒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稍微缓和了一些. “红悦.我知道你不想肯定有一定的隐情.只是这件事对我來说很重要.在这里我住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已经发生了太多的血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我而去.你也看到了就连小溪她也去了.整个琴月宫显得更加凄凉了.若是你知道些什么的话你就说出來.我保证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红悦的心里也十分复杂.对于琴月宫最近发生的事她也略有耳闻.所以更加害怕.特别是当她得知要來这里时.她的心有多紧张多担心.而幸好在她來的这几天并沒有发生什么事.她的心里还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刚刚看到雅琪时.心里的担心害怕又瞬间回來了. “红悦.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 红悦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开口.“娘娘.若是奴婢说出來你真的能保证不说出去吗.” “嗯.我保证.”凝歌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奴婢相信你.”见凝歌点头后.红悦才再次开口.“其实雅琪和奴婢是一起进宫的.只不过她比奴婢要年长两岁.因为一起进宫又被分配到同一个房间.所以和她渐渐熟络起來了.当时的雅琪心底很善良.性子也很温和……” 红悦的眼神有些飘渺.从她的脸上凝歌看得出來她已经陷入了回忆当中.而且她的脸上还有些许的笑容.语气也十分平和.凝歌猜想当时她和雅琪之间应该相处的很愉快.凝歌沒有打断她继续聆听着. “雅琪的性子好.人又机灵.就被当时入宫不久的丽妃娘娘看中了.从此雅琪成为了丽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丽妃娘娘长相出众、舞技脱俗深受皇上喜爱.只是她的个性好强.恃宠而骄.甚至是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成为了众人的眼中钉.一次在宴会上献舞时衣衫突然滑落.身子被所有人看去了让皇上丢脸.皇上龙颜大怒把丽妃娘娘安排在了最偏僻的宫殿琴月宫來居住.再也沒有來看过丽妃娘娘一眼.从此丽妃娘娘终日以泪洗面.受不了深闺寂寞.最后自杀身亡了……” 红悦仔细地讲述着.在讲到丽妃时脸上出现了同情、惋惜之色. 凝歌则是静静地听着.直到红悦停止了讲述.她才开口.“这件事似乎从來沒有听说过.而且这和诅咒又有什么关系.” 关于丽妃之事她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凝歌皱眉沉思着. “娘娘.丽妃之死也只不过是一个开头而已.”红悦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关于之后的事她每当想起都觉得害怕.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听到红悦这么说.凝歌马上问道. 红悦咬了咬唇瓣才又继续开口.“皇宫里死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即使死的是皇上的女人也很正常.不正常的事在丽妃死后的第七天琴月宫的宫人见到了她.吓得众人晚上都不敢睡觉.雅琪是丽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平日里丽妃娘娘对她也很好.所以雅琪在得知有人见到丽妃娘娘后.去了丽妃的寝宫.然后昏迷了三天.谁也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雅琪醒后就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里胡言乱语.起初宫人们以为她是受惊过度不以为意.可是之后接二连三的有人死亡……” 说到这里红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放大.身子也开始瑟瑟颤抖起來. 凝歌见红悦害怕了.连忙伸出手握住红悦颤抖的手.轻声安慰着.“别怕、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事情根本就沒有结束.到现在还在继续着……”红悦摇了摇头.沒有因为凝歌的安慰而变得好一些.从她惨白如纸的脸色还是看得出來她还是在害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凝歌见红悦脸色如此凝重.心也跟着沉重起來. “只要从雅琪口中说的谁要死了.过不了多久这个人真的会死……”红悦因为害怕.声音有些颤抖. 凝歌也有些震惊.“怎么可能她说谁要死了.那个人就会死.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吧.” “不……”红悦直接否定凝歌的话.“起初也有人认为是巧合.可是后來连续的死亡让所有人都害怕了.渐渐地远离雅琪.每次见到雅琪就像见到鬼一样.而雅琪从此以后变得更奇怪了.不再吃饭.而是特别喜欢吃蛇、老鼠之类的东西.” “那既然她是这么危险的人物.为什么沒有把她赶出皇宫而是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凝歌相信红悦说得话是事实.只是她总觉得事情肯定沒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既然雅琪这么危险.而且行为如此怪异.怎么沒有被赶出去. 难道说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隐情.他们现在看到的也只是表面而已. “这个奴婢不知道.因为沒有人敢去问.而且雅琪她也从未离开过琴月宫.所以宫人们只要不靠近她就行了.”其实对于凝歌刚才提到的问題红悦也想过.只是她身份低微.这样的事情怎么敢问. “那她究竟住在哪里.”对于琴月宫凝歌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这里她并不陌生.但是她还真的不知道雅琪住在哪里.而且也很难见得到她.对于她的行踪她觉得很是奇怪. “她的行为怪异.很少回自己的房间.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件事上面有过规定不能随意提起.所以娘娘奴婢告诉你这些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红悦一脸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吧.之前我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会做到的.只是我仍然还有很多疑问.是不是只要她说的谁要死那个人就一定会死.” “嗯.据奴婢所知沒有一个例外.因为雅琪才有了诅咒之人的称呼.一般人都很害怕见到她的.”红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凝歌会突然这么问.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这也是她害怕來琴月宫的原因.这里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虽然她也很同情雅琪.但是她更怕死.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 凤于飞要翻牌子 凝歌突然沉默了.若是红悦说的都是真的.那她是不是也快要死了. 凝歌在心底自嘲了一番.本就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怕死吗. 不过这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她之前还以为凰九之所以把她安排在琴月宫时因为这里偏僻.可是沒想到她原來是别有目的.又或者说这琴月宫的诅咒就是她在暗中搞鬼. 雅琪就算在厉害.她也不过是一个宫女.凰九身为后宫之主.若是真想除掉雅琪这个霉头只要一个命令即可.但是她为什么沒有这么做.这不摆明了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而且雅琪她是人.为什么会吃蛇那种动物.而且即使是身含剧毒的蛇她吃了身体也沒有半点不适.若是换做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是为什么她沒事. 难道说诅咒只是一个幌子.雅琪她是中了蛊. 想到这凝歌越來越觉得凰九太恐怕了. 事情似乎也变得越來越复杂了.这次冒着危险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云殇.如今云殇沒有任何下落.反倒是害苦了身边之人.这是老天爷故意在惩罚她吗. “娘娘.你怎么了.难道说……”红悦见凝歌沉默不语.又想到刚才凝歌的问題.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张大了双唇看着凝歌.声音也变得沙哑.对于后面的话她始终无法说出口.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阎王让我三更死.我绝对活不过五更.所以沒什么值得害怕的.”凝歌知道红悦大概已经猜到了她为什么会问她那个问題.要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一个人就算胆子再大.在面对死亡时也会有一丝害怕.只是有的不愿意表现出來而已. 就像现在的她的一样.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又不断地在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害怕. 人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很矛盾.为什么不能诚实一点呢. “娘娘.刚刚奴婢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凡是都有例外.更何况娘娘你福星高照.怎么会发生不幸的事.”红悦听到凝歌这么说心里更加紧张了.她马上安慰道.也很后悔刚才的话.为什么不经过大脑考虑一下就脱口而出.若是娘娘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不用紧张.我真的沒事.而且我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吗.”凝歌见红悦如此紧张.不想因为自己让她害怕.所以安慰着. “娘娘.你难道不害怕吗.”红悦见凝歌脸色并无异常.心里有些疑惑.若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事不都是会害怕吗.可是为什么从娘娘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害怕. “害怕.怎么会不害怕.只有是人最害怕的不就是死亡吗.”凝歌沒有否认而是大方的坦诚.其实在刚才她还真想说不害怕.可是就算骗得了别人可是也骗不了自己. “那你为什么……” 红悦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凝歌打断了.“为什么还如此镇定对吧.” 红悦点了点头.从凝歌的脸上她沒有发现一丝害怕和恐慌.这样的她看起來一点都不害怕. 凝歌轻笑了一声.“难道害怕就应该大声尖叫.告诉所有人我在害怕吗.” “一般人不都是这样吗.当面对害怕的事要不就是大声尖叫.要不就是跑离.可是娘娘奴婢从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害怕的影子.”红悦看着凝歌认真的说道.她是真的很不明白. “就算害怕又能改变什么.若是真的老天爷要我死.我不得不死.既然如此又何必做一些无谓的事情呢.更何况诅咒这件事谁也说不准.”凝歌摇了摇头.转眸朝逐渐昏暗的天空看了一眼说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红悦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是见凝歌这么说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因为对于凝歌的话她也不是很懂. 凝歌迈开步子就朝寝殿的方向走去.红悦则是紧紧地跟在凝歌的身后.看到凝歌挺直的背脊.眼里有些异样的情绪流过. 楚风宫 自从琴月宫回來后的凤于飞则是一脸怒意地待在楚风宫里.整整一个下午都未踏出寝殿一步.中途來过好几个妃嫔求见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现在他根本就不想见任何人.因为他满脑子已经被凝歌给占满了.再也腾不出一丁点的空间给别人.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真心三番五次地被她践踏在脚底.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他吗. 之前的感觉明明还在.为什么她就是不承认.而且否认了他们之间的种种.他已经够低声下气地哀求她了.但是为什么她对自己依旧如此冷漠. 她看着他的时候.他明明能感觉得到她眼里的炙热.但是在下一刻她总是用一些刻薄的话來伤害他.这让他茫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她才是真. 哎……凤于飞又在心底叹了叹气.想不到他堂堂的凤翎国国君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伤神.这是老天爷故意对他的一种折磨吗.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來. 凤于飞皱了皱眉.厉声道.“什么事.” 很快传來李公公鸭公般的声音.“皇上.时辰也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晚膳.”凤于飞转眸朝窗外看去.虽然外面有灯光.可是依旧看得出來天早已经黑了.原來已经这么晚了.他还以为才过了一两个时辰. 哎.都是被凝歌给气得.让他忘记了时辰. 在门口等候的李公公一直沒有听到凤于飞的回应声.沉默了片刻后又再次开口.“皇上、皇上……” 就在此时.门突然开了.李公公愣了一下.在看见凤于飞阴沉的俊脸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从他的脸色中就能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不好.而且一旦皇上发起怒來那可不是一般的吓人. “怎么.孤很可怕吗.”凤于飞见李公公面露恐惧.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了.他有那么恐怖吗.怎么个个见到他的人都露出这样一副表情.他又不会吃人. “沒、沒有……”听到凤于飞这么说李公公吓得满头大汗.一边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说道.皇上最近的情绪变化很大.虽然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但是有时还是猜不透皇上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就像现在虽然知道皇上在生气.可是却不知道皇上究竟为了什么而生气. 虽然李公公不知道凤于飞是因为什么生气.但是也知道此时的凤于飞就如同一头即将发怒的雄狮.若稍不注意就会惹怒他. 因为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李公公的汗水如同泉水般不停地涌出來.侵湿了他的后背.侵湿了他的衣衫. “撒谎.你的表情明明告诉孤你在害怕.”凤于飞立刻勃然大怒.气得一张脸都绿了. 李公公见凤于飞发怒.马上跪了下來.“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旁边的守卫见状也同时跪了下來.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凤于飞.生怕被他的怒气给牵连. 凤于飞本想发怒.可是见到地上跪了这么多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似乎最近他总是生气. 不想让别人误会他是一个暴君.凤于飞对着李公公说道.“起身吧.” 他的声音不再似刚才般愤怒.李公公这才敢战战兢兢地起身.但是头始终是垂着不敢直视着凤于飞.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再次惹怒了他. “小李子.你去帮孤准备一下.孤今天晚上要翻牌子.”凤于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呃……”凤于飞的话让李公公愣了一下.他沒有听错吧.刚刚皇上居然说要翻牌子. “呃什么呃.还不快去.难道这么简单的事还要孤亲自去准备吗.”凤于飞见李公公不为所动.好不容易才克制的怒意再次蹭了上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准备.”李公公见凤于飞又要发怒了.马上抬起脚就跑. 看到李公公健步如飞的步伐.凤于飞的眉头再次皱了起來.他抬起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他真的那么恐怖吗.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见到他都像见到鬼一样. 算了.算了.他为什么要自增烦恼.管他们怎么想呢. 凤于飞挥了挥衣袖.迈开脚步又走进了寝殿. 李公公的办事速度超乎凤于飞的想象.不到半刻钟时他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來. “皇上.奴才已经把牌子准备好了.你现在要翻牌吗.” 凤于飞“嗯”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托盘中的牌子.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去随意翻开了一张牌子.甚至连看都沒看就丢回了托盘里. 李公公看了一眼刚才凤于飞翻过的牌子.脸上露出了笑意.“皇上.你与画娘娘的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奴才这就去安排.” 说着李公公转身正准备离去时被凤于飞叫住了.“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奴才说皇上你与画娘娘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皇上你这么多年沒有翻过牌子了.这不才翻就翻中了画娘娘的牌子.这说明你们是真的有缘分.”李公公再次重复着.他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凤于飞马上拿起刚刚丢在托盘上的牌子仔细一看.上面果真写着‘孟如画’三字.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着牌子的手立刻紧了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正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 缘分天注定 凤于飞脸色一冷,伸出手去把托盘上的牌子再次打乱,“刚刚的不算,重新来。” 对于凤于飞的举动李公公有些不解,最近皇上对画妃娘娘不是挺感兴趣的吗?怎么才短短几日功夫就不喜欢了? 虽然很是疑惑,但是李公公可没有勇气去过问凤于飞的私事,一一地把牌子再次摆放整齐。 “皇上,奴才摆好了。”李公公再次把托盘放在了凤于飞的跟前。 凤于飞低头看了一眼牌子,然后伸出手去,当他正准备翻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凝歌那张迷人的倩影。 不行,不能再想她了,绝对不能再想她了。 凤于飞轻吐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随意拿起了一张牌子,因为刚才的事他没有直接交给李公公,而是自己先看了一眼。 可是当看到牌子上的名字时,脸色再次剧变。 不会的,怎么会有这种事,一定是他眼花了。 凤于飞闭了闭眼,然后才睁开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子,瞳孔立刻放大。 “皇上,你怎么了?”李公公见凤于飞的脸色不对,似乎比刚才的还要难看,忍不住低声询问着。 “小李子,你是不是故意耍孤?”凤于飞冷冷地看着李公公,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他怎么会一再地翻中同一个牌子?除非这牌子被动了手脚。 “皇上,奴才有些不明白。”面对凤于飞的指责,李公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见凤于飞脸色阴沉,他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马上跪在了地上。 “不明白?”凤于飞的声音仿若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目光更是冷冽地看着李公公,然后把手中的牌子用力地甩在他的身上,“不明白就看看这牌子。” 李公公不知道为什么凤于飞会突然发这么大脾气,一颗心更是不安起来,最近皇上的心思多变,他根本就猜不透皇上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像现在他真的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生气。 带着浓浓地疑惑,李公公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牌子,当他看到牌子上的名字时脸色立刻变得苍白,马上解释,“皇上,你误会奴才了,奴才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那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孤两次都抽中同一个名字,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凤于飞压根就不相信李公公的话,在他看来肯定是李公公为了讨好他故意这么做的。 “奴才真的是冤枉的,若是皇上不信的话可以检查一下所有的牌子就知道奴才有没有撒谎了。”李公公急得满头是汗,这次他可真是冤枉的,他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凤于飞见李公公说得如此肯定,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他了? 凤于飞沉默了片刻后,一一翻看托盘中的牌子,当所有的牌子都翻过来时他的脸由铁青变得惨白,翻牌子的那只手略略有些颤抖,一双锐利的眸子更是瞪得大大的。 只见每张牌子上面的名字都不一样,没有一个重复的。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当看到凤于飞的神色时,再次解释道,“皇上,奴才真的是冤枉的,你与画妃娘娘果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难道他与她真的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所以才会两次都翻中她的牌子? 不知为何凤于飞的心里微微有些变化,阴沉的俊脸渐渐舒缓开来,甚至露出了些许笑容。 李公公见状,心里紧压的巨石终于缓缓地放下,刚才见到皇上发怒他真的被吓了一跳。 “好了,你起来吧,刚才是孤想太多了。”凤于飞注意到李公公浅浅的动作,刚刚的确是他太冲动了。 “谢皇上。”李公公缓缓地站起身来,因为害怕再次惹得凤于飞不高兴,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垂着脑袋站到了凤于飞的身后。 因为刚才牌子的事,凤于飞的心里渐渐发生了变化,因为凝歌的怒意也消失了一大半,他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小李子,你去趟琴月宫让画娘娘准备一下。” “是……”李公公马上应声道,“那奴才现在就先告退了。” “嗯。”凤于飞点了点头,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心却是波澜壮阔,一想到又能见到凝歌,他的心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凝歌在得知她将要侍寝时脸色的变化,而且他知道她肯定会生气,以为这是他故意在刁难她。 不过即使被误会也没有关系,他不是又可以再见到她了吗? 这几次的见面都不是很愉快,她总是有办法惹他生气,不过这次他打算不与她计较了,因为他又有了别的计划,若是成功了的话她肯定会乖乖地待在自己的身边。 想着想着凤于飞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丝算计的笑容。 李公公看了一眼凤于飞后,转身离开了。 谁知李公公才刚走出楚风宫,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瑶妃,此刻瑶妃打扮地花枝招展,让他不敢直视,低着头恭敬地行礼,“奴才参见娘娘。” 瑶妃一见是李公公脸上更是堆满了笑意,“原来是李公公呀,起身吧!” “谢娘娘。”李公公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始终不敢抬起头来,今日的瑶妃似乎比往日打扮得更加妩媚,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目的。 “李公公,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这是要去哪里?”瑶妃面带着浅笑地问道,因为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所以她说话还算客气。 “回禀娘娘,皇上吩咐奴才去办些事,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说着李公公就准备离开,对于瑶妃缠人的功夫他可是很了解,自从上次她被皇上从寝宫中赶出来后,她几乎每日都会来楚风宫报道,无奈皇上根本就不想见到她,只好让他出面,可是她还不是普通的缠人,若是其他妃嫔的话早就离开了,可是她却不一样,她甚至可以一两个时辰都不离开。 对于她的执着,他深感佩服,但是皇上的心思是谁也拿捏不准的,若是发起怒来遭殃的只能是他。 所以当李公公再次见到瑶妃时很想绕路走开,但是这只有一条路,所以他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那皇上现在还在寝殿内了?”瑶妃马上询问道。 李公公虽然很想离开,但是又不能得罪瑶妃,所以点了点头,“是的,奴才还有要事在身,就先离开了。” “行行行,你走吧!” 李公公一听到瑶妃让他离开,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愣了一下。 瑶妃见李公公还站在那里不动,脸上有些不耐烦,“怎么了?皇上不是让你去办事吗,你怎么还不走?” “是是是,奴才马上离开。”李公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抬起脚步就走。 在李公公刚走出两步时,就听到了瑶妃和她身边宫女的对话。 “娘娘,今日你怎么不再继续问问关于皇上的情况了?”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天色这么黑了,皇上既然在寝殿中的话那不是最好的机会吗,本宫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瑶妃说着说着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仿若凤于飞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李公公没有继续在听下去,只是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朝琴月宫走去。 琴月宫。 凝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询问道,“李公公,你刚刚说什么?” 李公公以为是凝歌太过于兴奋了,所以反应才会这么激动,脸上露出了笑容,再次说道,“画妃娘娘,你准备一下,晚上准备侍寝。” “那个……”凝歌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本宫今日身子有些不适,能否改日?” 居然让她去侍寝?这凤于飞又在想什么,今日她不是已经把话跟他说得很清楚了吗? 李公公压根就没想到凝歌居然会拒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 一般来说,只要是听到要侍寝,那些妃嫔们肯定高兴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人拒绝。 然而眼前的女子居然拒绝,这让李公公有些反应不过来,直直地呆在那里。 红悦见到李公公呆滞的神情,连忙拉了拉凝歌的衣袖,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你怎么能拒绝侍寝呢?” 凝歌知道红悦在担心什么,她摇了摇头,示意红悦别说话,而是转身过来朝李公公说道,“李公公,本宫知道这件事有些让你为难,只是本宫今日身子不适,真的不方便侍寝,还请公公你向皇上解释一下。” “娘娘,这种事还是请你亲自向皇上说明吧,奴才只是来传话而已,现在话已经传到了,奴才就先告辞了。”李公公仿若生怕凝歌会再说些什么,不给她任何机会,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凝歌见李公公转身离开,马上出言叫住他。 可是李公公似当作没听到一样,更是加快了脚步离开,很快他的身影就淹没在黑夜中。 “娘娘,你怎么能拒绝侍寝呢?”红悦见李公公已经走远了,忍不住出言说道,要知道宫中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等着皇上的召寝,她们中很多甚至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若是听到皇上传召她们,肯定不知道有多高兴,多激动,她家娘娘倒好居然拒绝皇上。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 冤家路窄 虽然她有些了解她拒绝的原因,因为之前她无意间听到了她与皇后娘娘的对话,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现在在皇上身边的人是她就行了,为何要计较那么多呢? 对于凝歌的拒绝,红悦真的无法理解。 “不想。”凝歌冷冷地说道,她之前已经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她以为他会理解,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让她侍寝,她真的想不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娘娘,若是你拒绝的话,或许以后皇上都不会传召你了。”红悦有些无力地叹了叹气。 “没有关系。”若是他真的不传召她就好了,后面这句话凝歌没有说出口,毕竟她现在是以孟如画的身份生活着,她没有必要在红悦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现在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如何离开这里,她查看了一下之前凰肆给她的包袱,人皮面具马上就要用光了,若是用完了她还没有离开,那可就真的完蛋了,凰九肯定第一个不放过她,虽然她不怕凰九,但是不想再与她起正面冲突。 凰九的善妒她是充分见识过的,她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 能避免则避免,若是确实避免不了,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再硬着头皮上了。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知道若是三年后一直没有被皇上宠幸的妃嫔要去哪里吗?”听到凝歌这么说,红悦替凝歌担心不已。 “好了,好了,你不要替我担心了,你还是回房休息去吧!”凝歌知道红悦是为了她着急,但是她真的不需要为三年以后的事担心,因为那时她早已离开了皇宫,虽然不知道会去哪里,不过不管是哪里都没有关系,只要不是皇宫就好。 “娘娘,现在怎么是休息的时候,还是让奴婢为你梳洗一下,等下去楚风宫吧!”红悦打定好主意一定要让凝歌改变想法,这楚风宫是必须得去的,若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放皇上的鸽子,后果她根本不敢想下去,所以为了娘娘的安危,为了她自己的安危,她必须要让娘娘去。 “红悦,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去的。”凝歌的态度也很是坚决,她若是去了的话日后肯定没有办法离开了,所以她不能去。 “娘娘,若是被皇上怪罪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红悦见凝歌的态度如此坚决,着急地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你为什么哭?”凝歌见红悦脸上的泪水,忍不住问道。 “娘娘,你若是不去的话,奴婢可是会被惩罚的……”说着说着红悦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更是如泉水般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红悦,这是我自己的事,若是皇上真的怪罪下来也只是会怪我,不会怪到你头上的。”凝歌马上出言安慰着,她相信凤于飞是明白事理之人,这件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应该不会迁怒于人的。 虽然凝歌心里这么想,但是见红悦哭得如此伤心,不经开始怀疑难道真的会迁怒于人吗? “娘娘,皇上他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怪你,他肯定会怪奴婢没有伺候好娘娘……”红悦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她不是故意要让凝歌为难的,只是她一想到自己将会被惩罚就害怕,一害怕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凝歌的安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红悦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算我败给你了,我去这总行了吧!”凝歌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别人哭,而且红悦还哭得这么伤心委屈,若是她真的因为自己而被惩罚的话,她这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真的?”一听到凝歌说要去,红悦马上抬起泪眼朦朦的小脸看着凝歌。 “是的,我去。”凝歌有气无力地说道,若是有选择的话她真的不想去。 “娘娘,若是为了奴婢而委屈娘娘的话,奴婢心里会十分内疚的。”红悦不是傻子,从凝歌的脸上她看出了勉强,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勉强凝歌,只是她是因为害怕才会哭的。 “好了,不是勉强,反正早晚有一天也会面对。”凝歌拿出怕子轻轻地为红悦拭去脸上的泪水,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她没有想过来得这么快。 不管凤于飞是出自于什么样的心思让她去侍寝,她只要拒绝就行了,她相信他绝对不会霸王硬上弓的,更何况之前有那么多次机会他不是依然没有碰她吗? 这次肯定也一样! 凝歌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似乎这样想后,她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真的吗?”红悦还是有些不相信凝歌的话,刚才凝歌明明拒绝得那么绝对,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想法,肯定是因为自己哭了所以她才会去的。 想到这红悦心里的愧疚更浓了,眼泪根本就擦不完。 “是真的,你也不要哭了,若是你不赶快帮我梳妆打扮的话,这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就全都是你的责任了。”不是凝歌故意想要吓唬红悦,而是不想再看到眼泪了,所以才这样说。 “嗯,奴婢一定会把娘娘打扮的漂漂亮亮让皇上惊艳的。”红悦听到凝歌这么说马上停止了哭泣,只是脸上依旧残留着泪痕。 “不用打扮得很漂亮,随意挽个简单的发髻就行了。”凝歌有气无力的说道,她可不喜欢繁琐的头发,那样只会脑袋变得很沉重而已,至于漂不漂亮都无所谓,如果可能的话把她弄丑一些更好。 红悦虽然很想问为什么,但是又怕自己问多了娘娘改变心意不去了,所以强忍住好奇心,跟在凝歌身后走到了梳妆桌面前。 凝歌看着铜镜里熟悉又陌生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叹气。 红悦的动作很是熟练,短短半个时辰左右就弄好了,看到铜镜里那个美丽的脸蛋,脸上露出了笑意,“娘娘,你真的好美……” 凝歌只是看了头上简单不繁琐的发髻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手艺很好,这个发型我很喜欢。” 听到凝歌的称赞,红悦脸色的笑意更浓了。 挑选了一件素净的衣衫,凝歌就出门了,而红悦一直紧跟其后。 楚风宫距离琴月宫本来就有些偏远,也比较费时,然而凝歌却始终放慢着脚步,本来只需要半个多时辰,她愣了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 刚到楚风宫门口时,就瞧见了瑶妃那抹艳丽的身影,凝歌本不想多惹是非想要绕开她走,可是却被她拦了下来。 “站住……” “请问你有什么事?”凝歌见瑶妃来者不善,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你居然又来破坏本宫的好事?”瑶妃本就因为上次之事对凝歌心有芥蒂,现在再次见到她怒气再次窜上来,看着她的目光也充满了敌意。 “冤家路窄?本宫不记得和你有什么过结。”凝歌打量了一下瑶妃,长得还算是不错,可是在她印象中似乎并未和她有过任何的冲突,更不明白她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什么?你居然不记得了?”听凝歌否认,瑶妃气得脸都绿了,音量也提高了好几倍。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那本宫就暂时先离开了。”凝歌虽然对瑶妃不了解,但是从刚才的几句话中她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好接触的主,对于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凝歌想要离开,可是瑶妃却挡住了她的去路,不让她离开。 “麻烦请让开,好吗?”凝歌耐着性子说道。 “不让,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了本宫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瑶妃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她可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凝歌皱了皱眉,她压根就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要让她说什么? 站在旁边的红悦轻轻地扯了扯凝歌的衣袖,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凝歌瞬间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前几日在楚风宫和凤于飞在一起的女子,因为当时她没有穿衣服,而且头发凌乱,所以她并没有看清楚长相,现在经过红悦的提醒,她觉得眼前之人的确和那天的女子有些相似,当然也明白了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对不起,上次是本宫不好打扰了你和皇上的好事。” 听到凝歌这么直白的把话说了出来,瑶妃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涨红了脸颊,她气得更厉害了,以至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 “你不用太激动,本宫已经清楚得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放心,下次绝对不会再去打扰,那就这样了,本宫先走一步了。”凝歌说得很认真,上次她的确不是故意破坏她的好事,若不是当时情况紧急她也不会硬闯进去,如今别人来让她道歉她也觉得合情合理。 因为光线有些暗淡,凝歌根本就没注意到瑶妃的怒气更浓了。 “你是在侮辱本宫吗?”瑶妃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甩她几记耳光,无奈此时她正在风头上,若是她像皇上告状的话吃亏的还是她,所以瑶妃硬是把心中那抹怒火给压制下去了,可是因为凝歌的话还是忍不住生气。 “没有啊,我说的很认真。”凝歌无辜的看着瑶妃,刚才她可是真心实意的道歉,有时候她还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对凤于飞就那么上心,你争我抢的有意思吗?最后还不是争得是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在她看来根本就一点都不值得。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凤于飞拒绝瑶妃 “你……”瑶妃被凝歌气得再次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你也别生气了,若是你觉得委屈了,本宫可以将侍寝的机会让给你当作赔礼道歉了。”凝歌见瑶妃气得这么厉害,马上说道,反正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想侍寝,正好有人可以代替她,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孟如画,你是故意在本宫面前张扬的吗?你不过是才被封为妃而已,居然仗着皇上的宠爱如此恃宠而骄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今日本宫就好好的教教你怎么做人。”瑶妃说着高举起右手直直地朝凝歌的脸上挥去。 凝歌睁大了双眼看着朝自己挥来的手,本以为那只手会打在自己的脸上,然而下一秒身子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她愣了一下,朝自己腰上那只手的主人看去,凤于飞那张放大的俊脸立刻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她这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 “你没事吧?”凤于飞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视了一下凝歌,见她没有受伤,脸上的担忧才消退。 凝歌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马上挣扎起来,“放开我!” “爱妃,孤刚才可是救了你,你难道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吗?”凝歌越是挣扎,凤于飞的手越是加重了力度,让她根本无法逃离自己的怀抱。 耳边渐渐飘散着属于凝歌专属的味道,凤于飞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还是那么让他着迷。 “谢谢了。”凝歌的声音有些僵硬。 “你说什么,再大声一点,孤听不清楚。”凤于飞本以为凝歌不会那么轻易地说出‘谢谢’二字,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说了,不过虽然说了但是从她脸上看得出来她不是心甘情愿的,这让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谢谢……”凝歌冲着凤于飞的耳朵大声吼道,她刚刚明明说的很清楚,他居然说听不到这不是明白着故意刁难她吗,所以她故意冲着他的耳朵大喊。 因为凝歌的声音太大,凤于飞的耳朵立刻‘嗡嗡’作响起来,瞬间他的脸色大变,他马上松开了凝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狠狠地瞪着凝歌。 这个该死的女人肯定是故意的,瞧她脸上的得意之色他就知道。 “不是你说听不到的吗?所以臣妾才会放大了音量。”凝歌见凤于飞铁青着一张俊脸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她脸上并未露出一丝的歉意,反而带着洋洋得意之色。 对于凝歌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就连一向胆子大的瑶妃也被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没想凝歌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对着皇上的耳朵怒吼,不过她并没有为凝歌担心,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窃喜之笑,她恨不得皇上立刻惩罚她。 然而她的希望很快落空了。 凤于飞虽然生气但是并未对凝歌做任何惩罚,甚至是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没有。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冲着孤吼,万一孤的耳朵聋了,你可就要对孤的后半生负责。”凤于飞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并未有任何责备的话语,反而他的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宠溺。 他的话一出口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这句话时从凤于飞的口中说出来的,特别是瑶妃,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再大一点都要脱臼了。 凝歌也很意外,平日里的凤于飞绝对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她深深地打量了一下他,从他脸上的笑容她看出了一丝挑衅,瞬间明白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故意要把她推向浪尖。 难道这就是他对她的惩罚吗?让所有人把目光都指向她? 场面一下变得尴尬起来,空气似乎也被凝结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凝歌和凤于飞身上。 最终瑶妃有些坚持不住了,身子柔若无骨地朝凤于飞的身上靠去,声音更是娇媚,“皇上,臣妾在这等了你两个时辰了,腿都站麻了,你怎么才出来?” “瑶妃,孤现在很忙,你还是先回去吧!”凤于飞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凝歌的身上,至于瑶妃连看都没看一眼。 瑶妃听到凤于飞这么说,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狠狠地瞪了凝歌一眼,但是碍于凤于飞在所所以她做的不是很明显,但是心里却是把凝歌骂了几百遍。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你最近国事繁忙,所以特意给你炖了汤让你来补补身子。”瑶妃说着对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马上把手中用罐子装好的汤递给了瑶妃。 “不用了,多谢爱妃的好意,孤刚才已经喝过汤了,现在孤还有事要忙,爱妃就请先回去吧!”说着凤于飞的手伸出去搂住了凝歌纤细的腰肢,凝歌想要拒绝,无奈他的手死死地扣住她的腰,他轻轻地俯下身子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若是你再拒绝我,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你。” 凝歌抬头看着凤于飞,从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她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开玩笑,若是她拒绝的话,他真的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吻她。 在心中沉思了片刻后,凝歌迈开了脚步朝凤于飞的寝宫走去。 凤于飞见凝歌没有挣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两人就如此‘亲密’地当着瑶妃的面走进了寝宫,瑶妃气得脸都青了,双手更是紧紧地扯着衣角,看着凝歌背影恨不得灼出几个洞来。 “娘娘,我们还是离开吧!”瑶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忍不住说道。 瑶妃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是在临走前狠狠地瞪了红悦一眼这才离开。 在瑶妃完全消失在红悦的视线中时,红悦才轻吐了一口气,刚才的事让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说错话惹怒了主子们。 不过让她最意外的是皇上的态度,他对娘娘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上心。 而凝歌刚进入凤于飞的寝殿时,一张小脸立刻跨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愈发冷漠,“凤于飞,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歌儿,你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刚刚明明还对我深表了谢意,怎么马上又板着一张小脸。”凤于飞看着凝歌声音有些委屈。 “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看不惯的话那我马上走就行了。”凝歌说着就准备开门离开,她可不想和凤于飞单独相处。 凝歌的手还没碰到门把,就被凤于飞拦腰抱起扛了起来。 面对这突然的变故,凝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捶打着凤于飞的后背,“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对于凝歌的敲打就跟挠痒痒一样不痛不痒,凤于飞不但没有把凝歌放下来,而是扛着她往内寝里走去。 “凤于飞,你个大色狼快点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凝歌见凤于飞丝毫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出言威胁道。 可惜她的威胁对凤于飞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反而加快了脚步,三五几步就走到了大床面前,毫无怜香惜玉地把凝歌抛了出去,在她掉下去的一瞬间空中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最后‘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床上,虽然床是软的,可是他的力气如此之大,凝歌还是受到了重创。 “哎哟,好痛、好痛……”凝歌揉了揉她的后背,狠狠地瞪了凤于飞一眼,这个小气的男人居然敢把她丢出去,若是她会武功的话一定把他从房檐上给丢下去。 “歌儿,你摔痛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的手一滑你就掉了下去,不过幸好是掉在了床上。”见凝歌痛呼出声,凤于飞马上出言‘关心’着。 “凤于飞,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那有人的手滑得这么厉害的,居然把人给抛了起来。”对于凤于飞的‘关心’,凝歌气得更厉害了,直接拆穿他的谎言。 她不是傻子,从他脸上的表情就看得出来他这哪里是在关心她,分明是在折磨她。 “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谁让你刚才居然想要把我让给那个瑶妃,我是工具吗?可以让你随意让来让去的吗?”对于刚才她和瑶妃的对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亲耳听见他都无法相信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太生气了所以忍不住才出去,没想到恰好看到瑶妃高举起手想要打她的一幕,他想也没想,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避开了瑶妃的那一巴掌。 “你居然偷听我们的对话?” 面对凝歌的指责,凤于飞没有否认,而是大方的承认,“对,我是偷听了,若不是偷听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如此大方地要把我让给瑶妃。” “你不是需要一个人侍寝吗?而她正好也愿意,那你们俩不是刚好天生一对吗?”凝歌说得理所当然,若是可以她还真希望瑶妃能代替自己,她可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侍寝,她好不容易才决定要和他断绝一切关系,若是侍寝了那他们之间还能断得掉吗? 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克服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地忘了他。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送信 寝殿里,空气紧绷地令人窒息…… “你对我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在乎吗?”凤于飞的声音干哑,看着她脸上冷漠的表情,他闭了下眼睛,努力压制着胸口的怒火,“我们曾经的一切难道对你来说真的一文不值吗?” 凝歌心底暗痛,面对凤于飞的指责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原本以为对他残忍的话他就会主动放弃,可是没想到在伤害他的同时她的心里更加的难受。 望着凤于飞愤怒的俊脸,她恍惚失神。 真的能彻底地放弃这段感情吗?过去对他的心动真的能一点一滴地遗忘吗? “我……”凝歌紧握手指,她没有避开凤于飞的目光,故意忽略掉心底隐约的那抹痛楚,低声说,“我一点都不在乎。” 凤于飞身体一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一点都不在乎……” 胸口阵阵冰冷,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自己的真心居然只换来一句‘不在乎’。 望着凤于飞黯然沉痛的神情,凝歌心里更加难受。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凤于飞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虽然他的声音异常冰冷,但是只要仔细听的话会察觉出他声音里的脆弱。 “对不起……” 凝歌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目光静静地看着凤于飞修长的背影,眼底是一片疼痛,而此时的她除了说对不起以外,无法再用别的词来表示自己的歉意。 “走……”凤于飞怒喝道,他现在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更不想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凝歌沉痛地闭了闭眼,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虽然她真的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没有侍寝,可是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悦,反而布满了沉重。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凤于飞才转过身来,目光沉冷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直到确定凝歌走远以后才淡淡地说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 说完凤于飞仰着头朝高高的房梁上看去。 只见房梁上缓缓地出现一抹墨绿色的身影,他翻身一跃跳了下来,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完美的残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慕容锦丝毫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愁眉不展,反而俊脸上浮现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他还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凤于飞冷哼一声,声音极为冷漠,“你来究竟所谓何事?” 对于慕容锦他本就没什么好感,虽然他是东襄国的王子,他对他也是以礼相待,并无特别之处。 “凤于飞,就是因为你总是冷着一张脸美人都被你吓跑了。”慕容锦对于凤于飞的冷漠不屑一顾,反而大方地走到了旁边的圆桌前,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凤于飞的脸本就阴沉,现在又听到这话脸直接变黑了。 “你看看你,我才说了这么一句你就黑着一张脸,难怪美人会离开你。”慕容锦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数落着凤于飞。 凤于飞手指暗握,强制压住想要把慕容锦丢出去的冲动问道,“东襄国的王子,孤不记得和你有这么熟,熟到可以相互称呼名讳的地步吧!” “四海之内皆兄弟,有时候做人不要太认真,一切以乐为准就行了,你说是吧?”慕容锦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又看了一眼桌上已经被他吃得七七八八的糕点撇了撇嘴,顿时又觉得口渴了,直接拿起茶杯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才舒服地吐息了一口气,满意地说道,“不得不佩服你们凤翎国的御厨,这糕点不仅做到精致,入口即化,而且吃了这么多一点都不会觉得甜腻,反而口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对于慕容锦如此高的评价,凤于飞并无半点喜悦,反而声音愈发沉冷,“既然吃饱了就赶快离开。” 虽然不知道为何慕容锦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寝宫里,他也没有兴趣知道,只要他赶快离开就行了。 “你还真是冷漠,不过有句话叫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就好心地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慕容锦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黄色信封朝凤于飞丢去。 凤于飞眼明手快,瞬间接住了慕容锦丢过来的信封,只是眼底充满了疑惑。 “难道你不好奇里面写的是什么吗?”慕容锦见凤于飞根本就没有打开信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道,“或者说你是害怕我在信里涂抹了剧毒,不过后者的可能性的确比较大。” 凤于飞瞪了慕容锦一眼后打开了信封,拿起里面的信,当他看到信里的内容时瞳孔瞬间放大,眉头更是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对于凤于飞的反应,慕容锦根本就在意料之中,只见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谢谢你的款待,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慕容锦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等等……”在他即将走到门口时,凤于飞开口了。 慕容锦很大方地转头过来,“你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不想参与你们的国事之中。” 说完慕容锦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开门离开。 当门口的李公公看到慕容锦从凤于飞的寝宫里走出来时瞪大了双眼,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他没有眼花看错吧,东襄国的王子居然从皇上的寝宫里走了出来,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李公公诧异之际,慕容锦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栖身靠近。 李公公犹豫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慕容锦低声在他耳边说,“你最好先去给你们皇上泡杯茶让他降降火,不然会火烧眉毛的。” 李公公完全没反应过来慕容锦的意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不照做的话可是会被火给烧到的。”慕容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说完后他转身再次朝凤于飞的寝殿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大步离开。 就在慕容锦前脚刚离开,寝殿里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李公公愣了一下,马上开门进去,“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凤于飞阴霾地俊脸和狼藉的地面时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马上想到了刚才慕容锦在走前说的话,顿时有些后悔没有照他说的去做,可惜现在已经晚了,若是他现在再去泡茶的话,皇上肯定会更生气的吧,犹豫了片刻后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皇上,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早点休息吧!” 李公公语音刚落,凤于飞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垂下了脑袋不敢言语,额头上更是渗出了豆粒般大的汗珠。 谁都知道皇上一旦发起火来,那是相当的恐怕,若是不小心说错话再次惹怒皇上,后果可想而知,只有一个字——惨。 凤于飞手里死死地捏着信,眼底是一片红色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皇后,去把皇后叫过来。” 凤于飞的声音如来自地狱般阴冷,即使不熟悉他的人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更何况是李公公,他简直被吓坏了呆愣在场。 “还不快去。”见李公公还杵着不动,凤于飞一声怒吼。 这一吼把李公公从呆滞中拉回了现实,他马上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没有一刻的耽误,李公公如百米冲刺的速度般朝门口跑去。 直到离开了楚风宫,李公公的脚步才渐渐地慢了下来,因为年龄的关系,体力有些透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休息了几分钟,正当他准备继续往前走时,一个墨绿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从衣衫上他认出来了来人是谁,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加困惑。 “奴才参见王子,不知王子可否移驾几步,奴才有要事去办。”楚风宫虽然与坤宁宫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但是也要花上好一会儿,为了节省时间他特意选了一条捷径,只是路比较窄小只能一个人通行,而慕容锦站的位置巧好挡住了他的去路,见慕容锦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不得不硬着脸皮说道。 “可是本王子不想动。”慕容锦转身过来,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王子就别拿奴才开玩笑了,奴才真的有要事在身。”李公公面带笑容地说道,即使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锦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此刻他心急如焚必须要尽快赶到坤宁宫,若是耽误了皇上的正事,恐怕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觉得本王子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慕容锦脸上的笑意立刻敛去,冷峻着一张脸看着李公公。 慕容锦突然变脸,让李公公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完全猜不透眼前之人究竟想干什么,之前他对他说的话还犹如在新,如今又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吗? “若是让本王子让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慕容锦不急不慢地说道,一双锐利的眸子冷冷地淌过李公公着急的面容。 “王子有事请尽管吩咐,若是奴才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李公公虽然不明白慕容锦究竟想要干什么,不过他猜想他肯定不会让他做出一些伤天害理之事,或者是背叛皇上之事,毕竟这里可是凤翎国的皇宫,即使东襄国国力雄厚,但是距离凤翎国也路途遥远,更何况王子的随从也只有几人,他不认为王子会做出对凤翎国不利之事,所以他答应得很爽快。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 李公公的无奈 然而在下一刻李公公却后悔了。 “我的条件很简单,下次若是你们皇上翻牌子时你把画妃的牌子藏起来就可以了。” “这……”李公公有些为难地看着慕容锦,“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只怕奴才无法做到。” 虽然皇上几年了才想起翻牌子,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一时兴起又要翻,最近皇上对画妃又与众不同,若是他在风头上把画妃的牌子藏起来,万一被皇上发现的话那他不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件事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对于李公公的拒绝,慕容锦似乎并不意外。 “我知道这件事有些让你为难,可是若是不为难你就要为难我自己,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慕容锦直直地盯着李公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根本不容许李公公拒绝。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李公公有些喘不上气来,微弱的月光下,慕容锦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李公公身子一颤,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奇怪,明明他没有做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感觉到害怕? 李公公想到这,微弓的身子直了起来,态度也变得僵硬起来,“对不起,这件事奴才不能答应你,若是没别的事,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李公公转身准备离开,虽然这是一条捷径,但是他可不想因为一条捷径而害了自己,所以他选择回去重新选择,即使耽误了时辰被皇上责备几句他也不在乎。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会将你参与下毒陷害皇上之事告诉他。”慕容锦冷笑一声对着李公公的背影说道。 本来已经迈开脚步的李公公顿时背脊一凉,僵硬地转过身来瞪大了双眼看着慕容锦,“奴、奴才不明白王子的意思。” “你们凤翎国流行一句俗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你瞒得了所有人却瞒不过真相。”慕容锦不急不慢地说道,他的视线始终逗留在李公公略带皱纹的脸上。 “奴才是冤枉的,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半点对不起他的事。”李公公虽然这样说,可是额头上的细细的汗珠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感。 “是吗?有没有做过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你说是吧?” 李公公听慕容锦这么说,心都开始颤抖起来,眼神开始闪烁起来,但是仍然坚决否认,“奴才没做过半分对不起皇上的事。” “你是没做过,可是你的干儿子李密却做了不少。”慕容锦淡淡地说道,一双锐冷的眸子更是如鹰一样盯着李公公。 听到李密这个名字,李公公的心里防线彻底瓦解,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锦,声音更是颤抖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李密是他干儿子之事甚少有人知道,上次皇上之所以会遭到毒手也的确是因为他一次不经意把皇上的行程告诉给了李密,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在一次醉酒后把皇上的行踪说了出来,之后皇上就出了事,只是这件事他一直埋藏在心底,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可是一个东襄国的王子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绝对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慕容锦并没有怪外抹角,直接把话挑明,他相信李公公绝对会答应的,毕竟这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李公公对于慕容锦的保证根本就不相信,既然他连这件事都清楚的话,说明他早就在关注凤翎国,对于凤翎国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掌握住,这样的他为什么只对自己提那个简单的条件,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就行了,更何况你们皇上又不是天天都要翻牌子,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和体力。”慕容锦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不是他怀疑凤于飞的能力,而是此时的他根本就无暇抽身吧,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要杜绝万一,虽然凤于飞与凝歌过去的种种他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从凤于飞看凝歌的眼神他看得出来他爱她,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爱,这样的凤于飞无疑对他来说是一种威胁,他必须防患于未然。 李公公沉默不语,他知道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但是又不愿意就这样妥协,虽然这件事的确是小事,而且皇上再次翻牌的机率也很小,但是若是他答应不就等于背叛了皇上吗? 似乎是看出了李公公的心思,慕容锦再次开口,“其实我的要求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你若是拒绝的话对你没有半点好处,虽然李密是你的干儿子,但是他似乎是你在进宫之前与你妻子所生,因为你对他有愧疚,所以才会如此娇惯他,我好心的奉劝你一句‘祸从口出’这四个字一定要牢记在心。” 李公公再次震惊,眼前之人似乎比他想象中还不简单,对于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若是他不答应的话,或许李密是保不住了,他死了不要紧,而李密却是李家唯一的子嗣,所以他绝对妥协,但是他对于慕容锦还是不放心,再次确认道,“你保证不会再让奴才做其他伤害皇上之事?” 慕容锦点了点头,“你放心吧,若是想让你做其他的事早就开口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李公公仔细琢磨着慕容锦的话,想来也的确如此,若是他别有企图的话,早就来找他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只是他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目的居然如此简单。 他与画妃娘娘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阻止皇上翻阅她的牌子,而今天晚上他出现在皇上的寝宫的目的又是什么? 种种疑问困惑着李公公,他想要知道答案,可是这种事就算他开口了慕容锦也不会告诉他,所以他不得不压制住好奇心。 李公公又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妥协,轻轻地点了点头。 慕容锦见李公公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马上侧着身子让李公公过去。 李公公没有说话,只是在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慕容锦一眼。 因为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李公公到坤宁宫时,凰九正准备睡下。 “李公公,不知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困意正侵袭着凰九,让她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因为滑胎她的身子变得容易疲惫,天一黑她就容易犯困。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让娘娘去楚风宫一趟。”李公公见凰九一脸的困意,他都有些于心不忍,可惜无奈皇上有命他不得不从。 “这么晚了,不知道皇上有什么事?”凰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 “奴才不知,奴才已经把话带到了还请娘娘准备一下,尽快去楚风宫吧,若是让皇上等太久了可不太好。”李公公恭敬地回答道。 凰九点了点头,“有劳公公了,麻烦你告诉皇上本宫稍后就到。” “那奴才就先行高退了。”李公公对凰九行了个礼后就退了出去。 在李公公走后,玉儿才开口,“娘娘,你说皇上这么晚了让你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难道说是侍寝之事?” 凰九摇了摇头,“本宫也不知道,皇上一般很少晚上让本宫过去。” “晚上的话除了侍寝奴婢想不到其他的,更何况上次因为画妃娘娘突然病倒皇上才未来这里,娘娘你也恰好躲过了一劫,如今皇上又让你去楚风宫,说不定就是为了侍寝之事。”玉儿猜想着。 “本宫觉得事情根本不会这么简单。”虽然玉儿说的有道理,可是依照她对凤于飞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让她去楚风宫,肯定有别的事,无奈现在一点口风都探不到,所以她也猜想不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娘娘,那奴婢为你梳妆打扮一下吧!”玉儿见凰九的发髻有些乱了,走过去为她梳理了一下秀发,又涂抹了一点淡淡的胭脂。 半个时辰后,凰九来到了凤于飞的寝殿。 “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让臣妾前来所谓何事?”一见到凤于飞凰九就开始行礼,言语也十分客气。 凤于飞一见到凰九,怒意就再次‘蹭蹭蹭’地上来,声音也变得刻薄起来,“你可真是孤的好皇后。” 凰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吗?” “这是孤刚才收到的信函,你自己看看吧!”凤于飞把手中的信直直地甩在凰九的脸上,然后掉落在地上。 凰九带着浓浓的疑惑拾起地上的信,然后打开,当她看到信里的内容时脸色剧变,马上跪在地上,“皇上,冤枉啊,臣妾冤枉啊,这信里都是无中生有,臣妾根本就没做过对不起皇上之事。” “你居然还敢对孤喊冤?”凤于飞冷笑一声,“若不是孤收到信函的话还不知道原来孤的皇后是如此之人,真是让孤小看了你。”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 写信之人是谁?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鉴。”凰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一脸委屈地看着凤于飞。 凤于飞冷眼瞥了凰九一眼,若不是太了解她,见到她这副模样还真会以为她是冤枉的,要不是苦于凰家的势力,他早就杀之。 但是此刻他必须冷静,一慌则乱。 他强忍住怒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皇后,孤也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这封密函你又该如何解释,孤认为既然有这样的事发生必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凰九见凤于飞的脸色渐渐缓和起来,言语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冰寒,心里顿时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当目光一触及到信里的内容时,心里再次紧张起来。 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她? 字迹无疑是陌生的,若是她见过肯定会认识。 皇上为什么会收到这封信?难道皇上早就怀疑她了,这封信只是诱饵? “皇上,这封信是从何而来?臣妾敢对上天发誓,信中提到臣妾私自会见西凉国的王子全属无中生有,臣妾自进宫以来一直安分守己,从未离开过皇宫半步,又如何与他见面,更何况臣妾连那王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如何与他密谋谋取凤翎国的江山,这些全都是子虚乌有。” 凰九的声音十分的镇定,虽然她心乱如麻,甚至有些惧意,但是为了保护自己她不得不佯装镇定,更何况这件事她根本就不知情,又如何承认? “皇后,孤也愿意相信你是无辜的,可是事情发生在孤生病期间,孤一直昏迷不醒,对于你的行为孤一点儿都不了解,而且信中提到的你们见面的地方就在京城。”凤于飞一脸沉痛地说道,只是他的眼底没有一点难过之色,反而带着一丝冷漠,只是持续的时间太短太短,凰九根本就没有看见。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贵为皇后乃后宫之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怎么又会和西凉国的王子密谋策划谋取我国的江山,更何况不管任何事都讲求的是证据,如今只凭书面之词断言,臣妾觉得委屈。”说着说着凰九的眼泪如泉水般涌现出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污蔑你?” 凰九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用衣袖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梗塞地说道,“臣妾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收到这样的信函,臣妾认为是有人故意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是吗?”凤于飞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这是谁写的?” 凰九摇了摇头,“臣妾不知,这字迹臣妾是陌生的。” “皇后你妄为一国之母,居然连自己亲人的字迹都认不出来。”凤于飞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地看着凰九。 凰九有些震惊地看着凤于飞,使劲地拽着手里的信,“皇上,你是说这信是臣妾的亲人所写?” “皇后,你难道不相信孤的话吗?”对于凰九的反应凤于飞并未觉得惊讶,反而在自己的想象范围之内。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臣妾的亲人为什么会写这样的内容来污蔑臣妾。”凰九垂下了脑袋,她始终无法相信这信是出自于她的亲人,凰家人向来一条心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除非…… 想到这凰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人,难道会是她?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虽然这样想,但是凰九心里还是有些怀疑,马上摊开掌心的信,仔仔细细地再次查看着笔迹,终究还是让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虽然字特意写的很用力,但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得出来字体的力度还是有些欠缺,应该是出自女人之手。 看完整篇内容后,凰九的脸色由惨白变得苍白,毫无一丝血色。 “皇后,看你的模样应该是知道这是谁写的了吧!”凤于飞的目光始终未从凰九的脸上移开,她脸上的情绪变化他看得是清清楚楚,从她的表情上他已经看出她已经知道是谁写的这封信了。 凰九想要否认,可是转眼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臣妾已经知道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孤一个交代?”凤于飞不急不慢地问道,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凰九,其实在慕容锦把信给他时,他当时真的很是气愤,虽然这件事他早就听夜说过,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气愤。 凰家人想要谋取江山的野心未免也太过了,居然会和西凉勾结在一起想要彻底地瓜分凤翎国,谁都知道西凉的野心,几座小小的城池怕是根本就无法满足得了他们,他们想要的是整个凤翎国,他不相信凰年一不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然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写这封信之人,居然是凰家人,难道说凰家人的心已经不在一条绳上了吗?或者说这又是他们的诡计之一? 但是为何这封信会是慕容锦交给他?难道说凰家人已经和东襄国交好? 不过这一想法很快就被凤于飞否定了,首先东襄国是众所周知地独立大国,不会参与其他各国之间的纷争,即使凰家人有心想要讨好,但是终归是不可能的。 只是慕容锦为什么会有这封信的,他是如何得到的,又为何要交于他? 凤于飞想了很久也想不透慕容锦的想法,索性只好把他放在一边,目前还是把重心放在凰九身上,他相信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皇上,这件事臣妾以为不应该这么早就下定论,虽然字迹很像,但是很多人善于模仿,而且此事兹事体大,臣妾必须先弄清楚究竟是谁在幕后策划,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若是皇上信任臣妾的话,这件事就交由臣妾处理。”凰九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说道。 这件事她必须要弄清楚,虽然看皇上的态度似乎是相信她的,但是必定关系到整个凤翎国,所以她必须妥善处理。 “其实孤也是相信皇后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孤的事来,这件事就先暂时交由你处理,孤相信你定不会让孤失望。”凤于飞对着凰九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见到凤于飞脸上的笑意,凰九十分激动,她没想到他居然还愿意相信她。 只是她恐怕要辜负他的期望了…… “臣妾多谢皇上的信任,这件事臣妾一定会处理好的。” “那孤就拭目以待了。”凤于飞浅笑道。 看到凤于飞脸上期待的笑容,凰九心里渐渐浮现出淡淡的苦涩,如果可能的话她真的愿意满足他的期待,只是她不能,因为她姓凰,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是对立的关系,在这场权利的斗争中她始终没有办法站在他那一边,她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或许是命运和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她居然爱上了他,但是爱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她只能对他说声‘对不起’。 “难道孤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见凰九一直盯着自己,凤于飞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脸。 凰九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摇了摇头,“皇上,天色也不早了,臣妾有些困意了就先行离开了。” 凤于飞没有阻拦,而是嘱咐着,“皇后最近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若是身体不适的话一定要让太医瞧瞧,你可是一国之母,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子。” 关心的话语让凰九苦涩的心里增添了一丝自责,只是她很快将这一切隐藏在自己的眼底。 随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说完向凤于飞侧了侧身子,然后离开,她的脚步异常的沉重。 一直在门外守候的玉儿当见到凰九从寝宫里出来时有些震惊,马上走上前去,低声在凰九的耳边呓语着,“娘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凰九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玉儿马上跟了上去,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走出楚风宫后,凰九并没有朝坤宁宫的方向走,而是朝着宁乐宫的方向走去,这让玉儿百思不得其解,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娘娘,你走错了吧,这不是回寝宫的方向。” “本宫有说要回寝宫吗?”一直没有开口的凰九终于说话了,只是她的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怒气,一双狭长的眸子更是充满了火焰,此刻正熊熊燃烧着。 “娘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皇上他说了伤害娘娘的话?”玉儿问得很小声,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朝凰九看去,娘娘似乎每次见到皇上后心情都会变得很差很差。 凰九停下了脚步,转眸看着玉儿,久久不语。 “娘娘,不管皇上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去在意,之前你不是一直这么安慰自己的吗?”虽然凰九没有说话,但是玉儿在心里猜想着,无疑又是皇上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伤害到了娘娘,这种事时常发生,只是今日娘娘跟以往略有不同,似乎怒气更浓了。 “玉儿,你说本宫究竟值不值得?”凰九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凰九的话让玉儿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娘娘,恕奴婢愚昧,奴婢听不懂娘娘的意思。” 凰九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有些涣散,其实她知道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在心底冷笑一声后,继续迈着脚步朝前走去。 约过了半个时辰,她们来到了宁乐宫。 “娘娘,这么晚了,余小主可能已经睡下了。”虽然不知道凰九为什么突然来这里,但是此时已经很晚了,而宁乐宫又如此安静,她猜想着余眉儿已经睡了。 “即使她睡了也必须要给本宫一个交代。”凰九愤愤地说道,然后走进了宁乐宫。 “叩叩叩……”一阵急促地敲门声让余眉儿皱了皱眉,想要假装没听到,可是敲门声仍然在继续着,她猛地坐起身来冲着门口怒喝道,“敲什么敲,难道不知道本小主要休息了吗?” 说完余眉儿本想再次倒头大睡时,寝宫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她想也没想地直接咒骂道,“谁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打扰本小主睡觉,给我滚出去……” “想不到几日不见你的脾气又见长了,居然敢这么吆喝本宫,还让本宫滚……” 冰冷而熟悉的声音顿时从余眉儿的头顶传来,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凰九正沉冷着一张脸朝她走来。 她愣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地回道,“原来是皇后娘娘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不知皇后这么晚来究竟所谓何事,奴婢正准备睡下了。” 或许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话,余眉儿夸张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俨然根本就没把凰九看在眼里,其实她本来就从未把她看在眼里,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凰九根本对她无可奈何,至少现在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她的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 “余小主,你怎么能对娘娘这么说话,简直就是大不敬。”在一旁的玉儿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即使是娘娘的表妹,但是也不能这么不分尊卑,对娘娘如此不敬。 余眉儿冷冷地瞥了玉儿一眼,语带讽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主子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奴婢只是……”玉儿想要反驳,可是却被凰九用眼神制止了。 玉儿虽然心里很是不甘,但是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乖乖地站在旁边不语。 “不愧是皇后,威严震慑,这是奴婢永远都学不会的。”余眉儿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瞄了凰九一眼。 对于余眉儿的挖苦,凰九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嗜血的光芒,如果不是她还有用她又岂会留她到现在,即使她们之间是表亲,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本就不指望她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宫中,但是也没想到她居然把矛头指向自己,而那封信就是最好的证明。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原来被算计了 刚开始她的确没有认出字迹,若不是经凤于飞提醒,她也不会注意到,虽然字体的确和余眉儿平时的不太像,但是若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一个共同之处,在写一捺时总是往上弯曲,这是余眉儿平时养成的习惯,之前无意间看到过她的字,当时她就很好奇为什么她在写一捺时总是希望往上弯曲,只是她没有问而已。 不过现在她庆幸自己幸好没有问,不然她会隐藏得更彻底。 不知为何,余眉儿总觉得今日的凰九有些不一样,具体要说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这只是一种感觉。 而且一直被凰九这么盯着,余眉儿心里有些发慌,为了掩饰这种情绪,她故意提高了音量,“有什么好看的,你这么晚了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看奴婢吧,虽然奴婢承认的确是比你年轻貌美,但是对于皇上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会和你抢男人的。” 凰九冷哼一声,然后收回了目光,把手中捏的皱巴巴的信直直地丢给了余眉儿,恰好丢在了她的脸上。 脸突然被打了一下,余眉儿立刻暴跳如雷,怒火冲天地瞪着凰九,“你在干什么?” “你难道不看看本宫丢给你的东西是什么吗?”对于余眉儿的怒气,凰九丝毫不在意。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在意,现在我困了要休息了,你出去吧!”余眉儿的脾气一上来就算是十头牛来了也拉不回来。 “你会在意的。”凰九的态度也很坚决,丝毫没有让步的可能。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不过就是皇后而已,而且还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后。”余眉儿忍不住嘲讽道,对于上次侍寝之事她还介怀着,虽然她没有去,但是事后听闻当晚皇上根本就没有让她去侍寝,而是凰九自己决定的。 不过她幸好没去,若是就那么被赶出来的话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所以再次面对凰九时,余眉儿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阴霾了,又岂会乖乖地听话。 “余眉儿,别以为本宫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若不是顾及你是本宫表妹的份上,早在你进宫之前就治你的罪了。”凰九本不想生气发火,可是见到余眉儿如此不把她当作一回事,心中的怒火瞬间上来了。 “你是真的把我当作是你的表妹吗?”余眉儿冷笑一声说道,看来她还真是把她当作傻瓜,居然还敢好意思在她面前说‘表妹’,若是真心把她当作亲人的话就不会让她进宫了,她不过是想让她代替她去死而已,她一直没有捅破这张纸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丝余地,让她趁着她不注意时偷偷离开皇宫。 凰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余眉儿一眼后才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余眉儿没有否认,这件事如烙印一样压在她的心里,她早就想要说了,可是一直都忍住了,现在她是忍无可忍了,因为她已经不需要忍了,她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离开这个让她厌恶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甚至都想象好了日后怎么过日子。 “难怪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凰九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余眉儿要这么做了,只是她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的。 余眉儿有些不明白凰九口中的事,但是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要把这段时间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 “对于你的阴谋我早在进宫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无耻之人,想必宫中那些失踪的宫女和那些死去的女子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吧,若是你识相的话就放我离开皇宫,要不然我把你的一切秘密都说出去,若是皇上知道的话到时你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是吗?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的话吗?”凰九本以为余眉儿会说出怎样一番话来,没想到她果然如想象中一样笨,看来之前是高看了她。 对于凰九平静地反应,余眉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难道你就对自己那么有自信,那么肯定皇上的心是向着你的?我劝你还是醒醒吧,只要你姓凰,皇上就绝对不会信任你……” 余眉儿的一句话恰好戳中了凰九的软肋,她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明白皇上绝对不会信任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心存一丝期待。 但是现在被余眉儿说破了,凰九的脸色顺便变得铁青,声音也变得僵硬起来,“余眉儿,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知道本宫为什么会来这吗?” “你想要说什么?”余眉儿不是傻瓜,她岂会听不出凰九言语里的言外之意,只是她是真的不明白,一向冷静地凰九怎么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到她宫中来闹。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凰九的目光落在刚才扔向余眉儿的那张被她捏得皱巴巴的纸上面。 带着一丝疑惑,余眉儿拿起了纸小心翼翼地摊开,当她看到纸上写的内容时,脸上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凤翎国的事?没想到你还真特别,别人做了什么坏事都小心谨慎得不得了,而你却大方地告诉别人,我是不是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应该说你傻呢?” 对于余眉儿的嘲讽凰九不以为易,她在乎的只是这信是不是余眉儿所写的,不过见她惊讶的表情,她有些愣住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难道这不是你写的?” “我写的?”余眉儿指了指自己,然后大笑出声,“你居然以为这是我写的,看字迹也知道并不是出自我的手。” 对于余眉儿的否认凰九有些吃惊,“你仔细看看上面的字,特别是那一捺,明明就和你写的一模一样。” “那一捺的确是像我写的,可是这真的不是我写的,更何况我又没有千里眼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些什么,而且是和西凉的王子有勾结,这我就更不清楚了。”余眉儿慢条斯理的说道,她注意到凰九呆滞的表情就觉得好笑,虽然她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她也要感谢那个人。 凰九彻底震惊住了,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思考,如木偶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娘娘,娘娘……”玉儿见到凰九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轻唤出声,直到她连续喊了五、六声后凰九才有所反应。 “娘娘,你怎么了,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玉儿见凰九动了一下,心底的巨石终于放下了。 凰九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去直接夺过余眉儿手里的纸,然后转身就走。 “皇后娘娘,慢走不送,记得下次有空也不要再来了……”余眉儿见凰九离开,忍不住冲着她的背影吼道,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凰九如此木讷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她如何不高兴。 凰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坤宁宫的,这一路上她都浑浑噩噩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娘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回到坤宁宫,玉儿马上为凰九倒了一杯水,对于刚才发生在宁乐宫的事虽然她听到了,可是却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又见凰九魂不守舍的模样,更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娘露出这样的神情,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娘娘的神色中她看得出来肯定是出了大事。 “玉儿,本宫是不是很傻?”喝了一杯水后,凰九逐渐恢复了意识,只是一想到那封信就忍不住担心起来。 “娘娘你怎么会傻呢,你的聪明才智让奴婢佩服。”玉儿没想到凰九一开口就问她这样的问题,今日的娘娘真的是太奇怪了,之前问她值不值得,现在又问她是不是很傻,她实在是有些糊涂了。 “不,本宫真的很傻。”凰九摇了摇头,一向自认为聪明的她居然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虽然不知道那封信究竟是谁写的,但是她却知道自己被皇上给耍了。 他是故意误导她让她认为信是余眉儿写的,他对她的性格很是了解,知道她会在第一时间就去找余眉儿对峙。 难道一切都是他在自导自演吗?其实信本身就是他找人写的,但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凰九越想越是想不明白,越想心情越是烦躁。 “啊……”凰九忍不住用手挠自己的脑袋,想要借此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娘娘,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玉儿见凰九像是发疯了般不停地挠自己的脑袋,担心急了,立刻上前阻止。 可是凰九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掌把玉儿推得远远的,玉儿一时重心不稳直直地朝后倒去,而恰好后面是花瓶,她就这么直直地撞到了花瓶上。 “砰……”的一声,花瓶碎了。 玉儿的后背倒在了碎片上,一股钻心地疼痛立刻从她的后背传来,她用手一摸,粘粘的液体从她的掌心传来,当她看到掌心上的鲜血时,脸色瞬间惨白,眼睛一黑晕厥了过去。 翌日早晨。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时,床上的凝歌悠悠转醒,只是头有些痛,昨晚因为凤于飞的事她失眠了一整夜,直到凌晨才睡着,只是没睡几个时辰又被噩梦给惊醒,无奈她只好起身。 当她正准备下床时,房门被打开了。 红悦端着一盆热气腾腾地水走了进来,当看到凝歌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娘娘,你醒了……” 凝歌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红悦,她的心情似乎很好,嘴里还唱着小曲儿,她忍不住好奇问道,“红悦,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怎么这么开心,难道是捡到银子了?” 红悦拧了拧帕子朝凝歌走了过来,边说边把手中的帕子递给凝歌,“银子倒是没捡到,不过捡到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凝歌自进宫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好消息,一时间也好奇得不得了。 “这个好消息是对娘娘你的。”红悦一脸神秘地看着凝歌,脸上仍然挂着浓浓的笑容。 “我?”凝歌用食指指了指自己,“你是不是搞错了吧,好事一般都与我不沾边。” 不是凝歌泄气而是一向如此,自从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以来,发生在她身边的一直都是不幸,不是这个死就是她受伤,根本就没有遇到过任何好事,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还活着。 “娘娘,你不能这么说,这件事对娘娘来说还真的是好事情哦。”红悦见凝歌泄气,忍不住出言说道,又仿若是怕凝歌不相信,连忙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刚才奴婢出去打水时无意间听到有宫人提起这次去翎国寺陪同的名单,里面就有娘娘你的名字哦,听说是皇上特意吩咐的,看来皇上对娘娘真的十分上心,据说这次去的只有娘娘一个是才刚入宫的,其他都是资历已久的娘娘们。” 红悦说着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凝歌跨下来的小脸。 这是什么好消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耗,她根本就不想去什么翎国寺,她只是想要趁着凤于飞不在宫中时出宫而已,若是跟在凤于飞身边她哪里还有机会逃走,肯定会被他盯得死死的。 不行,她必须得出宫见七九一面。 “红悦,名单的事情已经公布了吗?”凝歌着急的问道。 红悦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奴婢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听到其他宫人提起而已,不过现在时辰还早就算要公布的话也要等上好一会儿……” 红悦的语音刚落就见凝歌下床就朝外跑去,连忙跟了过去阻止,“娘娘,你干什么去?” “红悦,我有要事要去办,你不用跟来了。”说着凝歌加快了速度朝前跑去。 “娘娘,等等,你的衣服,衣服……”凝歌的速度太快,红悦根本就追不到,无奈只好扯着嗓子吼。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没有见到凤于飞 衣服?凝歌低头朝身上看去,顿时脸色大变,只见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色的亵衣,而且还光着一双脚丫子。 刚才一时情急,居然忘记了穿衣服。 没有办法凝歌只好转身回去,红悦见凝歌回来了立刻小跑过去,气喘吁吁地说道,“娘娘,你跑得可真快,奴婢用尽全身力气都追不上你。” “追不上也没关系,我这不是又回来了吗?”凝歌撇了撇嘴说道,“没有时间了,你去帮我找一件简单易穿的衣服。” 红悦愣了一下,然后朝房间里走去,很快她就拿了一件白色的拖地长裙,“娘娘,这条裙子简单又不失大方,优雅又不失浓重,而且特别配你的气质,只要你穿上这条裙子,皇上肯定会被你迷住的。” 红悦说着说着忍不住兴奋起来,娘娘天生丽质、轻盈脱俗,凡是男子都会为她倾心,她甚至能想象得到皇上见到凝歌被她着迷的画面。 凝歌见到红悦手里的裙子小脸立刻跨了下来,“红悦,我不是让你拿一条简单易穿的衣服吗?这条裙子哪里简单易穿了,而且裙摆拖得那么长,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裙摆。” “娘娘,这件穿起来也很简单,奴婢这就为你换上。”红悦朝凝歌走了过来。 “不用了,这件太麻烦了,你去帮我重新找一件吧!”凝歌连忙拒绝,这裙子太长了,若是她跑的话肯定会摔个大跟斗的,更何况她为什么要穿得这么漂亮,不过就是去见凤于飞而已,何必打扮的如此浓重。 “娘娘,这条裙子这么漂亮,奴婢却从未见你穿过,奴婢敢保证如果你穿上的话肯定会迷倒皇上的。”红悦继续劝说着。 “我干嘛要迷倒他,好了,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了,我现在赶时间你随便帮我找一件普通点的衣服就行了。”凝歌脸上有些不耐烦,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讨论穿衣服上面,她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红悦见凝歌如此坚持,长叹了声气转身重新去找衣服,可是她连续拿了几件衣服凝歌都不满意,最后不得不妥协找了一件淡绿色的普通裙子给凝歌。 凝歌这才满意地让红悦帮她穿上,然后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秀发。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凝歌出门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红悦,我现在必须去楚风宫一趟,你不用跟来了。”凝歌提起裙摆就跑了起来。 红悦见到凝歌着急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娘娘居然这么着急去见皇上,不过这算是一件好事。” 昨晚她本以为娘娘会一直留在楚风宫,可是没想到才短短半个时辰娘娘就出来了,这让她有些诧异,不是说要侍寝吗,可是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但是见到娘娘脸色不对她愣是忍住没有问,她猜想着或许是娘娘又和皇上生气了。 皇上似乎对娘娘挺上心的,上次他们相处的不是很愉快,她还以为皇上不会再召见娘娘了,可是没想到才过了短短的一天皇上就让娘娘侍寝,这不正说明了在皇上心里娘娘是特别的。 这次皇上要去翎国寺为太后祈福也让娘娘同去,看来皇上对娘娘是真的很在乎。 凝歌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红悦的眼里,她这才收回了目光,不过愣了一下,她马上反应过来,虽然娘娘让她不要跟去,但是她是娘娘的贴身宫女,若是娘娘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当不起,没有再想下去,红悦提起脚就朝凝歌的方向追去。 当凝歌来到楚风宫时早已累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待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后她才继续朝前走去,只是还未走到凤于飞的寝殿门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站住,皇上此时正忙,特意吩咐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面对侍卫的冷漠,凝歌皱了皱眉,似乎这种情况上次也遇到过,难道说他又在里面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凝歌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虽然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可是一想到其他女人在凤于飞的怀里时她就忍不住愤怒起来,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让开,本宫有要事求见皇上,若是识相的就让本宫进去。” 凝歌一般从来不以自己的身份压人,可是一想到凤于飞的怀里正躺着其他女子,她就变得很奇怪。 凝歌在心底叹了叹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去在乎,她已经放弃他了,不管他做什么事都与她无关。 在心中挣扎了很久,凝歌这才想通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酸楚。 “对不起,皇上吩咐过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即使是娘娘也不可以。”侍卫的态度很是坚决,脸上的表情也异常冷漠。 “本宫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请你通融一下。”凝歌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她不想再因为凤于飞而让她的心情变得糟糕,而且侍卫是没有错的,他只是尽职而已,她也没有必要把气撒在他的身上。 “娘娘,你还是请回吧!”虽然凝歌的态度不似刚才那么强硬,侍卫还是不得不拒绝她的请求。 “不行,本宫若是见不到皇上绝对不回去。”凝歌也很坚持。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侍卫碍于凝歌的身份没有多说什么,而凝歌则是不依不饶地继续游说着。 “吵什么吵,难道不知道皇上正在……”李公公的话在看见凝歌的一瞬间咽会了肚子,马上行礼,“娘娘万福金安……” “李公公有礼了。”凝歌转眸看着李公公十分客气地说道,“李公公,本宫有事要见皇上,可否请你通传一声?” “画妃娘娘,皇上现在有国事在身不方便见你,你暂时还是先回去吧,一会儿皇上忙完了奴才会告诉皇上你来过了。”李公公一张略带皱纹的脸露出了笑意,恭敬地对凝歌说道。 凝歌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或许是在见到李公公从里面出来后她的心一下放松了不少,原来他真的在忙,刚才她还以为侍卫是故意敷衍她才这么说的,毕竟上次也是这样。 “娘娘,奴才还得进去伺候皇上,那就不送娘娘了。” “你先去忙吧!”凝歌不是那么矫情之人,说完后转身离去。 还未走出楚风宫,凝歌就看见了红悦急匆匆的身影,红悦也看见了她,更是加快了脚步跑到凝歌的跟前。 “娘娘,你的脚程……可真够快的。”红悦气喘吁吁地说道,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衫,脸颊也通红,额头上也全是汗水。 “红悦,你怎么来了?刚才我不是特意嘱咐你不要跟来的吗?”凝歌见到大汗淋漓的红悦皱了皱眉。 待呼吸顺畅后,红悦才说道,“娘娘,奴婢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才会来的,不过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奴婢一路跑来都没有追上你。” 对于凝歌的脚程,红悦是真心佩服,想不到她万金之躯居然体力这么好,她真是自愧不如。 “真是辛苦你了,现在我想一个人去透透气,你先回去吧!”凝歌淡淡的说道,现在她暂时还不想回去,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什么?”红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有听错吧,她刚刚费劲体力才跑过来怎么才刚见到娘娘就又让她回去? 不是吧!老天爷不会这么折磨她吧! “皇宫守卫森严,更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吧!”看到红悦吃惊而张大的嘴巴,凝歌以为她是担心她,马上解释道。 “娘娘,奴婢反正都已经来了,就让奴婢跟着娘娘吧,奴婢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 凝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如果你愿意跟着的话就跟着吧!” 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若是万一有什么事的话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所以凝歌不再坚持。 “多谢娘娘。”听到凝歌同意,红悦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还真怕凝歌会坚持让她回去呢,她毕竟是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若是不在娘娘身边跟着的话她始终无法放心,最近宫中不太平,虽然失踪的几乎都是宫女,但是预防万一,她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凝歌没有再说话,而是迈开脚步朝绿荫小道上走去。 走在青石路上,看着周围的花草,凝歌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觉得压抑得紧,现在出来透透气身心都舒爽多了。 就在凝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顿时让她的精神变得紧张起来。 “红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凝歌停下了脚步,眼睛在周围打着转。 “没有啊,奴婢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红悦也停了下来,尖起耳朵听,但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周围是一片寂静。 “是吗?刚才我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凝歌也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可是的确什么也没有听到,难道刚才只是她的幻听? “娘娘,你别太紧张了,这里离御花园很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红悦以为凝歌是因为小溪的事而变得紧张害怕起来,这也是正常的,任谁发生这样的事都会害怕,只是这里不像琴月宫一样偏僻,这里虽然幽静,但是守卫还是很严谨的,绝对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或许是我听错了吧!”凝歌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朝前走去,只是才刚走出几步,刚才的声音又再次出现了,她立刻停止了脚步。 不对,真的有声音,这次她听的很清楚,是从旁边的草丛里传过来的。 “娘娘,你怎么了?”见凝歌再次停下脚步,红悦马上问道。 “嘘……”凝歌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红悦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你听,声音是不是从那里传来的。”凝歌指了指左边的草丛低声说道,因为是绿荫小道,周围的草丛都比较茂盛,根本就看不清楚草丛里面的情况。 “没……”有字还未说出口,红悦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而且声音的来源的确是从凝歌指的方向传来的,她的身子立刻僵硬起来,睁大了双眼朝草丛看去。 凝歌轻轻地踮起脚尖朝草丛的方向走去,可是刚走出两步就被红悦拽住了胳膊,红悦对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去。 “没关系的,我只是看一眼。”凝歌想要挣脱掉红悦的手,可是红悦却紧紧地拽着她,不让她去。 凝歌叹了叹气低声说道,“红悦真的没有关系,我只是看一眼,若是有什么事我们马上就离开。” 凝歌并不是好奇心很重之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进一步窥探究竟,而且心底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将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 虽然凝歌这么说,可是红悦仍然有些担心,现在这里只有她们俩人,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似乎是看出了红悦的担心,凝歌再次劝说,“红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现在大白天的不会有危险的。” 红悦想了一下又说,“娘娘,你保证如果有危险会在第一时间跑走吗?” “那是当然,难道你认为我的脚程没有你快吗?”凝歌重重地点头。 “那好吧!”红悦缓缓地松开了凝歌的胳膊。 没有红悦的束缚,凝歌踮起脚尖轻轻地朝草丛中走去,她的动作很缓慢,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草丛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 红悦看着凝歌一步步地靠近草丛,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一双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生怕凝歌出事。 本来只要几步的路程,凝歌愣是花了好几分钟,当达到草丛边时,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伸出手去,当她的手指轻碰到几乎比她还要高的草时,一颗心更是絮乱无章地跳动着。 镇定!镇定!没有什么的! 凝歌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安慰着自己,不停地告诉自己没什么,在自己的安抚下,她终于鼓起勇气撩开了草丛,迈开沉重的步子朝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 陌生的云苍 红悦看到凝歌的动作,霍地瞪大了瞳孔直摇头,想要喊凝歌回来,但是又怕发出动静,所以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凝歌知道红悦在担心她,回头对红悦投了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继续朝里面走去。 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朝里面靠近,然而悉悉索索的声音却在她的靠近中停止了。 凝歌停了下来,仔细聆听着,可是此时除了她重重的呼吸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难道刚才的声音是猫或者老鼠发出来的? 凝歌歪着脑袋思考着,但是这一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的,猫和老鼠不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停留了片刻后,她根据刚才的印象继续朝前走着。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她的正前方,她愣了一下,心跳得更快了,仿若快要从自己的胸口蹦出来。 心底有个声音让她赶快离开,可是她的脚却是不由自主地继续朝前走去,离那个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清晰地看清楚了那个黑影,从体型上判断应该是位男子,只是男子的衣衫有些破烂,头发也凌乱地披在肩上,此时他正蹲在地上,因为是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他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越靠近,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蔓延至凝歌的鼻息间,她皱了皱眉,猜测着那个男子是不是受伤了。 凝歌本来应该转身回去的,但是她却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个男子的背影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着记忆,以至于忘记了离开。 男子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戒备地转过头来。 当凝歌看见男子的脸时,瞳孔瞬间放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男子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全是污垢,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她还是认出了他。 “云苍,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几天你去了哪里?还有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凝歌说着就朝云苍靠近。 云苍也抬头看着凝歌,只是他的眼底是一片陌生,因为凝歌的靠近,他的身子不停地往后退,眼里带着浓浓的防备。 “云苍,你怎么了?”对于云苍的异常,凝歌着急地询问道,余光无意间瞄到云苍旁边的东西,顿时脸色惨白一片。 天啦,那居然是一具尸体! 尸体的脸已经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是从衣着上来看应该是位女子,而且还是宫女。 目光再次淌过云苍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血迹,一种不好的念头瞬间布上她的心头。 难道最近传闻中宫女的失踪和云苍有关系? 不会的!不会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云苍的为人她是最了解不过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虽然心中不断地否定,可是她看着云苍的眼里出现了恐慌、害怕…… 但是现在的情况该如何解释,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名女子又为什么会死,而且他嘴角上残留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凝歌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呆滞地看着云苍。 在她看着他的同时,他也看着她,只是他的眼里依旧一片陌生,甚至全身戒备起来。 “娘娘,你在哪里?”一直在原地等候凝歌的红悦渐渐失去了耐心,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是对她来说仿若过了好久好久,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来寻找凝歌,因为草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走,她无奈只好呼唤出声。 云苍听到了声音,眼里出现了恐慌,转身就跑,速度非常快,短短几秒钟时间彻底消失在凝歌的面前。 很快,红悦走了过来,当看到凝歌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心里的担忧瞬间消失了,“娘娘,原来你在这,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凝歌没有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云苍刚才站的地方。 “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红悦见凝歌沉默不语走上前来,当看到凝歌苍白的小脸时担心地询问出声,余光无意间看到地上那具满身鲜血的尸体时,尖叫声立刻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啊……” 听到震聋欲耳的叫声凝歌才回过神来,当看到红悦时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地上那具尸体时,明白了她尖叫的原因。 “娘娘、娘娘,她……”红悦指着地上的尸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完全是被吓住了。 凝歌何尝不害怕,只是相比较于害怕她更担心云苍,她注意到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陌生的,仿若根本就不认识她。 她忽然想起上次七九在受伤时,说了句‘救救云苍……’,随后她就晕倒了,因为当时太过于担心七九,以为她是做了噩梦,也没有太在意,后来也完全忘记了此事,现在看到云苍时她忽然想起来了。 难道说上次她让云苍去救七九时,也被抓住了? 凝歌越想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同时自责、愧疚也布满了心头。 现在的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脑子里一片混乱,以至于红悦摇晃着她的身子她才反应了过来,怔怔地看着她。 “娘娘,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红悦虽然很害怕,但是意识还是比较清晰的,注意到凝歌的不对劲她有些担心,连续呼喊了凝歌几声没有反应后,她这才开始摇晃着凝歌的身子。 凝歌摇了摇头,此时的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娘娘,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红悦见凝歌有反应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凝歌的表情真的是吓到她了。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忍不住朝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看去,眼底是一片沉痛。 红悦以为凝歌是因为太过于害怕才会变得木讷,连忙安慰着,“娘娘,还是别看了,我们先回去吧,一会儿奴婢就去通知侍卫让他们来处理。” 红悦虽然也很害怕,但是在宫中待了这么几年,已经见过好几次死人了,所以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只是眼睛仍然不敢朝地上看去。 自始自终凝歌一句话都没有说,刚才的事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她完全还没能缓过神来,只是呆滞地任由红悦扶着她离开,至于是什么时候回到琴月宫的,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娘娘,你先喝杯安神茶压压惊吧!”红悦端着一杯安神茶走了过来,凝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呆坐在板凳上。 红悦叹了叹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娘娘,你不要再想太多了,刚才奴婢已经去通知了侍卫,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 凝歌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红悦不语。 “娘娘,你不要想太多了,把这个喝了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红悦把手中的茶递向凝歌,见凝歌这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她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的事被吓坏了,毕竟她才入宫不久,而且久居深闺,所以才会吓成这样。 其实当她第一次见到死人时,也很害怕,直到现在她都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能感觉到那种害怕,但是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宫中时常都会有人死,但是刚刚那句尸体还真是把她吓了一跳,她的脸几乎已经被啃噬得没有了,她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会如此残忍。 就连她都害怕,更何况是娘娘。 只是她也很是无奈,任谁发生这种事都很难释怀吧! 但是不管如何害怕,终究还是会过去的,只有自己想开就好! 凝歌接过红悦递来的茶,但是没有马上喝,而是看着茶发呆,好一会儿才开口,“红悦,刚刚那具尸体是位宫女吧,最近是不是有很多宫女失踪?” 虽然她对宫里的事不是很了解,但是偶尔路过也会听到宫人们提起过,皇宫最近有很多宫女失踪。 “这个、那个……”红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担心凝歌会为此而担心。 见红悦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凝歌更加断定了之前听到的传闻,脸色有些难看,看来之前的传闻的确是真的,可是事情发生在皇宫之中,难道就没有人管吗?或者根本就是放任不管? 凤宇飞呢?他是否知道此事?或者说他和其他人也一样,根本就不在乎吗? 凝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努力使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才开口,“红悦,你知道那些失踪的宫女都去了哪里吗?有没有回来的?” “娘娘,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会有宫女失踪。”红悦马上否认道,她不知道凝歌是从哪里听说的,但是若是告诉她实话的话恐怕会让她更加害怕,今日之事她见到凝歌那副模样就知道她被吓到了,若是再让她得知其实最近宫里很多宫女失踪,那岂不是会更加吓坏了她,所以红悦在心中权衡了一番,决定不告诉凝歌真相。 然而红悦的否认似乎在凝歌的意料之中,她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说道,“红悦,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不告诉我真相,但是之前我就听说过这种事,只是那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如今见到那具尸体后我不得不这么想,你不用担心我会害怕,我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 其实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云苍,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哪里?宫女的失踪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的陌生? 只是这些疑惑她无法对红悦言语,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 不过因为这件事让她想要出宫的念头更浓了,她相信凰肆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云苍的为人她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会伤害别人之人,虽然今日之事是她亲眼所见,但是她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云苍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他看她的陌生眼神中她看得出来,他似乎根本就认不出来她。 一种无力感侵袭着凝歌,让她顿时觉得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除了依附别人以外,她根本无力做任何事。 “娘娘,你……”红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她本以为自己不说娘娘不会知道,即使她有所怀疑也没法求证,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说得如此肯定,看来她早就知道这事。 “红悦,现在你就告诉我一句实话吧,宫里大概有多少宫女失踪?有平安回来的吗?”凝歌不想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红悦垂下了脑袋,长叹了一声气,“娘娘,其实究竟有多少宫女失踪奴婢并不清楚,但是平安回来的几乎没有,对于这件事已经是宫里禁忌的话题,皇后娘娘之前特意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因为很多人失踪,如今皇宫内的人更是人心惶惶,很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所以一到晚上几乎没有人出门,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出来。 “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红悦仔细回想着,“奴婢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岂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不过若是奴婢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皇上生病昏迷期间开始的,因为谣言是从那时开始传出来的。” “原来如此……”凝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凰九的心思这么细腻,居然早就做好了如意算盘。 “娘娘,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红悦不是没有眼力之人,从凝歌的脸上她看得出来凝歌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这让她很是好奇,娘娘不是才入宫不久吗,怎么会对这种事清楚? 凝歌连忙否认,“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些失踪的宫女究竟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哎……这种事情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吧,因为她们失踪后根本没有一个人回来,很多人都猜测着她们应该凶多吉少,现在皇宫上下人人自危,都害怕噩耗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对于凝歌的问题红悦也没有答案,她刚刚还以为凝歌知道了些什么,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也对,娘娘才进宫不久,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 温柔只为凝歌 气氛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两人都沉默着。 “娘娘,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这件事不是你能做主的,奴婢相信这件事早晚都会解决。”红悦率先打破了沉默。 凝歌不是不明白,只是她觉得有些惋惜,毕竟人命非草木,虽然是宫女,但是那也是人。 生命没有贵贱之分,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别人的性命,而且她们还如此年轻。 红悦见凝歌依旧沉默,在心底叹了叹气,“娘娘,奴婢去给你泡杯安神茶让你压压惊吧!” 凝歌没有拒绝,轻轻地点了点头。 红悦出去前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凝歌,这才放心的出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凝歌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眼角悄然滑过一滴滚烫的泪水,她感觉到脸上一阵湿润,伸出手指轻轻地拭去那滴泪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为什么她会流泪? 明明就不想哭,为什么眼泪会流出来?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自责吧! 她从未想过再见云苍居然是在那种场景,他究竟是怎么了?那个宫女真的是他杀的吗? 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再继续想下去。 又或者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凝歌缓缓地站起身子朝床边走去,褪去鞋袜就躺了上去。 只要再次醒来噩梦就会消失! 她在心底安慰着自己,然后闭上了眼睛,或许是因为心太累了,短短几分钟她真的进入了梦乡,只是眼角再次滑落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侵湿了枕头。 睡梦中的凝歌浑然不知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在慢慢地靠近她。 凤于飞来到了床边,当看到睡熟中的凝歌时,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真是个小懒猫,现在才刚刚午时就已经睡着了。”凤于飞坐在床边低声说道,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眼角的泪痕时,皱了皱眉。 没有犹豫,直接伸出手指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的动作很轻盈,生怕惊醒了她。 他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她,眼底如星光般一样温柔。 最近他们相处得并不愉快,几乎每次她都有本事令他发怒,然而每次生气过后,他都会后悔,他不想与她争吵,只想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不要、不要……”睡梦中的凝歌开始喃喃呓语,一双手更是不停地在空中挥动着,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让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她正陷入噩梦中。 “歌儿、歌儿……”凤于飞马上抓住凝歌挥动的那只手,轻声低唤着,想要把她从噩梦中唤醒。 “不要、不要……”睡梦中的凝歌根本就没有听到凤于飞的呼唤,反而叫得更大声了,额头上的汗水也不停地从脸颊淌过,浸湿了枕头。 “歌儿,醒醒、醒醒……”凤于飞见凝歌依旧没有苏醒过来的痕迹,开始轻晃着她的身子。 无尽地黑暗中,凝歌抬头仰望着黑黑的四周,黑暗中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呼唤着她。 是谁?是谁在叫她? 他的声音如此熟悉,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歌儿、歌儿……” 声音还在继续着,凝歌开始在黑夜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是四周依旧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无力地她只好呆坐在冰冷的地上,无声地抽泣着…… 就在她伤心欲绝时,头顶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她抬眸就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眸子,她笑了,想要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可是他却突然消失了,在他消失的瞬间她的心仿若也空了。 她马上站起身来去寻找,可是四周全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楚,她的心慌了、乱了…… 开始嘶声裂肺地哭喊着,“凤于飞、凤于飞……” 凤于飞听着睡梦中的凝歌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木讷般呆滞地看着她,不可否认心里充满了喜悦,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心里是有他的!她是爱着他的! 不然也不会在梦中呼唤着他的名字。 一时间凤于飞太过于激动,脸上竟流下了一道喜悦的泪水,他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润马上用手指拭去泪水,在心底自嘲了一番。 想不到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流下泪水。 “娘娘,安神茶泡好了……”红悦推开房门,端着一杯热气腾腾地茶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床沿边坐着的人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跪在了地上,“皇……” 皇字才念到一半就被凤于飞用眼神禁止了,红悦马上闭上了嘴巴。 虽然她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可是从皇上对待娘娘的态度来看,皇上似乎对娘娘很是上心,红悦忍不住为凝歌感到高兴,余光偷偷地朝凝歌看去,只是凤于飞的身子挡住了,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凤于飞不想有人打扰,所以对红悦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红悦不是愚蠢之人,岂会不知道凤于飞的意思,把手中的安神茶放在了桌子上就转身离开了,只是在关门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红悦走后,房间里又只剩下凤于飞和凝歌两人。 凤于飞的目光始终滞留在凝歌的脸上,因为噩梦的缠绕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他拿来帕子轻轻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水,把有些凌乱的秀发撩到耳后,露出精致的小脸,他俯身栖身靠近,在她的眉宇间落下浅浅的一吻。 或许是因为凤于飞的安抚,凝歌渐渐地安静下来,紧皱的眉头也缓缓地舒展开来。 “歌儿,为什么你总是能随意地牵动着我的心?你可知道当你说出不曾爱过我时,我的心有多痛……”凤于飞叹了叹气又说道,“不管心有多痛,但是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把你留在身边,即使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在乎……” 凤于飞的脸上满是伤感,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凝歌相处,每次面对他时她都浑身带刺,把他的一颗炙热地心全都浇熄。 一直沉浸在伤感中的凤于飞,没有注意到凝歌紧闭的双眼已经睁开,然而只是一瞬间她又闭上,刚才他的话她都听见了,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选择逃避。 “歌儿,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该利用你,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太多,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自己错得离谱,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凤于飞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他是真的后悔了,曾经无数次这样想过,若是他没有利用她,那现在他们是不是过得很幸福,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现在他尽量在弥补之前所犯下的错误,只希望她能给他一次机会。 听到凤于飞自我悔过的话语,凝歌心里也十分复杂,她多想告诉他其实她早就不怪他了,他也有他的苦衷,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不能太过于儿女私情。 “歌儿,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有国事要处理,这段时间陪你的时间就会变少,不过如果有时间我会尽量来陪你的。”凤于飞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子,目光再次淌过凝歌的面容,然后才离开。 当他关上门后,凝歌这才睁开双眼,目光忍不住朝凤于飞离开的方向看去,眼里有些不舍。 脑海中回荡着他刚才的话,久久挥之不去。 心,隐隐作痛! 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可是似乎根本就做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面对他时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是已经说好不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了吗?可是为什么还要去在乎他?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看来必须得尽快离开皇宫,离开京城,离他越远她就会越快忘记他。 “娘娘,你醒了吗?”门口传来了红悦的声音。 凝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红悦,进来吧!” 听到凝歌的回应,红悦这才打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凝歌时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娘娘,你饿了吧,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好午膳,马上就端过来了。” 凝歌此时还真感觉饿了,似乎从昨晚开始自己就没有怎么吃东西,今天早上一大早她就大量运动了一下,从琴月宫一路跑到楚风宫费了她不少体力。 “嗯,不过不要太多,每次吃不完都浪费了。” “娘娘,你放心吧,奴婢已经遵照你的吩咐特意嘱咐过御厨了,每次只要三菜一汤就可以了,绝对不会浪费的。”红悦马上说道,凝歌算是她见过最节约的主子了,要是换做其他主子根本就不会这么做,而且若是饭菜不合口的话还会大发脾气,而娘娘却不会,不管上什么菜她都不会挑剔。 娘娘的性子还真是不错,这也难怪皇上会喜欢,就连她也喜欢。 只是若是娘娘能不那么倔犟搬离琴月宫就好了,在琴月宫住了几日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她总感觉到这里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特别是一到晚上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而且之前见到雅琪时的一幕她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甚至有些害怕。 凝歌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宫女们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走了过来,恭敬地对凝歌行了礼,然后放下饭菜就离开了。 “娘娘,奴婢扶你过来用膳吧!”红悦走到了床边,正准备扶凝歌时注意到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担心地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而已,一会儿沐浴一下就好了。”凝歌用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湿润的头发,她知道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梦才会出了这么多汗,似乎每次遇到不好的事就会做噩梦。 “娘娘,奴婢一会儿再去给你泡杯安神茶吧!”红悦猜想着凝歌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所以才会做噩梦,就没有多问。 “那就谢谢你了。”凝歌对着红悦露出了一抹浅浅地笑容,她忽然觉得其实自己还是幸运的,几乎每个伺候她的人对她都挺好的,之前的小溪,现在的红悦,明明她们相识的时间不长,她也并没有为她们做过什么,可是她们却是真心诚意地对她好,但是每个对她好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或许她就是一个衰神,当她们接近她时就会把霉运传给她们。 凝歌忍不住在心底长叹了一声气! “娘娘,你不用跟奴婢客气的,既然奴婢被安排伺候娘娘,那就是娘娘的人,为娘娘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不用特意跟奴婢道谢的。”虽然凝歌对红悦总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她的客气,对她来说为主子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怎么还奢望主子跟她道谢。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不说了。”凝歌下了床,直直地朝桌子走去,她现在真的好饿好饿,几乎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红悦见到凝歌的模样,知道她饿了,立刻走到了桌子面前,然后帮凝歌备好碗筷,“娘娘,奴婢听说今天的饭菜可都是你喜欢吃的哦!” 说着红悦揭开了菜上面的盖子,当她看到盘子上的食物时,脸色立刻大变马上又盖了起来。 “红悦,不是说全都是我爱吃的吗,怎么你又盖上了,是不是嫌我还不够饿?”因为红悦的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盘子里的东西,不过倒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气。 红悦怔了怔,马上解释道,“娘娘,奴婢觉得这道菜可能是上错了,不是娘娘你爱吃的,奴婢马上就让人换一盘菜回来。” 说着红悦把刚刚揭开的那盘菜端了起来,转身就走。 凝歌心系在桌子上,可没有注意到红悦脸色的变化,见她要离开,马上出言阻止,“不用去换了,我虽然不是什么菜都爱吃,但是也不是特挑食,你先放下吧,若是我不喜欢不夹就行了,而且这里还有其他菜,省得那么麻烦换来换去的。” 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凤于飞耍无奈 “娘娘,不麻烦的,奴婢去去就来。”红悦马上笑着说道,只是她的笑容有些不自在,因为她的一颗心全都系在手中这盘菜上,不管如何这盘菜是绝对不能让娘娘看到的。 “红悦,真的不用再麻烦了,不过就是一盘菜吗,我吃不吃都没有关系的,你也忙了一上午了也该休息休息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就坐下来和我一起用膳吧!”凝歌再次劝慰道,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盘菜而已,若是真心不喜欢的话她不吃就是了,何必又去换。 可是红悦想的却完全不一样,虽然凝歌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盘菜真的不能被娘娘看到,可是现在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再次拒绝,一时间陷入僵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红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凝歌察觉到了红悦的异常,连忙开口问道。 “呃……没、没什么。”红悦愣了一下说道。 “真的没什么吗?怎么我感觉你有心事。”凝歌朝红悦走去,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有什么心事,赶紧问道。 “没事、没事,奴婢没事,娘娘,奴婢还是去换一盘菜过来吧!”红悦见凝歌朝自己走了过来,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地剧烈跳个不停,生怕被凝歌发现,马上转身就走,当她离开房间后紧绷的心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盘子,虽然很想立刻丢掉,但是她不能。 红悦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 如果就这么贸然的去御膳房,万一他们都否认的话她也无可奈何。 一时间红悦陷入了僵局,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件事可并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的有人对娘娘不利的话,她不说的话只怕会害了娘娘,可是她要去找谁才好? 红悦在心中沉思了片刻后,最终决定去楚风宫找凤于飞。 之前她就感觉得到皇上对娘娘的心思,今日见到皇上在乎娘娘的举动她更加确认了这一点,而且皇宫里最大的就是皇上,相信他绝对能查的出来究竟是谁做的。 心中有了决定,红悦也不耽误,疾步就朝着楚风宫的方向走去。 见红悦如此着急地离开,凝歌皱了皱眉,低声呓语着,“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得那么快?” 想了一下凝歌也想不明白,加上肚子真的很饿很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索性她回到桌子面前,打开了盘子上的盖子,当她看到盘子里的菜时,胃里顿时一阵翻搅,恶心感立刻从胃里蔓延开,她捂住嘴巴马上朝门外跑去。 “哗……”的一声她吐了,因为这两天食欲不振,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没什么可以吐的,吐得全是酸水,直到苦胆汁都吐了出来她才停了下来。 她从怀里拿出帕子擦掉嘴角上的残渣,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稍微觉得舒服一些。 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桌子上? 因为太过于恶心,她只看了一眼后就忍不住想吐,所以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盘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些像虫子又有些不像,但是此刻她没有勇气去确认。 凝歌想到刚才红悦的异常举动,猜测着刚才她端着的那盘菜或许和刚刚看到的是一样的。 一想到自己看到的东西,胃里又是一阵翻搅,强烈的恶心感再次侵袭着她,她努力把这种恶心感压制下来,但是仍然没有勇气再次回到房里,若是再看到桌上的东西她会忍不住又吐出来。 算了,还是不进去了,就待在这里吧,一会儿红悦回来她正好可以问问她。 只是凝歌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个时辰,然而等来的不只是红悦,还有凤于飞…… 她愣了一下,马上侧了侧身子,“皇上万福金安!” 凤于飞上前一步扶起凝歌,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凝歌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身子往旁边梛了梛,避免凤于飞的碰触。 凤于飞看见凝歌的小动作虽然心里有些酸楚,但是此时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又碍于身边有那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二十四个时辰必须时时守在画妃娘娘的身边,不能让任何可疑人接近,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孤拿你们是问。” 凤于飞的声音很洪亮带着浓浓的威严,让人不可抗拒他的命令。 “是……”铿锵有力地声音顿时响起。 随后有数十名侍卫开始守护在琴月宫的各个角落,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凤……”凝歌本想称呼凤于飞的名讳,可是又见这里人太多,所以马上改口,“皇上,你怎么过来了,还有他们是怎么回事?” 岂知凝歌才刚开口,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凤于飞紧紧地搂着她不留一丝空隙,凝歌马上挣扎着,“放开我……”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凤于飞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搂得更紧了。 刚刚他真的害怕了,他没想到在她的膳食里居然出现了那种东西,都是他的失误,怎么没有发现居然有人对她不利,不过幸好她没事,若是她出事的话他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熬下去。 凤于飞沙哑的声音让凝歌身子一怔,想要推开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终究她还是没有再挣扎,任由他抱着。 许久之后,凤于飞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凝歌,他对着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很是明白地退了下去,只留下他与凝歌两人。 “歌儿,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还是去思歌殿吧,那里我已经命人打整好了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凤于飞低声说道,虽然他知道她的性子很是倔犟,之前他就由着她了,可是现在不同了,居然有人想要置她与死地,他不能再放任不管。 在红悦端着那盘恶心的东西给他看时,他愣了一下,若不是强忍住恶心他恐怕早就吐了,只是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饭菜里会出现那样的东西。 没有一丝犹豫他立刻传来太医,可是太医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就是含有剧毒,只要人不小心误食的话会立刻暴毙死亡。 特别是红悦又告知今天她们看到的尸体,这让他更加在意起来。 “真的不用为我花那么多心思,既然我已经离开那里了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凝歌的态度也很坚决,对于思歌殿她是真的不愿意回去,不仅仅是因为凤于飞,更多的是因为自己,那里有太多关于唤月的回忆,只要一走进去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唤月的惨状,根本无法继续待下去。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虽然对于凝歌的拒绝凤于飞早就料到了,可是仍然有些不甘心,难道她就那么不愿意回想着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吗?当时的她明明那么的开心,脸上时刻都挂着笑容,为什么要否认他们曾经相爱过的事实,她的心里明明是有他的,不然也不会在梦中还呼唤着他的名字。 看到凤于飞脸上的痛楚,凝歌知道他又误会了,可是现在她不想解释。 面对凝歌的沉默,凤于飞心里更是难过,想要质问她,可是还是强忍住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歌儿,不管你讨不讨厌我,这里是真的不能再住下去了,你已经被人盯上了,我不可能随时都在你的身边,所以为了你的安慰还是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凝歌想要再次拒绝,可是见到凤于飞那期盼的眼神,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改口说道,“让我考虑一下好吗?这里虽然偏僻简陋,但是住起来真的挺舒服的,很安静,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那过段日子等宫里太平了,我会让人重新整修一下让你住的更舒服,只是现在你必须得离开,这里离楚风宫太远,我不放心。”凤于飞见凝歌不似刚才那么坚决,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再拧紧眉头。 凝歌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不再坚持,毕竟她可不是迂腐之人,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刚才桌上那些东西她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太好了,那我们马上就回思歌殿。”凤于飞没想到凝歌居然答应了,这让他有些意外,之前让她搬离这里她的态度很强硬,他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现在她同意了,最高兴得莫过于他了,因为思歌殿里满满都是他与她的美好回忆,他相信会再次让她重新爱上他的。 可是凤于飞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凝歌的一句话让他顿时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我也不想去思歌殿。”凝歌见凤于飞如此激动,不想破坏了他的好心情,可是她真的不想再住进那里,一天都待不下去,所以几经思索过后她终究还是开了口。 凤于飞的笑容顿时定格在脸上,“为什么?” 凝歌把脸撇向了一边不忍心看到凤于飞伤心的面容,闭了闭眼,才开口,“那里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只要我一踏进去就会想起唤月,她死得太惨了……” 她知道思歌殿对凤于飞来说是美好的回忆,对她也何尝不是,只是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痛苦。 本以为凤于飞会生气,所以凝歌故意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了捏凝歌的脸蛋,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傻瓜,你早点告诉我原因就行了,何必一直让我误会,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回去住是因为不想想起和我之间的点点滴滴,原来是因为唤月,对于唤月我真的很抱歉,一直以来她都很忠诚,是我利用了她,对不起她……” 说着说着凤于飞的俊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悲伤。 “你真的不介意吗?”凝歌问得很小心,生怕凤于飞会再生气。 “真的不介意,既然你不喜欢的话那就不要去,反正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凤于飞说得很认真,一双眸子更是如火一般炙热地盯着凝歌。 面对如此温柔体贴的凤于飞凝歌还有些不习惯,总觉得眼前的他不是真正的他。 见凝歌一直紧盯着自己,凤于飞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俊脸,打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张脸很英俊,要是你喜欢的话可以天天看。” 凤于飞话一出就招来凝歌的一记白眼,“你少恶心了,就你这张大众脸到处都是。” “大众脸是什么意思?”凤于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有些不明白什么是大众脸,难道说在她眼里他这张脸不好看? “你真的想知道吗?”凝歌故作神秘地看着凤于飞,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直觉告诉凤于飞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可是他又忍不住好奇,似乎她的嘴里总是吐出很多不一样的词语来。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凝歌对凤于飞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点。 凤于飞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脸凑了上去。 凝歌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吼道,“不告诉你……” 对于她突然放大的音量,凤于飞有些受不住,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好一会儿都没有恢复正常。 “哈哈哈……你上当了吧!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好奇心杀死猫’,你呀这是咎由自取。”见凤于飞不停地用手指钻着耳朵,凝歌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歌儿,我若是聋了你可要对我负责照顾我后半辈子。”凤于飞一边用手钻耳朵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 “等你聋了再说吧!”凝歌没想到凤于飞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随意说了这么一句。 “啊,你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看来我已经聋了,你可要照顾我一辈子哦!”凤于飞马上把身子凑了上去,双手环住凝歌的纤细的腰肢,脑袋枕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 两人和睦相处 凝歌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用手使劲拍了拍凤于飞的脑门,“我看你不是聋了,而是脑子有问题了需要好好治治,今日就让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一次太医帮你治治吧!” 语音刚落,凝歌就再次伸出手来准备拍凤于飞的脑门,可是他却早一步察觉到她的动作,马上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一脸地委屈,“歌儿,你也太狠了吧,我脑子好得很根本就不用治的。” “你不是已经聋了吗,怎么还能听到我说什么。”凝歌冷冷地说道。 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凤于飞只是干笑了两声,“我只是看看如果我真的聋了的话你会不会对我负责,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歌儿心地善良怎么会不管我呢,对吧?” 凝歌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坚韧的很,岂会那么容易就被我吼聋了,若真是聋了的话就说明是老天爷在惩罚你听不到百姓的怨言。” “小强是什么?”凤于飞好奇地看着凝歌,似乎从她嘴里总是吐出一些新鲜的词语,都是他从未听过的。 “小强就是、就是……它。”凝歌左右环顾了一下,恰好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只小强爬过,马上用手指着它。 顺着凝歌手指的方向,凤于飞看到了在地上爬的蟑螂,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他简直没想到她居然说他是蟑螂。 好歹他也是凤翎国的国君居然拿他和蟑螂相比较,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想要发怒,可是又怕惹凝歌生气,只好硬生生地把委屈咽回肚子里。 看到凤于飞憋屈地模样,凝歌忍不住轻笑出声。 “呵呵呵……”清脆的笑声顿时回荡在空气中。 凤于飞见到凝歌脸上的笑容,心情瞬间变好,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她这么开心的笑过了,一时间让他看得呆住了。 凝歌注意到凤于飞炙热的目光,马上收起笑容,故意板着一张脸说道,“看什么看,难道没看过美女吗?” “看是看过,只是没有看过能让我如此砰然心动的美女。”凤于飞马上接过凝歌的话,脸上的笑容依旧未退,一脸痴迷地看着凝歌,虽然此时的面容并不是她自己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尽然能透过人皮面具看到她真正的面容,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不管她的面容如何改变,只要她还是她就行,他永远也看不腻。 想想自己真是可悲,堂堂的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却偏偏只为她而心动,为了博得她一笑,他不得不加倍的努力。 不过虽然有些辛苦,但是只要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顿时觉得所有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至少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 凤于飞如此**裸地表白,凝歌脸上瞬间布满了红晕。 “你的脸红了,你害羞了哦……”凤于飞似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看着凝歌,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看过她脸红的模样,她的个性很是好强,很少在人前表露自己真实的情感,如今脸红了,是不是代表在她心中他是特别的。 想到这凤于飞更是开心了,一张俊脸上是慢慢的笑容。 “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热而已。”凝歌马上用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把脸撇向一边不让凤于飞看见。 奇怪了,自己的脸怎么会因为凤于飞的一句话就红了起来,她的自制力一向很强的。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会承认的,特别是见到他脸上的笑容,她更加不会承认的。 现在的她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她与他注定是有缘无分。 想到即将要离开他,她的心居然变得难过起来。 凝歌,你不要再留恋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要坚持到底,不能再犹豫不决,这样只会让更多的人难过而已。 在心底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似乎说服了自己,她脸上的红晕渐渐地褪去,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丝毫没有刚才娇羞的神色。 然后她转过脸来看着凤于飞,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刚才只是你的错觉,我根本没有害羞,对你根本就不会。” “歌儿,难道承认你对我还有感觉就这么困难吗?”凤于飞的俊脸也立刻跨了下来,明明刚刚她脸红害羞了,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承认,而且在短短的几秒钟立刻恢复正常,他是否应该佩服她。 哎!凤于飞在心底叹了叹气,他是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力,对于凝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满意,才能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 “如果你的话说完了那么请离开吧!”凝歌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她没有把握能让自己再次冷漠。 虽然骗得了他,可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对他的感情始终无法割舍,即是在梦中也有他。 因为害怕自己的情感被他察觉,所以她不得不伪装自己,可是每当面对他时,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多看他几眼,而刚才听到他真情的告白,不可否认她心底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她必须强迫自己不要把真实的情感流露出来。 有时候她在想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累,为什么就不能真实的面对自己,面对他。 每次在她挣扎时,她就不得不想起凰肆,他帮了她太多太多,如果没有他的话她早就在阎王殿里报到了,虽然每次都没有回应他的感情,但是她已经决定了等她出宫后就选择和他在一起,因为他除了她什么也没有了,若是她再离开他的话,未免对他也太过于残忍了。 对于凤于飞她虽然也觉得很亏欠,可是他就算没有她也一样会活得很好,他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围绕在他身边的美人更是数不胜数,总有一个会让他满意的。 面对凝歌的冷漠,凤于飞决定不再与她计较,她的性子很好强,他不能与她直接硬碰硬,他决定换个方式。 “好了,歌儿不要总是生气,你之前不是常对我说生气容易变老吗?你看看你最近总是生气,脸上都有皱纹了。” 仿若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凤于飞俯身栖身靠近凝歌,一双眸子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凝歌的脸。 “你胡说什么,我还这么年轻怎么会长皱纹。”凝歌虽然嘴巴上否定着,可是一颗心却忽上忽下的,难道她真的长皱纹了吗? 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指传来滑嫩的触感,她的小脸立刻沉了下来,“你居然骗我!” “哈哈哈……”凤于飞见到凝歌的动作立刻笑了出来,他没想到凝歌居然会有如此可爱的动作,看来她终究是女人,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即使是凝歌也不例外。 见凤于飞笑出声来,凝歌气得更厉害了,忍不住用手去拍打着他的后背,可是凤于飞却早一步知道她的动作,身子轻轻一闪躲开了她的攻击。 凝歌也不放弃,继续追打着他。 一个追,一个跑,凝歌和凤于飞两人在院子里追逐着。 直到两人都累得满头是汗才停止了下来,凝歌毕竟是女子,又不会武功体力自然不如凤于飞,跑了这么长时间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相比较凤于飞那就轻松多了,他只是出了一些汗而已,似乎没有觉得多累,他是见凝歌有些体力不支才停了下来。 不过他玩得挺开心的! 他已经记不清楚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放松过自己了,虽然出了很多汗,可是喜悦却是满满的。 看到凝歌毫无顾忌地坐在地上,他也走过去靠着凝歌坐了下来。 “歌儿,谢谢你……” 一句莫名其妙地‘谢谢’让凝歌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说,她并没有做过任何让他值得感谢的事情,反而却总是惹他生气,总是说一些伤害他的话。 凤于飞没有看着凝歌,而是直视着前方,眼里有些恍惚,自顾自地开始说道,“自我登基以来每天面对的全是国事,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整天脑子里想得也都是黎明百姓之事,因此也渐渐地把自己的生活与国事扯在了一块,因为你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让我懂得了该如何去关心一个人,懂得去享受生活,所以谢谢你……” 凤于飞转过脸来看着凝歌,眼底是一片炙热。 凝歌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故意让自己变得冷漠,“其实你是一个好皇上,凤领国有你这样的君王是福气,而你要感谢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子民,是他们的拥戴才有了现在的你,每个人都会成长起来,而在你成长时我恰好闯进了你的世界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被感谢的事。” 虽然他有时候挺霸道的,但是她不能否认他的确是一个好皇上,是为百姓着想的好皇上。 “你真的认为我是一个好皇上吗?”凤于飞没想到自己在凝歌的眼里居然有如此高的评价,忍不住高兴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好皇上,让他如何不激动,如何不高兴,更何况是出自凝歌之口,他的高兴瞬间提高了好几倍。 见凤于飞如此高兴,凝歌忍不住想要泼他冷水,可是转眼一想还是算了,最近一段时间他也够辛苦的了,就让他多高兴一会儿吧,所以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凝歌的点头无疑让凤于飞更加高兴,他忍不住张开双臂想要抱住凝歌,对她传达他的喜悦,可是凝歌察觉到他的动作,为了避免他的碰触,她的身子马上往后仰去,让他扑了个空。 “歌儿,你好无情哦!”凤于飞皱着眉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凝歌。 凤于飞孩子气的动作,让凝歌忍不住笑了出来。 凤于飞见凝歌笑了,他也笑了。 愉悦的笑声顿时回荡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消散。 凤于飞转眸看着凝歌开心的笑脸,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笑过了。 自从登基成为凤翎国的君主后,他每天都在为国事操劳,脑袋随时都处于紧绷状态,他甚至忘记了什么是笑容。 察觉到凤于飞炙热的目光,凝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索性假装没看见。 “歌儿,你真美!”凤于飞轻轻地说道,她真的很美很美,不仅仅是外貌更是心地,她和其他女人完全不同,和她在一起时他感觉很轻松、很舒服。 对于凤于飞的突然赞美,凝歌有些诧异,心里还是有些高兴,毕竟她是女子,哪有女子不爱美的,只是她有些不习惯,他可不是喜欢说甜言蜜语之人。 “你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甜呢?平日里对我不是挖苦就是发怒,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温柔,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歌儿,我有你说的那么坏吗?” “我不是说你坏,只是说你脾气坏,你总是动不动就生气。”凝歌叹了叹气,“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其实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你。” 凝歌转眸看着凤于飞,其实这件事一直隐藏在她心里好长一段时间,她每次看到他时想要开口询问,可是却提不起勇气。 或许她是害怕知道真相吧,往往真相都是残酷的。 但是此刻她仍然决定说出来,毕竟一直憋在她心里也不是好受的。 见凝歌的脸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凤于飞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有什么事你尽管问吧,对于你我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凝歌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对于凰九的事你知道多少?” 听到凝歌的问题,凤于飞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其实他早就猜测得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对于这件事他心里其实也是很纠结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可若是不说的话,她还是会想尽各种办法去查,与其如此还不如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她。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才缓缓开口,“你既然这么问说明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事吧!我也不想瞒你,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 答应搬出琴月宫 凝歌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对其他人提起的。” 听到凝歌的保证,凤于飞才再次说道,“或许你也发现了最近皇宫里总是有宫女失踪,而且之前还有几名秀女惨死,这其实都和凰九有关系,早在一年前我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虽然我是一国之君,但是凰家的势力不可挡,对于凰家的一些所作所为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彻底瓦解凰家的势力……” 凤于飞的眼底出现了一丝坚定,对于铲除凰家他是势在必得,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的到来。 凝歌知道凤于飞为了铲除凰家的势力费了很多心思,若是凰家能安安心心地归顺于他的话或许他不会对他们下死心,无奈凰家的野心太重,他下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她又忍不住为他担心,他目前的势力薄弱又如何与势力强大的凰家抗衡? 若是失败了又该如何?那他又该怎么办? 凝歌不敢往后面继续想下去…… “歌儿,对不起让你听到这么沉重的话题。”凤于飞见凝歌沉默知道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沉重,忍不住轻声安慰着。 “不,是我先问你的,你根本不用道歉,其实我更想知道你明明知道凰九在宫中的所作所为,可是为什么不加以阻止,而是任由她这么继续下去?”凝歌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虽然现在他还没有达到与凰家相抗衡的实力,可是他毕竟也是一国之君,对于皇宫里发生的一切还是有权利去管制的。 现在皇宫上下人心惶惶,几乎每隔几天就有人失踪或者死亡,这个残忍的结果是谁都害怕的,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怕会引起一场渲染大波,皇宫将陷入一片混乱,届时若是凰家人突然喧宾夺主的话,那他岂不是全盘皆输? 这些道理她都懂,她相信他更懂,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采取行动来阻止? “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吗?其实对于这件事我也有心无力,只是目前还没有有效的办法去阻止她。”凤于飞长叹了一声气,最近因为这件事他也操碎了心,每当有人向他汇报又有人失踪时,他的心都悬了起来,可是他却无力阻止。 凤于飞忍不住在心中责怪自己是个无能之君,明明真相就摆在眼前,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去揭开这层面纱。 “为什么没有办法阻止?只要你一声令下就会有人查出真相,届时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对于凤于飞的话凝歌不能赞同,他是一国之君不是吗,只要他有心调查此事就一定会水落石出,更何况他也知道真相,为什么会说有心无力。 他并不是懦弱之人,可是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泄气的话? “歌儿,你知道吗?世上有很多事都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你若是知道真相的话你或许也会和我一样。”对于凝歌的激动,凤于飞很明白,他也何尝不想,只是目前他还不能,具体说来是不得不能。 “真相?”凝歌低声重复着凤于飞的话,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凤于飞轻轻地点了点头,“相信你已经察觉到凰九炼制蛊之事吧,其实皇宫上下大概有一半的人都已经中了蛊,而且朝中大臣也有很大一部分都中了蛊,只是大家对此都毫无所知,他们体内的蛊到达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出来,届时皇宫势必大乱,而蛊的根源就是凰九,若是她出事的话,他们也会立刻暴毙身亡,所以我才不得不洋装自己不知道。” 凤于飞的声音透露着一股无奈感,他甚至觉得自己很是没有用,连自己的臣民都保护不了。 凝歌有些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俨然还有些无法消化凤于飞的话。 天啦,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凤于飞会说自己有心无力,这件事搁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有心无力,更甚至很多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是这件事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他自己呢,是否也中了蛊? 想到这凝歌的目光忍不住朝凤于飞看去。 仿若是看出凝歌的心思,凤于飞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有中蛊。” 听到凤于飞这么说,凝歌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的警惕性一向很强,要中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歌儿,你是在关心我吗?”凝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凤于飞的眼睛,他见她吐息了一口气,知道她是为了他担心,沉重的心渐渐变得舒缓开来。 凝歌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个吧,你有没有办法解除大家身上所中的蛊?” 凤于飞摇了摇头,“之前特地命人去了苗族调查此事,可是每个去的人都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苗族最擅长炼制蛊,几乎每个苗族人都会,只是他们生性比较孤僻,性子比较诡异,根本不与外族人打交道,他们更不欢迎外人进入苗族,所以在他们的区域设置了很多瘴气,一不小心吸食瘴气人就会暴毙身亡,别说请教他们了,就连进去都成问题,来来回回试过了数十次最终都无疾而终……” 凤于飞的言语里蕴藏着浓浓的酸楚,对于蛊他真的毫无办法。 “怎么会这样?”凝歌没想到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可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搁着不管,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整个凤翎国都会陷入危机之中。 还有一点她不是很明白,“既然苗族之人不与外界打交道,那帮凰九之人又是谁?” “这里面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位帮凰九炼蛊之人是被苗族驱逐出来之人,是被弃之的,至于是石门原因我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勾搭上凰家人的我更是不清楚,这个人很神秘,而且炼蛊之术更是精湛,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在皇宫里炼蛊之人则是他的徒弟,也不是善良之辈。”提到炼蛊之术,凤于飞的俊脸就紧紧地拧成了一团。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能控制蛊了吗?”凝歌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她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的复杂,看到凤于飞一脸的愁容,她想要说些话来安慰他,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两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沉默了许久之后,凤于飞率先开口了,“好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饭菜的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若是知道是谁想要对你不利,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凝歌只得点了点头,因为她对于此事也无能为力,她相信依照凤于飞的能力一定可以解决此事的。 凤于飞见凝歌垂下的小脸,刚才的话题的确有些沉重了,毕竟她是女子,即使她再坚强也总归是女子,他是男子就应该肩负起重任早晚会处理好一切的,而她只需要等着他的好消息即可。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安全,今天的事太不寻常了,居然有人敢如此大胆调换她的饭菜,那明日还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她必须得离开琴月宫才行。 “歌儿,你也知道现在皇宫里不比以前安全,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就暂时听我一次吧,琴月宫太过于偏僻,若是有什么事我根本就来不及救你,而思歌殿虽然让你有很多不愉快,但是毕竟那里离楚风宫很近,而且四周守卫也比较严谨,你住在那里我也放心。”凤于飞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带着一丝祈求。 他是真的很不放心她继续留在这里,如今除了思歌殿以外他想不出哪里比较适合她,他想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而思歌殿他专门命人整修过,里面的布置虽然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可是材质都用的是最好的,她住起来也比较舒服。 看到凤于飞眼里的期待,凝歌心里也十分纠结,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他。 见凝歌有些犹豫,凤于飞又继续说道,“歌儿,你就答应我这一个请求吧,之前这里发生的一切难道你还没有察觉到吗?琴月宫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凤于飞的话彻底引起了凝歌的注意,她睁大双眼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难道之前的一切他全部都知道?那关于她和七九失踪的事是不是夜全部都知情?可是为什么从未听他提起过,难道他还有什么再隐瞒着自己? 这是偶然还是必然?是事后知道的,还是在发生之前就知道? 凝歌的一颗心全系在凤于飞身上,对于他脸上的任何表情都不放过。 “歌儿,你还是不信任我,对吗?”凤于飞从凝歌脸上的神色知道她对自己还是有些怀疑,毕竟之前的事他就瞒着她,虽然明白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苦涩。 “我……”凝歌想要否认,可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对于琴月宫的事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见凝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凤于飞摇了摇头,“你想要问我关于琴月宫诅咒的事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凤于飞说得很肯定。 “如果我说是,你会告诉我吗?”凝歌直直地凝视着凤于飞。 “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为的,你不用太过于放在心上,只要你记住一点就是了,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的。”凤于飞抬起手轻轻地帮凝歌碎在额前的秀发撩到耳后,露出她精致白皙的小脸,看着她他眼底是一片柔软,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会保护她的。 “究竟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凝歌总觉得事情没有红悦说的那么简单,肯定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凤于飞不直接告诉她?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 “你的好奇心可真是重,有句话叫做‘好奇心杀死猫’,难道你都不害怕吗?”凤于飞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凝歌的鼻尖,脸上露着宠溺般的笑容,“其实事情根本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你一天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现在你要关心的应该是你自己,这里对你来说一点都不安全,你还是听我一句劝搬离这里吧!” “我会考虑的。”凝歌也知道凤于飞说得很对,而且她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今日的事的确让她有些震惊,想不透究竟是谁居然在她的饭菜里放那些恶心的东西,一想到刚才看到的东西,她的胃又开始一阵翻搅,恶心感顿时又往上窜,她强制压制住这种恶心感,这才稍微舒服了些,但是她还真的不是很想回思歌殿,只要想到那里唤月的惨状就如电影般不停地徘徊在她的脑子里,根本就无法忘记。 凤于飞也不愿意勉强凝歌,但是他也是出于她的安全考虑,他是真的不放心她呆在这里。 叹了叹气,他又说道,“若是你真的不想回思歌殿也行,那你就住进楚风宫吧,我随时都能看到你我也比较安心。” 岂止凤于飞的话刚出口就遭到了凝歌的严厉拒绝,“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去思歌殿住吧!” 凤于飞没想到凝歌突然答应回思歌殿愣了一下,他一开始怎么没想到用激将法呢?居然还害他费了那么多唇舌。 不过只要她答应,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好了,一言为定,驷马难追,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能再反悔了。”似害怕凝固突然反悔,凤于飞马上说道。 凝歌轻咬了一下唇瓣,虽然很不想点头,可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因为现在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拒绝了。 住进思歌殿总比住近楚风宫要好很多。 凝歌不停地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似想通了般,她脸上的愁容渐渐的敛去。 凤于飞仰头看了看天,“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你先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就搬进思歌殿。” “这么快?”她虽然答应他愿意回到思歌殿,可是没想到马上就搬,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 依依不舍 “还快?我之前就让你搬回去,你自己算算已经过了多久了,你再想想今天晚上的晚膳,要是还是那些东西的话怎么办?”不是凤于飞故意吓唬凝歌,而是真的担心,这种事他相信绝对不是御厨做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胆量。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想要对凝歌不利。 之前他有猜测过是凰九,可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凰九现在应该没有那个心思吧,她的身体还需要再好好调养调养,因为上次私自堕胎之事,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那会是谁呢?凤于飞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不过不管是谁他都绝对不会让他有第二次机会伤害凝歌。 凝歌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不得不点头,“好吧,一会儿就让红悦帮我收拾一下。” 见凝歌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凤于飞忍不住轻笑出声,若是别的女子恐怕高兴得不得了,然而从她脸上却看不见一丝的高兴,反而苦着一张小脸,让他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你怎么还不走?”凝歌见凤于飞还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忍不住催促道。 “好了,不用你催我会走的,这几天就好好休息,调养调养身子过几天带你出宫好好的散散心。”凤于飞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凝歌的脑袋后,然后这才转身离开。 待凤于飞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凝歌这才想起来找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正准备叫他时,他却已经走出了她的视线,她想追上去但是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他肯定不会同意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想点其他法子。 几分钟后,红悦走上前来,看着凝歌满脸都是笑意,“娘娘,皇上对你真的很特别,奴婢觉得皇上是爱上你了。” 她去楚风宫的路上想了很多,甚至担心万一皇上不见她怎么办,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到该去找谁了,不过还好皇上没有拒绝。 只是现在想起来皇上在看到她端过去的菜时脸色铁青的模样,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他没想到皇上居然会那么生气、愤怒,看来皇上在乎娘娘的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想到之前无意间听到娘娘和皇后的对话,说皇上之所以会在乎她是因为她长得像死去的凝贵妃,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不说还不觉得,时间长了她觉得娘娘和凝贵妃还真的有些相似。 不过现在看来娘娘是杞人忧天了,皇上是真心喜欢娘娘的。 “红悦,你为什么去找皇上,你不是说去换菜了吗?为什么要瞒着我做这种事?”提起凤于飞凝歌脸上就露出了一丝不悦,若是没有必要她真的不想去打扰他,最近他国事繁忙,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她注意到他眼底的黑影,这让她有些心疼,就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烦他。 凝歌的质问让红悦垂下了脑袋,不敢直视着凝歌,虽然她是为了凝歌着想但是这次的确是她擅作主张。 “娘娘,对不起,奴婢逾越了……” 看到红悦真心知错的份上,凝歌也不打算再与她计较,而且她也清楚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她着想,所以她并没有再指责红悦,“算了,你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没有下次了。” 见凝歌不打算怪罪自己,红悦马上抬起了头,一脸兴奋地说道,“娘娘,你真的不怪罪奴婢吗?” “你是不是想要让我惩罚你,既然你这么要求的话,那我就……” 凝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红悦打断,“没有、没有,奴婢不想被惩罚。” “好了,我是故意逗你的,你现在去整理一下行李,下午我们就搬去思歌殿。”凝歌见红悦一脸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有时候她还真觉得红悦很可爱,虽和七九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同,但是对她还算是不错的。 “娘娘,你说搬去思歌殿?”红悦愣了一下,她没有听错吧,娘娘居然说要搬去思歌殿,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之前明明很坚持不去的,又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难道是皇上?红悦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只有皇上能说动娘娘。 “是的,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继续留在琴月宫。”看到红悦脸上震惊的模样,凝歌不经怀疑自己是不是之前把话说得太绝对了,现在红悦都有些不相信她的话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就如凤于飞所说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的生命安全,虽然她不怕死,可是也不能不在乎生命。 “奴婢这就去收拾……”语音刚落,红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凝歌的面前,直直地跑进了房间。 凝歌长叹了一声气,若是小溪还在的话就好了,她很懂得她的心思。 凝歌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复活,还是珍惜当下吧! 半个时辰后,红悦已经整理好所有的东西,看到桌子摆放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凝歌愣了一下,“我的东西有这么多吗?” 她不过在这里才小住了一段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行礼,而且之前七九带过来的也不过就只有三、四包而已,可是现在至少也有十几包吧! “娘娘,这些都是奴婢精简过的,有的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奴婢都没有收拾。”红悦看着桌子上地上的行礼也觉得不可思议,平日里看着没什么东西怎么一收拾起来居然这么一大堆,相比较她的东西简直就是少得可怜,一个小包就装完了,因为她除了几件衣服外什么也没有,就连首饰也只有几根木簪子而已。 “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凝歌皱了皱眉,在她记忆中应该没这么多才对。 带着怀疑,凝歌栖身走上前去,随意打开了一个包袱,只见里面全是首饰,珍珠、黄金、翡翠……都是贵重的物品,她愣了一下,“这些都是我的?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红悦连忙解释道,“娘娘,难道你忘记了奴婢刚来伺候你时,皇上赏赐了你很多东西,这些珠宝首饰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听到红悦的解释凝歌渐渐有了印象,似乎的确有这么回事,只是当时她并没有在意而已,不过这未免也太多了吧,就算她每天轮流换着戴也至少要几个月才能戴得完。 “那这些呢?”凝歌又指了指中间最大包问道,这个包袱是里面中最大的,她很好奇里面究竟装得是什么。 “哦,这些呀全都是娘娘你的衣服,或许你还不知道,皇上命令裁缝每过几天要给你做几件衣服,现在算算的话应该至少有几十件了吧,不过平日你都不穿。”红悦一脸羡慕地说道,娘娘的待遇比宫中所有娘娘的都好,皇上对她的宠溺也太过了些吧,不过还好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不然宫中还要乱成一团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娘娘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皇上怕你拒绝,让奴婢一直瞒着娘娘。”红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娘娘的命真是太好了,皇上对她如此上心都已经胜过凝贵妃了,看来皇上把心思已经全部都转移到娘娘身上了。 不过‘树大招风’,若是皇上再这么宠溺娘娘下去,只怕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或许已经被嫉妒了,才会有了今天换了饭菜的事。 哎!红悦忍不住又开始为凝歌担心起来。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凝歌没想到凤于飞居然在背后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心底更是过意不去,越是听到这些她的心情越是烦躁。 见凝歌有些不耐烦了,红悦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问道,“娘娘,你再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 “没有什么了,你现在就去叫些人来把这些东西搬过去。”凝歌随意扫视了一下房间,红悦的手脚很快,办事效率也挺高的,东西也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可以再带走的,除了床底下的东西外。 红悦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确定红悦真的出去后,凝歌才来到床边,趴着身子把床底下的东西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布里包着的东西,一颗亮晶晶地水晶球立刻暴露在空气中,虽然放在床底这么长时间,水晶球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么耀眼。 究竟会发生什么事?这颗水晶球真的能救她一命吗? 凝歌忍不住叹息出声,然后再次把水晶球包裹起来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很快红悦就带着五、六个宫人走了进来。 “娘娘,人奴婢已经带来了。” 凝歌抬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你让他们把这些都搬过去吧!” “娘娘,你不打算一起过去吗?”红悦赶紧问道,为什么她从娘娘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这可是喜事不是吗?娘娘为何看起来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真的想不明白。 “东西搬过去还要整理好一会儿,我就先暂时随便走走吧!”这里毕竟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说离开就离开,还是有些舍不得,而且她还有一个地方想要去一趟。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 千疮百孔 “娘娘,这些他们搬过去足够了,就让奴婢陪你走走吧!”红悦听凝歌这么说马上提议道,最近几天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她一点都不放心凝歌一个人,若是有她在身边的话至少还要好一些。 凝歌本想拒绝,可是转眼想了一下,说道,“嗯。” 红悦见凝歌没有拒绝,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会被拒绝。 凝歌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门口走去,红悦见状马上命令那些宫人,“你们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思歌殿去,这里面可都是娘娘贵重的东西,若是少了一样的话皇上怪罪下来那可就不是挨几板子的事了,记住了吗?” “是……”宫人们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包袱就走。 红悦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跟随着凝歌的脚步走去。 其实凝歌并没有走远,而是围绕着琴月宫转了一圈,当来到小溪生前的房间时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迈开脚步,轻轻地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潮湿味顿时蔓延至她的鼻息里,她皱了皱眉,待适应后才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两张床,两个柜子,然后就是一张桌子,并没有多余的东西。 不知为何一走进来她就觉得眼睛有些泛酸,泪水开始缓缓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用衣袖轻轻地拭去泪水。 小溪,对不起…… 凝歌在心底说道。 很多时候她在想如果小溪根本就没有遇到她的话,她现在肯定还活得好好的,只是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更加难受了。 站在门口等候的红悦注意到凝歌的动作,心里也是一阵泛酸,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凝歌这才走了出来,看到红悦说了声,“走吧!” 红悦点了点头,她们刚准备离开时,一个黑影突然快速窜到了她们的面前,把她们吓了一大跳,定眼一看才发现来人是雅琪,可是心里依旧没有任何的放松。 雅琪见到凝歌就开始傻笑着,“呵呵……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因为凝歌听过这种话不是一两次了,所以并未觉得震惊,可是红悦却不一样,只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木偶般地怔住了。 “雅琪,你是雅琪吧!我马上要离开琴月宫了,这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凝歌看着衣衫褴褛的雅琪,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她不管雅琪是不是诅咒之人,只要还活着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生命是最宝贵的,在任何时候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娘娘,你……”红悦有些震惊地看着凝歌,每个见到雅琪的人都会害怕得躲起来,可是为什么娘娘她不害怕,反而要和雅琪说这些话。 只是红悦的话还没有说完,凝歌就打断了她,“红悦,雅琪也是人,她变成这样已经很可怜了,而且只要还活着就应该坚强的活下去,不是吗?” 凝歌的话让红悦无法反驳,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然而雅琪仿若是听懂了凝歌的话一般,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突然她把目光转向了红悦,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呵呵……你要死了、你要替她死了……” 说完转身就跑走了。 红悦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脑袋也开始嗡嗡作响,耳边不停地回荡着雅琪的声音。 “你要死了、你要替她死了……” 一遍又一遍如诅咒般不停地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彻底的傻愣住了。 “红悦,你不要想太多了,她只是随便说的而已,每次她见到我的时候都会说我要死了,可是这么久了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凝歌注意到红悦的异常,马上出言安慰着。 “不是的,她不会随便说说的……”红悦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不是马上就要离开琴月宫了吗,不会有事的。”凝歌知道红悦在担心害怕什么,只是在她看来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 红悦木讷地点了点头,她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娘娘,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凝歌点了点头,她不想红悦害怕,所以加快了脚步,殊不知在她们离开后,雅琪又从一个拐角处走了出来,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三日后。 凝歌渐渐已经适应了思歌殿的环境,虽然她曾经住在这里,可是当时的心境不同,这里的宫女太监都太多了,而且凤于飞因为担心凝歌的安危,特意加派了人手,所以人就更多了。 凝歌无聊地坐在太妃椅上叹着气,已经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她都没有出过房门一步,她好想出去走走,可是却被禁足在这里,原因就是凤于飞怕她出事,所以不让她离开。 “歌儿,你是不是想我了?”慕容锦的声音立刻传到了凝歌的耳朵里,她愣了一下,马上从太妃椅上站了起来,就见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慕容锦。 “你是怎么进来的?”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凝歌好奇极了,这里到处都是守卫,他是如何进来的? “歌儿,好几天没有见了,你是不是想我了。”慕容锦站了起来朝凝歌走去,然后伸出手臂顺势一拉把凝歌禁锢在他的怀里,好几日不见他是真的很想念她。 凝歌愣住了,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房门被打开了。 凤于飞怔怔地站在门口,胸口仿佛有血气翻涌,嘴唇也变得煞白,而冰冷的面容正在努力维持着他的自尊,背脊笔直如冰雕一般。 他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画面。 她是他的,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她,哪怕是一根小小的指头。 可是眼前的男子却紧紧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他的手紧贴在凝歌的身上,可是她却没有拒绝,这让凤于飞如何也接受不了。 “放开她!”凤于飞的声音冰寒入骨。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凝歌怔怔地转身,当看到凤于飞站在身后时顿时脸色惨白,顺着他的冰冷打开目光看见慕容锦放在她腰上的手,她顿时慌了神,马上用手去掰开他的手指,可是慕容锦似乎早就察觉到她的动作,更是加重了手指的力度,用力一扯她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 “你……”凝歌想要质问慕容锦,可是话还未出口,他突然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瓣,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他却突然离开了。 凤于飞双手紧紧握拳,指骨微微作响,发出‘咯咯’的声响,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即使现在才刚刚入秋,可是却清晰地能感觉得到一股冷气。 “歌儿,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凤于飞的声音干哑,看着她殷红的唇瓣上有刚刚被吻过的痕迹,他闭上了眼睛,努力压制住胸口的怒火,“我真是太小看你了,原以为你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看来你与她们根本就是一样的。” 凝歌心底暗痛,她知道他误会她了,换做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误会,可是她的心仍然很痛,总觉得他是不同的,看来所有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 凝歌的沉默更是让凤于飞的心石沉大海,为什么她不解释,只要她解释他就愿意去相信,难道现在对他她连解释都不愿意了吗? 心,渐渐冰冷! 望着凝歌沉默的面容,凤于飞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任由着别人无情的玩弄,对她来说他什么也不是。 望着凤于飞沉黯痛苦的神情,慕容锦微笑。 看来他的计谋得逞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有隔阂,如今自己让隔阂放大了。 就让他任性一次吧! 自从见到她后,他就沦陷了自己的心,在这场爱情的战争里他根本毫无胜算,他心里很明白她对凤于飞始终无法放下,既然如此就让他来了断他们之间这场纠葛吧! 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重视的东西,而她他绝对不会放弃。 “我们之间早已经结束了。” 凝歌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目光始终不敢直视着凤于飞,她害怕自己会不忍心再次伤害他,对他她已经亏欠的太多太多。 “结束了?”凤于飞的胸口仿若被重锤狠狠地捶打着,面色沉冷的没有一丝血色。 “是的,早在我离开皇宫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凝歌在说出这句话时心仿若被掏空了一般,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说出这句绝情的话语。 虽然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么的难受。 站在旁边的慕容锦深深地感觉得到凝歌的痛苦,他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想要给她一点勇气。 头顶突然传来温暖的触感,凝歌抬眸,撞进了慕容锦深邃的眸子里,她马上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 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想要让凤于飞彻底的死心,她就必须得这么做。 凤于飞就在刚才还对凝歌抱有一丝期待,可是在看到她与慕容锦亲密的动作时,心里的那种期待彻底变成了绝望,他冰冷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放在凝歌头顶的那只大掌,若是眼神能放射毒箭的话,慕容锦的手早已千疮百孔。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 浓浓的不舍 凤于飞面色苍白,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指着慕容锦逼问着,“为什么你如此的绝情,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留给我,是因为他吗?你爱上他了吗?” 凝歌沉默片刻后说,“对不起,感情的事本来就不可以勉强,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就算没有他我对你也早就没有感觉了。” 一句句无情地话语直直地击中凤于飞的胸口,似有千万只箭无情地射向他,痛到麻木。 “我不相信。”凤于飞的声音冰寒入骨,然后他走上前去用力抓住凝歌的左手,转身朝门口走去,他始终无法相信她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了,之前的记忆如此的深刻,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她曾经看着他的眼神,明明充满了浓浓的爱意,所以一切都是谎言,都是她精心策划的谎言。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绝对不相信。 “跟我走!” 被他拉着向门口走去,凝歌惊愕地挣扎,然后他愤怒的手指就如冰冷的铁箍一般紧紧缠绕着她,她根本无法挣脱,眼看着就要被他拉出去。 “凤于飞……”她失措地低声喊道。 突然一双修长的手握住凝歌的右手手腕,那突然其来的力量使得凤于飞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他皱眉望去,慕容锦也抓住了她。 “放开她!”看到慕容锦的手放在她白皙如血的手腕上,凤于飞克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若不是碍于他是东襄国的王子他早就杀了他。 她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即使是不经意地碰触都会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起来。 最近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视若珍宝的宠溺着,本以为用自己的真心就可以换回她的心,可是他忽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他不能再这样宠溺她,他要占有她,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留在身边。 凤于飞的愤怒让慕容锦心里一惊,虽然早就知道他对凝歌的心,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爱得如此深。 虽然震惊,但是他也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打算,反而加重了力度,使劲地拉着凝歌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凤于飞,难道你没有听到歌儿的话吗,她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是你该放开才对。”无视凤于飞的愤怒,慕容锦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她是我的!”凤于飞冰冷的说道,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是他的,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结束,只要他还在世上一天他都绝对不会允许她离开。 对于凤于飞的霸道,慕容锦嘴上的笑容更大了,“她是你的?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是你放弃了她,你自私地为了自己的江山而利用了她,既然你已经放弃了她,怎么会有资格说出她是你的这句话?” 面对慕容锦的指责,凤于飞震惊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初的确是他利用了她,可是他现在已经后悔不已。 只是为什么他对他们之间的事了解的如此清楚,难道说是歌儿告诉他的吗? 不会的,歌儿心里还是有他的,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虽然这么想,可是凤于飞的心里仍然有些怀疑,毕竟这件事除了唤月没有任何人知道。 看到凤于飞痛苦的俊脸,凝歌的心也变得很痛苦,毕竟她只是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而并不是想要伤害她。 她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慕容锦的手,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伤害凤于飞。 接受到凝歌的目光,慕容锦心里瞬间痛了一下,她终究还是无法忘记凤于飞,可是她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是难受,难道她真的没有看出来他对她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她眼里从来看不到自己? 慕容锦在心底自嘲了一番,但是仍然不忍心拒绝凝歌,所以松开了手,对着凝歌低声道,“这里就暂时留给你们吧!” 说完,慕容锦深深地看了一眼凤于飞这才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凝歌与凤于飞两人,他们两人十分默契地沉默着,自始至终凤于飞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她。 房间里,空气紧绷地令人窒息。 凝歌望着凤于飞冰冷愤怒的俊脸,她恍惚失神。 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并不想让他痛苦,只是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可是自己却一再地让他痛苦,每当看到他痛苦的俊脸,她的心就忍不住被他牵扯着,甚至有种想要把他揽入怀里安慰的冲动。 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她不能这么做,既然已经选择放弃就已经放弃到底。 只是她的心为什么如此难受? “你真的想要离开吗?”紧握手指,凤于飞撇开脸无法直视着她。 凝歌愣了一下,俨然从未想过他居然会说出这句话。 凤于飞闭了闭眼,把所有的痛苦都隐藏在眼底,好半晌他才再次开口,“如果你真的想离开的话,那你就离开吧!” 他的声音有些空洞,仿若来自遥远的远方。 说完以后他直接背对着凝歌,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不舍,也害怕自己再也没有勇气说第二遍,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十分的艰难。 他不想她离开,可是更不想让她痛苦! 这段时间他感觉得到她并不开心,很多时候独自坐在床边发呆,每当看到这样的她他的心就异常的难受,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看到她开心的笑容,而并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曾经在书中看到这么一句话:爱一个人并不是想要得到她,而是要让她幸福! 当时他不以为意,置之一笑,可是现在他觉得这句话就是真谛。 虽然他爱她,很想很想把她留在身边,可是他却不愿意看到她整日忧愁,既然能让她幸福的不是自己,那就放开她,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凝歌的瞳孔瞬间放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可是为什么当听到他说出让她离开的话她的心里反而涌现出一股淡淡的苦涩,此时的她心里很矛盾。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样看着。 仿若是害怕自己后悔,凤于飞再次说道,“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你想要离开明天就可以离开,如果你没有走的话就代表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那么这一辈子你都休想从我的身边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又要放我走?”许久之后凝歌才开口。 “不是我要让你走,而是你自己想要离开,我知道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你不开心我的心也不好受,所以我选择让你离开……”凤于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或许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最近几天他总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强制把她留在身边的话她肯定会埋怨自己,他不愿意强迫她,他想要她真心的待在他身边,这样对两人都好,但是她不愿意的话他也不再强求。 心依旧依依不舍,他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不想让她离开,可是他更不愿意她不开心,所以他愿意放弃,即使心痛得无法呼吸,但是他也要让她离开…… 凝歌垂下了眼帘,心一阵酸楚,看到凤于飞受伤的目光,她的心都要碎了,她多想告诉他她心里是有他的,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再让他难过了。 “对不起……”最终她只能道歉。 虽然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并不能抹平对他心里造成的伤害,可是现在的她只能对他说这句话,千言万语的歉意只能通过语言的方式来表达。 “你不用跟我道歉,之前是我伤害了你,我们俩之间算是扯平了。”凤于飞撇开了眸子,不想让人看到他眼里的雾气。 他是真的很舍不得她离开,只是他不能那么自私,他要她幸福! 此时的场景有些尴尬,凝歌和凤于飞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的!”凝歌率先打破了这一沉默,她的这句话是发自肺腑之言,她是真的很希望他能找到能给他幸福之人,只是一想到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再是自己时,她莫名地感觉到一阵酸楚。 凝歌,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应该坚持到底,不能有任何的犹豫。 “我的幸福就是你,没有了你怎么还会有幸福。”凤于飞的心十分的苦涩,他瞬间后悔说出那么大度的话,他明明就舍不得她离开,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的话? 只是话已经出口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凝歌想要安慰他,可是看到他撇开目光,她微张的双唇又缓缓地闭上,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还有国事要忙,明日我会安排人送你出宫……”说完凤于飞转身就走,他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只是在踏出门口时仍然忍不住回头看了凝歌一眼,目光定格在她身上许久无法移开。 凝歌察觉到炙热的视线,抬头就撞进了凤于飞深邃的眸子中。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彼此的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 绝对不能哭 “皇上……”李公公一见到凤于飞出来,马上走上前去,一脸凝重的在他耳边附了几句,凤于飞立刻脸色大变,虽然不舍但是还是移开目光,迈开脚步快速离开。 在凤于飞走后,凝歌也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刚才她注意到他脸色有些难看揣测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不经担忧起来。 红悦此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补汤走了进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娘娘,汤来了赶快趁热喝了吧!” 凝歌看了一眼红悦递过来的汤摇了摇头,“先搁在那吧,我一会儿再喝。” “娘娘,你是怕烫吧,这汤奴婢刚刚探了一下温度,不烫也不冷,温度刚刚好,要是再放一会儿就冷了,喝了对肠胃不好的。”红悦以为凝歌是怕烫,所以解释道。 “放着吧,我一会儿会喝的。”凝歌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现在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喝汤。 说完她转身就朝里面走去,细心的红悦这才注意到凝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马上跟了上去,“娘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凝歌敷衍道,现在的她心情烦躁得紧,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虽然凝歌否认,但是红悦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心情不好,在心底叹了叹气后低声问道,“娘娘,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其实这种事也是很平常的,皇上他毕竟是皇上,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只为一人,只要他心里有你就行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红悦的话让凝歌皱了皱眉,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红悦,“你刚刚在说什么?” 见凝歌一脸茫然地模样,红悦顿时大吃一惊。 看娘娘的样子似乎对那件事并不知情,刚才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为她是为了此事而苦恼,原来是她想错了。 天啦,那她刚刚岂不是说出话了? 红悦顿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红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凝歌见红悦一副心虚的模样,忍不住再次询问道。 “没有、没有,奴婢没有瞒着什么。”面对凝歌的询问,红悦马上摆手又摇头。 “是吗?可是你的样子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凝歌压根就不信。 “呵呵……是吗,娘娘你看错了吧,奴婢真的没有什么瞒着娘娘。”红悦干笑了两声,有些心虚地用手挠了挠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再次开口,“对了,娘娘,奴婢想起来还有事要去忙,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奴婢就把汤放在桌子上了,一会儿再来取碗。” 语音刚落,红悦就转身朝门口方向走去,她的脚步有些匆忙,以至于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砰……’的一下摔倒在地。 好痛,好痛! 因为掌心摩擦着地面,表皮被磨破了,掌心传来的刺痛感让红悦皱紧了眉头,低头看到手掌浸出丝丝鲜血时,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没事吧!”凝歌见红悦摔倒,走了过来,当目光触及到她掌心上的伤口时,眉头皱了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伸出手去准备扶她起来,可是却被拒绝,“娘娘,不用了,奴婢可以自己起来,而且娘娘你千金之躯,奴婢承受不起的。” “好了,什么千金之躯、万金之躯的,你和我都是人而已,有什么承受不起的。”说着凝歌强制性地把红悦扶了起来,在她看来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身份也只是象征而已,无奈这个时代的观念太过于生根蒂固,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你贵为娘娘,可是受到万千敬仰的。”红悦根本就没想到凝歌居然会说出这句话,一时间愣住了好半晌才说道。 其实这段时间跟在娘娘身边,渐渐对她有些了解,娘娘根本就不是那种注重身份地位之人,她对任何人都很和善,不会因为身份的低微有任何改变,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子,其他主子的高傲、傲慢,根本不会把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当回事,也只有娘娘才会这样。 虽然娘娘不把身份当回事,但是她不能,在她的眼中主子就是主子,她都必须得尊重的。 “好了,好了,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不然容易感染的。”凝歌不想去争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而是担心红悦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但是面积却很广,看到血淋淋的掌心她的心就揪起了。 人可真是奇怪的生物,若是伤口在她身上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看到别人时就觉得很痛很痛。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一会儿奴婢包扎一下就行了。”红悦再次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虽然有些痛,但是这点伤对她根本不算什么。 “不行,必须马上处理。”凝歌不顾红悦的反对,直接拉着她的手腕走到桌子面前,然后命令道,“坐下。” “不,不用了,奴婢……” 红悦的话还没有说完,凝歌再次命令道,“坐下。” 红悦见凝歌脸色阴沉,虽然很想反驳,可是还是乖乖地坐下,只是她的心不踏实。 凝歌见红悦乖乖坐下,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转身朝柜子的方向走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打开包袱后翻阅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她记得这里面有专门消毒止血的药,这些可都是凰肆给她的,他的药效果奇佳,比一般的药效果要好上许多倍。 很快她就找到了药,脸上露出了笑容。 再次回到红悦的身边,“把手伸出来。” 察觉到凝歌的意图,红悦又再次拒绝,“娘娘,这可使不得,奴婢可以自己来的。” “把手伸出来。”凝歌提高了音量,她知道若是不凶一点红悦是不会听的,她的主仆观念太重了,不是她能轻易改变的。 红悦见凝歌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气,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 凝歌直接打开药洒了一些在红悦的伤口上,一股锥心的痛楚立刻从掌心传了出来,红悦立刻皱了皱眉,凝歌察觉到红悦的异样,俯下头对着她的掌心轻轻地吹了几口气。 凝歌的动作让红悦有些感动,眼眶里瞬间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凝歌抬头注意到红悦眼眶里的泪水,以为她是因为伤口痛,马上安慰道,“刚上药有点刺痛是正常的,不过很快痛楚就会消失,只是这两天尽量不要让伤口沾到水,不然伤口会恶化的,知道了吗?” 本就感动的红悦,听到凝歌的低声细语,眼泪更是‘哗哗……’的往外流,她怕凝歌发现马上用衣袖去擦掉眼泪,可是眼泪如黄河决堤一样根本就擦不完,反而越擦越多,最后她忍不住抽泣起来。 “红悦,你怎么了?伤口真的有那么痛吗?”凝歌见红悦哭了,忍不住询问道。 红悦摇了摇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不痛的话那你怎么哭了?” “奴婢、奴婢……”因为抽泣红悦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的,只是一个劲地哭,声音越哭越大声,根本止都止不住。 凝歌见红悦哭得如此伤心难过,在心底叹了叹气,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知道人在哭泣时心灵也是最脆弱的时候,若是被人问的话,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就像红悦现在的模样。 她从怀里拿出帕子递给红悦,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哭。 “呜呜呜……”红悦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哭得累了才停了下来。 “娘娘,对不起,奴婢只是一时间控制不住才会哭的。”红悦擦干了脸上残留的泪水,一脸愧疚地看着凝歌。 刚刚她真的不想哭的,只是没想到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冷漠无情的皇宫里,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坚强,从不轻易哭泣,即使要哭也躲在自己的被窝里独自哭泣,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当着主子的面哭。 不过哭过之后,她的心也变得轻松了一些,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凝歌。 “没关系,每个人都会有难过的时候,哭出来的话会觉得舒服一些。”凝歌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去把红悦有些凌乱的秀发撩到耳后,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里也一阵泛酸。 虽然她不知道她究竟受了什么委屈,但是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也大概能猜测得到她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在皇宫里宫女是没有任何地位的,只要惹怒了主子得到的就是会惩罚。 她如果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或许观念都和他们一样。 “娘娘,你为什么要对奴婢这么好,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 看到凝歌如此温柔,红悦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好不容易停止下来的泪水又渐渐地往上窜,她马上用衣袖擦掉眼眶里还未流下来的泪水。 她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红悦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诫着自己,最终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自己再哭出来。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一切都结束了 “傻丫头,我哪有对你好,只是用平常心在对待你而已。”凝歌揉了揉红悦的秀发,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说她对她们好,她明明没有为她们刻意做过些什么,反而是她们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凝歌忍不住长叹了声气,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让她们对她这么好,根本就不值得。 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或许她才是那个被诅咒之人,让凡是接近她的人都受到了诅咒,不然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相继离去。 云芸、米月、唤月、小溪…… 如果她们没有遇到她的话或许就不会死! 凝歌有时候真的在想,是不是自己死了,她身边的人就不会再受伤了…… 还有七九,如今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距离收到凰肆的信也有好几天了,现在她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此刻的她整日被困在这里,根本无法与任何人取得联系。 明日她就可以如愿地离开了。 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心情越发沉重呢? “不,娘娘,你对奴婢真的很好,虽然奴婢跟在你身边也短短数日,可是奴婢真的感觉到你和其他主子是不一样的。”红悦听到凝歌这么说马上反驳道,之前她也跟过其他主子,有的主子是表面对你好,可是心底却根本不把你当作一回事,可是凝歌却不一样,她是表里如一之人,她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真心,是其他主子身上没有的。 “你想太多了,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这几天你不要碰到水,知道了吗?”凝歌不想再为这个毫无意义地话题争论或者是反驳,对她来说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现在她的心都被占满了,明日就是她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红悦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掌,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虽然娘娘包扎的不是很好,可是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谢谢……”此时的红悦除了说出这句谢谢外,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不用客气。”凝歌低声笑了笑,她突然想到红悦之前的话,马上出言询问道,“对了,刚刚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呃……”红悦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凝歌在问什么。 “就是你在摔倒之前说的话。”凝歌好心提醒道,不是她太执着,而是她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脑子里忽然联想到刚才凤于飞离开前的一幕,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两者之前有联系,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吧! 经过凝歌这一提醒,红悦忽然想了起来,她的心瞬间紧绷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凝歌看出了红悦的纠结,轻声说道,“红悦,若是你知道些什么就说出来吧,不用瞒着我,反正即使你现在不说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而且你不用担心我的心里会承受不住,我的内心可是很强大的。”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还真是有些担心,因为之前看凤于飞在离开时脸色不太好,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她可能想错方向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红悦为什么要瞒着她,这说明这件事或许跟她有关系,即使没有直接联系也可能有一些关系。 此时的凝歌俨然已经把这两者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或许是她的直觉吧! 都说人有第六灵感,既然有这样的说法,那肯定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 红悦轻咬着唇瓣,目光紧紧地盯着凝歌,她还在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知道的事说出来。 她在心中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就如娘娘所说即使她现在不说,她还是会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怔了怔神,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红悦才开口,“娘娘,这件事奴婢也只是无意中听说的,你听了之后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也不要想太多,更不能和皇上生气……” “行了,我不是那么小气之人,你还是快说吧!”凝歌还是第一次觉得红悦很罗嗦,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红悦吐息了一口气,然后快速说道,“瑶妃怀孕了……” 红悦的话很快很快,而且吐字有些模糊,以至于凝歌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红悦,你就不能说慢点吗?” “瑶妃怀孕了……”红悦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知为何当她说出来后她的心情反而更加凝重了,她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凝歌一眼。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声,她不得不抬头朝凝歌看去,只见凝歌脸色惨白,身子如木偶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红悦顿时后悔了,连忙安慰着,“娘娘,你不要想太多了,皇上毕竟是皇上,会宠幸其他娘娘也是很正常的……” 许久之后,凝歌才开口,“我知道。” 只是她的声音很空洞,眼神有些木讷。 红悦叹了叹气,看来娘娘在乎皇上的程度比她想象中还要深一些,只是这种事娘娘必须习惯,皇上他是一国之君,后宫更是佳丽三千,虽然他对娘娘要特殊一些,可是他怎么可能只钟情娘娘一人。 虽然红悦觉得事情很平常,但是见到凝歌这副神色,她还是忍不住埋怨起凤于飞来。 “娘娘,奴婢知道娘娘你很难过,只是你既然已经入宫了就得面对这种事情,皇上他是一国之君,身边美人无数,即使他想要专情,但是面对如此多的诱惑,他的心怎么可能只在娘娘你一人身上,娘娘你现在或许接受不了,但是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了。”红悦知道凝歌此时的心很难过,但是若是要待在皇宫里,这种事情必须习惯,现实总归是现实,即使残酷也必须坦然接受,不然在皇宫里根本就待不下去。 “红悦,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凝歌对红悦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只是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笑容。 她岂会不明白红悦的话,之前她就深刻地体验过,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难受。 不要去想了,不要再去想了…… 凝歌在心底告诫着自己不要再去想关于凤于飞的任何事情,可是脑海中偏偏不停地浮现出他俊美的脸庞。 人有时真的很矛盾,为什么就不能坦率一点? “娘娘,你真的没事吗?”红悦不是傻子,她从凝歌的脸上已经看出来她说的不是真话,其实她也明白她很难过,虽然娘娘表面对皇上不理不睬,可是她看得出来每次娘娘面对皇上时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表面的冷漠只是她刻意的伪装,此刻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娘娘要伪装自己,或许她早就知道会面对今天这种结果,刻意把自己的真心隐藏起来,只是无奈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喜欢上了皇上。 只是这样的话红悦没有勇气说出来,只怕会让凝歌更加伤心难过。 “嗯,我真的没事,倒是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的伤口,不要让沾到水了。”凝歌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不想要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故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娘娘,你把这汤喝了吧,对身体可是大有好处的,这可是皇上专门……”红悦明白凝歌的心,知道她不想再谈论刚才的话,所以也跟着转变话题,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无意间触及到桌子上的汤,马上端了起来递给凝歌,只是话说到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此刻她真的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想要转移话题,可是为什么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红悦,其实你不必为了我这样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放心吧,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不会轻轻一碰就会碎的,而且你说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伤心难过呢?”凝歌见红悦一副自责的模样,忍不住劝慰道。 凝歌为了怕红悦再自责,佯装毫不在意,甚至还轻笑出声。 “娘娘,你真的不难过吗?”红悦听到凝歌这么说,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这件事对娘娘来说可是一个打击很大的,她真的不难过吗? “好了,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了,是不是喝了这汤你的嘴巴就会安静了?”凝歌接过红悦手中的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短短几秒钟时间碗就见底了,她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残汁把碗放在了桌子上,“好了,我喝完了。” 虽然凝歌在笑,但是红悦还是感觉得到她很不开心,她知道她是真的很难过,一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了。 算了,她还是把空间留给她吧! 有时候一个人静一静或许还能治愈伤口,她要是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对娘娘来说也是一种心理负担。 “嗯,娘娘奴婢先把碗端出去了,有什么事只要叫奴婢一声就可以了,奴婢会一直在门口候着。”红悦不是凝歌,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一张脸上全写着‘担忧’二字。 “嗯。”凝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床边走去,她在想或许只要好好的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很快就会来临,只要过了明天一切的事都会结束了。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 那么无情 “嗯。”凝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床边走去,她在想或许只要好好的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很快就会来临,只要过了明天一切的事都会结束了。 红悦闭了闭眼,虽然她很想再说些安慰的话语,可是此时她觉得任何话都不起作用,关键还是凝歌自己能想通,要在皇宫里生存,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她没有再开口,端着碗转身朝门口走去,只是在跨出门槛时仍然担忧地转过头来朝凝歌看了一眼,见凝歌已经褪去鞋袜上了床,她这才叹息出声,轻轻地为她掩上房门。 躺在床上的凝歌眼神木讷地看着蚊帐发呆,眼角悄然滑过一滴滚烫的泪水。 要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她真的很难过很难过,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为自己守身如玉,但是她没想到事情居然来得这么快,为什么多等一天都不可以。 心,阵阵酸楚!泪,不停地流着! 或许是应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明日她就会彻底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虽然有百般不舍,但是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之前还有犹豫,而现在是必须离开了……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痛,仿若有千万根针扎一样难受。 凝歌双手使劲地摁住自己胸口的位置,想要减少疼痛,可是似乎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更加疼痛了。 “呜呜呜……”最终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哭得很大声很大声,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部都通过眼泪流逝出去。 一直守候在门口的红悦听到凝歌撕心裂肺的哭声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已经干涸的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凤于飞在离开思歌殿时,直接来到了瑶妃的宫中。 坐在床上休息的瑶妃见到凤于飞时,一张小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开心地下床朝他的方向走来勾住他的手臂,“皇上,你可来了,臣妾等了你好久了。” 凤于飞不着痕迹地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瑶妃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冷若谷底。 “皇上……”她有些委屈地看着凤于飞,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若是任何人见了这副可怜委屈的模样都会忍不住心疼不已,可是她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凤于飞。 他并没有给她好脸色,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对她多说一句,而是朝身后的余太医说道,“太医,你仔细检查一下,若是有任何的隐瞒,孤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是。”余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此时皇上的脸色实在是太过于骇人,让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皇上,你这是作何?难道你不相信臣妾吗?”瑶妃怎么也没想到凤于飞会带着太医前来,心顿时凉了一半,她本以为这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就在他来之前她幻想过各种场景,但是没有一个场景是现在这副模样,她也丝毫没有看出来他有一丝的喜悦。 心底有一丝伤感,即使他有一定点喜悦之色她心里都会舒坦许多。 “徐瑶,你居然敢算计孤。”凤于飞是声音寒冷如霜,一张俊脸更是止不住的怒意。 面对凤于飞的质问,瑶妃刚才的那股气焰顿时消失殆尽,马上解释道,“皇上,你误会臣妾了,臣妾真的每次都有遵照你的安排喝下那汤药,只因上次身子有些不适就忘记了。” 瑶妃的声音有些颤抖,凤于飞的反应和她想象中完全判若两人,她本以为只要她怀上他的子嗣他就会高兴,毕竟自他登记以来这几年还从未有妃嫔诞下一儿半女。 她承认自己的确是有其他想法,但是这也不能怪她,换做任何人都会有和她一样的想法,皇宫中不愁美人,她又能保持几年的青春貌美,若是她能生个一男半女的话,至少能稳固她在皇宫中的地位,所以她才会冒险一试,可是没想到真的怀孕了,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不知道有多高兴,猜想着即使皇上事后得知她做了手脚,但是会念在她怀了他孩子的份上不会与她计较。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改变这一想法,凤于飞的态度让她害怕。 “是吗?”凤于飞怒不可揭地瞪着她,对于她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真的,难道皇上还不相信臣妾吗,臣妾跟在皇上身边也有些日子了,臣妾的为人难道皇上你还不了解吗?”瑶妃仿若害怕凤于飞不相信她的话,不停地解释着。 “孤本以为你是本份之人,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敢算计孤,看来你根本就不适合待在孤的身边。”凤于飞的声音冷如冰窖,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即使不了解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意。 冷漠无情地话语如一个个细长的针刺进瑶妃的胸口,她无法置信地看着凤于飞,似根本不相信他居然对她说出这种无情的话,眼泪更是如泉水般滑落了下来。 眼泪的确是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当然这只是针对其他男子而言,对他凤于飞是丝毫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他的心更加烦躁不安。 “余太医,还不快点。”凤于飞见余太医一脸惧意地站在原地,忍不住催促道。 “是是是……”头顶突然传来凤于飞的声音,余太医马上朝瑶妃走去,“请娘娘先坐下,微臣稍后就为娘娘把脉。” 瑶妃虽然很不乐意,但是面对凤于飞愤怒的眼神,她不得不坐了下来,不情愿地伸出自己的手。 余太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马上伸出略带皱纹的手放在她的脉搏上。 短短的几分钟对于凤于飞来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余太医,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冷漠的话再次让瑶妃心寒不已,她突然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眼前这个男子她根本就看不透,也猜不透。 余太医收回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恭敬地对凤于飞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的确是有了身孕,不过还不足一月,胎心还有些不稳,需要好好的静养身子。” 岂知余太医的语音刚落,凤于飞就高举起右手重重地朝着瑶妃的左脸甩下去。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顿时在房间里响起。 瑶妃愣了一下,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左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才把她拉回了现实,她马上用手捂住发痛的脸颊,一脸委屈地看着凤于飞。 “皇上,是臣妾错了,请皇上息怒……”说着瑶妃跪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宫人们都愣了一下,俨然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这样,他们见瑶妃跪了下来,这才后知后觉地跟在跪了下来。 “息怒?”凤于飞冷哼一声,“你叫孤如何息怒?” “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皇上明鉴。”瑶妃是真的害怕了,凤于飞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她早就死了几遍了。 “不是故意的?你居然还敢跟孤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难道还需要孤来判断吗?”本就怒气冲天的凤于飞见瑶妃还敢叫屈,刚才的一巴掌根本就不足以让他泄恨,即使如此他还是强制压制下了怒意,他一再地告诫自己生气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小李子,你现在跟随余太医去一趟太医院,把堕胎药拿来,孤要亲眼见她喝下。”凤于飞对着跪在地上的李公公说道。 李公公愣了一下,马上应声道,“是……” “皇上,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余太医不敢再做任何停留,迈开脚步就着急地离开。 “你们都给孤出去,没有孤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凤于飞指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命令道,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然后立刻转身离去,生怕皇上的怒火烧到自己。 寝殿里瞬间只留下了凤于飞和瑶妃两人。 空气紧绷的令人窒息,瑶妃更是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再次惹怒凤于飞。 凤于飞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扼住瑶妃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徐瑶,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无视孤的命令,你就那么想为孤诞下子嗣吗?” 凤于飞的声音冰冷地仿若来自地狱,即使现在天气刚入秋,可是从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冰冷袭人。 下颚传来的疼痛感让瑶妃的一张小脸都紧皱成了一团,眼里的泪花更是无止境般地流了出来,滚烫的泪水滴到了凤于飞的手指上,他一脸嫌恶地瞥了一眼,声音更冷了,“贱人,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凭你居然也敢想要生下孤的子嗣,简直是痴心妄想。” “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臣妾一次吧,而且臣妾肚子里怀的也是你的亲身骨肉,难道你就如此狠心想要把他扼杀掉吗?”瑶妃抽泣道,如果她知道她怀孕他会如此愤怒的话,她根本就不敢,但是毕竟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她不相信他真的那么无情。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 资格 凤于飞的眼神有些恍惚,面对瑶妃的质问此时的他无言以对,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孤本身就既无情又狠心,就算你埋怨孤一辈子孤也无所谓,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 “哼……”凤于飞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孤会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吗?” “皇上,你不会那么绝情的,他毕竟也是你的孩子,所谓‘虎毒不食子’,更何况你登基这么多年没有一儿半女,如今臣妾有了身孕对你、对凤翎国都是有益的,不是吗?”瑶妃一心想要留下腹中胎儿,因为太过于着急所以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是当她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 “原来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果真是为了孤着想,若是不封你为后是不是都太对不起你了?”凤于飞怒瞪着瑶妃,更是加重了手指的力度,虽然他早就猜测到了她的目的,可是当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种感觉,她接近他的目的果然不简单。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你误会臣妾了,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情急说错话了而已,臣妾只是单纯的想要为你诞下子嗣而已,不敢有其他的心思,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因为太过于害怕,害怕你会不要这个孩子。”瑶妃不停地解释着,见凤于飞铁青的俊脸一颗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上了,他此时的模样真的太过于骇人,让她害怕,甚至是恐惧。 “你说对了,孤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难道刚才孤对小李子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凤于飞直视着瑶妃,冷漠无情地话语再次从他的嘴里轻吐了出来。 自始自终他都从未想要这个孩子…… 虽然很残酷,但是他真的不想要,更何况还指不定是不是他的…… “皇上,你……”瑶妃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就在刚才她还心存一丝期待,以为他只是故意吓唬她才会让李公公去拿堕胎药,原来他是真心不想要,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可是她仍然不想放弃,“为什么?他是你的骨肉,为什么你可以如此无情?” “无情?”凤于飞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你形容得很贴切,孤就是无情。” “不,皇上你不能对臣妾这么残忍,臣妾的孩子是无辜的,还请你不要打掉他好吗?”瑶妃的心里防线彻底瓦解,她开始抽泣起来。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把孤的话当作耳边风,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凤于飞松开了手指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哭泣中的瑶妃。 “皇上,求求你不要打掉他,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不要迁怒于孩子,他是无辜的,更何况他也是你的亲身骨肉。”瑶妃使劲地抓住凤于飞的衣衫,苦苦哀求着。 她毕竟是女子,女子天生就具有母性光环,虽然她是别有目的才怀上孩子的,但毕竟是她的骨肉,若是要打掉她心里也肯定非常的不舍。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向平坦的小腹,那里此刻正蕴藏着一个小生命,她不忍心就那样残忍得剥夺他的生命。 “住嘴,你没有资格对孤做这样的要求,一切的后果都必须由你自己承担,之前孤就特别强调过可是你偏偏不听,你以为你怀了孤的骨肉,孤就会允许你生下来,你根本就不配。”凤于飞厌恶地看着不停哭泣中的瑶妃。 不是他狠心,而是他必须得这么做! 此时的他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的软肋,凤翎国现在深处危机之中,若是有一刻的放松那么换来的就会是亡国。 而且除了她,他不允许任何人生下他的孩子。 可是偏偏她…… 凤于飞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叹气,他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能留下她。 “皇上,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好不好?臣妾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臣妾这一次,臣妾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糊涂,好不好?”因为哭泣,瑶妃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只期盼着凤于飞能给她一次机会,只要能抱住她腹中的胎儿,她什么都愿意。 “机会孤已经给你了,只要你打掉孩子孤就原谅你。”凤于飞的声音听起来仿若来自遥远的地方,其实他的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他并不是一个完全冷漠无情之人,只是现实不得不让他这么做,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要的。 “不……”瑶妃摇拼命地摇了摇头,眼里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看着模糊的凤于飞顿时觉得他太可怕了,一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然后她转身就跑,现在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逃离眼前的男子,逃得越远越好。 岂知她才刚跑出没几步,纤细的身子就被凤于飞给拽了回来,他的双手犹如铁臂般紧紧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你现在就在这待着,一步也不许离开,直到孩子打掉为止。” “不……皇上你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的孩子是无辜的。”瑶妃拼命的挣扎着,可惜她的力量太过于渺小,根本就挣脱不掉凤于飞的束缚。 凤于飞把她拉至床上,用力把她摁下,愤怒地吼道,“孤不管你想要干什么,这个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留下的,就算你怨恨孤也好,孤都无所谓……” 眼泪不停地从瑶妃的眼眶里流出来,她的声音有些空洞,“你为什么如此无情?他毕竟是一个生命,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 凤于飞的眼神有些恍惚,面对瑶妃的质问此时的他无言以对,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孤本身就既无情又狠心,就算你埋怨孤一辈子孤也无所谓,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 说完凤于飞的目光在瑶妃平坦的小腹上淌过,他的睫毛遮住了他的情绪,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他冷漠无情吗?或许吧,处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冷漠。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去,只是他还未迈出脚步,衣袖就被瑶妃给扯住了。 “放开!”他冷冷地说道。 瑶妃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祈求,“皇上,臣妾刚刚的话是无心的,求求你放过臣妾吧,臣妾肚子里可是你的骨肉,臣妾不相信你真的那么无情……”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他用力一拉,衣袖从她的指缝中滑走,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你要怪孤无情也好,冷漠也罢,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说完这句冷漠的话,凤于飞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 硕大的寝宫里就独自留下盈盈哭泣的瑶妃,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凤于飞离开的位置,眼泪是不停地往外流,此时的她除了哭泣还是哭泣。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凤于飞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正常。 “你们守在这里不允许瑶妃踏出房门一步,若是她离开了孤为你们是问。”凤于飞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 “是……”守卫们恭敬地应声道。 凤于飞又停留了一秒钟时间,然后大步离开。 坤宁宫。 正在午睡的凰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娘娘,你醒了吗?”门口传来了玉儿的声音。 凰九听到声音这才坐直了身子,因为睡了一会儿,喉咙有些干燥所以嗓子有些干哑,“进来吧!” “咯吱”一声门开了,玉儿走了进来,见凰九还坐在床上,知道是自己惊扰到了她,连忙道歉,“娘娘,奴婢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奴婢这就离开,娘娘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玉儿正准备转身离开,可是还未迈出脚步就被凰九叫住了,“玉儿,本宫已经醒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眼尖的凰九在玉儿刚进来时就注意到她一脸心事的模样,所以忍不住开口询问。 玉儿转过身来,一脸犹豫地看着凰九,不知是不是该将此事告诉她。 似是看出了玉儿的犹豫,凰九又开口说道,“没关系,如果有事的话尽管说好了。” 玉儿怔了怔,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开口,“娘娘,瑶妃怀孕了。” “什么?”凰九有些震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消息可靠吗?” 玉儿点了点头,“其实奴婢也才刚听说此事,所以马上过来通知娘娘。” “皇上知道此事吗?”凰九轻咬着唇瓣低声问道。 “听说皇上在得知瑶妃怀孕时勃然大怒,已经命人去拿堕胎药说是要打掉瑶妃腹中的胎儿。”玉儿皱着眉头说道,若不是从瑶妃宫中传来的消息她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她更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这么做,从皇上登基到现在也有些年头了,但是一直并未有子嗣诞生,如今瑶妃怀孕了按理说皇上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是吗?他真的这么说吗?”凰九的神色有些恍惚。 “娘娘,难道你一点都不意外吗?”玉儿没想到凰九的反应如此平淡,根本就没有一丝惊讶,反而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似的。 凰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自顾自的说道,“他的子嗣不是谁都可以生的,在他眼中只有那个女人才有资格。” 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 本宫的办法 “娘娘,你说的是凝贵妃吗?”玉儿揣测着。 凰九点了点头,“在他心中始终无法忘记她,不管是谁都无法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不管她如何努力,他的眼中从来就看不到她…… 只是后面这句话凰九没有说出来,而是埋藏在心底。 “娘娘,可是凝贵妃已经死了,难道皇上就不打算要孩子了吗?那他就不担心后继无人吗?”其实对于凝贵妃玉儿也并不陌生,但是她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皇上就算不能忘记她又怎么样,如此的话难道他不打算要子嗣了吗? “他的心思又有谁能清楚呢,不过既然他不打算要瑶妃腹中的孩子那就不要吧,反正和本宫也没有什么关系。”凰九冷笑一声又道,“瑶妃性子太过于张扬,稍微得宠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次的事也是她咎由自取,自以为怀上了龙种就可以巩固在宫中的地位,这次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玉儿有些明白凰九的意思,只是她还是有些同情瑶妃,一个女人被迫堕胎可不是件好事,身体的伤口容易愈合,可是心里的伤口却很难平复。 “娘娘,你难道不去看看吗?”虽然凰九打算不管这件事,可是她毕竟是后宫之主,这件事她不出面怕是不行吧! “去,必须得去,至少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凰九说的很干脆,眼里带着丝丝笑意。 “娘娘,皇上对于上次你私自见西凉王子的事还很介意,你在这个时候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不会有什么不好吗?”虽然玉儿也觉得凰九该去,可是想起上次皇上质问娘娘的事就心有芥蒂,虽然娘娘否认了,可是这件事又能瞒得住多久,她忍不住担心起来。 “玉儿,其实这件事本宫事先并不知情,并不知道他就是西凉的王子,只以为他是普通的官员之子,也并未聊及关于凤翎国的国事,事情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若是皇上真要追究起来的话早就追究了,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有动作。”提到这件事凰九也是一脸的委屈,她这次是真心委屈,这件事也是她事后才意识到的,当时面对凤于飞的质问她很坚决地否认了,可是事后她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此事是真的。 但是这件事为什么会被发觉?究竟是谁给皇上写的密函? 为什么又要让她误会是余眉儿所写? 想到这些凰九就觉得头疼,索性不再让自己苦恼,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能瞒住就瞒住吧!若是真瞒不住了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吧! “娘娘,奴婢其实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不过具体的奴婢说不上来,只是认为肯定有人在幕后监视着娘娘的一切,娘娘最近还是小心些吧!”玉儿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凰九点了点头,“好了,这件事以后都不准再提起了,现在你帮本宫整理一下,本宫去见见瑶妃。” 玉儿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凰九跟前帮她整理了一下秀发。 半个时辰后,凰九这才出发了。 刚走到瑶妃寝宫的门口就听到瑶妃撕声裂肺的哭喊声,凰九眼底瞬间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只是很快又隐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娘娘,我们要现在进去吗?”玉儿也听到了瑶妃哭喊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此时里面的情况很混乱。 凰九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推开了房门。 瑶妃此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被两个太监按住,其中还有一个太监站着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看到此场景,任谁都知道在干什么。 瑶妃见凰九站在门口,声音沙哑地求救着,“皇后娘娘,求求你救救臣妾吧!” 太监们见到凰九时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行礼。 凰九看出了他们的窘迫说道,“你们不用管本宫,继续吧!” “是……”太监们点了点头,然后站着的太监用手使劲地捏住瑶妃的嘴想要把药汁灌进去,可是她却不停地闪躲,药汁愣是一点都没有灌进去。 “瑶妃,这药可是皇上让你喝点,劝你还是乖乖地识相点喝了吧,也省得你受苦。”太监看见碗里越来越少的药汁,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不,本宫不喝,死也不喝……”瑶妃用力地吼道,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保住腹中的胎儿,她相信坚持到最后一定会成功的。 “哟,这可是你自找的。”太监挽起了衣袖,加重的手指的力度,瑶妃的脸蛋上立刻出现五根深深的手指印痕,他使劲掐住她的下颚,然后再次把药往她嘴里灌。 此时瑶妃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掉他的束缚用头把他顶了出去,他一时间没稳住,手中的药全部洒在了地上。 而摁住瑶妃的两个太监也被突然其来的变故给愣了一下,趁着这个空档,瑶妃立刻张嘴使劲咬住右边太监的手臂,她咬得很用力,一股浓浓的血腥气顿时蔓延至她的嘴里,她也没有松开,直到太监吃痛地挣脱掉,因为一边松懈了,她马上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推开左边的束缚。 得到自由的她马上朝门口跑去,可是她却被门口的凰九挡住了去路。 “皇后,算是臣妾求你了,求你救救臣妾这一回吧,来生愿意做牛做马的服侍你。”瑶妃见凰九挡住了去路,她虽然很推开她离开,可是就算现在跑出去又能去哪里,这里可是皇宫,外面的侍卫可是数不胜数,她一个弱女子能跑多远,更何况现在她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了,无奈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凰九身上。 “可是这是皇上的命令,本宫也无能为力……”凰九佯装一脸苦恼的模样。 “娘娘,你替臣妾求求情吧,相信皇上肯定会答应的,好不好?”瑶妃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现在她真的想不到应该找谁帮忙。 “这可真是让本宫为难。”凰九叹了声气说道。 “娘娘,求求你救救臣妾吧,只要你肯答应救臣妾,以后臣妾什么都听你的。”瑶妃苦苦哀求着,眼泪更是不停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她现在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狠心。 “哎,本宫真的想答应你,可是你也知道皇上的性子,一旦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凰九摇了摇头,“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算计皇上,你来宫里时间也有那么长了,难道你就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吗?” “臣妾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只是臣妾真的很想保住他,求求你为臣妾想想办法吧!”瑶妃不停地抽泣着,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可是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那他该如何是好。 “办法本宫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试一下。”凰九不急不慢地说道,一双眸子更是紧紧地盯着瑶妃。 “不管是什么办法,臣妾都愿意尝试,只要能保住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瑶妃想也没想的直接说道。 凰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三个太监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本宫会亲自劝说瑶妃,而且药也已经被你们洒了,你们先下去准备汤药吧!” 太监们面面相觑,然后相继走了出去。 在太监们走后,凰九对着瑶妃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栖身靠近。 瑶妃乖乖地附耳上来。 凰九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只见瑶妃的脸色顺便变得惨白,她瞪大了瞳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凰九。 “本宫已经说出了办法,至于你做不做是你的事,不过这可是最有效的办法,至少现在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不是吗?”凰九见瑶妃脸色有些苍白,知道她有些害怕,其实换做任何人都会害怕,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了。 “娘娘,万一臣妾……”后面的话瑶妃始终无法说出口,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你不要太过于用力,力度适中就行了。”凰九马上安慰着,“不过这个方法的确有些太过于冒险,你还是要谨慎才是。” “臣妾明白了,多谢娘娘指点。”瑶妃点了点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如今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孤独一执了,希望老天爷能保佑她平安度过难关。 “你不用谢本宫,一切都看你自己了,不过这件事本宫不希望你张扬出去,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或许也听说了皇上对本宫最近很是不满,所以本宫若是到皇上面前亲自为你求情的话,只怕皇上会更加生气,所以一切只能看你自己了。”凰九再次长叹了一生气,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娘娘,请放心,臣妾心里明白绝对不会将此事喧嚷出去。”瑶妃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痕,态度十分坚决,掌心轻轻地扶上平坦的小腹,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一定要保护他。 凰九见状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仿若根本就没出现过。 “好了,本宫身子有些乏了,就不再多待了,希望你一切顺利。” “臣妾谢过娘娘提点之恩。”瑶妃对着凰九侧了侧身子。 凰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初次见到皇上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玉儿才开口问道,“娘娘,奴婢不明白娘娘之前不是说过不去管瑶妃的事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帮她,若是她说是娘娘出的主意,难道娘娘你不担心皇上会责怪于你吗?” 凰九嘴角勾起一笑,“本宫之前是不打算管,不过看到瑶妃后突然改变了心意。” 听到凰九这么说后玉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知道娘娘心中有谱就行。 半个时辰后,楚风宫。 “不好了、不好了……”寝殿外喧嚷的声音让正在翻阅奏折的凤于飞皱紧了眉头,本就心烦意乱的他更加没有心思再继续看下去,重重地把奏折扔在御桌上。 “小李子,你出去看看,外面何事这么吵闹。”凤于飞冷冷地对着站在身后伺候的李公公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看看。”李公公马上朝门口走去。 李公公刚走出去,就见到一名太监在和两名守卫在争吵着,他顿时怒气冲冲地上去指责道,“在嚷嚷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楚风宫吗,惊扰了圣上你们该当何罪?” 见李公公出来,守卫如见到救星一般马上说道,“李公公,奴才已经告诉他了皇上正在忙,可是他非不听偏偏要进去见皇上,奴才们不让他就吵着不走了。” 李公公点了点头,朝着这么太监走去,顿时认出了他是瑶妃当差,“你不是在文全吗?不好好的在宫中伺候娘娘跑这来干什么?” 见李公公认出了自己,文全马上恭敬地说道,“李公公,奴才真的是有要事要见皇上,还请公公你通报一声。” “什么事在这说吧,皇上国事繁忙没有功夫见你。” 文全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是咱们娘娘她出事了,她自杀了……” 一句‘自杀’了让李公公怔住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娘娘怎么样了,请过太医了吗?” “已经去请太医了,只是这件事事态严重,所以奴才不得不来通知皇上。”文全的声音有些急促,看得出来他也被吓到了。 “你先回去吧,皇上这边就有本公公去通知就行了。” “如此就多谢公公了。”说完文全转身就疾步离开了。 看着文全匆忙的背影,李公公叹了叹气,这才回到寝殿去。 凤于飞见李公公一脸阴云的走了过来,出言询问道,“外面何事喧闹?” 李公公抬头看着凤于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于飞本就不是个有耐性之人,见李公公这副模样,一张俊脸立刻黑了起来,音量也增大了,“快说……” 李公公见状马上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禀皇上,瑶妃娘娘她……她……自杀了!” “什么?”凤于飞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公公,瑶妃的性子他很清楚,她虽然表面张扬,可是内心十分担心、懦弱,这样的她会自杀?他俨然有些不相信。 “瑶妃自杀了……”李公公再次重复道。 凤于飞双手紧紧握拳,指骨微微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一双锐冷的眸子更是呈现出愤怒的墨绿色,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李公公见到凤于飞这副神色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深知皇上发起怒来是多么的恐怖。 不敢再多说什么,李公公不语地退到一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更加惹怒凤于飞。 此时的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层冰,寒气逼人,即使刚入秋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 “请了太医吗?她……现在怎么样了?”好半晌凤于飞才开口,即使是关心的话语可是听起来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关心在里面,反而带着一股浓浓的怒气。 “太医已经请了,至于此时怎么样了奴才也不清楚,来禀报之人也未提起。”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是吗?”凤于飞的声音变得平淡起来,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公公沉默了好一会儿,见凤于飞不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最终忍不住低声询问道,“皇上,你要不要去看看瑶妃娘娘?” “你觉得孤该去吗?”凤于飞冷冷地看着李公公,一张俊脸沉冷地吓人。 李公公吓得马上跪在地上,身子有些瑟瑟颤抖,“奴才逾越了,请皇上恕罪!” “孤就那么可怕吗?瞧把你吓得。”见李公公颤抖着身子,凤于飞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俊脸,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这难道就是歌儿想要离开自己的原因吗?似乎每次见到她,她都浑身带刺,这就是她的自我保护吗? 哎……凤于飞心中淡淡苦涩。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好失败,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她受到了无数的伤害,这也难怪她会不愿意再留在他的身边。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放她离开,可是他这心里仍然十分不舍。 他顿时开始后悔起来,如果自己没有说过让她离开的话,是不是他还是有机会继续把她留在身边,即使她恨自己也好。 时间会冲淡一切伤口,她肯定也会渐渐地接受自己,再次重新爱上自己。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能反悔吗? 她的性子很是刚烈,如果他反悔的话或许她会一辈子都不再理他了吧! 想着想着凤于飞顿时觉得一个头三个大了,明明不舍得,明明没有那么的大方,可是为什么要装,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 这下可好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 凤于飞再次叹息出声,一张俊脸布满了愁容。 “皇上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怎么会可怕,不知有多少女子倾心于皇上。”李公公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李公公不是在故意讨好,而是说得的确是事实,凤于飞长得的确很英俊帅气,一般女子见到都会倾心于他。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她对孤总是不理不睬?”凤于飞的声音有些疲惫。 李公公诧异地看着凤于飞,很是好奇他口中的‘她’是谁?难道皇上心有所属了? 虽然很是好奇,但是李公公可没有勇气过问凤于飞的私事,毕竟他还是很有自觉,虽然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对他也不错,但是他是奴才就是奴才,主子的私事他不能过问。 李公公在心中猜测着,难道皇上指得是画娘娘? 最近一段时间,皇上似乎把心思都放在了画娘娘身上,几次还未忙完国事就忍不住朝她的寝宫里去,好像每次去心情都很好,但是回来时却满脸愁容。 李公公越想越觉得就是画娘娘,只是他不敢去向凤于飞求证而已。 凤于飞回过神来见李公公还跪在地上,淡淡地说道,“起身吧!” “谢皇上……”李公公见凤于飞不再生气了,赶紧站了起来,只是一颗心依然悬而未决,皇上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琢磨了,一不小心就会惹怒他,看来最近一段时间他必须小心谨慎才是。 “皇上你口渴了吧,奴才这就去为你准备些茶水。”李公公说着就站起身子准备出去,皇上的脸色不是很好,他若是继续待在这里,指不定会再次惹得他生气,所以他决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这样也可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能让皇上单独待会儿。 “慢着……” 李公公转过身来,低声询问道,“皇上,还有其他吩咐吗?” “孤要出去一会儿,不用准备了。”凤于飞神色冷漠地说道,现在他心情烦躁不已,也无心政事,出去走走或许能让自己心情变得好一些。 “是。”李公公恭敬地回答。 凤于飞站起身子直接朝着寝殿门口走去,李公公也尾随其后。 “小李子,你不用跟着孤来,孤想一个人静一静。”凤于飞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李公公说道。 “皇上,这怎么行,奴才必须近身伺候您,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奴才在身边也方便一些。”听凤于飞不让自己跟着,李公公有些着急。 “孤说不用就是不用。”凤于飞的声音立刻变得冰冷起来。 李公公见状虽然还是不情愿,但是还是乖乖地应声道,“是。” 凤于飞这才满意地离开,独自一人走出楚风宫,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忽然觉得皇宫一点都不适合他。 凤于飞被这一想法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头脑不清楚了。 凤于飞伸出手忍不住重重地在脑袋上敲了两下,想要把刚才的想法敲出脑外。 “皇上?”正当凤于飞烦躁不安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他怔了怔,这才转过身去,只见一位穿着红色长裙的陌生女子站在他的身后,他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此女子的记忆,可是仍然一片空白。 “臣妾余眉儿,参见皇上。”余眉儿似看出了凤于飞的困惑,出言自报姓名。 凤于飞瞬间明白了,虽然对于余眉儿这人他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却听说了她不少的事迹,对于这个争强好胜的女子他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你有什么事吗?”冰冷的话语从凤于飞的嘴里吐了出来。 他的冷漠瞬间浇熄了余眉儿的热情,就在刚才一瞬间她还抱有一丝期待,虽然她不想留在宫中,但是毕竟还是女子,她在远处就看见了他,虽然早就有所耳闻当今皇上英俊帅气,可是却没见过,今日一见果然所传闻中一样。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 女人心海底针 不,比传闻中还要帅气。 即使他皱着眉头,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贵族气息让人倾心不已。 想到这样优秀的男子却对孟如画倾心,余眉儿这心里就十分不舒服,她难道会比那个女人差吗? 心有不甘的余眉儿对凤于飞的冷漠视而不见,反而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声音也变得更加甜美,“今日臣妾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心里特别激动,今日一见皇上似乎比传闻中还要俊朗。” 对于余眉儿的故意讨好,凤于飞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更加厌恶,这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无非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若是换做之前他或许还有心思对她敷衍几句,可是此时他可没那种心思,只见俊脸上的阴霾更加浓了,声音也更加冷漠,“孤想一个人静一静。” 凤于飞的冷漠再次浇熄了余眉儿心中的热情,她双手暗握,她没想到自己的热脸居然去贴了别人的冷屁股,这还是第一次她故意去讨好一个人,可是却被如此无情地拒绝。 凤于飞见余眉儿还杵在那里不动,眉头皱得更紧了,“若是你喜欢待在这就继续待着吧,孤先离开了。” 说完凤于飞转身就走,因为是背对着余眉儿的,所以根本就没有看见她眼里的怒意。 在凤于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余眉儿的视线范围内时,一直待在远处的水漾才走了过来,见余眉儿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有些明白原因,连忙出言安慰着,“主子,皇上他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对你冷漠,你不要往心里去。” 余眉儿仿若没听进去一样,直直地问道,“水漾,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如孟如画了?” “呃……”水漾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愣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然后水漾迟疑的反应却让余眉儿误会了,以为在水漾的心中她根本无法与孟如画相提并论,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了,“你难道也认为我比不上她,不如她吗?” 见余眉儿生气,水漾马上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从未这样想过,主子你出生高贵她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是吗?可是为什么皇上对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反而对那个孟如画那么好?”余眉儿的声音有些激动,她十分不满,若是换做之前她倒是觉得无所谓,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她早晚都要离开皇宫。 可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之前她听到宫女们讨论皇上是如何如何的英俊,心里只是一笑置之。 没想到亲眼所见后,心里对他居然有种异样的情绪,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英俊帅气,特别是那股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更是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把目光逗留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冷漠仿若是把冰冷的剑紧紧地刺进了她的身体里,无比的寒冷。 她不甘心,凭什么他对孟如画那么好,对她却如此冷漠。 她到底哪里不如孟如画?虽然她长得美,但是她也不差,而且她的身份背景比她好,凭什么皇上只注意到她,而对她视而不见? “主子,这皇上的心思咱们哪里懂?”水漾有些委屈地说道,她也根本就没想到主子居然会为了皇上而争风吃醋。 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听她提起过皇上,她还以为主子对皇上根本就不在乎呢,可是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女人心,海底针! 主子的心思还真是难猜,水漾在心底叹了叹气。 “你的意思是她比我好了?”余眉儿怒气冲冲地质问着。 “没有,她怎么能比得上主子您,皇上之所以注意到她肯定是她用了什么手段,之前奴婢就听闻她不顾阻拦硬是闯进了皇上的寝宫,或许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会注意起她的,主子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只是你没有她手段高明而已。”水漾见余眉儿如此生气,吓得一颗心开始不安起来,生怕再次惹怒她,脑袋一转,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 “是吗?原来如此,怎么这件事我从未听说过?”听到水漾这么说,余眉儿心里平衡了不少,只是她没想到一向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孟如画居然如此会装,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她,没想到她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勾引皇上?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因为主子你没有问过,所以奴婢才没有说。”水漾见余眉儿紧皱的眉头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主子生气起来可是相当的恐怖,最可怜的就莫过于她了,每次她都发泄在她身上,到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感觉得到身体上早已愈合的伤口还在疼痛着。 “水漾,你觉得皇上怎么样?”虽然凤于飞的确很冷漠,但是只要一想到他俊美的面容,余眉儿这颗心就小鹿乱撞着,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皇上是一国之君,治理天下有道,而且长得俊朗,气质非凡,这并不是一般男子所能比拟的,只要是女子恐怕都会为之心动!”水漾老实地回答道,虽然她也只是刚刚在远处见了皇上一面,但是她能感觉得到皇上和其他男子不一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是其他男子身上所没有的,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主子会这么问,难道说主子也喜欢上了皇上? 想到刚才主子奇怪的表情以及她的问题,水漾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她一时间没能控制住自己,询问出声,“主子,你不会是喜欢上皇上了吧?” “这怎么可能?”余眉儿想也没想的直接否定,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皇上,刚刚也不过是第一次见到他而已,怎么可能就喜欢上了。 虽然余眉儿在心底不停地否认着,可是一想起凤于飞那张冷漠的俊脸,她的心就变得好奇怪,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她之所以在乎他是因为孟如画,她不甘心输给孟如画而已。 是的,一定是这样!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才见第一面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国之君。 深处在皇宫她岂会不明白,皇宫佳丽三千,个个貌美如花、风姿优美,她怎么会想要去和这么多女子一起争一个男子,她只不过是对他比较好奇而已,毕竟他可是一国之君,统治着整个凤翎国,她对他好奇也是正常的。 而且入宫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情绪比较激动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余眉儿不停地在心里说服自己,自己对皇上不是喜欢,而是好奇。 “是吗?看来是奴婢想多了,奴婢见主子对皇上如此上心,不断地询问着关于皇上的一切以为主子喜欢上皇上了,不过幸好没有喜欢,你可知道皇上是多么的无情……”话还没有说完水漾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更是四下打量着看有没有其他人在。 天啦,她究竟在说些什么,这里可是皇宫,她怎么能公然议论皇上,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只怕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水漾恨不得立刻用手狠狠地敲几下自己的木鱼脑袋,她还想不想活下去了。 然而余眉儿却是很好奇水漾刚才未说完的话,直直地看着她,“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皇上究竟怎么了?” “嘘……”水漾连忙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双眼睛更是四下张望着,见没有人从这里走过,心里的紧张才松懈下来,“主子,若是被人听到咱们在背后议论皇上那可就糟了。”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余眉儿见水漾神神秘秘的模样,忍不住也好奇起来,她这个丫鬟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奇怪了,明明她整天都跟她在一起,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也是从别的宫女口中得知的,瑶妃她怀孕了,可是皇上却不要这个孩子,强迫她打掉孩子。”水漾低声道,一双眼睛更是四下扫描,生怕有人来了听见她的话。 “还有这事?”余眉儿有些震惊,“皇上登基几年了一直未有子嗣,他为什么还要强迫瑶妃打掉孩子,难道说瑶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这个奴婢不知道,反正只知道瑶妃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自杀了……”水漾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至于瑶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她不知道,只知道皇上非常冷漠。 “自杀了?那现在怎么样了?”余眉儿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水漾,之前她听闻过宫中有很多女子为了皇上而自杀,她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真的存在,她倒是对这个瑶妃有些感兴趣了。 “幸好被人及时发现并未大碍,只是身子还比较虚弱吧!” “原来如此,或许她并不是真的想要自杀,只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罢了,或许更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毕竟皇上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子嗣,若是她成功的诞下龙子的话那她的身份就不一样了,这也难怪她会拼命也要保住腹中的胎儿。”余眉儿冷笑一声,看来这瑶妃也不是简单之人,想必她也是不得不才出此下策。 “主子,你怎么会知道瑶妃的想法?”对于余眉儿分析的一番话,水漾觉得非常有道理,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倒是没有想太多,她开始同情起瑶妃来了。 “只要是人都能想得到。”余眉儿无语地瞥了水漾一眼,伸出食指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两下,“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聪明点?” “奴婢愚蠢。”水漾也有些无辜,她毕竟只是一个下人,没事去想那么多干嘛,只要好好伺候主子,不惹怒主子就好了,她想再多也没用,只是她可没有胆量把这些话说出来,那不是故意惹得主子不高兴吗?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 余眉儿矛盾的心理 “走,我们去看看瑶妃。”余眉儿现在对这个瑶妃可是好奇极了,她倒是想要去会会她。 “主子,你怎么会想到要去看瑶妃?”水漾有些震惊,她对于余眉儿的想法很是不理解,瑶妃虽然怀孕,但是皇上的态度却是让人费解,现在所有人对瑶妃都避而远之,可偏偏她家主子要去看瑶妃,这不是故意挑衅皇上吗? “难道不可以吗?”余眉儿反问道,她不过就是想要去看看而已,水漾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的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时辰不对,你现在去看瑶妃只怕会落人口舌,万一皇上也在的话,被牵连了那不是得不偿失了?”水漾马上出言解释道,她希望余眉儿能打消这个念头。 “你说皇上也会去?”余眉儿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凤于飞那张冷峻的面容,若是在刚才她也只是好奇,不一定非得去,可是现在她倒是决定了非去不可。 水漾没有注意到余眉儿脸上那异样的神情,自顾自地解释道,“奴婢说的是万一,你想瑶妃拒绝打掉腹中的孩子,为此都自杀了,虽然并未成功,但是她毕竟是皇上的妃子,于情于理皇上都会去探望,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水漾的语音刚落,余眉儿转身已经朝着瑶妃宫中的方向走去,她马上追了上去阻止,“主子,你不会真的想要去看瑶妃吧,现在时辰不对,你还是别去了。” “我就只是去看看而已,你不用这么担心吧!”水漾的阻止让余眉儿的脸立刻跨了下来。 “不是奴婢要阻止,而是主子你去不得,你可知道瑶妃此时的状况,她自杀是威胁皇上,你想皇上会不生气吗?皇上生起气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水漾苦口婆心地劝慰着,此时的她真的不知道余眉儿究竟是怎么样的,怎么想要去看和她毫无关系的瑶妃,若是换做平常到也无所谓,可现在是非常时刻,若是惹怒了皇上可不得了。 “是吗?皇上生气很可怕吗?”余眉儿仔细回想着刚才碰见凤于飞的场景,他生气的时候还真的挺可怕的吧,只是不知为何她仍然想要去看看。 哎……余眉儿叹了口气。 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皇上的事那么感兴趣,她不过是才见他第一次而已。 不行,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水漾说得很对,她此时还真不能去,她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了。 “嗯,真的很可怕。”水漾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生怕余眉儿不信,还特意举了例子,“听说之前有个嫔妃因为一句话惹怒了皇上,皇上再也没有召见过她,她因为太过于思念皇上,三番两次去找皇上,可是都被拒绝,最后思念成疾去世了,而皇上即使在她出殡时也未来看过一眼,皇上对于不在乎的人都异常的冷漠、无情,所以主子咱们不去凑这个霉头。” “他真的这么无情?”余眉儿虽然有些不相信,可是在这皇宫中的确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无比是指他的冷漠无情。 这样的他为什么会对孟如画如此温柔? 难道她就真的不如孟如画吗?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发生在孟如画身上,所有的人都对她那么好?她又算得了什么? “主子,虽然你进了宫,成功的留在了宫中,但是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任何册封,难道你就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吗?”水漾的声音中有些无奈,虽然大家对主子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之所以对主子客气是碍于皇后的颜面。 若是没有皇后这个后台的话,谁会看主子一眼? 主子进宫也这么长时间了,几乎和她同时进宫的人都有受到册封,即使地位不高,但是至少都有名分,可是主子呢?依旧只是个秀女,没有任何的封号,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纷纷,好几次她都想要把听到的闲言碎语告诉给主子,可是害怕她会发怒,所以只好把这些话都咽会了肚子里,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说出来。 但是现在看到主子如此执迷不悟,甚至对皇上好奇,她开始担心起来,虽然主子表面否认了对皇上有任何的好感,可是她刚才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她不得不把埋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余眉儿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来水漾话里有话。 其实这段时间她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连身份地位比她低之人都有册封,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甚至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过。 刚刚是一个巧合,她压根就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皇上,而他冷漠的态度让她心寒。 即使不断地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怎么会做得到。 “主子,奴婢知道你心里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奴婢看到这样的你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奴婢之所以把话提出来是不想你复瑶妃的后尘。”水漾一脸担忧地看着余眉儿。 余眉儿没有说话,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水漾说得很对,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算了,她还是不要再去为这样的事烦心了。 她还是想想该如何离开皇宫才是真的。 自从上次和东襄国的王子约定后,这几天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他,是不是他已经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对了,水漾,最近几日怎么没有听到关于东襄国王子的任何消息?他不是一直都是宫女们的话题吗?怎么最近安静了?”余眉儿虽然很想直接问关于慕容锦的消息,但是她害怕水漾起疑,虽然水漾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她天生胆子小,而且又没有主见,若是她告诉她真相,恐怕她会反对,所以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她刻意隐瞒了此事。 “听说他已经出宫去了,暂时不会来皇宫了,不过主子你为什么这么问?”水漾总觉得这几天余眉儿有些奇怪,怎么总是问一下毫不相干的问题,她现在难道又对东襄国的王子感兴趣了? “只是好奇而已,谁让你们每次谈论起他时总是一副花痴的模样,现在变安静了,我还有些不太习惯而已。”余眉儿生怕被水漾看出心思,马上敷衍道,只是一颗心不安起来,他不是承诺过要带她出宫吗?为什么他已经离宫了却不告诉她,难道他想反悔? 不行,她不允许他反悔。 只是现在他出宫了,她要去哪里找他? 余眉儿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以至于水漾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主子、主子……”水漾忍不住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余眉儿的胳膊,这才把她从游神中拉回来。 “呃……什么事?”余眉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主子,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对于余眉儿迟疑的反应,水漾很是疑惑,她怎么觉得这几天主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什么。”余眉儿有些心虚地说道,“出来这么久了身子也有些乏了,想要回寝宫休息了。” “哦,那咱们走吧!”水漾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跟在了余眉儿的身后朝着宁乐宫的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路程后,余眉儿又停了下来。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水漾见余眉儿站着不动,出声询问道。 “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你先回去吧!”余眉儿这心里始终无法踏实,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看来她必须得去思歌殿一趟了,不去的话她心里不安生。 “主子,你想要去哪里?让奴婢陪你一起去吧!”水漾以为余眉儿还是想要去看瑶妃,虽然她不能阻止,但是有她陪着终究还是好的。 “你放心吧,我不是去看瑶妃,而是想要去一趟思歌殿。”仿若是看出了水漾的想法,余眉儿皱着眉头解释道。 她想着唯一能知道王子去向的人除了孟如画她想不到第二个人,即使王子那么在乎她,肯定会想办法去看她的。 她突然觉得孟如画的命怎么那么好,皇上和王子两个如此优秀的男子怎么都对她倾心不已,她倒是看不出来她哪点好了。 不过她好不好也不关她的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知道王子的去向,她是一刻也无法在宫中待下去了,特别是见到了凤于飞后,她更是无法待下去。 或许是害怕自己会迷失了自己吧,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让她感兴趣的男子,只是这个男子的身份太过于特别,不是她所能左右的,避免受到伤害还不如早早离开。 “主子,你怎么想去思歌殿了?”水漾现在是真的猜不透余眉儿的想法了,她不明白怎么她突然又想去看画妃娘娘了,之前她们一直都不和,主子对画妃的态度也不是很好,虽然主子的表姐是皇后,可是与皇后的关系也不好,如今孟如画已经是得宠的娘娘,主子若是出言得罪了她,万一被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她很不想再阻止她,可是还是不得不这么做。水漾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累,每次都为了主子的事而提心吊胆的,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呀! “主子,宁乐宫就快要到了,你不是身子累了吗?要不咱们先回去休息休息,下一次再去思歌殿,好不好?” 水漾的话刚一出口,就遭到了余眉儿的严厉拒绝,“不行,我有事必须要去一趟,你不用管我,先回去吧!” 说完余眉儿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水漾有些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想要跟上去,可是脚刚迈开又收了回来。 算了,她还是随她去吧,既然她让自己回去就回去吧,反正今天走了这么长的路她也有些累了,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 打定好主意后,水漾朝着余眉儿的方向看了一眼后,直直地朝宁乐宫走去。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两女人吵架 思歌殿。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凝歌,她睁开了睡眠惺惺的双眼,意识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揉了揉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娘娘,你起来了吗?”门口传来红悦的声音。 “进来吧!”凝歌一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说道。 “咯吱”一声门开了,红悦走了进来,见凝歌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衫连忙上前帮忙,在红悦的一双巧手下,很快就整理好了。 “红悦,现在什么时辰了?”凝歌穿好鞋子后问道,她怎么觉得浑身无力,像是睡了好久好久似的。 “酉时了,娘娘你睡得可沉了,之前奴婢叫了你几次都没有醒。”红悦浅笑道。 “是吗?原来睡了这么长时间。”凝歌淡淡的说道,难怪觉得浑身乏力,原来睡了这么久。 “娘娘,你饿了吧,奴婢这就去让御膳房上菜。”红悦整理好床铺后转身过来看着凝歌说道。 仿若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凝歌的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红悦正准备离开时,又转身过来对凝歌说道,“对了,娘娘,之前余小主来找过你,奴婢叫了你几次你也没有应声,所以奴婢打发她离开了。” “是吗?她来找我做什么?”听到余眉儿来找她,凝歌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余眉儿每次来找她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奴婢不知,不过从她的脸色来看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吧,因为娘娘你在休息所以奴婢也不敢多加打扰,敲了几次门无果后奴婢这才打发她离开,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还会再来的。”红悦摇了摇头,对于余眉儿她虽然很陌生,可是却听过不少关于她的事,深知她不是好惹的主。 “是吗?不用理她。”凝歌淡淡地说道,她明日就要离开皇宫了,也不想与余眉儿有任何的纠缠。 “哦,那奴婢这就去让人备膳。”红悦见凝歌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马上转身出去。 岂知刚走出去,就见余眉儿一身红衣走了过来,她顿时在心底叹了叹气,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不得不走上前去迎接,“余小主,万安!” 余眉儿冷冷地瞥了一眼红悦,说道,“你家娘娘醒了吗?” “娘娘醒了,只是……”红悦地话还没有说完,余眉儿就直接绕过她朝凝歌的寝殿走去。 “余小主,娘娘她……”红悦马上跟了上去想要阻止,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余眉儿已经跨了进去。 “娘娘,奴婢……”红悦也跨了进去,看到凝歌时想要解释,可是凝歌却对她挥了挥手,“红悦,你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红悦只好乖乖地退了出去,然后把寝殿的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凝歌和余眉儿两人,场面一下尴尬了起来。 凝歌虽然很不欢迎余眉儿,但是毕竟来者是客,她脸上还是露着淡淡的笑容,一脸客气地说道,“请坐!” 余眉儿十分不客气地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下,抬起头打量着房间,语气酸溜溜的,“想不到你的房间布置的这么别致,想必布置之人花了不少心思吧!” 对于余眉儿挖苦的话语,凝歌只是一笑置之,“刚刚听红悦说你来找过我几次,真是不好意思,因为身子有些不适,所以睡了好长时间,这才刚刚醒。” “你如今可是贵为娘娘,对奴婢居然用‘我’字称呼,这真是抬煞了奴婢。”余眉儿看着凝歌的眼里带着一丝恨意,她此时的心里很不平衡,为什么同样是一起进宫的,为什么她的待遇如此之好,单单是这房间的布置都花了不少的心思,没想到皇上为了讨她的欢心居然如此用心,可是对她呢?根本就视而不见。 余眉儿越想越难受,看着凝歌的目光也充满了怨恨。 “你想太多了,你与我同时进宫,又岂能分得那么清楚。”凝歌不是瞎子,对于余眉儿脸上的怒意看得是一清二楚,只是她不想与她怄气而已。 其实她还真不是在乎身份地位之人,她可是二十一世纪之人,对她来说生命没有贵贱之分,一切都只是余眉儿想太多而已。 “你是故意在嘲笑我吗?我们明明同时进宫可是为什么你得到了册封,而我却什么也不是?”余眉儿的声音也变得刻薄起来,虽然之前她的确不在乎,可是现在她不得不这么想,为什么独独是她没有册封? 在来的路上,宫人们更是对她指指点点,这让她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好歹她也是皇上的女人,虽然没有册封,但是也不能抹灭这个事实,他们不过是奴才而已,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此刻她才深深地明白要在皇宫里生存,皇上的恩宠必不可少,她瞬间也明白为什么瑶妃不惜付出生命为代价也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余眉儿看凝歌就更不顺眼了,明明自己什么也不比她差,可是为什么她的待遇这么好,就连这寝宫都布置得如此精致、典雅,之前她觉得她的寝宫环境还算不错,可是和这里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你想太多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皇上早晚会注意到你的,册封也是迟早的事而已。”凝歌压根就没想到余眉儿居然会为了这种事而对她发火,她可是很无辜的,对于凤于飞的想法她又怎么会知道。 “早晚是多早还是多晚?”余眉儿冷哼一声道,“你就是在故意嘲笑我对吧,现在的我在皇宫里就是一个笑话,甚至是奴才对我也冷嘲热讽。” 凝歌闭了闭眼,强制让自己不再去听余眉儿那些自哀自怜的话,耐着性子说道,“今日你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 听到凝歌的问题,余眉儿这才想起来这的正事,刚才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怔了怔神后,说道,“你知道慕容锦在哪里吗?” “慕容锦?”凝歌对于慕容锦不陌生,只是她很困惑为什么这个名字从余眉儿的嘴里说出来,“你怎么会认识他?” “怎么认识的就不用你管了,你只管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了。”余眉儿冷漠地说道。 “他的行踪一直琢磨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凝歌坦言道,不是她故意隐瞒慕容锦的行踪,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几乎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她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对于凝歌的话余眉儿不相信,依照慕容锦对她的在乎又岂会不告诉她他在哪里。 “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真的不知道。”凝歌有些无力地说道,她本来就不知道又怎么告诉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余眉儿要找他,但是她还真的没有任何的隐瞒。 余眉儿直直地看着凝歌,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这句话的真伪,难道真的是她想错了,她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是她怎么办?若是找不到他的话,难道她就该接受命运的安排死在这皇宫里吗? 不,她绝对不会替别人死,她要为自己活下去。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余眉儿虽然很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但是她不得不妥协,如今必须找到慕容锦,她要他履行当初的承诺带她离开皇宫。 “今天早上。”凝歌虽然很不想告诉说,但是避免余眉儿再次纠缠,她还是说了出来。 不过多亏了慕容锦,凤于飞终于答应放她离开。 只是心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反而有些沉重,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她至少是可以离开这里了,不是吗? “今天早上?”余眉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凝歌,怎么会?水漾不是告诉她慕容锦已经离开皇宫好几天了吗,为什么他在今天还会出现在皇宫里? 究竟是谁在撒谎? 水漾?不会的,虽然水漾很多时候对她不满,但是对她还算是忠诚,更何况她没有必须对自己撒这样的慌,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前因后果。 那只能是她了? 余眉儿一双眸子紧紧地看着凝歌,从她的目光中凝歌看出了她的怀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是在骗你?我为什么要对你撒这样的谎?今天早上的确见过他了,不只是我连皇上也看到了,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皇上求证。” 凝歌对余眉儿真的是无语了,既然不相信她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不过,现在她最好奇的是余眉儿和慕容锦究竟是什么关系,看她说话的神色似乎两人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她很困惑他们俩怎么会认识? 难道说慕容锦不仅在招惹她,也招惹了余眉儿? 凝歌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第一次见他时他就在调戏她,俨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而且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余眉儿会来找他? 她也不得不承认慕容锦的确有让女子倾心的魅力,先不说他长相俊朗,就他的身份而言都足以吸引不少的女子,只是她没有想到的就是余眉儿居然也为他倾心了,喜欢这样的男子可不是件好事。 想到他之前对她的深情表白,她还真信以为真了,心中一直觉得对他很过意不去,如今看来是她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凝歌忍不住在心中自嘲了一番,自己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对他的愧疚感瞬间减少了不少。 抛开其他的不说,慕容锦还算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不过也仅此朋友而已。 凝歌见余眉儿沉默了,以为她是因为他的失踪而伤心了,连忙安慰着,“你不用难过了,慕容锦本就是一个多情种,今日喜欢你,明日可能喜欢是别人,既然他已经选择了离开你,你又何必再想他,更何况你已经入宫就是皇上的女人,若是被人发现你和其他男子之间有染,那你可就名誉扫地了,所以你还是放弃找他吧!”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戴绿帽子的傻子? 凝歌的话让余眉儿先是一愣,然后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 见余眉儿笑得如此夸张,凝歌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难道是她想错了吗? 余眉儿和慕容锦之间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可是她不认为他们俩是朋友关系,因为两个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余眉儿笑了很久,直到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才停止。 她用手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你不会是以为我喜欢上了慕容锦吧?” 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是她说得很肯定,因为凝歌的脸上清晰地写着这几个大字。 “难道不是吗?”凝歌反问道,“如果你不是喜欢他的话,为什么要找他?” “我找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只是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面对凝歌的反问,余眉儿一笑置之,不过最让她困惑的是凝歌的反应,她不相信如此聪明的她居然感觉不到慕容锦对她的一片真心,就连她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得到,她会感觉不出来? 或者是这是她故意装作不知道吗? 不知为何她突然为慕容锦感到不值,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让他为她倾心、付出。 “明白什么?”凝歌接过余眉儿的话,她有些不明白她这句突如起来的话,更不明白她应该明白什么。 “哼……”余眉儿冷哼一声,“真是想不通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有那么男人喜欢,你除了长相不错以外,我看不出你有任何的可取之处,我真是为喜欢你的男人感到悲哀。” 对于余眉儿的冷嘲热讽凝歌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她仍然控制住自己不要因为她而生气,她强忍着怒意说道,“要是你来就为了说这些的话,那么我听到了,你可以走了。” “我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余眉儿见凝歌皱起了眉头,顿时觉得心情大好,“真是对不起,惹得画娘娘不高兴了,不过我还挺高兴的,你生气我就高兴。” 说完余眉儿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脸上带着些许笑容,慢条斯理的品尝着。 “随你的便。”就算脾气再好的人听到余眉儿这番话都会生气,而且是本就心烦意乱的凝歌,她还在为明日之事而苦恼着,索性直接不理余眉儿,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红悦吩咐道,“红悦,我肚子饿了帮我准备晚膳。”然后她转头看了一眼余眉儿又继续说道,“只需要一个人的碗筷就可以了,余小主不喜欢与我同桌用膳,你不用管她。”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红悦点了点头,忍不住朝余眉儿的身上看了一眼,见她冷着一张脸马上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 “想不到一向仁慈、大方的孟如画,今日居然如此小气,一顿饭都舍不得,不过没关系,我的确是不愿意与你同桌用膳,简直让我倒胃口。”红悦刚走,余眉儿就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凝歌这次是打定注意不再理会余眉儿,也不去在意她伤人的话语,完全视若无睹,当她不存在。 余眉儿见凝歌不理她,也不再说话,但是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仍然坐在那里。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凝歌和余眉儿两人都当对方不存在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红悦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让人端进来吧!”红悦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当她回来时看到房间里的气氛就知道两人闹得不是很愉快,虽然知道凝歌脾气不是随意牵怒别人之人,但是说话时还是很小心谨慎,生怕惹的她再次不高兴。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送进来吧!” 很快就走进来六个宫女,她们端着一盘盘香溢飘浓的饭菜走了进来,轻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 红悦走了过来恭敬地对着凝歌说道,“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用膳吧!” 凝歌径直走到桌子旁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对于旁边的余眉儿视若无睹。 红悦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余眉儿,然后把碗筷放在了凝歌的面前,想要询问余小主是否要用膳,可是想到之前凝歌的话,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娘娘,今日奴婢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一些你平日里爱吃的菜。”红悦边说边打开盖子,浓浓的饭菜香顿时飘荡在空气中。 凝歌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赞扬道,“不愧是御厨,每道菜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非常的有食欲。” 因为中午没用膳,凝歌早已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完全不理会坐在旁边的余眉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仿佛是为了故意惹余眉儿生气,每次一道菜凝歌都会说一句赞美的话语。 在凝歌第五遍说时,余眉儿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起来,“够了,你不用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无聊的话,不过就是一些家常小菜而已,用得着那么夸张吗?我余眉儿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之人,这些东西我早就吃腻了,根本不屑一顾。” “我想怎么吃饭好像与你无关吧,若是你看不惯的话可以离开,没有人逼你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凝歌的脾气虽然很好,但是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所以也很没好气地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无非就是想让我离开,我会离开,只要你告诉我慕容锦在哪里,我立刻、马上就走。”余眉儿的脾气也蹭蹭蹭的上来了,平日里都是她在发号施令,什么时候别人敢对她指手画脚,所以见凝歌语气不好,她的音量更加提高了一倍。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讲明白了吗?”凝歌皱着眉头说道,她之前明明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她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慕容锦在哪里,更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没想到她居然还如此冥顽不宁。 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的心已经够烦了,虽然她已经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面对能把人逼疯的余眉儿,她的脾气还是一下就上来了。 都说‘人善被人欺’这话一点都不假,看来是她平日里太好欺负了,所以余眉儿才会一直缠着她不放。 “你不是说你今天上午才见过他吗?可是我的宫女告诉我他早就已经离开皇宫好几天了,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余眉儿还是忍不住把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觉得是我在撒谎骗你?我为什么要撒谎,今天早上他的确来过了,皇上也亲眼看见了,若是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问皇上。”凝歌实在是对余眉儿无语了,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待在这不走,敢情是觉得她骗了她。 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她就告诉她根本就没有见过慕容锦,还省了一堆事呢! “你果真当我是傻子一样好骗吗?”余眉儿冷笑一声,道,“你与慕容锦幽会,皇上也在场?这话说出去换做任何人也不会相信,哪有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还放任不管,你真当皇上是傻子吗?” “娘娘,你们不要吵了,有事好好说。”站在一旁的红悦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不知道该如何相劝。 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门口正站在一个金黄色的身影,只见凤于飞一脸铁青、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双眸子更是呈现出愤怒的墨绿色。 刚才她们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绿帽子?傻子? 在她们的眼里他就是这种被戴了绿帽子不敢吭声的傻子吗? 红悦见自己的劝解无效,无奈地唉声叹气,余光无意间注意到门口那抹金黄色的身影,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上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悦的声音不大,但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凝歌和余眉儿。 她们怔了怔,目光马上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当看到凤于飞那张冰冷的俊脸时,脸色立刻突变,马上也跟着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凤于飞冷哼一声,“你们真的把孤放在眼里吗?” “臣妾不敢……” “奴婢不敢……” 此时凝歌与余眉儿十分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不敢,孤看你们的胆子比什么都大,在你们的眼里,孤就是专门戴绿帽子的傻子对吧?”凤于飞的声音不大,但是他的语气中却透露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即使是不了解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冰冷,即使现在刚入秋,都能感觉到冰冷刺骨。 凝歌早就已经习惯了凤于飞的冷漠,可是现在她仍然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此时的他似乎比往常更加愤怒。 而本就不熟悉凤于飞的余眉儿,第一次感觉得到害怕,她此刻终于明白了之前水漾的话,为什么说皇上发起怒来是多么的可怕,即使简短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害怕。 不过也让她更加欣赏起他的霸气,真不愧是一国之君,气势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虽然欣赏,但是此时更多的还是害怕,因为她还不想死。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凤于飞隐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刚才你们不是说得很多吗?现在孤就在你们旁边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下了?” 凝歌垂下了头,她根本就没想到凤于飞会突然来这,想到刚才那些难听的话怕是任何人听了都会难受吧!更何况他还是心高气傲的一国之君。 哎……凝歌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叹气,愧疚感立刻布满了心头,她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再继续忍忍,若是忍了的话余眉儿也不至于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即使话不是出自她口,但是毕竟是因为她才会落人口舌的。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 做孤的女人 而余眉儿也是同样垂下了脑袋,她怎么也没想到凤于飞会突然过来,刚刚那些难听的话全都是出自她口,她不敢相信被他听到后会怎么想她,一时间她也后悔不已。 不过世上可没有后悔药,既然做了就应该受到相应的责罚。 “皇上息怒,臣妾只是无心之失,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凝歌硬着头皮说道,虽然知道凤于飞此时很生气,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能让他不生气。 “无心之失?”凤于飞低声重复着,“好一个无心之失!” “看来你们根本就不把孤放在眼里,那就别怪孤不客气了。”凤于飞冷着一双眸子看着凝歌,看来他平日里真的是太宠她了,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把他当作一回事,她与慕容锦之事居然还被他人发现,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难道要让全凤翎国的人都知道他凤于飞被人戴了绿帽子吗? 见凤于飞发怒,红悦马上求饶道,“皇上,请你不要怪罪娘娘,自始自终都是余小主在说,娘娘她并未说你任何坏话。” “你别胡说,奴婢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根本不是有意要诋毁皇上,而是替皇上感到不值而已,画妃娘娘既然得到了皇上的盛宠,可是却不知道珍惜,居然公然在宫中与其他男子私会,无意中被奴婢发现了,这才会说出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还请皇上明鉴。”余眉儿见红悦指着自己,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马上为自己辩解道。 “你胡说,奴婢跟在娘娘身边多日根本就没有看见你口中所说的男子,这摆明了是你因为嫉妒娘娘得到皇上的恩宠才会胡言乱语,挑拨皇上与娘娘之间的关系。”红悦一听到余眉儿诋毁凝歌,立刻反驳着,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低微的宫女。 “奴婢哪有胡说,是真是假皇上心中自有衡量,用不着你一个低贱的下人来说。”余眉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她没有亲眼所见凝歌和慕容锦在一起幽会,可是她可是亲耳听到她承认今天早上还见过他,那不就是私会吗,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说错。 红悦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凝歌制止了,“红悦,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出去吧!” “可是,娘娘……”红悦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凝歌却对着她摇了摇头,声音中有些无奈,“你先出去吧!” 红悦没有再坚持,站起身子转身出去了,她本以为皇上会叫住她,可是没想到皇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是余眉儿是吧?”凤于飞直直地朝余眉儿走来,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托起她的下颚让她直视着他。 余眉儿不知凤于飞是何意,乖乖地点了点头,“奴婢余眉儿……” “你和你表姐一样眼见嘴利,不,你更胜一筹,你表姐至少没有你嚣张,懂得隐藏自己。”凤于飞的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 因为余眉儿直视着他,所以看清楚了他眼里那抹嗜血的光芒,她的心顿时一惊,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想要杀她。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还请皇上息怒,不要怪罪奴婢……” 余眉儿此刻是真的有些后悔了,虽然她与凰九的关系僵硬,可是她心里很明白凰九绝对不会杀她,至少现在不会,所以她才敢如此的嚣张跋扈,可是现在不同,眼前这个男子是真正的想要杀她,从他眼里的嗜血的怒意她看得出来。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那些话吗?或者说是因为她是凰家人。 余眉儿不是没有眼水之人,在皇宫里待的这段时间清晰的感觉得到皇上对凰家人的不满,即使凰九贵为皇后,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皇上对她根本就没有一丝情意。 “错了?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凤于飞冷哼一声询问道。 “奴婢刚才那些话出言不逊伤害到了皇上,不过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而是无心之失,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奴婢。”余眉儿不停地道着歉,她刚才也是因为太过于生气才会说出那种话,只是她没想到这些话恰好被凤于飞给听到了而已,一时间也是后悔不已。 “是吗?不过你说得挺对的,孤真的是一个被戴绿帽子的傻子。”在说这句话时凤于飞的目光落在了凝歌的身上,眼里是一片沉痛。 感觉到头顶一股炙热的视线,凝歌抬头刚好撞进了凤于飞那双沉痛的眸子,她的心瞬间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凝歌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道着歉,虽然她与慕容锦之间并没有什么,可是她却没有解释,让他误会着,她知道伤害了他的心,可是她也真的没有办法,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她很多时候都在想是不是她没有来这的话,这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么所有因为她而死去或者受伤之人都会平安无事,若真是这样她愿意回到最初的时候,即使她死去也不会有如此沉重的负罪感。 凝歌的沉默让凤于飞心底的更加沉痛了,似有万千蝼蚁啃噬一般剧烈疼痛着,但是碍于余眉儿在场,他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余眉儿,“你刚才的话足以让孤杀了你……” 听到凤于飞要杀自己,余眉儿害怕得更厉害了,不停地求饶道,“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其实孤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凤于飞的声音带着一股迷人的蛊惑感。 余眉儿没有多加思考就点头答应,“不管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孤要你做孤的女人……”凤于飞不急不慢地说道,一双眸子更是直直地看着余眉儿。 “什么?”余眉儿俨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她听错了吗? “孤要你做孤的女人,难道你不愿意吗?”凤于飞再次重复道,只是他的目光却是朝凝歌的身上看去。 只见凝歌脸色瞬间惨白,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听吗? 可是为什么会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自己的心开始阵阵发痛。 “不,奴婢愿意、奴婢愿意……”余眉儿生怕凤于飞会反悔般,立刻应声道,一颗心更是忍不住雀跃起来,以至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凤于飞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影子。 “不过孤有三个条件。”凤于飞对于余眉儿会答应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反而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管有什么条件,奴婢都答应。”余眉儿沉浸在喜悦之中,她根本就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对她说这种话。 “孤要你做孤的女人”这句话犹如电影般不停地在余眉儿的耳边回荡着。 在见到凤于飞之前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留在宫中,就在刚才她也想要离开,她本以为皇上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可是没想到皇上居然对她说出那样的话语。 她不是在做梦吧? 就算是做梦她也希望这个梦不要醒来。 “第一,不准给孤戴绿帽子;第二,不准背叛孤;第三,不准离开孤……”凤于飞一字一句地把这三个条件说了出来。 在说的时候他的目光是看着凝歌,凝歌感觉得到凤于飞炙热的视线,顿时十分明白,这三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心里更加苦涩。 然而最高兴的莫过于余眉儿了,她本以为凤于飞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可是没想到他的要求居然如此简单,所以她想也没想的答应着,“皇上,你放心吧,奴婢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从今天开始奴婢会全心全意地对你,绝无二心。” “傻瓜,怎么还自称奴婢,既然你已经答应做孤的女人,孤就会给你一个名分,从今天开始孤封你为妃,眉妃,不知爱妃你意下如何?”凤于飞伸出手指轻轻地摸了摸余眉儿的脑袋,一脸的柔情,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里依旧冷漠如初。 对于突如其来的幸福,余眉儿笑了,笑得很甜很甜,就如同娇羞的少女般紧紧地依偎在凤于飞的怀中,声音也变得细腻了,“臣妾多谢皇上……” “爱妃,地上凉容易着凉,孤扶你起来。”凤于飞轻轻地搂着余眉儿纤细的腰肢站了起来,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多谢皇上……”余眉儿一脸娇羞的看着凤于飞,在她起身的一刹那朝凝歌看了一眼,眼里带着浓浓的挑衅。 “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多了一位娇妃。”凝歌又岂会不知道凤于飞是为了气自己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表演这场戏给自己看,只是她心里再为他担忧,余眉儿可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不过既然这是他的选择,她愿意尊重他。 毕竟他与她已经是两个不相干之人,她又何必去为他担心,更何况他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恐怕是比余眉儿更厉害的女人他都能制服。 “如此就多谢画妃了,不过孤想要问问刚才你们口中所说的给孤戴绿帽子的男子是谁?”凤于飞的声音一下变得冷漠起来,和刚才温柔的两人完全判若两人。 “皇上,一切都是误会,刚才臣妾与眉妃娘娘因为一些矛盾而互相诋毁对方,臣妾哪敢给皇上你戴绿帽子,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眉妃。”凝歌说着对余眉儿使了个眼色,若是余眉儿想要留在凤于飞身边的话肯定会为她打圆场的,更何况这件事凤于飞本就心知肚明,现在追问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 余眉儿虽然很不想为凝歌说话,但是若她把慕容锦的事说出来的话,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所以她点了点头,“是的,刚才臣妾与画妃发生了一些小矛盾,所以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是吗?真的没有吗?”凤于飞再次出言询问道,虽然很清楚这只是多此一举,可是他仍然有些不甘心,明明就发生过的事,她们居然不承认。 虽然很生气,但是他不会忘记自己答应过她的事,即使心中很是不舍,可是他身为一国之君岂能说话不算话。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 凤于飞心情不好 “真的没有。”凝歌和余眉儿再次有默契地说道。 “既然爱妃都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吧!孤今天忙了一整天肚子也有些饿了,既然爱妃正在用膳,那孤就暂且留下了用膳吧!”说完凤于飞直接朝桌子走去,恰好坐在了刚才凝歌坐的位置上。 当他看到盘子里的菜渣时,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这桌上至少也有六、七样菜吧,可惜每道菜都吃得只剩下残汁,还有什么能让他吃的? 余眉儿也注意到了凤于飞脸色的变化,一张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地笑容,‘好心’的解释道,“皇上,画妃她实在是太饿了,所以全部都吃光了,就连臣妾也只有看的份。” “看来孤平日里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居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胃口,看来明日得去吩咐御厨要多做几道菜才行。”凤于飞在说话的同时看着凝歌,他还实在是没想到她的胃口居然变得这么好,可是她的身子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不少,看来她平日里都没有好好用过膳。 想必是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太少,居然连这些小细节都没有注意到。 余眉儿以为凤于飞会挖苦凝歌几句,可是从他的言语中并未听出一丝指责的话语,反而带着一丝关心的味儿,她顿时心生醋意,但是碍于凤于飞在场,她不愿意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她只是那么站着不语。 “多谢皇上的关系,臣妾是因为今日太饿了才会多出了一些,如果皇上真饿的话,不妨去眉妃宫中用膳,她不是正好也未用膳吗?”凝歌听出了余眉儿言语中的挖苦,不过她倒是觉得没什么,人肚子饿了吃饭时很平常不过的事,她今日也的确是饿坏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在这思歌殿中的膳食就是比琴月宫好,虽然是同样的菜色可是炒出来的胃道可不同,想必御厨也是看人而做菜,还真是为难他们的良苦用心了。 听到凝歌这么说,余眉儿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正想接过她的话邀请凤于飞去她宫中时,他却先开口了,无奈她只好把话又咽会肚子里。 “爱妃是在赶孤离开吗?”凤于飞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凝歌。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为皇上又新添了妃子而感到高兴,想要把私人空间留给你们而已。”凝歌不急不慢地说道,一双眸子却始终盯着其他方向,不是她不敢直视凤于飞,而是不想。 “没想到孤的爱妃一个比一个大度,居然这么为孤着想,孤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呢?”凤于飞站了起来直直地走到凝歌的面前,伸出手托起她的下颚逼她直视着自己。 她的反应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本以为她会吃醋或者是不高兴,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如此平淡,难道她果真不在乎自己吗? 凤于飞心中苦涩不已,想要直接把她揽入怀里质问她,可是碍于还有别人在,他忍住了。 可是这不代表他不生气,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下颚传来疼痛感,凝歌想要反抗挣脱掉他的束缚,可是他却偏偏不让,更是加重了手指的力度让她不得不直视他。 “这是臣妾们应该做的。”凝歌的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起伏,可是她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感情,眼里似乎淌过一丝苦涩,但是很快被她隐藏在眼皮底下。 他是一国之君想要封谁为妃全凭他一句话,和她又有多大的干系? 明天就要离开,他再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使心中有些难过、不舍,但是又有什么用,她终究是要离开。 他与她之间的缘分即将在明天画上圆满的句号,从此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好一句该做的,说得真是好,看来孤是多虑了,既然爱妃如此成全孤,若是孤拒绝的话岂不是辜负了爱妃的一片好意。”凤于飞说完松开了手,直接走到余眉儿的面前,大掌一伸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爱妃,我们走!” 余眉儿愣了一下,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凝歌和凤于飞的对话中,直到腰上一紧才把她拉回了现实,见凤于飞栖身靠近,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与男子靠得这么近,而且还是如此完美的男子,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跳个不停。 “怎么?难道爱妃不欢迎孤去你宫中用膳吗?”凤于飞一脸笑意地看着余眉儿,身子更是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只要一抬头就能碰到对方的唇,余眉儿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脸上的红晕也更加艳丽了。 “怎么会呢,只要皇上愿意臣妾一百个乐意。”余眉儿一脸娇羞地垂下了脑袋,和平日里那个骄纵的她完全判入两人,此时的她就如同一个热恋中的女子。 “是吗?那我们走吧!”凤于飞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然后搂着余眉儿离开了。 “恭送皇上!”凝歌对着凤于飞离开的背影侧了侧身子。 凤于飞自始自终都没有再回头看凝歌一眼,最开心的莫过于余眉儿,她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在埋怨老天爷对她如此不公,可如今幸福就在她的旁边,她岂能不高兴,可是她的笑容很快就定格在了脸上。 有句话叫做‘幸福来得快也走得快’。 凤于飞在刚走出思歌殿时放在余眉儿腰上的手就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孤忽然想起还有要事要办,你先回宫去吧!” 余眉儿愣了一下,对于凤于飞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没反应过来,“皇上,你不是说要去臣妾宫中用膳吗?” “你先回去吧,孤下次再去!”凤于飞俨然有些不耐烦,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可是……”余眉儿话还未说完,凤于飞已经转身离开了,她一个人呆呆地愣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在她回过神来之际他已经走远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余眉儿的心渐渐浮现出一丝凉意。 凤于飞撇下余眉儿后直接回了楚风宫,其实他本想演戏就演全套,真想过要去余眉儿宫中用膳,可是一想到凝歌冷淡的表情,他的心就忍不住阵阵犯疼,再无心思继续演下去,现在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所以回到了楚风宫。 凤于飞前脚刚踏进楚风宫,李公公就一脸着急地走了过来,“皇上,你可回来了!” “孤不过才离开了一小会儿,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凤于飞瞥了一眼李公公淡淡地说道。 “皇上,大事不好了,在你离开后不久徐大将军就来了,他非要带瑶妃离开,这不还待在楚风宫中不肯离开,奴才是废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把他劝说住,只是他还是坚持要等您回来带走瑶妃。”李公公马上说道,他的语气有些快,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着急。 相比较李公公的着急,凤于飞倒是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声音也比较平淡,“是吗?消息传得可真够快的。” 凤于飞的态度让李公公有些琢磨不透,忍不住出言问道,“皇上,难道你不准备见徐大将军吗?” “你觉得若是他今天见不到孤的话会离开吗?”凤于飞冷笑一声道。 李公公想了想马上摇了摇头,这徐大将军的火爆性子若是见不到皇上,就算是八抬大轿恐怕都抬不走,他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他此刻在哪里?”凤于飞低声询问道。 “还在御书房等着皇上您。”李公公见凤于飞这么问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皇上不见,那他可就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徐大将军了,将军的性子几乎整个凤翎国的人都有所耳闻,简直就是山村野夫、冥顽不宁,而且性子刚烈,并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他为了让他安静一会儿,可是煞费了苦心,到现在他还没有缓过劲来,幸好听到奴才回报皇上回来了,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就再让他等一会儿吧!” “呃……”凤于飞的话让李公公彻底傻眼了,他没听错吧,皇上居然说再让徐大将军等一会儿? “皇上,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你的耳朵有问题了吗?孤刚才不是说让他再等一会儿吗?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孤亲自去通知他吗?”凤于飞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说话语气不是很好,脸色也很难看,若是换做平时他或许还有精力去见见徐大将军,可惜因为凝歌的事让他有些筋疲力尽,所以能晚一会儿是一会儿。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李公公见凤于飞脸色有些难看,连忙说道。 “那你还不快去……”凤于飞催促道。 “奴才这就去……”说完李公公不敢有任何的停留,马上朝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他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难以入耳的咒骂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无心之失 徐力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凤于飞回来了,马上收起了脸上的怒意,正准备行礼时见来人是李公公时,脸立刻黑了起来,“怎么是你,皇上呢?” 李公公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大将军,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肚子饿了吗?需要奴才去通知御膳房准备膳食吗?” “不用了,本将军一点都不饿,你不是说去找皇上吗,怎么我等了几个时辰了依旧没有见到皇上的身影,是不是他心虚不敢来见我?”徐力直接拒绝道,一双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他的身材很是魁梧,长得又很粗犷,即使现在上了年纪依旧不减当年磅礴的气势。 “怎么会呢?奴才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了,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皇上最近因为国事繁忙所以特地吩咐奴才们不能跟随,一个人去散散心,或许是耽误的时辰有些长罢了,若是你有急事的话就请先回去吧,等皇上回来奴才会告诉皇上说您有要事找他。”李公公陪着笑脸说道,整个凤翎国也只有他不怕得罪皇上了,若不是年轻时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怕也不会如此嚣张。 虽然李公公对于徐力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是他毕竟也只是奴才,所以不敢多加言论,而且就连皇上也会忍让他几分,所以他更加不敢多说什么了。 “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居然也敢赶本将军走。”徐力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因为他的力气太大了,所以桌子‘砰’的一声裂开了,随后桌子的茶杯‘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碎成一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让徐力和李公公都有些措手不及,待他们反应过来之际,桌子已经变成了一堆碎木。 “这……本将军不是故意的,而是这桌子实在是太不结实,看来木匠太过于偷工减料。”徐力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清了清嗓子说道。 “徐大将军,你可知道这些茶具是皇上的最爱,这可是先皇留下来的,还有这桌子可不是普通的木头,而是千年的红木,自皇上登基以来专门命令凤翎国最好的木匠制作而成,用了这么多年一点裂缝都没有,可是你这一掌却让它们都毁了,若是被皇上看到的话,奴才该如何解释?”李公公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他现在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大将军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点,这么结实的桌子怎么他一掌就给劈烂了,他又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李公公在心底长叹了一声气,感慨着这年头奴才真不是好当的。 “是、是吗?有这么珍贵吗,你不会是唬我的吧?”徐力突然有些心虚,他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会这么贵重,忍不住低头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些‘烂’东西。 “将军,奴才就算有一百个脑子也不敢骗你,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宫中的其他人就知道奴才有没有撒谎了。”李公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的命怎么会这么苦。 “这……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轻轻地一拍,这桌子就碎了,然后这些茶具就掉下来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那既然都已经碎了,要不我去找人买一套一模一样地送来?”徐力虽然脾气挺大,平日里对皇上也毫不客气,但是他终究是臣子,如今一时失手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他这心里也有些不踏实,更何况是在皇宫里弄坏了皇上的东西,若是被皇上误会以为他有什么别的心思,那可就不得了了。 “这茶具可是独一无二的,外面可是买不到的,你可知道这可是曾经的贡品,因为很别致所以先皇很喜欢,先皇去世后就送给了皇上,皇上一直视若珍宝地小心呵护,岂料你的力气如此之大,一会儿皇上回来了看到的话肯定会把奴才的皮扒了不可……”李公公一脸担忧地说道。 其实不是他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凤于飞的确是很在乎这套茶具,平日里都舍不得怎么用,但是又舍不得收起来,毕竟这是他父皇留给他的,见到这些东西就如同见到了他父皇,所以特别的珍惜。 如今坏了,李公公哪里不着急、害怕,他甚至能想象得出凤于飞那张怒气冲冲的俊脸。 天啦!他怎么这么倒霉,现在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这些既然是我弄坏的,我会负起责任来,绝对不会连累于人。”徐力见李公公如此担心,忍不住说道,他是脾气不好,但是却很明白是非,这件事是他的错他会自己承担,绝对不会连累无辜之人。 话虽然出口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将军,你……”李公公没想到徐力居然会这么说,一时间心里有些感动,他脾气是坏了些,可是心眼却很实在,他想不出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养出瑶妃那样的女儿,不是他说瑶妃不好,而是她的心眼挺多的。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件事本就是我不对,更何况这些只是死物,既然坏了就坏了吧,再珍贵也坏了。”徐力没有了刚才的架势,语气也变得缓和许多,声音更没有刚才那么洪亮。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就是了,我想皇上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他很明事理的。”徐力最见不得就是婆婆妈妈之人,所以当李公公还想说下去时他就已经失去了耐性,在他看来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不过就是弄坏了一件物品而已,就算是皇上真的要怪罪于他,他也无话可说。 李公公见徐力脸色不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目光依旧停留在碎掉的茶具上。 徐力也没有再说话,他现在的心情比之前还要烦躁。 等待的时间终归是漫长的,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凤于飞才走了进来。 “皇上……”李公公见到凤于飞本想行礼,可是凤于飞却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李公公马上闭上嘴巴,迈开脚步准备离开,忽然余光注意到地上破碎之物,马上解释,“皇上,这是因为……”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再次被凤于飞阻止。 “你先出去!”凤于飞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地上的破碎之物,不用想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李公公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走了出去。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公公离开后,徐力才对着凤于飞行礼。 “徐将军,请起!”凤于飞看了一眼徐力,径直朝书桌的方向走去,然后坐下。 “是。”徐力站起了身子,对于凤于飞他还是心生佩服的,虽然他年纪轻轻却治国有道,现在凤翎国的百姓算是安居乐业。 “听说你等了孤几个时辰,孤因为有事耽搁了,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凤于飞看着徐力不急不慢地说道,虽然是道歉的话语但是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皇上不必对微臣解释,微臣一切都明白,微臣今日前来是为了小女之事,虽说小女已经入宫,但是她毕竟还是微臣的女儿,她出了事微臣也不能不管。”徐力不是那种拐弯抹角之人,他直接进入了主题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然后呢?”凤于飞直接问道,他倒是想要听听徐力究竟想做些什么。 “微臣在来的路上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若是皇上不喜欢她了,那就让微臣把她带回去吧,皇上你也知道她可是微臣唯一的骨肉,当年微臣的妻子因为难产生下她后就去世了,或许是微臣太过于宠溺她了,所以她的个性比较骄纵,若是做了对不起皇上之事,微臣在这里向她对你道歉了。”说着说着徐力又跪了下来,一张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之色。 “你想带她回去?”凤于飞抓住了重心,他以前的确听闻过徐力比较宠溺徐瑶,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可以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的确让他有些意外。 “微臣知道这不合礼数,可是微臣猜想后宫佳丽三千即使没有小女伺候,皇上一样会过的很好。”徐力抬起头来直视着凤于飞,之前眼里的苦涩已经消失了,现在目光变得坚定不移。 “你是在暗指孤的女人太多了,让你女儿吃亏了吗?”凤于飞的声音很是平淡,听不出一丝起伏,脸上也很平静根本看不出一丝情感,但是却让人感觉得到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要小女跟微臣一起回去而已。”徐力并没有回避凤于飞的目光,而是直直的抬头凝视着他。 “是吗?既然如此你就带她回去吧,只要她愿意的话……” 凤于飞的话让徐力错愕了,他本以为他不会同意,可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爽快到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怎么?难道你并不是真心要带她回去吗?”见徐力不说话,凤于飞开口问道。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 父女相见 “没有、没有……”徐力马上摇头否认,只是气势再次下降了许多。 “没有就好,那你是想现在就带她回去吗?如果这样的话孤马上让人备马车送你们出宫。”凤于飞的表情实在很平淡,让人琢磨不透,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其实何尝是徐力看不透,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凝歌,一想到她明日即将离开他的心情就怎么也好不起来。 徐力的为人他也十分了解,他的性子太过于刚烈,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与他计较太多,他若是想要带走徐瑶就让他带走吧,反正现在他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走了他倒是又省心了,就怕她不走。 “呃……不用了,不用了,微臣在宫外有马车候着。”听到凤于飞说还要送他们,徐力马上拒绝,只是他很意外今日的皇上怎么那么好说话,他本以为不管他如何坚持他都不会同意,没想到他甚至连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虽然达到了他的目的,可是徐力却高兴不起来。 他自己的女儿在宫中至少也待了近一年的时间,他一提要带她走,皇上就同意了,这不是直接摆明了她在皇上心中没有任何地位吗? 他这个做爹的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但是即使不高兴,但是又能说些什么,对方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整个凤翎国都由他做主。 凤于飞点了点头,“那孤就让人带你去后宫吧!” 说完凤于飞不等徐力回答,就朝门口的李公公吩咐道,“小李子,你带徐将军去瑶妃宫中,顺便传孤口谕让她跟随徐将军回府,不用再回来了。” 李公公愣了一下,俨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对于皇上的事他一个做奴才的岂敢多加议论,所以应声道,“是。” “徐将军,你跟着小李子去吧,孤还有些奏折要批阅就不去了。”凤于飞丝毫不理会徐力脸上的阴霾,十分和气地说道。 “是,那微臣先告退了。”徐力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退了出去。 李公公带着徐力去了瑶妃宫中,但是中途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公公是因为害怕得罪徐力,所以一直沉默不语。 徐力是因为凤于飞的无情,心情烦躁,所以也一路无语。 两人在沉默中来到了瑶妃的寝殿门口,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一阵哭喊声,随后是瓷器破碎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徐将军,要不咱们在这先等一会儿再进去?”李公公不想让徐力为难,所以争求他的意见。 “不用。”徐力直接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地面上是碎了一地的瓷器,宫女太监们都齐齐地跪在房间的中间,而徐瑶则是站在他们的前面正在训斥着。 听到开门声,徐瑶直接咒骂着,“大胆的奴才,没有本宫的允许,谁许你……” 进来二字还未开口,徐瑶就住了嘴,瞪大了双眼看着来人,眼里是止不住的泪水,“爹?” “瑶儿……”徐力的眼里也烦着浓浓的雾气,自从她进宫以来他们就从未再见过了,如今父女见面格外的亲切。 徐瑶马上朝徐力跑了过去,立刻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更是如黄河决堤一样‘哗哗’的流个不停,哭了好久好久,似乎想要将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都哭干净这才停下来。 她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徐力宠溺地伸出手把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似乎没有平日里的霸气,反而倒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爹是因为太想你了……” “爹,我也好想好想你,你不知道每天都待在宫中哪里也不能去有多可怜,我甚至都快要忘记京都的街长什么样了。”徐瑶挽住徐力的胳膊撒着娇,此时她是真的很高兴,自从她进宫以来就没有再见过自己的爹了,所以怎么能不高兴。 “你已经嫁人了,居然还这么黏爹,难道都不怕他们笑话你吗?”徐力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就比较娇惯她一些,对于她想要做什么事从来都是顺从,很少说不,就连她要进宫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们敢!看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说着徐瑶朝宫女太监们的方向瞪了一眼,他们再次把脑袋垂得更低了,徐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呀,怎么还是那么霸道!”虽然是责备的话,可是徐力的脸上却露着笑容,只是一想到凤于飞对于徐瑶的态度他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徐瑶注意到徐力脸上的苦涩,忍不住出言问道。 徐力看了一眼徐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徐瑶马上明白了徐力的意思,对着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太监宫女们如得到特赦令般马上站了起来,没有一丝停留地朝门口方向跑去。 站在门口的李公公虽然很想进去传凤于飞的口谕,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女,而且还好心地把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徐瑶和徐力两人。 徐瑶迫不及待地问道,“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突然进宫?” 徐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担心地仔细打量了一下徐瑶,见她头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害,心底松了一口气,“瑶儿,你可担心死爹了,爹一听到你自杀了吓得腿都软了,幸好你没事不然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下去,你可是爹的命根子怎么那么想不开?” “爹,女儿不孝害你担心了。”徐瑶一脸愧疚地看着徐力,不过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疑惑,“爹,你是怎么知道女儿自杀的?” 虽然爹就住在京都,可是毕竟她在皇宫里,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难道是皇上特地去告诉他的? 看来皇上还是关心她的,不然也不会特地为了她做这种事,她还以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明明知道她自杀也不来看看她。 只是徐瑶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 “不是你写信通知爹的吗?你不知道爹在看到信时有多害怕,恨不得立刻就冲到宫中见你,可是无奈爹是臣子即使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不能直接进后宫,必须要经过皇上的同意,不然爹早就来看你了。”徐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可奈何,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可是要见上一面却如此的困难,幸好她平安无事,不然他真的要担心死了。 “什么信?爹我从未写过信给你啊。”听到徐力的话,徐瑶是一头的雾水,她怎么可能会写这样的信给爹。 “不是你写的吗?”徐力有些吃惊地看着徐瑶。 “当然不是我写的,我怎么可能写这种信。”徐瑶摇了摇头。 “奇怪了,那信是谁写的?”徐力困惑极了,因为字迹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是以她的名义写的,所以当他收到信后就迫不及待地进宫了,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信不是出自她手,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信根本就不是她写的,这让他疑惑不已。 为什么有人要信?目的又是什么? “或许我知道是谁写的了。”徐瑶瞬间知道了答案,这件事肯定是她做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将这件事告诉爹,目的又是什么? 想了片刻,徐瑶也想不明白,索性就直接不想了。 “是谁?”见女儿这么说,徐力马上问道,他倒是想要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若是有必要他得去问问此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何在? “好了,爹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反正不会伤害女儿就是了。”徐瑶出言安慰着,虽然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也不能说出来,毕竟这也算是一个秘密吧,至少现在她保住了腹中的胎儿。 “真的不会伤害你?”徐力有些不信,一如皇宫深四海,宫里的人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为了争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才不相信有那么好心的人。 “嗯,女儿保证真的不会伤害我,反而是她救了我呢!”徐瑶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心中也没底,猜想着难道她真的没有什么企图吗?可是为什么要瞒着她把这件事告诉爹?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不问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伤在哪里了?”徐力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在这也待了好一会儿,怎么就没瞧出来她究竟哪里受伤了。 徐瑶神秘地笑了两声,然后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其实我哪里也没有受伤。” “什么?”徐力有些震惊地看着徐瑶,俨然一件事比一件事让他震惊。 “其实是这样的,女儿本来打算自杀以此要挟的,可是在关键时刻我还是怕出事,所以故意让宫女和我演了这场戏……”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徐力生气 徐瑶叹了叹气说道,当时她真的的确打算自杀,只是一想到万一自己真的死了那不是亏大了,如果没死肯定又会很痛,所以她有些退缩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演一场戏,只是让她失望的是皇上的态度,他居然没有来看她,她难道在他的心中就一点儿的分量也没有吗? 哎……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皇上也没有等来,她的确是挺失望的,不过也没有等来皇上再让她堕胎的消息,这也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吧,至少她暂时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因为皇上没有表态,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荒唐……”徐力的眉头紧皱,一张长了皱纹的脸全都皱在了一起,他简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做出这种事,一心还以为她在宫中受了多大的委屈所以没想太多直接跑到皇上那里去质问,不过索性因为失手弄坏了皇上的茶具,让他的态度没有进宫前那么坏了,不然和皇上翻脸了那可就真的坏了。 见徐力生气,徐瑶有些委屈,“爹,你生什么气呀,女儿没有出事不是很好吗?难道你还真的希望女儿出事吗?” “你演了这场戏可知道代价是什么吗?”徐力有些无力地叹了叹气,虽然他很生气可是此时也无可奈何了。 “什么?”徐瑶一脸茫然地看着徐力,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很快就知道了。”徐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一直守在门口的李公公说道,“李公公有劳你了。” 李公公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来,对徐瑶说道,“瑶妃听令,传皇上口谕,从今日起你可以和徐将军一起出宫回去了,不用再回宫了。” 李公公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徐瑶不知所以,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李公公,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娘娘了,皇上批准你和将军一起离开了。”李公公解释道,其实他对于皇上这个决定也非常的意外,宫中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发生,一般入宫当了嫔妃之人就从来没有再回去过。 虽然他很是困惑,但是他可没有勇气去问皇上为什么这么决定。 而且让他意外的还有瑶妃,她不是自杀了吗?怎么他没有看出来她哪里受伤了,而且精神还挺好的,一点都不像是才刚刚自杀之人,看来这里面又有一大堆学问呢?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赶我走?”徐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现在还怀着孩子,皇上怎么可能会赶她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行,她必须去见见皇上,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去见皇上……” “瑶儿,你不用去了,因为让你离宫是我向皇上要求的。”徐力知道徐瑶想要去做什么,所以他马上出言解释着。 “什么?爹你怎么能这么做?”徐瑶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力,脸上全写着不解。 徐力见徐瑶的情绪有些激动,马上对着旁边的李公公说道,“李公公真是劳烦你陪我走这一趟了,现在她的情绪不是很稳定,你先出去向皇上复命吧,至于她我会亲自带她回去的。” 李公公点了点头,“那奴才就先回皇上那里去了。” 说完李公公转身就走了,出去后还特地好心地把门关上了。 待脚步声远去后,徐力才又把目光投向徐瑶。 “爹听说你自杀了,所以马上就去找皇上,你可是爹唯一的女儿若是你出事了爹可怎么活,既然你在宫中过得不开心,甚至都想到了自杀,所以这里肯定不能再待下去,所以爹才会这么做,谁知道你……”徐力有些无力地叹了叹气,若是他知道她只是在演戏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只是皇上的态度也让他不能接受,他根本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就直接答应了。 难道说皇上根本就知道瑶儿是在演戏,所以伤了他的心,才会这么决定?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能离开皇宫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吧。 “不,我不回去!”虽然有些明白徐力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徐瑶也不会接受这个事实,她不要离开皇宫,虽然皇上同意让她出宫让她很受伤,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就这么回去肯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自古进宫的女子除了宫女就没有回去过的,她不要这么丢人,所以她坚决不会出宫的。 “不行,你必须跟爹走!”徐力的态度也很坚决,这件事既然皇上已经同意了,那就非走不可了。 “不,我不要,你还让不让我活下去了,我就这么跟你回去算怎么回事,肯定会让全凤翎国的人看笑话。” “看笑话就看笑话,我们过我们的生活和他们无关,更何况你之前不是根本就不想进宫吗?现在有机会让你离开不是很好吗?”徐力出言安慰着,他知道这件事也的确不光彩,可是已经成了定局,若是不走的话那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他之前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了,反悔可不是他的作风。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更何况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让我出宫后该怎么活下去。”徐瑶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根本就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这样,她本以为自己以自杀要挟皇上就可以保住肚子的孩子,如今皇上居然让她离开,这究竟算怎么回事?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不可能一出生就没有爹? 所以她坚决不同意离开…… “什么,孩子?”这个消息更是如炸弹一般袭击着徐力的大脑,怎么事情变得如此的复杂,让他始料不及。 “难道爹你不知道?”徐瑶见徐力一脸的茫然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爹怎么可能知道你有了身孕?”徐力现在的脑袋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收到的信中没有提起吗?”徐瑶完全震惊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为什么皇后娘娘没有把她怀孕的事告诉爹?把她送出宫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吗? 可是为什么? 徐瑶想了好久都没有想明白。 徐力摇了摇头,“信中只是提到你在宫中过得不开心,所以自杀了,写信只是让我不要再挂念你,所以收到信后我才马上入宫见皇上,不过从宫女的口中得知你平安无事,这才让我放心,可是因为害怕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才会向皇上说明让他同意你跟我回去,本以为皇上不会答应,可是当我提出来后皇上就直接答应了……”徐力一想到凤于飞的态度,他心里就有些堵。 若是瑶儿没怀孕他还能勉强接受,可是她怀孕了,为什么他还会同意,难道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子嗣吗? 徐力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着徐瑶问道,“你实话告诉爹,你和皇上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徐瑶抬头看着徐力,想要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可是又怕他担心,所以微张的双唇又缓缓地闭上,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瑶儿,你实话告诉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徐力见徐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他们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他的请求。 “爹,你就别问了,这是女儿和皇上之间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徐瑶把头偏向一边,撇开了徐力的目光,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这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不是皇上的?”徐力脑海中猛然出现这个念头,他实在是想不到除了这个可能性还有其他可能,不然皇上为什么在明知她怀孕却还是同意让她离开。 “爹,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皇上的。”听到自己的爹说出这样的话,徐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听到徐瑶的否认,徐力心中的巨石瞬间消失了,若是真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心中仍然还是有许多疑惑,“既然孩子是皇上的,那为什么皇上会同意让你跟我回去,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爹,我都说了让你别问,就算你问我也不会说的。”面对徐力的逼问,徐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脸色更是难看得紧。 “你是我的女儿,你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不过问?”徐力深知徐瑶的倔犟的个性,只是他这个做爹的女儿出事了他也不过问的话,那他这个爹不是也太不负责了。 “爹,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这件事你管不了,你还是先回去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留在后宫只怕会招人口舌,至于我……”徐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如果你不告诉我原因,我是绝对不会走的。”徐力的态度也很坚决,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跟她去世的娘交代,所以他绝对不会松口。 正文 第六百章 难言之隐 “爹,你就回去吧,其实根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想太多了,好不好?”徐瑶见徐力如此坚持,他的性子她又岂会不了解,所以硬的不成只能来软的。 “瑶儿,不是爹非的要这么逼你,爹也是关心你,你娘去世的早,从小就是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长大,如今你有事做爹的又怎么能不管。”徐力的声音有些无可奈何,她自出生后就失去了娘亲,他一直觉得亏欠了她,所以自小就特别宠溺她,如今她有事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会不担心。 “爹,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应该放手了,不用事事都为我担心。”徐瑶一脸感动地看着徐力,他对她的好她又岂会感觉不到,只是她不想再让他超心了,她已经长大了。 “不行,只要我在的一天你的事就不能不管,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去找皇上问个清楚。”徐力的耐心已经完全用完,再无心思继续和她这样纠缠下去,她若是再不说的话他就直接去找皇上,他相信皇上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爹,你不要什么事都去找皇上,他日理万机怎么会有功夫和你说这些,你还是快回去吧!”徐瑶听到她爹要去找凤于飞立刻着急了起来,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了。 本来事情已经够烦的了,再去找皇上的话只怕会加重他的怒气,一怒之下再次逼她打掉腹中胎儿,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说,二是我亲自去问皇上,你不要以为爹是唬你的,爹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现在我数三声,三声后你如果还不愿意说的话我就去找皇上。”徐力冷峻着一张脸,丝毫没有半丝玩笑的成分。 “爹,你不能这么霸道……”徐瑶皱着一张小脸,气呼呼地看着徐力。 徐力对于她的怒气视而不见,张嘴开始数着,“三、二、一。” 数了三声,见徐瑶还是没有开口,徐力转身就走。 徐瑶本以为他是故意激自己,可是没想到他真的走了,吓得她赶紧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低声道,“爹,算是女儿求你,不要逼我好吗?” “不是我逼你,而是你在逼我。”说完徐力的胳膊用力一甩,甩开了徐瑶的手就走。 徐力的脚程很快,简直达到了健步如飞的程度。 跟随其后的徐瑶是真的害怕了,她马不停歇地追了上去,可是无奈她毕竟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怎能比得上一个会武之人,即使徐力年龄大了,体力也不如以前,但是脚程和体力还是徐瑶不能比拟的。 “爹,你等等我,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去,好不好?”见徐力离自己越来越远,徐瑶开始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可惜徐力也是个犟脾气,他对于徐瑶的叫喊声当作听不见,反而继续加快了脚步。 本需要半个多时辰的路程,他愣是只花了半刻钟时间。 当他再次来到楚风宫时,李公公也才刚回来,所以看到他时愣了一下,眼里带着浓浓的疑惑。 “将军,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要带瑶妃娘娘出宫吗?” 徐力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皇上呢,在里面吗?” “皇上这会儿还在批阅奏折,特意交代奴才不让任何人打扰,所以还请将军你……” 李公公的话还未说完,徐力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这可把他吓了一跳,马上跟了上去,可惜他的脚步慢了一些,徐力已经走到了凤于飞的面前。 凤于飞对于徐力的再次到来,丝毫没有一丝惊讶,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皇上,徐将军他硬闯进来,奴才已经阻止了。”李公公马上开口解释道。 “知道了,小李子你先出去吧,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凤于飞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是。”李公公只好恭敬地退了出去。 硕大的御书房里只剩下凤于飞和徐力两人,凤于飞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着徐力,“徐将军,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皇上,微臣有一事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徐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只是言语中还是有些不满,他是直肠子人,不会说拐弯抹角的话,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只是碍于凤于飞的身份他已经极力克制住自己了。 “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凤于飞不急不慢地说道,其实他早就猜测到徐力还会再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 徐力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微臣刚刚从瑶妃娘娘口中得知她已经怀有身孕,臣也知道皇上和娘娘之间的私事不是臣能管的,只是娘娘她毕竟是臣的女儿,她有什么事臣这个当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更何况她现在怀孕了,为什么皇上不事先对臣说明而且还要同意臣带她离开皇宫,难道皇上就一点都不顾及你们之间的夫妻情意吗,也不在乎她腹中的胎儿吗?” 徐力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来他的心里很难受,这番话是来自做父亲的心声。 凤于飞闭了闭眼,努力将眼里的那片伤楚隐藏在眼底,再次睁开眼时,眼底的伤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声音更是冰冷如霜,“难道瑶妃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她不肯对臣说,臣没有办法所以才来找皇上。”徐力也有些无可奈何,他那女儿性子和他一样是个犟脾气,他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无奈他才会来找皇上。 “是吗?”凤于飞淡淡地说道,身子往后仰脑袋靠在椅子上。 “皇上,你能告诉臣瑶妃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吗?臣一定会好好的教导她不让她再犯。”徐力见凤于飞仍然没有开口说原因,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再次问了出口。 “其实她也没犯什么错,错就错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怀孕而已。”凤于飞的声音有些空洞,仿佛是来自遥远的地方。 “恕臣愚昧,有些不懂皇上你的意思。”徐力根本就不明白凤于飞的意思,什么叫没有犯错,而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怀孕?难道怀孕还必须选择日子吗?还是说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含义? 徐力想来想去想得头都大了,也不明白,索性只好直接问凤于飞。 “你知道为什么孤登基这么多年却一直都没有子嗣吗?”凤于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着。 徐力被凤于飞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住了,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其实这个话题一直很敏感,之前早就有所耳闻,但是毕竟这是皇上的事,他只是臣子对于皇上的私事他根本不敢过问,如今皇上亲自提出来倒是让他意外至极。 起初他猜想着是皇上自己身体方面的原因,可是现在瑶儿怀孕了,那说明他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那他就不明白了。 “臣不知。”徐力老实地回答道。 “其实你们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敢说而已。”对于徐力的回答,凤于飞有些失落,本以为他与其他大臣不同,看来都是一样的。 “臣是真的不知道。”徐力脑子本就不太好使,怎么会听得懂凤于飞的言外之意,更何况他也不过是莽夫出声,若不是年轻时为凤翎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又怎么可能有今日的地位。 似乎仍然担心凤于飞不相信自己,徐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不瞒皇上,臣虽然贵为大将军,可是学识很浅,就认识一些字而已。” “看来是孤误会了将军。”或许是因为身处在高处,他的防备心理很强,以至于忽略了很多东西,这徐力的学识的确不是很高,他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看来最近他的精神的确太过于紧绷了。 “皇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算徐力再怎么糊涂看凤于飞的神色也猜得出来他有心事,只是他不明白这与瑶儿怀孕有什么关系。 “其实不是孤不想要孩子,而是要不起,这几年或许你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凰家的事,他的势力突飞猛涨,在背地里勾结其他国家党羽试图毁我国江山,就连皇宫里也布满了他的眼线,若是孤有了孩子势必有了牵挂,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么孤到时应该如何应付,几年里也有不少嫔妃为孤怀上子嗣,可是她们都无缘成功诞下孩儿,所以孤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凤于飞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起这些,不知道为何今日会对徐力说起,或许是因为他对徐瑶是真正的关心吧,是做为一个父亲的关爱。 “皇上,臣没想到你心中如此的苦,看来是臣多心了。”徐力根本就没想到凤于飞会在自己的面前说这些,也瞬间明白了他的难言之隐,不过他心中有些感动,皇上是相信他才会对他说这些。 其实凰年一的野心是整个凤翎国早已公开的秘密,只是都没有挑明而已。 现如今皇上因为这些而烦恼,他这个做臣子的心里也有些难受,身为臣子却不能为皇上分担,这是最大的悲哀。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 瑶妃小产了 现如今皇上因为这些而烦恼,他这个做臣子的心里也有些难受,身为臣子却不能为皇上分担,这是最大的悲哀。 “你不怪孤无情吗?”凤于飞对于徐力的反应有些意外,毕竟他对不起徐瑶,为什么他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反而出言安慰他,这让他心中渐渐萌生一种愧疚感。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够冷漠、够无情,可是似乎自己根本就达不到这种境界。 其实现在他很茫然,有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凤翎国已经在他的统治下,虽然凰年一一直从中作梗,但是他一直坚持信念,有决心一定可以除掉他。 可是之后呢?他想要得到什么? 不知为何一想到明日凝歌即将离开这里,他的心就像是缺失了一块似的。 徐力摇了摇头,“对于瑶妃这件事臣觉得皇上你的确是有些过于无情了,毕竟她侍奉你也有那么长的时间了,如今你对她一点挽留都没有,臣这个做父亲的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对于凤翎国来说,你是难得的好皇上,一心为了黎明百姓着想,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这点难能可贵,所谓‘大丈夫不拘小节’,所以臣又很佩服皇上。” 徐力的心里其实也很复杂,徐瑶毕竟是他的亲身女儿,自小他就很宠她,如今她受了这样的委屈他这心里岂能好受,只是对方是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就必须肩负起整个凤翎国,为此他不能像普通丈夫一样呵护自己的妻子,这样想后他心里就舒坦了许多。 而且不可否认自从皇上登基以来,百姓的日子的确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是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皇上,若是凤翎国落入凰年一的手中,只怕百姓的日子无法安宁了。 凤于飞没想到徐力居然会这么说,心底对他的愧疚更浓了。 “孤的确有些太过无情了,孤妄为一国之君。” “皇上,你千万别这样说,你也是逼不得已,臣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你同意让臣把瑶儿带回去了,你是想要保护她,如今她身怀龙种,若是在宫中待下去的话只怕这个孩子会保不住,你放心吧,臣一定竭尽所能照顾好她。”徐力见凤于飞一脸的自责,他于心不忍,也明白他的苦楚。 虽然这样做或许会让瑶儿承受很大的压力,可如今她待在皇宫里更不安全,带她离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哎……”凤于飞叹了声气,“没想到最懂孤的还是将军你,瑶妃就拜托你了。” 其实凤于飞心里也十分的矛盾,对于徐瑶之事他也犹豫过,毕竟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若是她继续待在宫中的话只怕孩子无法顺利生下来。 可是只要一想到凝歌,他就想要把孩子打掉,他最想要的是她为他生下皇子。 可惜世事难料,很多事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既然他已经选择让她离开,那不管是谁为他生孩子都无所谓了。 或许这是上天对他的一种考验吧! “皇上你放心吧,臣一定会保护好他们母子的。”徐力一脸坚定地说道。 凤于飞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意,或许在他潜意识中还是很想留下孩子的,毕竟他登基也有好几年了,却从未有过任何儿女,如今他要当父皇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 “不好了,不好了……”李公公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凤于飞时马上说道,“皇上,不好了,瑶妃出事了。” “她怎么了?”徐力担心女儿,率先开口。 李公公看了一眼徐力,又看了一眼凤于飞,见凤于飞对他点头,他才继续开口,“刚刚瑶妃宫中来报,说是刚才瑶妃在来楚风宫路上不慎摔了一跤,据说有流产的迹象。” 李公公语音刚落,徐力就着急地朝门口跑去。 凤于飞也没拦着,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马上也跟着走了出去。 当他们来到瑶妃的寝宫门口时,就听到瑶妃痛苦的叫喊声。 “好痛、好痛,本宫的肚子好痛……” 凤于飞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蔓延至他的鼻息间,他的眉头紧皱,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地朝着瑶妃的床边看去。 太医正在不停地忙碌着,当看到凤于飞时,正想行礼可是却被他早一步阻止了。 “不用行礼,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太医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回道,“启禀皇上,娘娘的情况不太好。” “孩子能保住吗?”凤于飞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床上不停**地徐瑶,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因为疼痛她的脸上全是汗水,发丝紧紧地贴在脸上,嘴不停地叫喊着。 李太医看了一眼凤于飞摇了摇头,“照此情景,孩子恐怕保不住。” “不会的,本宫的孩子不会保不住的,太医你一定要是骗本宫的……”尽快李太医的音量有些小,但是还是被徐瑶听见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过来看着李太医,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太医,你告诉本宫一定要保住他,好不好?” “这……”李太医有些为难地看着徐瑶,“娘娘,若是能保住臣一定会尽力的,只是你的状况有些不太好……” 李太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瑶打断了,“你骗本宫,你根本就不想救本宫的孩子,你想要杀了本宫的孩子,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徐瑶的声音有些沙哑,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无法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皇上也没有逼她堕胎了,可是为什么上天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不会的,不会的…… 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一切都不是真的! “娘娘,你冷静一下,臣一定会尽力的……”李太医额头上的虚汗不停地往外冒,他马上用衣袖擦去汗水。 “啊……好痛、好痛……”徐瑶双手死死地捏着床单,双脚一蹬,她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她的体内流了出来。 李公公见状,脸色更加惨白了,“不好了,娘娘已经滑胎了……” 场面顿时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凤于飞看着忙碌的众人,顿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周围的呼叫声仿佛消失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宁静了,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当他回过神来已经来到了思歌殿,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凤于飞……” 凤于飞转身过去,只见凝歌站在他的身后。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许久之后,凝歌才打断了这一宁静,“你怎么在这里?”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余眉儿的宫中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他离开后,她的心里就一直闷闷的,所以出来透透气,本想回去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靠近一看真的是他,见他打算离开,本能的出声叫住了他。 凤于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凝歌见他脸色有些难看,眉宇间透露着疲惫,忍不住问道。 然而在下一秒她却落入了他的怀抱中,熟悉的气息传递在她的鼻息间,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住了,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沙哑的声音从凤于飞的嘴里吐了出来。 凝歌怔住了,伸出的双手又缓缓地垂下,任由他抱着。 这个拥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凝歌站着脚都酸了,凤于飞这才松开了她。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凝歌有些迟疑,虽然知道不应该问,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今日的他很是异常,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他。 “你在关心我吗?”凤于飞淡淡地说道,一双鹰凖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凝歌,眼里似乎还有一丝期待。 凝歌被他的看得有些心虚,把脸撇向一边,“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关心,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朋友?”凤于飞冷笑一声,“为什么你就不能承认自己是关心我?为什么要找那么多借口?难道对于你来说我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凤于飞突然的怒意让凝歌错愕不已,她正想开口解释,他却突然吻住了她…… 他的唇很冰很冰,这是凝歌的第一感觉。 她想要推开他,可是双手才伸出来就被他紧紧地禁锢在身后,他的吻太过于猛烈,直接撬开她的贝齿吸吮着她的美好。 “唔……”凝歌挣扎着,可是却无力推开他。 ‘嘶……’布料撕坏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凝歌顿时觉得胸前一凉,下意识地想要遮住自己的身子,可是凤于飞却突然横抱起她朝寝宫的方向走去。 “放开我……”凝歌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她看着他冰冷的侧脸,心里更是害怕了,她开始拍打着他的肩膀,可惜她的拳头对于凤于飞来说就像是雨点一样不痛不痒。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不寻常的一夜 “今夜我要让你再次成为我的女人……” 宣誓般地说了这句话,凤于飞不再说话,而是加快了脚步。 “娘娘,你可回来了……”一直在寝宫门口等候的红悦见到前方浮现出一个身影马上走了过去,可是当她看清楚来人时,脸色顺便变得惨白,马上跪了下来,“皇上,万岁……” 话还未说完,就被凤于飞冷冷地打断,“今日不准打扰孤……” 说完他直接抱着凝歌进了寝宫,重重的关门声才让红悦回过神来,刚刚娘娘似乎在皇上的怀里…… 红悦脸上马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开心地为他们把门关好,然后站在门口守护着。 凤于飞抱着凝歌直接来到床边,重重地把她抛在了床上,还未等她有机会喘气,他的身子就压了上来。 “喂,凤于飞,你说过你要放我离开的,现在你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凤于飞突然吻上了凝歌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把她下面的话强制地压了回去。 “唔……放开我!”凝歌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的唇,可是还未等她有新鲜空气他又再次吻住了她,这次他没有给她任何机会推开他。 他的吻很霸道,充满了浓浓的yuwang…… 这一夜春宵无限,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一股浓浓的春色气息,久久无法消散。 翌日。 阳光顺着窗户地缝隙斜照进了房间,床上的凝歌才悠悠转醒,她想要起身,浑身上下的酸痛让她的一张小脸紧紧地皱成了一团,昨日的一切犹如电影般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中回放着,她的脸色突变,马上坐直了身子。 因为她的动作过猛,身子的被子滑了下来,她低头朝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了,只见白皙的肌肤上全是红褐色的唇印。 该死的凤于飞、烂凤于飞、臭凤于飞…… 凝歌在心底把凤于飞骂了个几百遍,仿佛这样她的心里才稍微痛快些……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了,红悦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当看到凝歌时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娘娘,你醒了?” 凝歌马上用被子遮住了自己露出来的身子,对着红悦吩咐道,“红悦,帮我准备水我要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红悦把盆子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走。 半个时辰后。 凝歌躺在浴桶里,一遍又一遍地搓揉着自己的身子,似乎想要把昨晚留下的痕迹全都搓掉,可是不但没有搓掉,反而白皙的皮肤被她弄的发红。 “娘娘,你是不是不开心?”站在旁边伺候的红悦看着凝歌不停地折磨自己,忍不住问出口。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般来说如果被皇上宠幸的话都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为什么她从娘娘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高兴的痕迹,反而觉得她不开心。 难道是因为第一次的原因吗?她曾经从别人口中得知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很痛的,难道这就是娘娘不开心的原因吗? “红悦,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凝歌没有回答。 红悦想了一下说道,“今天早上天还未亮皇上就离开了。” “那他走时有说什么吗?”凝歌继续问道。 红悦摇了摇头,“没有……” 听到‘没有’时,凝歌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昨日对他来说不过是发泄而已,曾经的他不是没有过? 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难过,难过的让她透不过气来…… 红悦毕竟跟了凝歌好些天,岂会感受不到凝歌情绪的变化,她突然有些明白凝歌为什么生气了,连忙安慰着,“娘娘,你不要想太多了,皇上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早朝时间到了。” “他不值得我想太多……”凝歌负气地说道。 似乎是真的不想让自己想太多,她憋气把头埋在了水里,这可吓坏了红悦,她马上用手把凝歌拖了起来,“娘娘,你不要想不开,皇上肯定是因为有事才离开的,而且昨晚上瑶妃小产了皇上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对你有些粗暴,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在那种时候来找你了。” “我没有想不开,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而已。”见红悦着急地眼圈发红,凝歌嘴角勾起一笑,她看起来像是要自杀吗? 还有她刚才说什么,瑶妃昨晚小产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说瑶妃小产了,是怎么回事?” 红悦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天啦,她刚才怎么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明明不想破坏皇上在娘娘心中的地位,可是为什么这张嘴就是控制不住。 红悦后悔极了,恨不得抽自己几记耳光。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凝歌皱着眉头问道,昨晚难怪他如此的异常,他是因为瑶妃小产的事而难过吗? 凝歌的心中淡淡苦涩,虽然一再强调自己他与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当听到他为其他女人难过时,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人果然是自私的,明明已经放弃他了,可是还是只想让他在乎她一人。 凝歌,你该清醒过来了,不要再去在乎他了,你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 凝歌不停地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再去关凤于飞的任何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的事。 “这个……”红悦看着凝歌,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支支吾吾好一会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红悦,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就算你现在不说,我还是会从其他人口中知道的。”凝歌知道红悦是为了自己好,不想让自己难过,可是她还是想要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让她再任性一次吧,最后一次! 红悦叹了叹气才开口,“其实奴婢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据说昨日……” 红悦把昨日发生在一切都告诉给了凝歌,凝歌则是仔细的听着,没有错过一个字。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红悦说完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凝歌,生怕凝歌会生气。 “瑶妃现在怎么样了?”凝歌没想到昨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必他真的很难过吧,毕竟那是他的骨肉。 红悦愣了一下,“娘娘,你不生气吗?” 凝歌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生气?”只是有些难过吧! 只是后面这句话凝歌并未说出口而已。 “一般来说都会生气吧,毕竟瑶妃腹中的孩子是皇上的,以前只要听闻谁怀了皇上的孩子,那些娘娘们不是都很生气吗?”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更何况他是皇上会有女人为他生儿育女也是很正常的……”凝歌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其实她的肚量没有那么大,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生儿育女,只是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根本不可能有一夫一妻制,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必须生气,不过难过倒是真的,只要一想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时,她的心就会难过。 即使她嘴里说不在乎,对他没有感觉,可是她的心是不会骗人的。 “好了,娘娘不要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水已经快凉了,需要奴婢再去加些热水吗?”红悦虽然没有经历过情爱,但是看得多了,所以见凝歌的这副模样她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些难过,这都是在所难免的,毕竟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男人,不然也不会争风吃醋了。 “不用了,你去帮我拿件衣服过来吧!”凝歌摇了摇头说道。 “是。”红悦转身就朝衣柜的方向走去。 凝歌叹了叹气,这才站了起来,擦去身上的水珠后,红悦为她穿好了衣衫。 “娘娘,你真美……”红悦看到凝歌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淡黄色的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优美的颈项线条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摆折褶轻泻于地,腰间系一根黄色腰带,整个人显得高挑,身影华贵,三千青丝垂直而下,水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沐浴过后的脸蛋微微泛着红晕,双颊边若影若现的红晕如花瓣般娇艳,整个人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即使是早已习惯的红悦,仍然看得有些着迷了。 难怪皇上会痴迷于娘娘,就连她是女子都看得着迷,更何况是男子。 “这裙摆太长了,难道就没有短一点的裙子吗?”凝歌皱着眉头看着拖地的长裙,为什么古代人总是喜欢穿这么长的裙子,难道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娘娘,这些裙子已经根据你的要求改过了,只是刚刚拖地而已,不能再短了。”红悦解释道,“你没看其他娘娘的裙摆更长,她们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看起来特别的美,这样皇上才会喜欢的。” “算了,算了,就这件吧!”凝歌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只要能穿就行了。 “娘娘,你的头发太湿了,让奴婢帮你擦擦吧!”红悦拿起放在浴桶边上的毛巾为凝歌拭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 凝歌离开 凝歌没有拒绝,而是坐了下来,方便红悦帮她擦头发。 红悦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自己动作太大会弄疼了凝歌。 “红悦,最近宫中还有失踪的宫女吗?”好一会儿,凝歌才开口,她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对于宫女失踪的事情她还是很在乎,她始终无法忘记看到云苍的那一幕,那时的他看起来如此的陌生,她知道他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只是她仍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食人肉。 因为上次膳食事件她凤于飞禁足了,虽然已经特许她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仅陷于在思歌殿内,她根本就无法再去探个究竟,而且七九也不在身边,她没有办法和凰肆取得联系。 昨日虽然见到了慕容锦,可是因为凤于飞突然来了,她还来不及向他打探消息他就离开了,下次见面也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哎……凝歌忍不住叹了叹气。 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让她无法预知的事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死亡?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最近奴婢没有听说过,娘娘你也不要在意了,这件事皇上自会处理的。”红悦以为凝歌还在因为上次看到的事而害怕,所以特意隐瞒了事实,其实之后也陆陆续续有宫女失踪,她每次独自一人时都会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凝歌有些不相信,她觉得事情根本不会结束的。 “嗯,是真的,你不要想太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红悦点了点头。 “红悦,你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又有人失踪了?”对于红悦,凝歌还是有些了解,从她不正常的脸色中她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绝对有隐瞒,原因她也猜想得到,无非是怕她会害怕。 “奴婢说的是真的,真的没有骗你。”见凝歌不信,红悦再次强调着。 “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肯定又有人失踪吧!”凝歌的声音有种无力感,对于这件事她还真的是无可奈何,之前她没想过事情居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就连凤于飞也没有办法,难道就让她继续这么下去吗? “娘娘,你……”红悦瞪大了眸子看着凝歌,不经扪心自问,她说谎的技术就那么差吗? “其实你不用瞒我,我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有些担心而已,这件事若是不快点解决的话,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凝歌叹着气说道,虽然知道她自己一点都帮不上忙,但是她仍然忍不住担心,毕竟这可是关乎人命,更何况这一切都与云苍有关系,虽然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可是毕竟是他而为,若是有一天他清醒过来该有多么的自责、愧疚。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的话他们还过着正常的生活。 因为她,让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他们的生活被她打乱了。 想到这凝歌就忍不住自责起来,她想要改变这一切,可是却无能为力。 “娘娘,你放心吧,皇上肯定会解决一切的。”红悦没想到凝歌居然如此的激动,微微有些感动,一直以来她所遇到的主子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从来没有为他们这些做奴才们的考虑过,如今见凝歌的情绪如此激动,她知道她遇到了好主子。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凝歌叹了叹气,希望凤于飞能尽快地解决此事,不然会有太多的人牺牲。 “好了,娘娘,你不用为这种事操心,肚子饿了吧,奴婢去端早膳过来。”红悦把凝歌的头发梳理整齐后说道。 在红悦转身出去的一瞬间,凝歌叫住了她,“红悦……” “娘娘,你还有什么吩咐吗?”红悦停下来脚步,转身过来看着凝歌。 “谢谢你……”凝歌对着红悦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段时间多亏了有她。 红悦对于凝歌的感谢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很理解。 “好了,你先去吧,我肚子饿了。”凝歌看出了红悦的疑惑,但是她不想解释,所以让她离开。 “好的,那你等等,奴婢的速度很快的。”听到凝歌说肚子饿了,红悦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谢谢你,还有再见……”凝歌对着红悦急匆匆的身影低声说道,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凝歌才收回了目光。 凝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礼后就朝着楚风宫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凤于飞知道她会来,所以她这一路无阻,顺利地进了楚风宫。 此时的凤于飞正在低头批阅着奏折,对于昨晚的事他虽然强制让自己不去想,可是脑子却不听使唤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徘徊在脑海中。 他再无心思批阅奏折,头斜靠在椅子上发呆。 “皇上、皇上……”站在旁边的李公公连续唤了他好几声,才把他拉回了现实,今日皇上好像总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模样。 “什么事?”凤于飞低声询问道。 “画妃娘娘来了。”李公公出言提醒道。 凤于飞一抬头才看到凝歌站在不远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昨晚的情景,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他轻了轻嗓子对李公公说道,“你先下去吧,没有孤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李公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寝殿里就只剩下凤于飞和凝歌两人。 “你……”沉默了片刻后,两人同时开口。 “还是你先说吧!”凤于飞低声说道。 “你说过同意让我今日离开,你会实现你的承诺吧!”凝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的话才刚一出口,凤于飞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他双手暗握,眸子盯着凝歌,哑声道,“你就那么着急的离开吗?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你都不在乎吗?” 昨晚虽然是他先主动,可是毕竟事情发生了,他不相信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本以为经过了昨晚的事后,她会改变心意,至少也会缓和几天,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着急地想要离开。 凤于飞的心中顿时一片苦涩。 凝歌看出了凤于飞脸上的痛苦之色,闭了闭眼,把所有的痛苦的敛入眼底,冷漠的话语再次从嘴里吐了出来,“是的,我一点都不在乎。” 凤于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气也窜了上来,他还真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居然会以为她会改变心意。 在心底自嘲一番后他开口了,“好,既然你这么想走,那我就成全你。” “夜,你出来吧!”仿若是害怕自己会后悔,凤于飞马上对着房梁上的夜喊道。 ‘咻’的一声,夜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凤于飞的面前,一脸恭敬地说道,“主子。” 对于突然出现的夜,凝歌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毕竟暗卫很多人都有。 凤于飞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凝歌喉说道,“夜,你送她出宫。” “是。”夜点了点头,然后朝凝歌走去,“失礼了。” 凝歌顿时觉得脖子一疼,然后失去了知觉,整个人瘫软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凤于飞看着怀里的凝歌,眼底一片沉痛,他闭了闭眼才把她交到了夜的手中,“送她去凰肆那里。” 夜点了点头,抱着凝歌消失在寝殿中。 凤于飞看着夜消失的方向,好半晌才收回了目光。 “来人……”凤于飞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喊道。 李公公听到呼唤声,马上开门走了进去,只是当他看到寝殿里只有凤于飞一人时,眼里有着疑惑,但是他并没有问出口,而是恭敬地说道,“皇上,请问有何吩咐?” “传孤口谕,画妃身染恶疾,暴毙身亡,封锁思歌殿不让任何人进入。”凤于飞闭了闭眼,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歌儿,再见了! 李公公诧异地看着凤于飞,俨然还没从他刚才的话中缓过神来。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孤的口谕传下去。”凤于飞见李公公还站在那里不动,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天知道,他是费劲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的,他怕自己没有勇气再说第二遍。 见凤于飞发怒,李公公马上应声道,“奴才这就去……” 语音刚落,李公公已经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 很快凝歌身染恶疾暴毙身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最高兴的莫过于余眉儿,她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了。 “水漾,你刚刚说得都是真的吗?孟如画真的死了吗?”余眉儿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老天爷显灵了吗?孟如画真的死了吗?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快,昨日明明见她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突然死了? 这期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她听错了? “是真的,现在整个皇宫都传遍了,是李公公亲自传话的,起初奴婢也不相信特意去了思歌殿打探消息,见红悦哭得死去活来的模样,奴婢这才相信所以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小主你,不现在应该称你为娘娘了。”水漾也笑得合不拢嘴。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 余眉儿心动 “你确定?可是昨天我见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暴毙?”余眉儿虽然很高兴,但是心中难免有不少的疑惑,昨日她才刚刚见过孟如画,她并未看出她有任何的不适,怎么这么突然就死了?虽然她死了对她没什么影响,反而少了一个强劲地竞争对手,可是她这心里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娘娘你不要想太多了,她死了就少了一个对手和你争皇上了,这不是挺好的吗?”水漾虽然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既然人都死了又何必再去深究呢? 一直以来,主子和画娘娘之间就有些矛盾,如今她死了,不正合了主子的意吗? “也对,她死了也省得我再费心思了。”余眉儿似乎想通了,她死了对她来说可没什么不好,她又何必去管那么多。 “娘娘,你这么想就对了,现在整个后宫都在议论这件事,皇上之前可是很宠她的,什么好的都往她宫中送,现在好了,她死了,众娘娘们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大家虽然表面上觉得可惜,可是背地里都高兴得紧,听说皇后娘娘也为此正高兴呢。”水漾的声音越说越小,生怕隔墙有耳,私下议论主子们可是死罪,更何况是皇后,所以她得更加小心。 “是吗?我还真替孟如画感到悲哀。”余眉儿冷笑一声道,“对了,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余眉儿忽然想起凤于飞那张冷峻的面容,虽然他已经封她为妃,可是却没有任何仪式,圣旨连她的宫中都未来过,而且昨日他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这让她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可是没想到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沦陷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皇上?”水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余眉儿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奴婢不清楚,不过奴婢猜想皇上应该不开心吧!” “是吗?”余眉儿眉梢带笑地说道,“你说如果现在我去安慰皇上的话,那他会不会对我有所感动?” “娘娘,奴婢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去为好。”水漾出言阻止道。 “为什么?他现在是心情最失落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我在他身边陪着他的话或许能让他的心情变好,难道不是吗?”余眉儿幻想着她依靠在凤于飞的肩头,静静地聆听着他的温柔的话语,甚至想象着他为她而感动流泪的场景,那该是多么美丽的一幅画面! “娘娘,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万一皇上此时不想让人打扰呢?若是你去了的话只会让他……”水漾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余眉儿瞪过来的眼神闭上了嘴巴,她马上垂下了脑袋,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旁不再说话。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皇上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被人打扰,每个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是最渴望有人陪,一起陪他躲过最伤心的时刻。”余眉儿极度不悦地瞪着水漾,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若是她陪皇上一起度过的话,相信他绝对会慢慢地喜欢上她。 是的,凭借着她的魅力,她相信皇上早晚有一天会喜欢上她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美丽的画面,余眉儿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陶醉不已。 水漾见余眉儿一副花痴的表情撇了撇嘴,她可不认为皇上此刻需要主子在身边陪伴,相反若是去了反而还会被赶出来。 皇上是什么人,怎么会轻易被迷住?而且还是主子,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话她可没有勇气说出来,若是被主子知道的话说不定会立刻封了她的嘴。 “水漾,你帮我好好的打扮一下,发髻不要太过于招摇简单一点就好,还有妆容不要太浓了,尽量淡雅就可以了。”余眉儿径直走到了梳妆台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头,她的妆容画的有些太浓了,发髻也太复杂了些,虽然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可是依照皇上的喜好来说应该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她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了。 脑海中浮现出凝歌平日里的打扮,素雅、干净、清新,或许皇上就喜欢淡雅、与世无争的女子,若是她变成这样的女子皇上对她会不会倾心呢? “是。”水漾乖乖地走到了余眉儿的跟前,开始照着她的要求为她整理妆容。 约半个时辰后。 余眉儿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简单的美人髻用一根精致的梅花簪子挽住,额前微露几缕发丝,精致的妆容一点也不浓艳,此时的她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娇艳若滴。 这和平日里的她完全不同,一点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反而有种娇滴滴的感觉。 她没想到她也可以变得这么有女人味,若是她是男子也会被自己所迷惑。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皇上见到她时惊艳的表情。 余眉儿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傻笑着,嘴角悄然滑落一滴不明液体,她却浑然不知。 “娘娘,这样打扮你还满意吗?”水漾看着余眉儿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和她平日里完全判若两人,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看到这样的主子。 “水漾,你的手可真巧,以前为什么不这样帮我梳妆打扮?”余眉儿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铜镜里的自己,嘴角也一直挂着笑容。 “娘娘,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样素净的打扮吗?”水漾轻声说道,似乎在她有记忆时主子的打扮就有些异于常人,她特别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再加上个性张扬,所以在妆容上也比较贴近她的性格,只是没想到这种简单的打扮似乎还是挺好看的,看起来要平易近人一些,不再似之前的嚣张。 不过她总觉得有些不自然,至于哪里不自然了她有些说不上来,反正感觉这样虽然好看了些,但是和她想象中的也略有些不同。 对了,这样打扮倒是和画妃有些相似,她们的脸型很像,再加上几乎类似的妆容粗略一看还以为是画妃。 水漾犹豫着该不该把这个事实说出来,可是见余眉儿如此高兴她有些不忍心破坏她的好梦,最终她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想怎么打扮难道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吗?”余眉儿不悦地瞪了水漾一眼,然后继续沉浸在镜子里的自己。 “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娘娘你的突然改变让奴婢有些意外而已。”水漾害怕余眉儿会生气,连忙解释着。 “好了,好了,你烦不烦,我……不对,现在应该自称本宫了,本宫现在要去见皇上,你帮本宫找一件素净一点的衣服。”余眉儿现在的心思可不在水漾身上,她现在就想尽快见到皇上,用自己的温柔去安慰安慰他,虽然她对自己的脸很满意,可是她这身红色的衣衫似乎有些太过于艳丽了,根本不适合她此时的妆容,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换一件衣服。 水漾“哦”了一声,朝衣柜走去,一打开衣柜,里面全是清一色的红色,她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余眉儿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水漾过来,脸立刻皱成了一团,不悦地吼道,“水漾,你干什么去了,找一件衣服要花多少时间?” 说着余眉儿朝水漾走了过来,眼里是止不住的怒气。 “娘娘,奴婢找遍了整个衣柜也没有找到你想要的衣服。”水漾有些委屈的低着头,主子一直偏爱红色,所有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哪里有其他颜色的衣服。 “怎么会没有?是你太懒了吧!”余眉儿压根就不相信,自己走到衣柜面前,当看到满衣柜的红色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天啦……她的衣服怎么全都是一个颜色? 她闭了闭眼,怒气冲冲地对着红悦说道,“马上去让裁缝给我做衣服,什么颜色的衣服我都要,除了红色……” 水漾见余眉儿生气,马上战战兢兢地回答了声“是”后,就小跑出去了。 余眉儿看着水漾疾步离去的背影,她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她有那么可怕吗? 哎……叹了声气,无力地坐了下来。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红色的衣衫有种挫败感,现在这副模样怎么敢去见皇上,只怕皇上一见到她就会生气吧!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晚几天去也是一样的,依照她的美貌皇上早晚会注意到她的。 余眉儿在心底安慰着自己,似乎这样想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正当她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时,门口出现了一抹高贵华丽的身影,她愣了一下才开口,“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凰九无视余眉儿的冷漠,径直走了进去坐下后才说道,“想不到你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学乖,脾气还是一样的差。” 对于凰九的冷嘲热讽,余眉儿虽然很生气,很想发怒,可是碍于她的身份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侧了侧身子算是行礼,“不知身份高贵的皇后娘娘大驾光临,真是有失礼数,还请娘娘你见谅,不要与臣妾一般计较。” 虽然余眉儿的态度仍然不是很好,但是比刚才要好上许多,凰九脸上的冷漠稍微缓和了些,“看来你变乖了不少,本宫知道你一直都对本宫有意见,本宫也无所谓,可如今你既然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妃子,那日后就要尽心尽力地服侍皇上,你之前的性子可得改改不然哪天得罪了皇上,惹得皇上生气就可别怪本宫这个做表姐的没有提醒你。” 正文 第六百零五章 女人之间的斗争 “娘娘你是担心臣妾会连累你吗?你大可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心伺候皇上绝对不会和你一样的。”余眉儿岂会听不出凰九的意思,她无非是害怕自己连累她罢了,她才不会和她一样,虽然她的人缘的确不好,可是也知道她不过是个空壳的皇后罢了,皇上对她根本就毫无兴趣,甚至连她的寝宫都不去。 这样的她居然还敢好意思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若不是碍于她是皇后,她根本不屑于理睬她。 “你是暗指本宫不会伺候皇上吗?”凰九冷冷地瞥了一眼余眉儿,对于这个表妹她可没有一丝好感,若不是留着她还有用,她根本就不会让她进宫,更不会受她的气。 “臣妾不敢,你可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臣妾身份低微岂敢对你指指点点。”余眉儿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是自贬的话语,可是从她的语气中依旧能听得出来她的不满之意。 “余眉儿,你别以为你现在被封为眉妃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本宫可告诉你在这个后宫之中仍然是本宫说了算,随时都可以废了你。”凰九怒斥道,若不是必要时她还真的不想见她,每次见到她都是个不愉快的经历。 “既然你这么有能耐那你就废了我啊,你还真以为我会怕你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到皇上面前把你在皇宫里的一切阴谋都说出来,到时候看皇上是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我这边。”见凰九翻脸,余眉儿也忍不住这口恶气。 她本就不想进宫,是眼前这个自私、高傲的女人非让她进宫,目的居然是让她替她去死,世间上哪有这么可笑的人,她的命自己留着绝对不会去替别人死。 现在她居然还好意思对她发气,她没有骂她已经够给她面子了,这里容不得她耀武扬威,显示自己‘高贵’的身份地位。 “你在威胁本宫?”凰九冷眼盯着余眉儿,若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恐怖此时余眉儿早已经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威胁?”余眉儿冷哼一声道,“威胁谈不上,只是不想看见你这张假面而已,你高贵华丽的背后是阴暗的阴谋,更何况天底下无不透风的墙,即使你能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吗?” “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宫会害怕吗?若是你真有本事就去告诉皇上。”凰九对于余眉儿的威胁丝毫不在意,因为她知道她不会,如果她真想告发她的话不会等到现在,而且她们俩根本就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她出了事她也逃不掉。 “你以为我不敢我吗?”余眉儿见凰九语带嘲讽怒气一下蹭蹭蹭的上来了,如果把她逼急了或许她真的会干出让人意外的事。 凰九知道余眉儿的性子易冲动,若是把她惹急了她肯定会这么做,所以她强忍着对余眉儿的不满,硬生生地把怒气给咽了回去,一改之前的冷漠,轻声细语地说道,“好了,好了,咱们都是姐妹用得着为了这种事而呕气吗?今日本宫前来可不是生气的,而是为了祝贺你荣升为妃,本宫也特地为了准备了礼物。” 说着凰九拍了拍手掌,顿时走进来几个宫女,她们手中都拿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各种珍贵的首饰,“这些都是平日里本宫珍藏的,今日特地赠送于你。” 余眉儿虽然对于凰九突然的改变有些不解,心中的怒气也还未消退,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好发泄,轻轻地点了点头,“多谢皇后娘娘的恩赐。” 凰九见余眉儿脸色稍后缓和了些,对着那些宫女吩咐道,“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众宫女把手中的东西全都放在了桌子上,又对着凰九行了礼这才离开。 在宫女们的脚步声消失后,凰九走上前来握住余眉儿的手,语气不再似刚才那么冲,反而异常的温和,“眉儿,本宫知道你一直很介怀让你进宫的目的,其实本宫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你可以放心,本宫已经命人寻找和本宫命格相似的女子,绝对不会让你去代替本宫的。” 余眉儿直接抽出自己的手,脸色阴霾地看着凰九,“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别以为用这些东西就可以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余眉儿冷冷地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这样的东西也想来贿赂她,简直太小看她了。 她不是傻瓜,她才不会相信她的话,刚才她对她的态度还是那么的差,怎么瞬间彻底变了,完全判若两人,这种转变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别有目的。 “眉儿,本宫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是本宫说的的确是真的,本宫其实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我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为什么一定要找自己的妹妹代替自己去死,这换做任何人都会不乐意的,所以本宫决定重新去找和本宫命格相似的女子,而你只要安心的伺候皇上即可,皇上此时因为画妃而伤心不已,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妹妹去安慰安慰皇上。” “为什么是我?皇宫上下美人到处都是,为什么让我去安慰皇上,你自己怎么不去?”对于凰九的话不可否认余眉儿很心动,可是不想让凰九看出她的心思,故意佯装生气。 “哎……”凰九叹了叹气,“你以为本宫不想吗?可是皇上一直以来都不待见本宫,若是本宫去的话只怕会让他更加生气,而你是皇上才封的妃子,想必皇上对你也有一些心动,你去的话他的心情或许会变好,把对画妃的思念全都转移到你的身上,若是你能怀上龙种的话在宫中的地位可就非同一般了。” “是吗?让我考虑考虑。”余眉儿淡淡的说道。 “这件事本宫也不逼你,看你自己,若是你不愿意本宫也不会逼你的,好了,本宫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身子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吧!”凰九从余眉儿的脸上已经看出了答案,眼里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随意找了个理由。 余眉儿本就不喜欢凰九,她要离开她非常乐意,所以并未挽留,“那就不送了。” 对于余眉儿的无理凰九早已经习惯了,虽然很是不满,但是也并未说什么,迈开脚步就离开了。 余眉儿看着凰九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忽然茫然了。 凰九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管她想要干什么,她都不会让她得逞的,不过既然她提到了要去安慰皇上她倒是很乐意的。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能去。 余眉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艳丽的衣衫撇了撇嘴。 一直在门口等候的玉儿见凰九走出来了,马上跟在了身后,待快要走到坤宁宫时,玉儿才开口,“娘娘,奴婢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故意讨好眉妃娘娘,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她吗?” “本宫的确不喜欢她。”凰九没有否认,而是大方的承认。 对于余眉儿她丝毫没有好感,反而很讨厌,若不是有必要她还真不想见到她。 “那你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话,还要送她那么多东西?”玉儿不理解,既然娘娘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事。 “玉儿,本宫这么做自然有本宫的目的。”凰九嘴角的笑容更浓了,余眉儿和她相比还嫩了一些,不过刚才在见到她时她的情绪还真的有些失控,每次一见到她就忍不住生气,不过幸好之后还是控制住了,要是再对恃下去她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玉儿识大体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反正她知道娘娘做事很有分寸,不用她担心的。 翌日清晨。 这是哪里? 当凝歌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脖颈处还有一丝酸痛,她伸出手揉了揉脖子,意识一点一滴地恢复,她猛地坐了起来,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房间很整洁,几乎一层不染,陈设简单但不失大方,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很爱干净之人,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若是不仔细闻的话根本察觉不到清香中还带着淡淡的药草味。 凝歌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凰肆,这是凰肆的房间。 凤于飞真的履行了他的承诺把她送出了皇宫,虽然方式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结果是好的,只是她为什么在这里? 难道他根本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故意成全她? 心中淡淡苦涩,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凤于飞痛苦的表情,他做出这种决定肯定很心痛吧! 不要去想,不要再去想了…… 凝歌不停地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不要再去想关于凤于飞的一切,她已经离开皇宫了就代表和他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那她应该放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就在凝歌内心十分挣扎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一位十六、七岁长相清秀的女子走了进来,当看到凝歌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声音很甜很甜,“姑娘,你醒了。” 凝歌点了点头,“四爷在吗?” “四爷?”女子眼里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凝歌口中的四爷究竟是谁? “你不认识四爷?那这个房间的主人在哪里?”凝歌见女子的反应猜想着凰肆并未用真名,所以换个问法问道。 “哦,你是说神医呀,他出去采药去了。”女子瞬间明白了连忙说道,“我叫芽儿,是神医的妻子,如果今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凝歌愣了一下,对于芽儿的话有些慢半拍,是她说错了还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她刚刚说什么?四爷的妻子?四爷什么时候成亲了她怎么不知道。 她仍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你说你是神医的妻子?我记得他并未娶妻。” 上次见到凰肆也不过半月时间,她不认为他这么快就娶妻了,可是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骗子,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 睡过了? 芽儿听到凝歌这么问,一张小脸立刻布满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和他还不算是真正的夫妻,可是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丈夫。” 凝歌一听就知道是芽儿的一厢情愿,凰肆长得虽然不似凤于飞那么俊美,但也是一个俊脸的男子,更何况他的医术超群,有女子喜欢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之前在云府就有很多丫鬟钦慕于他,只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自称是他的妻子,这让她有些意外。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凝歌犹豫了片刻后问道。 “我们、我们……”芽儿的脸比之前更红了,好半晌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我们一起睡过了。” “你们……”凝歌无比震惊地看着芽儿,天啦,今天是要给她多少‘惊喜’。 她真的很难想象一向君子的凰肆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虽然芽儿长得还算清秀,但是也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女子,他怎么会把持不住自己,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 见凝歌的目光里有些怀疑,芽儿再次解释道,“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和神医的确是睡在一起过。” 虽然是她一厢情愿,可是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爹娘得了重病相继去世,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人世,人情冷暖,面对周围人的冷漠与无情她渐渐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就在她决定放弃生命时遇到了神医,是他给了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她不顾他的反对执拗的跟着他。 看着他救死扶伤,渐渐地喜欢上了他,可是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希望,神医对她很是冷漠,即使这样她还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所以她就自己担任起了照顾他生活起居的重任,她想着只要朝夕相对他就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他的心里似乎有人了,很多时候见他一个人时独自发呆,有时会不停地画画,虽然她没有看清楚画中之人,可是她知道他画的是位女子。 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是吗?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见芽儿如此着急地解释,凝歌更加怀疑她的动机了,女子最在乎的不是清白吗,为什么她会和一个刚见面的人说这些? 芽儿看着凝歌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好半晌才开口,“因为我想要和神医在一起,想要请你放弃他。” “这究竟你的目的?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之间不是已经那么亲密了吗?”凝歌淡淡的说道,既然她已经和凰肆的关系这么亲密了,为什么要让她放弃他,更何况她与他之间根本就不是情侣关系。 不过若是这个芽儿对凰肆是真心的话,那她还真的替他感到高兴。 虽然曾经想过和他在一起,可是那也是出自于他对她的恩情,想要报答他而已,但是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她肯定不会再有那种想法,只会真心的祝福他们。 只是眼前这个女子,对凰肆是真心的吗? “可是他喜欢的女子是你,而不是我。”芽儿垂下了眼帘,眼中有些淡淡的伤楚。 虽然神医什么也没有对她说,可是她感觉得到他的心中有人了,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倾心,虽然心中猜想过会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美丽的女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一系列的形容词似乎都是为她定身打造的。 之前她对自己的长相还颇为满意,可是在见到她后她觉得自行羞愧,她站在她身边什么也算不上。 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想放弃他,尽快他心中没有她,她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幸福。 所以她才会对她说这些,目的是想让她放弃神医,可是她的反应让她有些错愕,她本以为她会指责她并且骂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可是没想到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她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她输了,输的很彻底很彻底。 她根本无法与眼前的女子相提并论,她不仅人长得美,而且脑子也比她好用,而她呢?什么也没有…… “这是他亲口对你说的吗?”凝歌见芽儿一副痛苦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同情她,不忍心再打击她。 芽儿摇了摇头,“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昨日从他看你的眼神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芽儿永远也无法忘记神医在见到这名天仙般的女子时的神情,他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若不是她提醒,恐怕他根本就舍不得离开目光。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喜欢这名女子,更何况是跟在他身边的她。 不说他了,就连她这个女人在见到她时都惊艳不已,更何况是男子,岂能对这样的绝世美女不动心。 虽然这么想,可是她的心里仍然有些失落。 “昨日?”凝歌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明媚的阳光正斜照进了房间告诉她此时正值白天,这让她错愕不已,难道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姑娘,你怎么了?”芽儿见凝歌脸色有些不太好,出言询问道。 凝歌抬头问道,“我是不是睡了一天一夜?” 芽儿似乎根本就没想到凝歌会这么问,见她问得如此着急轻轻地点了点头,“算算时间从昨日到现在的确是一天一夜,这有什么不妥吗?” 凝歌摇了摇头,只是她很疑惑而已,为什么她会睡这么久,就算是她被一掌劈晕了也根本昏睡不到这么长时间,难道说是凰肆对她做了什么? 或者应该说他暂时还不想见到她,所以才会加长她昏睡的时间,趁着这段时间他出去采药。 凝歌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她马上起身站了起来,随意把衣衫套在身上就准备出去。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芽儿见凝歌这么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出言问道。 芽儿的话让凝歌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有些茫然了。 对哦,她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她要如此的着急? 突然她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是不是想要去见神医?”芽儿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凝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着,“你知道七九在哪里吗?” “你是说被关在地窖里的那个女子吗?”七九这个名字似乎从神医口中听到过,只是她并不确定是不是地窖中的那个女子,因为神医从不让她去见那名女子,只是告诉她很危险,因为浓浓的好奇心她曾经趁着神医不在的时候去过地窖,可是刚一走进去就听到女子嚎哭的声音,她顺着声音走去,只见那名女子被捆绑在冰冷的石床上,她本想过去看个究竟,可是当看到她的脸时彻底地吓坏了,不敢靠近一步。 因为太过于害怕以至于根本就不知道神医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被怒斥了一顿,然后把地窖上了锁,只有他有钥匙才能打开,而她也不敢再靠近那里一步了。 “关在地窖里是什么意思?”凝歌皱了皱眉,她不明白凰肆不是说给七九治病吗,为什么要把她关在地窖里? 之前信中也只是提到她的病情加重,并未提到其他的,难道说七九的病更加严重到无法控制了。 不知为何,此时凝歌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上次见到云苍的情景,那时他正在啃噬着尸体,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如此的陌生,仿若根本就不认识她一样。 难道说七九变成了云苍那样,所以凰肆才把她关了起来,这也是他不想见到她的原因吗? 凝歌的心瞬间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云苍和七九都病了,可是她对此不仅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连一丝办法都没有。 “呃……还是等神医回来再向你解释吧!”芽儿顿了顿才说道,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何况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也不了解。 “我能去看看她吗?”凝歌把痛苦全部都隐藏在眼底,不管七九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都不会放弃她的。 “不能,地窖锁上了,只有等到神医回来才能打开。”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凝歌着急地问道,现在既然她已经来到了这里,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七九,虽然猜想着或许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但是对她来说七九永远是七九,是那个贴心、可爱的小丫头。 芽儿摇了摇头,“不知道,神医出去采药有时候很快回来,有时则会花上好几天,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想这次他肯定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是吗?”凝歌叹了叹气,她转眸看着芽儿,虽然她与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感觉得出来她不是一个坏人,反而是挺热情的女子,若是心地不善的话凰肆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了,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了,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居然都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芽儿被凝歌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马上转移话题,“姑娘,你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说完不等凝歌回答她已经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芽儿的背影,凝歌嘴角勾起了笑容,她忽然觉得芽儿其实和凰肆还挺般配的。 只是笑容很快定格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虽然现在她出宫了,也顺利的来到了凰肆这里,可是对于七九的情况她不得不担忧起来,即使现在她根本就没有见到她,可是却也知道她此时的状态很不好,应该说肯定是很糟糕,不然凰肆也不会把她关在地窖里。 难道她真的猜对了,此时的七九和云苍的状况是一样的,她太过于危险所以凰肆才不得不把她关起来? 老天爷,你能不能不要太残忍,怎么忍心让善良之人受到这么多折磨与痛苦。 芽儿的速度似乎比凝歌想象中的还要快,才半个时辰左右她居然就做好了饭菜,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菜,虽然菜色很简单都是一些家常小菜,可是色香味俱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烧出这么多菜,想必她的厨艺很不简单。 芽儿见凝歌久久未动筷,忍不住出言,“姑娘,你怎么不吃?是不是我做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正文 第六百零七章 出去走走 凝歌摇了摇头,“你做的饭菜很香。” 芽儿疑惑了,“那你为什么不吃?” 凝歌笑了笑,然后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不得不承认饭菜真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可口,看来凰肆的以后不用她操心了。 说实话在听见芽儿自称是凰肆的妻子时她真的很震惊,不过在震惊之余后她心底松了一口气,之前曾经打算就那样选择凰肆,即使她不爱他,她也会选择他,因为是他一次又一次得给了她生命,她亏欠他太多太多,想要回报他,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现如今看来是不用了,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看得出来芽儿的心里是有凰肆的,不然也不会跟她说那些话,凰肆跟芽儿在一起肯定比和跟她在一起要幸福,至少芽儿的心里是有他的,而她给不了他想要的。 都说找一个爱你的人比找一个你爱的人要幸福,这句话就是真实的写照。 她给不了他要的幸福,即使留在他身边对他也是一种伤害。 凝歌吃饭的速度很快,因为她是真的饿了。 放下碗筷后,凝歌看着芽儿道谢,“谢谢你的饭菜,很好吃!” “真的吗?只要你喜欢就好了。”听到凝歌的赞美,芽儿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芽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芽儿抬头看着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你爱神医吗?”凝歌迟疑了一下问道,虽然她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可是她还是忍耐不住想要确认,毕竟凰肆对她而言非常的重要。 芽儿俨然没有想到凝歌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瞬间小脸布满了不正常的红晕,她垂下了脑袋轻轻地点了一下。 “那我就放心了……”见芽儿点头,凝歌笑了,她是真心为凰肆感到高兴。 “难道你不恨我吗?”芽儿见到凝歌脸上的笑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生她的气,而且对她也一直是笑脸盈盈,她都对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难道她都不在意吗? 在她醒来之前她一直在犹豫着该如何面对她,毕竟她才是神医所在乎的女子,因为想要和神医在一起,所以她自私的对她说了那些。 “我为什么要恨你?”凝歌有些不解地看着芽儿,从她脸上的神色她猜测着,“你是不是觉得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才会这么问?” 芽儿的头垂得更厉害了,声音也越来越小,“其实我本可以拒绝,可是却没有,所以才会和神医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明明知道他的心里装着别人,可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想要占有他……” “我明白,当喜欢一个人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让自己也难以理解的事,你也是因为喜欢他而那样做,这些我都明白……”凝歌的声音有些淡淡苦涩,她又岂会不了解芽儿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明明知道不应该再靠近凤于飞,可是她的心又不由自主地去关注着他的一切,明明决定放弃他,可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念他。 就像现在她如愿以偿的离开了他,可是她的脑海中无时无刻不浮现出他那张俊脸。 凝歌的话让芽儿抬起了头瞪大了双眼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你不必如此惊讶,因为我和你一样。”凝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芽儿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问道,从凝歌的言语中她大概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她会不生气,原因很简单,她的心里没有神医。 不过这个结果让她的心情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凝重了。 她跟在神医身边日子虽然不是很长,但是感觉得到神医心中早已有了心上人,而且用情之深,每每见到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作画时,她的心情就不由自主的难过起来。 看来他是早就知道在凝姑娘的心中有了别人,所以他才会表现得那么伤感吧! 凝歌没有回答,因为她不想回答,对于凤于飞她想就那样把他埋藏在心底不愿意提起。 虽然凝歌没有回答,可是芽儿从她的脸上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凝歌脸上的伤感告诉她那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回忆。 “姑娘,你想不想出去走走?”一时间芽儿找不到合适的话题,随意问道。 凝歌的目光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她睡了这么长时间也的确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那我把桌子上的饭菜收拾了就陪你走走吧!”说着芽儿开始动手收拾起桌上的饭菜,她的动作很麻利,短短几分钟就把桌子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上面的油汁也擦得很干净。 “难道这府里没有其他丫鬟或者下人吗?”凝歌见所有的事都是芽儿一个人在亲力亲为,这让她有些疑惑不已。 芽儿傻笑了一下才说,“神医他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身边没有下人伺候。” 凝歌愣了一下,她记得在云府时凰肆不是这样的,只是他在练药时不喜欢有旁人打扰,至于生活起居全都是有人伺候。 他什么时候转变了性子,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让他变得喜欢孤独了? “那他的生活起居全都是由你一个人打理?你忙得过来吗?” “嗯,没问题的,这里有我就足够了。”芽儿浅笑道,虽然有时候觉得是挺辛苦的,但是只要一想到神医再累都不觉得了,虽然他对自己有些冷漠,但是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他,这就让她很满足了。 而且她相信‘日久生情’这句成语,他早晚会看到她的好的。 只是现在她不那么确定了,因为眼前这位女子不但长得貌似天仙,而且还是神医的心上人,相比较她是如此的平凡,一点都不起眼,神医的目光又怎么会停留在她的身上? 想着想着芽儿的心底浓浓的苦涩起来。 “真是辛苦你了,我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整理。”凝歌心底对芽儿是越来越佩服,她一个小女子居然能为凰肆做到这种地步,看来她还真是爱惨了凰肆,只希望凰肆能早点明白她的心,让他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而且姑娘你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些粗活,若是神医知道了肯定会责备我的。”一听到凝歌要帮忙芽儿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虽然她对凝歌的身份一无所知,可是从她的气质上看得出来她绝对不会是平凡的女子,一看就出生高贵,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做粗活呢,更何况她还是神医的心上人,若是被神医知道她让她干活的话,肯定会更加讨厌她的。 “什么千金之躯的,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不用对我客气的,而且我也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做,又怎么能麻烦你,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不在这住了。”说着凝歌就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凝歌这一举动可是吓坏了芽儿,她马上冲上前去挡住凝歌的去路,“姑娘,你可不能走,若是神医回来发现你不在了肯定会认为是我招呼不周才让你离开的。” “他怎么想的我可管不着,不过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马上就走。”凝歌佯装生气地看着芽儿,她不是故意为难她而是不想太过于麻烦她,应该说她现在不想麻烦任何人了,每个被她‘麻烦’的人都遇到了不测,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祥之人,走到哪里都会祸害到别人,与其这样她就独立起来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再受到牵连。 而且芽儿一天已经够累了吧,整个府邸的担子都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若是她再让她伺候的话,岂不是在雪上加霜吗?她怎么能如此自私,所以她不能再给她增加负担了。 “可是……”芽儿仍然犹豫不已,她怎么能让如此高贵的千金小姐做下人做的活,要是被神医知道的话肯定会责备她的,但是如果她离开的话,神医肯定会误会是因为她的原因让她走的。 芽儿这心里犹豫不决,这两个选择都不好。 “其实你想太多了,神医他并不是像你说的那么不通情达理,我吃饭干活也是很正常的,你想若是我整天无所事事地待着不也心烦吗,所以有点事做的话可以分散我的精力,还可以锻炼锻炼身子。”看出了芽儿的犹豫,凝歌马上再次说道。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你毕竟是客人也不能让你累着了,这样吧你只要整理你自己的房间即可,其他的还是由我来整理,你说好不好?”芽儿最终选择了让步。 “行,那我的衣服也由我自己洗好了。”凝歌马上同意了,只要她不麻烦她就行了,这样让她住着也比较心安理得。 芽儿想了想点了点头,“不过饭菜还是由我做。” 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 地窖 因为她看到了凝歌的手指,白皙滑嫩,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肯定没有做过粗活,简单的打扫或许一学就会,但是这烧饭做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她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她这心里肯定会不好过的。 凝歌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因为她不会做饭。 两人达成共识后,凝歌这才在芽儿的陪伴下出门了。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午后的阳光还是很暖和的,照在身上感觉暖洋洋的。 或许是因为出了皇宫,凝歌觉得空气都要清新许多,至少没有那么压抑。 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凝歌才继续朝前走去,府邸不是很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府里什么都有,假山流水、花香四溢,凝歌瞬间喜欢上了这座宅子,不得不佩服凰肆的眼光,真的独具慧眼。 绕了宅子一圈,凝歌停下了脚步,“芽儿,地窖在哪里?” “姑娘,你想去地窖?”芽儿也停了下来看着凝歌。 “嗯,我想去看看七九……”凝歌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绕行了整个府邸一圈为的就是寻找地窖,即使门被锁住不能进去她也想要去看看,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不行,你不能去。”芽儿直接拒绝,因为之前神医在离开前特地嘱咐过她不要将地窖之事告诉给她,之前她就是因为一时口快才把地窖的事说了出来,现在已经后悔不已,又怎么敢带她去地窖,若是神医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为什么?你是担心我害怕吗?这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害怕的。”凝歌以为芽儿是担心她会害怕,所以解释道。 “不是,而是你不能去。”芽儿见凝歌误会自己的意思,马上解释,“其实之前神医特地交代过我不要将地窖之事告诉你,可是我却违背了他的承诺,所以可否请你当作不知道,好吗?” “为什么他让你不要告诉我?是不是七九的病情加重了?”凝歌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担忧之色,她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光是回想起见到云苍啃噬人的画面,她浑身上下就不自在起来,这件事简直是超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这……”芽儿见凝歌的情绪如此激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若是被神医知道的话恐怕他会生气吧! 犹豫了一会儿,芽儿决定还是听神医的话,对于地窖内的事不再提说。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芽儿的沉默让凝歌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起来,脸色也变得惨白。 “姑娘,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你不用太担心了,对了走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要不我们先回房你好好休息一会儿。”芽儿不想凝歌再继续问下去,马上转移话题。 只是凝歌很执着,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是绝对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芽儿,七九和我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我们更像是姐妹,如今她有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心你是没有办法理解的,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是为了我好,可是对于我来说真相才更重要,至于神医那边你更不用担心,他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而且这件事我早晚也会知道,所以你不用隐瞒,实话告诉我七九她到底怎么样了,好不好?”凝歌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祈求,此时她真的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对于七九她真的真的很担心。 七九对她来说就如同妹妹一样,她怎么能做到不理会,而且她之所以会出事也全都是她的责任,如果七九没有跟她一同进宫的话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眼角渐渐湿润起来,她马上把脸撇下一边不让芽儿看到她的脆弱。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凝歌痛苦的神情,芽儿心里也十分难受,本来坚持的她也变得犹豫不决了。 “芽儿,请你带我去看看她好吗?”凝歌再次恳求着,她的自尊心一向很强,可是此时她也放下了所有,对她来说芽儿比自尊心要重要得多。 “可是要是神医知道的话一定会骂我的。”芽儿也很纠结。 “我不是为难你,而是对我来说七九真的很重要,要是不见到她的话我这心里始终无法安心。”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就是了,不过地窖的门锁住了钥匙在神医的身上,我真的没有办法打开,只能带你到地窖门口。”芽儿最终还是决定带凝歌去地窖,就算神医责备她也好,至少她过了心里这一关。 “芽儿,你真是太好了,真的很感谢你。”凝歌一脸感激地握住了芽儿的双手。 芽儿很少与别人如此亲密的接触,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即使对方是女子,她抽出了双手,“跟我走吧!” 凝歌没有注意到芽儿的异样跟了上去。 走了大约不到半刻钟,芽儿在一处假山旁停了下来,“到了。” “到了?”凝歌看了一眼假山,这里刚才她们已经来过了,她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嗯,地窖就在假山的下面。”芽儿走到了山洞口,蹲在地上把手伸到山脚里用力一摁,刚才还静止不动的假山开始移动开来,露出了一个石门,芽儿指着石门说道,“地窖就在石门后面,穿过石门往下走十来米就是地窖了,只不过这石门我打不开,钥匙只有一把,神医他随身携带着。” 凝歌走上前来,双手放在石门上用力推动着,尽快用尽了全身力气,石门依旧一动不动。 反复尝试了十来遍后,凝歌这才停止下来。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要想进去必须要有钥匙,凭你是根本打不开的,即使是内力深厚之人也打不开。”芽儿见凝歌累到在地,有些于心不忍,只是她也无可奈何,这石门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打开的,要想打开必须要有钥匙。 凝歌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厚重的石门,七九就在下面,而她却无能为力。 “姑娘,我们先回去吧,等神医回来后就可以看到七九了,而且神医的医术这么高明他肯定会有办法治好她的,你不用太担心。”芽儿看着这样的凝歌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伤感,凝歌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重情义,她不仅人长得美心底也这么善良,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难怪神医会对她倾心。 反观她自己,长相普通,出生更是卑微,她不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若是没见到凝歌之前她还对自己稍微有点信心,相信神医早晚会喜欢上自己。 可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她根本一无是处,根本就没有一点能吸引住神医的地方。 那晚根本就是一个意外,要不是神医喝醉了,他们之间根本不会发生任何事,而且她本可以拒绝的,但是她却起了私心没有推开他,事后神医对她更加冷漠了。 哎……芽儿在心底叹了叹气。 “我想再待一会儿,你先回去吧!”凝歌的目光始终停滞在石门上,现在她与七九只隔了一道厚厚的门,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见到她,心已经跌入了谷底。 芽儿见到凝歌这副模样想要再次劝导她,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把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会了肚子里。 “好吧!你再待会吧,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的话随时来找我。”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 芽儿再次看了一眼凝歌,这才转身离开。 待芽儿离开后,凝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哗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七九,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道着歉,浓浓的愧疚感让她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无声的哭泣演变成浓浓的抽泣。 就在她沉浸在自责与悲伤中时,一双温暖的手臂包裹住了她冰冷的身体,给了她一丝温暖。 “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温柔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她抬起泪眼朦朦地双眸看着来人,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她还是看清了来人。 “慕容锦?你怎么、怎么在这?”仿佛是害怕被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凝歌马上用手去擦脸上的泪水,可是不知为什么眼泪像是无止境一般越擦越多。 突然她感觉到脸上多了一双手,那双手暖暖的很温柔,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声音更是温和,“我一直都在这,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你还是比较适合笑,哭一点都不适合你,难看死了。” “难看就难看,反正又不是给你看的。”因为刚刚哭过,凝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你是我娘子,不给我看要给谁看。”慕容锦立刻反驳道,其实凝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之下,他可是一路跟随着她而来,只是隐藏起来没有现身而已,直到她悲伤的哭泣最终他还是不忍心所以才会出来。 不过凤于飞有些让他意外,他根本就没想到他居然会舍得放她离开,依照他的观察凤于飞对于凝歌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根本就没有办法放开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想法? 算了,管他有什么想法,凝歌已经出宫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 凰肆回来了 “谁是你娘子,你少不要脸了。”凝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不过因为慕容锦的几句话,她的心情没有刚才那么沉重。 “当然是你了,难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慕容锦厚着脸皮道,他的一双狭长的眸子始终紧紧地盯着凝歌,虽然早在画像上看过她的真容,可是见到本容时还是有些震惊。 精致的小脸上即使不是任何粉黛也是那么的娇艳若滴,皮肤白皙娇嫩吹弹可破,此刻脸上还残留着泪水不但未减美丽,反而增添了一丝魅力气息。 “你好美……”慕容锦见过无数的美人,可是却没有见过一个像她美得这么自然,美得这么的让他怦然心动。 呃……凝歌错愕了一下,俨然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慕容锦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凝歌也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被他揽在怀里,尴尬的撇开脸后用力推开了他站了起来,仿佛是害怕被他看出她的脆弱,声音不再似刚才那般无助,反而有些冷漠,“你怎么在这?” 慕容锦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空空的有种失落感,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又是一副痞子样,“娘子你在这,我当然在这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再叫我娘子,看来你的记性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凝歌的心情本就不好,根本就没有心思和慕容锦在这样无聊的纠缠,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还是刚才的你比较可爱……”慕容锦有些不满地嘟起了性感的薄唇。 “你来有什么事,没事的话请你离开。”凝歌对于慕容锦的布满视而不见,冷冷地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慕容锦更加不满了,他不过才来短短几分钟而已她就要赶他走,这会不会太过于无情了,即使不熟的人见了面也要寒暄几句嘛,更何况他和她已经见了那么多次面,至少也要聊上好一会儿。 “不能,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吗?每个靠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你最好是离我越远越好。”凝歌想也没想就回绝道,对于慕容锦她还真是不想再见了,虽然他帮助过她几次,但是他的嘴巴永远都是坏坏的,从他的嘴里总是吐不出几句好话,长期跟他在一起她早晚会被他给气死,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离她远远的比较好。 然而凝歌的话听在慕容锦耳朵里可不是那么回事,他不但没有生气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容,“你是在关心我吗?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的身体好得很,几乎是百毒不侵,不管你离我有多近我都不会有事,相反我还可以保护你。” 凝歌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算了,你的耳朵长着就是一个摆设,对于人话你是根本听不懂的,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既然你想待在这就继续待着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凝歌已经迈开脚步离开了。 慕容锦也不闲着,跟着凝歌的脚步走去。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走了一段路后,凝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起火来,现在的她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有人跟着只会让她心情更加烦躁。 “歌儿,我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这么大的府里就只有你们两人,万一有人起了歹意的话怎么办,所以有我这个武功高强之人保护你是绝对放心安全的。”慕容锦再次无视凝歌的怒火,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离开,更何况这里只有两个女子,他还真的有些不放心,有时他还真不知道凰肆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把歌儿留在这里,难道他就不怕会发生什么事吗? “算了,你爱跟不跟,不过不许打扰我,更不许这么近的靠近我,至少离我三米、不至少十米远的剧烈,不然就别跟着我。”凝歌对于慕容锦有些无可奈何,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是不会离开的,既然这样她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慕容锦也很识相,为了不让凝歌讨厌,愣是待在十米远的距离跟着凝歌,而且只要芽儿出现他立刻隐身,就像是披了隐身衣一样,就连凝歌也找不到他在哪里。 三日后,凰肆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正在庭院里打扫的芽儿见到凰肆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跑上前去,嘘寒问暖,“神医,你回来了,一路上还顺利吗?” 面对芽儿的热情,凰肆倒是显得有些冷漠,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甚至是连脚步都没有停下来朝着里面走去。 芽儿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去,她知道在他心里对上次的事始终有个疙瘩,即使他同意她留在这里,可是对她的态度不但没有丝毫的改变,反而愈发冷漠。 她虽然早就意识到了这种结果,可是在心底仍然有一丝期待。 仿佛不想让他察觉到她的失落,她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她的笑容,因为她不想给他任何的心里负担。 上次的事他们都很清楚只是一个意外,而她明明可以拒绝,可是心底小小的自尊心在作祟,所以她并没有推开他…… 突然凰肆停下了脚步,芽儿也停下了脚步。 “她……还好吗?”凰肆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这几天他的脑子很乱,虽然人在远处可是却将心留在了这里。 他根本没想到凤于飞会突然放手让她离开,更没想到把她送到了这里。 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他肯定会很开心、很兴奋…… 可是现在的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有种浓浓的愧疚感,明明承诺她会等她,可是他却和另一个女子发生了那种事,即使不是他的意愿,可是却真实的发生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芽儿,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凝歌,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芽儿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是谁,心里突然淡淡苦涩,她明明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里终究没有她的任何地位,可是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 似乎是怕被他发现她的情绪,所以她故意装作不在乎的和往常一样笑盈盈地说道,“嗯,凝姑娘很好,只是每天都会问好几遍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现在在哪里?”凰肆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此刻的情绪波动有些大。 看来他对她的感情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深,只要关乎到她的事,哪怕是一丁点的小事他都会很在意。 “应该在房间里吧,自从去过地窖后她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很少出来。”芽儿心里即使很难受,但是还是乖乖地把凝歌的事说了出来。 “你告诉她了?”凰肆皱了皱眉,对于七九的事他之前不是特地嘱咐过她不要告诉她的吗?依照对凝歌的了解她肯定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这两天她肯定过得很痛苦吧! “我……我只是认为反正她早晚都会知道此事,所以当她问起时我就……”芽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凰肆厉声打断。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把一切的事都告诉她了?”凰肆转身过来看着芽儿的脸上带着责备,“我在临走之前特地嘱咐过你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想要看到她痛苦你才开心?”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她有权利知道这件事。”芽儿有些委屈,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她承认她的确有私心,可是绝对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别人。 凰肆见芽儿委屈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过重,想要道歉可是却无法开口,索性直接迈开脚步离开了。 芽儿看到凰肆离去的背影,心中更是觉得委屈极了,泪水哗啦哗啦地往外流。 凰肆没有去找凝歌,而是去了书房,他现在的人很乱很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凝歌。 夜幕降临,夜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扑面而来的风有些凉意,凝歌静静地站在夜幕下,头仰望着天空,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感觉到脸上传来阵阵冰凉,凝歌抬头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脸颊,一滴不明液体流淌在她的指尖中,她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指尖上的液体,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觉得如此的伤感? 她自认不是感性之人,为什么还会流泪。 站在不远处的凰肆把凝歌的一切都看在眼底,心里也瞬间苦涩起来,他想要朝她走去,可是却没有那个勇气,反倒是凝歌看到了他。 “四爷,你回来了?”凝歌见到不远处的那抹身影,马上敛去眼里的伤感朝凰肆走去。 凰肆见无法再逃避,只好迎了上去,见凝歌穿得有些少,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已经入秋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少,晚上风大小心着凉。” 说着他马上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凝歌身上,凝歌想要拒绝,可是见他脸色吟唱,拒绝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芽儿怎么没有告诉我呢?”凝歌虽然很想问他采到治疗七九的药没有,可是若是她就这么问出口的话,只怕会又让凰肆伤心。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不愿意相信事实 “才回来不久。”凰肆浅笑道,“这几天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嗯,你的宅子环境不错,住起来很安静很舒服,芽儿的手艺很好做出来的饭菜很香。”凝歌毫不吝啬的赞美着,她本就喜欢安静,皇宫里虽然很华丽,但是人太多了,根本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这里虽然小了些,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起来特别的温馨。 “你满意就好。”听见凝歌这么说凰肆心里的担忧减退了不少,他这里没有丫鬟下人伺候,他还真怕凝歌会住得不习惯,现在他是放心了。 一时间两人找不到话说,无言以对。 “对了,我能见见七九吗?”凝歌率先打破了这一寂静,这几天她的心始终无法安静下来,脑子里想得全都是七九,只要一想到她,她的心就更乱了。 她明明离她这么近,可是却看不到她,更不知道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她真的很担心。 “不行。”凰肆想也没想得就直接拒绝了,当他看到凝歌失落的小脸时有些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绝了,马上解释,“七九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 “你骗我,七九现在很不好对不对?”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她没有见到七九,但是也猜测得到她现在不好。 “歌儿,我……”看着凝歌消瘦的脸颊,凰肆心疼不已,伸出手去想要轻抚她的脸颊,可是却被她躲开,手停留在空气中,他的心顿时一阵失落。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凝歌注意到凰肆眼底的失落,心里有些内疚,连忙转移话题,“听说你出门采药了,是专门为七九采的吗?采到了吗?” 面对凝歌的问题,凰肆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出真相。 “是不是我的问题太多了,那我一个一个的问好不好?”凰肆的沉默让凝歌心里一冷,她有些不敢往下想,又或许害怕自己无法接受残忍的事实,她自我安慰着以逃避现实。 “歌儿,七九…”凰肆看出了凝歌心里的痛苦,想要出言安慰,可是却被凝歌打断。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肯定是找到了治疗七九的药所以才会回来的对不对?”凝歌浅笑着,只是她的笑容里没有笑,语音也变得生硬,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氤氲着一层浓浓的雾气。 看到凝歌这幅模样凰肆的心如刀割,他开始讨厌起自己,妄为自认医术超群,在面对蛊时却毫无办法,真是高看了自己。 “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呀,告诉我有办法救她对不对?”凝歌的声音变得沙哑,看着凰肆的眼睛里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模糊了她的双眼。 “歌儿,对不起是我能力不够,到目前为止并未找出解蛊的方法。”凰肆见到凝歌脸上的泪水心都要碎了,他最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可是现在他的每句话都在伤害她,虽然他很想告诉她七九有救了,但是他不能,欺骗只会伤她更深,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十分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真相,最终还是决定把事实说出来,因为她有权利知道。 “不、不会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的医术几乎是整个凤翎国中最高的,你肯定有办法救她对不对?”凰肆的话无疑给凝歌最大的打击,仅剩下的一点希望都磨灭了,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拼命的摇头否认,想要把刚才所听到的残酷事实给摇出去。 她不相信老天对七九如此的狠心,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 “歌儿,你不要这样好吗?”凰肆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他就害怕见到凝歌这样,只会让他心里更加自责,居然连一个蛊都解不了。 “呜呜呜…”凝歌的心里防线彻底瓦解,大声痛哭出声。 凰肆的心也跟随着凝歌的哭声变得悲伤起来,走上前去把她揽入怀里,低声说道,“哭吧!哭吧!哭过之后心里就会好受一些了。” 仿若因为凰肆的话,凝歌哭得更大声了,似乎是想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幸统统哭出来。 陷入悲伤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墙角那抹落寞的身影,看着拥抱的两人,芽儿双手使劲拽着衣衫,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直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蔓延至她的嘴里,她也浑然不觉。 泪水悄然滑落,她不是早就明白神医的心里没有自己,可是当看到这一幕时她的心还是那么难受,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她就静静的那样站着,任由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流落出来。 凰肆感觉到背后一股炙热的视线,他转身过去,虽然光线有些暗,但是他还是注意到角落里那个伤心的身影,他的心顿时变得更为沉重,想要去安慰,可是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凝歌,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芽儿本以为凰肆注意到自己了会对她解释,可是见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心里顿时更加的难受,最终她无法再继续看下去,转身跑开了。 听到脚步声,凝歌这才意识到她与凰肆的亲密动作,马上推开他,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也恰好看到了芽儿离开的背影,顿时明白了一切,着急地对凰肆说道,“芽儿她肯定误会了,你还不快点追上去。” 谁知凰肆依旧站着不动,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去呀,快点去呀!”凝歌见凰肆不动,更加着急了,连忙用手推动着他的身子,无奈她的力量有限,凰肆依旧未动。 “你为什么不去,这两天我看得出来芽儿她很喜欢你,每天嘴里念得说的都是你,更何况你们两个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是男人就应该负起责任来。”凝歌皱着眉头指责着。 “然后呢?”凰肆看着凝歌眼里有些淡漠,冷哼一声,又继续说道,“你明明知道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怎么可能会容得下其他女子,更何况那晚上我喝醉了至于究竟发生过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单凭她一面之词就认定我和她发生了什么,这对我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你不知道女子最在乎的就是名誉吗?难道你认为芽儿在说谎吗?”凝歌根本就没想到凰肆居然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在她的印象中虽然他有些高傲,但是也是一个正人君子,怎么会这么的无情? “歌儿,你太单纯了,世界上很多人和事并不是你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 “你别说了,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明白了,你无非就是不想要负责任而已,我真是看错你了…”凝歌打断了凰肆的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看到凝歌愤愤离去的背影,凰肆心里一痛,手指紧紧握拳,指骨微微泛白,本想追上去解释,可是脚下似有千斤重根本迈不开。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离开。 “呜呜呜…”回到房里的芽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豪豪大哭起来,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似乎给房间也增添了一份伤楚。 “叩叩叩…”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芽儿的哭泣,她马上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谁呀?” 虽然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她沙哑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伤心。 “芽儿,是我,我可以进来吗?”站在门口的凝歌轻声说道,即使站在门外她都能清晰的听见芽儿的哭声,她知道是她害她这么难过的,几经犹豫后她还是决定敲门,她觉得有必要解除这个误会。 只是一想到刚才凰肆冷漠无情的话语,她心里的愧疚就更浓了,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她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话就好了。 听见凝歌的声音,芽儿心里一阵失落,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还幻想着,现在希望彻底破碎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 “芽儿,我可以进来吗?”没有听到回应声,凝歌再次开口。 突然“咯吱…”一声门开了,两人四目相对,凝歌注意到芽儿红肿的眼眶,心里十分自责,“对不起,刚才你看到的只是一个误会,我与他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是因为我在哭泣他在安慰我而已,仅此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 凝歌一张嘴就噼里啪啦的解释了一遍,她说得很快,仿若生怕被芽儿误会。 “姑娘,你不用特地跟我解释,我心里很明白,神医他怎么可能会看上如此普通的我,你才是最适合他的女子,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他心里有人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了他,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说着说着眼泪又再次从芽儿的眼里流了出来,她马上把脸撇向一边,用衣袖擦去泪水,“对不起,我失礼了。” “芽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不能看轻你自己,更何况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你的错。”凝歌见芽儿如此低看自己,忍不住出言反驳,在她看来一切的责任都在凰肆身上,作为男人就应该负起责任来。 “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不用安慰我,我什么都明白,这一切都只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按摩 芽儿湿润的眼底一片失落,这个结果明明早就知道了,可是心底仍然有些许的期待,如今希望破灭完全都是因为自己。 神医是那样的完美,不仅人长得英俊,医术更是精湛,而她呢?孤女一个,长得又那么普通、平凡,根本就配不上他。 “芽儿,你怎么能这么想,神医他现在只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心而已,终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好,我知道其实你现在的心里也十分纠结,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十分明白,对不起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你请回吧!”芽儿直接打断凝歌的话,说完这句话后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她依靠在门后,眼泪再次流落下来。 站在门外的凝歌叹了叹气,有些无奈的离开,她知道芽儿现在正伤心,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是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没有星空的夜晚注定是一个无眠夜,就连皇宫里的凤于飞亦是一样。 他负手站在窗户下,仰望着漫天黑际的天空长叹了一声气。 明明她昨日才离开,为何他觉得分别的时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夜,你回来了。”凤于飞感觉到一股风拂过,夜的气息飘散了过来,虽然很淡很淡,但是他还是察觉到了,只是现在他的心异常的复杂,只是开口没有转身。 夜来到凤于飞的面前,低声道,“主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没有睡意,你不也没睡吗?”凤于飞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双眸子始终凝视着星空,“对了,她……怎么样了?” “女主子她挺好的,只是七九那丫头的情况不是很好,似乎比之前更糟糕了。”夜迟疑了片刻说道。 “是吗?凰肆那头有头绪了吗?”凤于飞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预料到了,不过他挺为凝歌担心的,七九可所谓是她最亲密的丫鬟,她对她的感情不比一般丫鬟,若是她得知七九的情况心里肯定会很难受吧! 不要想她!不要再想她了! 凤于飞在心底不停地告诫自己,可是似乎根本不管用,只要他一闭上眼她那美丽的倩影就会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已经在想办法了,只是效果似乎不是很理想。”夜一一汇报着凰肆的情况。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凤于飞淡淡的说道,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是。”夜跟在凤于飞身边也有好些年,深知凤于飞的脾性,所以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硕大的寝宫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凤于飞依旧站在窗户旁边仰望着漆黑的天空。 “啊……”突然一声剧烈的惨叫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在黑夜中显得更为突出,凤于飞的精神立刻紧绷了起来。 随后是一阵阵脚步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他知道那是侍卫。 突然寝宫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叩叩叩……” “皇上,你醒了吗?”李公公的鸭公般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进来吧!” 李公公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回应,愣了一下才开门进去,再见到凤于飞时正准备跪下行礼,可是却被阻止了。 “不用行礼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凤于飞直接奔入主题,刚才的惨叫声听起来异常的凄惨,而且就在他寝宫的附近,看来他们的动作越来越近了,他猜想再过不久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皇上,刚才于护卫来禀报说是、说是有妖怪……”李公公战战兢兢地禀报着,脑袋更是垂下不敢直视凤于飞,对于鬼神之说他本就半信半疑,可是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也的确太过于蹊跷了,其实不只是刚才的事,在这之前发生的事也挺蹊跷的,他现在也是硬着头皮来禀报,只希望皇上不要怪罪他才是。 “妖怪?这个称呼倒是挺新鲜的,之前不是说鬼吗,怎么一下变妖怪了?”凤于飞冷笑一声,其实在李公公开口时他已经猜测到他要说什么了,只是妖怪这个词语未免也太过了些。 “皇上,你全都知道了?”李公公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凤于飞。 “你以为孤每天待在御书房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凤于飞厉声道,对于皇宫里发生的任何事他都一清二楚,不然他这个皇帝也该换人了。 “奴才不敢……”李公公见凤于飞生气马上跪了下来。 “说吧,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事?”凤于飞直接问道。 “其实在今天晚上发生了几条命案,死的人还是年轻的宫女,而且她们死得都特别的骇人,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五脏六腑全都消失了,因为是晚上所以奴才不敢打扰,可是就在今夜连续发生了五条人命,就在刚才又有一名宫女死了,奴才这才不得不来惊动皇上。”李公公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他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听到奴才们的汇报时他忍不住心惊胆战起来。 因为皇宫守卫森严,不会有人敢如此大胆在宫中杀人,所以就有了妖怪之说,在人的心里只有妖怪是专门挖人心脏吃人心肺的。 “五条人命?”凤于飞低声重复着,一张俊脸更是难看得紧,他没想到今夜的动作居然这么大,看来他们真是等不及了,不过他是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的。 只是现在的机会全都寄托在了凰肆身上,对于这次的蛊他还在研究之中,此时也不能和他们有正面冲突,看来还得小心谨慎。 “皇上,现在宫中个个人心惶惶,特别是入宫不久的宫女更是浮躁不安,都想要出宫,这件事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只怕会引起恐慌,到时候整个皇宫都会陷入危机之中。”李公公说出了心底最担忧之事,虽然他知道这件事不该从他口中说出来,但是目前也管不了那么多,人命要紧,他相信皇上英明绝对不会怪罪于他。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现在让人去安葬了宫女,再派人去她们的家里打点一切。”凤于飞此时也只好做些安抚工作,至于其他的现在只能等了。 “是,奴才现在就去。”李公公不是迂腐之人,他知道皇上既然这么说大概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在李公公离开后,凤于飞才瘫坐在椅子上,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行,他不能让事情再恶化下去,一定会有办法的。 或许他应该见见凰肆了。 时间匆匆过去,转眼间凝歌已经在凰肆的府中小住了十天左右,自从上次见过凰肆后她再也没有看见过,只是听芽儿提起凰肆这几天一直在地窖里忙碌,至于具体的她没有多说什么。 即使芽儿不说,凝歌也知道他在忙什么,肯定是为了七九的蛊费劲了心思。 她很想去地窖看看,可是又没有那个勇气,或许是不敢面对残酷的事实吧! 这天凝歌一如既往地来到院子中间晒太阳,秋天的太阳虽然不似夏季那么毒辣,但是晒久了皮肤还是有些受不了,所以凝歌就在院子里搭了一个遮阳篷,她放了一把长椅子在下面,没事的时候她就出来躺在椅子上晒晒太阳,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补钙。 因为无事可做,凝歌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沐浴,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黑影,她以为是芽儿,所以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开口说道,“芽儿,帮我倒杯水吧,我口有些渴了。” 很快水杯就放在了凝歌的嘴边,凝歌也懒得动了直接张开嘴就喝,自始自终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感觉到黑影还未离开,凝歌又说道,“芽儿,今天你没事做吗?如果没事的话帮我按摩一下吧,上次教过你一次你的技术还不错,我的脖子有些酸,你帮我按按吧!” 凝歌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黑影。 凤于飞看着凝歌懒得连眼睛都不动一下,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看来她在这的日子过得还挺悠闲的嘛,让他递茶倒水不说,现在还让他按摩,只是按摩是什么?这个新鲜的词语他从未听过。 “芽儿,你的速度可真慢,是不是不乐意了,没关系的一会换我帮你按。”躺了一会儿的凝歌见还没有任何动静,忍不住催促道。 凤于飞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就对着凝歌的脖子处使劲按了下去,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按摩,但是依据刚才凝歌的话,她说脖子有些酸帮忙按按,他就用手按按就行了。 “哇,芽儿你的手艺进步了哦,力度刚刚合适,只是这手法有些奇怪,不管没关系只要舒服就行了。”凝歌感觉到脖子处按得很舒服,脸上露出了笑容。 因为很舒服,加上阳光的温暖,凝歌的瞌睡虫也来了,正当她快要进入梦乡时,一声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她的梦。 “你是谁?”端着一盘水果的芽儿震惊地看着站在凝歌旁边的男子,而他的手此刻正放在凝歌的后背上,这可把她吓坏了,连忙出言询问。 凝歌愣了一下,马上睁开双眼当她看到凤于飞时震惊不已,又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芽儿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天啦,刚刚难道帮她按摩的人是凤于飞? 想到这个可能性,凝歌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 他像坏人吗 凤于飞也看着凝歌,只是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笑容。 凝歌看得出来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窃喜,他是在嘲笑她吗? 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此刻她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真是太丢人了。 “你是谁?”见凤于飞不回答,芽儿戒备起来,着急地对着凝歌说道,“姑娘,你快过来,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好人,快过来以免他伤害你……” 凝歌顿时一下尴尬起来,想要解释凤于飞的身份,可是又怕芽儿会无地自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姑娘,你快过来呀!”见凝歌还站在那里,芽儿心里更是着急万分,想要过去拉她过来,但是又碍于凤于飞挡在前面,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凤于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看起来像坏人吗? 坏人?他倒是挺想做个坏人的,这样他就不用背负太多的责任了。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不用怕我这就来救你。”芽儿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开脚步朝凝歌的方向跑去,可是她还未跑到凝歌的面前就被凤于飞用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干什么?我可是会……会武功的,不、不不怕你。”芽儿害怕的脸色发白,但是为了凝歌她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只是她的话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问个问题而已。”凤于飞有些好笑得看着芽儿,看她那紧张害怕的模样,他真的那么可怕吗? “问题?”芽儿愣了一下,“什么问题?” “我长得很丑吗?”凤于飞直接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意起自己的长相。 “呃……”芽儿错愕地看着凤于飞,似乎根本就没想到过他会这么问。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不是凤于飞不够自信,而是他第一次见到别人居然见了他把他当作是坏人。 芽儿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既然我不丑,你为什么会害怕?还说我看起来不像是好人?”凤于飞这就好奇极了,他倒是很想听听她判断坏人的标准是什么。 “因为你长得很英俊,看起来就像是坏人。”芽儿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凤于飞对于芽儿的逻辑思维有些好奇,为什么说长得很英俊就像是坏人? “一般长得这么帅的人都是花花公子,最喜欢调戏良家妇女,而你长得似乎比那些人都还要好看,那就说明你这个人染指了更多的女子,难道还不是坏人吗?”对于凤于飞的疑问,芽儿皱着眉头解释道,在她眼里凤于飞似乎就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听到芽儿的解释,凝歌忍不住大笑出声,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由。 而凤于飞则是满脸阴沉,长得英俊有错吗? 凝歌见凤于飞似要发怒的俊脸,马上止住了笑容,连忙走到芽儿的面前,她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说些什么,只怕凤于飞都会有要掐死她的冲动。 “芽儿,你误会了,他是…”凝歌在介绍凤于飞的身份时犹豫了一下,“他是神医的朋友。” “哦…”芽儿顿时尴尬了起来,想到刚才的举动就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向凤于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从未听神医说过有朋友要来,所以误以为你是登徒浪子…” 芽儿毕竟太过于单纯,所以话一出口又开始后悔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说你长得像坏人,我只是…” 凝歌见芽儿着急的连话已经说不清楚了,连忙出言替她解围,“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你也没做错什么,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先去忙吧!” 芽儿见凝歌这么说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同时心里有些五味陈粮,她怎么这么笨,简单的事都处理不好,这样的她怎么配得上神医,相反凝姑娘不仅长得美,脑袋又聪明,她和神医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凝歌的一颗心思全都系在了凤于飞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芽儿离开后那失落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凝歌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后才开口问道,心中猜测着难道是他后悔让她离开,所以是来带她回宫的。 不行,她不要再次回到那个像牢笼一样的皇宫。 “你是一国之君说过的话要算数,我是不会再回宫的,所以请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凝歌的话凤于飞有种无法言语的苦楚,难道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一个不守信用之人吗? 凝歌无意间触及到凤于飞充满伤感的眸子,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很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再一次无意识的伤害到他了,可是话已经出口难以收回了,所以她没有再开口解释,因为伤害已经造成,再说下去只会伤他更深。 凤于飞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你想多了,我来这不是来找你的,更没有想要带你回宫的想法。” 凤于飞说出了违背自己内心的话,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为什么亲自来这一趟,明明可以让夜来的,可是他却选择了亲自来,无非是想要见见那个让他日思夜想之人,她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即使明白可是当亲耳听到她冷漠的话语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楚。 他如此的想她,可是她呢?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凤于飞淡漠的话让凝歌的心有些酸酸的,她忍不住在心底自嘲了一番。 凝歌,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不是自己先放弃他的吗?为什么在听到他不在乎自己的话时却无法接受? 凤于飞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凝歌起身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眼底流淌过一丝悲伤,他脑子里顿时有种冲动的想法就是冲上前去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事实证明他的四肢比他的脑子转动得更快,在凝歌即将转弯的一瞬间他冲了上去,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几乎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已经来到了凝歌的身后,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但是他犹豫了,一双手僵硬在空中。 或许他害怕了,害怕再次被拒绝。 就在他准备放下手就那样让她离开时,她却突然转过身来。 在看到凤于飞时凝歌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她正想开口时却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唇也被封住了,唇瓣传来的冰冷的触感,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却突然松开了她。 “刚才的吻就当作你无视我的惩罚。”说完这句话后凤于飞转身离开,甚至头也没回就消失在凝歌的视线中,不是他不想回头,而是害怕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离开,想要再次把她搂进怀里,想要宣示着她是他的,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爱她,所以想要她幸福,即使她的幸福里没有他。 看着凤于飞离开,凝歌仍然静静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他离开前的那句话,她抬起手放在唇边,那里还残留他的气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凤于飞离开后直接来到了凰肆的炼药房,还未进去鼻息间就传来了刺鼻的药味,他皱了皱眉,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里面放满了各种药材,在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炼药炉,凰肆站在炼药炉旁不停的忙碌着,察觉到有人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药草转过身来,当看到凤于飞时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不用想也知道他来这的原因。 “你来了。”凰肆的语气很平淡,根本不会因为凤于飞的身份对他客气,在他看来他不过就是一国之君而已,并没有多了不起。 而凤于飞并没有因为凰肆淡漠的态度而生气,反而走了上去,“歌儿这段时间有劳你费心了。” “你是在挖苦我吗?”凰肆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涩,他不相信凤于飞对于凝歌在这里的情况会不知道,明明知道却对他说这句话不是摆明了挖苦他吗? 这几日他过得并不好,虽然喜欢之人近在眼前,可是他却不得不把对她的喜欢全部都隐藏起来,因为他不想伤害两个女人。 至于芽儿他的确不喜欢,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虽然他极力否定,但是也无法磨灭这个事实,内心的谴责压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自回来当晚见过凝歌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药房里,尽量一切都与她避开。 “不是在挖苦,而是真心在感谢,我感觉到她离开皇宫后性格开朗了不少,就在刚才我居然看到她在院子里肆无忌惮的晒太阳,她的脸上分明写着自由二字,之前是我太为难她了…”凤于飞的眼里也浮现出一丝伤感,即使他很不想要承认这个事实,可是他也无法改变事实。 他们刚才见面的时间虽短,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她很快乐。 凤于飞的话让凰肆无言一对,他们各自都有无法说出的痛苦。 “不用我说你大概也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吧!”凤于飞暂时决定把情感之事放在一边,直接进入主题。 目前皇宫里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只怕皇宫都会沦陷了,届时一切都为时已晚,所以他必须早日做好防御,而关键就在于眼前之人。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 让我来做吧! 凰肆点了点头,“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想必你也查出了是何人而为,云苍他本性善良对凝歌更是衷心,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事全然是因为被体内所中的蛊所蒙蔽了心智,若是不到关键时刻可否请你放他一条生路?” 凤于飞岂能不明白凰肆这么说的意图,他也知道云苍对于凝歌的重要性,只是这件事滋事体大,不是他能所控制的,所以他没有立刻同意。 凰肆有些明白凤于飞的苦衷,如果他站在他的位置上也会犹豫,所以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最近我查阅了各种古书,又结合了一些雷同的事件,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发现了什么?”凤于飞马上出言问道,至于蛊这件事他一窍不通,派去苗族的人没有一个成功活着回来,他为此伤透了脑筋,现在听到凤于飞说有发现,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激动。 “我发现此次七九中的蛊与其它的蛊完全不同,它需要一个特殊体质的女子作为母体,因为不了解哪些女子的身体符合,所以他们才会抓一些宫女来进行试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宫女失踪和死去。”凰肆面色凝重的说道。 “特殊的体质?”凤于飞有些不解,这特殊的体质特殊在哪里。 “第一,必须是年龄在15至18岁之间的女子,而且必须是处子。”凰肆顿了顿又道,“第二,她的血性必须是阴阳血性,这种血性很不常见,一般是两个人身体里都流有相同血性之人结合而生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兄妹之间生的孩子,可是这不是**吗?”凤于飞有些震惊,这么说来七九那岂不是… 凰肆点了点头,起初得知七九的身份时他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再想到之前在云俯时七九的遭遇,他渐渐有些明白了,想必这就是七九不受宠的原因吧,明明也是小姐,可是却过着下人的生活。 “然后呢?七九作为母体又会怎么样?”凤于飞虽然很震惊七九的身世,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她体内的蛊。 “她中的蛊叫做母子蛊,中蛊之人会通过血液传播,若是被她抓伤的话若不及时处理伤口就会发生病变,从而也会跟着中蛊,中蛊之人会慢慢的失去自己的意识被他人控制,而且他必须啃食人的五脏六腑要养体内的蛊虫,若不如此的话他就会被蛊虫吞噬,最后变成一堆白骨。”凰肆皱着眉头解释道,即使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但是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种母子蛊可是早就已经绝迹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母体呢,又会怎么样?”凤于飞一双冰冷的眸子泛着愤怒的墨绿色,他没想到凰年一居然如此黑心提炼这种蛊来害人,终有一天他会亲自提下他的人头祭祀被他残害之人。 “我还在想办法,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她没有被那些人控制,想必炼蛊之人故意把她留下是为了祸害更多人,幸好七九在发作之前被我关了起来,要是她出去的话只怕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会遭殃,只是我也不清楚还能控制她多久,最近几天她越来越暴躁不安了。”凰肆的脸上布满了一层阴霾。 “如果…”凤于飞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凝歌,他不想她伤心难过。 即使凤于飞的话没有说出口,凰肆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毕竟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整个凤翎国的黎明百姓,如果照此事态发展下去,整个凤翎国都会陷入危机之中,换做是他或许也会这么想吧! “如果我无法解除七九身上的蛊的话,我会亲手了解了她。”凰肆一脸痛苦的说道,这件事就让他来解决吧,毕竟他也是凤翎国的一员,七九对他来说也算是亲人,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如果她知道自己会伤害别人,她肯定也会选择自我了断,既然如此就由他来做这把刀吧! “你…”凤于飞瞪大了瞳孔看着凰肆,不可否认他真的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对他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 “不用感谢我,我之所以这么决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凤翎国的百姓,如果七九还有自己的意识的话肯定也会赞同我这么做的。”凰肆的眼神暗淡了起来,这个抉择对他来说也是痛苦的,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凝歌的表情,若是她知道了会怪他吗? 就在凰肆痛苦之际,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做吧!” 凤于飞和凰肆纷纷回头,只见凝歌直直的站在门口,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无尽的痛苦,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不是她故意偷听的,而是在凤于飞离开后她回过神才意识到他去的方向是凰肆的药房,看他的脚步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想必之前来过。 他为什么会到这来?难道是皇宫出事了吗? 她忽然想起上次见到云苍时的情景,所以没有半点犹豫她跟了上来,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的话,更是震惊七九的蛊,难怪凰肆一直不愿意让她见到七九,她还以为是他害怕她会难过,而没想到是为了她的安全。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凰肆看着凝歌问道,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可是他说得十分肯定。 凝歌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坦言,“是的,我全都听到了,不过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无意间听到的。” 凰肆沉默了片刻后,才再次开口,“对不起,对于七九的事我不该瞒着你。” “不,你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着想,七九会变成这样也全都是我的责任,如果她没有跟我进宫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就连云苍也……”凝歌的声音变得梗塞起来,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根本就不是你的责任,你无需再自责。”看见凝歌眼里的自责,凰肆心里一阵愧疚,他有些讨厌起自己的无用,妄为神医的称号。 “不,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很明白,所以如果七九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时刻就让我亲手送她离开吧!”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异常的艰难,她与七九情同姐妹,是无人能代替的,所以这件事必须得有她来做。 “不行,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掺合。”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凤于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看到凝歌痛苦的模样他于心不忍,他也知道七九对她很重要,所以他更不想让她去承认这种痛苦,坏人就让他来做吧! “凤于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用担心没关系的,我能承受得住。”听凤于飞不同意她,凝歌马上解释道。 “不行就是不行,这是我们身为男子该做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子去做。”凤于飞的态度也很坚持,他绝对不会让凝歌手上染满鲜血。 “你没有权利说不,这是我和七九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见凤于飞的态度如此坚决,凝歌的脸也沉了下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坚持。 “外人?”凤于飞冷笑一声,“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外人,也对,刚才你就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撇得很清,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外人,今天我这个外人说得话还就得算数。” 一句‘外人’让凤于飞彻底激怒了他心底的怒火,刚才她说他是神医的朋友时他就有些生气,现在又说他是外人,他就气得更厉害了。 虽然她离开了皇宫,但是也无法抹灭她是他女人的这个身份。 而现在她居然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点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凝歌见凤于飞生气,知道自己又再一次惹怒他了,虽然心里有愧疚但是对于七九的事她依旧不会妥协。 “现在的你本来就是外人一个,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叫嚣,还有这里根本就不欢迎你,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你是在赶我走吗?那我还真就不走了,我看你能奈我何?”凤于飞的脾气一上来也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了个面红耳赤,谁也不让着谁。 凰肆看着两人吵架有些无语地叹了叹气,本想就这样离开让他们就这样继续吵下去,可是又担心愤怒中的凤于飞会做出什么伤害凝歌的事,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劝解他们。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争吵了,我有说过七九彻底没救了吗?” “你说什么?难道你有办法救七九吗?”凝歌马上停止了和凤于飞的争吵,一双眸子紧盯着凰肆。 “办法是有一个,不过至于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凰肆其实并不打算把这个方法说出来的,但是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他还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不想让凝歌伤心。 “什么办法?”凝歌着急的问道。 “你还记得伊水墨吗?”凰肆看着凝歌问道。 凝歌有些不解地看着凰肆,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到伊水墨,看着凰肆的表情她猛然想起来之前他是怎么救伊水墨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你是想、是想……” 凝歌的话还未说完,凰肆就点了点头。 正文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七九再次失踪 “你想得没错,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只是风险很大,伊水墨所中的蛊与七九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需要一个和自己有相同血液之人。”凰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的风险更大,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最重要的是上哪去找七九的兄弟姐妹,据他说知目前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云殇。 两个都是很重要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找云殇做实验,而且云殇目前在哪里也是一个未知数。 其实这件事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错误的。 凰肆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他才只字未提。 “相同血液之人?”凝歌低声重复着凰肆的话,“你是指云殇?因为他们是兄妹,所以身体里都流着很相似的血液?” 凰肆没有否认,“就目前来说的确是云殇。” “不行,不能这么做,这样对云殇来说太不公平了,七九对云殇一直都很敬佩,她要是知道的话宁可牺牲自己也不会伤害云殇的。”凝歌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七九已经够可怜了她怎么能忍心再把云殇牵扯进来,而且这次进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云殇,如今云殇没有找到,反而让七九陷入了危险之中。 凝歌越想心里越是自责不已,她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满脸自责的凝歌,凰肆心疼不已,想要安慰她,可是此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对于七九的事他心里还是有些歉意。 凤于飞也感觉得到凝歌心中的自责,他和凰肆一样虽然也想要安慰她,可是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就在此时,芽儿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因为太过于害怕以至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凝歌,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凝歌的重心不稳,身子直直地朝地面倒去,在她即将和地面来个最亲密的接触时,一双温暖的大掌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拉了回来。 她猛地抬头撞进了那双担忧的眸子里,她的心忽然漏了一拍,直直的看着凤于飞。 凤于飞也看着她,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们的眸子始终未从对方的脸上离开。 直到一声声道歉声才把两人拉回了现实。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姑娘你没事吧?”芽儿不停地道着歉,刚才她一时情急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凝歌站在门口,所以就撞了上去。 凝歌马上用力扯下放在她腰间的那双大掌,对芽儿说,“没关系的,我没事,反倒是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依照凝歌对芽儿的了解,她并不是猛撞之人,怎么现在如此神色,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听到凝歌的问题,芽儿猛然想起要说的话,马上对着凰肆说道,“神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凰肆从凝歌的脸上收回目光,虽然刚才的事是个意外,可是当他看到凝歌和凤于飞相互凝望的表情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看对方的眼神分明就是看心爱之人,如此看来他们依旧相爱。 凰肆的心酸酸的,所以脸色有些难看。 “地窖、地窖被打开了……”芽儿结结巴巴的说道。 一句地窖被打开了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最先是凝歌沉不住气,着急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地窖怎么会被打开?” 芽儿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是无意间经过地窖时才注意到地窖的石门被打开了,本来以为是神医在里面,可是连续叫了几声也没有听到回应,所以我就进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七九她不见了,所以我就跑过来找神医。” 凝歌听完后把目光投向凰肆,凰肆摇了摇头,“地窖的门不是我开的,而且钥匙还在我的身上。” 说着凰肆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有,而且我随时都携带在身,不可能丢失过。” “那怎么会被打开了,还有七九到哪里去了?”凝歌顿时心里一阵恐慌,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很不好的念头,似乎将会发生无法预料之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还是去地窖看看万一有什么发现吧!” 凤于飞的一句话彻底提醒了凰肆和凝歌,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直接迈开脚步就快速朝地窖的方向跑去。 因为凝歌和芽儿不会武功,所以很快落下了一大截,在她们来到地窖门口时,凤于飞恰好正从里面走出来。 “你们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凝歌的体力有限,此时早已气喘吁吁,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平顺着胸口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 “已经证实了七九不在里面,所以就出来了。”凤于飞率先解释道。 “那发现了什么吗?”凝歌再次问道,虽然很好奇为什么凤于飞这么快就出来了,不过转眼想想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地窖这种潮湿的地方他肯定待不习惯,所以率先出来了。 凤于飞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似乎来人非同一般,根本没有留下一些可用的线索。” “怎么会?这个石门看起来那么沉根本不是常人能打开的,既然打开了怎么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一定是你检查得不够仔细,凰肆还在里面吧,我进去看看好了……”凝歌压根就不相信凤于飞的话,以为他只是在敷衍自己,她要去亲自看看,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七九的事,她不得不重视起来,或许能发现什么有利的线索。 “不行,你不能进去!”见凝歌摇进去,凤于飞赶紧用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凝歌皱着眉头看着凤于飞,对于他的阻止很是不解。 “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哪里来这么多为什么?”凤于飞厉声说道,他不能让凝歌看到那么残酷的画面,她根本就不适合见到这些。 “里面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凝歌见凤于飞的态度如此坚决,猜想着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看的,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这让她不安的心更加变得不安起来,她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害怕不是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凤于飞本想否认,可是见到凝歌那不安的小脸时犹豫了一下。 他的犹豫更加应征了凝歌心中猜想,她的身子仿若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似的,好半晌才恢复知觉,抓住凤于飞的手着急万分,“是不是七九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面对凝歌一连串的问题凤于飞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也不清楚,只是地窖所留下的一滩滩血迹不想让凝歌看见,根本就没想到她居然会想这么多。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恨不得立刻推开凤于飞直接进去,可是无奈她的力气不够,仍由她如何使力凤于飞愣是纹丝不动。 “你真想进去看看?”看着这样的凝歌,凤于飞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很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是过度的保护只会让她离他越来越远,几经挣扎后凤于飞决定让步。 他移开了身子,“你下去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凝歌深深地看了凤于飞一眼,然后才迈开脚步朝里面走去。 地窖的光线很暗,而且很潮湿,因为她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越往离走这股味道越是浓密。 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光线亮了起来,她知道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凰肆的身影,虽然他背对着她,但是从他的背影上她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心情十分沉重。 凝歌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虽然是地窖,但是比她想象中要宽敞许多,而且这里应有尽有,在最底端还有一张看似舒软的床,被褥有些凌乱,不过还算整洁,看来凰肆真的是很用心在照顾七九,这让她心里有些许安慰。 她注意到在床的两边石壁上镶嵌着两条长长的铁链,她的心顿时有些难受不已,这就是凰肆一直不愿意让她来看七九的原因吗?不仅仅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也是怕她难过。 想到七九受了那么多苦,凝歌这心里就如针扎一样万般疼痛。 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句无声的歉意让凝歌眼角的泪水涌现了出来,又似乎是害怕被凰肆看到她的脆弱马上用衣袖擦去眼泪。 忽然地面上有一大滩血迹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马上朝血迹走去,可是才走出两步就被凰肆出言制止了。 “不去,这里的什么东西你都不能碰。” 凝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凰肆既然这么说想必肯定是有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凰肆很快就解释了,“如果血迹是七九的那就会传染,所以千万不能碰。” “该如何判断是不是七九的?”凝歌很想知道凰肆如何判断,在现代医学上要判断一个人的血液是必须经过抽血化验的,用眼睛根本就无法看出来,她倒是想要知道凰肆会有什么办法,同时心里又十分担心,这血迹太大一滩了,如果真是七九的话那她此时又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 食虫 “用普通的肉眼是根本无法判断出来的,当然我也不可能知道,不过有它就可以知道了。”说着凰肆从墙角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正装着一只形状丑陋不知名的生物,此刻正沿着瓶子来回的爬动着,它的动作很快很灵敏,沿着瓶子爬动的机率很平凡。 凝歌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顿时觉得皮肤发麻,很不想再看到这种东西,但是为了七九她不得不继续看下去,“这是什么东西?” “食虫,是以蛊虫为食物的一种虫子,如果有人中了蛊它就会表现得很兴奋。”凰肆看着食虫解释道。 “还有这种虫子,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虽然这食虫有如此大的作用,但是凝歌仍然有些无法接受,它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似乎比最恶心的青虫还要恶心好几倍。 “这虫子也是我上次去采药时无意间发现的,这种虫子很稀少,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抓到的。”凰肆和凝歌的反应完全相反,他的眼里带着一丝兴奋。 “你是想用它来吃掉七九身上的蛊虫吗?” “起初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后来从医书上得知如果将食虫放进人的体内的话那人将必死无疑,食虫和蛊虫天生是一敌对的,蛊虫很害怕食虫,一旦感应到食虫它们将会烦躁起来,就会在人体内乱窜,人的机能也会被破坏的,所以根本不能把它们放在一起。”凰肆在解释的时候脸上有种无奈,他在得到此虫的时候很想马上就在七九身上实验一下,但是为了预防万一,他最终还是选择先看看医书,有没有关于食虫的介绍,幸好看到了这些不然他可就是犯了大错。 不过希望又再次毁灭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那既然食虫没有用,你为什么还留着它?”凝歌不解,既然这个食虫对于七九来说没用,为什么凰肆不直接处理了还要留着,它的形态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就连她这个胆子还算是大的人都觉得害怕更何况是别人。 “留着它自然有我的用处,现在我想让它印证一下这滩血迹是不是七九的,你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它可不是什么善类,若是被咬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凰肆提醒道。 “我离远一点看看都不可以吗?”凝歌不想离开,她想要亲眼验证是不是七九的血,如果是的话七九此时肯定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如果不是的话那就说明又会有人会成为第二个云苍。 不过不管结果是哪一个,凝歌都无法高兴起来。 “不行,它的速度比你想象得还要惊人,你根本无法逃离,如果它进入你的体内那你的五脏六腑都会被它啃噬掉。”凰肆厉声拒绝,并不是他危言耸听,而是事实真是如此,他不能让凝歌冒险。 “可是你呢?你不也在这里吗?难道就不害怕吗?”不是凝歌不相信凰肆的话,而是觉得他的话没有说服力。 “我身上带有它最讨厌的药草,它是不会接近我的。”凰肆看了一眼瓶子里的食虫说道,“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纵使它如此厉害终究还是有害怕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是如此。” 凝歌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凰肆手里的东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马上就出去,不过你一定要告诉我结果,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不要对我有任何的隐瞒,好吗?” “嗯,你出去吧!”凰肆再次催促道。 凝歌长叹了一声气后这才出去,虽然她很想亲眼看看,可是一想到那只恶心的食虫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来她的胆子似乎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胆大。 顺着原路,凝歌走出了地窖,如她意料此时凤于飞依旧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走到了他的跟前,想要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无奈只好静静地站在他的旁边,不发一语。 “好长时间不见,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凝歌的沉默让凤于飞有些不满,索性把话提了出来,在她离开皇宫的这几天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之前以为她死了,所以他一直处于悲伤中。 可是现在她就在京城之中,但是他却提不起勇气来见她。 现在他终于给他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可是见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凝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忽然想到之前他要去为太后祈福,怎么人还在这里,不是应该在翎国寺吗? 似乎找到了话题,她才开口,“对了,你不是要去为太后祈福吗,怎么样了?” “因为某人不在,所以没有心情取消了。”凤于飞没想到凝歌居然转移话题,不过他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愣是把话题又给扯了回来。 “哦……”凝歌知道凤于飞在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所以只是‘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比如说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凤于飞无法接受凝歌的敷衍,她关心一下他又不会缺胳膊少腿,为什么对他说话如此的吝啬。 她和凰肆说的话都比他多,虽然话题不一样,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嫉妒起凰肆来。 不过听说凰肆身边有了女人,想必就是之前见到的芽儿,长相虽然普通,可是看得出来心底还是挺善良的,对凰肆也挺上心的。 这样他就稍微能放心一点了,至少现在不用担心凰肆会把凝歌抢走,他很明白凝歌的性子绝对不愿意和另一个女子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而他就败在了这点上。 “那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凝歌重复着凤于飞的话问道。 听到凝歌的话凤于飞顿时觉得更加生气了,她对他的态度未免也太过于不在乎了吧,这让他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想他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对一个女子毫无办法。 他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叹气,“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你不用管我,想干嘛干嘛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会。” 现在的他真的很需要好好的冷静冷静了,若不然只怕他心底的火焰会把他烧得体无完肤。 “我……”凝歌很想告诉凤于飞其实她留在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他,而是在等凰肆的结果,但是看到凤于飞那副受了严重打击的俊脸时,她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是想继续看我的笑话吗?”见凝歌还站在那里,凤于飞的好脾气消失了,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 “不是,我……”凝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忍心见凤于飞受到伤害,胡乱编了个理由,“我想要留下来陪陪你……” 一句‘想要留下来陪陪你……’彻底击溃了凤于飞的怒意,他马上抓住凝歌的小手,一脸兴奋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突然的变化让凝歌有些无法适应,但是见他如此兴奋不忍心扫他的兴,所以再次说道,“我说我想要留下来陪陪你,不过时间不会太长。” “歌儿,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凤于飞马上抱起了凝歌旋转,他实在是太过于高兴了,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凝歌对他说得最动听的一句话。 因为太高兴,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凝歌惨白的脸色。 他抱着她在空中一圈、两圈……十圈的旋转着,凝歌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胃里开始一阵翻搅。 最后“哗……”的一下吐了出来。 然后是一阵剧烈的咆哮声,“啊……” 凤于飞看着身上那恶心发酸的呕吐物,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一双眸子似乎要喷发出愤怒的火焰,直接松开了抱着凝歌的双手。 凝歌听到凤于飞的咆哮声,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全吐在了他的身上,顿时瞪大了双眼,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你一直抱着我旋转的话我也不会吐……” “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了?”凤于飞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衣服上的酸臭味渐渐地上升飘散至他的鼻息间,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凝歌感觉得到他的愤怒,马上说道,“你要不要清洗一下,我马上让芽儿去烧点热水,至于衣服凰肆那里有,你们俩的体型都差不多,他的衣服你应该能穿上。” “那你还不快去……”凤于飞怒吼道。 害怕再惹凤于飞生气,凝歌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一个转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当凝歌刚走没多远,凰肆就从地窖里出来了,没有注意到凤于飞的异常,直接开口说道,“这次你的麻烦事又来了,刚才我研究过了地上那一滩血迹不是七九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进地窖放走七九之人留下的,想必这会儿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吧!” 凰肆说完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酸臭味,马上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味道,好臭……” 他这才注意到凤于飞衣服上那滩秽物,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嫌恶地看着凤于飞,“你吐了?” “你觉得我会吐在自己身上吗?”凤于飞冷冷地说道。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 凰肆也小心眼? “这种可能性的确很小,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凰肆撇着嘴说道。 “你是故意想再惹怒我吗?”凤于飞看着凰肆的眼里充满了红色的火焰。 “没有,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而已,你用得着这么生气吗?”凰肆对于凤于飞的怒气不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说话语带双关,**裸地讽刺。 “你……”凤于飞怒瞪了一眼凰肆,“算了,我现在心情不好不和你一般见识,你沐浴的地方在哪里?” 他可没有多少心思去与凰肆计较,他身上这股难闻的味道让他有些快透不过气了。 “沐浴的地方啊?”凰肆故意皱着眉头佯装沉思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府邸太小,根本就没有专门沐浴的地方,你身份高贵怎么能随便就洗洗呢,而我这又恰好没有人伺候你,如果你能坚持的话就再忍忍,反正这离皇宫也不远,个把时辰应该就到了。” 凰肆的话让凤于飞的脸越来越黑,一双手更是紧紧握拳,指骨间发出‘咯咯’的声响,这个可恶的男人怎么会错过嘲讽他的机会,瞧他说得头头是道,无非就是想要看他的笑话。 忍!我忍! 凤于飞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不要生气,虽然自己是一国之君,但是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所谓墙头不压地头蛇,他必须得忍。 “算了,你告诉我歌儿的房间在哪里吧,我想这会儿她应该已经为我准备好水沐浴了,而且有她在也比较方便,正如你所说我一向都是被人伺候惯了,身边没人伺候沐浴还真不习惯,歌儿在的话正好她可以伺候。”凤于飞强忍住心中的怒意,也学着凰肆的腔调说话。 说着凤于飞就朝着刚才凝歌离开的方向走去,可是才跨出两步就被凰肆拦了下来。 凤于飞佯装不解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凰肆指了指凤于飞左边的方向,“你不是要沐浴吗?往这走大约五十米左右就可以看到一个浴池,虽然浴池不及皇宫里的大,但是你一个人还是能容纳得下的。” “那就多谢了,对了一会你再送一套你的衣服过来,我想你不会愿意看到我**在你府里走动。”凤于飞说完直接朝凰肆指的方向走去,嘴角还勾起一笑。 凰肆看着凤于飞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他看到他嚣张的模样恨不得抽他几记耳光,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计较,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生气。 就连凝歌那边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哎……凰肆无力的摇了摇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连三的出事都让他有些快要透不过气了。 长叹了一声气后,凰肆朝着凝歌房间的方向走去,他还是决定把七九的事告诉凝歌。 “芽儿,你去帮神医房里找一件衣服给我……”凝歌来到了隔壁芽儿的房间,看到芽儿正坐在板凳上发呆,虽然不想麻烦她,可是她总觉得去凰肆房间有些不妥,所以还是只能来麻烦芽儿。 芽儿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凝歌,因为刚才在发呆所以根本没有听清楚凝歌在说什么。 “芽儿,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凝歌从芽儿茫然的脸上看出来她根本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忍不住询问道,似乎刚才就没有见到芽儿,好像她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地窖。 这就奇怪了,不是她通知他们说七九出事了吗?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来。 虽然凝歌心中很多疑问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问出口。 芽儿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凝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凝歌继续追问着,从芽儿的表情上她看得出来她心中肯定有事。 芽儿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对于七九突然不见了有些感悟罢了。” 芽儿最终还是不想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她现在还不想说。 提到七九的事,凝歌的脸色就立刻黯淡了起来,“芽儿,这两天有没有其他人来府里?” 虽然她心中猜想着七九的失踪肯定和凰家人脱不了干系,但是她仍然希望结果不是那样的,或许是太过于害怕了吧! 芽儿仔细想了想再次摇摇头,“府里从未有陌生人来过。” “是吗?”凝歌低声呓语着,“算了,不管是谁带走了七九,我都一定会救出她的!” “姑娘,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也会保佑她的。”芽儿附和着凝歌的话。 “嗯,谢谢你……”凝歌有些感动地看着芽儿。 “对了,姑娘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芽儿想起刚才似乎她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是当时她心不在焉没有听进去。 “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帮我去神医房里找一件衣服?”凝歌忽然想起正事儿,此刻的凤于飞还等着她送衣服去吧! “神医的衣服?”芽儿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凝歌,“你要神医的衣服做什么,他是男子你是女子,根本穿不上呀!” “你误会了,不是我要穿,而是给刚才那位于公子,他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没有衣服换,所以才让你去拿一件神医的衣服。”凝歌马上解释道,在解释过程中她没有提到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让凤于飞把衣服弄脏了,更何况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都是因为他突然抱着她旋转,把脑袋都转晕了才会吐的。 “这样啊,那你等等,我现在就去……”说着芽儿就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待芽儿走了几分钟后,凝歌这才想起忘记提醒芽儿让她准备热水。 算了,算了,洗不洗澡都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只是吐在了衣服上,只要把衣服换了就不会有味道了。 凝歌耸了耸肩从芽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又恰好碰上了凰肆。 一见到凰肆她连忙开口问道,“四爷,有结果了吗?” 凰肆怔了怔,说道,“结果出来了,那滩血迹不是七九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就说明七九没有受伤。”凝歌心中的巨石总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只要七九没受伤就好。 不过她并没有高兴多久,凰肆的话就让她彻底高兴不起来了。 “血迹不是七九的那就证明了是带她离开之人留下的,再过一会儿或许他就会发作了。”凰肆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他这两天因为沉迷在研究药材中,所以才会让有心人有可乘之机,如今七九不见了,失去了控制的七九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他不敢再想下去。 “你的意思是又有一个人将会变成第二个云苍?”凝歌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虽然七九没有受伤,但是又将会有更多的人受伤。 凰肆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残酷的结果说出来。 虽然凰肆沉默了,可是凝歌已经从他的脸上知道了答案,她也开始变得担忧起来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吗?”许久之后凝歌才开口。 “只有一个办法能控制,那就是找到七九然后杀了她……只要母体死了,她体内的蛊虫就会相继死去,那些因为她而被感染的人就不会再被控制,但是有个弊端就是他们身体的机能已经被蛊虫破坏了,就算恢复了意识恐怕也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成为一个假死人。”凰肆在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时眼睛不敢直视着凝歌,因为他害怕看到她痛苦的表情。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凝歌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七九还那么年轻怎么能就这样死去,云苍也是,他怎么能变成假死人,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鼻子还能呼吸罢了。 “我不知道……”凰肆叹了一声气道,除此之外他真的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除非能解开七九体内的蛊,不然他真的想不到还有第二种方法。 凝歌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她不想再让凰肆为难。 凰肆看着凝歌痛苦的小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对了,凤于飞此刻正在我的浴池里沐浴,你把衣服给他送到那里去吧!”凰肆虽然很不想让凝歌再与凤于飞见面,但是此时他还有事要做,而芽儿也有些不方便,所以只能让凝歌去了。 “浴池?那里不是你的私人空间吗?”凝歌没想到一向有洁癖的凰肆居然同意凤于飞去他的地盘洗澡,平日里都不让她去的。 “他身上的味道很难闻。”凰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离开了,只留下凝歌一人站在那里。 芽儿的速度很快,大约半刻钟时间就拿着衣服走了过来,递到凝歌面前,“姑娘,我找了一下似乎就只有这件是全新的,神医一次也没有穿过。” “谢谢。”凝歌直接道了声谢就接过了芽儿手里的衣服,她犹豫了一下才抬起脚朝浴池的方向走去。 浴池里的凤于飞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以为是凰肆,所以连头也没抬的直接说道,“你来了,你的浴池还真不错,水温刚刚好。” 没有听见回应,凤于飞抬起了头,当看到凝歌时脸上露出了吃惊之色,似乎根本就没想到是她亲自来给他送衣服,心里一阵酥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歌儿,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凰肆呢,没想到你特地给我送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 芽儿的决定 “我把衣服放在这里了,你赶快把衣服穿上吧!”凝歌把衣服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就转身出去了,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凤于飞一眼。 凝歌的冷漠并没有打消凤于飞心底的热情,他马上起身擦干身子后,拿起凝歌送来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好了,我穿好了,这衣服还挺合适的,是你亲自为我选的吗?”凤于飞朝凝歌走了过来,笑盈盈地说道。 凝歌看了一眼凤于飞,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回去吧!” “难道你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吗?”凤于飞见凝歌转身要离开,连忙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凝歌回眸看着凤于飞,声音很平淡,“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希望下次你不要再来这了,如果你来的话我就会离开这里。” 凤于因为凝歌冷漠无情的话语心里一阵酸楚,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绝情?刚才你不是还说想要留下来陪着我吗?怎么才过了一个时辰你就变卦了,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冷漠,你非要这样折磨我才安心吗?” 他明明感觉得到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可是对他时身上总带刺,说出来的话也全都是让他无法接受的冷漠,面对这样的凝歌他觉得好陌生,陌生到让他心痛。 拉住凝歌手腕的手悄然滑落,他的心也跌入谷底,想要说的话也全部咽回了肚子里,无法再说出口。 见到凤于飞受伤的脸庞,凝歌也一阵心酸,她知道自己绝情的话语已经深深的伤害到了他,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彻底死心,唯有伤害。 “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说完凝歌直接转身离开,她实在是不忍心再说出伤害凤于飞的话,唯一远离他才不会伤害到他。 而凤于飞则是一脸受伤的看着凝歌离开的背影,虽然他很想跑过去拦住她让她不要离开,可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在走出房间一大段距离时,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抽泣起来。 她明明很想告诉他她也很想他,可是她不能这么做,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是一国之君,不管他同不同意身边都会有无数的女人,可爱情是自私的,她无法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丈夫,所以她选择离开,即使心中有万般不舍,她还是要离开。 “姑娘,你怎么在这?”正当凝歌沉浸在悲伤中时,身后传来了芽儿惊讶的声音,凝歌生怕被芽儿发现她在哭,所以马上用衣袖抹掉脸上的泪水,转身过来,强装没事的问道,“怎么了?我不在这应该在哪里?” “不、不是…”芽儿知道凝歌误会了她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于公子要回去了,现在神医正送他出去,我以为你们也是朋友会送送他,所以才会这样说,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要走了?凝歌在心底重复着这句话,伪装坚强的小脸立刻黯淡了起来。 凝歌,你还在期待什么,不是你让别人离开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这么不舍?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心细的芽儿注意到凝歌情绪的变化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其实刚刚她就注意到凝歌的心情不是很好,虽然她对她笑,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是她看得出来她在强颜欢笑,她心里肯定有事,而现在她这幅失落的表情更加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凝歌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 “真的没事吗?”芽儿有些不相信,“姑娘,刚刚那位于公子,你们之间是不是…” “我和他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认识的人而已,你不要胡乱猜想。”凝歌直接打断芽儿的话。 “姑娘,你不要怪我多嘴,那位于公子看你的眼神就像是看心爱之人,其实他长得也很英俊,而且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一个女人若是遇到真心喜欢她的人就不要轻易放弃,有时候缘分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芽儿虽然不知道凝歌是怎么想的,但是从她的举止上她看得出来凝歌其实还在在乎于公子的,只是她不明白既然两个人都相互喜欢可为什么要假装不在乎,若是以后缘分断了,不是可惜了吗? “芽儿,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倒是你可要再努力了,神医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你还要再加把劲才是。”凝歌不想再纠结凤于飞这个话题,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芽儿。 这几天和芽儿的接触中她觉得芽儿是个很善良的女子,特别是对凰肆可所谓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凰肆对她却十分冷淡,若是他们想要在一起的话,还要再费些功夫才是。 都说“男追女隔层墙,女追男隔层纱”,可是对于凰肆这层比墙还要厚的纱,芽儿不多加努力那可是不行的。 见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芽儿的眼底一片暗淡。。 对于神医她已经在努力让他接受她了,可是他却始终不用正眼看她一眼,每次对她说话都很冷漠,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她虽然一再强调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只要自己用心,他一定会看到她的好的。 可是现在她不那么确定了,他心上人来了,虽然他在面对凝歌时表现得很平淡,但是她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凝歌,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他的视线就会停留在她身上。 凝歌很美很美,在见到她本人之前她幻想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进入他的心,见到本人后,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长得比她想象中还要美上许多,仿若是坠入凡间的仙子,她与她根本无法比较。 而她呢?长相普通,家世更是无法言语。 若换做她是男子也会选择凝歌这样的大美人。 凝歌看到芽儿一副伤心的模样,忍不住出言安慰,“芽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配不上神医?” 芽儿抬起头,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姑娘,神医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努力他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在他心中只有姑娘你…” 说着说着芽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哭泣起来,她哭得很大声似乎要把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 凝歌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芽儿,虽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她心里仍然有些愧疚于芽儿,如果她没有在这的话,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芽儿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哭累了才停了下来,只是还有些抽泣。 “对、对不起,我不是怪你,而是、而是…”芽儿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解释,着急的眼泪又再一次顺着眼角流落了出来。 “别担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凝歌见状连忙接下芽儿的话,“芽儿,你不用担心,我一直把神医当作哥哥一样看待,而他遇到你是他的福气,我相信他早晚有一天会看到你的好。” “姑娘,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其实我的心里很明白,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神医他不喜欢我也是很正常的,刚才哭过之后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我决定从此以后断了对神医的念头,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芽儿抹掉脸上那滴脆弱的眼泪,现在的她是时候该放手了,虽然这个决定很痛苦,但是总比让所有人都不开心要好。 加油!她一定会挺过去的! 芽儿在心底不停地为自己打气加油,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 “芽儿,你…”凝歌没想到芽儿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从芽儿认真的脸上她看得出来她已经决定好了,这让她心里十分内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芽儿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看来自己真的是一个专门给别人带来不幸之人。 “姑娘,你不要安慰我,其实每个人都会经历不同的困难,只要勇敢迈出那一步就会海阔天空,我相信老天爷已经为了安排了另一条路。”只是她的路上没有神医而已,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还没有那么坚强立刻就断了对神医的心思,喜欢上一个人很快,但是要磨灭掉对他的喜欢肯定会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是一辈子。 但是她不后悔,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芽儿的话让凝歌再次震惊,她没想到这番道理居然从一个小丫头的嘴里说出来,为此她更觉得对不起她了。 “芽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神医喜欢上你的,他之所以会对你冷漠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甚至对你觉得很愧疚,他一直是一个不善言谈之人,什么事都只放在心里,如果你放弃了他或许他就会孤独一生,难道你想看到他一个人孤独终老吗?”凝歌知道自己的话或许有些偏激,但是现在若不把话说重点芽儿是不会听的。 “怎么会?神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长得很英俊,又怎么会孤独终老?”芽儿马上反驳道。 “你觉得他是一个会懂情调之人吗?虽然他各方面都很好,但是他对人有些太过于冷漠,女子都会被他的冷漠给吓跑的,长此以往的话他是不是会孤独一人?”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 决定离开 凝歌说得很认真,似乎怕芽儿不相信,再次强调着,“或许你还不知道吧,神医他的身世也是挺可怜的,虽然生活在富贵之家,可是自小就没有享受过任何家庭温暖,他的兄弟姐妹之间根本也没有亲情,所以他才会从那个家里出来,也根本没打算要重新回去。” 凝歌虽然刻意隐瞒了凰肆的真实身份,但是对于刚才的话她还说得真是事实,虽然凰肆也是凰家人,可是从他和其他凰家人完全不同,他对于争权夺位之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一心都在药材上,虽然他平日里并未提到过自己的家庭,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不开心。 人心毕竟是肉长的,每个人都渴望有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父母的疼爱,兄弟姐妹间的情意,只是他身在凰家,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与这些没有缘分。 “你说的是真的?”芽儿因为凝歌的话有些震惊,难怪每次她问道神医的家世时他总是沉默,要不就是转移话题,起先她以为是神医觉得她不配知道,到现在她才明白而是他不愿意提起。 她的出生不好,可是自小爹娘还是很宠爱她的,每当想起过世的爹娘,她的心里依旧暖暖的。 而神医却从来没有得到了爹娘的疼爱,很难想象他从小是怎么长大的。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听过他提起过自己的家人?” 芽儿摇摇头,“神医从未提起过,曾经有几次我问过他,可是他也没有提过只字片语。” “因为他从小就过得不幸福,所以才不提的。”凝歌的小脸也黯淡了起来,别说别人了,就连她自己不也不幸福吗,她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而一心信任的人居然要杀她,想到这她的心里就一阵苦涩。 “我现在明白了,只是不知姑娘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芽儿一脸茫然得看着凝歌。 凝歌听到芽儿这么白痴的问题顿时觉得刚才的话都白说了,她叹了一声气,“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无非是不想让你放弃神医,如果连你也离开他的话,那他这辈子还真得孤独一生了。” “不会的,神医他不会孤独一生的,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女子会喜欢上他的,更何况我相信姑娘你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所以神医就拜托你了。”芽儿说完不给凝歌任何回绝的余地,直接迈开脚步离开。 凝歌没想到芽儿突然就这么走了,看着她急匆匆的身影,她心里也有些无可奈何。 她还以为芽儿很容易就被说服,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芽儿应该是那种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之人,看来让她改变想法还必须费些时日才行。 凝歌摇了摇头,刚转身就见凰肆阴沉着一张俊脸看着她,她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天啦,他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她与芽儿说的话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带着浓浓的疑惑,凝歌开口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还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以后不用再为了我的事操心,就算我孤独一生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凰肆的声音有些冰冷,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在生气。 “你全都听到了?”凝歌顿时觉得有些心虚,看着凰肆的眼里带着一丝歉意。 凰肆没有回答,但是他冷若冰霜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凝歌答案。 “那个……”凝歌有些犹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只是想……” 一时间凝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陷入了僵局。 “你是怎么想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的事情不用你瞎操心。”凰肆说完转身离开,丝毫不给凝歌任何的解释机会。 虽然早就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他,可是当听到她把自己推给别人时,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起来,为什么她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呢? 至于芽儿,他真的很抱歉,对于那一晚的事他不是不想负责,只是她要的他给不起。 他的心已经给了别人,没有一点空隙能留给她。 凝歌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离开的话,会不会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凝歌闭上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只有她离开了,他们所有人才会幸福。 心,阵阵发痛!泪,潸然落下! 她用衣袖抹去脸上那滴脆弱的泪水,雾气朦朦的双眼渐渐清晰起来,她在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离开。 她要去寻找解药,她要七九恢复健康,只要七九健康了其他人就不会再遭遇到不幸了。 即使前面的道路很危险,但是她必须要去做,因为一切都是她的责任,她现在不能再依靠任何人了,她必须勇敢的迈出这一步。 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让她渐渐变得依赖,现在是她该褪去依赖的时候了。 凝歌,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心中有了决定,凝歌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四周已经熟悉的环境,在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她却感觉很舒服,比金碧辉煌的皇宫要舒适许多,此时忽然要离开她还真有些不舍。 又待了好一会儿,凝歌才迈开沉重的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关上门她就开始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很少,皇宫里的任何东西她都没有拿走,除了那颗水晶球和林无相送给她的玉佩,当时她很庆幸去找凤于飞时把这两样东西带在了身上,不然她可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七九特地为她做的,虽然样式很简单,但是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用心。 打开衣橱,把仅有的几套衣服打包起来,又把水晶球和玉佩装了进去,因为她平日里不喜欢戴头饰,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首饰,所以她的行礼就算是打包好了。 凝歌看着收拾好的包袱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没想到在凤翎国混了这么长时间一点积蓄都没有。 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更是万万不能。 现在的她身上毫无分文,恐怕还没有走到目的地,都已经饿死在半路上了吧! 不行,她必须得弄点盘缠才行,她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而且还是饿死了,就算到了阎王殿也会成为一个笑柄。 只是到哪里弄钱呢? 她不是小偷也不是强盗,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凑到钱。 正当凝歌气馁时,忽然想到了凰肆,他虽然早已离开了凰家,但是凭借着他超凡的医术肯定挣了不少钱,如果能找他借点的话那她这一路上就不会担心饿肚子了。 虽然找到了来源,可是她又愁眉苦脸了起来,她该如何向他开口? 总不可能直接告诉他她想要去找解药吧!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又怎么会把钱给她,可是那该找什么样的理由呢?对了,她可以告诉他说她想要出去走走,到这也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未出过门,以这个借口他应该会给她钱吧! 凝歌连忙把收拾好的包袱藏在了床底下就出门去找凰肆了。 她知道此刻凰肆肯定在药房里,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在那里度过,而现在因为七九突然失踪了,他更加会把自己关在里面研究药材。 距离药房还剩下十米左右,就见到凰肆站在门口,凝歌正准备加快脚步时忽然看到芽儿从药房里走了出来,她马上躲在了旁边的大树下。 奇怪,她为什么要躲起来? 凝歌在心中问着自己,或许是因为之前芽儿的话让她有些触动吧,她不想再让芽儿看到她去找凰肆。 可是芽儿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她明明看到她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的,难道说她是来向凰肆告别的? 凝歌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尖起耳朵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是早就对你说过了吗,药房不能随便进入,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离开吧!”凰肆的言语里带着一丝烦躁。 “我……”芽儿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握拳,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我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即使是头发丝那么细的一点?” 芽儿最终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才会下如此大的决心。 虽然早就已经猜测出了结果,但是她还是想要亲耳听他说,因为她想让自己彻底死心。 凰肆没有回答,仿若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芽儿会问他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怕伤害我?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见凰肆沉默,芽儿有些着急。 “你想要听什么样的答案?”凰肆的声音依旧冷漠。 芽儿抬起头看着凰肆,眼泪在眼眶里徘徊着,声音也有些沙哑,从他的脸上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即使早就预料到了,可是当亲身经历时心还是会很难受。 不行,她不能哭,至少她不能当着他的面哭。 所以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再说什么了。” 不知为何凰肆再见到芽儿这副难过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他想要安慰她,可是她却已经转身迈开心痛的脚步缓缓地从他的眼前消失。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 痛苦的心 躲在树下暗中关注这一切的凝歌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敲几下凰肆的木鱼脑袋,难道他没有看出来芽儿此时很伤心吗?做为男人不是应该安慰安慰她吗,可是为什么他依旧在那站着不动? 她想要冲出去,无奈芽儿还未完全走出她的视线中,她怕芽儿突然回头那场面就更加尴尬了,芽儿一定会以为她是故意看她笑话的,所以她忍住了,直到芽儿彻底离开后,她才走了出来。 她的脚步很快很快,几乎是立刻冲到了凰肆的面前,抬起手重重的在他脑门上敲了几下,“你这个木鱼脑袋,为什么不去追芽儿,难道你没有看到她很伤心吗?” 脑门上传来的疼痛感把凰肆拉回了现实,当看到凝歌那张怒气冲冲的小脸时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凝歌会生气。 “歌儿,你明明知道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凰肆的一句话让凝歌愣了一下,心里一阵酸楚,她不是不知道他心里有她,只是她不能回应他,因为她的心里也住着另外一个人。 哎……她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叹气,感情的事还真是复杂。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和芽儿在一起,她那么那么的喜欢你,所以不忍心让她伤心。”凝歌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凰肆要生气了,如果换做是她让她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心里也很会难受。 “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伤心吗?”凰肆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双深邃的眸子更是直直地看着凝歌,“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对来说是一种负担,所以才会如此积极的把我推向他人?” “不是的、不是的……”听到凰肆这么说凝歌马上解释,“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你与芽儿两人既然已经在一起了,那么你不是应该对她负起责任吗?” 凝歌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凰肆生起气来还真是可怕,瞧他那一双眼睛仿若会吃人似的,面对他的指责她居然有些心虚。 凝歌啊凝歌,你究竟在心虚什么,明明是他先做错了事,如果他不招惹芽儿的话她也不会说这些话来刺激他。 或许在心底也的确有凰肆说的那种想法,她的确认为只要凰肆能喜欢上芽儿的话,那她心里的愧疚就会减少不少,所以才会对他们两人的感情那么的在乎。 “我都说过了,那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而且至于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凰肆的脑袋顿时觉得两个大,他恨不得立刻想起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酒精惹的祸,为什么他要喝酒? “你一句想不起来了就可以推卸所有的责任吗?你怎么不考虑考虑芽儿的心情,她对你是那么的期待,对你那么好,可是你却一次次伤害她,对她说出那种绝情的话,难道你一次就没有为她想过吗?”听到凰肆推卸责任的话,凝歌的怒气再一次被点燃,虽然她心中也有愧疚,但是此时她是真心地为芽儿着想,因为她们都是女人。 忽然觉得男人都是一样的,即使表面说的再冠冕堂皇,一旦遇到什么事就会逃避责任。 想不起来了?这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吗? 凝歌越想越生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直直得瞪着凰肆,眼底充满了指责,对凰肆的愧疚直接降级为零。 面对凝歌的指责凰肆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呀,他一直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来没为芽儿着想过,女子的清白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想起最近一段时间对芽儿的冷漠,对她的伤害,顿时间让他羞愧不已。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需要别人来告诉他,让他更觉得无地自容。 “四爷,我一直都很敬重你,在我眼里你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不管什么疑难杂症你都有办法,只是现在的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如此无情地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你可知道芽儿是真心真意地对你,就在今天她还在为你痛哭流泪,现在更是想要成全你而独自离开,如果你还是男人的话就去把她留下来,我不管你心里是不是喜欢她,但是你必须得负起责任来。”凝歌见凰肆依旧愣着不动,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我……”凰肆闭了闭眼,把眼里的痛楚全都敛去,认真地看着凝歌,“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哪怕只有一丁点?” “其实我这次出宫不仅仅是为了七九,也是为了你,一直以来我都明白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所以故意假装不知道,但是每当看到你落寞的表情时我的心里也很难受,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我的哥哥,我的亲人,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只是我的心早已经给了别人……”凝歌垂下了眼帘,她对凰肆一直都心存有亏欠,所以他更喜欢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即使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也只是一个空壳而已,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谢谢你的坦白……”凰肆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他眼里的痛苦是如何是遮掩不住的,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痛到快无法呼吸了,明明早就知道答案,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看到凰肆痛苦的表情,凝歌的心很是过意不去,“我知道我辜负了你的心意,如果你难受的话就大声骂我吧,打我也行,我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我可是男人,难道你就不愿意给我留下最后的尊严吗?”凰肆看着凝歌,他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凝歌白皙的肌肤,他的手指有些颤抖,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他知道自己该放手了,可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那么难受。 “我……”凝歌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他的话,沉默了片刻后才再次开口,“你希望我做什么?” 凰肆收回了手摇了摇头,“你不用做,什么也不用做,就让我再这样静静地看看你吧……” 他看着她,仔细的看着她,仿若要将她精致的容颜刻划在心底。 这一次他真的要放弃她了,把她永远的埋藏在心里…… 许久之后凰肆才收回目光,艰难的对凝歌说,“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将会收回喜欢你的心,你不用再为此感到困扰。” 凰肆故意敛去心中的那抹疼痛,所有的痛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好了,她只要幸福就好。 “四爷,我并没有……”凝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凰肆打断了,他故意露出笑容对她说道,“好了,你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了,现在你就替我去看看芽儿吧,我相信你肯定能安抚好她。” “你想通了?”凝歌脸上带着震惊的笑容。 “我不想再被人指责是一个逃避责任的男人。”凰肆浅笑着,虽然他脸上在笑,可是他的心却在滴血,这个决定对他来说真的很艰难,爱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忘记心中的爱是如何的难受,但是为了凝歌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不想让她内疚,她只要幸福就好! “刚才的话都是我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的,你不是那样的男人。”凝歌着急的解释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解释了,你不是担心芽儿吗,现在就去看看她吧!” “嗯,我马上就去,若是芽儿知道是你让我去的她肯定会很高兴的。”说完凝歌没有多做停留,马上转身就朝芽儿刚才离开的方向跑去,她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芽儿,她甚至能想象得出芽儿高兴的笑容。 凰肆看到凝歌兴奋的背影,心里一片苦涩。 歌儿,你知道吗在他心里你才是唯一,只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他的心。 “芽儿、芽儿……”凝歌还未走到芽儿的房间就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而在房间里正在收拾行李的芽儿马上把脸上的泪水擦掉,正准备把行李也藏起来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芽儿,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字还未脱口凝歌的话就停住了,她的目光直直地停留在芽儿手上的包袱上,她顿时脸色大变马上走过去,“芽儿,你想要离开?” 芽儿见事情被发现了,知道瞒不住了,所以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走?你不是说过要留下来陪神医的吗?”凝歌伸出手用力一扯把芽儿手中的包袱扯了过来,因为包袱还未包好,里面的衣服顺势散落一地。 “我是说过,可是神医他需要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芽儿的声音有些酸楚,干涸的泪水再一次滴落了下来,她其实又何尝想要离开,只是她不得不离开,只有她走了神医才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凝歌是位好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学识渊博,她和神医才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而她呢什么也不是,长得也很普通,根本就配不上神医。 “芽儿,你误会了,我一直都只是把神医当作兄长,对他没有那种感情。”凝歌连忙解释道。只是,看着芽儿的神情,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释到底有没有被听进去。 “我知道,只是神医他喜欢你,他的心里自始自终都只有你,而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说着说着芽儿的眼泪更是如黄河决堤一般涌现了出来,这段时间她看得很清楚,在神医眼里只有姑娘,根本没有她,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负担,阻碍他获得幸福的负担而已。 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 芽儿伤心想要离开 “芽儿,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而我就是神医的过去,你就是他的现在。”凝歌很理解芽儿为什么如此激动,换做任何人也会这样,只是她不能太过于执着,谁都有过去,就连她自己也是,在穿越之前她有一段让她无法遗忘的过去,现在也是一样。 “姑娘,你不用再安慰我,其实我心里很明白我根本无法取缔你在神医中的位置,我的存在只会让他感到痛苦,所以我选择放弃。”芽儿的声音变得沙哑,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无疑是痛苦的,即使痛到无法呼吸她还是愿意成全他,她会把对他的情意永远埋藏在心底。 “芽儿,如果你就这样走的话肯定会后悔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来你房间吗?”凝歌知道再多劝说的话都是没用的,芽儿已经打定了注意,虽然平日里她一副文静温柔的模样,但是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会很执拗。 “我是不会后悔的……”芽儿一脸坚定地说道。 “是吗?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来这是神医让我来的,你会怎么样?”凝歌忍不住调侃着芽儿,这个傻丫头明明心里很想留下来,可是就是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芽儿先是吃惊了一下,然后马上摇头,“不会的,你这么说不过是想要劝我留下而已,我已经做好了抉择,不管你再说什么也没有用。” “你就那么肯定吗?”凝歌定眼看着芽儿。 “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与神医之间的问题不是你能解决的,只有我走了神医才会去追求他想要的幸福,所以请你在我走后好好的照顾神医,最近因为他一直忙着研究药材不能按时用膳,你就多催促催促他,晚上也要让他早点休息,不要再熬夜了……”芽儿一想到神医忙碌的身影就忍不住担心起来,这几日他似乎又消瘦了不少,整日把自己关在药房里根本无法正常用膳、休息,长期下去的话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 “既然你还是放不下他,为什么不留下来继续照顾他,而且你刚才说的话我都无法替你做到,要做还是你自己去做吧!”凝歌无力的摇了摇头,芽儿的这些话让她有些无地自容,似乎她根本就从未关心过凰肆,反而一直受到他的照顾。 这段时间因为七九的事让凰肆费了不少心,她也很想报答他,只是目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姑娘,你就答应我吧!”芽儿根本就没想到凝歌会拒绝,而且拒绝的如此干脆,“你不是说把神医当作自己的兄长吗?你不应该帮忙照顾他吗?” “你说的都在理,只是我没有办法做到,因为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凝歌本不想把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告诉芽儿,可是见她现在如此坚持要离开,所以她不得不以此做为让她留下来。 凰肆的心毕竟不是铁打的,只要芽儿能够坚持下去,凰肆他一定会看到芽儿的话,说不定两人就会日久生情、结成连理。 “你也要离开?为什么?”芽儿很是震惊凝歌的话,似乎根本就没想过她会离开。一下子,芽儿就慌了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只不过我要离开这件事你要暂时替我保密,先不要告诉神医。” “可是这件事神医早晚都会知道的,届时根本就隐瞒不了的。”虽然凝歌这么说,但是芽儿还是有些为难,毕竟凝歌突然不见了神医怎么会不起疑? “我也没打算要瞒他,只是想等我离开后再让他知道而已,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凝歌嘱咐着芽儿,如果被凰肆知道她要离开的话,恐怕她根本就走不出这个大门。 “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要离开的,其实你根本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应该是我离开才是。”芽儿猜测着凝歌是因为自己才要离开,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做。”凝歌不想把自己想要独自去寻找治疗七九的药材的事说出来,只会让她更加担心而已。 “是什么事?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芽儿坚持道。 “好吧,我告诉你可是你不能对任何人说,特别是神医知道吗?”凝歌见芽儿如此坚持,知道自己必须说出一个让她相信的理由,脑子突然一转,开始道,“其实我是想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寻找属于你的幸福?”芽儿有些朦朦胧胧,不是很明白凝歌的意思。这次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的话,似乎打开了她另外一扇窗户。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和于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吗?其实我与他本是互相爱着对方,无奈他家里反对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被迫分开了,这次他就是专程来找我的,只是被我拒绝了,在他走后我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我知道我根本就忘不了他,所以经过几番思索我决定去找他,让他爹娘同意我们在一起。”凝歌随意瞎扯着,为了让芽儿相信她故意佯装一副可怜伤心的模样,甚至为了增添效果,她硬是挤了一滴眼泪出来。 “对不起,我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芽儿一脸歉意地看着凝歌,她之前就觉得于公子看姑娘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分明就是在看心爱之人,看来姑娘也有一段伤心往事。 可是如果凝歌的心上人是于公子的话,那神医怎么办? 难怪她觉得这段时间神医似乎有有意要避开姑娘,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姑娘和他根本不可能,那这样对神医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芽儿忍不住又为凰肆担心起来。 凝歌摇了摇头,“没关系,其实说出来比闷在心里要好受许多,这下你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你说那些话了吧!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照顾神医,而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至于神医就得由你亲自照顾了,更何况你们朝夕相对的话他肯定会喜欢上你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神医他对我很冷淡,我感觉得到他很讨厌我。”芽儿的眼睛立刻黯淡了起来,不是她不愿意留在神医身边,而是他根本就不想看到她,所以她才会想到离开。 “你怎么知道他讨厌你,是他亲口对你说的吗?”凝歌见到芽儿这副模样,知道劝说有望。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能感觉得到。”芽儿想了想回答道,从他脸上的表情她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她。 “这就对了,他既然没有亲口对你说就证明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这个人我最了解了如果真心讨厌一个人的话是绝对不会把她留在身边的,之前我也对你说过他的身世了,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才会让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他对你冷漠不是讨厌你,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而已。”凝歌再次解释。 “真的是这样吗?”不得不说芽儿的确有些心动,可是又害怕这一切都又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怕自己会接受不了。 “当然是真的,如果神医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一定会替你出头的,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有离开的想法,你走了他就更孤独了……”凝歌这次说的是事实,绝对不是瞎掰。 依照她对凰肆的了解,若是芽儿也离开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孤独一生。 “我也不愿意离开他,只是我担心他万一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怎么办?”芽儿低垂着脑袋把自己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似乎,就这样陪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自己也是最向往的。 “那你就缠他一辈子,而且你没有听过日久生情这句成语吗?芽儿你对他那么好,除非他没有心不然是不会感觉不到的,有句话叫做‘坚持就是胜利’,我相信你和神医两人早晚会修成正果的,到时可要记得请我来喝喜酒哦。”凝歌轻轻地把手搭在芽儿的肩膀上,对于芽儿她还是很喜欢的,她没有那些千金小姐的傲气,非常的纯朴善良,凰肆能遇到她也是一种福气。 只是她不确定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凤于飞派了那么多高手都失败而归,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真的会成功吗? 不过不管成功或者失败她都必须去尝试,七九她必须得救,就算是付出生命她也会坚持下去。 “姑娘,我与神医八字都还没有一撇,怎么就突然说到要喝喜酒了。”芽儿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不过即使这样凝歌还是看到了她脸颊的那抹不正常的红晕。 凝歌笑了笑,“你们成亲我当然得来喝你们的喜酒了,到时你可不要嫌弃我送的礼太轻了就是。” “怎么会呢?不管你送什么我都高兴……”语毕芽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本就红的脸颊顿时更红了。 天啦,她怎么说出这种害羞的话,就在刚才还决定要离开的,居然因为凝歌的一句话就让她联想到了她与神医成亲的画面,简直是太丢人了。 此时的芽儿害羞得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再也没脸见人了。 “好了,我不会笑你的,你不用再害羞了,我们都是女子,一个女子最期待的不就是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吗?”凝歌见芽儿害羞成这样,脸上露出了笑容。 “姑娘你也幻想过和于公子成亲的画面吗?”听到凝歌这么说芽儿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她本还以为凝歌会笑话她,害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去面对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让她宽心的话。 “当然幻想过了,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日子怎么能没有任何期待呢?”凝歌的兴致也被提了上来,“对了,芽儿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其实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那你呢?”其实芽儿要的幸福很简单,她不希望有多么奢华的婚礼,只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在月老的见证下许下双方的誓言就行了。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的幸福了。 “我的话想要……” 两个女子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各自的期望,她们的话题也越扯越远,不过之前的哭声早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欢声笑语。 时间也在她们的身边匆匆溜走,晃眼间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 借银子 “咕噜……”凝歌肚子传来一声抗议声,她这才注意到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时间过得好快,已经天黑了,芽儿你这有东西吃吗?” “没有准备点心,不过厨房里还有食材我马上就去做。”芽儿有些歉意地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来这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去过呢,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去吃一顿好的。”凝歌站了起来说道,不知为何她今日就想要出去走走,或许过了今天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这里,所以她想要留住一些快乐的回忆。 “出去吃?是不是我平时做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去做。” “不是、不是,芽儿你不用怀疑你的手艺,不是我夸你而是你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只是我想要出去走走而已,毕竟明日我就要离开了,今晚就当作是在京城的最后一晚吧!”凝歌连忙解释道。 “那位于公子的家离京城很远吗?”芽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她还以为于公子就住在京城里呢,看他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风尘仆仆的样子,所以她以为他的家就住在这附近。 “嗯,很远很远,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来京城了,所以你要好好的照顾神医,就连我这个做妹妹的那一份也做了,好吗?”凝歌对着芽儿笑了笑。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只是你出门在外可要好生照顾好自己,特别是你这么美的女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若是被图谋不轨之人盯上的话那可不是一件好事。”芽儿忍不住叮嘱道,她越想越不放心就让凝歌独自一人出门,万一途中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芽儿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好好照顾你自己才是真的。”凝歌对着芽儿露出了放心的表情,“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明以食为天,现在是解决肚子温饱问题的时刻,你有功夫担心我还不如想想我们该去哪里吃饭才是真的。” “我们真的要去外面吃吗?”芽儿有些为难地看着凝歌,说实话她并不是很喜欢去外面吃东西,一向节俭惯了,她还真不习惯去吃贵的食物,对她来说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 “当然要去了,难道你没有银子吗?”凝歌忽然想到芽儿似乎也不怎么出门的,每天早上也会有人专程来送菜,她根本用不着出门。 银子倒是个头号大事,没有银子更是寸步难行。 也在这个时候凝歌才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借钱。 她去找凰肆不就是为了借钱吗,怎么她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没有钱的话她恐怕连京城都出不去吧! 这该怎么办?难道再回去找凰肆要钱? “银子倒是有,神医很大方每天给的菜钱足足可以花上大半个月,只是我一向不太爱出门,所以……”芽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凝歌,若不是必要她可以一两个月不出门都没有关系。 “他这么大方?”凝歌有些吃惊地看着芽儿,在心中盘算着是不是该向她借点银子,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嗯,特别是姑娘你来了以后他一次性给我拿了几百两,说是多买点好吃的给姑娘你。”芽儿点了点头,只是凝歌的表情让她有些疑惑,她为什么如此惊讶,难道神医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很吝啬的吗? “几百两?”凝歌提高了音量重复着芽儿的话,她对古代的银子的概念不是很明白,虽然她不知道折算成人名币是多少,但是她知道很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只有几两银子,那几百两肯定够她花上好一阵子了。 “姑娘,你为什么如此震惊,难道神医平时都很吝啬吗?”芽儿最终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凝歌摇了摇头,既然现在已经提到了银子的事,她还是决定向芽儿开口借钱。 “芽儿,实不相瞒,我现在身无分文,所以你能不能借我点路费?” “呃……”芽儿错愕地看着凝歌,似乎根本就没想到凝歌会突然这么说。 “你不用担心,等我回来时我肯定会还给你的。”凝歌以为芽儿是不愿意借给她,所以着急解释着,毕竟关于到金钱方面的事还是必须讲清楚,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她与芽儿之间也相识不过短短数日,突然开口向别人借钱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现在除了芽儿她不知道该向谁开口了。 哎……凝歌在心中叹了叹气,想她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积蓄都没有,还真是丢人。 “不是,不是,我没有那样想过,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而已,如果你需要银子的话可以随时开口根本就不用说借的,神医给的银子还剩下很多,你想要多少我拿给你。”芽儿生怕凝歌误会连忙解释道。 “芽儿真的很谢谢你,只是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神医,知道吗?”凝歌没想到芽儿居然这么慷慨,虽然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总比出门被饿死要强许多。 “你放心吧,我绝对会保密的,只是如果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好吗?”芽儿说着说着也有些依依不舍,虽然她与凝歌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可以谈心的朋友也只有她一个了。 “我会的,倒是你如果他给你委屈受了你可对他不要心慈手软,该反抗就反抗不要什么都顺着他,也要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凝歌也有些感动。 “好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你不是要出去吃东西吗?那我们现在就去吧!”芽儿有些受不了这种伤感的场面,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强制把里面的泪水给逼了回去,不想让凝歌有任何的心里负担,她转变了话题。 “嗯,只是我们得改变一下自己的装束。”凝歌突然想到这里可是京城,以前她虽然很少出宫,但是很多京城官员的家眷还是见过她,若是被发现她还活着的话那肯定会传到凰九的耳朵里,那孤立无援的她岂不是命悬一线,所以为了谨慎起见,她必须改头换面。 “改变?”芽儿有些不解,不就是吃个饭吗? “嗯,改变,我们如果这样出去的话万一遇到坏人的话那不是就惨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两个必须女扮男装。”凝歌随意找了个理由。 芽儿仔细打量了一下凝歌,然后点了点头,姑娘长得太过于美丽,如果以真面目示人的话肯定会引来大量的登徒浪子,如果换成男装的话到是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现在去找两套神医的男装过来。”见芽儿点头,凝歌马上说道。 “万一被神医发现了怎么办?”芽儿的胆子可没有凝歌大,所以有些胆怯。 “他现在应该还在药房里,不会那么快回来的。”凝歌连忙催促道,眼看天色也越来越暗了,如果凰肆从药房出来的话那她们出去的机率就直接降级为零了。 芽儿犹豫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房间直接朝凰肆的房间跑去。 她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左右就来到了他的房门口,站在门外她不停地踹息着,手指轻轻地放在门上想要直接推开,可是又有些犹豫,想到刚才凝歌的话,她最终咬了咬牙,双手用力一推门打开了。 “啊……”尖叫声立刻从她的嘴里喊了出来,随后她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停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只见房间里凰肆正**着身子站在衣橱面前,似乎正要拿衣服,他也没想到房门会突然被打开,一时间也愣住了,听到芽儿的尖叫声,他这才注意到此时他正全身**,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打开衣橱,随意翻了件衣服就往身上套,或许是太过于着急,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把衣服穿翻了。 “关门……”凰肆的声音异常的冰冷,仿若来自寒冷的地狱般,冷若彻骨。 “哦……”芽儿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松开放在脸上的手准备关门时眼睛又无意间看到凰肆慌忙穿衣服的动作,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她忽然觉得此时的神医似乎不再那么的高高在上,反而更像是人了。 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凰肆转身过来怒瞪着芽儿,“关门,难道你没长耳朵吗?” “呃,好好……”芽儿马上回过神来关上房门,此时她的心还在为刚才的事而砰砰跳个不停,小脸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用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刚才的情景。 天啦!好害羞,她在想什么,什么叫非礼勿视难道都忘记了吗? 好半晌芽儿的心绪才平静下来,只是一想到凰肆时脸颊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此时的芽儿就像是一个娇羞的少女般,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房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而凰肆更是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怒视着她。 “你怎么还在这里?” 冰冷的声音把芽儿拉回了现实,她猛地抬头就见凰肆正怒视着她,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你是哑巴吗?难道没听到我问你话吗?”凰肆虽然面色沉冷,可是刚才的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似乎第一次被人像看猴子一样被打量,而且他还是**着身子。 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他不得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漠。 芽儿轻咬了一下唇瓣,面对凰肆刚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又变得活跃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脑子似乎瞬间短路了,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尖的她忽然注意到凰肆的衣服似乎穿反了,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咦,神医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话一出口芽儿就后悔了,她恨不得抽自己几记耳光。 她在说什么呀?现在不是该说这个的时候? 怎么办?怎么办?此时的芽儿悔得肠子都青了,脑袋马上垂了下来,不敢直视着凰肆。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 被调戏 而此时的凰肆顿时觉得当头一棒,脑子晕晕的,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果然穿反了,一定是刚才一时情急才会弄错的,只是突然被这么说出来,他顿时觉得颜面无存。 场面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两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直在房间里等芽儿的凝歌等了好久渐渐失去了耐心,她记得凰肆的房间离这里不是很远,为什么芽儿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难道说中途遇到了什么事吗? 带着疑惑凝歌朝凰肆房间的方向走来,也恰好听见了芽儿的最后一句话,又见两人间的气氛如此尴尬,顿时偷偷窃笑着。 看来他们的好事近了…… 凝歌正想着要不要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时,凰肆却注意到了她,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叫住了她,“凝歌,你过来!” 听到凰肆的话芽儿也转身过来,看到了凝歌。 本想离开的凝歌马上笑嘻嘻地对他们打着招呼,“晚上好,我就是随便出来走走,你们有事的话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凝歌就准备离开,可是她还未迈开脚步,芽儿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姑娘,我也正好想要离开,我们一起走吧!” 容不得凝歌拒绝,芽儿拉着她的手就走,她的脚步走得很急很快,凝歌几乎都是被她拖着走的。 在走出了一大段距离后,凝歌最终有些受不住这么快的脚步,用力一甩甩开了芽儿的束缚。 “芽儿,你们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凝歌刚才芽儿和凰肆之间肯定有事发生。 “没、没有……”芽儿马上矢口否认,只是她的小脸立刻又红了起来,滚烫不已。 芽儿的否认并没有让凝歌信服,而且她说话吞吞吐吐的,她知道刚才他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只是既然芽儿不愿意说她也不想逼她,只是问道,“芽儿,衣服拿到了吗?” “对不起,没有拿到,刚才我去的时候神医就在房间里,所以没有机会。”经过凝歌提醒芽儿才想起她去神医房间的目的,只是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将这件事给遗忘了。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就这样出门好了。”凝歌叹了叹气,她想或许自己没有那么倒霉遇到熟人吧,更何况这大晚上的,那些妇人应该都待在家中相夫教子才是,又怎么会出门呢? 凝歌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没有了顾虑后她的心情立刻变得舒畅了许多。 现在她就想要好好的在京城里玩一下,明日就该开始新的‘旅程’了。 “就这样?难道你不害怕遇到不怀好意之人了吗?”芽儿本以为凝歌会放弃出去的念头,没想到她还是想要出去。 “不用担心,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更何况我们还长了两条腿,遇到什么事的时候我们跑就是了。”凝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双腿,似乎又担心芽儿还是不愿意出去,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也就只是出去吃个饭而已,很快就会回来了,时间这么短不可能会遇到坏人的,更何况我相信自己的运气一向是很好的,倒霉的事情绝对不会被我给遇上。” 凝歌胡乱掰扯着,其实最近她可所谓是坏事连连,似乎一进京城遇到的就是坏事,根本一天也没让她心闲过,只是她不想让芽儿担心,所以故意这么说。 “可是……”虽然凝歌这么说但是芽儿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如果是大白天的或许还好,只是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她可是从未晚上独自出门过,即使旁边有凝歌她怎么觉得更不靠谱,凝歌的长相真的是太过于出众了,和她一起出去的话只怕周围的眼睛都要把她给淹没,所以芽儿很是犹豫,想要再说出拒绝的话,可是却被凝歌的眼神给瞪了回来,拒绝的话语愣是被她再次咽回了肚子里。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的了,除非你根本就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我明日就要走了,日后见面的机会实在是太少太少,难道你都不想陪我说说心里话吗?”凝歌一脸心酸地看着芽儿,仿若只要芽儿再说拒绝的话她就会哭给她看似的。 芽儿在心底叹了叹气,勉强答应,“好吧!不过吃了饭我们就回来哦!” “好的,吃完了我们就回来。”听到芽儿同意了,凝歌脸上露出了笑容,拉着芽儿的手就往外走。 当打开大门的一瞬间,凝歌才知道他们所住的位置居然就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一走出门小贩们的吆喝声顿时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顿时觉得纳闷了,明明他们住在这么热闹的地方,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到市井繁华的喧闹声,害她还以为她住的地方很是偏远,若是知道的话她早就出来走走了。 “芽儿,为什么我平日里没有听到喧哗声?” “哦,因为神医怕吵,所以特地在墙壁上加厚了几层,所以隔音效果比较好,更何况我们平日里一般都在后院,所以听不到也是很正常的。”芽儿仔细回答着凝歌的问题。 “是吗?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们住的地方这么热闹?”凝歌的声音有些低沉。 “因为你没有问我啊。”芽儿注意到凝歌低沉的小脸,有些心虚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怎么会为了这种事生气,正如你说的是我没有问,而不是你没有告诉我。”凝歌生怕芽儿会继续问下去,干笑了两声,她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更何况芽儿也根本没错。 “嗯,那就好,我还真怕你会生气,因为平时我就不太爱出门,所以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既然已经出门了,我们就去找个吃饭的地方吧!”芽儿见凝歌并未生气,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就吃点好吃的吧,我的肚子早就发出了抗议声了。”凝歌拉着芽儿就朝外面跑去。 凝歌因为太兴奋了,所以跑得很快,此刻她正在享受着自由的空气,她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了。 在皇宫里每天几乎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一颗心更是提心吊胆的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就连现在她仍然为了七九的事而操碎了心。 只是她决定今晚暂时放下所有的不开心,痛痛快快的吃喝,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姑娘,你慢点,我是真的跑不动了。”芽儿的脚步逐渐的慢了下来,她的双腿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全身更是软绵绵的,力气都快要用光了。 “芽儿,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凝歌回眸过来看着气喘吁吁的芽儿,脚步停了下来。 “好,我们休息一会儿吧!”芽儿点了点头,虽然她很不想扫了凝歌的兴致,但是她的体力有限,若是再不休息一会她怕自己走不回去了。 凝歌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四处都是大型的酒楼,而且人源不断,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饭菜香,不用想也知道这里的东西肯定很好吃。 凝歌仔细对比了一下周围的酒楼,最终选定了最豪华的酒楼。 “芽儿,我们就去那里吃饭吧!”凝歌手指着招牌为‘凤凰楼’的酒楼,这家酒楼古色天香,装修更是奢华,就连牌匾都是镶金的,最重要的是人流量是最大的,这说明这里的东西肯定也是最好吃的,想到好吃的,凝歌顿时觉得更饿了。 芽儿顺着凝歌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凤凰楼’,顿时脸色大变,“姑娘,我们还是换别的地方吃饭吧!” “怎么了?是不是银子没有带够?”凝歌马上追问道,如果没有银子的话那可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嗯,这里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贵,一般都是达官贵人去的地方,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根本就吃不起,我们还是换一家店吧!”芽儿点了点头,她荷包里的银子可没有那么多,听说光是一份点心都足以是普通老百姓整整半年的生活费了,就算她带了再多的银子也吃不起这么贵的东西。 “是吗?看来京城的有钱人还真是多。”凝歌叹了叹气,虽然很想进去看看,可是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是那种奢华浪费之人,而且花得还是芽儿的银子。 正当凝歌准备转身离去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轻挑的声音。 “小娘子,你想要吃什么我请你……” 凝歌转身过来只见两个穿着光鲜的长相丑陋的男子正一脸猥琐地看着她,一股恶心感顿时从胃里蔓延上来,让她有种想吐的冲动。 凝歌还未开口,芽儿马上冲上前来张开双臂把凝歌挡在了身后,胆怯地说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两男子对视了一眼,脸上猥琐的笑容更浓了,“你说我们想要干什么?” “姑娘,这里不适宜久留,我们还是离开吧!”芽儿的心怦怦地剧烈跳个不停,她真的很害怕,但是为了凝歌她强装坚强地对凝歌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时,却被那两名男子拦了下来,“小娘子,你要去哪里呀?跟大爷俩去潇洒潇洒吧!” 说着两人笑容更大了,两双目光更是直勾勾地盯着凝歌,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压在身下温香软玉为所欲为。 从刚才他们就注意到凝歌了,只是担心她身后会有男子,谁知他们观察了一会儿也未见有男子,所以他们才敢上前来搭讪。 光是远看已经够美了,没想到近看更美,特别是那白皙娇嫩的肌肤,不知道摸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想着想着两人的口水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 突遇伊水墨 “你们走开,离我们远一点。”芽儿毕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哈哈哈,远一点?你想要我们离你有多远呀?”说着说着男子更是朝凝歌和芽儿的身上靠去,挤眉弄眼地笑着。 “啊……滚开!”就在他们快要触碰到凝歌和芽儿时,芽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出手使劲一推,男子并没有想到芽儿会突然这么做,所以身子有些重心不稳地朝后仰,并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芽儿见状马上拉着凝歌的手就跑了起来。 男子稳定好身子后,马上对着旁边的伙伴说道,“追!” 芽儿拉着凝歌则是疾步地往前跑,时不时地朝后面看一眼,见两人穷追不舍,更加卖力的跑动着。 凝歌没有说话只是跟随着芽儿的脚步跑着,她从芽儿的侧脸看出了她的坚定,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芽儿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头脑一点也不阻塞,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勇敢,这样的女子跟着凰肆她就不用再为他担心了。 “站住,别跑……”男子没想到她们那么能跑,他们追了一大截也早就累得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准备放弃又觉得舍不得,毕竟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所以没有多想又继续追了上去。 凝歌听到男子的叫喊声,顿时觉得很可笑,她们又不是傻子,凭什么他们叫站住就站住。 芽儿毕竟不会武功,再跑了一大截路时体力也有些透支,她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最终她松开了凝歌的手,“姑娘,我跑不动了,我先去拦着他们你先继续跑吧!” “不行,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凝歌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她根本就没想到芽儿居然是那么讲义气之人,若是她把她留下的话光是她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你快走吧,他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他们的目的是你不是我,快走啊……”芽儿见那两人快要追上来了着急不已,又见凝歌根本不动更是着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不,我是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凝歌坚持道。 “姑娘,你必须得走,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根本无法向神医交代。”芽儿着急万分,不停地催促道。 “走?你们两个都走不了,今晚就好好的伺候大爷。”就在凝歌和芽儿两人互相推搡中,猥琐的男子已经追了上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只是因为跑得太急,两人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救命啊!救命啊!”芽儿顿时大声呼救着,可是虽然大街上人来人往可是谁也不敢来帮忙,只是朝她们看了一眼后继续迈着自己的脚步,生怕麻烦惹上身。 两男子听见芽儿的呼救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对着她说,“你叫啊,继续叫大声点,你看看有没有人敢来救你们。” 周围人的冷漠让凝歌有些心寒,不过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她冷哼一声道,“凭你们两个小小的地痞流氓也敢对我图谋不轨,真是不怕死。” 男子被凝歌冷若冰霜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似乎根本就没想过她会这么说,刚才一直见她并未开口还以为她是害怕了,不过这样也好,平日里那些美人看到他们都会害怕得尖叫起来,如今遇到一个不怕的,这不挺新鲜的嘛,而且勾起了征服她的yuwang,一张笑得猥琐的脸更加是无忌惮的从头到脚打量着凝歌。 “不愧是美人,就连生气皱眉都美!”男人发出一声赞叹声,一双咸猪手也开始伸向凝歌,凝歌身子往后一仰躲开了,随后她高举起自己的右手对着男子的脸重重的甩了下去,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啪’的一声,他发出一声惨叫声,“啊……你居然敢打老子?” 凝歌丝毫没有胆怯之意,反而大方的承认,“打都打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芽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连忙拉扯着凝歌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挑衅对方。 凝歌转眸过来投给芽儿一个安心的眼神,又转过来看着男子,脸上带着浓浓的鄙夷。 “该死的臭娘们儿,居然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看老子不好好的收拾你。”说完男子就高举起手准备打下去,可是却被旁边的男子给拦了下来。 “你可不能伤着她了,她可是我先看上的,若是打坏了那张漂亮的脸蛋我跟你急。” “大哥,她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打了我,这样的女子就该欠收拾。”男子有些不依,非要还手,边说还边撸起了袖子。 “不行,你皮糙肉厚的打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她细皮嫩肉的怎么能随便打,如果要打的话先等我玩腻了再打也不迟。” 正当两人争执时,凝歌抬起右脚对准其中一人朝他的下身猛踹了下去,只听见一声惨叫,男子吃痛地躺在地上捧住自己的命根子,痛呼出声,“啊哟喂,我的亲娘哟……” 凝歌顾不得其他,直接拉着芽儿的手就跑。 另一名男子见状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又看了一眼凝歌,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朝凝歌的方向追了上去,“站住,别跑!” 凝歌拉着芽儿拼命跑着,她知道若是再被抓住的话下场肯定会很惨,所以更是加快的脚步。 因为跑得太快,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所以‘砰……’的一声直直地撞了上去,她突然有些重心不稳直直地朝后倒去,因为害怕牵连到芽儿,所以在倒下去的时候她松开了芽儿的手。 就在她以为要和地面来个最亲密的接触时,一双大掌接住了她的身子,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双手也立刻勾住了来人的脖子。 慌乱之中凝歌抬起头来,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有些惊讶,“伊水墨?” “你认识我?”伊水墨打量着凝歌,虽然她长得很美,可是在他印象中似乎从未见过她,那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名讳? 凝歌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不认识你。” 凝歌有些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怎么能叫他呢,她现在可不是孟如画。 “你说谎,刚刚你明明叫了我的名讳,怎么又否认?”伊水墨直接揭穿凝歌的谎言,刚才她的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大名鼎鼎的京城首富之子又有谁不认识呢,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那可是很正常不过的,你不用太在意。”凝歌打着哈哈道,不管怎么样她反正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孟如画就对了。 不过许久不见他的身子骨似乎硬朗了许多,之前一直是病怏怏的模样,如今气色好了不少,就连力气也变大了。 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模样还挺英俊潇洒的,虽然不及凤于飞,但是也算是美男子。 “是吗?”伊水墨的声音有些冷漠,他俯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凝歌,不知为何心突然漏了半拍。 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分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是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却如此熟悉,仿若在哪里见过似的。 伊水墨仔细打量着凝歌,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凝歌的一切,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空白。 芽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了一跳,当她反应过来时马上朝凝歌看去,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连忙走过去质问着伊水墨,“你是谁?为什么对姑娘图谋不轨?” 面对芽儿的质问伊水墨眼底带着些许疑惑,也这才发现此时他的手正搂着凝歌的腰肢,他眼神有些慌乱,连忙用力一拉把凝歌拉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芽儿赶紧仔细检查着凝歌的身子,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 面对芽儿的紧张凝歌连忙解释道,“芽儿,我没事,你刚刚误会了,这位公子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而是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可能就会真有什么了。” “啊……”芽儿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歉意地看着伊水墨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伊水墨淡淡的说道,然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衣衫,似乎凝歌身上有病菌似的,把碰触过凝歌的地方统统拍了一下。 凝歌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个男人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还不是一般的洁癖。 “姑娘,我们走吧!”芽儿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拉着凝歌就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刚才那个猥琐男的声音,“你们原来在这里?怎么不跑了,继续跑呀!” 芽儿和凝歌的身子突然一怔,她们对视一眼,眼里闪过同样的表情,似乎在说她们怎么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就在着急之时,凝歌灵光一闪,马上上前一步勾住伊水墨的胳膊亲密地把脑袋斜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着那个猥琐男说道,“相公,刚才奴家说的就是他,他一路跟随奴家想要图谋不轨。” 伊水墨一直以来都不与人亲密接触,更何况是女子,刚才他也是一时情急才会不得已碰触到她,而现在似乎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所以想要把手臂从凝歌的手里抽出来。 凝歌察觉到伊水墨的动作,更是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抽出来,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不帮我的话会后悔的。” 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 再次相遇 伊水墨皱了皱眉,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像是大家闺秀,没想到居然这么豪放,对于第一次见面的男子就如此大胆,心里对凝歌有些厌恶,而且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他,所以对凝歌更加没有好感,之前还觉得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 凝歌从伊水墨眼底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她,心里一阵发酸,不过就是换了一张脸吗,他就讨厌起她来了。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低声在他耳边又继续说道,“就请暂时委屈你一下,这两个人是流氓,我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伊水墨冷冷地看了一眼凝歌,然后用力一抽把手臂从凝歌的手里抽了出来。 凝歌低头看了一眼空空的手心,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伊水墨居然会见死不救,这似乎和她认识中的他完全不一样。 就在伊水墨转身准备离开的一瞬间,凝歌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声地哭喊道,“相公,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我知道现在你的心里没有我了,可是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如此残忍得对待我们母子。” 为了让自己表现得更真实,凝歌愣是挤了一滴眼泪出来,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你在胡说什么?谁是你的相公,快给我放手……”伊水墨转眸看着被凝歌拽着的胳膊,气得脸都绿了。 “相公,我知道你不再爱我了,但是也不能磨灭你是我相公的事实……”说着说着凝歌大滴大滴的眼泪开始稀里哗啦地往外流,她可怜委屈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对着站在旁边一愣一愣的芽儿使了个眼色。 芽儿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说道,“姑爷,我家姑娘对你一往情深,自你们成亲一年多来姑娘更是尽心尽力照顾老爷和夫人,如今你在外面有人了,但是也不能抛弃姑娘呀!” “够了,你们两个想要干什么?”伊水墨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声音也更加冷漠,特别是注意到周围的人都朝他们的方向看来时,他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呜呜呜……”凝歌瞬间捂住脸大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纷纷开始议论着。 “抛妻弃子可是要遭到报应的……” “这么温柔贤淑又漂亮的妻子都舍得不要,真不是人……” 议论声越来越大,伊水墨双手紧紧握拳,一副随时都要爆发的模样。 “小娘子,既然你的相公不要你了,那你就跟着本大爷吧,本大爷绝对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一直站在旁边的猥琐男终于开口了,说着他朝凝歌走出,伸出手想要把凝歌拽过来。 而一直在遮面哭泣的凝歌悄然的伸出脚来,男子快要走到她跟前时突然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朝前扑去,凝歌顺势推了他一把,他就直直地朝伊水墨的方向倒去,恰好扑到了伊水墨的身上。 本就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的伊水墨在被碰到后,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抬起脚就朝男子的身上踹去,男子吃痛地哇哇大叫起来。 “滚,不然有你好受的。”伊水墨厉声怒斥道。 男子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见男子走远了,凝歌快速抹去脸上的泪水,“相公,我想通了既然你不再爱我,我就成全你。” 说完凝歌把目光投向芽儿,“芽儿,我们回去吧!” 芽儿点了点头,心中对凝歌更是佩服,她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这种方法脱险,刚才还真是把她吓了一跳,不过她也蛮佩服自己的,刚才的谎言说得那么顺畅。 就在凝歌和芽儿转身的一瞬间,伊水墨拽住了凝歌纤细的手腕,“娘子,你想去哪里?” 凝歌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回眸过来笑盈盈地对伊水墨说,“相公,我已经想通了绝对不会再纠缠了,你安心的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可是我忽然想通了,既然你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能抛弃你呢,所以还是跟我回家吧!”说完伊水墨根本不给凝歌任何逃脱的机会,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朝前走去,凝歌的挣扎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只能被他强行拖着走。 “姑娘……”芽儿根本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转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看着凝歌被拉着愣了几秒后马上追了上去。 “喂,伊水墨,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凝歌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分离了,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一向温和的伊水墨怎么突然变了性子,现在的他和凤于飞倒是有些想象。 伊水墨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了脚步,直到把她拉到了一幢古韵添香的酒楼面前才停了下来。 凝歌见伊水墨的脚步停了下来,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当她看到‘凤凰楼’三个镶金的大字时愣了一下,“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请我吃饭?” 伊水墨转头冷冷地瞥了凝歌一眼,凝歌马上住嘴不再说话,现在的伊水墨似乎变得可怕起来了,一点都不像她认识中的他。 难道说是因为换血后性情也开始大变了? 凝歌在心中想了很多,似乎这个理由才行得通。 “刚才我帮了你的忙,现在轮到你帮我了。”好半晌伊水墨才开口,只是他的声音有些冰冷,眼底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凝歌还未明白他的意思就被他强行拖了进去。 一走进去,凝歌的眼睛都要被眼前的一切给闪花了,什么是奢靡?什么是金碧辉煌?似乎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 酒楼分为三层,一楼是吃饭喝酒的地方,二楼是包厢,三楼是吟诗作对的休闲娱乐场所。 在一楼正中央有个大大的舞池,此时舞池上正有几名蒙面的妙龄女子正在珊珊起舞,优美的音乐在整个楼层里悠然响起。 墙壁上贴满了壁画,即使不懂画之人都看得出来这些画价值不菲,画框都是镶了金边。 酒楼的四周采用的都是价格昂贵的白玉柱子,楼梯的台阶上铺了一层红色地毯,扶手两侧精心刻画了美丽的花纹。 凝歌还注意到客人餐桌上的碗碟上都雕塑着各式各样的美丽花纹,看起来既高贵又不失大方,和皇宫里相比并不会逊色,反而有不同的特色。 凝歌没想到一个酒楼居然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想必酒楼的老板是一个特别会享受之人,而且设计大胆,想必是一个非常有头脑之人。 只是这会不会太浪费了?不过是一个酒楼而已,用得着花费这么多功夫吗? 正在凝歌感叹之际,一个店小二打扮之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在看到伊水墨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恭敬有礼的对伊水墨说道,“公子,请这边走。” 伊水墨点了点头,跟在店小二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内,“公子,你先稍坐一下,饭菜马上就上。” 在店小二离开后,凝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这里的熟人吗?” 伊水墨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地喝了起来。 凝歌见自己被无视了,嘟了嘟唇,看着伊水墨喝茶,她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干燥,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饮而尽。 “这茶味道还挺不错的,入口飘香,喉咙间还残留着一股凉意。”凝歌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就这样连喝了四、五杯她才觉得不渴了。 “饭菜什么时候上,我的肚子好饿。”虽然喝了几杯水,可是水又不能填饱肚子,凝歌摸了摸早已饿到前胸贴后背的肚皮,脸上露出了愁容。 伊水墨用余光瞥了一眼凝歌,忽然有些后悔把她带过来,虽然她长相不差,可是她这性子似乎和温柔贤淑一点都不搭边,万一事情被搞砸了怎么办? 算了,还是用老办法吧! “好了,你可以走了。”伊水墨淡淡的说道。 “呃……什么?”凝歌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可以走了。”伊水墨耐着性子说道。 “走?为什么?”凝歌有些不解,刚才不是他硬要把她拉到这里来的吗,怎么她板凳都还没有坐热就要让她离开,更何况她饭都还没有吃,哪有力气走。 “不为什么,你快……”走字都还没有说出口,包厢的房门就被打开了,一位穿着打扮艳丽的中年妇女扭着翘臀走了进来,在看到伊水墨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马上加快了脚步走过来。 她一进来,整个房间里立刻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凝歌皱了皱眉,在心里嘀咕着这未免也太香了吧,香到让人有些受不了。 “哟,伊公子你终于来了。”娇媚的声音从妇人的嘴里吐了出来。 伊水墨强忍着恶心感说道,“王媒婆,你不用再为我安排人相亲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王媒婆顺着伊水墨的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凝歌,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位姑娘长得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伊公子你的眼光还真是不错,难怪看不上之前我给你介绍的姑娘。” 凝歌顿时明白了伊水墨拉她来的目的,原来他是不想相亲呀! 不过她可不能耽误了伊水墨的婚姻大事,而且他可是伊家的独苗,必须得想个办法才是。 “王媒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伊水墨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原来是相亲呀 “伊公子,虽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但是我答应过伊老爷的事情可不能不办,你们伊府可是大户人家,娶妻怎么只能只娶一人,上次伊老爷可是特地交代过我为了延续你们伊家的香火,要让我同时为你选一妻两妾的,既然你的妻子你已经选好了,那么这两名妾就让我为你安排吧!”伊水墨的冷漠并没有让王媒婆生气,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一妻两妾?”凝歌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伊水墨要拉她过来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哪有人同时娶三个老婆的。 凝歌的笑声立刻引起了伊水墨的不满,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凝歌的笑容马上僵硬在脸上,她连忙说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伊水墨转过头来继续对王媒婆说道,“你是不是担心银子的事,你放心只要你去跟我爹说我的事你办不了,我可以给你三倍的数。” “这……”王媒婆有些为难的看着伊水墨,“伊公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更何况我王媒婆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媒婆,没有一家亲事是办不成的,如果对伊老爷说那样的话不是自己砸了自己招牌吗?今后还会有谁会来找我说媒?” “是不是嫌银子不够,那我出十倍这总行了吧!”伊水墨有些生气的说道。 “十倍?”王媒婆听到这个数时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只是很快她又泄气了,这么多银子虽然她很心动,但是她不能要,“不管你出多少银子,这件事我都不能答应,伊公子你还是放弃这种念头吧!” 王媒婆见伊水墨生气了,连忙开口,“伊公子,今天可是好日子,我们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姑娘我已经带来了就在隔壁,我马上去把她叫过来。” 似乎是怕伊水墨拒绝,王媒婆迈开脚步就跑,短短两秒钟时间已经消失在包厢里了。 凝歌见伊水墨臭着一张脸,忍不住出言安慰道,“伊水墨,其实娶妻生子是一件好事情,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管你什么事,你只要安安静静地给我坐在这就行了,什么话也不要说。”伊水墨冷冷地回了凝歌这么一句。 他又岂会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只是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人了,虽然和她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仍然忍不住去想念她,这样的他怎么能和别人成亲呢,这不是害了别人吗? “不说就不说。”凝歌撇了撇嘴,负气不去看伊水墨。 王媒婆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又回来了,只是这次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妙龄少女,此时正羞答答地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进来。 “李姑娘,不用害怕跟我进来吧!”王媒婆搀扶着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始终低垂了脑袋,即使走到了伊水墨的跟前也始终未抬起头。 “李姑娘,这位就是伊公子。”王媒婆笑着介绍着。 女子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伊水墨,然后马上又垂下了脑袋,低声说道,“伊公子,有礼了。” 王媒婆见伊水墨不开口,顿时有些尴尬,赶紧把女子扶到板凳上坐下。 “伊公子,李姑娘今年刚刚满十六,一直待在闺中,甚少出门,所以胆子有些小。”王媒婆生怕伊水墨会不喜欢,连忙解释道。 顿时心中有些堵,想她大名鼎鼎的王媒婆,平时找她说媒的人数不胜数,个个都对她殷勤,而现在居然为了讨好别人如此低声下气。 她说了这么多媒,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伊水墨这样不愿意相亲之人。 不过碍于伊水墨的身份,她必须得忍。 因为伊水墨不说话,女子又胆小也不说话,想要说话的凝歌又不能说话,所以自始自终都只有王媒婆一人在说。 终于大约半刻钟后,王媒婆停了下来,她顿时觉得无趣极了,让她有些待不下去了,她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就不继续介绍了,你们都是年纪相仿之人,所以有什么疑问你们自己问吧,我呢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王媒婆站起了身子,在她想要离开时女子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李姑娘,你不用害怕,伊公子他人很好,你们就自己好好聊聊。”王媒婆轻轻地拍了拍女子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她才长吐了一口气。 包厢里只留下伊水墨等三人,气氛顿时尴尬到了极点。 凝歌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她对着伊水墨说道,“既然你在相亲,我在这也不合适,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互相了解对方了。” 说完凝歌站了起来,脚还未迈出去,就被伊水墨厉声叫住了,“坐下!” “你们慢慢聊!”凝歌对伊水墨的话视而不见,完全无视。 只是她还没有机会抬脚,伊水墨大手一伸用力一拉凝歌再次坐了下来,他的动作也引起了凝歌的不满,“喂,伊水墨你想要干什么,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想要走是我的自由,你似乎没有理由让我留下来吧!” 一直沉默的女子终于开口了,“伊公子,你与这位姑娘,你们……” 女子的声音很细很小,若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误会。”虽然女子的话还未说完,但是凝歌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想破坏伊水墨的姻缘,所以她连忙解释着。 “是吗?其实你们之间就算有关系也没什么。”女子抬起了头直视着凝歌,眼里有些许的羡慕之意,她刚走进来时就注意到了伊公子旁边的女子,因为她太过耀眼,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天生的一对,而她如此平庸,根本不能与她相提并论,心里暗自伤感着。 “什么意思?”凝歌有些不明白女子的意思,不过她终于看清楚了女子的面容,刚才的她一直低垂着脑袋看不清楚。 女子长相文静,皮肤白净,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总得来说还是不差。 “我的意思就是、就是……”女子扭捏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就是你们即使要成亲和我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不打算嫁给他。” 说着女子抬起了头,伸出手指指着伊水墨,在说出这句话后她似乎如负释重般吐息了一口气。 她的话让凝歌震惊不已,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嗯。”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凝歌不解,“你看他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伊府家财万贯,只要是女子都会梦寐以求的想要嫁给他,从此以后就衣食无忧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 不是凝歌故意为伊水墨说好话,而是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若是在现代伊水墨可所谓是‘高富帅’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会想要嫁给他,而眼前这个平庸的女子居然说不愿意嫁给他,这让她有些不理解。 难道说古代人的思想和现代的不一样,他们不喜欢有钱人? “既然你把他说得这么好那你就嫁给他好了,反正我不愿意。”女子感觉到一股冷意,她偷偷地朝伊水墨的方向瞄了一眼,然后脸色剧变,马上站起身子就跑。 “喂,你……”凝歌没想到女子就这么突然跑了,想要叫住她,可是她的速度太快已经离开了包厢,凝歌不悦地撇了撇嘴,“真是的,跑那么快干嘛,又没有鬼追她。” 凝歌忍不住朝伊水墨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继续喝着手中的茶,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在意,这让凝歌郁闷了,“喂,你怎么这种反应?难道你都不生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她走了对我来说是好事。”伊水墨淡淡的说道。 “好事?你说的可真是轻松,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娶妻生子可是头等大事,难道说你根本不想成亲?”凝歌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根本就不想娶妻,难怪刚才他就那么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敢情根本就没成亲的打算,既然不想成亲又干什么来相亲,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我想做什么似乎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了现在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伊水墨不想再听凝歌唠叨下去,直接赶人。 “你利用我完以后就赶我走这会不会太不符合情理了,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吗?”凝歌根本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就算要走也得填饱了肚子再走,她本来早就饿了,到现在早就已经饿到没有力气了,刚才又说了那么多话不也费了一些精力吗?现在让她走,她才不会那么听话呢。 “哦,看来你是想要报酬……”伊水墨鄙睨了一眼凝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凝歌面前,“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看到桌子上那锭闪闪发光的银子,凝歌的脸上不但没有笑容,反而皱紧了眉头,“你什么意思?是打发乞丐吗?” “还嫌少?”伊水墨再次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这总够了吧,拿着银子赶快从我的面前消失。” 听到伊水墨伤人的话语,凝歌的心顿时一阵寒冷,此时的伊水墨似乎根本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人了,当初的他虽然外表冷漠,可是内心火热,而不是现在这个外冷内也冷的人。 纵使她现在换了一张脸,他认不出她了,可是也没必要把她当作乞丐,她虽然现在很缺钱,但是她也是有尊严的。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 凰肆发现了 凝歌愤怒地站了起来,看着桌子上那闪闪发光的银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拿起银子重重地砸在伊水墨的脸上,怒火中烧地说道,“收起你的臭钱,没有人会稀罕。” 说完凝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伊水墨用手摸了摸刚刚被银子砸中的脸颊,此刻正隐隐作痛,可是脸上的疼痛却不及心中的伤痛,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负气离开的凝歌心情极差,在走出‘凤凰楼’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有点钱罢了。” 一直在门口等候的芽儿在看到凝歌后马上跑了过去,眼睛上下打量着凝歌,见她没有任何的不适心中的担忧这才消退了,“姑娘,你可出来了,我等了你好久生怕你出事。” “芽儿,你怎么在这?”凝歌看到芽儿这才想起刚才似乎把她给忘记了,又见芽儿关心的眼神,心里顿时有些愧疚。 “我一路跟着你来到这的,只是脚程没有你们快,本想跟着你们进去的,只是还未走进去就被拦了下来。”芽儿有些泄气地说道,她没想到这里还歧视人,她不过是想要进去找人都不行,无奈她只好在门口等候着。 “芽儿,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留下的。”听到芽儿这么说凝歌更觉得愧疚了。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你怎么进去了那么久?刚刚那位公子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芽儿摇了摇头,她丝毫没有怪凝歌,反而一直在为她担心,心中更是后悔不应该带凝歌出来,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一提到伊水墨凝歌就一肚子气,“别提那个人了,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钱就欺负人罢了……” 想到刚才伊水墨的态度,凝歌就觉得更加生气了。 什么人嘛!居然把她当作乞丐,她虽然穷了点,但是人穷志不穷,对于他的施舍她根本就不需要。 “姑娘,他欺负你了?你有没有受伤?”芽儿马上开始仔细检查着凝歌的身子,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担忧,她开始埋怨起自己若是自己再跑快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芽儿越想越担心,一双小手也开始在凝歌身上检查着。 “芽儿,你干什么?”凝歌见芽儿就这么在大众之下准备掀开她的衣衫,她连忙使劲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姑娘,我是在为你检查身子,你不是说你被欺负了吗?给我看看严不严重……”说着芽儿再次准备撩开凝歌的衣服,因为一心系在凝歌身上,所以压根儿忘记了周遭的环境。 “我没事、没事……”凝歌感觉到周围投来诧异的目光,顿时提醒芽儿,“芽儿,你看看周围。” “看周围?”芽儿有些不明白凝歌的意思,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天啦!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芽儿顿时明白了,她马上松开放在凝歌衣服上的小手,羞愧极了。 “对、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芽儿马上垂下了脑袋向凝歌道歉,刚才她真的没想太多,只想看看凝歌是不是受伤了,如果受伤了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没事、你不用怪自己,你也是担心我才会这么做的。”凝歌见芽儿一脸愧疚,马上出言安慰,不过刚才芽儿的举动真的是吓了她一跳,她根本没想到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想要脱她的衣服,看来她真的让她担心坏了,所以才会这么做。 “可是我刚才差点害你被……” 芽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凝歌打断了,“你不用再自责了,刚才你也是担心我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事情根本就还未发生不是吗?” “姑娘,你……”凝歌的话让芽儿有些感动,眼眶也开始泛红,眼看晶莹剔透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凝歌马上说道,“芽儿,我肚子好饿好饿,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芽儿听凝歌这么说愣是把眼泪给咽了回去,点了点头,“你想吃什么?” “随便吃什么都行,我现在是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凝歌苦着一张小脸说道,说到饿她现在还真的是一点劲都没有了,腿脚也开始发软了,若是再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的话她恐怕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此刻的凝歌再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饿到慌’。 饿肚子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 芽儿见到凝歌这副模样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她仍然有些不放心凝歌,“姑娘,你真的没事吗?刚才你不是说他欺负你了吗?” “真的没事,我说的欺负不是身体上的欺负,而是言语上的,你不要想太多了,现在该想想要带我去哪里吃东西才是,我现在饿到能吃一头牛了。”凝歌的声音变得有些有气无力,她现在真的没有多余的精神来说话了,她现在就想要吃东西,填饱肚子。 见凝歌这么说芽儿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目光朝‘凤凰楼’看了一眼说,“虽然凤凰楼我们吃不起,可是隔壁的‘食客来’我们还是吃的起的。” “食客来?”凝歌低声重复着,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这名字倒是起得挺新鲜的,那我们现在就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吧!” 凝歌勾住了芽儿的胳膊就往前走,说到有吃的她立刻提起了精神。 凝歌和芽儿用完膳已经亥时了,漫天黑夜的天空上耀眼的星星已经挂满了天空,此刻正不停地闪烁着发出让人着迷的光芒。 她们借着星光回到了府里,当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张阴沉的俊脸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们,她们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个,我忽然觉得好困,那我先回房休息了。”凝歌见凰肆脸色不好,随意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凰肆生气了,此刻他的脸上正清晰地写着‘生气’两个大字,要知道凰肆生起气来可是十分恐怖的,凝歌第一反应就是快点离开。 只是她脚才迈出去一步,就被凰肆叫住了,“站住!” 凝歌马上笑脸盈盈地讨好着凰肆,“四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是不是还不困,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在院子里转转,那我就先走了。” “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那我就把你屋子里的那包东西烧了。”凰肆的声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若不是去她房里找她也不会发现她想要离开,为什么她不告诉他?难道觉得没有必要吗? 凰肆的心阵阵发酸,明明她才来就要离开,他无论如何也有些接受不了。 她是想要回到凤于飞的身边吗?也对,她对他根本就余情未了,在她看他的眼神中他就知道了,只是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知道了?”凝歌怔怔地看着凰肆,眼底有些愧疚,她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怕他不同意才会瞒着他,本想在她离开后以书信的方式告诉他,没想到居然会被他发现了。 凝歌在心底叹了叹气,不过这样也好,直接当面告别胜过书信告别。 当初他在离开后留了一封信给她,她都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告别方式,如今换做是她,她想他肯定也和她当初的想法一样,接受不了。 或许这是老天的安排吧,让他知道了也好,她就可以面对面地跟他说‘再见’。 “是,如果不去找你的话根本就不会知道,你想要瞒着我偷偷离开吗?”凰肆大方的承认,他在这等候了几个时辰就是想要听听她的解释。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会让你伤心,可是我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凝歌的声音异常坚定,这次她必须得离开,她不能放弃七九,对她来说七九就是她的妹妹,比亲生的还要亲,如今她有难,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够坐以待毙。 “理由?”凰肆冷笑一声,“你就那么舍不得离开他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凰肆的心仿若在滴血,天知道他最不想要伤害的人就是她,可是现在他的每一句话都在伤害她。 凝歌顿时明白为什么凰肆话里的意思了,原来他是误会以为她要去找凤于飞,本想解释,可是又觉得其实误会也好,这样至少他可以不为她担心。 在心中思索了片刻后,凝歌才开口,“是的,我是舍不得离开他,对我来说他是任何人也无法代替的,在离开他的这段时间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爱着他,爱到无法自拔,所以我要回到他的身边,和他重新开始。” “是吗?既然你想要离开就离开吧!”听到凝歌的这番话凰肆顿时觉得心要都碎成两半了,即使早就明白她的心里没有他,可是在她说出还爱着凤于飞的话,他还是心痛不已。 或许现在该是他放手的时候了,她不属于他,从来就不属于他。 既然她要离开那么就让她离开吧! 只是这个决定为什么让他如此难受,仿若要窒息了。 “对、对不起……”凰肆悲痛的俊脸让凝歌心痛不已,虽然她不爱他,但是却从未想过要伤害他,可是她刚才的话却深深的伤害到了他,为此她心里很是愧疚。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离别 对于凰肆的感情她一直都很明白,之前一直在刻意逃避,因为她不想失去他。 有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什么一次次的伤害爱自己的人。 可是她也很无奈,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凰肆敛去眼里的伤痛,把脸偏向一边,现在他不想看到她,因为他怕他舍不得。 只是终然如此,他仍然舍不得,非常非常的舍不得。 他想让她留下来,只是他找不到让她留下来的理由。 “不,我辜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凝歌摇了摇头,“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如果没有你我早就不存在了,是你一次次地把我救了回来,而我却辜负了你……” 泪水从凝歌的眼里滑落下来,此刻她是真心地向凰肆道歉,因为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对他说这句话,所以即使明白这句话再次无形的伤害了他,可是她还是不得不说。 “救你是我当大夫的职责,就算换做别人我还是会救,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想太多,天色已经晚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凰肆转身离开,一次也没有回过头,因为他不敢回头。 看着凰肆修长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凝歌的眼里一片沉痛,最后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芽儿心里也十分难受,她注意到自始自终神医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即使知道在神医的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伤心起来。 转眸看着凝歌痛苦落泪的模样,芽儿的心情也十分复杂,虽然她此刻心里很难受,但是也不忍心见到凝歌如此伤心。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朝凝歌走来,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姑娘,别难过了,神医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感情的事没有对错,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 “可是、可是……是我对不起他,一直以来我都明白他对我的心,只是我刻意装作不知,殊不知却深深地伤害了他,呜呜呜……”凝歌边抽泣边说道,她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凰肆,特别是在看到他落寞孤寂的背影,让她更加觉得愧疚。 “没事的、没事的,神医他会明白的……”芽儿轻声安慰着,她的心其实也很不好受,自己喜欢的男子心里却装着另一个女子,而她却不能生气,因为她明白他们过得都很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凝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自己的歉意,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她宁可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里,那么那些被她伤害的人就不会受到伤害。 凝歌不知哭了多久才停了下来,而芽儿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安慰着她。 凝歌用衣袖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一脸歉意地对芽儿说道,“芽儿,对不起,害你在这陪了我这么久。” “哭过之后是不是好些了?”芽儿担忧地看着凝歌。 “嗯,好很多了。”凝歌因为哭过了所以声音有些沙哑,“芽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办到的。”芽儿承诺道。 “我离开后请你好好照顾四爷,即使他说很多让你难堪的话,或者是做了让你伤心的事你也不要离开他,好吗?”凝歌知道其实就算不说芽儿肯定也会做到,只是她想要一个保证而已,因为她不知道这次分别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姑娘,你为什么说的好像你不会回来了似的,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再回来了吗?”芽儿自刚才就感觉到凝歌有些异常,就算要分离也不会哭得那么伤心欲绝,现在她又这么说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七上八下,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凝歌没有回答,而是再次说道,“芽儿,我要你亲口答应我,好不好?” 芽儿见凝歌态度如此坚硬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不用她说她也会好好照顾神医的。 “谢谢……”见芽儿点头,凝歌如负释重,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 “姑娘,你也累了吧,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芽儿见凝歌一脸的疲惫,扶起她就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凝歌没有拒绝,任由着芽儿扶着回到了房间,因为太过于伤心,身子又太过于疲惫,到最后她连自己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 当她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天早已经亮了,她马上起床正准备收拾东西时,才发现桌子上不知在何时多了一些东西。 她走到了桌子面前,打开那个多出来的包袱,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泪更是哗哗的流了出来。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根本就不值得。 手指轻轻触碰到包袱里的小药品时,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阵酸楚。 许久之后她才平复自己的心情,现在她必须得离开了。 再次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凝歌这才出发了,再离开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过的房间,虽然她住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里却让她住的特别安心,对她来说这里就像是她的家一样,现在她要离开家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舍。 闭了闭眼,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才打开了房门。 “芽儿,你怎么在这?”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凝歌见到芽儿时有些震惊,从她脸上的疲惫看得出来她在这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怕错过了送你的时间,所以在这等你。”芽儿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因为起得太早,现在她有了一些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这个傻丫头,等很久了吧,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凝歌有些感动地拍了拍芽儿的肩膀。 “下次?你刚刚说下次,这就说明你还是会回来的对不对?”芽儿本以为凝歌不再回来了,所以当她听到凝歌说下次时情绪有些激动,昨晚她一夜未眠,就是因为害怕再也看不到凝歌了,所以天还未亮她就一直待在她的门外,生怕错过了她离开的时辰。 凝歌没想到芽儿的情绪如此激动,她刚才的话也只是随口一说,但是见到芽儿如此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语。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再见到芽儿了?”芽儿见凝歌沉默,心情一下跌入谷底,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凝歌摇了摇头,“芽儿,我怎么会不想见到你,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看你的。” 她这么说应该不是在骗她吧,她说的是有机会。 而芽儿根本就没想太多,也没有听出来凝歌的言外之意,所以在听到凝歌说会再回来看她时,刚才还闷闷不乐的小脸渐渐浮现了一丝笑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准反悔。” “不会反悔。”凝歌见芽儿笑了,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该离开了。” 凝歌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即使不舍她也必须得离开,为了七九为了全凤翎国的黎明百姓她必须得离开,即使失败她也无怨无悔。 听凝歌说要走,芽儿马上把放在地上的篮子提了起来递给凝歌,“这里面全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如果你饿了的话这些可以在路上吃。” “谢谢……”这种分别的场面让凝歌有些伤感,声音更是沙哑。 “不用客气,这些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你不嫌弃就好。”凝歌的道谢让芽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我走了。”凝歌接过芽儿手里的篮子后说道。 “等等,还有这个。”芽儿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大的荷包,“这是你路上的盘缠,里面有一些碎银子和一些银票。” “芽儿,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我只拿一些就可以了。”凝歌看着胀鼓鼓的荷包摇了摇头,她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肯定有好多银子,她不能拿那么多。 “你不用客气了,其实这些都是今天早上神医给我的,他怕你不接受还故意让我不要告诉你是他给的,只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其实在神医心里你始终是无可取代的。”芽儿不容许凝歌拒绝,直接把荷包放在了她的怀里。 听到这样的话凝歌心中阵阵苦涩,她明明那么伤害了凰肆,他却还一再的为她着想,这让她情何以堪? “芽儿,替我好好照顾他……” 芽儿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那、我走了……”凝歌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你要保重身子,一路小心。”对于分离的场面芽儿有些受不了,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才迈开脚步离开,只是她的脚步特别的沉重。 怀着浓浓的伤感凝歌离开了。 走在京城繁华的大街上,她显得有些落寞。 凝歌,你还在想什么?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你要打起精神来才行。 不停地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凝歌渐渐平复了心中的伤感,决定振作起来面临即将面对的挑战。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危险,她一定要坚持。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凝歌准备雇一辆马车,只是她在大街上绕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一辆马车,这让她有些泄气。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 化险为夷 眼看时间一分分的流逝,凝歌依然没有找到马车,顿时有些泄气。 拿起一块芽儿特地为她准备的干粮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嘴里边吃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嘛,这么大个京城居然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不行,她必须去找一辆马车,苗疆天南地北的,如果不坐马车的话她难不成走路去,就算成功的拿到了解药回来也晚了。 “马车、马车快出现……”凝歌像念咒语似的不停地念叨着。 有句话叫做‘心诚则灵’,终于在凝歌念了数十遍后,前方真的出现了一辆马车,她顿时激动了起来,没有一丝犹豫马上朝马车跑去。 “喂,停停、停停……”凝歌跑过去对着马夫大声叫嚷着,或许是因为大街上人太吵杂,车夫没有听见。 凝歌着急坏了,顾不得其他直接站在了马路中间,双手侧平举想要拦住马车。 车夫见有人突然冲过来,吓了一跳赶紧拉住缰绳,只是马车的速度太快一时刹不住车,眼看就要撞上了,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对凝歌挥了挥手,“让开、让开……” 凝歌见马车直直地朝自己袭来,吓得脸色惨白,想要跑开,可是双腿发软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马车。 大街上的行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凝歌,心中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可是却没有人敢上前拉凝歌一把,只是那么看着。 凝歌闭上了双眼,她的耳朵顿时嗡嗡作响,再也无法听到任何声音,周围的一切仿若都静止了一般。 突然就在此时,从马车里忽然飞出一个身影,他的速度很快很快,直直地冲向了凝歌,然后拦腰抱起她朝旁边扑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没有人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凝歌已经消失在马路上,而马车则是撞倒了旁边的摊位。 猛烈的撞击让凝歌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当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时有些傻住了,“伊水墨?” 伊水墨松开了放在凝歌腰间的手,凝歌瞧见了鲜血正不断地从他的手掌中流出来,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马上抓住他的手,一脸的担忧,“你受伤了。” 伊水墨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却被凝歌抓得紧紧的,她一边查看着他的伤口,一边用嘴不停地对着伤口哈气,似乎这样做能减轻伤口的疼痛。 看着凝歌认真的侧脸,不知为何伊水墨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奇怪,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除了对孟姑娘以外,他从未对任何女子有过这样的感觉。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一定是的!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请你自重!”伊水墨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那股悸动,故意让自己变得冷漠。 然而疏远的话语并没有让凝歌退却,因为凝歌现在的心思全在他手掌的伤口上,她再次对着伤口吹了一口气,轻声细语道,“这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太大,整个掌心都磨破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感染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身上正好有药。” 说着凝歌从怀里的包袱中拿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她很庆幸凰肆专程为她准备了这些,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轻轻地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地把药粉洒在伊水墨的掌心里,她的动作很轻盈生怕弄疼了他,“可能会有一点痛,你先忍着点很快就不痛了,而且这药的效果奇佳,大约半个时辰后就会彻底结疤,只不过这两天你暂时不要让伤口碰到水。” 凝歌的声音很温柔,伊水墨一时间忘记了拒绝,任由她为他包扎,其实对他来说这点小小的伤一点都不算什么,身体经受了十几年的折磨,这点伤口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不知为何当他听到凝歌关怀的话语时让他根本无法拒绝,而且她的声音好熟悉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的脸庞如此的陌生,为什么会带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若他们已经认识了好久好久。 “你是谁?”伊水墨突然开口问道。 凝歌马上抬起了头,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歌儿,你可以叫我歌儿。” 凝歌终究还是无法告诉他其实她就是孟如画,因为她不想再让他也受到伤害。 “歌儿?”伊水墨低声重复着,“名字很特别,也很配你。” 凝歌对着他露出了一丝浅笑,又低着头细心地为他继续包扎伤口,终于在打了一个结后结束了,她满意地看了一眼她的成果,虽然纱布缠得不是特别好,但是还算不错,看来她的技术又进步了一些。 伊水墨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被缠得厚厚的纱布皱了皱眉,低声道,“很丑……” 刚才见她为他上药的动作很是熟练,还以为她是专门学过医术的,可是见她包扎的纱布他很快就否定了之前的猜测。 “哪里丑了,明明很漂亮,真是好心没好报。”听到伊水墨说她包扎的丑,凝歌顿时不满起来,她刚才可是很用心在包扎,而他居然说丑,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 见凝歌气呼呼的小脸,伊水墨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算了,看在你刚刚救了我的份上,我就暂时不和你计较了。”凝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很大度的说道,她可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图报之人,刚才惊险的一幕还悠然在心,她知道如果不是伊水墨舍身相救,恐怕她早已死在马蹄之下了。 “你还真是大度……”伊水墨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凝歌这样的女子,恐怕若是换做其他女子早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吧,而她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还算是坚强。 凝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神色有些担心,“这么快就午时了,不行,我得赶快走了。” 说着凝歌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礼,在她弯腰时突然觉得背脊疼痛不已,她的脸色突然大变,额头上愣是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惨了,刚才一心系在伊水墨身上忘记了自己背上的伤了,现在这么一动扯住了伤口,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见到凝歌的异常,伊水墨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凝歌咬着牙才吐出这两个字。 虽然凝歌嘴上说没事,可是伊水墨看得出来她在强撑,顾不得男女有别,他立刻扳过她的身上,脸色立刻变了。 她后背上的衣衫已经完全被磨破了,上面血迹斑斑,隐隐约约能看到皮肤被擦破了。 伊水墨没有想太多,直接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凝歌的身上,“你受伤了,现在得去处理伤口。” “不……”用字还未说出口,凝歌直接被伊水墨拦腰抱起来朝刚才的马车走去,轻轻地把她放在了马车上,然后转头对着还在呆滞中的车夫说道,“老李,回府。” 车夫老李马上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是,公子!” 伊水墨上了马车后,马车开始颠簸起来,速度比之前的稍微慢了许多,或许是因为马儿受到了惊吓的原因。 凝歌打量着马车,里面布置的虽然很优雅,但是和之前相比相差甚远,看来是因为伊水墨身子好了的缘故,不过她很好奇,他之前的身子受到了重创,如何在短短时日内恢复的,照凰肆的说法他应该好好的调养身子,没有个三五年是无法完全康复的,而他现在看起来身体健硕,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遭受过无尽的折磨。 “你在看什么?”感觉到凝歌的视线,伊水墨忍不住开口问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凝歌连忙摇头否认,她怎么能告诉他她想要知道他的身体为什么一下变得这么好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见他现在身体康复了,她也为他感到高兴。 “是吗?似乎从刚才你就一直在盯着我看,是不是觉得我很英俊,想要嫁给我了?”不知为何见到凝歌这副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只是在他话刚一出口时,自己都愣住了,他究竟在做什么,他不过才见她第二次,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些? 一定是自己长期不近女色才会对她产生错觉! “你少臭美了,我只不过是看看有钱人都长什么样而已,不过看了后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凝歌随口说道,只是她没想到伊水墨会突然臭美起来,曾经的他是连镜子都讨厌照的,不过现在他的确有臭美的资本了,之前凹陷的脸颊圆润了许多,脸色也不再苍白而变得有血色了,身子也不是瘦如骨才了,这么仔细一看的话,伊水墨也长得挺英俊的墨,加上他家财万股应该有很多女子想要嫁给他才是。 不对,似乎现实不是那样的,似乎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 其实若不是昨日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也不会这么认为。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就连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都不愿意嫁给他,这简直是奇了怪了,事后她以为古代的人不喜欢高富帅,可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定了,因为人都是见钱眼开的,有钱就等于有了一切。 那又是为什么?凝歌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 凝歌生气了 “是吗?那可真是抱歉了。”伊水墨没想到凝歌的一张小嘴这么尖锐,他真想撬开她的嘴看看究竟是什么在作怪。 “对了,伊水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凝歌最终还是决定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答你的。”纵使不知道凝歌想要问什么,但是伊水墨却猜想得到从她的嘴里肯定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什么嘛,我都还没有问呢?”凝歌布满地皱了皱眉,她忽然觉得伊水墨似乎变了很多,昨日她就感觉到了,今日的他更加让他有这种感觉,他变得更加冷漠了。 “不管你问不问,我的答案都是一样。”伊水墨说完后索性把脸偏向一边不去看凝歌,其实此时他的内心很是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凝歌。 明明他们昨日才相识,直到刚才他也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对她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每当看着她时他的目光就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不可否认她长得很美,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美,甚至比孟姑娘都还要美,可是他并不是一个注重长相之人,他的心里一直都对孟姑娘念念不忘,在梦中都总是能梦到她的身影,即使知道他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她已经入宫成为了皇上的女人,但是他还是对她依依不舍。 但是为什么这种感觉却出现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害怕,所以他不得不对她冷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只是为什么他要带她回府?或许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算了,就让她待几天吧,等她伤势好些了就让她离开。 伊水墨在心中说服自己,这样想后心中的郁结似乎消散了不少。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听到伊水墨这么说,凝歌心里有些堵得慌,虽然她现在改变了容貌,但是他对她未免也太冷漠了些,之前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之前?”伊水墨疑惑地看着凝歌,“你认识我?” 听到伊水墨的话凝歌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解释道,“你可是堂堂的伊府公子,恐怕京城没有几个不认识你的吧,我认识你也是很正常不过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吗?”对于凝歌的话伊水墨根本就不信,“之前我就很好奇了,为什么你认识我,如果你是京城人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一直是被伊府藏起来之人,除了伊府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而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清楚,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三番两次地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伊水墨的声音越来越冷,之前他就有些怀疑,现在听到凝歌这么说他更是怀疑了。 他的身份可是一直都未对外公布的,之前是因为他身体的原因,而现在是因为他怕麻烦的,毕竟伊府公子这个头衔太过于沉重,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居然对他如此的熟悉,现在想想或许她根本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她,都说‘美人如蛇蝎’,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危险,他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 “停车,我要下车……”凝歌从伊水墨冷漠的话语中已经听出来了他已经认定她是故意接近他的了,既然如此的话那她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被我说中了就想离开吗?”伊水墨现在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认为凝歌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他,言语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果然,接近自己的女子,十有**都别有所图! “你少自以为是了,不要认为每个接近你的人都是有目的的,你以为你家里有点钱就了不起了吗?就可以随意侮辱人了吗?我告诉你伊水墨,你不过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而已,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凝歌被气坏了,她真是不该多管闲事,他怎么样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又何必去管他,就算他一个人孤独终老也没有关系,她才不去为他担心呢! 凝歌的话让伊水墨有些震撼,似乎根本就没想到这些话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只是他能相信她吗? 就在伊水墨沉默之际,凝歌强忍着背脊传来的疼痛打开了马车的门,对着车夫吼道,“停车,我要下车!” 老李转过头来,见凝歌已经迈出了一只脚,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姑娘,马车还是行驶你别乱动,万一摔下去可就糟了。” “停车,我要下车!”凝歌坚持道,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和伊水墨待在一起,现在的他让她讨厌,她才不要跟他同坐一辆马车。 “老李,停车!”伊水墨冷冷地说道,虽然他很想让她跟他一起回府,可是理智却告诉他应该放她走,不管她接近他有什么目的,她都应该离开。 老李听到伊水墨的话,勒紧缰绳,“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凝歌见马车停了下来,拿起自己的行礼,顾不得后背传来的疼痛感直接跳下了马车,在离开之前对着马车里的伊水墨说道,“再见!希望永远不再见面!” 说完后凝歌拖着疼痛的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骂道,“该死的伊水墨,讨厌的伊水墨……” 一口气连续骂了十几遍,她心里似乎才稍微舒服了许多。 看着凝歌蹒跚离开的老李心中有些担忧不已,他转身过来对着伊水墨说道,“公子,那位姑娘似乎伤的不轻,就这样让她离开好吗?万一中途遇到坏人怎么办?” “走吧!她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伊水墨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就这样让凝歌离开是对是错,不过她的出现的确有些奇怪,而且她牙尖嘴利,这样的女子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老李虽然有些不同意,但是他毕竟只是一名下人,主子的决定他不能左右,所以没再说什么,正准备驾马车离开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尖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听得出来是刚才那位姑娘的声音,他马上回头,只见两个地痞流氓正抓住凝歌的手,他正想下车时,只听见‘咻’的一声,马车里的伊水墨早已飞身下马朝凝歌的方向跑去,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放开我!”凝歌怒气冲冲地说道,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倒霉,居然又碰到了昨天的那两个流氓。 “放你走?哈哈哈……”仿若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两个流氓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娘子,昨日让你离开了我们兄弟二人可是伤心了好久,没想到老天对我们这么好居然让我们再次相遇,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呢?” “谁给你有缘分,识相的就赶快放了我,我家相公武功高强,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赶快放了我。”凝歌恶狠狠的说道,虽然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之意,其实心里已经在打颤了。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怎么她总是遇到倒霉的事。 “你就唬我吧,如果你家相公在的话,我怎么没有看到。”男子看着凝歌漂亮的脸蛋,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恨不得立刻把凝歌压在身下。 “大哥、大哥……”站在男子旁边那个瘦小的男子忍不住用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什么事?没看到你大哥我正在忙吗?”男子有些不耐烦地瞪了那个瘦小的男子一眼。 瘦小的男子抬起手指了指凝歌的身后不远处的那抹修长的身影,脸上露出了胆怯之色。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男子看到了伊水墨,只见他抽出了腰间的剑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他吓得立刻松开凝歌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要知道他们这些地痞流氓都是欺软怕硬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真功夫,所以一见到比他们厉害的人就害怕了起来。 凝歌见到男子害怕的模样,忍不住转身过去,就见伊水墨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她心里一阵感动,至少他还不至于变得太多,只是一想到刚才他的那些伤人的话,她就忍不住生气起来。 伊水墨大手一伸把凝歌拉至自己的身后,怒不可揭地看着那两个流氓,“你们是要自己滚,还是要让我把你们的手脚砍过后再滚?” 两个男子看了一眼伊水墨手里那把尖锐的剑,然后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跪了下来,“大侠,我们错了,我们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说着两人真的躺在了地上滚了起来,他们滑稽的动作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纷纷大笑了起来。 在两人离开后,凝歌绕过伊水墨的身子朝前继续走去,只是才刚走出两步,手腕就被一只大掌给抓住了。 “放开!”凝歌连看都没看伊水墨一眼,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怒意,他不是怀疑她?为什么此时还要拉住她? “你的伤口需要治疗。”伊水墨知道凝歌生气了,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她,刚才的话的确伤害了她,只是他不得不这么想。 心里告诉他应该让她离开,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些不舍,所以当她想要离开时他抓住了她。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凝歌冷冷地回绝,她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怀疑她了吗,为什么还要关心她。 不过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都跟她没有关系,她是凝歌而不是孟如画。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 伊水墨纠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只是刚才那两个地痞流氓滚的不远,若是再遇上可就不管我的事了。”伊水墨表情平淡地说道,他知道之前的话或许有些过分了,可是也不得不怪他会这么想,昨日遇到她就当是一个意外好了,那今日又怎么解释,一个女子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去拦别人的马车,除非有两点,第一是自杀,第二就是别有目的。 但是看到凝歌这副模样,他又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伊水墨叹了叹气,何时自己变得如此犹豫了。 算了,她要怎么样是她自己的事,他无权干预,没必须自寻烦恼。 伊水墨的话让凝歌迟疑了一下,她定眼朝刚才那两个流氓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万一再碰上的话或许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运气了。 凝歌想了想觉得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虽然刚才伊水墨的话的确让她有些生气,但是她也没有必要赌气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更何况她现在背上还有伤,她又不会武功只有吃亏的份儿。 “好了,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就暂时答应你的要求去你府中养伤,不过伤好了以后我就会离开,你也不会担心我对你有什么别的目的,你我只是巧合遇到而已。”凝歌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不过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些话有些恶心,明明是寄人篱下,还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伊水墨没有再和凝歌计较,而是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走去,凝歌见状也跟了上去。 马车的速度似乎比刚才还要慢,马车上的两人都自顾自地坐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因为太过于无聊,凝歌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公子,到了。”马车外传来老李的声音。 伊水墨看着睡的很香的凝歌,有些不忍心把她叫醒,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老李的声音再次传来,“公子,到了。” “知道了。”伊水墨对着马车外的老李说道,只是他的声音有些小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凝歌,不过即使这样凝歌还是醒来了。 她揉了揉睡眠浓浓的双眼,一时间有些迷糊不知身在何处,当她看到伊水墨的时候意识瞬间恢复了。 当四目以对时,两人都愣了一下,不过还是伊水墨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沉默,“到了,你是想要自己下去还是让我抱你。” 当话一出口时,相比较凝歌的震惊还是伊水墨要强一点,他想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他其实是想说如果她的身子不舒服无法自己下车的话他可以帮忙,可是却说出了让他自己都震惊的话。 看到凝歌错愕的眼神,伊水墨马上解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有伤在身吗,或许需要我的帮助。” 天啦,他又在说什么,解释不就等于掩饰了吗? 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说出一些让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到底是哪里不对,碰到这个女子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不用你好心,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凝歌想也没想的拒绝,然后半弓着身子打开了车门,正准备下车时身子却突然腾空而起,她惊讶地转眸看着伊水墨,“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你的速度太慢了挡住我的路了。”伊水墨的俊脸上表情淡淡的,仿若真那么回事般,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一直以来他都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特别是身体上的接触,可是自己的身体却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不过昨日才相识而已,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若他们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一般。 “是吗?那可真是对不起了。”凝歌的小脸立刻板了起来,殷红的红唇也嘟了起来。 面前这个伊水墨似乎和她之前认识的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原因吧,一直以来他的身子都不适,重心也全都在他的身子上了。 伊水墨低头看了一眼凝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打开门跳下了马车,抱着凝歌朝金碧辉煌的大门口走去。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凝歌见已经下了马车伊水墨依旧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 伊水墨听到凝歌的声音脚步顿了顿,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是还是把她放了下来。 门口的小厮在见到伊水墨的一瞬间,马上打开了厚重的红漆大门,然后恭敬地行礼,“公子。” 伊水墨点了点头,然后迈开步子跨了进去,走了一小段路后回头见凝歌还站在门口不动,皱了皱眉,马上倒了回去,“你怎么还不进来?难道还想让我抱你吗?” 凝歌‘唰’的一下满脸通红,“谁要让你抱了,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不应该进去,要不这样吧,我还是不进去了,免得你家人误会。” 其实凝歌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伊府,对于伊府她并不陌生,曾经住了几天,虽然很短暂但是却让她无法忘记,特别是伊治,虽然他不是因为她而死的,但是也是她一手促成的,即使他作恶多端,可是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她这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亏欠。 伊水墨不给凝歌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她的小手就往里走,突然发现这种感觉很是熟悉…… “喂,你放开我!”凝歌没想到伊水墨会突然这么做,一时间有些错愕,无奈他的力气很大,她只能被动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所有下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两人,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 凝歌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抬眸望去只见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和伊水墨的身上,从他们好奇、惊讶的眼神中她知道被误会了。 伊水墨也感觉到了下人们投来的目光,脸色一沉,声音有些冰冷,“看什么看?” 闻声下人们赶快收回打量的目光,开始继续手中的活。 伊水墨继续拉着凝歌的手往里走,他仿若生怕凝歌跑了一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直到手心都浸出了汗水,他也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 这可苦了凝歌,她后背本来就有些痛,伊水墨的脚步又那么大,她就像一只小鸡似的被他牵着走,也扯动了背后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发出了一声**声。 察觉到凝歌的异样,伊水墨转过身来,见凝歌脸色发白,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在痛?” 凝歌虽然很想否认,但是她真的好痛,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伊水墨马上停下了脚步,想要掀开凝歌的衣衫检查她的伤口,可是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衣领马上又收回了手,虽然很想查看她的伤口,可是毕竟道德不允许,因为男女有别。 在心中挣扎了片刻后伊水墨才继续开口,“我让下人带你去东边的厢房里先休息一会儿,我去请大夫。”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对伊水墨道谢,“谢谢……” 伊水墨本想随意叫个丫鬟带凝歌去厢房,可是见她如此状态又有些不放心,“你没事吧?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凝歌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没力气……” 话刚说完凝歌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汗水更是不停地从额头上滴落下来,她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开始侵袭着她,让她的身子有些发软,双腿已经支持不了身体的重量开始往下滑落。 伊水墨意识到凝歌的不对劲马上伸出手接住了她滑落的身子,恍惚中凝歌看到了伊水墨担忧的俊脸只见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只是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然后就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伊水墨带女子回府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伊府,众人纷纷议论着,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正在书房下棋的伊老爷子的耳朵里,他马上丢下手中的棋子,一脸惊讶地看着来通报的丫鬟,“你刚才说什么?” “老爷子,公子带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回府。”丫鬟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他们此刻在哪里?”伊老爷子站了起来,长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笑容,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看看究竟。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伊水墨的婚姻大事可所谓是操碎了心,虽然让京城出名的媒婆介绍姑娘,可是他那孙子脾气倔强,不是不去见就是故意搞怪,还故意放出消息说他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害的全京城的女子不是不见就是落荒而逃,到现在婚姻大事也没个着落。 如今他却突然带回来一位女子,这让他如何不惊讶,恨不得张了翅膀立刻飞过去。 “应该去了厢房吧,听说这位姑娘受了伤,少爷正派人请大夫去了。”丫鬟想了想说道。 “受伤?怎么回事?”伊老爷子紧张起来了,好不容易有个期盼可别落空了才是。 丫鬟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受了伤。” “好了,你先下去吧!”伊老爷子吩咐道,他觉得还是自己去瞧个仔细才是。 “是。”丫鬟恭敬地退了出去。 丫鬟走后,伊老爷子再也坐不住了,在屋里来回走动着,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不然他这颗心无法平静下来。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 醒来 而在另一边的厢房内,伊水墨也在屋里来回走动着,他的一颗心全系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个可人儿身上,张大夫则是坐在床边为凝歌把着脉。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小雨见到反常的伊水墨,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出了口,“公子,你和这位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伊水墨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答,其实仔细想想他与她之间还的确没有任何关系,昨日才相识,今日又见面,总的来说也就只是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这样的两人肯定没有任何关系。 “呃……”小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他错愕地看着伊水墨,他才不会相信公子的话,如果真的没关系的话那公子为何如此焦虑,说是焦虑更应该说是担心吧,他还从未见过公子如此担心过一个人,而且还是女子。 难道说这位姑娘是公子的心上人? 小雨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从公子的脸上已经看出来了,虽然公子嘴上不承认,但是他看得出来公子是真的很在乎这位姑娘。 小雨忍不住好奇心朝床上昏迷不醒的凝歌看去,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一向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公子慌乱了神。 当他看清楚凝歌的长相时,脸上出现了惊艳之色。 好一个绝色的女子!这是小雨的第一感觉,虽然此时的凝歌昏迷不醒,脸色甚至还有些惨白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巴掌大的小脸,白净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即使现在她的眼睛紧闭着依旧可以想象得出她睁开眼时的美丽,她仿若就是坠入凡间的仙女,美得不像话。 这么美的女子他很少见到,之前一直以为孟姑娘就很美了,没想到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比她都还要美上几分,这也难怪会牵动公子的心,只要是男子想必都无法不对她动心吧! 伊水墨注意到小雨的目光一直落在凝歌身上,虽然他的目光很单纯,但是他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似乎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被别人窥视了一般,所以他没有好脸色,狠狠地瞪了小雨一眼,察觉到伊水墨的有些怒气的视线,小雨马上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垂下了脑袋不再去看凝歌。 公子的眼神好恐怖,看来公子对这位姑娘的确与众不同,若是他们能在一起的话也算是一桩美事。 男有才,女有貌,他们看起来非常的相配,而且也能让公子忘了孟姑娘,这可是双喜临门。 自从公子身上的蛊解了以后,几乎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他这个贴身书童可是很清楚他心里的苦,他无非是思念孟姑娘罢了,只是他与孟姑娘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可是现在公子看这位姑娘的眼神几乎和看孟姑娘的一模一样,这就说明在公子心中喜欢着这名女子,那这样的话他就可能会忘记孟姑娘而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小雨想着都为伊水墨感到高兴,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就在伊水墨快要失去耐心时,张大夫这才收回了把脉的手。 “大夫,她没什么事吧?”伊水墨担心地看着凝歌,她已经昏迷了这么久一点醒过来的痕迹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伤口太深了,还是说撞到了其他地方?他越想心情越是烦躁。 “这位姑娘是因为身子过度疲惫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心情郁结又受了点伤才会昏睡不醒,只要开几幅药调理调理就没事了。”张大夫看了一眼床上的凝歌说道。 “心情郁结?”伊水墨也把目光投向凝歌,他与她两次相遇都没有察觉到她心里有事,忍不住猜测着她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 “嗯,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好好的开导她让她心情畅通就没事了。”张大夫开始收拾着自己的医箱,“好了,我还有其他病人,你派个人随我一起去拿药吧!” “多谢大夫。”伊水墨对着小雨使了个眼色,小雨马上会意地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张大夫的手中。 “小雨,你陪张大夫去拿药吧!”伊水墨吩咐道。 小雨点了点头,跟随着张大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伊水墨和凝歌两人。 虽然凝歌昏迷不醒,可是伊水墨依旧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和女子单独相处还是从未有过的。 此时的伊水墨就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般一双目光紧紧地落在凝歌身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丝让他都无法察觉到的柔情。 他就那样看着他,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只有她,以至于连有人进来都浑然不知。 “公子、公子……”小樱连续叫了好几遍,伊水墨才渐渐有了反应。 “什么事?”伊水墨转身过来看着小樱,因为怕吵到凝歌他故意压低了音量。 “老爷子让你去大堂一趟。”小樱恭敬地回答道。 “哦……”伊水墨皱了皱眉,不用猜也能想得到究竟是所谓何事,他本想不予理会,可是转眼又想到老爷子可是一个很坚持之人,怕是他不去的话他就去到这来了。 叹了声气,伊水墨对小樱吩咐道,“小樱,这位是歌儿姑娘,她会暂时在府中住几天,这几天就由你来照顾她吧!” “是。”小樱点了点头,目光忍不住朝凝歌的方向看去,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伊水墨没有再说什么,对于小樱他很放心,在离开之前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凝歌,见她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出去。 看着伊水墨离开的背影,小樱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她在想什么,在期待什么? 公子是主子,她只是卑贱的奴婢怎么配得上他? 清醒一点吧!小樱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要再对伊水墨再有任何的心思,可是她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目光也总是忍不住跟随着他。 哎……小樱有些无奈地叹了叹气,殊不知就在她叹气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凝歌突然睁开了双眼,背脊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皱了皱眉,想要起身又无意间扯动了伤口,疼得她叫出了声来,“痛,好痛……” 听到声音,小樱马上转过身来朝床边走去,看到凝歌痛苦的模样询问出声,“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凝歌见到小樱时愣了一下,对于小樱她一点都不陌生,之前在伊府就是她照顾自己的,她刚想开口叫她,忽然又想到此刻她的身份不再是孟如画了,而且这张脸也变了,所以她犹豫了片刻后才说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包袱?” “包袱?”小樱摇了摇头,“姑娘,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包袱。” “就是普通的包袱……”凝歌的话还未说完她就停了下来,因为她想到进伊府之前似乎把包袱遗忘在了马车上。 完了,完了……她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凝歌忍不住用手敲了敲自己的木鱼脑袋,银子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那颗水晶球,那可是在危机时刻能救她一命的东西,如果丢了的话是不是代表她就会死在这里? 小樱见凝歌突然用手敲打自己,马上出手阻止,“姑娘,你不用担心,你说说是什么包袱,一会儿奴婢告诉公子,他一定会有办法给你找回来的。” “也是,马车毕竟是他家的,就算丢也是丢在他家里。”听到小樱的话凝歌的心瞬间平静多了,“对了,你家公子呢?” “公子他有事去了大堂,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姑娘你是不是饿了,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凝歌拒绝道,在遇到伊水墨之前她吃了很多干粮,所以根本不饿。 “哦……”一时间小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乖乖地站在旁边。 “对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凝歌忽然想到了昨日伊水墨相亲的场景,她很是好奇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女子都不愿意嫁给他,虽然伊水墨不告诉她答案,她想小樱或许应该知道,毕竟她也是伊府之人。 小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凝歌会这么说。 “你放心吧,不是什么让你为难的问题。”凝歌见小樱不语,连忙解释道。 “姑娘,你请问吧。”小樱知道凝歌误会她的意思了,连忙开口。 “是这样的,昨日我无意间遇到你家公子……”凝歌大概地讲了一遍伊水墨相亲的过程,讲完后她问道,“我就是很好奇,按照你家公子的模样和家世应该很受女子欢迎才是,为什么那位姑娘不愿意嫁给他呢?” 虽然小樱很震惊伊水墨相亲时凝歌居然在场,但是还是老实地把答案告诉给了凝歌,“其实公子心里早就有了心上人,所以很不愿意成亲,老爷子没有办法才让人安排公子相亲,公子起先是拒绝,后来被老爷子逼迫不得不去,只是他心里仍然不愿意,所以就故意让人放出谣言说他身患恶疾,时日不多,所以才会变成那样。” 小樱也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每当得知他相亲失败时,心里总是忍不住有一丝丝期待。 “原来是这样……”凝歌瞬间明白了,她没想到还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 “姑娘,你别误会了,公子或许已经忘记了那位姑娘,不然就不会如此紧张你了。”小樱生怕自己的话影响了伊水墨与凝歌之间的关系,虽然她对伊水墨有着别样的心思,但是她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公子的眼睛从未停留在她身上,而面前这位女子才貌双全,她与公子才是相配的。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约定? “我没有误会,而是你误会了,我与你家公子没有半点关系,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凝歌知道小樱误会了她与伊水墨的关系,而且上次她就察觉到小樱对伊水墨有意,所以特地解释道。 其实小樱这人也不错,虽然身份低微了些,但是长相还算清秀,而且心地善良,如果她能嫁给伊水墨的话也算是一桩美事,虽然可能做不了正式,但是成为姬妾也是可以的,反正在这里男人有三妻四妾也不奇怪,只是她无法接受罢了。 然而凝歌的解释根本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反而让小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生怕会影响凝歌与伊水墨之间的感情,连忙解释,“姑娘,是不是刚才奴婢的话让你误会了,我家公子他身体之前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已经痊愈了,他是不想成亲才会故意放出谣言说他身患恶疾,这都是子虚乌有之事。”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因为你刚才的话而认为他身体不好,而是我与他之间真的没有关系,我们是昨晚才认识的,相遇也只是一个意外。”凝歌郑重解释着,她没想到小樱的想象力那么丰富,她不过想要澄清她与伊水墨之间的关系罢了。 “姑娘,你不用对奴婢说这些,奴婢是下人,对于主子的事没有权利过问。”小樱没想到凝歌会对她说这些,这让她有些心虚,是不是姑娘看出来她的心思才会对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要断了她对公子的心思? 小樱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不然姑娘也不会一再对她说这些话。 凝歌从小樱的表情上已经知道她又误会了,在心底叹了叹气,原来好人不是那么好做的。 算了,她决定还是不要去管小樱和伊水墨之间的事了,如果他们真的有缘分的话会走到一起的,若是没有这也是各自的命运。 现在她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自己的包袱,里面的东西对她来说可所谓是至关重要的,而且现在她的背真的好痛好痛,她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又扯动了伤口,所以她想起了包袱里面的药,那可都是凰肆调制的,他的药效比其他药效好太多太多,如果涂抹了的话相信她的伤口很快就会结痂了,也不会那么痛了。 “小樱,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凝歌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姑娘,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吧,公子在离开之前特地嘱咐奴婢好生伺候姑娘,所以对奴婢你不用客气。”见凝歌如此客气,小樱有些不自在起来,或许又担心自己的心事被看破吧! “其实是这样的,我的包袱里有一些效果很好的药,现在我的背很痛,你能不能现在就去帮我找包袱,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还在马车里。” “你现在就要吗?” “嗯。”凝歌重重的点了点头,“因为背上的伤口好像又被我扯裂开了,现在很痛。” 凝歌说着轻轻地转过背来让小樱看她的伤口,她现在真的没办法了,这种疼痛感让她有些受不住了,所以或许无法等到伊水墨过来后再去找了。 当小樱的目光触及到凝歌的后背时,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虽然没有完全看清楚伤口,但是衣服上的血迹让她明白她伤的有些重。 “那姑娘你暂时在这等奴婢一会儿,奴婢去去就来。” “谢谢你……”听到小樱同意,凝歌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用客气,那本就是奴婢应该做的,不过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只要叫一声就行,门口还有人候着。”小樱说完后才转身离开,她的脚步有些急促,或许是在看见凝歌后她所有的期待都瞬间破灭了吧! 公子与姑娘才是天生的一对,而她注定只是一名卑贱的奴婢,能伺候公子也算是她的一种福气了,她还在期待什么。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小樱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 伊水墨前脚刚踏进大堂就被一声酥软无骨的女声给吓了回去,他马上转身正准备离去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墨哥哥,娇娇好想你……”李娇娇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下一秒直直地扑进了伊水墨的怀里,张开双臂勾住了他的腰。 “李姑娘,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想你了,我从我爹口中得知你要娶妻生子,所以马上赶了过来,幸好你还没有成亲,不然娇娇可要伤心死了。”李娇娇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容,一双纤细的手臂又忍不住想要勾住伊水墨的胳膊。 伊水墨察觉到她的意图,马上退后了几步避开了她的接触,直接让李娇娇扑了个空,也引起了李娇娇的不悦,她嘟起殷红的红唇不满地说道,“墨哥哥,你是不是不愿意见到娇娇?” “怎么会呢,只是我一向不习惯和别人接触而已。”伊水墨脸色有些尴尬,对于李娇娇他虽然很不喜欢,可是碍于她是他恩人的女儿,再加上她的年龄有些小,所以让着她。 听到伊水墨这么解释,李娇娇脸上的笑容又重新恢复,“墨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说道约定二字,李娇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俨然一副热恋中少女娇羞的模样。 “约定?”伊水墨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娇娇,完全不记得他和她有过什么约定。 “你忘记了?”见伊水墨一副茫然的神色,李娇娇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皱着眉头看着他。 “对不起,李姑娘,我不记得和你有过什么约定。”伊水墨仔细回想了与李娇娇认识的画面,真的想不到他和她究竟做个什么约定。 “你答应过要娶我的,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听到伊水墨的话,李娇娇有些委屈,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顿时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大哭起来,“呜呜呜……” 整个大堂都回荡着她的哭声,一直坐在大堂中央未说话的伊老爷子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起身上前询问道,“小姑娘,你不要哭了,究竟是什么事?” “爷爷……墨哥哥他不记得和娇娇之间的约定了,他已经把娇娇给忘记了。”一见伊老爷子走过来了,李娇娇更是觉得委屈了,哭得更大声了。 伊老爷子看了一眼伊水墨又看了一眼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李娇娇,一时间忍不住笑了,“哈哈哈,看来我不认老都不成了,你们现在年轻人的心思还真是复杂。” 听到笑声,李娇娇抬起了脑袋,泪眼朦朦地看着开怀大笑的伊老爷子,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伊老爷子轻轻地拍了拍李娇娇的肩膀,认真地对她说道,“你是不是想要做我的孙媳妇儿?” 听到伊老爷子如此直白的话,李娇娇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把目光看向伊水墨,现在的墨哥哥比她一年前认识的还要俊朗,身子骨也完全好了,她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年前第一次见到他后她就喜欢上他了,虽然当时他的身子不太好,但是她还是喜欢他。 这次听闻他要娶妻了,所以她不顾爹娘的反对,不惜日夜赶路来到京城,只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 “怎么不说话,究竟是想还是不想?”伊老爷子虽然从她的目光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他还是想要亲口听到她说。 “爷爷……”面对伊老爷子的逼问,李娇娇的脸更红了,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嫁给……” 伊老爷子的话还未说完,就遭到伊水墨的强烈反对,“爷爷,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 “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由父母做主,你只要安心的做你的新郎官就行了。”伊老爷子岂会不明白伊水墨的心思,只是如果什么都由着他的话,恐怕他死了也不能抱上重孙子。 “爷爷,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至于李姑娘,我很抱歉,我也根本不记得曾经和你有过什么约定。”伊水墨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对于李娇娇他虽然心存感激,但是对她他没有任何心思,而且自始自终他从未记得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约定。 “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就算你心里有人了娶她就是,可是多娶一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伊老爷子有些生气地说道。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若是我不喜欢她却娶了她对她来说不公平,更何况我这一生只打算娶一人,爷爷你不也是一样吗?”伊水墨反驳道。 面对伊水墨的反驳伊老爷子无言以对,此时的他很像当年的他,一生只娶一人,即使她很早就去世了,但是他对她的心始终未变。 “墨哥哥,你不记得可是娇娇却记得,在一年前你体内的蛊复发时,娇娇日夜守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当时你醒来后很感动对我说过,娶妻就娶我这样的贤妻,你可知道这句话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为了这句话我拼命的学医,想要继承爹的衣钵,如今听闻你蛊好了,所以我才会不顾爹娘的反对坚持来京城找你,可是你却说不记得了,这让我情何以堪。”李娇娇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了。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 未婚妻 “对不起,可能你当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并没有说要娶你,而且你当时年龄那么小,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其他心思。”经过李娇娇的提醒伊水墨想起了这件事,但是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她误会得这么深,更何况当时的她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李娇娇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指责伊水墨,“一句误会就能抹灭这个事实吗?你可知道为了你这句话我付出了多少?” “李姑娘,你现在还小,对于爱情或许只是憧憬,你对我的爱并不是真正的爱。”伊水墨长叹了一声气耐心解释着,对他来说李娇娇只是一个小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对她有那种心思。 而且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然有一年了,可是毕竟见面只有几天而已,她对他的感情也不是爱情。 “不用你告诉我什么是爱,在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而且我现在也不小了,再过几个月就十五了,我娘说女子在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李娇娇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的心更是难受不已,她想了很多次与他再见面的画面,可是没有一次是这样的,这样的结果让她无法接受。 “李姑娘,别说任性的话,今日你也累了就暂时留在府中几天吧,等过几天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去。”伊水墨知道现在不管他说什么李娇娇都是不会听的,他想过几天等她想通了就好了,而且他们一家曾经对他有恩在身,虽然没有解除他体内的蛊,但是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他做人知道感恩图报。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我要嫁你为妻。”李娇娇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一定要嫁给伊水墨,所以她不要离开,即使现在他的心里没有她也没有关系,她相信日久生情,只要她一心一意地对他,他早晚有一天会喜欢上她的。 但是如果离开了,她就彻底没有机会了,所以她不离开,绝对不离开…… “小姑娘,别激动,别激动,感情的事是急不来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嫁给水墨的话那你就让他爱上你不就行了。”伊老爷子见李娇娇情绪如此激动,连忙出言安抚着。 对伊老爷子来说不管伊水墨娶谁都没有关系,只要能让他抱上白白胖胖的重孙子就可以了,虽然李娇娇年龄还有些小,但是看长相也是个美人胚子,将来生下的孩子肯定好看。 伊水墨不悦地瞪了一眼伊老爷子,“爷爷,你是最了解我的为人,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勉强,更何况你明知我心里有人了,怎么还能说这样的话。” “我就是因为太了解你了才会这么做,你明明知道你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就不能忘了她重新过日子,你以为看你难受我这个做爷爷的心里好受吗?如今不管你说什么,婚姻大事都由长辈做主。”伊老爷子也有些动怒,他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就是因为太了解他了所以才会这么做,为了他好,为了伊府好,他必须这么做。 “如果你想逼走我的话就这么做吧!”留下这句话伊水墨直接甩手负气离开。 看着伊水墨就这么离开,最伤心的莫过于李娇娇了,她没想到自己期盼了一年居然是这种结果,只是她仍然不后悔,特别是见到现在的伊水墨后。 “小姑娘,你先暂时住下来吧,至于水墨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也是受了太多的委屈。”伊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无奈,他并不是想要逼迫伊水墨,而是不想让他难过,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不是常人能明白的痛苦。 李娇娇点了点头,“多谢爷爷……” “来人,安排李姑娘去客房住下。”伊老爷子对着门口之人吩咐道。 很快就走进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恭恭敬敬地来到李娇娇的面前,“姑娘,请跟奴婢这边走吧!” 李娇娇点了点头,跟着丫鬟离开了。 大堂里只剩下伊老爷子一人,他有些无力地叹了叹气,许久之后才离开,本来想要见见伊水墨带回来的女子,现在也没有了心思,他老了,年轻人的事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李娇娇在走出大堂没多远时就停下了脚步,对于刚才伊老爷子的话她始终很在意,他们口中的‘她’究竟是谁? 不行,不弄清楚这件事的话她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李娇娇直接问道前面带路的丫鬟。 “奴婢春菊。”丫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春菊?”李娇娇低声重复着丫鬟的名字,很普通的名字和她的长相也挺配的,“对了,你们家公子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春菊没想到李娇娇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对不起,公子的事情奴婢不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呢,你不是这府里的下人吗?”李娇娇压根儿就不相信春菊的话,她以为是她故意不告诉她的,所以有些生气。 “公子的事奴婢真的不清楚,如果姑娘你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公子吧!”春菊没想到李娇娇如此缠人,有些反感,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所以没有说什么。 “算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李娇娇虽然有些生气,但是碍于自己是客人的身份也不敢太过于嚣张,只好作罢,不过她一定会弄清楚的。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李娇娇则是沿路欣赏着伊府的风景,伊府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后,终于到达了客房。 “姑娘,客房到了。”春菊指着身后的房间说道,“这里是西厢房,房间有很多,因为老爷子没有吩咐,所以你可以随意选择一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对奴婢说。” 李娇娇朝春菊的身后看了一眼,院落打扫的很干净,四周飘溢着淡淡的花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环境不错。 “对了,这里离墨哥哥的房间远吗?”这才是李娇娇最关心的问题,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他,如果离得远了那么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她可不干。 春菊想了想说道,“不远。” “那就好,我没事了,你先去忙吧,房间我会自己选好的。”李娇娇一听说离伊水墨的房间不远,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 “嗯,那姑娘你请自便,奴婢就暂时先离开了。”说着春菊转身离开。 李娇娇走进了西厢房,看着一排排的房间有些犹豫该住哪一间,正在她犹豫时察觉到有声音从房间里传过来,好奇心驱使她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最终在一处房间外停了下来。 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想必里面是有人住吧! 只是她该不该进去打扰呢? 李娇娇想了一下,还是举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叩叩叩……”的敲门声在凝歌的耳边响起,她以为是小樱回来了,直接说道,“进来吧!” 听到是年轻女子的声音,李娇娇愣了一下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凝歌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凝歌的长相。 “小樱?”听见进来的脚步声,可是却未听到说话声,凝歌疑惑地转过身来。 李娇娇正打量着凝歌,见她突然转过身来就这样四目相对,各自眼里都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凝歌率先开了口,“你是谁?” 这个陌生的女子她从未见过,而且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丫鬟,凝歌在心中猜想着她的身份。 “你又是谁?”李娇娇没有回答反问道,眼里还带着一丝敌意,似乎根本就没想过居然会有这么美的女子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她就是墨哥哥的心上人? 想到这李娇娇更是没有给凝歌好脸色看。 “歌儿,你呢?”凝歌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来李娇娇眼里的敌意,只是她不明白她的敌意是从何而来,在今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我是墨哥哥的未婚妻。”李娇娇直接宣布所有权,虽然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可是她相信这一定会成为事实。 “墨哥哥?”凝歌低声重复着李娇娇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墨哥哥是谁。 似乎是看出了凝歌的疑惑,李娇娇‘好心’的解释道,“伊水墨就是我的墨哥哥,我们俩在一年前已经私定终身了。” 听到李娇娇这么说,凝歌瞬间恍然大悟,不是她对她的话有所怀疑,只是眼前的女子年龄似乎有些太小了吧,一年前她才多大? “你不相信?”从凝歌的神色中李娇娇看出了她的想法,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是此时可不是发火的时候,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说的可是真的,这次我来伊府就是来和墨哥哥完婚的。” “是吗?那真是恭喜你们了,你们的日子选好了吗?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或许我还能亲眼见证你们的婚礼,如果时间不行的话只能用言语来祝福你们了。”凝歌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不过既然她这么说的话那可能就是真的了,更何况在古代早婚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她没再想什么,只是在心里为伊水墨感到高兴。 “就这样?”李娇娇本以为凝歌会生气,可是没想到她如此平静,而且居然还对她说恭喜,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她根本就不是墨哥哥的心上人? 如果不是的话,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被误会了 “难道你还以为什么?”凝歌面带微笑地看着李娇娇,虽然眼前这个女子年龄有些偏小,不过还算是个美人胚子,等过几年再长大些肯定能迷倒众生,若是和伊水墨在一起也不是件坏事,只是伊水墨或许要遭些罪,女人善妒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以为、以为……”李娇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为何在面对凝歌时她有些底气不足。 “好了,不管你以为什么请你先出去好吗?”站久了凝歌的身子有些受不住,她感觉到自己的背脊阵阵发疼,现在想要躺着休息一会儿。 李娇娇察觉到凝歌的异样,试探性地询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凝歌觉得没有必要隐瞒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这里受了点伤,有些发痛。” “我家四代都是学医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李娇娇心里虽然对凝歌的身份很是怀疑,可是毕竟她心地不坏,更何况她也算是半个大夫,虽然学医不精湛,但是对于处理伤口这点小事还是很拿手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想要在凝歌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证明自己。 “那就麻烦你了。”凝歌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居然还懂医,虽然自己的伤没什么大碍,可是此时却阵阵发痛,所以她想也没想同意了。 见凝歌同意,李娇娇走上前去,轻轻地掀开凝歌后背的衣衫,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出现在她眼前,虽然伤口不深,但是面积有些广,一大片的皮肤已经被磨破了,此时正和衣服紧紧地贴在一起,只要微微一用力就会扯动她的伤口。 虽然李娇娇的动作很轻,但是凝歌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又被扯开了,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声,“嘶……”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李娇娇低声询问道,扯着凝歌衣衫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生怕自己的动作再次弄疼了凝歌。 “没事,你继续吧!”凝歌咬着牙说道,虽然伤口很痛,但是这点伤对于之前她所受过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她还是能忍受的。 “血和你的衣服粘在一起了,只要我扯一下你的伤口就会被再次撕裂。”李娇娇皱着眉头说道,“你这里有剪刀吗?需要先把你的衣服剪开,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痛了。” “应该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随意找找。”虽然凝歌没有看到自己背上的伤,但是她知道李娇娇说的一点都没错,因为只要她一动伤口就会扯着痛,如果把衣服脱掉的话情况就会变好一些。 李娇娇左右环顾了一下,在梳妆台旁边看到了剪刀,“你先暂时忍耐一下,我去拿剪刀。” 说着她就朝着梳妆台旁边走去,拿了剪刀就朝凝歌走去,当她正准备剪下凝歌后背的衣衫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在做什么?”伊水墨刚走到门口就见到李娇娇手拿着剪刀对着凝歌的后背准备刺下去,他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仿若空了一般,想也没想地直接出言制止。 他这一声让凝歌和李娇娇都愣了一下,在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伊水墨一个箭步走了过来,一掌拍在李娇娇的手腕上,李娇娇手腕一痛,剪刀从她的手里滑落下来,伊水墨顺势接住了剪刀,然后迅速一把把凝歌拉至身后,怒气冲冲的对着李娇娇说道,“李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歌儿她做错了什么吗?” 手腕传来的疼痛李娇娇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知道是伊水墨误会了,正想解释时又听到伊水墨这番指责的话语,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我问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想对歌儿做什么?”伊水墨的声音更加冷漠,他不敢想下去若是自己晚来一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你太过分了……”李娇娇怎么也没想到伊水墨居然会这么对她,顿时觉得委屈极了,眼泪更是哗哗地流了出来。 “那个,你误……”凝歌见状想要解释,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伊水墨打断。 “歌儿,你没事吧,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伊水墨转身过来,上下打量着凝歌,见她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伊水墨的一颗心全系在凝歌身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也没有注意到李娇娇哀怨的眼神。 “我没事,有事的应该是她……”凝歌指了指独自流泪的李娇娇,“其实刚才是你误会了,她并没有对我怎么样,而是在帮我,因为我后背的伤扯着痛,所以她想要用剪刀帮我把衣服剪开,这样就可以减少我的痛苦,只是没想到你突然出现了,就误会了。” 凝歌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她生怕因为自己而造成两人的误会。 伊水墨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经过居然是这样,一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对凝歌居然如此关心。 明明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对她如此在乎,而就在刚才那个画面中,他的心仿若丢失了一块似的。 奇怪,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转身过来看着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李娇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叹了叹气才说道,“李姑娘,对不起,刚才是我太鲁莽误会你了。” “我讨厌你们……”伊水墨的道歉并没有让李娇娇高兴起来,反而让她的心更加难受,刚才他的话他的动作已经充分证明了一点,他对她根本一点儿都不在乎,而他真正在乎的是眼前这个女子,这个撒谎的女子,明明刚才还说她与墨哥哥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他们表现出来的可不是这样。 难道他们以为她是傻瓜吗? 委屈和愤怒让李娇娇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抬起泪眼模糊的双眸看了凝歌和伊水墨一眼,然后大步跑了出去。 “喂……”凝歌见状想要阻止,可是她的话还未出口,李娇娇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不追?”凝歌见伊水墨还待着不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已经向她道过歉了。”伊水墨虽然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他觉得没有追上去的必要,对于李娇娇他之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现在痛苦总比将来痛苦要好。 “你难道没有看到她很伤心吗?她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吗?”凝歌伸出手用力推了推伊水墨的后背,想要他追出去,刚刚的事都是因为她而起的,如果她没有同意李娇娇帮她看看伤口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误会,她也不会哭着跑出去。 要是他们之间因为她而产生隔阂的话,那她可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我和她并不是那种关系,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罢了。”对于李娇娇伊水墨就觉得头大,他根本就没想过他一句无心的话居然让她当真了,而且还专门跑到他府里来要求和她成亲。 成亲?本是件喜事,但是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可是就算是这样,刚才你的话已经深深的伤害到她了,难道你不应该去道歉吗?”对于伊水墨很不负责任的话让凝歌有些生气。 伊水墨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直接转移话题,“对了,你的伤还痛吗?我已经命人去熬药了,一会儿就送来,至于伤口等下我就去找个丫鬟来帮你上药。” “不用了,我已经让小樱去帮我找我的包袱了,里面有药,而且效果很好。”凝歌很没好气地说道,想到刚才的事她对伊水墨就没有好脸色。 “你的药效果的确很好。”伊水墨抬起了那只受伤的手,他感觉自己的伤口正在快速的愈合,若不是亲自尝试过他也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疗效奇佳的药。 “好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想要休息了。”凝歌不想再和伊水墨废话下去,直接出言赶人。 凝歌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果然都是没心没肺的家伙’。 说着凝歌直接转身过去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伊水墨知道刚才的事惹凝歌生气了,想要解释,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刚才的事的确是他不对。 在心底叹了叹气,“你先休息吧,如果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就让小樱来告诉我。”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凝歌的声音有些冷漠。 伊水墨没有再多什么,有些依依不舍地迈开脚步离开,刚走到门口时,就见到了小樱的身影,只见小樱手里拿着两个包袱,他认出来是凝歌的包袱,心中的担忧瞬间又减少了一些。 小樱的心系在手中的包袱上,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伊水墨,她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去。 “小心……”伊水墨本想交代小樱几句,可没想到她居然没看到自己,还这么撞了上来,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闪开了。 而小樱则是因为重心不稳直接朝地面上倒去,伊水墨想也没想直接大手一伸接住了她的身子,可是她手上的包袱未能幸免,直直地抛了出去,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弧度,然后‘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只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 孽缘 小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可是迟迟感觉不到,她这才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伊水墨那张放大的俊脸,她的小脸立刻‘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你没事吧?”伊水墨出言询问着。 小樱垂下了脑袋,声音更是细如蚊声,“奴婢没事……” 就在此时她猛然想起手中的包袱,马上脸色突变,一把推开伊水墨朝包袱的方向看去,包袱已经完全散落开,里面的东西全都掉落了出来,瓷瓶里的药粉已经散落一地,空气中还弥漫着药粉的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樱一边道歉一边蹲在地上用手去捧散落一地的药粉。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落入了凝歌的眼中,在包袱抛落地面的一瞬间她想要去接住它,可是发生的太快,她终究还是扑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药瓶子碎落一地,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两个字‘完了’。 这些药可都是非常珍贵的,可不是随便能买到的,如今就这样全都没有了,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凝歌的反应也全都落入了小樱的眼中,她的愧疚感更浓了,道歉的话语更是不断,“对不起、对不起……” 许久之后凝歌才从地面上的药粉上收回目光,虽然很心痛,但是毕竟这只是一个意外,所以她轻声对小樱说道,“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不用捡了,没有就没有了。” “可是这些对姑娘你很重要,我却、我却……”后面的话小樱无法再说出口,她真的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好了,你不用道歉,洒都洒了就算捡起来也没有用了。”凝歌连忙安慰着,话刚说完她猛然想起一件比药粉更重要的事,她马上朝另一个掉在地上的包袱跑去。 轻轻地打开包袱,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颗水晶球拿了出来,仔细检查着,见水晶球没有任何裂痕,她悬着的心才放下。 “这是什么?”伊水墨注意到凝歌手里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顿时有些好奇,他从未见过这个东西,忍不住出言问道。 听到伊水墨的声音,凝歌连忙把水晶球收了起来,又用衣服把它包了起来,这才站起身来,丝毫没有打算解释。 看凝歌如此宝贝那颗东西,伊水墨更加好奇了,再次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告诉你。”凝歌拒绝回答,水晶球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刚才也是情不得已她才会拿出来的。 “不说拉倒,不过我似乎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伊水墨努力回想着,可是现在不管他如何努力救是想不起来再哪里看到过。 “你看到过?”凝歌有些吃惊地看着伊水墨,这颗水晶球可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他怎么会在书中见过?难道说关于这颗水晶球之前就早有历史?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即使心中这么想,但是凝歌心里难免还是有所怀疑,如果这个时代里没有的话,那她手中的东西从何而来,或者说在她之前就已经有人穿越过来这里,也带来了这颗水晶球? 伊水墨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记得在哪本书上见过,但是的确是看到过,只是与书上记载的样子略微有所不同而已。” “什么书?能否借我看看?”凝歌马上出言道,她猜想着从书上应该记载了关于水晶球的事,或许她可以知道正确使用它的方法。 她不会忘记那位道长对她说的话,他说在关键时刻这颗水晶球能救她的性命,她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明白,一颗水晶球如何救她。 “我去找找,不过可能要费心时日。”伊水墨见凝歌如此神色,猜想着她手中的东西对她的重要性,不想让她遗憾,所以不管费多少心思他都要找出那本书。 “嗯,那就多谢你了,只不过这件事能不能请你帮我保密?”凝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伊水墨,水晶球这件事她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虽然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心里隐约告诉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伊水墨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凝歌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小樱。 刚才他们的对话小樱完全听到了,小樱见到凝歌的目光,也马上点了点头,“这件事奴婢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伊水墨似乎怕凝歌不信任小樱,马上替她说话,“小樱在伊府待了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不用担心,她答应不说就绝对不会说的。” 小樱没想到伊水墨居然替她说话,心里顿时淌过一阵暖流,一脸感动的朝他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又垂下了脑袋,把心思全都隐藏了起来。 “我相信你们。”对于伊水墨凝歌还是很放心的,他们毕竟曾经接触过一段时间,而小樱她虽然不了解,但是听伊水墨如此保证,她还是决定相信。 伊水墨听到凝歌说出相信他的话,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笑意,目光不经意地瞄到地上那散落一地的粉末,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知道这些药都是很珍贵的,如今没有了有些可惜。 “歌儿,既然你的药已经没有了,那就请你暂时委屈一下,府里还有其他治疗外伤的珍贵药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伊水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凝歌打断,“我不介意,只是你能快点拿来吗?我的伤口真的很痛很痛……” 本来伤口就被扯裂开了,刚才她的动作又再一次把伤口给扯开了,不用想她也知道伤口又在冒血了,因为她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她的后背里流了出来。 听到凝歌这么说,小樱的愧疚感更浓了,又继续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你不用再道歉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内疚的话就赶快去给我拿药吧!”凝歌现在疼得脸色发白,忍不住想着如果凰肆在就好了,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在的话说不定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可惜凰肆根本就不在,而且她还把他精心调制的药给全毁了。 小樱愣了一下,马上站起身子就准备出去,只是脚才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公子,奴婢该去哪里拿药?” 伊水墨叹了叹气,“你跟我来吧!” 伊水墨和小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凝歌的面前,凝歌顿时觉得很是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动作缓慢地朝床边走去,然后趴在床边上感叹着自己可悲的命运。 或许是身体太过于疲惫,凝歌趴在床上几分钟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也变得很宁静,听不到一点杂音。 凝歌揉了揉发酸的双眼,低声呓语着,“我怎么睡着了?” 余光无意间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她轻轻地起身生怕自己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站起来后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后背,原来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想必是小樱的功劳。 “咕噜……”肚子传来一声抗议声。 凝歌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皮,这才想起今天一天就只吃了一些干粮,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张开嘴巴正想呼唤小樱,可是又想到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或许她早已经去休息了,所以凝歌又把嘴巴闭上了。 转身来到桌子面前,她看到了桌上的糕点,顿时眼睛一亮,没有一丝犹豫直奔桌子,然后拿起糕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或许是吃得太急有些噎住了,她连忙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胸口,眼前突然出现一杯水,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拿起水一饮而尽,喝了水后顿时觉得喉咙舒畅了,轻声道了声谢,“谢谢……” 话一出口凝歌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马上转身朝后看去,只见慕容锦一脸笑意地盯着她。 “慕容锦?”看到慕容锦凝歌很是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也在这里吗?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慕容锦故意曲解凝歌的意思,目光依旧未从她的脸上移开。 反倒是凝歌被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 “你故意跟踪我?”凝歌撇开目光,不想与慕容锦对视,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如果不是跟踪的话怎么会来伊府。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我们的缘分吗?只要有缘分不管天涯海角我们都会见面的,这可是上天注定的。”慕容锦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双眸子更是直直地盯着凝歌,不管怎么看她还是那么美,似乎永远都看不够。 “就算有缘也是孽缘。”凝歌没好气地说,她根本就没想到慕容锦会出现在这,她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闹得有些不愉快,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可是谁料到他又出现了。 “歌儿,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慕容锦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嘟起一张俊脸十分委屈的看着凝歌,“我为了见你一面花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见面你又生气了,我就那么惹你讨厌吗?” 凝歌看到慕容锦故意装委屈装可怜的模样,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气,“你一个大男人露出这种表情都不会觉得害臊吗?”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 又是一个无眠夜 “歌儿,只要能让你开心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所以我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只有对你。”慕容锦忽然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一脸认真地看着凝歌,看着她的眸子犹如星光般一样温柔。 听到慕容锦真情的告白并没有让凝歌产生喜悦,反而心情变得凝重起来,她闭了闭眼抬眸看向慕容锦,“我们之间……”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殷红的双唇就被慕容锦的手指阻止了,“别说,至少现在别说……” 似乎早就知道凝歌的拒绝,慕容锦的声音有些低沉。 凝歌用手拉下放在她唇边的手指摇了摇头,“不,如果我不说的话心里永远无法踏实。” 她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所以她必须把她的答案告诉他,这样才能彻底让他死心,让他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歌儿,你知道吗,在我还未见你的时候就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迹,当时的我对你很是好奇,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来到了京城,而你果然不辜负我的所望,是个值得让人珍惜的女子,而这里也因为你而变得奇怪起来。”慕容锦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俊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没想到一向风流倜傥、自视清高的他居然也会沦陷的一天。 不过他不后悔,不后悔喜欢上了她,虽然有些辛苦,但是却让他亲自体验到了什么才是爱。 “对不起……”歉意的话语从凝歌的嘴里轻吐出来,不可否认她是感动的,只是感动之余是愧疚,她不想别人再因为她而伤心难过,她不想再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此时的她仍然在继续伤害着别人,这让她心中更更是内疚。 然而现在除了道歉以外,她想不到其他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不,你不需要道歉。”慕容锦抬起粗茧的手掌轻抚着凝歌白皙光滑的脸颊,眼里是一片宠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只是做你自己而已,而我则是被你吸引而已,所以你无须道歉。” 慕容锦的话无疑让凝歌有些感动,感动的让她有些想要落泪,也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对我那么好,明明是我伤害了你们,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恨我,或许这样我的心里还要好受一些……” 泪,潸然而下!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滑落下来,落在了慕容锦的手背上,透过手背直达心脏,微微泛疼。 他温柔地为用手指为她拭去脸上的晶莹剔透的泪水,低沉的嗓音带着迷人的蛊惑,“你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伤害我们,我们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如果非要说你做错了什么,那就是你太过于迷人,只要你在的地方周围都是一片黯淡,所以我们只能看到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指责我,或许你们怪我、恨我反而会让我心里好受一些……”泪水更是犹如泉水般哗哗地从凝歌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她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如果她不存在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受到伤害,七九和云苍也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这些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她。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她选择消失…… 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凝歌,慕容锦也跟着难受起来,他轻轻地把她揽入怀里,想要伸出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可是手掌还未触及到她的肌肤时又收了回来,因为他看到了她后背早已干涸的血迹,虽然很浅,但是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不忍心让凝歌再想起伤心事,他没有询问她伤的来源,而是低声轻哄着,“哭吧,哭出来后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或许是因为慕容锦的话让凝歌有了勇气,她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 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凝歌悲痛的哭声,久久无法消散。 半个时辰后,凝歌哭累了,停止了下来。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凝歌看着慕容锦胸前的一片湿润,有些内疚,忍不住出言道歉,因为哭太久了,她的声音很沙哑。 “哭够了吗?”慕容锦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衣衫,微风拂过,他感觉胸前一阵凉意,这件衣服可是用上等丝绸做的,价格不菲,可是不管都昂贵的衣服与她相比都不算什么,所以他并未生气,只是有些意外,一向坚强的凝歌居然哭了这么久。 此时的凝歌就像是几岁的孩童般乖乖地点了点头,“哭够了。” 听到凝歌可爱的话语,慕容锦的俊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哭够了的话可否给我倒一杯水,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我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三天三夜?”凝歌擦掉脸上残留的泪水盯着慕容锦,这才注意到他眼底一片黑影,眉宇间透露着浓浓的疲惫之色,这让她有些不解,“你不是一直都在京城吗?怎么会赶了三天三夜的路?” 慕容锦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马上站起身来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坐久了腰酸背痛的,还是站一会活动活动筋骨。”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凝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之人,虽然慕容锦神色和平时无异,但是她感觉得到他有事瞒着她,而且这件事还跟她有关系。 “歌儿,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累罢了。”慕容锦连忙解释道。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你去了哪里?”凝歌一脸不信地问道。 “我……我去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而已。”慕容锦浅笑道,“才短短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疑心重重,你身体不适还是早点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得走了,若是被人看到我在你房间里的话,那你的名誉可就毁了,你不嫁给我都不行了。” 说着慕容锦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是他才迈出一步,衣衫就被一双小手拽住了。 他回眸看着抓住他衣衫的那只小手的主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歌儿,你是舍不得我吗?那么我今晚就留下来吧,反正早晚你都会是我的人。” 凝歌有些无语地透给他一个卫生眼,“你这人说话难道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面对你这样的大美人如果不心动的话就不是男人了,难道你还要让我说得更直白一些吗?”慕容锦俊脸上的笑容扯得更大了,一双狭长的眸子更是直勾勾地看着凝歌,然后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渐渐往下看去。 感受到他不怀好意地目光,凝歌本能的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前,“色狼……” “男人如果不好色的话就不是男人了,不过为了你我甘愿不做色狼,所以我必须得走了……”得到自由慕容锦脚下似抹了油似的,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待他消失后,凝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忽悠了,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叹气,因为刚才慕容锦的举动更让她肯定了之前的猜测,他百分百有事瞒着她,下次见面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不管她想多久都没有答案。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凝歌顿时觉得有些孤寂,一颗心更是空荡荡的,似乎缺失了什么。 强迫自己回到床上,躺在冰冷而又孤寂的床上闭上眼睛,可是却丝毫没有睡意,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无奈之下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微风拂过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抖,初秋的夜晚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丝凉意。 抬头仰望着满天星光的天际,眼底有些落寞,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让她牵挂的俊脸。 凤于飞,你还好吗?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为什么还是割舍不了那份情意? 不过就算割舍不了又怎么样,他们终究是无法在一起的。 夜渐渐深了,凝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本想再睡一会儿,可是想到这里是别人的家,而她只是客人,所以没有半点犹豫起身,刚脱下自己的亵衣准备换衣服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以为是小樱,所以想也没想直接应声道,“进来吧!” 伴随着‘咯吱……’一声开门声,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小樱,你过来帮……”凝歌的话还未说完就闭上了双唇,因为她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马上背对过身来,尖叫声顿时从嘴里吐了出来,“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伊水墨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解释道,此时他的心也慌乱了,似乎根本就没想到居然会碰到这种事。 “出去……”凝歌压根就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伊水墨,她想这里是客房应该不会有外人来才是,所以她才会应门。 伊水墨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出去,然后迅速关上房门。 尽管这样他的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脑海中不自觉地浮想到刚才的画面。 他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伊水墨马上用手啪打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不管怎么做始终无法忘记那个画面。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七章 被拒绝 此时的凝歌心绪也有些混乱,虽然她不是古代人,没有那么封建,毕竟伊水墨是,他的思想肯定和大多数人一样,她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行,必须要让他忘了这一切! 凝歌打定好主意后,快速穿上床边的衣物,整理好衣衫后才朝门口走去,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一直在门口守候的伊水墨见到门开了,马上抬起头,当看到凝歌时刚才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脑中,脸色立刻又恢复了刚才不自然的红晕。 “歌儿,那个、刚才……”伊水墨虽然是男子,可是毕竟从未碰过女色,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断断续续的,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凝歌见状马上接过他的话,“刚才只是一个意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们就当作没这回事,也请你忘记吧!” 凝歌从伊水墨的神态中得知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不想再增添麻烦所以她连忙接过他的话,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怎么可能因为被看了一眼后背就让别人负责,在现代穿泳装和不穿衣服的人大有人在,若是被看了一眼就要负责,那她们得结多少次婚才行。 伊水墨有些震惊地看着凝歌,俨然没想到这种话居然是出自女子之口,女子不是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清誉吗? 她这么说是真心的还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一时间伊水墨无从判断,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凝歌。 凝歌被伊水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虽然她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目光,可是站着这么近一直看还是让她有些不自然,所以她随意找了个话题,“对了,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伤好些了吗?”伊水墨虽然对于刚才之事心有疑虑,但是他并不是沉不住气之人,虽然他知道他应该负起责任来,但是凝歌的身份他还必须去调查清楚,如果她是怀有目的进入伊府的,若是敢对伊府不利的话,他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如果不是,他也会另做考虑。 凝歌轻轻地用手摸了摸后背,伤口似乎没有昨日疼了,然后点了点头,“多谢关心,伤口好很多了,而且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听凝歌这么说伊水墨放心多了。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和你未过门的妻子之间产生误会了,对了,你后来有没有去解释?”一时间凝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想到李娇娇,虽然她看起来有些娇蛮,但是心地不坏,而且昨日还主动为她检查伤口,然而却因为她,他们之间产生了误会,这让她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会提起这件事。 凝歌没有注意到,当她说未过门的妻子时,伊水墨的脸色变了。 “她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与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伊水墨的声音有些冷漠,一想到李娇娇他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是就不是,你犯得着生气吗?”凝歌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说道。 他们之间的事和她没有关系,只是她觉得是因为她,他们之间才会有误会,她也是好心想要解开两人的误会,岂知却碰了一个软钉子。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伊水墨有些愧疚,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就不提了,而是把他今日来的目的说了出来,“其实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不知你方便吗?” “不方便。”凝歌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绝,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根本就没有功夫就管别人的事,更别提帮忙了。 凝歌的拒绝让伊水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想要转身离开,可是又想到那烦人的李娇娇,他硬着头皮强迫自己留下来,“如果你答应帮我的话,我就把那本你想要的书给你。” “你找到了?”凝歌有些惊讶地问道。 “算是吧!”伊水墨点了点头,其实昨日他回去后脑子里就一直挂念着那颗水晶球,它很特别,而且还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让他离不开目光,可是昨晚他翻遍了整个书房也并没有找到那本书,可是就在刚才他突然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那本书在哪里见到过。 凝歌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什么叫算是吧!找到了就找到了,没有就没有,算是吧算个什么答案?” “我没有找到,但是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伊水墨耐着性子说道,他还从未遇到过向凝歌这样的女子,她太难琢磨,他有些看不懂她。 “在哪里?”凝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关于水晶球的事。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除非你答应帮我一个忙,我就会把它送给你。”伊水墨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强迫凝歌帮他的忙,可是不知为何当听到她毫不犹豫就拒绝时,他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感,为了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又或许是想要多了解她,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什么嘛?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以前可是从不计较这些的。”凝歌撇了撇嘴极度不悦地皱起了小脸,她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他,虽然身子不太好,可是为人还是很大方的,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跟她斤斤计较。 “以前?”伊水墨低声重复着凝歌刚才的话,“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记忆力一向都很好,对于见过的人都会记得,而凝歌在他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她为什么会说以前?而且看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谎。 其实他心里也一直都有一个疑惑,明明才认识她,可是为什么他对她总有一种熟悉感,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们就认识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浓浓的疑惑,伊水墨再次仔细地打量着凝歌,她很美,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美,这样的女子若是他见过的话更不可能忘记,但是他脑海中始终找不到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凝歌被伊水墨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才认识吗?以前我可没有见过你。” “是吗?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伊水墨根本就不相信凝歌的话,刚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直觉告诉他她肯定对他有隐瞒。 “刚才我有说过什么吗?”凝歌打着哈哈说道,她已经在心底打定好主意了,不管他怎么问她都不会对他坦白她就是孟如画。 “有,你刚刚说我以前不小气。”伊水墨直言道,他一定要弄清楚她身上那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难道说曾经他失去过记忆吗?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在他病发之时的记忆总是短缺的。 “你说的是这个啊,这只是我随便说的而已,难道你以前就像现在一切小气吗?”凝歌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真的只是随便说的吗?”伊水墨心底有种莫名的失落感,难道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 “那你还以为是什么?”见伊水墨一脸沉思的模样,凝歌故意把脸凑了过去。 伊水墨身子本能的往后仰,避开了凝歌的靠近,虽然她有些特别,但是他还是不喜欢和别人太过于亲密的接触,不过在凝歌靠近的瞬间,他闻到了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其实在昨日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闻到了,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况有些混乱所以他并未想太多,而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这股香味就变得浓了。 凝歌见伊水墨避开她,脸上勾起了一丝笑容,看来他的洁癖还是和以前一样。 “对于我刚才的提议你的答案是什么?”伊水墨直接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他怕越是和凝歌这样纠缠下去,他的思绪会跟着她走。 “如果我说我还是拒绝,你是不是不打算把那本书给我?”凝歌试探性地问道,虽然她已经猜出他的答案,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死心,因为她现在的时间真的有限。 “你认为呢?”伊水墨突然觉得和她做交易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她和其他本分的女子完全不一样,可是既然话已经出口他又如何收回,最重要的是目前还只能由她才能帮忙了。 “你先说是什么事吧?我可是良民,对于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事可不会做。”凝歌有些气馁,即使她很不愿意答应,可是她想要知道关于水晶球的一切。 对于伊水墨的为人她还是很放心的,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会将这件事给泄露出去。 只是她也有顾虑,她怕如果耽误了时辰,就算找到解药也救不了七九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如果要做这些的话直接找杀手就可以了,找你似乎不顶用吧!”伊水墨不是故意打击凝歌,就她那弱不禁风的身板能做什么坏事,而且就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地痞流氓都制服不了,还会作恶吗? 还有他长得看起来像是坏人吗? 什么作奸犯科?杀人放火?这些事他压根就不会去做,甚至想都没想过好不好? 对于凝歌刚才的话伊水墨是很不满意,可是又担心她不会答应,所以他没有发火,也没有动怒,只是把怒意埋藏在心底而已。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不想成亲 “那也是,那你找我做什么,你堂堂一个伊府公子,将来要继承万贯家财,而我一个弱女子能帮上什么忙?”凝歌噘着嘴说道,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伊水墨找她帮什么忙。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冒充我的心上人就可以了。”伊水墨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什么?”凝歌错愕地看着伊水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要冒充我的心上人。”伊水墨以为凝歌没有听清楚再次重复道。 “不行,这个我拒绝。”凝歌再次拒绝,她怎么能冒充他的心上人,她明明就是,可是她不能让他知道,而且她不想因为自己再次破坏了别人的姻缘。 “为什么?这对你来说似乎没有任何的损失,难道你觉得报酬不够是吗?那行,如果事成以后我给你五百两。”伊水墨因为凝歌的再次拒绝,一张俊脸都要黑出血来了,他还是第一次求人,可两次都遭到拒绝,这让他有些放不下脸来。 可是现在他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所以只好一再退让。 “你能不能不要再显摆你有钱了,难道你昨日侮辱我还觉得不够吗?”凝歌的怒气一下就蹭蹭蹭的从脚底窜上来了,她知道伊水墨不是那种势力眼的人,但是他的话真的很欠扁。 伊水墨没想到凝歌会生气,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就那样看着她,好半晌才开口,“对不起,我不是要侮辱你,而是我想不到别的办法能让你帮我这个忙了。” 凝歌接触过伊水墨一段时间,知道他不是那种人,所以在心底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生气。 “理由?要我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我不想成亲……”伊水墨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回答,他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女子,盲目的娶妻生子只会害了别人,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不成亲。 “为什么?”凝歌有些不解地看着伊水墨,“人生苦短,难道你想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这些都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扮演我的心上人就可以了。”伊水墨的声音有些冷漠。 “如果你不说原因的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凝歌也很倔犟,她若是不问清楚原因的话是绝对不会甘休的。 伊水墨沉默了,眼底有些暗沉,声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因为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他不会再爱上其他女子,在他的心底只有她,她是那么的完美,他的心不受控制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可是他连对她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就任由她离开了。 虽然时间过得很快,她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但是她的容颜却清晰地刻画在他的脑中,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让他痴迷,仿若就在昨日。 凝歌震惊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他的话,因为她知道他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在于她。 不行,她必须要改变他的这个想法,如果他一辈子都不成亲的话,那她就会内疚一辈子。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不能说的那么绝对,更何况你都不去尝试的话怎么知道就不会爱上别人呢?” “你不是我,不会理解我的感受,你如果还是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我会想办法再找其他人帮忙的。”伊水墨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思向外人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告诉一个才刚认识的人,或许是自己真的需要倾诉吧,这件事埋藏在他心底也有一段时日了,让他变得越来越压抑,情绪也越来越烦躁,说出来心里还稍微痛快一些。 说完伊水墨转身离开,凝歌看着他有些孤寂的背影,心里有些发酸。 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叫住了他,“等等……” 伊水墨停了下来,转身朝凝歌说道,“如果你想要劝我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心意已决。” “谁说要劝你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如果我同意扮演你的心上人,你是不是愿意把那本书给我?”凝歌的内心其实很复杂,她真的想要劝说伊水墨改变他的想法,可是她知道劝说是没有用的,他一旦决定了很难改变,所以她只能换别的办法,可是现在时间紧迫,她脑子里也有些混乱,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所以只好先顺着他,慢慢再改变他的想法。 不过她的时日可不多,她最多只能在这里待几天,等她背上的伤好了后她就必须得离开了,所以希望趁着这几天改变伊水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伊水墨看着凝歌的眼里没有一丝犹豫。 “好,成交。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只有三天,三天后我就离开。”凝歌举起手掌比了个三字。 伊水墨想了想点了点头,“三日就三日,三日后我会亲自把书交到你手上。” “谢谢……”凝歌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同时在心底给他道歉,对不起,她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现在她的时间不多,只能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也不能改变你的想法,那她也只有放弃。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她根本无法改变,一切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等一会儿,我会让你给你送些东西过来,你不要拒绝,只要接受就可以了。”伊水墨留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凝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凝歌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腿有些发麻她才转身回到房间,因为背上有伤,她不敢随意走动,只好乖乖地待在房间里。 约半刻钟后,小樱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当看到凝歌时,马上说道,“姑娘,奴婢这就为你梳妆打扮……” 说着不容凝歌拒绝,直接扶着凝歌来到梳妆台旁,就开始为凝歌整理头发。 小樱的速度很快,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挽好了发髻,虽然样式简单,但是却很大方,凝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很是满意,只是她很困惑,小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觉得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她连问了好几遍她也没有回答。 “小樱,大清早的不用给我打扮这么漂亮,反正也是在房间里待着,随意梳理一下就可以了。”凝歌见小樱又准备为她上妆,马上出言拒绝。 一是她本身就不喜欢化妆,二十没有那个必要,更何况化给谁看? “不行,老爷子要见你,怎么能那么随便呢,姑娘你再稍微等一下,我的速度很快的。”说着小樱就开始为凝歌上妆。 “你刚刚说什么,老爷子为什么要见我?”凝歌身子往后仰了一下,躲开了小樱的手,对于老爷子她并不陌生,给她的印象他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虽然上了年龄,但是精神头还很足,而且他也很疼爱伊水墨,若不是老爷子坚持的话伊水墨或许也不能解除身上的蛊吧!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要见她而已。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先暂时别动,不然奴婢就画不好了。”小樱没有解释,而是继续手中的动作。 这次凝歌没有阻止,任由小樱在她脸上涂抹。 不可否认小樱的速度真的很快,在短短半个钟之内就化好了。 看着铜镜里那个美丽的容颜,凝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她还是那个她,可是因为一些点缀让她的变得更加美了。 小樱看着凝歌眼里也浮现出了一丝惊艳,她曾经以为孟姑娘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比孟姑娘还美的女子。 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一系列美丽的形容词似乎就是专门为她而打造的。 在惊艳的同时小樱心里也有自卑,公子身边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娇艳,而她呢不仅身份低微,长相更是普通,根本无法与她们相提并论,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配站在公子身边。 从铜镜中凝歌看到了小樱眼底的那抹落寞,她站起身来,手轻轻地搭在小樱的肩膀上,安慰着,“小樱,心灵美比任何美丽的容颜都要美,你不用羡慕别人,你自己已经够美了。” 凝歌的一番话让小樱愣了一下,“姑娘,你……” “你不用掩饰你自己,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你时从你的眼神中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事。”凝歌的声音很温和,有种暖暖的感觉。 小樱更是震惊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凝歌,一瞬间她马上跪了下来,“姑娘,你误会奴婢了,奴婢对公子没有其他心思,一心把他当作主子来侍奉的。” “我又没说什么,你那么紧张干嘛?更何况我从头到尾都没提到伊水墨,不是吗?” 小樱瞬间脸色剧变,马上解释道,“姑娘,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喜欢上公子,还请姑娘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吗?”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吧!”凝歌伸手去扶小樱,可是却被她拒绝了。 “不,如果姑娘你不答应的话,奴婢不起来。”小樱也知道自己有些为难凝歌,可是现在她的心很乱没有别的办法,喜欢公子这件事她一直以为藏得好好的,可是没想到居然会被凝歌给看穿,一时间她没有了别的主意,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她会被赶出府的,因为太过于害怕,所以小樱才会如此。 正文 第六百三十九章 再见伊老爷子 凝歌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樱有些无奈,在她看来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让对方知道了也不是件坏事。 “小樱,其实这件事被伊水墨知道了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而且万一你们俩还会有发展呢?” “姑娘,奴婢知道你是好心为奴婢着想,只是奴婢身份卑微而且长相普通根本就配不上公子,你与公子才是天生的一对,奴婢一直都把这件事隐藏在心底,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痴心妄想,所以还请姑娘当作不知道,不然奴婢真的没有脸继续在府里待下去了。”小樱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祈求,喜欢公子这件事若是喧嚷出去,那她还有何脸面待下去,离开了伊府孤身一人的她又该何去何从。 虽然她知道这很为难凝歌,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樱,看人是不能看外表的,内心美才是真的美,我相信伊水墨不是那种注重外表之人。”凝歌安慰着,虽然伊水墨的性格有些变化,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以貌取人之人。 “公子心地善良,对奴婢们也很好,只是奴婢不敢有所企图,只希望能留在他身边伺候就好,所以恳求姑娘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吗?”小樱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在伊府多年岂会不了解公子的为人,只是她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而已,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想法,只要她能留在伊府伺候他就可以了。 “小樱,你是一个好女子,若是将来谁有幸娶到你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凝歌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感情之间的事她不能帮忙,而且她知道伊水墨的心中根本容不下其他人,所以她不能再怂恿小樱飞蛾扑火。 只是她一想到伊水墨心中那个人就是她自己时,她就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姑娘,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吗?”小樱抬起头来看着凝歌试探性地问道。 凝歌虽然很不想答应,可是看到小樱如此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不过如果被他自己发现了可就不管我的事了。” “多谢姑娘,至于公子他永远也不会发现的。”小樱自信满满地说道,公子的为人她太了解了,他除了自己在乎的东西以外,其他的都不会去关注的,所以她才能一直默默地喜欢他这么多年而不被发现。 凝歌有些不明白小樱的自信从何而来,她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她,如果真心要隐藏自己的心的话,那在看伊水墨的时候能不能收起她那渴望的眼神,只要是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凝歌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万一他们之间会擦出爱的火花呢?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用正常的眼光去定义的,不然世界上就不会有灰姑娘了。 “哦对了,你家老爷子找我有什么事吗?”凝歌扶起跪在地上的小樱,忽然想到她刚才的话,虽然老爷子看起来挺慈祥的,但是他那双长满皱纹的双眼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若是被他看穿她与伊水墨之间的交易的话,那她对伊水墨可就不好交代了。 “天啦,奴婢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小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马上推着凝歌的后背就往外走,“姑娘,奴婢也不清楚老爷子找你有什么事,不过大概是关于你和公子之间的事情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必须马上去大堂。” “小樱,你的手能不能轻点。”虽然小樱的手不重,可是她此时的后背还有伤,就算伤口恢复得速度很快但被她这么一折腾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疼的凝歌的脸色都变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小樱马上松开了放在凝歌后背上的手,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让我稍微喘口气就行了。”凝歌摇了摇头,她知道小樱不是故意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怪她,只是现在后背有些痛,她得休息一下,等那口气过了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樱见凝歌脸色有些苍白,心里更是愧疚不已,她怎么这么笨,明知道姑娘背上有伤,还用手去碰,这不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凝歌休息了一分钟后,觉得后背好一些了,才又开口,“好了,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现在伤口也不怎么疼了,你还是带我去大堂吧,让老爷子等太久那可就不好了。” 小樱见凝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愧疚也少了一些,然后点了点头,“姑娘,你跟奴婢这边走吧,如果身体不适的话请及时告诉奴婢一声。” 凝歌点了点头,跟着小樱的脚步朝大堂走去。 殊不知在她们离开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李娇娇看着凝歌和小樱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刚才她们俩的对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除了凝歌以外就连那个丫鬟也对她的墨哥哥有心思,墨哥哥可是她一个人的,她绝对不允许被别人抢走。 伊府很大,凝歌之前就已经亲身体验过了,现在她觉得更大了,终于在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后来到了大堂。 “姑娘,这里就是大堂,老爷子在里面等你,奴婢就在此等候姑娘。”在大堂的门口小樱停下了脚步转身过来对凝歌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迈开脚步跨了进去。 她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上位正在喝茶的伊老爷子,她正想打声招呼时,伊老爷子却站了起来,疾步朝她走来,长满皱纹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你就是昨日水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吧!果然如下人们所说的那样长得国色天香、闭月羞花……” 伊老爷子越看凝歌越是满意,脸上的笑容更是大了,几乎把他所知道的形容词全都说了一遍。 凝歌有些无奈,虽然很想打断他,可是见他说得横飞泡沫她又不忍心打断他,所以乖乖地站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终于在半刻钟后伊老爷子停了下来。 “对了,听说你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了,伊府别的没有药材可是数不胜数。”伊老爷子突然想起了下人们的话,连忙关心道。 对于凝歌的容貌他可是一百个满意,而且越看越是满意,恨不得立刻让她与伊水墨成亲,然后让他抱上大胖重孙子。 “已经好多了,多谢老爷子关心。”凝歌浅笑着回答,对于伊老爷子她还是挺喜欢的,很难想象当年的他是叱诧风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虽然现在年事已高,但是他与生俱来的孤傲气质还是存在,让人无法忽视。 “那就好,站了这么长时间你也累了吧,来这边坐吧!”伊老爷子带着凝歌来到他位置的旁边坐下。 凝歌虽然觉得靠得太近有些不自在,可是她站了那么久脚真的有些累了,所以就没有拒绝,乖乖地坐下。 一坐下来伊老爷子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姑娘,听说你叫歌儿,这名字挺不错的,和你很相配,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家住哪里,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 “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提到家人凝歌的眼神黯淡了起来,虽然这副身子的家人还在,可是似乎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所以在她眼里他们根本就不存在,而她在现代的身份根本没有亲人,她从未享受过亲情的温暖,所以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她眼里有些落寞。 “老夫多嘴了,不过没有关系,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如果水墨以后敢欺负你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就是了,我一定替你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伊老爷子拍着胸脯保证道,不知道为何他在见到凝歌时有一种熟悉感,他阅人无数,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凝歌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所以才会对她说这么多。 而且他越看越觉得凝歌和伊水墨很相配,如果她能成为伊府的孙媳妇,那他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伊老爷子的热情让凝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她和伊水墨之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但是此时她又不能对他讲实话,因为她答应过伊水墨对他们俩的关系暂时先保密。 “或许你听说过关于水墨小时候的事情吧!”伊老爷子眼底泛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泪花,他一向不对别人讲起这件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凝歌时他想说了。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于伊水墨以前的事听他说起过,那是一段令人心酸的故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他受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现在他能平安无事已经是上天对伊府最大的福音了……”伊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但是他还是把关于伊水墨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凝歌静静地聆听着,虽然她早就听说过了,可是没有现在听得详细,同时心里也很是为伊水墨感到心痛,很难想象他是怎么熬过这段日子的,换做其他人或许早就放弃了。 伊老爷子虽然身体还算强健,但是毕竟年事已高,讲了半个多时辰后身子就有些疲惫了。 “对不起,我人老了,所以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今日见到你我很高兴,希望你和水墨能相爱一生、天长地久……”伊老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正文 第六百四十章 说出自己的身份 面对伊老爷子的真诚,凝歌顿时觉得愧疚不已,她有些不忍心再欺骗他。 在心中思索了片刻后,她终于决定把真相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伊老爷子的希望成空。 “对不起,老爷子,你的愿望我可能无法完成……”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有了别人?”伊老爷子不解地看着凝歌。 凝歌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与伊水墨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我们俩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伊老爷子有些糊涂了,难道是因为他老了吗?对于年轻人的事情无法理解了? “我知道,因为我答应过伊水墨暂时充当一下他的心上人,他现在还不想成亲……”凝歌把她与伊水墨之间的事解释了一番,只是没有提到交易之事。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伊老爷子的期望成空,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伊水墨成亲吧,可惜这件事她无法完成。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伊老爷子有些意外,没想到伊水墨为了不想成亲居然想出了这一招,虽然他有些生气,可是他有些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因为我自己而伤害到你们,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希望伊水墨能快点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而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所以……” 凝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伊老爷子就接过了她的话,“所以你就把事实全都说了出来,难道你不担心水墨他会生气吗?你可是违背了与他之间的约定。” “他生气就生气吧,反正这件事早晚也会被拆穿的。”凝歌在心底叹了叹气,看来她和他之间的交易也泡汤了,不过算了,为了一本书而伤害别人的事她实在是做不出来,更何况是年龄大的伊老爷子。 “小姑娘,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见过?”看着此时的凝歌,伊老爷子越来越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知道这种强烈的熟悉感是不会骗人的,所以他才问了出来。 凝歌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伊老爷子,似乎根本就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问。 伊老爷子没有错过凝歌脸上震惊地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却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想,只是她的脸是陌生的,这么美的女子就算见过一面也肯定会记得的,但是在他的印象中没有见过,那莫名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而她的反应又为什么会如此? 想到这伊老爷子仔细打量着凝歌,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孟如画的脸,然后慢慢地与凝歌重合在一起,顿时他脸色剧变。 虽然她们的脸完全不一样,可是仔细一看的话会发现她们俩之间有相同之处,那就是眼睛,一个人再怎么变她的眼神是不会变的,而且她的身形几乎和孟如画一模一样。 “你是孟如画?”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伊老爷子说的十分肯定,她是孟如画的话那他就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很熟悉。 凝歌没想到伊老爷子的眼睛这么厉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伊老爷子把凝歌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而且又是这副容貌,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说来话长,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对伊水墨没有别的目的,会来这完全是一个意外,而且他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凝歌马上解释道,因为她从伊老爷子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担忧。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洗耳恭听……”伊老爷子的言语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虽然凝歌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怀疑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凝歌闭了闭眼,才开口,“其实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真实的名字是凝歌,玉珑国的公主……” 凝歌一一把自己的事情讲述了出来,只是她隐瞒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事实,这件事恐怕就算说给任何人听别人都不会相信吧,更何况她觉得没有必要说。 “原来是这样……”伊老爷子听完了凝歌的故事后顿时明白了一切,同时为她的勇气感到佩服,“想不到你小小的肩膀上压了这么多担子,真是委屈你了……” 凝歌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解蛊的解药,不然整个凤翎国都会被毁掉。” “如果有需要帮忙请尽管开口就是了,老夫能帮忙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伊老爷子一脸坚定的承诺道,他这一生还从未佩服过任何人,而凝歌则是他第一个佩服之人,而且还是女子。 “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凝歌想了想说道,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他求助了。 “请说……” “你可以替我准备一辆马车吗?从这里到苗疆还是需要很长一段路程,若是没有马车的话恐怕我到不了……”凝歌直言道,现在她真的需要马车,昨日她在大街上寻觅了好久也没有看到有马车。 “这有何妨,不只是马车我还会帮你找几个信得过之人同你前去苗疆,只是此去危险重重,曾经因为水墨的蛊我安排人去了苗疆,只是几次去都无果,而且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你必须要准好心理准备,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回来,不要逞强。”伊老爷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担忧之色,毕竟凝歌是女子,而且还不会武功,他很想劝说她不要去,可是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坚持的,因为她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凝歌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只是伊水墨那边还请替我保密。” 伊老爷子明白凝歌的意思,“你放心吧,水墨那边我自会解释的,你现在还有伤在身,而去苗疆路途遥远,你最好还是把伤养好了再走,不然途中再次受伤的话就不秒了。” 对于伊老爷子的关心,凝歌有些感动,“多谢老爷子关心,我最多只能在这里待三天,三日后我就会离去。” “三日后,我会为你安排好适合的人,这几日你就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的养伤吧!”伊老爷子长叹了一声气道。 凝歌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从大堂走了出来。 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小樱见到凝歌走了出来,连忙走了上去,见凝歌的脸色有些难看,低声询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开始疼了?” 凝歌摇了摇头,“没有……” 见凝歌不再说话,小樱虽然还有疑问但是也并没有问出口,只是跟在凝歌的身后。 就这样沉默地又回到了房间,当推开门的一瞬间,凝歌的眼里全是震惊之色。 只见房间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简直就是花海。 还未走进去,一股浓浓的花香就飘进了凝歌的鼻子里,让人心旷神怡,只是太多了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小樱也震惊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多花,整个房间里除了花她看不到其他东西。 “奇怪了,这是谁放的?” “是伊水墨……”凝歌回答道,因为在伊水墨离开之间他说过会让人送些东西过来,她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花,而且是这么多,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些,他是不是将全京城的花都买下来了,花虽美丽,可是全都放在房间里可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要一直待在外面吗? 他这是故意在整她吗? “公子?”小樱有些意外,不知为何在听到是伊水墨时她的心有点莫名的难过。 小樱,你究竟在想什么,公子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早就决定要把那份喜欢埋藏在心底了吗?为什么还要难受。 公子与姑娘才是相配的,他们俩才是天生一对。 小樱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只是不管她怎么安慰自己,心里总是有种失落感。 “小樱,这里还有其他房间吗?”凝歌决定换个房间,花实在是太多了,想要一一抬出去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与其如此她还不如直接换个房间。 “有是有,只是……”小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凝歌的意思,“难道姑娘你不喜欢花吗?” 这是小樱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从凝歌的脸上她并没有看出了一丝喜悦之色。 女人不都是喜欢花的吗?更何况这些可都是公子的心意。 “花太多了,看得我眼睛都花了,而且太香了,我怕鼻子会过敏。”凝歌直接坦言道,再次看了一眼满屋子的花皱了皱眉,“小樱,隔壁的房间是不是没有人住,你帮我把行李拿到隔壁来吧!” 说完凝歌毫不留恋得直接转身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而小樱则是长叹了声气,正准备跨进去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娇蛮的声音。 “你是不是很羡慕?幻想着这些花全都是送给自己的该有多好?” 小樱闻声转过身去,只见李娇娇双手抱胸地靠在门前的柱子上,一脸讥讽地看着她,她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奴婢见过李姑娘……”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小樱还是礼貌性地对着李娇娇行了个礼。 李娇娇走了过来,伸出手抬起小樱的下颚,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长相平庸,就凭你也敢跟我抢墨哥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一章 遇到蛇了 小樱的脸色剧变,她下意识的否认,“奴婢、奴婢不明白李姑娘的意思。” “明不明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今天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最好收起那点小心思,墨哥哥将会和我成亲,而你只是卑贱的奴才根本不配喜欢他。”李娇娇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着小樱的眼里充满了熊熊火焰。 墨哥哥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李姑娘,奴婢对公子没有别的心思,奴婢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任何的妄想。”小樱低垂着脑袋,眼里泛着泪花。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小樱在心底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不能把脆弱展现出来。 李姑娘说得很对,她的身份卑微根本就配不上公子,所以她不能哭出来。 只是为什么心这么难受,犹如刀割一样。 “你明白就最好,若是再被我发现你还对墨哥哥心存期待,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李娇娇见小樱这幅挫败的模样,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此时的李娇娇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伊俯的女主人,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多谢李姑娘提醒,如果没有别的事奴婢要帮歌姑娘整理行李了。”小樱的声音有些低沉,一颗脑袋始终垂得很低,她怕自己会坚持不住哭出来。 “急什么,本姑娘话还没有说完呢?”李娇娇根本就没打算如此轻易的放过小樱,伊水墨对她的态度让她有些无法接受,而他却又对那个叫歌儿的如此讨好,天知道当她亲眼看到他命令下人把鲜花送到她房间时她心里有多难受,无奈碍于歌儿的身份,她不敢对她怎么样,不过她可以把气撒在这个丫鬟身上,见她那委屈可怜的模样,想要欺负她的心更浓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撒气筒,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李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小樱轻声问道,生怕得罪了李娇娇。 “怎么?我长得很难看吗,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或者说你心虚了?”李娇娇跨下脸不悦地说道。 小樱马上摇了摇头,“李姑娘你长得貌美如花,犹如仙子下凡一般美丽,奴婢不敢看你是因为你太美了,奴婢不敢直视怕亵渎了姑娘的美貌。” “是吗?没想到你人长得不怎么样一张小嘴还挺会说的。”女人都是爱美的,当听到赞美外貌的话语,心里都是高兴的,而李娇娇也不例外,此时的她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其实小樱说的也不全是奉承的话,李娇娇虽然年龄有些小,看起有些稚气,可是长得还的确不差,一张巴掌大的脸庞白皙如瓷,一双大大的眸子,俏挺的鼻子再配上一张小巧的红唇,看起来就像是巧夺天工。 她与凝歌的美完全不一样,凝歌的美让人无法直视,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李娇娇的美更倾向于邻家小妹,让人疼惜。 可惜她天生娇蛮,一副傲不可近的模样,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姑娘的确长得很美。”小樱虽然单纯,可是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之人,在伊俯当了几年下人,知道面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所以面对李娇娇时毫不吝啬的说出赞美之话。 李娇娇高兴的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自己俏丽的脸蛋,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那你觉得是她美还是我美一些?” “你与歌儿姑娘都很美,各有千秋,奴婢不敢妄下断论。”小樱的心一沉,她没想到李娇娇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凭心而论,歌姑娘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即使李娇娇也很美但是站在她面前也差了几分,不只是容貌,还有心地。 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说出实话的话,肯定会惹怒李娇娇,所以思索了片刻后她才敢回答。 可惜小樱高看了李娇娇的度量,她是不允许有人能比她美的,所以她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你说我和她两人究竟谁更漂亮。” 面对李娇娇的不屈不挠小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她不想得罪李娇娇,可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所以她沉默了。 “你说我和她究竟谁更漂亮?”李娇娇见小樱不回答,脸色更加难看,音量也增加了不少。 “李姑娘你何必为难奴婢,你长得美,歌儿姑娘也美,你们两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恕奴婢眼拙看不出来你们谁更美。”小樱见李娇娇如此咄咄逼人,心里虽然有些委屈但是知道不能得罪她,故而说着违心的话。 “想必在你心里还是她比较美吧,只是不想得罪我才这么说的,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不过不管你怎么认为墨哥哥都是我一个人的,而我即将成为这里的女主人,识相的你最好是把讨好的心思放在我身上,不然被赶出去可就不是我的错了。” 李娇娇虽然娇蛮任性,但是可不傻,从小樱的神色中她已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虽然她真的很不甘心,很想发火,可是又想到小樱到底在伊俯待了这么长时间,若是她在墨哥哥面前乱说话的话,墨哥哥肯定会误会自己,所以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决定暂时把心中的怒火压制下去,等过些时日再来好好的调教调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丫鬟而给墨哥哥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要让墨哥哥看到她温柔的一面。 “奴婢不敢…”小樱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管你敢不敢我都会盯着你,不让你轻易接近我的墨哥哥。”李娇娇的声音有些冷漠,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我的房间需要打扫,你去整理一下,对了我房间里好像有老鼠昨晚吵的我一晚上都没睡,你去把它赶走,还有这些必须在我午膳后弄完,因为我有午睡的习惯,如果休息不够的话会一整天都没有精神。” 说完李娇娇不容小樱拒绝,转身就离开了。 小樱在李娇娇离开后才敢抬起头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刚才她还真的很担心她会责罚她。 不过今后可能她的日子有些不好过了,李直觉告诉她李娇娇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为难她,而现在只是一个开始,看来日后她得小心一点了。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喜欢公子的事被人发现,若只是歌儿姑娘的话她还不用担心,虽然她才接触歌儿姑娘,但是她感觉的到她心地善良,是个好人。 而李姑娘心胸狭窄,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日后定会处处为难她。 再次无力的叹了声气,小樱看了一眼满屋子浓香四溢的鲜花,眼里有些模糊。 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别的事情,然后才迈开脚步走进了房里说,收拾好凝歌的行李朝隔壁房间走去。 “姑娘,奴婢把你的行李整理好了…”小樱推开门才发现凝歌原来不在房里,猜想着她应该去散心了,把行李整理好后才离开朝着李娇娇的房间走去。 在推开门后,小樱的心瞬间凉了一半,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娇娇的房间居然那么脏乱,瞬间也明白了她是早有意图刁难她,所以才会让她整理房间。 只见房间的地板上全是洒落一地的瓜果皮,很多水果都没有吃而是故意扔在地上踩烂的,果汁溅得满地都是,而在桌子上涂满了一层厚厚的蜂蜜,此时还有一些蚊子苍蝇在上面攀爬。 小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迈开脚步朝里面走去,刚进去就听见一让她背脊发麻的“嘶嘶…”声,顿时她脸色惨白,一双眼睛马上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一条一米多长的蛇正对着她吐信子,她下意思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看着那条长蛇。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小樱不停地在心里念叨着,可是她的念叨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蛇已经注意到她了,开始“悉悉索索…”的快速朝着她的方向移动。 小樱吓坏了,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声就转身往回跑,可惜太过于害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门槛,就那么直直的摔了下去。 “砰…”小樱撞脑袋和地面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剧烈的疼痛让她痛的眼泪都出来了,然而她顾不得太多,想要起身这才发现那条长蛇不知在何时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此刻正对着她的脸吐着信子,只要她微微向前靠一点,就能直接触碰到蛇。 此时的小樱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浸湿了后背。 她很害怕很想逃走,可是她却不敢动,身子更是瑟瑟颤抖起来,充满恐惧地瞪大了双眸看着蛇。 “嘶嘶…”声犹如诅咒似的不停地在小樱的耳边响起,她心中的恐惧也逐渐加大,短短的一秒钟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蛇渐渐失去了耐心,试探性的朝小樱慢慢爬动着,小樱顿时觉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瞳孔瞬间放大,只留下蛇的身影。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 怀疑 蛇渐渐失去了耐心,试探性的朝小樱慢慢爬动着,小樱顿时觉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瞳孔瞬间放大,只留下蛇的身影。 突然蛇快速向她发起攻击,她身子本能的往后仰,然后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后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意识一点点地回到自己的脑子里,瞬间她马上弹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查看着自己的身子。 “你醒了?”春菊走了过来,见到小樱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蛇、蛇,好长的一条蛇!”看见春菊小樱连忙抓住了她的胳膊,一脸的恐惧。 春菊见状连忙安抚着小樱,“没事了,没事了,蛇已经死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死了?”小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春菊,“它要咬我,朝我扑了过来,伤口、伤口在哪里?” 说着小樱再次检查着自己的伤口,脸上依旧恐慌,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春菊知道小樱被吓坏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着,“没有伤口,幸好李姑娘及时赶到救了你,不然你此刻已经死了。” “李姑娘?”小樱一脸茫然的看着春菊,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春菊解释道,“是这样的,李姑娘去找公子,说她房间里有老鼠害她一整晚都没睡好,公子就派人来看看,可是还未走到门口时就见到你被一条蛇攻击,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李姑娘她反应机灵,马上冲上前去抓住那条蛇,而你则是被吓晕了。” 小樱听到春菊的话脑子里有些混乱,脸色也变得惨白,明明是李姑娘让她去打扫房间的,那她究竟知不知道里面有蛇呢? 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谋划的吗?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她故意想要害她那又为什么要救她? 一切都只是误会吗? 春菊见小樱脸色有些难看,猜想着她是因为太害怕了才会这样,再次安慰着,“小樱,已经没事了,蛇已经死了,不用担心。” 小樱抬起头看着春菊,眼里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才开口,“春菊,你觉得李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会这么问?”直觉告诉春菊小樱心里有事,她们相处几年了,对于小樱她很了解,她不会随便这么说的,难道这期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吗? “其实……”小樱犹豫了一下,“其实是李姑娘让我去打扫房间的,而且她还说……” 小樱把李娇娇威胁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春菊,因为春菊是她在府里唯一的好姐妹,她不想对她隐瞒什么,更何况这件事她觉得很蹊跷。 春菊听完以后满脸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樱重重地点了点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没有发生过的事我怎么敢乱说。” “那你的意思是李姑娘故意要害你,可是为什么在关键时刻她还救你?”春菊压根就没想到李姑娘的心机这么重,若是她将来成为了伊府的女主人,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就惨了。 小樱摇了摇头,一脸紧张的看着春菊,“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万一事情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呢,所以春菊这件事情你能对我保密吗?” 春菊握住了小樱有些颤抖的手,然后点了点头,“你放心吧,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以后你做事可得小心点,不过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是李姑娘救了你,你还是要去谢谢她,至于公子你最好还是断了心思,他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小樱明白春菊是为了她好才会这么说,其实她何尝不明白她与公子之间根本就不可能,这都只是她单方面的念头罢了。 “小樱,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困难,但是你要明白我们的身份。”春菊意味深长地说道,小樱对公子的心思她是最了解的,也知道这么说会让小樱感到很痛苦,但是为了她好,这些话她还是不得不说。 公子是伊府的继承人,身份地位显赫,而她们则是卑微的丫鬟,怎么能与公子相匹配。 “我知道,只是每当想要放弃时这里就会好痛好痛。”小樱的手捂住胸口的位置,泪哗啦啦地往外流,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每当看到公子时她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朝他身上看去,他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 她不只一次对自己说要放弃,她与公子两人是不可能的,她根本就配不上公子,但是她的心却是无法控制。 看到小樱一脸的痛苦,春菊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敲门声,“叩叩叩……” 春菊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对小樱说道,“有人来了,你先把眼泪擦干净。” 小樱马上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春菊这才去开门。 “歌儿姑娘?”春菊显然没有想到凝歌会来这里,愣了一下,才移开身子让凝歌进去,“对不起,奴婢没想到是姑娘你,所以……” “不用解释,没关系的,对了小樱怎么样了,身子好些了吗?”凝歌打断春菊的话,直接问道。 “她已经醒了,身子没什么大碍了。”春菊马上回答道。 “那就好,我可以去看看她吗?”凝歌忍不住朝房间里面看了一眼,房间不大,布置也很简单,只有两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衣柜,不过相比起其他的下人房还算是好的了,至少只能只住两人,她知道很多下人都是同时居住在一起的,看来小樱在伊府的丫鬟中还算是待遇比较不错的。 “当然可以,那奴婢去给姑娘你打一壶茶过来。”春菊是个很明事理之人,她不想打扰凝歌和小樱,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出去。 凝歌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在春菊出去后,凝歌朝床的方向走去,当看到脸色苍白的小樱时,心里有些淡淡的歉意。 “姑娘,你怎么来了?”小樱见到凝歌时有些意外,马上用手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来准备下床,却被凝歌阻止了。 “不用多礼,你身子不适还是躺着休息吧!”凝歌低声道。 “不行,奴婢是下人,怎么可以尊卑不分…”小樱觉得礼数不周,仍然想要起身,但是之前受了惊吓,身上没什么力气,根本无法独立起身。 凝歌按住了小樱的肩膀把她摁回床上,“现在还分什么尊卑,你是人我也是人,我们都是平等的,更何况我也只是客人算不得主子,所以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可是…”虽然凝歌说的话在理,可是小樱仍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凝歌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如果你非要起来的话就证明你根本就不欢迎我来,那我还是走吧!”说着凝歌真的转身,迈出了脚准备离开。 小樱见状连忙阻止,“姑娘,你误会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凝歌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只是见小樱坚持要起身的话有些担心她的身子,她此时看起来很是虚弱,脸色还有些苍白,所以才会故意佯装生气。 “奴婢身份卑微,而姑娘你身份高贵,对你行礼那是最基本的礼节,并没有想让姑娘你离开的意思。”小樱解释道,其实凝歌来看她,她这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在我眼里根本没有身份之说,你是人我也是人,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你根本不用对我行礼。”凝歌浅笑道。 只是小樱更深蒂固的主仆思想不会因为凝歌的三言两语就改变的,所以听到凝歌的话连忙反驳道,“姑娘,奴婢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你是千金之躯,而奴婢则是贱卑之身。”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身份之类的话了。”凝歌不想再讨论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反正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把小樱当作下人就是了,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只是有的命好出生在富贵之家,而有的只是运气差点出生在贫困家庭而已。 小樱见凝歌这么说也不再说下去。 一时间气氛有点怪异,与其说怪异或者说是小樱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从未和主子这么亲密接触过。 “小樱,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不是让你收拾行李吗?你怎么去了李娇娇的房间?”凝歌对于小樱突然晕倒之事有些愧疚和歉意,若是她和她在一起的话或许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怪只怪伊水墨,谁让他一天没事把院子里的花全都放在她的房间里了。 小樱听到凝歌这么说,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凝歌见小樱沉默,再次出声问道,总觉得小樱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这次发生的事情不是件意外吗? “没、没有,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当奴婢准备为你拿行李时碰见了李姑娘,她说她房间里有老鼠让我去看看,没想到居然有蛇,不过幸好李姑娘及时赶到救了我。”小樱不想让凝歌多心,所以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三章 撞到了伊水墨 “没、没有,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当奴婢准备为你拿行李时碰见了李姑娘,她说她房间里有老鼠让我去看看,没想到居然有蛇,不过幸好李姑娘及时赶到救了我。”小樱不想让凝歌多心,所以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其实这件事她心里也有些怀疑,那条蛇究竟是从何而来? 在伊府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蛇,虽然客房住的时间少,但是她们都会定时打扫,也没遇到过蛇。 可是这样的话她不能随便乱说,万一是误会那她可不就冤枉好人了吗? “原来是这样,你肯定被吓坏了吧!”凝歌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没想到李娇娇那么小的人居然胆子这么大,蛇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碰的,看来她还是有几分胆量。” “当时我被吓晕了,具体的情况都是春菊告诉我的。”小樱也有些佩服李娇娇的勇气,当时她都被吓傻了,甚至连逃都忘记了。 “没事就好,不要再想太多了。”凝歌见小樱的脸色又有些难看,知道她肯定是还有些后怕,这也难免,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是会害怕的。 “嗯,多谢姑娘关心。”小樱一脸感激的看着凝歌,她根本就没想到凝歌居然会来看她,是既意外又惊喜。 “小樱,其实我来不只是看望你,还是来跟你道别的。”凝歌看着小樱轻声说道,她本来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小樱的,可是转眼又想想和小樱认识也算是一种缘分,而且几次受到她的照顾,所以她还是决定来告别。 “姑娘,你要离开?”小樱有些吃惊。 凝歌点了点头,“嗯,明日就会离开了。” “怎么这么快,那公子怎么办?”小樱诧异极了,似乎她根本就没想过凝歌会离开,她也是公子第一个带回府里的女子,看得出来公子对她有些不同,若是她走了,那公子岂不是会很难过。 “伊水墨与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我会来这里也纯属意外。”凝歌解释着,“而且他的身边不是有你吗?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情深意重,而且你心地善良,如果你们俩能在一起也算是一件美事。” “我?”小樱瞪大了双眼手指着自己,“不行的,不行的,奴婢与公子之间身份悬殊太大,而且奴婢姿色平庸,怎么能和公子相提并论……” “小樱,你不要这么看清你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在我眼里你很美,比一般女子都要美,所以你不要再妄自菲薄,更何况你家公子不是迂腐之人,不会以貌取人。”凝歌安慰着,她认识的伊水墨并不是外貌协会的,他更注重的是内在美。 小樱是个不错的人选,人长得也算清秀,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善良的心。 他们若是在一起的话,她也算是成就了一桩美事。 “姑娘,奴婢知道你是为了奴婢着想,但是对于公子奴婢不敢有别的心思,只是希望能待在他的身边,就算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奴婢也很满足了。”小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容,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对公子的心思也一直藏在心底,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会嫁给公子,因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她来说只要能经常看到他就行了,这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宠了。 “难道你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他在一起吗?” 小樱摇了摇头,“没想过是骗人的,但是奴婢更清楚自己的身份,而且在公子心里早就有了其他女子,奴婢看得出来他对那位姑娘是倾注了真心,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但是奴婢知道在公子心里谁也无法代替她……” 小樱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得出来她在为伊水墨担心。 “时间会抹灭一切的包括感情,我相信伊水墨迟早会忘记她的,都说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就会忘记过去,这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而你对他的心他早晚也会察觉的,即使你隐藏得在好也无济于事,与其这样不如大方一点,直接对他表明心意。” “不行,不行,虽然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奴婢不能这么做,奴婢只希望能待在公子身边伺候他就行了。”凝歌的话让小樱震惊不已,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让公子知道她的心,也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更别提对公子说这些,她是想都不敢想。 她是谁她自己心里清楚,怎么能配得上公子。 “小樱,你……”凝歌还想要劝说,可是小樱却阻止了。 “姑娘,奴婢知道你是为了奴婢好,可是奴婢有奴婢的想法,这件事希望姑娘你不要再掺合了,好吗?”小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凝歌看着小樱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或许是她太过于强人所难了吧,又或许是自己对伊水墨有着深深的愧疚,才会不停地劝说小樱,明面上是为了小樱,实际上却是把她往痛苦里推。 “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太多。”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歉意。 “不,姑娘你不用跟奴婢道歉,你都是为了奴婢好才这么说的。”小樱马上说道。 “小樱,你心底太善良了,其实跟你说这些都是为了弥补我对伊水墨的亏欠,你就当没有听过吧!”凝歌握住小樱有些冰冷地手说道,是她自己太自私了,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姑娘,奴婢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子的事吗?”小樱怎么觉得她有些听不懂凝歌的话,之前她不是才说他们才认识吗?又为什么会说弥补公子之类的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好好照顾伊水墨就行了,明日我将要离开的事你千万不要对他提起。”她之前才答应过伊水墨要暂时充当他的心上人,可是她却反悔了,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离开,根本待不了三天,因为昨晚的梦境让她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所以她才临时决定要离开。 对于伊水墨她有些不好交代,所以只能拜托小樱了,这也是她来找小樱的目的之一。 “为什么不能让公子知道?”小樱不明白地看着凝歌。 “你别问了,这是我写给他的信,在我走后你替我转交给他。”凝歌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放在小樱的手里。 小樱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好像凝歌不是要离开,而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今天就不用来伺候了。”凝歌站了起来,对着小樱说了声‘保重’就离开了。 看着凝歌离开的背影,小樱眼里瞬间矇了一层雾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凝歌这一走,似乎永远也见不到了。 凝歌从小樱的房间里出来后,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站在那里仰望着明亮的天空长叹了一声气。 老天爷,为什么你要安排我来到这个世界? 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答案,她这才朝着右边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去,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也没有注意到前面迎来的人,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去,直到额头上传来疼痛感才把她拉回了现实。 “好痛、好痛……”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抬起头来才发现伊水墨就站在她的面前,原来是她撞到他了,想了想她才说道,“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伊水墨低头看了一眼凝歌,其实早在她撞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发现她了,只是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没有叫她,而是仍由她撞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自从见到她后,他的心总会莫名其妙的跳动着,而且越是接近她那种熟悉感越是强烈。 他很想当面质问她究竟是谁,可是或许是不想听到那个让他心碎的答案,所以强制忍住了。 “你怎么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伊水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意问道。 他不提房间还好,一提到房间凝歌就忍不住一肚子火,看着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怒意,“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怎么不说说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房间里放那么多花,你是想让我被熏死吗?” 伊水墨看到凝歌怒气冲冲的小脸,这才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让人把院子里的花全都搬进了凝歌的房间里,其实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让他有些生气,所以才会临时那么做的,不过一向自负的他甚少对别人道歉。 “女人不都喜欢花吗?所以我才会命人给你送了一些话过去,如果不喜欢的话搬出来就行了。”不知为何见到凝歌这副气冲冲的模样,伊水墨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你那叫一些吗?”听到伊水墨如此欠扁的话让凝歌气得更厉害了,她恨不得直接踹他几脚。 “不就是花吗,你犯得着生气吗?若是不喜欢下次我让人送别的过来。” “不用了,你的东西我无福消受,你还是送给你未过门的妻子吧!”听到伊水墨这么说凝歌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他送的东西她可不敢收,谁知道下次他会不会又送一堆草过来。 正文 第六百四十四章 你就是孟如画 “不用了,你的东西我无福消受,你还是送给你未过门的妻子吧!”听到伊水墨这么说凝歌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他送的东西她可不敢收,谁知道下次他会不会又送一堆草过来。 “我说过了,她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要我说几遍才听得懂?”一提到李娇娇伊水墨的心情就变得郁闷起来,她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要不是碍于她爹救过他,他早就把她送回去了。 “是吗?你不承认的事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不过你也用不着对我解释,这跟我没有关系。”见到伊水墨生气了,凝歌压抑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些,谁让他一直气她,现在她可所谓是扳回了一次。 “也是,跟你讲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伊水墨知道凝歌是故意气他才会这么说的,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反驳着,似乎她总是有办法让他生气。 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对这些事根本就不在乎的,为什么凡是跟她有关的事总是忍不住去关心? 看来一定是他这几天太忙了,所以才会这样。 不管她,不管她…… 伊水墨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再跟凝歌一般见识,可是不知为何当一看到她那张脸时他就又忍不住去在乎。 天啦,自己究竟怎么了? 她不过是才认识一天的陌生女子而已,为什么他会对她如此上心? 难道真的如小雨所说他寂寞了? 其实仔细看看她,还真的是挺漂亮的,巴掌大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会说话似的,吸引着人的目光。 看着这样的凝歌,伊水墨的心感觉漏了一拍似的,张嘴说了一句让自己也震惊的话,“你愿意当我的女人吗?” “什么?”凝歌震惊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伊水墨怔了怔,马上说道,“没什么……” 或许是太过于震惊,伊水墨无法再继续待下去,他担心自己再说出一些让自己措手不及的话,所以他没有再停留,大步离开了。 看着伊水墨急匆匆的背影,凝歌的眼里也有些恍惚,无声地对他说道:对不起! 摇了摇头,凝歌继续迈开自己的脚步准备离开,可是却被一双手臂拦住了,她看着手臂的主人,眉头皱了皱,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 “你骗我,你不是对我说你和墨哥哥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吗?”李娇娇怒气冲天地瞪着凝歌,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凝歌此时身上早已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 若不是她一路跟随伊水墨而来,也不会看到让她心碎的一幕。 她怎么也没想到墨哥哥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居然还对她说出让她做他的女人,这怎么可以,墨哥哥是她的,她才是他的女人,为什么他要对这个女人说那样的话。 一定是她勾引了墨哥哥,一定是的! 李娇娇越想越生气,看着凝歌的目光加深了怒意。 “我没骗你,我和他之间本来就什么关系也没有。”面对李娇娇的质问,凝歌顿时觉得头疼,看她的模样似乎刚才她与伊水墨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 不过听没听到和她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了,至于伊水墨的事她决定不管了,他愿意和谁在一起和她都没有关系。 “你当我是傻子那么好骗吗?”李娇娇压根就不相信凝歌的话,昨天因为她而害她被墨哥哥误会,刚才又看到他们那么亲密,居然还敢对她说他们之间没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凝歌不想再和李娇娇浪费时间,说完她转身就离开。 因为背对着李娇娇,所以她没有注意到李娇娇阴狠的目光。 此时凝歌再也没有心思在府里漫步了,索性直接回到了客房,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就躺在床上发呆。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难过起来。 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好起来? 算了,不要再去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正当凝歌准备起身喝杯水时,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皱了皱眉,难道有老鼠? 带着疑惑凝歌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顿时脸色变得惨白。 只见五六条色彩斑斓的蛇正从窗户里爬了进来,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蛇,但是她知道颜色越鲜艳的蛇毒性越强。 凝歌不怕老鼠,可是她怕蛇,当看到这么多蛇时,她的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行,她必须得离开!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此时她的身子仿若被什么巨石压住了一般,根本没有力气起来。 那些蛇仿若是训练有素般的直直地朝她的方向爬来,它们的速度很快,几米远的距离短短几秒钟就到了。 “咝咝……”它们仰着头对着凝歌吐着信子。 凝歌瞪大了双眼看着它们,尖叫声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啊……” “砰……”的一声房门打开了,伊水墨看当凝歌床边的蛇时,顿时脸色突变,马上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蛇开始朝凝歌发起攻击,张开大嘴就朝凝歌咬了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伊水墨把手中的剑直直地扔了出去,恰好砍断了攻击凝歌的那条蛇的脑袋,鲜血顿时喷洒了出来。 其他的蛇见到自己的同伴被砍断了脑袋,顿时齐齐转身过来朝着伊水墨的方向爬去,它们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爬到了他的脚下,一个个仰起头准备攻击他。 伊水墨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蛇,正准备和它们拼搏时,一阵浓香从外面飘了进来,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口鼻,低头一看刚才还准备攻击他的蛇此时却绕过他朝外面爬走了。 伊水墨虽然很是疑惑,但是此时他的心全都系在凝歌身上,马上来到凝歌的面前。 见她眼神呆滞,知道她被吓坏了,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连忙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许久之后凝歌才渐渐有了反应,用力推开了伊水墨,指着地上说道,“蛇……” “它已经死了,你不用再害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伊水墨见凝歌有了反应,心中的担忧顿时减少了一些。 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再来晚一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凝歌好半响才恢复镇定,想到刚才的事她还心有余悸,若不是伊水墨突然出现的话可能她已经身中剧毒而死了,只是为什么他来得那么及时?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伊水墨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着,其实他并不知道凝歌房间里有蛇,只是听到她的尖叫声,他才这敢冲了进来,不过幸好她没受伤,但看她样子应该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这也难怪,别说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是一个男子见了这种状况也会害怕,更何况是她。 “什么事?”凝歌现在的脑子还有些混乱,所以根本就不明白伊水墨的意思,而且她也不想去想。 “你就是孟如画,孟如画就是你。”伊水墨的情绪依然有些激动,若不是他去找爷爷,也不会无意间听到这句话,难怪才见到她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她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虽然她们的容貌变了,但是他不在乎,只因是她。 听到伊水墨的话,凝歌的脸色突然变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自从我们分开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之前是因为我身子不适,我觉得自己不能给你幸福,所以才不敢对你表白,如今我身子变好了,我有能力保护你了,你就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伊水墨的声音有些沙哑,谁也无法理解他此时激动的心情。 本以为他们永远也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可是没想到老天居然再次安排他们见面,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 说完伊水墨马上俯下身子,不容凝歌拒绝地把她揽入怀里,嘴里反复重复着,“真好,再见到你真好。” 凝歌挣扎着想要推开伊水墨,可是无奈他的力气太大,她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还是没有推开他。 凝歌有些生气了,脸色也变得难看,“你放开我!” “不放、不放,我这一辈子都不放开你了,我不管你现在是歌儿还是孟如画,我都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此时的伊水墨完全沉浸在激动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凝歌的难看的脸色。 “伊水墨你搞错了,我是歌儿不是孟如画。”凝歌增大了音量,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就是孟如画的,但是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不会承认的,因为她不想再伤害他,他之前受了太多的苦,现在应该是他享受生命的时候,她不想去破坏。 凡是接近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不想把厄运带给别人,不想让别人变得不幸。 “对,你是歌儿,但你也是孟如画。”面对凝歌的矢口否认,伊水墨脸上依旧挂着激动的笑容,多日来的等待终于变成事实,让他如何不激动,又如何不高兴。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五章 伊水墨晕倒了 “对,你是歌儿,但你也是孟如画。”面对凝歌的矢口否认,伊水墨脸上依旧挂着激动的笑容,多日来的等待终于变成事实,让他如何不激动,又如何不高兴。 自从得知她是皇上的女人时,他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即使伊府是全京城的首富,可是面对皇权时什么也不是,对此他无可奈何。 或许是老天终于听到了他的祈求、可怜他所以再次把她带到他的身边。 这一次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又或许是担心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伊水墨加重了力度不留一丝空隙紧紧地把凝歌搂着,仿若要把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他才敢相信不是虚幻的梦境。 “你弄疼我了,放开我……”伊水墨的力气太大了,让凝歌有些喘不过气了,再次拼命地挣扎着。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伊水墨没有听到凝歌痛苦的挣扎声,依旧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眼眶也微微泛着湿润,渐渐地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一向坚强的伊水墨即使在面对死亡时也从未流过一滴眼泪,如今再次与凝歌重逢时,居然不由自主地流泪了。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俊脸流了下来,滴落在了凝歌的脸上,感觉到脸上一阵湿润,凝歌微微抬头见到伊水墨脸上的泪水时,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看着这样的伊水墨,凝歌有些于心不忍,没有再继续挣扎,任由他抱着她。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安静了下来,伊水墨高涨的情绪也慢慢的稳定下来,低头凝视着凝歌,眼底犹如星光般温柔,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白皙如瓷的脸颊,“歌儿,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很感谢老天再次把你送到我的身边,之前因为身体的原因我觉得配不上你,所以一直不敢对你表白心意,而得知是你救了我时,我在心里发誓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好意,不停地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壮起来,虽然很痛苦但是我坚持下来了,只为能再见到你……” 伊水墨深情的告白让凝歌心里内疚更浓了,她开始后悔同意来这里养伤了。 “歌儿,我很想你,每天无时无刻都在想你,甚至现在我都觉得这一切只是梦境,不是真实的,我很可笑对不对?”伊水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本以为这一身都不会有爱,可是在见到你的一刹那改变了这个观念,原来爱是如此的幸福,让这里填得满满的……” 伊水墨手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因为她而继续跳动着。 “伊水墨,我并不值得你喜欢,我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罪恶,凡是靠近我的人总是发生不幸的事。”凝歌的声音有些苦涩,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事实胜于雄辩。 她不想把厄运带给别人,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那些因她而死的人。 可是老天似乎想要一直折磨她,总是让她受尽苦难,她的心已经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不,你不能这么说你自己,我本来是将死之人,可是因为你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如果没有你的话或许我早已是一堆白骨,所以你不是会带来不幸之人。”伊水墨虽然不知道凝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管她发生什么,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她。 “你的性命不是我救的,而且这也是你自己命不该绝。”凝歌反驳道。 “我听下人们说了,是你请来了神医解去了我身上的蛊,难道你要否认吗?” “那也是神医的功劳,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不必为我找理由,你可知道其他和我有关系之人,不是死就是伤,现在还有很多人因为我而受到生命的威胁,所以我不能在这里留下去,你是明事理之人,相信你会明白的。”凝歌继续说道,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苗疆找到解蛊之法,她一定要救七九。 若是耽误了的话,她将会成为整个凤翎国的罪人,黎明百姓将会陷入危险之中。 “歌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只认定是你救了我,你知道吗?在我昏迷的那段日子里一直是你支撑着我活下去的信念,如果没有你的话或许我早就放弃了,所以你才是那个真正救我之人。”伊水墨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他不想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日子,每当想起他的身子都会不由自主的疼痛起来,仿若蛊还未解一样。 痛苦!绝望!伴随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他想就那样放弃吧,放弃后就不会再有痛苦,身子就不会再疼痛。 然而就在他想要放弃的一刹那,她美丽的容颜出现在他面前,他想见她,想要见她的渴望越来越浓。 或许是老天的可怜,他真的见到她了,当时他在想就算是梦境他也满足了。 如果没有她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活得好好的,所以在他心中是她救了他,是她把他从痛苦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伊水墨,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话呢,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的话那就让我离开吧!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做。”凝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伊水墨了,不过既然他如此认定的话,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用,想来想去她决定不再去追究是谁救了他,现目前最重要的是她得离开。 “不,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让我日思夜想之人,怎么可能让你离开,从今天起你就在伊府好好住下来吧,我会尽快安排我们的婚礼,到时候你就是我伊水墨的妻子,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了。”伊水墨看着凝歌,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仿若再看一件无价之宝似的。 对他来说凝歌就是无价之宝,无论用多少钱财都是买不到的。 “什么?婚礼?”凝歌无比意外地看着伊水墨,然后马上摇头,“你想太多了,我根本就没打算留在这里,更没有打算要嫁给你。”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没关系,伊家在京城还有其他住宅,若是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搬去其他宅子住,如果不喜欢京城的话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只要你愿意……”伊水墨憧憬着和凝歌未来的生活,规划着他们的人生,可是这只是他一个人单纯的想法,他话说到一半时凝歌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 “伊水墨,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是不喜欢这里,也不是不喜欢京城,而是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对于你我一直只是把你当作朋友,并没有其他的心思,还有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伊老爷子已经答应我明日就把我送出去,所以你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的希望。”凝歌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说道。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伊水墨似乎变了,和她认识中的他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反正感觉不同了。 “不,你不能离开我!”伊水墨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眼底带着浓浓的忧伤,“我们好不容易再见面,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地离开我……” 凝歌并不想伤害伊水墨,但是此时她知道若是不说清楚的话,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伤害,所以她伤害的话语再次从嘴里吐了出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一句‘不喜欢你’犹如诅咒般深深地刻进了伊水墨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喜欢你、不喜欢你……’ 他脑袋突然开始犯疼起来,很快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啊……”他大叫一声,然后用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即使这样依旧不能减轻痛苦,反而加重了疼痛,最后他再也无法控制倒在地上抱着疼痛无比的脑袋来回滚动着。 突然发生的这一幕,让凝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下床蹲在伊水墨的身边,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痛,好痛……好痛……”伊水墨头疼欲裂,整个脑袋仿若要炸开了一样,让他痛到无法言语,只能在地上打滚。 凝歌想要扶伊水墨起来,可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根本扶不动,无奈之下她马上朝着门口大声呼喊,“来人啦,快来人啦……” 终于在她叫了数十声后,有个人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凝歌一心都在伊水墨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来人是谁,直接说道,“快救救他……” “墨哥哥怎么了?”李娇娇见到地上痛苦**的伊水墨时心瞬间乱了。 听到声音凝歌才看清楚来人,“怎么是你?” “你对墨哥哥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李娇娇没给凝歌好脸色,她马上蹲下身子想要帮伊水墨把脉,可是他的手紧紧地抱着头让她无从下手。 凝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这样了……” 凝歌也别吓到了,看着伊水墨的眼里泛着泪光。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一起把他抬到床上去。”李娇娇虽然很不想看到凝歌,但是看到伊水墨这副痛苦的模样,她的心犹如针扎一般难受,所以她暂时不想去计较和她之间的事,一心都系在了他的身上。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 被拒绝在门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一起把他抬到床上去。”李娇娇虽然很不想看到凝歌,但是看到伊水墨这副痛苦的模样,她的心犹如针扎一般难受,所以她暂时不想去计较和她之间的事,一心都系在了他的身上。 凝歌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和李娇娇一起准备把伊水墨抬到床上去。 然后她们的手刚出碰的伊水墨时,他犹如被鬼俯身了一般,马上推开了她们,直直地朝门口跑去。 这一变故可吓坏了李娇娇,让她呆愣在原地。 凝歌也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反应了过来,对着李娇娇说道,“快,快追上去……” 说完她马上朝伊水墨的方向追去,无奈他的速度太快,她又不懂武功,根本就没有追到,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凝歌依旧没有放弃,朝着他刚才的方向跑去,只是在一个转角的地方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拦了下来。 她看着来人,眼里有些意外,“是你?” 伊离冷冷地看了一眼凝歌,说,“公子的事不用你担心,你先回去吧!” 伊离的话让凝歌疑惑不已,“你知道?他究竟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这些和你没关系,你回去吧!”面对凝歌的疑问,伊离没有回答的打算,而是冷漠地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可是他还未迈出一步,凝歌就拽住了他的胳膊,“不准走,没有把话说完之前不能走。” 伊离回眸看了一眼凝歌,他的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然后胳膊用力一甩把凝歌的手甩掉,凝歌想要再次抓住他的胳膊,可是他人已经大步走开了。 看着伊离的冰冷的背影,凝歌眼底一片困惑,静静地站在原地。 气喘吁吁的李娇娇终于追了上来,见到凝歌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用手推了推她的身子,“墨哥哥呢?” 凝歌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继续追上去,万一墨哥哥出了事怎么办?”见到凝歌这副模样,李娇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要继续往前走,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只好乖乖地站在了凝歌的旁边。 “喂,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墨哥哥会突然变成那样?”李娇娇再次出言问道,对于刚才的事她还心有余悸,之前墨哥哥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那样,而且是在凝歌的房间,她猜想着肯定是因为凝歌墨哥哥才会变成那样,所以对凝歌的态度就更加不好了,“是不是你对墨哥哥做了什么?你下毒了?” 凝歌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李娇娇身上,也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那样站着。 “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做贼心虚了?”见凝歌不理自己,李娇娇顿时觉得自己被忽略了,马上用手推了推凝歌。 凝歌被这一推恢复了意识,她的脑子瞬间灵光一闪,没有犹豫马上迈开脚步继续朝前面走去。 “你要去哪里?是不是伤害了墨哥哥后准备逃走,我可告诉你,伊府可是京城的首富,不管你逃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的……” 耳边一直传来李娇娇如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索性停下了脚步转身过来对李娇娇说道,“你烦不烦,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伤害了伊水墨,又哪只眼睛看到我要逃走了,若是还想继续看到你的墨哥哥,你最好是闭上你那双臭嘴巴。” 说完凝歌狠狠地瞪了李娇娇一眼,才又继续向前走。 而李娇娇被凝歌这么一说,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瞬间消失了,完全忘记了反驳,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凝歌离开。 其实凝歌并未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来到了伊老爷子的院落,只是她还未进去就被门口的下人拦了下来。 “对不起,老爷子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这位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见老爷子,麻烦请你通报一声……”凝歌客气的说道。 “不行,老爷子特地吩咐过不管是谁来了都不准进去,所以请姑娘还是不要为难小的。” 凝歌正打算继续劝说,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惨叫声,“啊……” 声音很大,凝歌听得很清楚,而且她听出来了是伊水墨的惨叫声,她的心顿时慌乱了,“你们家公子在里面是不是?” 下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姑娘,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说完下人没有给凝歌机会,直接对旁边之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很默契地把凝歌往后推去,不让她接近。 凝歌没有办法,只好往后退出了好大一段距离,下人们见状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凝歌虽然不能进去,但是她并不打算离开,她知道伊水墨就在里面,而且正在饱受着痛苦的折磨,虽然她对他没有情意,但是却把他当作朋友,而且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 凝歌一向是重视感情之人,所以她在这里守候着,没有打算离开。 下人们见状也不好阻拦,任由凝歌站在那里仰望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凝歌站着腿都有些发麻了,她用手轻轻地揉了揉发酸的腿,正当她抬起头时就看到了不远处一名丫鬟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而她的手里似乎还端着一碗什么东西。 她顿时来了精神,朝着那名丫鬟走了过去。 “你手里端着什么?” 丫鬟因为一直很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直到凝歌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才抬起头。 当看到凝歌的一瞬间,眼底充满了惊艳,好美的女子! “你手里端着什么?”凝歌再次开口问道,她的目光朝丫鬟的手里看去,黑乎乎的还带着一股苦涩味,不用再问也知道是药。 丫鬟愣了一下,猜想着凝歌的身份,昨日就听闻公子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想必就是眼前这位女子吧! 既然是公子带回来的人肯定很重要,所以丫鬟不敢有一丝怠慢,马上回答道,“回禀姑娘,这是老爷子让奴婢熬的药。” “我正好要去见老爷子,所以这药就让我帮你送吧!”凝歌不容丫鬟拒绝,直接从她手里端过药。 丫鬟想要拒绝,可是她知道这药很重要,所以动作不敢太大,任由着凝歌把药端走。 “姑娘,多谢你的好意,这药还是奴婢送去吧!还请姑娘把药还给奴婢。” “没关系的,谁送都是一样的,你先回去吧,这药给我就可以了。”凝歌根本不给丫鬟拒绝的机会,端着药就大步朝伊老爷子的院落走去。 刚走到门口,正如她所预料地一样还是被拦了下来。 她马上把手中的药在下人的面前晃悠了一下,“让开,这可是老爷子的药,若是送晚了老爷子怪罪下来的话我就说是你们不让我端药进来。” 下人们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让凝歌进去了。 房间里,伊老爷子正一脸担忧地看着痛苦抱头的伊水墨,着急地催促着伊离,“伊离,药还没有好吗?” 伊离摇了摇头,“应该马上就好了,这次公子发作的时间和以往不同,所以有些匆忙。” 伊老爷子忍不住叹了叹气,“怎么会突然发作?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属下觉得应该和歌儿姑娘有关系,刚才我看到她正追着公子,不过从她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关心公子的,我们要不要……” 伊离的话还未说完,伊老爷子就出言制止了,“伊离,这件事不要再说了,皇家我们可是得罪不起,若是她是普通女子的话,只要水墨开口我都可以满足他,只是她不可以。” 伊老爷子的言语中透露着浓浓的无奈,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满足伊水墨的愿望,只是这件事非同一般,凝歌可不是普通女子,她可是皇上的女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宫,但是之前就听闻过皇上对她可是百般宠爱,这样的女人他们伊府要不起。 “是,属下多嘴了。”伊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站在了伊老爷子的身后。 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凝歌端着药走了进来,“药来了……” 伊离马上走了过去,正准备接过药时,注意到送药之人并不是府里的丫鬟,而是凝歌,一时间愣了一下。 凝歌知道伊离认出了她,她本就没有打算隐藏自己,所以更是大方的把药递给了伊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药拿给伊水墨喝。” 伊离没有拒绝直接接过药来到了伊水墨的面前,看着还在痛苦**的他眼里一痛,伸出手点了一下他身上的穴道,他瞬间安静了下来。 伊离这才开始一口一口地喂伊水墨吃药,一碗药很快就见底了,喂完药后伊水墨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中。 伊离放下空碗,把伊水墨抱在了床上,做好这一切后才又回到了伊老爷子的身边。 凝歌看着伊离的动作如此熟悉,想必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了,同时她很困惑伊水墨究竟怎么了,之前身体里的蛊不是已经清除干净了吗? 伊老爷子朝凝歌走了过来,“小姑娘,请跟我出来吧,水墨他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 后遗症 伊老爷子朝凝歌走了过来,“小姑娘,请跟我出来吧,水墨他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凝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她知道伊老爷子会给她答案的,所以没有开口,而是跟着伊老爷子走了出来。 伊老爷子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长满皱纹的眼角泛着泪光,他强制把泪水咽回了肚子里,许久之后才开口,“小姑娘,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凝歌轻咬了咬唇瓣,她知道她的问题可能会给伊老爷子带来痛苦,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伊水墨他究竟怎么了?” 伊老爷子早就知道凝歌会问这个问题,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告诉她,她早晚也会知道,所以他还是回答了她,“这是之前解蛊留下的后遗症,蛊虽然解了,但是之前太更深蒂固,水墨的身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为了医治好他我请了很多有名的大夫为他医治,虽然治好了,但是却也留下了后遗症,每隔半个月就会发作一次,发作起来就像刚才你看到的那样痛不欲生……” “后遗症?”凝歌低声重复着,“之前没有听神医提起过,不是说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吗?” “是呀,的确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但是至少得花上几年或者几十年,水墨他不愿意,他一心想要快点让身子好起来,看到他如此的痛苦,所以我就为他请了几乎是全凤翎国最好的大夫来为他医治,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身子真的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只是因为太过于求成,服多了药物才会留下后遗症,一旦发作就会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伊老爷子有些后悔之前冲动的行为,若是他不答应他的请求的话,或许他就不会这么痛苦,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那神医呢?他有说什么吗?”凝歌觉得凰肆肯定会有办法的,毕竟那么难解的蛊都被他解了。 伊老爷子摇了摇头,“神医对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而且他之前就提醒过老夫切莫过于求成,如今落得这个地步也全是老夫一手造成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凝歌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伊水墨明明已经好了,怎么还会留下这种痛苦的后遗症,想到之前见到他那副痛苦的模样,她的心就忍不住阵阵犯疼起来,究竟是多大的痛苦才能让不畏惧蛊折磨的他疼成那样。 “神医留下了药方,每次发作的话只要吃一副药就会恢复,只是是药三分毒,这种药吃多了让他的性格也渐渐有所改变,每当发作过后的头三天他的性格会变得暴躁,甚至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伊老爷子边叹气边说道,眼里有着深深的后悔与歉意,他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难道没有办法彻底根除吗?”凝歌顿时明白为什么她总觉得伊水墨的性格有所变化,原来都是药物造成的,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伊老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不过老夫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他是伊府唯一的血脉,老夫一定要保住他。” 虽然话是这么说,伊老爷子心里依然没底,请了那么多名医对此都毫无对策,而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不停的相亲吗?”凝歌忽然想起再次与伊水墨相遇的那个晚上,他让她去就是想要破坏他的相亲。 “这件事他对你说了?”伊老爷子有些意外地看着凝歌,“看来不管你是凝歌还是孟如画他都一样在乎你。” “其实他已经知道我就是孟如画了,我并没有对他提起,是他突然跑过来质问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打扰他的生活,也并不想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切都只是意外而已。”凝歌一脸歉意地说道,她并不是想要破坏他的生活,想要就这样离开,谁知道他会知道这件事。 “不,你不用道歉,你并不错,相反你还是伊家的恩人,若是没有你的话他早已不在人世。”伊老爷子不是迂腐之人,他心里很明白根本就不是凝歌的错。 “对于伊水墨的事我很抱歉,只是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现在来是跟你来告别的。”凝歌虽然很同情伊水墨的遭遇,但她必须离开了,若是等他醒了肯定会阻止她离开,她只能以这种方式离开了。 伊老爷子没有阻拦,也没有劝阻,因为他知道凝歌的离开对伊水墨是最好的,虽然不能马上让他断了念头,但他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口,他也会尽快为他准备婚事,只要他成了亲就会好起来的,他会渐渐忘记凝歌的。 “小姑娘,老夫知道你心意已决,也不劝你,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谢谢……”对于即将发生的事凝歌心里也没底,不过不管前面究竟有多危险,她都必须去,因为这是她该做的。 “伊离……”伊老爷子转身对着伊离使了个眼色,伊离立刻离开了。 “小姑娘,你要去办的那件事虽然老夫不能帮到你,可是我会替你安排马车让你尽快赶到苗疆,这一路危险重重你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独自前往恐怕还未到达苗疆就已经出事了,此去路上老夫会为你挑选几名武功高强的人保护你。”伊老爷子看着凝歌认真地说道,对于凝歌的举动他心生佩服,为了凤翎国她居然甘愿做出牺牲,这可不是常人所能做的,更何况她还是女子。 “伊老爷子,真的谢谢你……”凝歌有些感动地看着伊老爷子,这年头锦绣添花的多,雪中送炭可是少见,她本不想麻烦别人,可是不得不承认伊老爷子的话很有道理,她独自一人的确有些不妥,而且此路前去路途遥远,她又不懂武功,单单面对两个地痞流氓她都毫无反抗之力,更何况前去苗疆,这一路会遇到什么危险她也无法判断,所以她欣然接受伊老爷子的安排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出发,若是等水墨醒来的话他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地放你离开,所以我们就在此话别吧!”伊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天色还不算晚,若是再过些时候天黑了就不适宜赶路了。 凝歌点了点头,再次向伊老爷子道了谢后准备离开,可是刚迈出脚步时又缩了回来,欲言又止的朝伊老爷子看了一眼。 凝歌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伊老爷子却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再次叹了叹气对她挥了挥手,“去吧!” “谢谢、非常感谢……”凝歌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连续对着伊老爷子道谢。 “好了,好了,不用再谢我了,半个时辰后我会派发去接你,以后的事就请你自己保重了。”伊老爷子摇了摇头,眉宇间透露着一丝疲惫。 凝歌没有再做停留,马上迈开脚步朝着身后的房间走去。 站在房门口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去。 伊水墨还在昏睡中,即使在昏睡中他也不是很安分,只见略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他的眉头紧皱着,似乎正在被噩梦缠身,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痛、好痛……” 凝歌来到床边,侧着身子坐在了床沿边,看着陷入噩梦中的伊水墨眼里有些伤楚,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轻轻地为他拭去脸上的汗珠。 “伊水墨,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希望你能忘了我去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凝歌的声音有些伤感,分别总是让人悲伤,她与伊水墨也算是生死之交吧,毕竟曾经一起经历了一场浩劫,虽然最后都化险为夷,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对她来说伊水墨就是朋友。 又待了好一会儿,凝歌才起身,再次看了一眼伊水墨才离开。 殊不知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床上昏迷不醒之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回到厢房,本应该是乱糟糟的房间此时已经打扫干净,就连残留在地面上的血迹也清理了,整个房间看起来一层不染,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凝歌知道肯定是伊老爷子命人整理过房间,看来伊府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全都在伊老爷子的注视下。 目光忍不住朝床边上看去,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那些毒蛇究竟是从何而来? 不知为何凝歌的脑海中闪过李娇娇的身影,直觉告诉她这一切和李娇娇都脱不了任何干系。 小樱告诉过她是李娇娇让她去打扫房间,随后出现了毒蛇。 而现在她的房间里也出现了毒蛇,这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 如果是蓄意,李娇娇为何要这么做?她与她并无深仇大恨,为什么她想要对她们不利? 凝歌忽然想到了答案——伊水墨。 小樱喜欢伊水墨,而她是伊水墨带回来的女子,她们之间的唯一联系就是伊水墨,而她懂医术,想要用药物来操控毒蛇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 李娇娇被扛走了 小樱喜欢伊水墨,而她是伊水墨带回来的女子,她们之间的唯一联系就是伊水墨,而她懂医术,想要用药物来操控毒蛇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是让凝歌没想到的是李娇娇小小年纪如此善妒,若是将来长大还得了?若是她真的与伊水墨成亲的话,那伊府肯定会被弄的天翻地覆。 算了,这是别人的事,她想管也无力管,而且伊府现在还是伊老爷子做主,依照伊老爷子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所以她根本不用太过于担心。 凝歌的行礼很少,之前小樱才整理过,所以她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只需要她用包袱打包起来就可以了。 几分钟后她就弄好了,坐在板凳上等待着。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凝歌以为是接她的人来了,正准备站起身子时,却发现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李娇娇。 李娇娇一脸怒气的看着凝歌,“没想到你居然是乱嚼舌根的卑鄙小人,你以为赶走我你就可以成为伊府的女主人吗?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离开了伊府,将来还是会回来的……” 凝歌看着怒气冲冲的李娇娇眼底有些疑惑,不过从她的话语中听到了答案,原来她要被赶出去,想必这是伊老爷子的决定,看来她之前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伊老爷子似乎比她想象中的速度还要快。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心虚了吗?”李娇娇见凝歌沉默,更加生气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李府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对她呵护有加,不管她要做什么爹娘都会满足她,从未给她半点脸色。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不但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还在她背后说她坏话,如今她被赶出伊府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耻辱。 “你心里很清楚自己被赶出去的原因,又何必来问我?”面对李娇娇的怒意,凝歌倒是显得无所谓,毫不在乎,她本就不是一个爱管闲事之人,李娇娇和她也不过是贫水相逢她又何必为了她的事心烦。 “你居然还敢说风凉话?”李娇娇气得满脸铁青,双手紧紧握拳,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甩几个耳光在凝歌脸上。 “你有力气跟我生气还不如自己去反省反省究竟做错了什么。”在皇宫里凝歌见过太多类似李娇娇这样的女子,她们自以为是、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旦有什么事全把责任推卸在别人身上,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我错了吗?”李娇娇听到凝歌这么说肺都要气炸了。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请你离开。”凝歌无力地摇了摇头,对于李娇娇她是半句话都不想再说些什么,现在她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等待着离开。 “你居然敢赶我走,你什么身份敢对我说这种话。”李娇娇本就因为被赶出伊府有一肚子的气,而现在又被凝歌赶,自尊心极强的她有些接受不了。 说着李娇娇直接冲到凝歌面前,高举起右手朝着凝歌挥了下去,幸好凝歌反应灵敏,在她挥下来的瞬间身子往后一仰躲开了这一巴掌。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敢勾起墨哥哥,今天我就替墨哥哥好好教训教训你。”凝歌的闪躲更加让李娇娇气得不行,眼里似要喷发出火花,她直接上前一步想要扯住凝歌的秀发,可是这一次她依然没有成功。 凝歌并不是那种任人宰割之人,看到被怒火充昏了头脑的李娇娇,她知道劝说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只能以其人之人还其人之道,她举起右手对准李娇娇的脸重重的打了下去,李娇娇闪躲不赢,直直地挨了这一巴掌。 “啪……”清脆的耳光声顿时在房间里响起。 李娇娇瞪大了双眼看着凝歌,手抚上被凝歌打的地方,此时正火辣辣的疼痛着,“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凝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怎么所有人在被打了之后都爱说这句话,这不是废话吗? 打都打了,居然还说敢不敢的问题。 凝歌虽然很不想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但是她见李娇娇似乎气得不清,若是她再不回答说不定她会抓狂,所以她开口了,“是,我敢打你……” 其实凝歌不说还好,说了顿时让李娇娇抓狂。 “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承认,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就要让你好好尝试藐视我的后果。”说着李娇娇再次朝凝歌扑来。 凝歌注意到李娇娇似乎从怀里拿出来一些什么东西,待她看仔细后顿时脸色大变,在李娇娇扑来的同时转身就往门口跑。 原来李娇娇手里拿的是针,要知道被针扎可不是一件好事,凝歌害怕受到伤害,所以想到的就是赶快跑。 “站住,别跑……”见凝歌跑了,李娇娇连忙追了上去,手中的针握得更紧了。 凝歌可不是傻子,别人叫她站住她就站住,相反她跑得更快了。 李娇娇也不气馁,继续追着。 两人毕竟是女子体力有限,再跑出几百米后都累的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但是都未停下来,继续上演一个跑一个追。 眼尖的凝歌突然注意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她更是加快了脚步,边跑边吼道,“伊离,救命啊……” 闻声伊离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当他看到凝歌和李娇娇时,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没有犹豫直接大步朝凝歌走去。 凝歌见伊离朝她走了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然后快速跑到伊离的身边,躲在了他的身后大口大口的喘气。 李娇娇也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待她呼吸顺畅了后对凝歌说道,“贱人,你给我出来,别以为找了个男人靠背我就奈何不了你。” 在李娇娇眼里伊离就是一个下人,她是客人,他根本不敢对她怎么样。 所以她毫无畏惧地走了过去,伸出手就准备刺凝歌,可是她的手还未靠近凝歌时就被一只大掌拽住了,那只手的力气很大很大,仿若要把她的手硬生生的折断似的,疼得她嗷嗷大叫。 “痛,好痛,放开我……” 伊离冷冷地瞥了一眼李娇娇,然后用力一推手一松,李娇娇纤细的身子毫无重心地朝后倒去,然后摔倒在地,背脊传来的疼痛让她眼泪都掉出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若是被墨哥哥知道你敢这么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李娇娇怒气冲冲地看着伊离。 李娇娇的威胁对伊离不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看着她的眸子更加的冰冷,声音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冷漠,“李姑娘,我奉老爷子之命把你丢出伊府,从今天开始不允许你踏进伊府一步。” 说完伊离不顾李娇娇的叫嚣走过去把她扛在肩膀上,就像是扛着麻袋似地朝着伊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这一突发的事情让李娇娇不知所措,本能地敲打着伊离的后背,而且还用手中的针不停地扎着。 然后伊离就像是石头一样不痛不痒,毫无所动,继续迈着脚步朝前走着。 凝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瞬间觉得这种画面有些熟悉,她顿时恍然大悟她第一次来伊府似乎就是被这样扛着来的。 直到伊离和李娇娇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凝歌才收回目光,转身准备离去时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她抬头看着胸膛的主人,脸色有些难看。 “伊水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休息中吗?”凝歌立刻恢复了镇定,想要退后几步,可是伊水墨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然她离开,她挣扎着,可惜她的挣扎不起任何作用。 “歌儿,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伊水墨看着凝歌,眼底是无尽的痛苦。 “你先放开我再说!”凝歌没想到自己想要离开的事居然被伊水墨知道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她是必须要离开的。 “你是答应我了吗?”伊水墨丝毫没有放开手的打算,目光更是紧紧地看着凝歌,生怕他的视线一移开,她就会消失。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她说的很直接就是不想再让他对她有任何的幻想。 “为什么?只要你留下你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听到凝歌的话,伊水墨的心都要碎了,他本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可是上天却安排他们再次相遇,这难道不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吗?可是为什么她还要说出这种绝情的话,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我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能留下来。”在伤害伊水墨的同时凝歌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必须让他断了对她的心思,他应该去追寻属于他自己真正的幸福,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为什么不能,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然后我们就能安安心心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伊水墨着急地说道,他真的很想她留下来。 自上次分开以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她,没有她,他觉得生活一点乐趣都没有。 看着伊水墨的情绪如此激动,凝歌脸上也布满了愁容,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伤害他了,可是她知道如果不把话说明白他不会了解的。 正文 第六百四十九章 被禁足了 看着伊水墨的情绪如此激动,凝歌脸上也布满了愁容,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伤害他了,可是她知道如果不把话说明白他不会了解的。 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凝歌才再次开口,“伊水墨谢谢你对我的情意,我真的没有办法回应你,你适合更好的女子,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你可知道在我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刻我的脑海里全浮现的是你的倩影,是你一直支撑着我继续活下去,若是没有你的话我根本就撑不到那一天,或许是老天可怜我再次给了我生命,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可是我们又见面了,这不正说明我们之间缘分还没断吗?” 伊水墨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祈求,他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曾经的他没有勇气能给她带来幸福,所以他选择沉默。 但现在他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身体变得强壮起来,他有能力可以保护她。 凝歌看着执着的伊水墨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并不是无心之人,只是他要的她给不起,因为她的心早就留在了别人身上。 “不管是歌儿也好,孟如画也罢,我认定你了。”伊水墨见凝歌不语心里一阵酸楚,他轻轻地握住凝歌的双手,言语真诚。 凝歌从他的掌心中抽出了手,把脸偏向一边,“对不起……” 凝歌的拒绝让伊水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心犹如被重锤使劲地敲打一般阵阵犯疼。 闭了闭眼,把所有的痛苦都隐藏在眼底,只是冷漠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感情,“不用跟我道歉,因为、因为我不打算放开你。” 不容凝歌拒绝,他直接拉着她的手往他所住的院落走去。 “伊水墨,你放开我!”手腕传来的疼痛感让凝歌皱了皱眉,她想要挣脱掉束缚,可是他的手臂犹如铁链一般紧紧地拉着她,她只能被迫地跟在他的身后。 伊水墨冷峻着一张脸,没有说完继续往前走。 走过这一路,吸引了所有下人的目光,只是一瞬间他们又垂下了脑袋,是视而不见。 “喂,伊水墨,你究竟要干什么,我都说过了我与你之前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凝歌生气了,看着伊水墨冰冷的侧脸,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看来他是真的打算要把她留在这里了。 不行,她必须得离开。 只是此时的伊水墨已经铁了心,她该如何说动他让她离开? 一路挣扎,还是来到了伊水墨的房间,他强制把她带了进去,声音冰冷如雪,“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 说完他转身离开,把门重重的关上,凝歌冲过去想要阻止,然后一切都已经完了,她听到他对下人们的话。 “你们几个日夜把守,绝对不能让她出去,若是她不见了,唯你们是问。” 凝歌没想到伊水墨居然变得如此的偏执,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想要顺利离开还得费一些功夫,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长叹了一声气,凝歌抬眸打量着四周,房间布置的优雅大方,所有家具都是用香木制作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丝余香。 伊府不愧是京城首富,单单是这房间的布置都是普通老百姓几十年的生活费了。 虽然房间很舒适,但是被禁足在这就不那么舒适了,凝歌无聊地坐在板凳上数着绵羊,“一只、两只……” “啊,无聊死了、无聊死了……”终于数到一千只的时候她的小宇宙爆发了,她用手不停地搓揉着脑袋,原本美丽的发髻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可是似乎还是不解气,她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抬起右脚重重地踹了一脚。 “砰……”的一声踹门声让门口守卫的小厮愣了一下,他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长得比较魁梧的男子开口了,“姑娘,你是不是饿了,小的马上让人给你送点吃的。” “去把你们的公子叫来……”凝歌怒气冲冲的吼道,他没有权利禁足她。 “对不起,公子他现在不在府里,若是有什么事的话一会儿公子回来了,小的会替你转告。” “你去告诉他,若是不放我出去的话我就绝食。”凝歌知道伊水墨肯定在府里,他只是不想见自己而已。 “姑娘,绝食对身子不好,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好这么安慰着。 从公子对这位姑娘的态度来看,他知道公子很在乎她,而且她还是公子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子,所以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只能好言相劝。 凝歌皱着眉头,气呼呼地再次踹了几脚房门,这才转身来到桌子旁坐下生着闷气。 门口的小厮见没有任何动静了,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把姑娘刚才的话传给公子?” “反正现在还没到用膳时间,她若是不吃的话再去禀报公子好了。” 两人决定好后,没再说话,继续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门口。 时间匆匆流逝,天色渐渐黯淡了起来,一直呆坐在书房里的伊水墨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手里那本早已泛黄的书,抿了抿唇,拿起书又放下,最终他叹了叹气把书放在了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 抬头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天黑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想到凝歌,伊水墨的眼里就有些复杂,今天或许是他做得最疯狂的一件事吧! 他本来不想这么对她的,可是若是不这么做她会再次离开,他不想让她离开,所以即使她怪他也好,讨厌他也罢,只要他每天都能看到她就可以了。 想到这伊水墨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这样做后头疼减轻了不少。 不想再想下去,他迈开脚步直接朝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小雨在门口来回走动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小雨也看到了伊水墨,马上走上前去,“公子……” 伊水墨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时被小雨阻止了,“公子,小的有话想说……” “什么事?”伊水墨的声音异常冷漠。 小雨见伊水墨的脸色有些难看,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好,但是若是这件事不说出来的话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小的听说昨日公子带回来的姑娘就是孟姑娘,这是真的吗?” 对于孟如画小雨一直心存感激,若是没有遇到她的话,公子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虽然公子体内的蛊解了,但是性子也渐渐地变了,平日里对他虽然也很严厉,但是他知道公子心里还是在乎他的,只是现在公子对他越发冷漠,甚至都不喜欢他伺候了,他这心里有些难受,不过这都是小事,只要公子好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性子变了就变了。 可是在孟姑娘这件事上,他觉得公子的做法有些不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伊水墨冷冷的反问道。 “公子能和孟姑娘再次相遇小的也为你感到高兴,只是这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能不能把孟姑娘放了?”小雨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垂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头看伊水墨一眼。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主子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不得不为凝歌说话,不然他这心里会良心不安的。 “你说完了吗?”伊水墨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声音更是犹如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小雨听出了伊水墨言语里的怒意,但是为了他不再继续错下去,他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直视着他,“公子,请你让孟姑娘离开吧……” 伊水墨半眯着双眼看着小雨,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去别苑做苦工吧!” 说完伊水墨不带一丝感情转身就走,留下一脸苍白的小雨。 对于别院他很清楚,那里是专门处罚做错事的下人,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必须干活,不能休息,一天也只能吃一顿饭,睡觉的地方犹如马圈一般脏臭乱,几乎每个从那里出来的人不是病死就是累死。 他没想到公子居然会让他去别院,小雨的眼眶红了起来,犹如木偶般站在原地。 伊水墨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了下来。 “公子,老爷子有事找你。”伊离淡淡的说道。 “知道了,你去告诉他说我有些累了明日再去。”不用猜伊水墨也知道伊老爷子找他的原因,只是现在他的心很乱,不想去。 “老爷子有吩咐过务必把公子带过去,还请公子不要让小的为难。”伊离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语气一直都很平淡,可是听到别人耳朵里却带着威胁的气息。 “你是在威胁我吗?”伊水墨有些生气,在伊府也只有伊离敢这么对他说话,而伊离除了爷爷外也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不敢,小的只是传老爷子的话而已。”伊离依旧面无表情。 看着这样的伊离,伊水墨真的有些生气了,但是碍于他的武功高强,他最终还是决定去,毕竟这件事早晚都要解决。 “走吧!”伊水墨叹了叹气道。 伊离点了点头,跟在伊水墨的身后,来到了伊老爷子的院落。 伊离看着伊水墨走了进去后停下了脚步,守候在了门外。 正文 第六百五十章 伊老爷子晕倒了 伊离看着伊水墨走了进去后停下了脚步,守候在了门外。 一走进去,伊水墨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而伊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今日的事惹得他不高兴了,但是为了和凝歌在一起,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轻声唤道,“爷爷……” “啪……”的一声,一记重重地耳光落在了伊水墨的左脸上,伊老爷子长满皱纹的脸带着浓浓的怒气,“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伊水墨点了点头,伊老爷子这一巴掌使足了力气,他的脸上立刻凸浮出来一个深深的巴掌印,此刻正火辣辣地疼痛着。 “既然知道那就把那姑娘给放了。” “不,其实事我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伊水墨想也没想的拒绝,对于凝歌他是势在必得,就算她不喜欢他,但是时间长了她会习惯在他身边的。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伊老爷子眼里有着浓浓的失望,他一直以他为傲,即使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刻他也没有放弃他,可是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做出这等事,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我知道。”伊水墨点了点头,“这件事希望爷爷你不要插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你自己处理?”伊老爷子冷笑一声,“你可知道你今天的冲动有可能让整个伊府毁于一旦?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 “爷爷,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这件事就让我自己处理好吗?没有她我活不下去,伊府也不会再有子嗣……”伊水墨的眉宇间透露着一丝疲惫,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没有她什么都没有意义。 “你是在威胁我吗?”伊老爷子加重了音量,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生气,他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咳……” “爷爷,我没有威胁你,如果没有她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亲的,难道你希望伊家就此断子绝孙吗?”伊水墨的言语里没有丝毫的退缩,对于凝歌他是势在必行,不管任何人反对他都会坚持的,没有她他不知道日子还能继续下去吗? “胡闹,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让我妥协吗?她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皇上的女人——凝歌,玉珑国的公主,曾经听闻皇上为了他日思夜想、夜不能寐,你这是要和皇上抢女人吗?”伊老爷子的脸都绿了,虽然他岁数大了,但是脑子可一点都不糊涂,他很明白这件事背后的后果,他不可能把整个伊府的性命都搭上去,所以他必须坚持反对。 “可是她现在已经出宫了,这代表皇上已经不再喜欢她了。”伊水墨反驳道,他已经打定好主意不管爷爷如何反对他都不会放弃的。 见伊水墨如此坚持,一种不安瞬间布上伊老爷子的心头,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他立刻用手捂住胸口,然而疼痛感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痛,脸色也变得惨白一片。 “爷爷,你怎么了?”伊水墨察觉到伊老爷子的不对劲,马上出言询问。 “没、没事……”伊老爷子强忍着痛楚摆手费力地说道,剧烈的疼痛让他苍老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开始变得摇摇晃晃。 “爷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先扶你上床休息吧!”伊水墨虽然性格有些转变了,但是他的本性并不坏,能辨别是非,只是在凝歌这件事上特别的执拗而已。 伊老爷子想要拒绝,可是他现在连拒绝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因为他的胸口实在是太过于疼痛,就像是千万根针在上面扎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一向自负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倒下去,所以他坚持着。 然而再强的毅力也抵挡不住身体的疼痛,所以他倒了下去。 在伊老爷子倒下去的一瞬间,伊水墨睁大了瞳孔,本能地伸出手去接住了伊老爷子。 “爷爷,你怎么了?” 伊老爷子看到伊水墨担心的俊脸,想要张口说话,可是此时喉咙似咔住了般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如此他的耳朵似乎失聪了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看到伊水墨一张一合的嘴唇,强烈的眩晕感又开始侵袭着他,眼前一片黑暗,他彻底晕厥过去。 “爷爷、爷爷……”伊水墨大声叫喊着,可是伊老爷子没有一点反应。 他抱起伊老爷子才发现他的身子居然如此之轻,相当于一个年轻女子的体重,轻飘飘的。 “伊离、伊离……”快速把伊老爷子放在床上,伊水墨就开始朝着门口喊道。 伊离闻声马上开门进来,当看到在床边手忙脚乱的伊水墨时瞬间明白了一切,不等伊水墨开口,他已经跑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 伊水墨一脸着急地在门外来往走动着,时不时朝房门口看去。 “公子,你先休息一下吧!”站在一旁的小雨忍不住劝说道,自老爷子晕倒后公子就一直等候在这里,从他焦急的脸上他看得出来公子还是很关心老爷子的,这也难怪,在伊府从小到大老爷子一直对公子很好,虽然他身子不好,但是老爷子从未放弃过他,如今没想到公子的身子好些了,老爷子居然病倒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略有耳闻,老爷子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特别是在公子昏迷的那段时间老爷子就几次晕倒过。 “不用……”伊水墨直接拒绝,目光始终逗留在紧闭的房门上。 小雨又劝说了一会儿,但都被伊水墨拒绝了,索性他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一颗心也十分不安。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房们终于被打开了。 伊水墨见大夫走了出来,马上走上前去,“杨大夫,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杨大夫欲言又止的看着伊水墨,微启的嘴巴又紧紧地闭上。 “杨大夫,你直接告诉我实情吧,就算你现在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的。”伊水墨见到杨大夫眉头紧皱,心里的不安更浓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杨大夫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老爷子的年岁已高,身体已经逐渐衰老,恐怕时日不多了……” 伊水墨瞪大了瞳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不会的、不会的,杨大夫爷爷他的身子骨一向挺好的,而且他内力深厚,怎么会时日不多,一定是你诊错了……” “伊公子,其实伊老爷子这两年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特别是这几个月,只是他担心你所以故意瞒着你。”杨大夫一脸伤感的说道。 听到这里,伊水墨的脸色更加苍白,几乎接近透明,嘴里一直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爷爷不会有事的。” 杨大夫看着像丢失了灵魂一样的伊水墨摇了摇头,“伊公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生老病死都是常态,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你要想开一些。” 站在旁边的小雨也是震惊不已,他没想到伊老爷子的病居然那么严重,又看到伊水墨苍白的俊脸,马上走上前去说道,“杨大夫,小的跟你去拿药吧!” 杨大夫点了点头,在离开之际忍不住又朝伊水墨看了一眼。 在伊水墨伤心至极之时,伊离走了出来,“公子,老爷子让你进来。” “爷爷、爷爷他醒了吗?”伊水墨连忙问道。 伊离点了点头,“老爷子刚醒,唯一想要见的人就是你。” 伊水墨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跑了进去,当看到床上那个年迈苍老的人时,眼眶一热,一道滚烫的泪水瞬间从眼角滑落。 伊老爷子虽然醒着,但是他的身子异常的虚弱,只能躺在床上,当看到伊水墨时,费力地说道,“过来吧!” 伊水墨走上前去,跪在了床前,一脸内疚地说道,“爷爷,你身子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伊老爷子的声音异常的虚弱,简单的一句话都让他有些吃力。 “爷爷,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请到神医为你治病,他的医术超群不管是任何的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 伊水墨看着眼前的伊老爷子,忽然觉得自己好不孝顺,他长这么大似乎从未为爷爷做过任何事情,反而是爷爷一直在他的身份安慰着他,鼓励着他,甚至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去为他寻药,而现在他生病了,可是他却觉得自己什么事也做不了,他开始讨厌起自己的无能。 伊老爷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这得的是心病,药物根本对我不起任何作用。” “心病?”伊水墨低声重复着伊老爷子的话,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没想到爷爷这么多年还未想开。 “你也长大了,我的心愿也了了,该是去见她的时候了。”伊老爷子的声音很轻很轻,脸上丝毫没有痛苦,反而带着一丝笑容。 “爷爷,你不能……”伊水墨看到伊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悲伤、不舍更是笼罩心头,声音变得梗塞起来,后面的话他始终无法继续说出口。 “人总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我希望在我死后能和你奶奶合葬在一起,她一个人在下面孤独了那么多年,也该是我下去陪她的时候到了……”伊老爷子想要伸手摸一摸伊水墨的脑袋,可是此时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最舍不得的还是伊水墨,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他成亲。 伊水墨眼里泛着泪花,似不忍心让伊老爷子看见,他马上侧过脸硬是把泪水给逼了回去,他握住伊老爷子长满皱纹的手,低声说道,“爷爷,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会找到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的,而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一章 悲伤 伊水墨眼里泛着泪花,似不忍心让伊老爷子看见,他马上侧过脸硬是把泪水给逼了回去,他握住伊老爷子长满皱纹的手,低声说道,“爷爷,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会找到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的,而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不用了,我……”伊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后面的话他根本就无力说出来,胸口更是剧烈起伏着。 伊水墨马上用手抚顺着伊老爷子的胸口,好让他舒服一些,“爷爷,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伊老爷子虽然很想再开口,可是喉咙一阵紧致感让他无法言语,强烈的疲惫感开始侵袭着他,他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他缓缓地闭上。 “爷爷……”伊水墨轻唤了几声,都无法得到回应时,他的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手指有些颤抖地放在了伊老爷子的鼻息间,指尖传来微弱的呼吸,他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为伊老爷子盖好被子,然后继续坐在床沿边。 低头看着沉睡中的伊老爷子,眼眶变得湿润,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时候的一幕幕,因为身体原因他不能外出,几乎整日里都待在府里,爷爷是最疼他之人,也是因为有他,他才会活到现在。 如果没有爷爷的话,或许他早就死了。 在他心里爷爷一直像神一般的存在,几乎没有他办不了的事,即使爹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曾经那样一个风云天下的人物,如今如此虚弱,饱受风霜的脸也长满了皱纹,丝毫看不出曾经的凌厉风行。 不得不承认岁月是一把无情的剑,无论是多厉害的人也无法逃过它的剑尖。 伊水墨静静地待坐着,一双眸子从未从伊老爷子的身上离开。 夜深了,秋天的夜晚带着一丝寒意,而伊水墨似根本没有感觉般,仍然静止不动的坐着。 “公子,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小雨终于走了进来,看到一脸木讷的伊水墨时,心情也十分复杂,不忍心看到伊水墨如此伤心这才开口劝说。 伊水墨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伊水墨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重要性,他害怕自己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所以他想要亲自守护在他的身边。 “公子,你的身子也才刚刚好一些,不能太过于劳累,这里小的守着就可以了,你安心的去休息吧!”小雨轻声说道,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吵到了熟睡中的伊老爷子。 “不用了……”伊水墨再次拒绝道。 “公子,老爷子最关心的就是你,若是你的身子再出什么状况的话那伊府该怎么办?老爷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成亲生子,所以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这里让小的来伺候就行了,而且伊离也在,所以你不用担心。”小雨不放弃地继续劝说着,在他看来虽然公子的体内的蛊解了,但是身子并没有完全康复,如今每个月都会饱受头疼的折磨。 为什么老天爷不公平一点,不对公子再好一点呢? 小雨在心底叹了叹气,现在似乎除了叹气他什么也做不了。 “成亲生子?还有这么一天吗?”伊水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忽然觉得自己离那一天好远好远,远到没有期限。 “怎么可能没有呢?公子你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想要嫁给你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就连还未长大的李姑娘都想要嫁你为妻,小的看得出来李姑娘是真心喜欢你的,她不仅人长得美,而且她还懂医术对你也是挺有帮助的。”小雨马上出言说道。 “既然她那么好,那你娶她吧!”伊水墨的脸色立刻黯淡了下来,本来心情就糟糕的他,提到李娇娇时他的心情更加跌入谷底。 他对李娇娇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如今她死缠烂打更是让他反感。 一想到今天下午凝歌房间里出现的蛇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即使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切都是她做的。 伊府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那么多条毒蛇,这肯定是人为。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凝歌是不是已经葬身在毒蛇之中? 李娇娇是绝对不能留在伊府的,若不是顾及她爹对他有恩的份上,他早就和她撕破脸了。 “不不不,公子小的身份卑微怎么能娶李姑娘,还请公子不要再开这种玩笑。”小雨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马上摇头又摆手的拒绝。 他是什么身份他最清楚不过了,对于那些千金大小姐他是想都不敢想,而且他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他知道他与她之间没有缘分,可是他仍然无法忘记她。 “连你都不要的女人你却让我娶她,那不是很搞笑吗?”伊水墨冷哼一声道。 “公子,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雨马上解释道,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伊水墨用眼神制止。 “爷爷喜欢安静,你出去待着吧!”伊水墨岂会不知道小雨话里的意思,只是他现在不想也没有心思去想关于李娇娇的事。 小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见伊水墨脸色如此难看,最终还是放弃,只是在出去前说了一句,“公子,小的一直在外面,如果有事的话只要叫小的一声就可以了。” 伊水墨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伊老爷子,眼里依旧湿润。 而在伊府的另一边,凝歌都要发疯了,她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心情愈发烦躁不安。 不行,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不然她会疯掉的,以前被关起来是因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而现在不一样,时间比金钱还要重要,她必须离开。 “喂,你们公子呢?”凝歌第四十九次敲打着房门。 而这一次不管她如何用力敲打,守护在门口的下人们始终犹如冰雕一般站着,丝毫不为所动。 凝歌见没人理她,气得更厉害了,直接抬起脚踹着房门,直到一声纤细的女声出现她才收回了脚。 “姑娘,奴婢小樱,可以进来看看你吗?” 小樱?她怎么会来,她不是应该还在休息之中吗?可是声音的确是小樱的,凝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还是应声,“你进来吧!” 下一刻房门被打开了,小樱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只是她前脚刚走进去,房门又重重的被关上。 “小樱,你身子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好好的休息?”凝歌马上出言询问着。 小樱对着凝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走到桌子面前把饭菜放在了上面,“奴婢没事,休息了几个时辰身子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姑娘你饿了吧,奴婢帮你盛饭。” 小樱开始整理起碗筷,帮凝歌盛了一碗饭,“姑娘,快用膳吧!” 凝歌看着桌上香气四溢的饭菜,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她真的饿了,今天一整天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她想要走到桌子面前,可是转眼又想到之前自己说的话,她要绝食抗议,所以她把脸撇向一边摇了摇头,“我不饿,不想吃东西……” 岂知话才刚出口,肚子就传来抗议的‘咕噜’声,她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小樱见状笑了笑,“姑娘,既然饿了的话就吃点吧,不吃的话身子会吃不消的,更何况你曾经不是对我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吗?” “你还记得?”凝歌有些惊讶,曾经她就对她这么无意间说了这句话,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得,这句话可是她以前自己安慰自己的话,在她有记忆中就没有亲人,日子犹如登天一般难过,经常挨饿,就算有东西吃都是难以下咽的,为了让肚子不饿她每次都这么安慰自己。 “当然记得,当时觉得挺有意思,后来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所以记住了。”小樱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容,她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居然就是孟姑娘,更没想到她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只是她的出现对公子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一直在公子身边伺候,所以公子对姑娘的心思她是清楚地看在眼里,而姑娘对公子似乎并不是情意,而是朋友之情。 而现在公子居然把姑娘囚禁在此,想必他心里很清楚,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 “小樱,你能帮帮我吗?”凝歌突然开口,在这个府里就只有小樱和她最熟悉,她想不出还有其他人帮她。 本来她想若是伊老爷子如果知道她被囚禁的话肯定会强制让伊水墨放她出去的,可是她等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想必伊老爷子对伊水墨也毫无办法,所以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就是小樱了。 “姑娘,奴婢知道你想离开,可是公子下了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你是不能离开的……”小樱有些为难地看着凝歌,这件事让她也很是意外,公子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可是居然把姑娘关在这里不让离开,她虽然很想帮忙,但是她只是一名下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当她听说姑娘绝食不吃东西时,连忙去了厨房烧了一些饭菜送来,这是她唯一想到自己能帮忙的地方。 至于帮她离开,她觉得完全不可能。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二章 求婚 至于帮她离开,她觉得完全不可能。 “若是我不离开的话,整个凤翎国都将会陷入危险之中。”不是凝歌危言耸听,而是事实的确如此,七九已经失踪了两天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些人抓七九的原因,所以她更不能耽误时间。 “奴婢不懂姑娘你的意思。”从未离开过伊府半步的小樱岂会明白凝歌的话。 “你不用明白,多一个人知道只会多一分危险,我只能告诉你我必须得离开,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凝歌解释道,七九这件事她不能告诉小樱,若是传了出去的话肯定会闹得人心惶惶, 而且说不定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要是那些人提起实施计划的话,那她就是凤翎国的罪人了。 “姑娘,你还是先吃饭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小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 “小樱,我知道有些为难你,可是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那你就去找伊老爷子,他明白整件事情,肯定会帮我的。”凝歌也不想让小樱为难,无奈她还是希望通过伊老爷子让她离开了。 岂知一提到伊老爷子,小樱就变得伤感起来,眼眶也变得湿润起来。 察觉到异样,凝歌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伊老爷子出什么事了?” 凝歌不说还好,一说小樱的眼泪就如黄河决堤一般哗哗地流了出来,她开始时低声抽泣,最后变成了嚎嚎大哭。 这让凝歌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拿出手帕为小樱擦着泪水,“怎么哭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樱抬起泪眼朦朦的小脸,一边抽泣一边说道,“老爷子他、他……” 后面的话小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继续哭着,“呜呜呜……” “伊老爷子他怎么了?”小樱说到一半的话让凝歌更是着急,不停地追问着。 小樱没有回答,继续抽泣着,“呜呜呜……” 大约半刻钟后,凝歌彻底的失去了耐性,大声怒吼道,“好了,别哭了……” 这一声怒吼吓了小樱一跳,甚至连她的眼泪都逼了回去,一脸呆滞地看着凝歌。 凝歌叹了叹气,知道自己刚才吓到小樱了,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无论她好说歹说小樱除了哭还是哭,最后没办法她才吼她,这一吼虽然吓到了她,但是也成功的让她停止了哭泣。 见小樱不哭了,凝歌再次开口,“好了,小樱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小樱轻轻地点了点头,用衣袖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痕,才开口,“老爷子他病重,大夫说、说他快要不行了。” 虽然不哭了,但是小樱的声音依旧有些梗塞。 “什么?病危?”凝歌震惊不已,“几个时辰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在凝歌的印象中,虽然伊老爷子的年岁已高,但是精神还算不错,今天白天时他还好好的,怎么才几个时辰就要不行了? “其实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春菊告诉奴婢说老爷子好像和公子之间在闹矛盾,然后就晕倒了,之后请了大夫就说老爷子快不行了……”小樱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老爷子对所有下人都是很好的,他如今生病了,怎么能不让人伤心难过。 “怎么会这样?”凝歌的心渐渐地抹上了一层悲伤,虽然没有人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能猜想得到这件事肯定和她有关系,一定是伊老爷子为了她的事才会和伊水墨闹矛盾。 内疚、歉意压得凝歌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为什么每个对她好的人都会发生不幸? 她就是一个灾星,走到哪里都会发生灾难。 “姑娘,你不要太难过了,老爷子是个好人,一定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小樱见凝歌失魂落魄的小脸,知道她肯定是在为了老爷子的事担心,不想让她太难过,她连忙出声安慰。 “伊水墨现在在哪里?”凝歌根本就没听进去小樱的话,一心都系在伊老爷子身上。 “公子还在老爷子的房里,听说他在得知老爷子重病后一直守在老爷子的身边。”小樱回答道,想必最伤心的莫过于公子了吧! “小樱,我能不能去看看伊老爷子?”凝歌抓住小樱的手一脸着急地问道,这件事和她有关系若是不亲自去道歉的话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姑娘,奴婢没有这个权利,若是你想见老爷子的话必须得到公子的同意。”小樱虽然很想同意,但是她只是一个卑微的丫鬟,什么忙也帮不上。 “那能不能请你去找伊水墨告诉他我想见见老爷子?”凝歌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无奈、一丝感伤、一丝自责。 小樱没有拒绝,“姑娘,奴婢会把你的话传达给公子,但是奴婢不能保证公子他会同意。” “没关系的,你只要帮我把话传到就可以了,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也就算了。”凝歌对着小樱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现在的伊水墨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他的性子变得冷漠了,不过这种转变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他在别人面前是有威严的,这样才能撑起整个伊府。 小樱点了点头,“奴婢可以答应姑娘,不过奴婢也有个条件。” 凝歌面带疑惑地看着小樱,只见小樱把桌上的饭碗拿了起来放在凝歌的手上,“奴婢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先吃饭。” 凝歌笑了笑,然后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虽然只是普通的菜色,可是她却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短短几分钟,她的碗就见底了,她把碗拿给小樱看了一眼,“我已经吃完了,你可以去帮我传话了吧!” “嗯,马上就去。”小樱也不耽误,收拾起桌上的残渣就出去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凝歌一人,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长叹了一声气,脑子里回想着刚才小樱的话。 她今天才见了伊老爷子,看他的精神头还挺足的,怎么就突然病重了? 现在最难过的莫过于伊水墨了吧,伊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他了,如今老爷子病重,要是有个万一的话伊水墨不知道有多难过。 哎……再次叹了声气,凝歌来到了床边半躺了上去,看着天花板发呆。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的,凝歌等着等着睡着了。 在睡梦中她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而且好像有一双手不停地在她脸上来回抚摸着,她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 是谁?究竟是谁? 强烈的意识让她猛然睁开了双眼,当看到伊水墨那张略带悲伤的俊脸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坐起身子往后缩了一些。 伊水墨看到凝歌眼里的防备时,露出了一抹苦笑,“你就这么怕我吗?” 凝歌注意到伊水墨眼底的那抹酸楚有些于心不忍,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只是你突然出现在我房里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是安慰的话语,但是伊水墨心里依旧暖暖的,看着凝歌的眼神更加温柔。 “歌儿,我还能这么称呼你吗?” “嗯,这是我的真名,你可以这么叫我。”凝歌应声着。 “歌儿,当我得知你就是孟如画时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感谢老天爷再次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而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所以请你嫁给我好吗?”伊水墨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或许是害怕被拒绝,所以他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而凝歌则是彻底的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伊水墨似早就猜测到了凝歌的答案,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失落。 “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必须嫁给我!”伊水墨不容凝歌拒绝,说完后直接站起身子离开。 凝歌看着伊水墨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他的孤独与无奈,虽然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是嫁给他是完全不可能的,她必须想办法离开。 夜已经深了,而凝歌则是失眠了,直到凌晨才睡着,直到中午才醒来。 “姑娘,你醒了,饿了吧奴婢给你端了粥过来,不过已经凉了,奴婢这就去为你热一热。” 小樱的声音在凝歌的耳边响起,她的意识渐渐地清晰起来,昨晚伊水墨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她的耳边,久久挥之不去。 “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必须嫁给我!” “小樱,你过来我有事想要问你。”在小樱刚准备开门出去时,凝歌叫住了她。 小樱转身过来看着凝歌,见凝歌面色严肃,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已经猜到她想要问什么,但是她还是故意假装不知的询问道,“姑娘,什么事?” 凝歌轻咬了咬唇瓣,“是关于你家公子的事,昨夜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想知道伊老爷子现在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 虽然伊水墨没有说,但是凝歌猜测着他昨日突然说出那句话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决定让他这么快想要成亲的,除了伊老爷子外他想不出其他的。 古代人最认可的事就是‘冲喜’,若是家中出了事或者是谁生病了,他们喜欢操办喜事来冲喜。 凝歌猜想着伊水墨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才会让她嫁给他。 小樱垂下了脑袋,但是脸上的悲伤之色凝歌看得清清楚楚,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的猜测肯定没错,伊老爷子的状况不太好。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 伊水墨要成亲了 小樱垂下了脑袋,但是脸上的悲伤之色凝歌看得清清楚楚,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的猜测肯定没错,伊老爷子的状况不太好。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嫁给伊水墨,冲喜不过是一种精神寄托而已。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奴婢先去热粥,一会儿就好。”小樱见凝歌皱眉,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好,她也不再逗留,直接开门出去。 小樱才刚走出院落,就看见春菊急匆匆地朝她走来。 “春菊,有什么事吗?” 春菊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待呼吸正常了后才开口,“小樱,你听说了吗?” 小樱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春菊,“听说什么?” 春菊见小樱一脸茫然的模样,顿时明白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听说的这件事告诉给她,一时间她拿不定主意,站在原地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老爷子他……”小樱见春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猜测着,可是她话还未说完,春菊就摆手又摇头。 “不是的,不是关于老爷子的,而是……”春菊迟疑了一下才道,“而是关于公子的。” “公子?”小樱歪着脑袋看着春菊,“公子不是好好的吗?今天早上他还特地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姑娘。” “哎呀!该怎么对你说呢?”春菊急得原地跺脚,她心里很矛盾,想要告诉小樱但是又怕她伤心难过,不说吧她这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春菊你怎么了,究竟是什么事?”小樱见春菊如此反常皱了皱眉,“难道公子出事了?” “不是,不是,他好好的没什么事,只是他要成亲了。”春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用手捂住嘴巴,一双眼睛更是直直地盯着小樱,只见小樱的脸立刻跨了下来,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她怎么这么笨,为什么不婉转一点的把事情说出来? 春菊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小樱,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伤心的,今天早上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所以马上跑来想要通知你,只是我的嘴有些笨不应该这么直白的告诉你。” 小樱摇了摇头,“我不怪你,反正这件事我早晚还是会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最后这句话小樱没有说出口,她不想让春菊为她担心。 但是从她脸上的表情春菊看得出来她很伤心,她想要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吧! “春菊,谢谢你专程过来告诉我这件事,现在我要去厨房为姑娘热粥,她才起床还没有吃东西。”小樱面带笑容地把手中的粥举了举。 “小樱,你、你不介意吗?”春菊有些迟疑地问道。 “不介意,姑娘她不仅人长得美而且心地善良,而且公子对她一往情深,而我呢长相普通还是一个下人,公子又怎么会喜欢我呢?”小樱的声音有些低沉,她心里很清楚她根本就配不上公子,只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小樱,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自己要想开些。”春菊看小樱这副模样有些替她难过,但是难过又能怎么样,这件事谁也改变不了,小樱只能接受,即使再难受也得熬过去。 “春菊,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的。”小樱对着春菊笑了笑,“好了,我真的得走了,你不去伺候李姑娘了吗?” 提到李娇娇春菊就忍不住发牢骚,“你别跟我提她了,她不过是伊府的客人,还真把这里当成女主人了,总是对我指手画脚、大呼小叫的,之前我还以为她是救了你,可后来才知道蛇根本就是她自己招来的,听说昨天歌姑娘差点被蛇咬幸好公子及时赶到救了她,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幸好姑娘没事。”小樱叹了叹气道,她真的没想到李姑娘居然会做出那种事。 “都说‘美人如蛇蝎’这话还一点都不假,看她长得那么漂亮,没想到心肠那么歹毒,不过碍于她爹曾经救过公子的份上,公子决定不追究责任,但是她也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所以公子下了命令让她今天就离开伊府,从此以后绝对不能踏进伊府一步。”春菊不屑地说道,不过说到最后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嗯,这样也好。”小樱点了点头,李姑娘这样的人留在府里的确不好,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可就不好了。 “当然好了,要是她继续留在这里府里都快成蛇窝了。”春菊马上附和道。 “要是真成了蛇窝第一个就把你们给吃掉……”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她们的身后传来。 春菊和小樱立刻转身过去,只见李娇娇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们,熊熊的怒火在眼里燃烧着,她们愣了一下,压根就没想到李娇娇会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还是小樱率先反应了过来。 “李姑娘好!” “好?”李娇娇冷笑一声,“连你们这样卑贱的下人都敢在背后议论我,我还能好到哪里去?” 春菊一听到李娇娇说她们是卑贱的下人时,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酸溜溜的,“我们是卑贱的下人,可你却是卑鄙的女人,我们家公子早就发话让你走了,你居然还死皮赖脸赖着不走,是不是还想着当伊府的女主人,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家公子马上就要成亲了,识相的赶快滚出伊府,省得让人看笑话。” “你说什么?”李娇娇本就阴霾的脸更加阴沉了。 “原来你不只是心肠很毒,原来耳朵也聋啊,不过没关系,我就好心的再说一遍好了,我们家公子要成亲了……”看到李娇娇这副模样春菊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虽然她是伊府的客人,但是根本就不受欢迎,更何况再做出了那样恶毒的事情后,根本没有人愿意理她。 “成亲?”李娇娇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无暇再听春菊说下去,转身就跑。 春菊本以为依照李娇娇的性格会继续和她理论呢,没想到她就这么跑了,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不过想到刚才李娇娇那副震惊地表情她的心情就大好。 “春菊,你刚刚不应该说那些话,万一惹怒了她的话怎么办?”小樱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她知道春菊的那些话是为了帮她出口气,可是她真的很担心李娇娇会报复。 “小樱,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更何况她马上就要离开伊府了,有什么好怕的。”春菊轻轻地拍了拍小樱的肩膀安慰着。 “话虽如此,可是她毕竟……” “好了好了,我下次再也不这么说了,行了吧!你不是说要去热粥吗?”春菊知道小樱想要说什么,马上打断了她,其实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再看到李娇娇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她不过是伊府的客人而已,可是却总是把她自己当主人,她就是看不惯。 经过春菊这么一提醒,小樱马上说道,“我差点忘记了,要是姑娘等久了肯定会饿坏的,我先走了。” 说完小樱疾步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春菊看着小樱着急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长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开。 而负气离开的李娇娇径直去了伊水墨的书房,可是她还未进去就被小雨给拦了下来。 “李姑娘,我家公子在忙特地吩咐过不见任何人。” “让开,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李娇娇怒不可揭地冲着小雨大声吼道。 “李姑娘,整个伊府应该全都认识你,你不过就是一个大夫的女儿罢了,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大呼小叫。”小雨没有给李娇娇好脸色,自他知道她两次招蛇害人后对她就没有好感,更何况他又得知了她害得人居然就是孟如画后,对她就更没有好感了。 现在看着李娇娇他就觉得恶心,若不是她是伊府的客人早就赶她离开了。 “你居然敢这么说我爹,难道你不知道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夫吗?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求着我爹给他们治病呢,而你一个卑贱的下人居然敢这么口不遮拦,小心我告诉墨哥哥让他好好的责罚你。”李娇娇一直以她爹引以为傲,如今却被一个下人看不起,她爹可不是普通的大夫,而是之高明上的神医。 “是吗?既然你爹那么厉害为什么治不了我家公子的病?”小雨不屑地说道,虽然他没见过她爹,可是见她就知道她爹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李娇娇气得脸都绿了,想要反驳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她爹的确没有办法治墨哥哥的病,可是她也不允许别人这样诋毁他爹,虽然不能治好墨哥哥,但是却治好了无数的病患,在当地也是很有名气的,正想再次开口,可是却被小雨抢先一步。 “你什么你,说不上来了吧,你就老实承认吧你爹根本就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夫,无非就是一个庸医罢了。”见李娇娇气得说不出话来,小雨的心情大好,讽刺的话语再次脱口而出,他就是看不惯她如此高高在上。 正文 第六百五十四章 伊水墨无情 “你什么你,说不上来了吧,你就老实承认吧你爹根本就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夫,无非就是一个庸医罢了。”见李娇娇气得说不出话来,小雨的心情大好,讽刺的话语再次脱口而出,他就是看不惯她如此高高在上。 “墨哥哥、墨哥哥,娇娇想要见你……”李娇娇自认说不过小雨,仰着头朝着书房的门口大声喊道。 小雨皱着眉头阻止,“我家公子正在忙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更何况公子三日后就要大婚了,识相的还是赶快离开伊府,不然到时候难堪的还是你自己。” “墨哥哥、墨哥哥,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娇娇知道自己做错了,念在我爹对你有恩的份上,你就原谅娇娇好不好?”李娇娇根本不理会小雨,继续朝着书房的门口说道,她相信伊水墨绝对不会那么狠心不理会她的,所以她不放弃继续说着。 李娇娇的声音如此之大,小雨生怕吵到伊水墨,想要伸手把她拉开,可是又碍于男女身份有别,所以只能劝说道,“李姑娘,你是女子就应该有女子的矜持,怎么能如此不害臊地来找男人,我家公子早就心有所属,你根本配不上他,我劝你还是死心早日离开吧!” “我不离开,绝对不离开,墨哥哥答应过要娶我的,虽然他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是我记得,所以我才会不惜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就算他要娶其他的女人也没有关系,我不介意做妾。”李娇娇固执地不肯离开。 小雨有些头疼地看着李娇娇,似乎根本就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种害羞的话,愣了一下。 “墨哥哥,我知道你听见了,你出来见见娇娇好不好?”李娇娇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双眸子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拔凉拔凉的。 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后她就沦陷了自己的心,虽然当时的他身患重病,脸色也很苍白,但是她还是喜欢他,喜欢他的坚强,喜欢他的冷漠,喜欢他的一切…… 无意间从爹的口中得知他的病好了,所以不顾反对之身前往京城来找他,可是没想到他却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虽然他不记得了,但是她记得清清楚楚。 不管他是不是要娶别人了,她也要嫁给他,即使是做妾她也愿意,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每天都能看见他就行了。 就在李娇娇伤心落泪之际,门打开了,伊水墨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李娇娇在见到伊水墨的一瞬间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马上飞奔过去扑进了伊水墨的怀里,“墨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然而在下一秒,她被推开了,伊水墨低头看了一眼被她碰过的地方皱了皱眉,“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的碰触吗?” 冷漠的声音让李娇娇身子一怔,委屈极了,“墨哥哥,我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所以才……” “你不是应该离开了吗?”伊水墨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小雨,眼神里似在责备他。 小雨立刻会意的走上前来解释道,“公子,小的已经让人去通知李姑娘了,只是她自己还未离开而已。” “墨哥哥,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我发誓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听到谈论自己,李娇娇马上解释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伊水墨斜睨了一眼李娇娇,对于她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现在想起来他都仍然有些后怕,若是他再晚几分钟凝歌或许都已经成为毒蛇的晚餐了。 虽然知道她平日里骄纵,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心肠如此歹毒,若不是碍于她爹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赶出去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浪费时间。 “墨哥哥,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错了,你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李娇娇苦求着,这次她是真的知道错了,她也并非是想要凝歌的性命,她只是太过于生气才会一时做错了。 “我相不相信你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伊水墨是一点儿都不想再见到李娇娇,他对她本来就有些反感,而现在更是厌恶到了极点,恨不得把她给扔出去。 一句‘陌生人’让李娇娇彻底怔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伊水墨,委屈、无助的泪水更是犹如泉水般从眼眶里涌现出来。 “墨哥哥,刚才的话都不是真的对吗?你只是太生气了,对吗?”李娇娇用衣袖擦掉眼泪,无奈越擦越多,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可是偏偏控制不住,泪水永不止境的流淌着。 伊水墨没有回答,而是对小雨吩咐道,“小雨,她就交给你了,在天黑之前我不想再见到她。” 说完伊水墨转身就走,李娇娇想要叫住他,可是她的脑子似毒咒般不断地重复着刚才伊水墨冷漠无情地话语,‘因为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泪,哗啦啦地流着!心,刀割般的疼痛着!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呆滞般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 小雨可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之人,虽然他现在觉得李娇娇有些可怜,但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对她的同情完全消失。 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之前他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可是现在在李娇娇的身上他充分的理解了这一点。 “李姑娘,请吧!”小雨象征性地对着李娇娇礼貌性的说道。 “我不走,我哪里也不走……”李娇娇哭泣着,她知道墨哥哥是因为太生气了才会对她如此冷漠,如果她该了他一定不会再生气的,所以她不能离开,若是走了以后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 “李姑娘,你怎么那么固执,我家公子已经发话了在天黑之前都不想再见到你,所以你必须离开。”小雨耐着性子说道。 “不走,不走我就是不走……”李娇娇边抽泣边说道,她已经打定好主意了,绝对不离开。 “你……”小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我家公子说让你离开那是给你面子,说难听的就是让你滚,伊府根本就不欢迎你,你一个女子硬要赖在男人家里究竟要脸不要,我实话告诉你吧三日后我家公子就要娶妻了,他对歌姑娘可是一往情深,歌姑娘不仅人长得比你美上十倍,心地更是比你善良千倍万倍,识相的你还是赶快走,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歌姑娘?”李娇娇低声重复着凝歌的名字,她的眼里浮现了浓浓的恨意。 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墨哥哥,如果她不存在的话墨哥哥就不会对她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幸福…… 小雨见李娇娇仍然站在那里不动,难听的话语再次夺口而出,“喂,你这个女人究竟听到了没有,我家公子要娶妻了,你最好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不然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自己。” “墨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李娇娇冲着小雨吼了一句转身就跑开了。 小雨愣了一下才想到要追上去,可是谁知他才迈开脚步就被绊了一觉摔倒在地,疼得他嗷嗷大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娇娇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李娇娇没有回客房而是来到了伊水墨的房间,看着站在门口守候的下人,她的眼里更是喷射出愤怒的火花。 这里是墨哥哥的房间,可是现在却是那个女人待在里面,她不甘心。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居然把墨哥哥迷得神魂颠倒,还要娶她,她不允许,墨哥哥是她的,她绝对不允许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霸占他。 带着浓浓的怒气,李娇娇走上前来。 “站住,没有公子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让开,这是墨哥哥的房间,我想进去就进去。”面对阻拦李娇娇连看都没看一眼,依旧迈开脚步想要进去。 “对不起,公子特地吩咐过不管是谁眉宇他的命令都不准进去。”下人依旧尽心尽责地阻止着,对于李娇娇虽然他们没见过但是也听闻过,虽然她长得挺漂亮的,但是心肠却很恶毒,所以对于她下人根本没有给好脸色。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人居然也敢拦我的路,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李娇娇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根针,“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五毒针,浸泡过数十种毒药,针尖上蕴藏了剧毒,只要被扎一下的话就会中毒而死,你想要体验体验吗?” 下人看着针脸上出现了惧意,脚步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李娇娇冷笑一声,“哼,怕了吧,若是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让开,不然我这针可是很无情的。” “姑娘,你不用唬小的,这针不过是普通针根本就没有剧毒。”下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虽然他嘴上说没毒,可是心里却害怕得要命。 “有毒没毒你尝尝不就知道了。”李娇娇拿着针继续朝下人靠近,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下人时,站在旁边的另一个下人伸出手擒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掰她手中的针掉落在地,手腕传来的疼痛感让李娇娇痛得大叫起来。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五章 说服李娇娇 “有毒没毒你尝尝不就知道了。”李娇娇拿着针继续朝下人靠近,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下人时,站在旁边的另一个下人伸出手擒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掰她手中的针掉落在地,手腕传来的疼痛感让李娇娇痛得大叫起来。 “好痛,好痛,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我,要是被我爹知道了要你们好看。” 对于李娇娇的威胁,下人根本就毫不在乎,而且他本就无心伤害她,所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至几米远之外,然后松手,厉声道,“如果不想受伤的话就赶快离开!” 说完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继续守着。 李娇娇揉了揉发痛的手腕,气呼呼地看着刚才那位下人,一直以来她都被爹捧在手心里,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如今在这里居然连下人都欺负她,她想着想着早已干涸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呜呜呜……”她哭得很大声,整个院落都能听到她的哭声,只是没有一个人去理睬她而已。 李娇娇觉得更是委屈了,声音也愈发的大,就在她哭得伤心欲绝之时,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抬起泪眼朦朦的双眸看向来人,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她还是认出来了是谁。 “怎么是你?你也来看我的笑话吗?”李娇娇马上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虽然她很难过,但是也不想在一个下人面前丢了自尊,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曾经伤害过的人。 “李姑娘,我家姑娘让我请你进去。”小樱虽然很不喜欢李娇娇,但是现在却有些同情她,特别是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时,她觉得其实她也很可怜。 “不要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和你不一样。”李娇娇不是傻子,又岂会看不出小樱眼里的同情,但是她根本就不需要,她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似心思被看穿,小樱连忙收回了目光,“奴婢没有同情你,只是姑娘让我来传话而已,若是李姑娘不想见姑娘的话还请你离开……” “既然你家姑娘想要见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见见她好了。”李娇娇虽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她的确想要见见凝歌,她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墨哥哥这么讨厌她。 “那李姑娘请跟我来吧!”小樱说着转身朝房间的方向走去,李娇娇也跟了上来,这次门口的下人没有再阻拦,任由李娇娇走了进去。 房间里凝歌正坐在桌子旁边,慢条斯理地喝着手中的茶,当看到李娇娇时放下了茶杯,刚才她在门口的事她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她的哭声,不得不承认她的哭声真的很大,也听出了她的委屈。 她本不想多事就让她这么离开的,谁知她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而且越哭声音越大,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才会让小樱去叫她。 “李娇娇,你来见我所谓何事?” 一见到凝歌,李娇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眼里更是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语气也有些冲,“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你抢走了我的墨哥哥,难道我不该来吗?” 面对李娇娇的质问,凝歌非但没有觉得生气,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以为是我抢走了他吗?”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的话墨哥哥他不会对我如此冷漠,我这次来本以为墨哥哥会娶我的,可是没想到他要成亲了可是新娘不是我……”说着说着早已干涸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李娇娇不想在凝歌的面前哭泣,所以她马上转过身来用衣袖擦掉眼泪。 凝歌不是瞎子,只是她忽然觉得其实李娇娇也挺可怜的,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居然不惜千里迢迢独自一人来到京城寻找自己的幸福,换做其他女子可能没有这样的勇气。 虽然她的个性的确骄纵了一些,说话也恶毒了一些,但是她还是挺佩服她的勇气。 “其实我并没有抢走你的墨哥哥,而是他自始自终都从来不是你的,你还小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懂,更何况你长得这么漂亮过几年去你家提亲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你又何必执着于伊水墨?”凝歌本不想安慰李娇娇的,可是她转眼想想虽然她之前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是她毕竟年龄还小,之所以会那样做也是因为家里人太娇惯了,也不能把责任全都怪罪在她的头上。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李娇娇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凝歌,从她脸上的真诚她看得出来她是真心说出这些话的,只是为什么?她不是应该指责她吗?毕竟她做了那样对不起她的事。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一种缘分吧,不然我们也不会认识,不是吗?”凝歌面带浅笑道,人与人之间相识都是缘分,若是无缘也不会认识。 虽然之前李娇娇的确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但是她其实也不是坏人,或许从小被骄纵惯了,所以一时间无法接受伊水墨不喜欢她的事实,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若是她真心要她性命的话就不会费那么多心思引蛇来了,更何况在关键时刻她还救了小樱,这说明其实她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们。 她们在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想要为她检查伤势,这就说明她的心地根本就不坏。 “但是昨天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都不怪我吗?”李娇娇抬眸直直地看着凝歌,从她的脸上她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在骗她,只是她不明白她明明做了伤害她的事,为什么她不怪她,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没有,这让她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你已经知道错了,不是吗?” “可是我……”面对凝歌的坦然,李娇娇顿时觉得羞愧不已,她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墨哥哥选择凝歌而不是她,虽然明白但是心里依旧有些难过,他是她第一次喜欢的男子,一直以来她要什么爹娘都会满足她,但是他她根本就无法靠近,他的心不在她身上。 凝歌伸出手握住了李娇娇的手,“每个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能改就行了,不是有句话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为什么不责备我?”李娇娇此时的心理防线彻底瓦解,悔恨、羞愧、歉意的泪水犹如黄河决堤一般哗啦啦地流了出来,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错误。 “哭吧!哭出来后心里会好受一些……”凝歌轻拍着李娇娇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呜呜呜……”李娇娇哭了好久好久,今天流的泪水是她长这么大流的最多的一次,不过此时的她心里很平静。 或许是哭累了,她渐渐停止了哭泣,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小脸看着凝歌,“谢谢……” 因为哭过了,所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好谢的,我根本就没做过什么值得让你感谢的事。”凝歌摇了摇头。 “不,你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也让我明白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既然墨哥哥心里没有我,我不会再纠缠他了,只要他能幸福就好,而你肯定能让他幸福的。”李娇娇用衣袖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痕对着凝歌露出了笑容,她的笑容很真诚,此时的她真的明白了。 凝歌不知道该如何向李娇娇说明,她根本就不是那个能给伊水墨幸福之人,不但如此,应该还是伤他最深之人吧,因为她的心从未在他身上逗留。 只是这样的话她暂时还不能说出来,所以面对李娇娇真诚的话语时,她在心底苦笑了一番。 “好了,今天浪费了你很多时间,我也该走了。”李娇娇苦笑着,想起之前墨哥哥对她说的话心里就一阵难受,不过只限于今天,从明天开始她要重新开始,把对他的感情全都埋藏在心底。 “嗯,保重!”凝歌知道李娇娇心意已决了,她没有再挽留她。 李娇娇再次对凝歌说了感谢的话,这才开门出去。 看着李娇娇渐渐远去的身影,凝歌陷入了沉思中,为什么她能开导别人,就不能看清自己呢? “姑娘,没想到李姑娘那样的骄纵被你三言两语就给说服了。”小樱一脸敬佩地看着凝歌,她本以为李娇娇会在这大闹一场,可是却一脸平静地离开了。 “其实她心地并不坏,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通才会做错事。”凝歌淡淡的说道。 “嗯,想必她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小樱一想到之前看到的毒蛇就忍不住还是有些后怕,她最害怕的就是蛇了。 凝歌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向小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樱被凝歌的目光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把脸撇向一边,说道,“姑娘,你是不是担心我对公子还有别的心思,你放心在你们成亲后我会把这份心思永远埋藏在心底的,所以请你千万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这里就相当于我半个家了,如果离开这里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 “你在胡说什么?”凝歌真心有些佩服小樱的想象力,她不过就是看着她而已,没想到她居然会谋生出这么多想法来。 “难道姑娘你不是要赶我走吗?”小樱有些迟疑地问道。 “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凝歌马上否认,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 艰难的抉择 “难道姑娘你不是要赶我走吗?”小樱有些迟疑地问道。 “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凝歌马上否认,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 “因为、因为我喜欢公子……”小樱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着凝歌,之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承认是因为并不清楚姑娘对公子的心思,如今不一样了,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她还对公子有非分之想的话那不是太对不起姑娘了吗? “哎,小樱你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我根本一点儿都不在意,甚至还有些高兴,你尽管喜欢他好了,若是你能代替我嫁给他就更好了。”凝歌愁眉苦脸地说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凝歌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期待之色,“对,小樱你能不能代替我嫁给伊水墨?” 如果小樱真的嫁给伊水墨的话她也算是成就了一桩美事。 她虽然与小樱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她看得出来小樱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丫头,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对伊水墨可所谓是一心一意,若是他们俩能在一起的话,那她的负罪感就会减少许多。 凝歌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脸上的期待之色也愈发浓了。 “姑娘,你说什么?”小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凝歌,对于刚才听到的俨然很是震惊。 “小樱,我知道这件事让人有些为难,可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凝歌直直地看着小樱,她也知道让小樱做这件事的确是太过于为难她了,但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眼看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总不可能真的嫁给伊水墨吧! 她很清楚她自己的身份,也很清楚凤于飞的为人,若是这件事被他知道了,只怕伊府会被满门抄斩,她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只能委屈了小樱。 “不不不……别的事奴婢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小樱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她怎么能代替姑娘嫁给公子呢,这件事早晚都会被拆穿,若是被公子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所以她绝对不能答应。 “小樱,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你可知道若是伊水墨真的娶了我的话整个伊府全完了。”不是凝歌夸大其词,而是依照凤于飞的个性他真的会这么做,虽然现在他的确是让她出宫了,但是她太了解他,他绝对不会放弃的,不然上次他也不会去凰肆的住所,无非是为了见她。 如果被他知道她被强制成亲的话,肯定会出大事的。 伊水墨虽然有错,但是不至于让整个伊府受连累。 “姑娘,奴婢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可知道我是谁?”凝歌叹了一口气道,她本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现在有必要说了,她不想看到伊府就毁在她身上。 “你不是某个府中的千金小姐吗?”小樱很是疑惑地看着凝歌,虽然一直都没有提起过凝歌的身份,但是她是这样认为的。 凝歌摇了摇头,“我是玉珑国的公主凝歌,三年前就嫁与凤翎国的皇上凤于飞……” “公主?”小樱彻底怔住了,她从未想到过凝歌居然是公主,而且还是皇上的妃子,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于吃惊了,有些消化不了。 “小樱,我知道我的身份让你暂时有些接受不了,但是这是真的,你一直在府中或许没有听说过我,但是整个京城有不少官员都见过我,若是我与你家公子成亲的消息传到皇上那里,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凝歌知道小樱现在有些难以接受她的身份,可是她真的没有时间了,要是说服不了小樱的话,她真的担心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小樱怔怔地摇了摇头,“姑娘你别说了,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凝歌点了点头,“我不是想要逼你,只是为了伊府,为了伊水墨,我希望你好好的考虑一下。” “姑娘,你好好的休息,奴婢先出去了。”小樱就跟丢了魂似的,表情木讷地走了出去。 凝歌看着小樱瘦弱的身影叹了叹气,她知道太过于为难她了,但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可能嫁给伊水墨,只能委屈了小樱。 其实她选择小樱还是有其他原因,因为她熟悉伊水墨,而且也心属于他,若是他们俩真的在一起的话将来肯定会幸福的,只是或许在前期有些矛盾,小樱还会受一些委屈,但是她相信坚持信念,就算是伊水墨也会被打动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两天过去了,凝歌依旧未出房门一步,伊水墨自从那晚上说要娶她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吧! 而小樱也则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她,每当她提起代嫁这件事后她总是找一些借口搪塞或者离开,根本不给她任何游说的机会。 她明白小樱为什么这么做,若是换做她也会这么做吧! 今日一早,凝歌自起床后就一直唉声叹气,眼看明日就要成亲了,她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之前她还期待过慕容锦会突然出现,因为之前他来过一次,可是现在想要他出现时他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难不成真的让她嫁给伊水墨吗? 就在凝歌叹了数十遍气后,房门打开了,小樱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 “姑娘,洗漱了。”拧好帕子后小樱递给了凝歌,这一次凝歌没有接,而是把身子转向一边。 小樱知道凝歌生气了,这两天她的脑子很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凝歌,所以总是避着她。 “姑娘,洗把脸吧!”小樱再次把帕子递给凝歌。 凝歌低头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帕子,然后接过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就把帕子还给了小樱,其实她知道不该把气撒在小樱身上,只是她一想到明日就要与伊水墨成亲,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小樱,我知道不该为难你,但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凝歌再次叹了声气道。 小樱垂下了脑袋,低声道,“姑娘,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两天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所以才会有意地避开你。”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确实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我会努力再想想其他办法。” 小樱闭了闭眼,似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睁开,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姑娘,为了公子,为了整个伊府奴婢愿意。” 听到小樱的回答,凝歌有些感动地抱了抱她,“小樱,真是为难你了,不过这件事你要做足心理准备,明晚肯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若是伊水墨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你一定要坚强的挺过去知道吗?” “嗯,奴婢明白。”小樱何尝不知道被揭穿后会发生什么,只是她没有关系,只要能救伊府,救公子她什么都愿意。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凝歌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若是伊水墨将来明白小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肯定也会感动的。 “不,你不用谢谢奴婢,奴婢是为了公子才会这么做的。”小樱摇摇头,她并没有做任何值得被凝歌感谢的事,她会同意也是因为公子,她想为公子做一些事情。 凝歌点了点头,然后和小樱商量着明日之事。 翌日,正乃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京城首富伊家的继承人伊水墨伊公子今日大婚,早在三日前就已经广发请帖,凡是有所往来的名门贵族都会备齐豪礼前来拜贺,偌大个京城里面绝对算得上是大事一件。 而据说伊府还会大摆喜宴数千桌,就连登门道贺的平民百姓也能入座就餐,如此重磅炸弹般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传遍了京城内外。 此刻临近午时,在京城东北面占地最大最奢华的府邸外,宽大街道两边附近已是人潮汹涌,川流不息,可谓是热闹非凡。 甚至还有众多人影依靠在酒楼店铺的栏杆之处,面带喜色地看着下方的人群长龙,议论纷纷,并不断地指指画画。 道路中央的是一支浩荡宏大的迎亲队伍,人数足有上千,排场手笔之大足以叫人瞠目结舌,激动不已。 前方数名健壮家仆负责开道并维持秩序,十多排吹鼓手鼓乐齐鸣,吹奏着喜悦响亮的迎婚曲,紧跟着许多妙龄少女向街道两边各处抛撒着各式各样的鲜艳花瓣,一片欣欣向荣、欢乐吉祥之色。 新郎官伊水墨身着火红新郎服,胸配大红花,骑在一匹浑身毛色雪白的高头大马上,不紧不慢地踱步跟上,病态般苍白的俊逸面容上始终挂着志得意满的淡淡微笑,不时地向两边恭贺的人群挥手致意。 紧随在他的身后是一座精致豪华的八抬大轿,由八名魁梧高大的家仆稳稳地抬着,轿子外围还有八名丫鬟抱着精美花篮,随手撒着花雨,还有好几个媒婆老妈子忙前忙后地不停打点服侍。 在后面的,便是一众抬着嫁妆聘礼的家仆下人们,两人一组抬着数百个沉甸甸的、刷着红漆的大木箱跟随在后。 喜庆的笛子声,热闹非凡的街头,百姓们兴奋地仰着脑袋想要亲眼目睹这场婚礼,议论纷纷的讨论着。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六章 婚礼开始了 喜庆的笛子声,热闹非凡的街头,百姓们兴奋地仰着脑袋想要亲眼目睹这场婚礼,议论纷纷的讨论着。 “不愧是京城首富,出手这么大笔,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如此幸运?” “听闻新娘子长得那是貌美如花、天仙下凡……” “若是能目睹新娘子的光彩,就算是死了也甘愿……” 众人发出一声惋惜的声音,纷纷踮起脚尖朝着轿子的方向看去,即使没有看到新娘子的面容,能看到如此华丽的轿子他们也有些满足了。 然后坐在轿子里身穿红色礼服的新娘子坐立不安,一双白嫩的小手不停地搓揉着,手心微微有些湿润,一颗心更是焦急不安,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进花轿前的一幕。 “姑娘,奴婢还是很担心,若是公子大发雷霆怎么办?”小樱开始有些胆怯了,虽然之前早已做好了决定,但是真正面临时她能感觉到她的心都在发抖。 “小樱,我知道这件事真的有些太过于为难你了,若是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我绝对不会勉强你的。”凝歌把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知道小樱不应该被牵扯进来,这可是关系到她一声的事,若是她不愿意的话她不会再勉强她。 小樱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她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必须要兑现,所以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变得坚定了一些,“姑娘,奴婢这么做不是为了姑娘,而是为了公子,奴婢不想公子将来后悔,更不想伊府落魄,不管公子会怎么看奴婢,奴婢都认了,即使他把奴婢赶出府,奴婢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小樱,好人会有好报的,将来伊水墨一定会发现你的好。”凝歌有些感动地看着小樱,她的无私让她心生敬佩,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小樱是个好姑娘,她应该得到幸福,然而现在她的未来却是充满了崎岖坎坷,不过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她坚信着…… 小樱摇了摇头,“其实奴婢对公子没有任何的渴望,也从不指望公子能正眼看奴婢,奴婢只是希望他能幸福,这样就够了。” 小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这样卑微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公子,所以她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小樱,你……”凝歌的眼眶里微微有些湿润,她知道这件事真的是太过于为难小樱了,若是小樱说一些责备或者抱怨她的话,她心里或许还要好受一些。 “姑娘,你不用感到自责,这一切都是奴婢心甘情愿的。”小樱见凝歌一脸的自责与愧疚连忙出言安慰着。 “小樱,你为什么不骂我,这件事本来和你没有关系我非要把你牵扯进来,今夜若是伊水墨知道真相的话他肯定会误会你,甚至说出一些让你无法接受的话语,难道你都不担心吗?”小樱的话让凝歌更自责了,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 一个女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誉,而小樱现在为了她居然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她不经扪心自问,这么做真的好吗? “姑娘,别哭……”小樱拿出帕子轻轻地为凝歌擦去脸上的泪水,“今天是奴婢大喜的日子,难道姑娘不为奴婢感到高兴吗?好多人想要有奴婢这样的福气都没有,所以姑娘应该为奴婢感到高兴才是。” 小樱虽然在安慰着凝歌,但是她的声音有些梗塞,眼眶里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她不想让凝歌看到她这副模样,所以强迫自己露出了笑容。 “小樱……”凝歌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小樱抱住,泪水更加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她边抽泣边低声道,“对不起……” 小樱没有说话,因为她也早已泣不成声。 两人就这样哭作一团,直到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才让两人停止了哭泣。 “姑娘,你的礼服穿好了吗?公子让奴婢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小樱听出来是春菊的声音,想要应门,凝歌却对她摇了摇头,“小樱,我知道你与春菊感情好,但是这件事毕竟兹事体大,若是再牵连了她那就不好了。” 小樱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春菊,不用了,姑娘不喜欢被打扰。” “奴婢就在门口,若是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春菊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小樱没在接话了,任由凝歌拉至梳妆台旁打扮。 凝歌虽然没有给新娘子画过妆,但是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没结过婚可是却看过电视,所以约半个时辰后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出现在铜镜里。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凝歌对着小樱说道。 小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惊讶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上传来真实的触感这才让她相信真的是自己。 原本清秀的脸蛋褪去了稚嫩青涩,红艳的唇瓣增添了几分妩媚,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又不失庄重的碧落髻,上面插上一根淡雅的玫瑰簪子,又为她增添了几分颜色。 “姑娘,这真的是奴婢吗?” 凝歌面带微笑地说道,“真的是你,你本来就长得不差只是平日里没有打扮而已,现在有自信觉得能配得上伊水墨了吧!” 小樱听到这话,一张小脸立刻红了起来,害羞的垂下了脑袋。 凝歌知道小樱面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且时间也有些紧促,她拿起放在旁边的凤冠霞帔戴在小樱的头上,“小樱,因为时间仓促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所以就送你几句祝福的话语吧!祝你幸福一生!祝你早生贵子!” 小樱感动地快要落泪了,但是她不能因为眼泪而毁了凝歌精心为她画的妆容,所以她强制忍住了,只是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梗塞,“谢谢……” “等一下我会穿上你的衣服,因为害怕被认出来,所以我就不能送你了,你自己要多加保重,一定要坚强。”凝歌的声音也有些梗塞。 小樱点了点头,凝歌见小樱准备好了,转身过去穿上小樱的衣服,简单的在脸上勾画了几笔,原本漂亮的脸蛋上多出了一些小红疙瘩。 做好一切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口说道,“进来吧!” 很快房门被打开了,以春菊领头的几名丫鬟走了进来,然后挽着戴着凤冠霞帔的小樱走了出去,凝歌则是低着头跟在她们身后,渐渐地她放慢了脚步,在所有人都没注意时恰然从另一头离开了,而小樱则是被扶上了花轿。 虽然成亲的地点就在伊府,但是伊水墨想要给凝歌一个难忘的婚礼,所以命人抬着花轿绕行京城一圈,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足以看出伊水墨对凝歌的重视。 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小樱这才收回了思绪,等待着接下来的考验。 而凝歌离开伊府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换了一身衣衫混入人群中亲眼目睹了这场庞大的婚礼,当看到伊水墨踢开轿门把小樱扶了出来时,她的眼眶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小樱,你一定要幸福! 凝歌在心里祝福着,直到伊水墨和小樱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岂知她才走出十几米,就被一个修长的身影给拦了下来,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难道是被发现了,正准备转身逃走时,熟悉的声音让她止住了脚步。 “怎么?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想要离开?” 凝歌猛然抬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眼睛里,她瞳孔立刻放大,殷红的双唇立刻张的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好半晌才说出话来。 “凤、凤于飞,怎么是你?” 凤于飞没有回答而是张开双臂把凝歌揽入怀里,温柔地说道,“歌儿,我好想你……” 一句‘我好想你’让凝歌的心理防线顿时瓦解,她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的眼里只有他,耳朵里不停地回荡着他刚才的那句话。 “歌儿,跟我回家吧!”凤于飞紧紧地搂着凝歌,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和她分开的这几天他坐立难安、废寝忘食,根本无心政事,脑子里想的全是她,所以他再也不要离开她了,不管她说什么难听的话语,他决定都不再计较,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 “回家?”凝歌低声重复着凤于飞的话,意识也瞬间清醒,她马上用力推开了他,声音中带着指控,“你跟踪我?” 他忽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一直都在跟踪她。 面对凝歌的指控,凤于飞没有否认,“我是不放心你。” “你不是答应让我离开吗?为什么你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凝歌立刻板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他明明已经答应她离开了,而且还是他派人把她送出宫的,如今不过短短几日,难道他这么快就不反悔了。 “我的确答应过让你离开,可是并不是让你去送死。”凤于飞叹了口气说道,若不是一路派人跟着她,他都不知道她竟然想要去苗疆,去那里不过是死路一条,他怎么能让她去。 “你知道?”凝歌有些意外地看着凤于飞,这件事她只对伊老爷子一个人提过,而且伊老爷子现在昏迷不醒,应该不是他说的才对,那他为什么会知道?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 逃不出凤于飞的掌心 “你知道?”凝歌有些意外地看着凤于飞,这件事她只对伊老爷子一个人提过,而且伊老爷子现在昏迷不醒,应该不是他说的才对,那他为什么会知道? “对于你所有的一切我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凤于飞本就不打算隐瞒,所以大方承认。 “那今天我要成亲这件事你也知道?” “你说呢?”提到成亲凤于飞的一张俊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他简直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大胆他的女人都敢碰,要不是碍于凝歌,他早就让人把伊府给满门抄斩了。 “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伊水墨他根本就没有错,更何况现在伊老爷子重病昏迷不醒,所以这件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凝歌太了解凤于飞的性子了,她知道若是他生起气来可是相当的骇人,虽然伊水墨有错,但是和她也脱不了干系,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他。 “如果我真的要计较的话,那今天他根本就成不了亲。”凤于飞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制把心中的怒气给咽下去,若不是派来的人回报说凝歌找了一个丫鬟代替她嫁给伊水墨,他可能会把整个伊府都给烧了,根本不会留到现在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办喜事。 听到凤于飞这样说,凝歌紧绷的心终于微微松懈下来,她还真怕凤于飞会做出一些伤害伊府的事情,那样她的愧疚就更浓了。 “虽然我不计较,但是如果你不跟我回去的话,我马上就进去破坏婚礼。”凤于飞霸道的说道,凝歌的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她这个人太过于重情重义,为了朋友她甘愿牺牲自己,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他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在威胁我?”凝歌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凤于飞,几日不见他依旧霸道如初。 “如果你觉得是威胁的话那就是吧!”凤于飞栖身靠近凝歌,然后伸出手指温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那些‘红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凝歌不领情地直接拍下他的手,然后退后几米之远,“要我回去不是不可以,先追到我再说……” 说完凝歌转身就朝人群中跑去。 凤于飞并未生气,而是看着凝歌娇小的身影跑进了人群中,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凝歌本以为借助人群的力量可以让她躲过凤于飞的魔掌,不过她似乎太高看了自己,这人群可不是那么好穿梭的,因为婚礼大街上聚集了太多的百姓,她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凝歌加油,你一定能行的! 虽然很难穿行,但是凝歌硬是坚持着,终于在近半刻钟的时间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只是她早已累得满头大汗。 走出来后,她朝身后看了一眼,并未看到凤于飞的身影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人群低声说道,“凤于飞再见了!” 正当凝歌准备转身向前走去时,头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再见?我们的确又再见了……” 凝歌的身子犹如被雷劈了一样彻底怔住了,她甚至不敢抬头朝声音的来源处看一眼。 “歌儿,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我抱你回去让太医看看?”凤于飞故意调侃着凝歌,说着伸出手去想要扳过凝歌的身子让她直视着他,更想看看她此时的表情。 执拗的凝歌宁死不屈,努力挣扎着,然而她的挣扎没有起到一丁点的效果,只能乖乖地任由着凤于飞扳过她的身子。 “哎呀,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不过我还有点事就暂时先别过了。”凝歌突然灵光一闪,正准备再次离开时纤细的手腕被一只粗茧的大掌给握住了。 “歌儿,你不会忘记你刚才说的话了吧!”凤于飞冷峻的俊脸露出一丝笑容。 “什么?我刚才说了很多话,怎么记得说了什么。”凝歌打着哈哈,不管他说什么她决定来个死不承认,这样他就拿她没办法了吧,更何况他之前还承诺过她要让她离开,现在不是又来抓她了吗?她反悔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记得了没有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可以了。”凤于飞不给凝歌任何逃离的机会,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往后面走着。 “喂,你放开我!”凝歌挣扎地拍打着凤于飞的手臂,可惜她的拍打对于习武的凤于飞来说简直就像是在挠痒痒,不痛不痒,反而加快了脚步。 “喂,若是你再不放开我的话,我可要叫了。”凝歌被动地跟着凤于飞的身后,她想要挣脱掉他的束缚,无奈他的手臂犹如铁链一般牢固,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掉,反而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断了,此时正火辣辣的疼痛着,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红了一大片。 “你叫吧,如果你觉得有人能从我的身边把你救走的话你就叫吧!”凤于飞淡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继续拽着凝歌往前走去。 凝歌看着凤于飞冷峻的侧脸,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他武功高强,一般人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救她,现在的人情冷漠,就像上次她被地痞流氓欺负一样。 只是难得她就这么任由着他把她再次带回那个华丽的牢笼吗? 不,她不回去,再也不想踏进那里一步。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她要去苗疆,她要去救七九。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叫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凝歌的呼喊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凝歌,然后只是一瞬间又收回了目光,继续赶着路或者是做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人伸出援手。 周围人的冷漠让凝歌有些心寒,索性停止了叫喊,看来她还是得自己想办法,继续喊下去也只是浪费力气和时间罢了。 “怎么不继续叫了?你不是还指望着有人能来救你吗?” 面对凤于飞嘲讽的话语,凝歌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你张扬什么,我想留着力气一会儿好逃走难道不行吗?”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凤于飞虽然没有脸上没有显露出来生气,可是握着凝歌手腕的手指则是加大了力度,凝歌立刻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痛痛痛……”凝歌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分离开自己的手臂了,看来惹怒一头雄狮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快放开我,我的手都要断了。” 凤于飞转过头来看到凝歌痛苦的表情,忍不住朝她的手腕看去,原本白皙的肌肤上红了一大片,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本想松开手可是一想到她又会跑走,所以心一狠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只是力度稍微减少了一些。 凝歌被动的跟着凤于飞往前走,在走出一段路程后凝歌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回皇宫的路,这让她有些疑惑,“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凤于飞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往前走。 凝歌又问了好几遍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时,索性闭上嘴巴,有一步没一步地跟在凤于飞的身后。 “上去吧!”凤于飞在一辆普通的马车旁停了下来。 凝歌有些疑惑地看着凤于飞,“去哪里?” “你是要自己上去还是我抱你上去,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不介意。”凤于飞伸出了双臂就准备抱凝歌,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她就主动上了马车。 凤于飞低头看着空空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随后也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的凝歌仔细打量着里面的布置,虽然外表很不起眼可是内有乾坤,布置的非常豪华,单单这座椅就采用的是羊毛绒,一坐上去非常的舒软,窗帘采用的是上好的刺绣,盘龙绕月非常的精美。 不愧是皇上的马车,和别人的马车就是不一样。 正当凝歌在心中感概时,凤于飞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旁边,“怎么样?我的马车舒服吧!” 凝歌斜睨了一眼凤于飞,十分不屑地说道,“不怎么样。” “哦,看来歌儿在外面呆久了眼光变高了。” “的确变高了,以前觉得你长得很英俊,现在觉得你长得也就那样。”面对凤于飞的调侃,凝歌反驳着。 反倒是凤于飞沉不住气了,手指扼住凝歌的下颚让她直视着他,声音更是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冷漠冰冷,“什么叫‘就那样’?” 下颚传来的疼痛感让凝歌的皱起了眉头,用手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她根本就掰不动,气得她脸都绿了。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老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要不要脸,不是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吗?你这样还算是君子吗?”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面对凝歌的怒气,凤于飞丝毫不介意,反而俯下身子低声在凝歌耳边呓语着,甚至还投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 凝歌明白凤于飞话里的意思,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虽然她是现代人,可是还没有开放在那种程度。 “想不到我的歌儿还会害羞,不过我喜欢……”看到凝歌白皙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凤于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恨不得立刻亲她两口。 然而事实上他这么做了,当他的唇瓣触碰到凝歌滚烫的脸颊时,他才意识到他的动作比他的思维更快。 脸颊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让凝歌身子一怔,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完全忘记了挣扎。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八章 凤于飞调戏凝歌 凝歌一脸呆萌的模样,让凤于飞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富有弹性的脸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小俏鼻,“你的表情真可爱,让我有些依依不舍,恨不得立刻就要了你……” 鼻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才把呆滞中的凝歌拉回了现实,后知后觉的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凤于飞做了什么,原本绯红的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根处。 不想让凤于飞看到她这副模样,她马上把脸撇向一边。 虽然极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可是一颗心仍然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个不停。 马车内狭窄的空间似乎变得更小了,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或许又是因为凤于飞在旁边,凝歌顿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歌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察觉到凝歌的异常,凤于飞栖身把一张俊脸凑了过来。 放大的俊脸浮现在凝歌的眼前,她惊慌失措地用手把他的脸推向一边,“离我远点……” “歌儿,你脸好红,是发烧了吗?”一直以来凝歌都甚少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所以凤于飞在意识到她是在害羞时,心情顿时大好,连忙抓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表情夸张的说,“好烫,看来是真的发烧了,那现在就让我牺牲一下为你退热吧!” 凤于飞把凝歌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我的脸冷冷的,正好为你退热。” 凝歌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被凤于飞抓得紧紧的,根本挣脱不了,只能把手放在他的脸上,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让她瞪大了眼睛,“你的脸怎么那么冰?” 似乎从刚才凝歌就感觉到凤于飞身上一阵冰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种凉意似乎不是人该有的温度,更何况他常年习武,体质应该比常人要好很多,又怎么会有寒气,连她的温度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太想你了没有休息好,所以着凉了吧!”凤于飞面带笑容地看着凝歌,见她一脸的不安,再次把脸凑了过去,在她耳边低声呓语着,“歌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耳边传来热乎乎的气息,凝歌本能地把身子往后挪了挪,“你少臭美了,我才没有关心你。” “真是心口不一。”凝歌的否认并未减少凤于飞的好心情,他知道她在关心他就足够了,这样即使他就这么死了也无任何遗憾了,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心底仍然有点小小的失落感。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还有你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吗?就这么贸然出来难道就不怕那些人再对你不利?”凝歌有些心虚,马上转移话题。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她怎么又恰好被他逮了个正着,即使他派人跟踪她,可是怎么知道她朝那条路走了? 所以这一切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些吧! “我想出来就出来了,而且要是不出来的话怎么会遇到你,在茫茫人海中我们相遇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凤于飞看着凝歌的眼神犹如星光般一样温柔。 “就算有缘也是孽缘。”凤于飞深情的表白只换来凝歌的一记白眼,她才不相信什么上天注定,缘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她才不信。 而且若是他不出现的话,说不定她早就出了京城了。 “歌儿,你真是伤我的心,亏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凤于飞布满地嘟起了性感的薄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凝歌还是第一次看见凤于飞这个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凤于飞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模样有多滑稽,若是被你的臣子们看到的话可能下巴都要脱臼……” 明明长了一张冷峻的脸还装可爱,简直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凝歌笑了好久,直到面部表情都有些抽蓄了,她才停了下来。 她这一笑把凤于飞的好心情全都笑没了,他又恢复了平日‘生人勿近’的一张扑克脸。 “你笑够了吗?”凤于飞面色沉冷的瞪着凝歌,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讨她的欢心,没想到她居然嘲笑他,这是他有史以来做的最失败的一件事。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还真是不假,想他堂堂的一国之君,面对无数的敌人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为了讨好一个女人简直是费心费力,比他治理一个国家还累。 即便如此,他仍然想要继续下去…… 这是不是就是别人常说的‘自我犯贱’? 凤于飞在心底自嘲了一番,看着凝歌摇了摇头,伸出手扳过她的脑袋让她枕在他的肩膀上,凝歌正想反抗,他却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别动,就这样静静地待一会儿吧!” 听出他言语里的无奈,凝歌放下了正准备反抗的手,乖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安静了,安静地凝歌能清晰地听见他呼吸的声音,也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如果允许的话她真想就这样静静地靠上一辈子,没有痛苦、没有纷争、没有死亡,只有安静,每个人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们的世界中只有欢笑声。 或许是太舒适了,凝歌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晚上了,看到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她的意识渐渐清晰,马上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打量着房间。 无疑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凤于飞、凤于飞……”凝歌下了床就开始呼唤着凤于飞的名字。 “咯吱……”一声门开了,一个人影快速朝凝歌走了过来。 “凤于飞是你吗?”凝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当人影走到她面前时,她失望了,“你是谁?” “娘娘,是奴婢!” 熟悉的声音让凝歌身子一怔,她试探性地问道,“红悦是你吗?” “娘娘是奴婢。”红悦走到床头旁,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房间里的蜡烛,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 凝歌抬头看着床头那个身影,不是红悦还能是谁。 “红悦真的是你!”凝歌的情绪有些激动,虽然红悦跟在她身边的日子不长,但是对她尽心尽力,而且为人也很真诚善良,所以她很喜欢她。 “奴婢参见娘娘!”红悦见到凝歌也有些激动,只是礼数她还是没忘,所以马上跪在了地上对着凝歌行礼。 凝歌伸出手把红悦扶了起来,“不用行礼了。” 红悦点了点头,看着凝歌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娘娘,奴婢好想你……” 凝歌对红悦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我也很想你,当时离开也是事出有因,你不会怪我不迟而别吧!” 红悦摇了摇头,“奴婢怎么会怪娘娘,只是当听到娘娘你暴毙的消息时真的吓坏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娘娘,奴婢真的是太高兴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凝歌歉意地说道,当时她走的也的确挺急的,这一切还都不是凤于飞,谁知他突然生气立刻让人把她送出了皇宫。 “最担心娘娘的不是奴婢而是皇上,自从传出娘娘你突然暴毙的消息后,皇上就变了,整日里借酒消愁,而且每次喝醉酒都会去娘娘你的寝殿,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让所有人见了都心寒不已。”提到凤于飞红悦忍不住伤感起来,她一直都知道皇上很在乎娘娘,她以为是因为皇上走出了失去凝贵妃的阴影,而把注意力转到娘娘身上了,谁知道娘娘竟然是易了容的凝贵妃,这个事实让她有些意外,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娘娘要这么做? 虽然红悦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她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 不过有一点能肯定的就是皇上的心依旧在娘娘的身上,想到最近一段时间皇上为了娘娘伤心难过、痛不欲生的模样就让人羡慕不已,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恩宠。 看到皇上伤心的模样她也真的以为娘娘没有了,为此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 “是吗?他真的那么难过吗?”不是凝歌怀疑,而是在凰肆府邸见到他时他不是还好好的吗,一点都看不出来伤心,更何况是他把她送出宫的不是吗?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是凝歌心底仍然有些感动。 “嗯,真的,奴婢没有撒谎,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宫里的其他人。”红悦以为凝歌不信,连忙解释着。 “好了,好了,我没有不信,只是这里是哪里?似乎不像是皇宫。”凝歌打量着房间的四周,虽然装修和布置都挺华丽的,但是比起皇宫仍然要差一些,所以她断定这里根本不是皇宫。 “娘娘,这里的确不是皇宫,而是皇上在宫外的行宫。”红悦回答道。 “行宫?”凝歌皱着眉头,对于行宫她一点都不陌生,只是从未来过而已,一般皇上出宫的话就会住在行宫,但据她了解离京城最近的行宫都要赶两天的路程,她不过是才睡了一会儿,怎么就到了这里了,还有为什么红悦会在这里,还是说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嗯,这里离京城还是有段距离,虽然这里地方稍微有些偏僻不必京城繁华热闹,但是环境舒适,而且皇上也吩咐过早就准备好一切用品,所以娘娘你想吃什么穿什么都一有尽有。”红悦以为凝歌不喜欢这里,所以解释道。 “对了,红悦,你难道不好奇我现在这副长相吗?”凝歌突然想起自己这张脸不再是孟如画的脸,那为什么红悦能认出她了? 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 水晶球的寓言? “对了,红悦,你难道不好奇我现在这副长相吗?”凝歌突然想起自己这张脸不再是孟如画的脸,那为什么红悦能认出她了? “娘娘,在皇上把你抱进屋时奴婢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你的长相简直和凝贵妃长的一模一样,不过后来从皇上口中得知你就是凝贵妃也是孟娘娘,奴婢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你才进宫没多久就如此得到圣宠,原来你就是凝贵妃,皇上一直牵挂之人。”红悦回想着一天前见到凝歌的一幕真的震惊住了,她还以为死去的凝贵妃复活了。 “之前一直瞒着你真是对不起。”凝歌有些歉意地说道。 “不用跟奴婢说对不起,奴婢知道娘娘之所以那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重要的是活着就好。”听到凝歌再次跟自己道歉红悦有些受宠若惊,她只是宫女怎么受得起主子的道歉。 “谢谢……”听见红悦这么说,凝歌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她觉得现在都活在谎言之中了,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毕竟自己的确是瞒了她。 “娘娘,你睡了一天了,饿了吧?奴婢这就去给你端起吃的过来。”红悦见凝歌皱着眉头,猜想着她肚子饿了,所以连忙说道。 “等等,你说我睡了多久?”在红悦转身的一瞬间,凝歌叫住了她。 “一天啊!”红悦看着凝歌仔细想了想,“或许不止一天吧,反正你在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至于究竟睡了多长时间奴婢也不知道。” 她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凤于飞没有叫醒她? 对了凤于飞呢,是他带她来这里的吧,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 “凤于飞呢?他在哪里?”凝歌脑子里装满了浓浓的疑惑,若是不问出来的话她心里不舒服。 “皇上他已经回皇宫了。”红悦回答道,又害怕凝歌误会连忙解释道,“皇上也想待在这里陪娘娘,只是最近宫里有很多事需要皇上处理,所以他才着急地离开了,但是在离开之前特地嘱咐奴婢一定要好好伺候你,所以在皇上心里还是很在乎娘娘你的。” “红悦,宫里最近没出什么事吧?”凝歌试探性地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娘娘你不用担心了,奴婢还是先去给娘娘端些吃的过来。”红悦还等不及凝歌再开口,她已经转身离去。 看着红悦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凝歌猜想着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难道说皇宫出事了? 凝歌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若是皇宫没出事的话,为什么凤于飞把她安排在这? 不行,一会儿等红悦回来了她一定要仔细的问个清楚,不然她这心里始终无法踏实。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凝歌无聊地四下走动着,忽然注意到桌子上的一个包袱,她愣了一下马上走了过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在伊府打包好的包袱,只是当时走得太匆忙给忘记了,可是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包袱,里面都是她平日里穿的简单的衣物,还有水晶球。 她连忙拿出水晶球,仔细打量着见没有任何损坏,她的心才算是放松下来,当她准备再次把水晶球放回去时,奇迹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原本黯淡无光的水晶球突然亮了起来,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凝歌有些受不住它的光芒想要用手去遮住它,可是当手指刚触碰到水晶球的边缘时,炙热的触感让她收回了手。 正当她困惑时,水晶球四周散发的光芒慢慢地在聚集在半空中,渐渐形成了一个白色的画面。 凝歌抬头看着那个画面,模糊的画面中缓缓地浮现出一个人影,当看清楚那个人影的长相时她瞪大了双眼,那个人居然是她自己。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画面中? 突然她看到了一把剑正悄悄地靠近她,然而她却浑然不知,直到剑刺进了她的心脏,鲜血如泉水一般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在此时她看到了拿剑之人——凰九,还有她脸上那狰狞的笑容。 正当她想要看得更清楚时,红悦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娘娘,奴婢端了一些你爱吃的饭菜……” 凝歌心里一慌,想要用东西盖住水晶球,谁知水晶球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待在桌子上,刚才耀眼的光芒早已消失,四周也恢复了正常,仿若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奇怪?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吗? 带着怀疑凝歌伸出手去摸水晶球,温热的触感让她知道刚才看到的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心猛然被敲打了一般,难道刚才看到的就是即将发生的事吗? 凝歌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凰九的手里。 “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红悦把饭菜端了进来,见凝歌一脸木讷的模样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没什么。”凝歌马上绑好刚才打开的包袱,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问道,“对了,这个包袱是谁送过来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马车上根本就没看到过这个包袱,而且凤于飞的手上也没有,那这个包袱又是从何而来?不会是从天而降的吧!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前不久才刚送过来的,只是送包袱的人奴婢从未见到过,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武功高强之人,他说是皇上让他送过来的。”红悦看了一眼桌子的包袱马上说道,“因为是娘娘你的东西,没有你的命令奴婢不敢轻易碰触,所以没有给你收起来。” 凝歌点了点头,她猜想着红悦口中的这个武功高强之人应该是夜吧! 看来凤于飞一直派夜在跟踪她,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有些莫名的感动。 “娘娘,你也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吧!”红悦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见凝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马上把碗筷摆放好。 凝歌虽然还有很多想要问的,但是她肚子的确有些饿了,所以没有拒绝,坐下了吃了起来。 待用过膳后,凝歌还是把想问的问出了口,“对了,红悦,在我走后宫中还有人死吗?” 其实不用问她也猜想得到肯定有人死,而且人的人数绝对比之前的还要多,但是她又不愿意承认,因为这件事绝对和云苍脱不了干系,即使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但是也有关系。 七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们两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她,如果他们没有和她来京城的话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娘娘,你想太多了,没有的事。”红悦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红悦的否认并没有让凝歌消除心中的猜疑,她觉得红悦肯定瞒着她一些事,若是皇宫现在平安无事的话为什么凤于飞要把她送到这里来? “红悦,你不用瞒着我,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皇宫出事了?” “真的没有,娘娘你不要想太多了,若是真的出事了奴婢怎么还好好的站在这里?”红悦笑看着凝歌回答道。 “真的?”凝歌依旧有些不相信。 “真的,真的,奴婢没有必要说谎。”红悦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凤于飞把我送到这里来,还有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凝歌可不是那种好骗的人,直觉告诉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大事。 “娘娘你真的想太多了,真的没什么事,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行宫里的其他人,更何况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京城吗,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肯定会有所耳闻不是吗?”见凝歌还是不相信自己,红悦再次解释道。 凝歌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可是见红悦一口咬定没出事,她知道不管自己现在怎么问红悦都不会对她说出实情的,能让红悦的嘴巴闭得这么紧肯定是凤于飞吩咐的。 哎……凝歌在心底叹了叹气。 虽然知道凤于飞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她不想一直被他这么保护着,她也有想要保护之人。 “娘娘,天色也不早了,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明日奴婢陪娘娘好好参观一下行宫,虽然这里比不上皇宫那么富丽堂皇,但是也很美,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很安静,没有别的嫔妃在这,没有人打扰娘娘。” “红悦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若是困了的话就先下去休息吧!”凝歌注意到红悦眼底的那一片黑影,想必她昨日是因为担心自己熬夜了吧! “不用,奴婢不困,若是娘娘不嫌弃的话就让奴婢再陪会儿娘娘吧!”红悦以为凝歌误会她的话了,所以连忙拒绝。 “红悦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若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你不是说明天要陪我参观这里吗,若是你明日没有精神的话又怎么陪我,而且这里是行宫不会有人闯入的,所以你就放心的去休息吧!”凝歌笑看着红悦说道。 “娘娘,奴婢……” 红悦还想拒绝,但是凝歌却没有给她机会。 “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红悦知道自己再推脱就显得有些虚伪了,所以她没有再拒绝,只是仍然有些不放心凝歌,出去前再次嘱咐道,“娘娘,奴婢的房间就在隔壁,若是娘娘有什么需要直接叫奴婢就行了。” 凝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对红悦挥了挥手。 在红悦出去后,凝歌长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股冷风瞬间袭来,凝歌感觉到一丝凉意,但是并未转身去拿衣服而是双手搓揉了一下双臂,待适应后她才仰头朝窗外看去,此时的天已经黑透顶了,天空依稀闪烁着几颗星星。 正文 第六百六十章 凝歌不想连累慕容锦 凝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对红悦挥了挥手。 在红悦出去后,凝歌长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股冷风瞬间袭来,凝歌感觉到一丝凉意,但是并未转身去拿衣服而是双手搓揉了一下双臂,待适应后她才仰头朝窗外看去,此时的天已经黑透顶了,天空依稀闪烁着几颗星星。 凝歌看着星星眼里有些迷茫,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留在这里享受安静无忧的生活吗? 这显然不是她的风格,或许是从未享受过生活,所以她不懂得享受吧! 苗疆她是必须去的,她不能就这么待着。 只是她该怎么离开这里?虽说是行宫,但是宫人无数,守卫也很多,她不懂武功不会飞檐走壁,更不会腾云驾雾。 就在凝歌万般苦恼之际,一张笑嘻嘻的俊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尖叫时,嘴被一只粗茧的大掌捂住了,熟悉的男声也随之传来。 “嘘,别叫,是我!” 凝歌听出来是慕容锦的声音,她一颗紧绷的心立刻舒缓过来,因为不害怕了,所以她伸出手就掐在了慕容锦的手臂上,这次她是使足了力气狠狠地掐下去的。 慕容锦立刻松开了放在她嘴上的手,吃痛地看着凝歌,那痛苦又不敢说话的表情可笑极了。 凝歌可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之人,对突然到访的慕容锦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来干什么?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歌儿,我这才刚来你怎么又赶我走啊!”慕容锦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凝歌。 然后慕容锦的扮可怜并未得到凝歌的同情,反而直接丢给他一记卫生眼,“你这时候才想起来见我了,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来?” 对于总是神出鬼没的慕容锦,凝歌根本就没有好脸色,更何况之前慕容锦知道她在伊府,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知踪影,如今她才刚到行宫他就来了,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一直都在,可为什么不出现呢? 不只是这个原因,凝歌更生气的是慕容锦明明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可是偏偏冷眼看着,她以为他们是站在一条绳子上的,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歌儿,你是指你在伊府的事吗?”慕容锦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凝歌生气了,想必她是因为他没有去救她而生气吧! 凝歌瞥了慕容锦一眼,“既然知道还问,你明明就知道我在那里,可是为什么不把我带出来,你可知道若不是小樱的话我就嫁给伊水墨了。” “歌儿,你这次是真的错怪我了,我并不是不想救你出来,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慕容锦一脸委屈地说道,“其实当你一进伊府时我就想带你出来,可是那时候你身上有伤。” 慕容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凝歌打断,“那之后呢,你为什么不帮忙,我才不信你会不知道我要被逼嫁给伊水墨呢?” “我没有不帮忙而是被困住了,在你进入伊府后我发现还有人跟着你,我担心那个人会对你不利所以在暗中查探着那个人的身份,费了不少功夫才打探出原来是凤于飞身边的人,后来被他缠住了,根本无暇脱身,好不容易才摆脱他才发现你已经不在伊府了,我一路打探又跟随着他来到了这里,才发现你在这,为了不引入注目,我一直等到凤于飞和那个人离开后才敢现身。”慕容锦解释着,一想到凝歌被逼嫁给伊水墨时他的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幸好他没成功,不然他就是追到洞房里也会把凝歌给救出来的。 听到慕容锦的解释凝歌有些感动,她没想到他居然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刚才她居然还误会他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歉意的话无法说出口,事情走到这一步了,她没必要再连累到他。 “你直接告诉我你今天来的目的吧!”凝歌佯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她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再把他给牵扯进来了。 “歌儿,你是不是讨厌我?”慕容锦不是没有眼力之人,从凝歌脸上的不耐烦他看得出来她不想理他,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凝歌想要给予肯定的回答,但是见慕容锦一脸失落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心地还是不坏,而且还帮过她几次,他也没啥坏毛病就是那张嘴有些犯贱。 算了,就不再伤害他了。 “没有讨厌你,只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若是你没什么事的话就离开吧!我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凝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其实她也的确有些累了,不是身体而是心。 她其实本想让慕容锦帮她离开这里,可是一想到自己什么都依赖别人的话是永远也无法成长的,所以她打算用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更何况慕容锦的身份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东襄国的王子,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请他帮忙,万一引起了两国之间的误会那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所以再三考虑她决定一切都靠自己。 “真的?”听到凝歌不讨厌自己,喜悦立刻布满慕容锦的脸,他还真害怕她说出讨厌他之类的话,任何人讨厌他都没有关系,他不在乎,可是她不可以。 凝歌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难道说你希望我讨厌你吗?这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希望你讨厌我呢?我就算讨厌我自己也不可能讨厌你的。”凝歌还未说完慕容锦就接过她的话,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即使是玩笑话他也不愿意讨厌凝歌,或者是被她讨厌。 慕容锦在心底默默地自我嘲讽了一番,想他曾经视女人为泄欲的工具,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为了讨好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 更可悲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根本就不领情,虽然她对他还算客气,就是因为客气让他心里有些难受,因为这让他感觉到自己对她老说一点都不重要,就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慕容锦啊慕容锦,你什么时候沦落在如此可悲的地步了。 “慕容锦其实你不必对我说这些,你知道在我心里一直把你都当做朋友,我们之间只限于朋友的界限,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好吗?”凝歌语气平和的说道,若是仔细听的话或许能听出来她言语中的一些无奈与歉意。 现在的凝歌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了,经过了那么多事后她也累了。 对于慕容锦她内心真的觉得很抱歉,她一直都明白他对她的感情,只是她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所以一直都在回避。 在上次她提起过这件事,可是无果,现在她不得不再次提说起来,为的就是不想让慕容锦再为她做任何的付出,而且此事关系重大,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现在说出来就是为了与他彻底的划清界限,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与他见面,所以为了他好,她必须把事情处理好。 “歌儿,我为了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慕容锦赶紧解释道。 “就是因为你的‘心甘情愿’才让我的心理负担更重了,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有必要牵扯进来,更何况你是东襄国的王子,若是你再插足此事的话万一造成两国之间的误会那我的罪就深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好吗?”凝歌的声音有种无力的沙哑,她是真心的希望慕容锦不再与她有任何的牵扯,她不想成为罪人。 此事的凝歌很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事,若是真的要死的话她也要死的有尊严,如果这件事以她的死为结束的话她不在乎。 死亡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内心。 “歌儿,你这是在为我着想吗?”慕容锦的俊脸上浮现了一丝浅淡的希望之色,虽然凝歌拒绝的话语让他有些伤心,但是听到她的理由他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至少她对于自己不是那么抗拒,而是担心东襄国的百姓。 或许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是慕容锦还是忍不住有些许的窃喜之色。 凝歌无语地叹了叹气,特别是见到慕容锦脸上那抹浅淡的笑容时更是有些无语,“你难道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我让你和我划清界限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是在关心你,为你着想了?” 凝歌因为有些着急,所以语速有些过快。 慕容锦赶紧伸出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他的动作很轻盈,语气也很平和,“好了好了,别着急也别生气,我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明白的话那就最好,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任何的联系了,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凝歌的耐心快要用完了,她现在是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 “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即使要离开的话也得带你一起走,你现在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值得信奈之人,而凰肆虽然厉害可是却远在京城,这行宫虽然不比皇宫守卫森严,但是也有不少侍卫,你觉得自己能顺利离开这里吗?更何况你真以为凤于飞把你放在这里就安心了吗?他肯定安排了人暗中监视你。”慕容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丝毫没有注意到凝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你说完了吗?”终于在慕容锦结束这一连篇的废话时凝歌才开口,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严重不悦。 慕容锦虽然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可是见凝歌的脸色有些难看,只好硬生生地把喉咙里的话给咽了回去,乖乖的点了点头,“说完了。”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一章 慕容锦生病了 “既然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第一我不需要你带我离开,第二就算我孤身一人也可以独自离开,还有第三点那就是不管有没有人暗中监视我都和你没有关系,更何况若真是有人监视我的话你这么明目张胆的闯入我的房间,难道就不怕会被发现吗?”纵然慕容锦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凝歌依旧不想理会,她不能为一己之私而连累别人。 “歌儿,你这么说真的让我很伤心,我这么做不全都是为了你吗?你以为要躲过跟踪是件容易的事吗?”慕容锦还真是有些委屈,想他费尽心思来见凝歌居然被拒绝的这么彻底让他的自尊心深受打击。 “谢谢你这么为我,可是我不需要……”凝歌冷冷地说道。 “歌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拒绝我,不过你真的不用担心,既然我能来这里肯定有脱险的方法,东襄国的黎明百姓也绝对不会因为我而遭受到牵连。”慕容锦再次试着说服凝歌,凝歌的脾性他还是了解的,她的自尊心也很强,和他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她还总是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什么苦都自己扛着。 刚才这番话他知道并不是她的心里话,她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他牵扯进来。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更加不能对她置之不理,想要带她出去的想法更为激励了。 他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即使要去地狱,他也会一路跟随,只因想要保护她。 慕容锦在心中苦笑,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细了? 若是林无相见到现在的自己不知道会说些什么?或许会怪罪自己吧,毕竟他喜欢上了他所喜欢的女子,而且还是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现在的他有些明白为什么林无相当时如此坚决的拒绝回国,原来情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还真是在理。 “慕容锦,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我刚刚不是已经明确告诉你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了吗?还是说你的智商有问题了?”凝歌真的无语了,她还以为他真的听懂了,没想到他根本就把她的话当做耳边风嘛! “你的确是说过不需要我的帮助,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啊,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怎么做也是我的事情,不过因为你我忽然决定了一件事。”慕容锦面带笑容地凑近了凝歌,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决定要抗着你离开……” “什么?”在凝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忽然觉得脖子一疼,脑袋开始发晕,在她昏迷前她看到了慕容锦坏坏的笑容,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慕容锦在凝歌晕过去的一刹那伸出手接住了她倒下来的身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凝歌眼底是一片柔和。 “歌儿,我也不想用这个办法让你离开,可是你太固执了,我只能这么做。” 慕容锦看着昏迷的凝歌,嘴角微微上扬,走到桌前拿起包袱,然后打横抱起凝歌消失在黑夜中。 翌日早晨,阳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斜照进来时,昏迷不醒的凝歌才悠悠转醒,她忽然觉得全身酸痛不已,想要伸个懒腰让自己的身子舒服一些,岂知手才微微一伸就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有些困惑地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手碰触的地方,瞬间瞪大了双眼。 慕容锦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一颠一跛的? 凝歌再次打量着周围,狭小的空间,颠簸摇晃抖动的身子,这才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在马车上,意识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慕容锦一掌把她劈晕的事。 想到这凝歌心中的怒火瞬间蹭蹭蹭的往上升,看着慕容锦的眼睛充满了熊熊的怒火,伸出手对准他那张俊脸正要打下去时,忽然注意到他眼底的那片黑影,熟睡中的他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倒是多了几分成熟、安静,其实说实话她也不是讨厌他,只是不喜欢他的做事风格罢了,每次见到她不是动手动脚的就是油嘴滑舌,其实她心里很明白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在面对她时才会那样,想到这凝歌心中的怒火瞬间消退了不少,她知道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如此的疲惫。 长叹了一口气,凝歌最终还是放下了举起的手。 “歌儿、歌儿……”睡梦中的慕容锦似乎有些不安分起来,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凝歌的名字。 虽然慕容锦的声音有些小,但是凝歌听得出来他是在叫她的名字,本不想理会的,无意间却注意到他脸色有些不正常,额头上不停的渗出汗珠,而且脸色也有些潮红。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慕容锦这幅模样,她皱了皱眉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炙热的滚烫让她收回了手,“怎么会这么烫?” “歌儿、歌儿……”慕容锦依旧在喃喃呓语着。 凝歌看了看一眼面色潮红的慕容锦,最终有些于心不忍朝着马车外叫道,“停车、停车……” 只听见‘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随后马车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轻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凝歌的视线内。 “你是谁?”凝歌警觉性地身子往后仰了仰,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虽然长相普通,打扮也很普通,可是一点都不像马夫,特别是他眼里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气,凝歌心里咯噔了一下,猜想着这名男子的身份。 “什么事?”男子冷冷的问道。 凝歌虽然从未见过这名男子,可是她感觉的到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恨意,她不明白他眼力的恨意从何而来,在她的印象中并未见过他。 不过她心里的害怕却因为他冰冷的话语而消失了,虽然他看起来很可怕,甚至看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可是她知道他并不会对她怎么样,因为如果他真的想要杀她早就动手了,而且不会因为她而停车,只是她仍然想不明白他眼里那股恨意是从何而来。 凝歌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此时最重要的还是慕容锦,她指了指还在喃喃自语的慕容锦说道,“他生病了,此时正在发烧。” 男子一听这话马上朝慕容锦看去,眼里满是担忧,沉默了几秒钟后才道,“这里是荒郊野外根本没有大夫,不过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村子,到了那里应该有大夫,主子就先拜托你了。” 男子说完根本不等凝歌反应,马上关上车门。 凝歌只闻一声‘驾……’马车再次颠簸起来,只是这次颠簸的更厉害了。 凝歌知道是刚才那名男子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想必是因为慕容锦吧! 他称慕容锦为主子,那说明他也是东襄国之人,而她或许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会用那种仇恨的眼神看她了。 “歌儿、歌儿……”昏睡中的慕容锦始终叫着凝歌的名字。 凝歌看着满脸通红的慕容锦心里的愧疚更浓了,对于他的情意她根本无法回应,现如今他肯定是因为她才会生病的,浓浓的愧疚感让凝歌更是没有颜面再见他。 “慕容锦,你醒醒、醒醒……”凝歌低声轻唤着慕容锦,此时的他似乎被噩梦缠身,不停地说着梦话,就算她凑近耳朵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无奈她只好呼喊着他的名字像要把他从噩梦中拉出来。 或许是听到凝歌的声音,慕容锦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只是他的目光没有焦距,瞬间他又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无论凝歌怎么呼喊,他都没有再睁开眼睛。 因为马车实在是太过于颠簸,凝歌生怕慕容锦撞到马车上,无奈只好把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不停地挥动着给慕容锦扇扇风,想要他舒服一些。 半个时辰后,颠簸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门迅速被打开,刚刚那位男子的脸也再次出现在凝歌面前,只是这一次男子没有把目光停留在凝歌身上,而是直接抱起慕容锦就走。 凝歌愣了一下,站起了身子跟着男子走了出来。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小村庄,这里没有红砖绿瓦,只有破破烂烂的茅草房,凝歌皱了皱眉,她们应该走得不远吧,那这里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景象。 “你还在发什么愣,还不快跟上,若是主子醒来后没看到你又会担心……”男子见凝歌傻站在原地不动,眉头皱了起来,本不想叫她,可是又看到昏迷不醒的慕容锦,心一狠才朝凝歌吼道。 男子一声怒吼把凝歌拉回了现实,她赶紧跟了上去。 村子里的人口似乎比凝歌想象中还要少上许多,这一路走来就依稀只见到两三个村民,而且还是几乎都是老人和孩童。 男子的脚程很快,一个转眼间他已经消失在凝歌的视线中,凝歌赶紧加快了脚步,她刚走到一个转角处时,脚步停了下来。 只见地上横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衣衫褴褛,皮肤黝黑,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凝歌这才注意到这个男孩全身上下都是伤,他暴露在外的伤口已经化脓,正留着脓血,想必这股恶臭味就是从他的伤口里发散出来的。 “小朋友,你爹娘呢?”凝歌低声询问着,看着他弱小的身子有些心酸。 听到声音男孩缓缓地抬起双眸,好奇地打量着凝歌,他的眼睛很大,可是眼神却呆滞,看着凝歌不说话。 “小朋友,姐姐带你去找爹娘好不好?”凝歌蹲下身子伸出手正准备去碰触小男孩时,一只粗壮的大掌把她拉了起来。 凝歌抬头看见那只手的主人,见是慕容锦的手下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你不能碰他,他身上有剧毒,一碰你就会被传染致死。”男子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若不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他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你说什么?”凝歌有些震惊男子的话,她低头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男孩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他的爹娘呢?”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二章 诅咒村 男子没有回答凝歌的话,而是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前走去。 “放开我,我有脚会自己走。”凝歌反抗着,想要挣脱掉男子的束缚,然后男子的力气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大上许多,她根本挣脱不了。 凝歌的叫嚣并未让男子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直到在一处稍微看起来好一些的茅草房面前停了下来,男子这才松开了手,冷冰冰地对凝歌说道,“主子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你去照顾主子,记住不要随意离开这个房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丢下这句话,男子转身就走。 凝歌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慕容锦她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朝屋里走去。 屋子很简陋,摆设也异常简单,一张桌子、四根椅子,桌子上摆放着茶壶和茶杯,虽然陈设很简单,但是很整洁,想必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很爱干净之人。 凝歌前脚刚跨进去,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过来,看到凝歌时热情的拉住凝歌的手,“姑娘,你就是慕容公子的心上人呀,果然长得很美,难怪慕容公子在昏睡一直呼唤着你的名字。” “不不不,婆婆你误会了,我和他之间只是朋友而已。”凝歌连忙解释着。 “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婆子我人老了不懂,不过现在他身子有些虚弱,老婆子这里药材不够需要出去一会儿,你先进去给他擦擦汗珠。”老妇人松开了凝歌的手交代着。 凝歌点了点头,虽然她很好奇这个老婆婆与慕容锦的关系,但是她也没再多问。 见凝歌点头,老妇人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迈开脚步出去了。 凝歌朝里屋走了进去,简陋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以外什么也没有,甚至连衣柜都没有,而此时慕容锦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听见脚步声,慕容锦睁开了眼睛,看到凝歌时对她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声音也异常虚弱,“歌儿,对不起,因为我耽误了你的时间。” “这根本就不管你的事,而且是我应该感谢你把我从行宫中带出来,之前我的话说的有些过分请你不要介意。”凝歌走到了床前,因为没有板凳可以坐,所以就坐到了床沿边上,旁边放在一盆水,她弯了弯身子把盆子里的帕子拧了起来,轻轻地为慕容锦擦去额头上细细的汗水。 凝歌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慕容锦,她照顾人的经验很少,所以不是很熟练。 “谢谢……”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让慕容锦感到一丝凉意,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 “慕容锦,这里是哪里?你和刚才那位老婆婆很熟吗?”凝歌一边帮慕容锦换帕子一边说道,这个村子有些奇怪,不仅偏远还很贫困,一想到刚才碰到的那个小男孩她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之前无意间救过李婆婆一次,所以才认识了,而且李婆婆她还略懂医术,这次又刚好经过这里所以只好来麻烦她。”慕容锦说的很含糊,不过凝歌还是听,明白了。 这让凝歌有些意外,没想到东襄国的王子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那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人这么少,而且没有年轻人?” “这里叫做诅咒村,是一个很偏远的小村落,据闻这里曾经遭受到一个诅咒,凡是年轻男子都会无故生病死去,所以很多人都害怕死亡纷纷选择离去,只是一些老人不愿意背井离乡选择留下,所以村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慕容锦细心解释道。 “诅咒?”凝歌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特别的敏感,曾经她在宫里的时候就听闻过关于诅咒的事,不过那应该是子虚乌有而已,若是真有诅咒的话那她早就死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都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罢了。”慕容锦以为吓到凝歌了,所以解释道。 “对了,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虽然凝歌对这里不熟,但是也知道这里应该离京城很远,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偏僻了。 慕容锦顿了顿才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凝歌有些不解慕容锦的话,他能瞒着她什么事? “你可还曾记得在宫中发生的事?” “你指的是巫蛊之事吗?”凝歌想了一下回答道,难道说这件事和慕容锦有关系,但是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都在东襄国吗? 慕容锦点了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凤翎国吗?” 凝歌摇了摇头,一脸迷惘地看着慕容锦。 慕容锦叹了叹气,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这件事我早就该对你说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已,不过现在是时候了,我之希望你听完以后不要害怕。” 凝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从慕容锦凝重的表情猜测得出这件事应该很严重。 见凝歌不说话,慕容锦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用手撑着床头费力的坐了起来,然后解开自己的腰带,敞开自己的衣衫。 意识到慕容锦的动作,凝歌赶紧把脸偏向一边,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在干什么?” 慕容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转过来就知道了……” “你是在故意耍我吗?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些事吗,为什么要脱衣服?”凝歌依旧没有把脸转过来,虽然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可是一个男人突然在自己面前脱衣服,这换做是谁也会震惊吧! “你难道是害怕我会对你图谋不轨吗?你放心好了,就算我有那个心也没有力气,我现在的身子根本不允许我那样做。”慕容锦还是第一次看见凝歌害羞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凝歌现在是把他当做别有用心之人了,其实若是可以他还真愿意当那样的人,只是他知道她性子刚烈,如果强来的话只会让她离他更远,更何况他想要的是她的心,他要她心甘情愿的选择他。 只是他的这个小小的愿望能达成吗? 慕容锦在心中苦笑一番,其实在他心里很清楚她会怎么选择,只是自己不愿意接受而已。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才没有那样想。”听到慕容锦这么说,凝歌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真是太丢人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你把脸转过来吧!”慕容锦因为身子不舒服,还发着高烧,所以才说了一会儿话身体就有些承受不住了,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察觉到慕容锦的异常,凝歌转过脸来,当她看到慕容锦身上那块腐烂的肉时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他胸前那一大片伤口问道,“你受伤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说?” 天啦,这伤口的面积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整个胸膛几乎都溃烂掉了,皮肤已经完全脱落,清晰地可以看见鲜血淋漓的肉。 凝歌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感觉自己的胃酸正在沸腾着,强烈的恶心感侵袭着她。 “歌儿,对不起吓着你了吧!”慕容锦见凝歌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把衣衫合上盖住自己胸前的伤口。 凝歌摇了摇头,想要说话可是恶心感依旧存在,她对着慕容锦说了句‘对不起’后,就捂住嘴跑了出去。 “呕……”刚走出屋外,凝歌就吐了,直到胃里清空后她才停了下来。 清理干净后凝歌才再次来到慕容锦的床边,“刚才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凝歌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礼,想要解释清楚,可是话才刚开了个头慕容锦就打断了她,“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怪你,任谁看到反应都会和你一样。” 凝歌还想解释,可是她知道根本不用解释,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慕容锦会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的伤口也有些奇怪,似乎不是普通的伤,难得这一切也和蛊有关吗? “其实你应该猜到了吧,我这伤口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中了蛊。”慕容锦似看出了凝歌的想法,故而解释着。 “你是什么时候中的蛊,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 慕容锦对着凝歌笑了笑,然后开始讲述着,“其实不只是我,整个东襄国皇室都中蛊了,你还记得林无相吗?他真正的身份是东襄国的太子,之所以会来凤翎国就是为了寻找解蛊之法,据闻在百年之前凤翎国曾经陷入一场蛊惑之灾,这里的黎民百姓全都中蛊,蛊虫蔓延,可是后来却不治而愈,成为了一个迷局,而这次东襄国也和曾经的凤翎国一样,所以我们才会来到这里寻找解蛊之法,但是却一直都没有结果。” 慕容锦说着说着气又有些喘不上了,凝歌见状赶紧帮他轻拍着后背,帮他顺气,慕容锦投给凝歌一个感激的眼神。 待气顺畅了后,慕容锦又继续开口说道,“我们的人调查了许久,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原来起先是在这个村落先出现蛊虫的,而苗疆不过是后来者而已,所以我才会来这里,而刚才你口中的老婆婆她的祖先就是解蛊高人,而她也得到了真传,这次就是专程带你来见她的。” 凝歌越听越有些糊涂,“可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我从未听闻过,更何况皇宫里的蛊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吗?那不都是凰家人的阴谋吗?” “你认为区区一个凰家可以如此兴风作浪吗?他们不过也是遭人利用了罢了。”慕容锦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凰年一不过也是一颗棋子而已。” “我有些不懂了。”凝歌不明白的看着慕容锦,他的话让她完全不能理解,凰年一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也只是一颗棋子,究竟谁才是下这盘棋之人?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三章 无稽之谈 “歌儿,你不懂也是正常的,起先我在调查这件事时也很不理解,不明白究竟是谁这么恨世,想要所有人都灭亡,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慕容锦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安静了下来。 凝歌这才注意到慕容锦居然睡着了,熟睡中的他看起来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皱着,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汗珠。 看着慕容锦凝歌叹了叹气,现在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对于刚才听到的她完全不明白。 看来一切还得等到慕容锦醒来后才清楚。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天黑,而凝歌因为太困了不知不觉靠在床头睡着了,直到刚刚那位老妇人叫醒了她。 她睁开了睡意浓浓的双眼,“老婆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我……” 凝歌的话未说完,老婆婆对凝歌做了个静止的动作,“嘘,小点声别吵到他了。” 凝歌点了点头,跟着老婆婆走了出来。 一走出去,老妇人就对凝歌说道,“这里的人都叫我李婆婆,你也这么叫我吧!” 凝歌点了点头,轻声叫了声,“李婆婆。” “我想既然你到了这里,想必已经知道了关于巫蛊之事了吧!”李婆婆直接奔入主题,这一天她知道早晚会来临的,只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凝歌点了点头,“刚刚才听慕容锦提起过,只是还是有些不明白,这蛊究竟是怎么回事?起初不是应该来自苗疆吗?为什么又会扯到百年之前?” 凝歌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具体的情况我也是琢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天意。”李婆婆叹息着。 “李婆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凝歌很是不解,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跟我来就会明白了。”李婆婆对凝歌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跟在了李婆婆的身后,她们顺着山路走到了一个山洞面前,凝歌不解地看着李婆婆。 “进去吧,进去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凝歌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走了进去,山洞很长里面很黑,没有一丝光线,凝歌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走去,最终走到了尽头。 “李婆婆,这里没路了……”凝歌转身朝身后看去,才发现原来李婆婆并没有跟上来,她正想调头回去时,洞里却突然亮堂了起来,随后一声‘轰隆’声,山洞居然裂开了,凝歌吓了一跳,想要离开才发现脚下居然无路可走,地面开始裂开,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发生改变,她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要死在这里了吗? 凝歌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她没想到自己的性命居然会在这里终究,看来之前看到的幻想都是假的。 凝歌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是一秒、两秒……无数秒过去了,身体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奇怪,山洞都要沉了为什么她没有掉下去? 带着浓浓的疑惑凝歌睁开了双眼,瞳孔瞬间放大。 天啦,这哪里还是山洞,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四面环山,绿荫草坪,鲜花盛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蔓延至凝歌的鼻息间,她抬头只见天空是一片蔚蓝,漂亮极了。 凝歌踩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蝴蝶在她的四周飞舞着,那景象好不美丽。 她是在做梦吗? 凝歌抬起手用力掐在自己的脸颊上,疼痛感立刻从她的脸上传来,她马上松开手揉了揉发痛的脸颊,也瞬间明白了这根本不是梦。 就在凝歌困惑时,一个激动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你回来了……” 凝歌正想转过身去时,一个身影却突然飞至她的身边揽腰抱住了她,男性的气息回荡在她的鼻息间,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开始挣扎着,“你是谁?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歌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秦扬啊!”男子的声音有些失落。 “我不认识你,你快点放开我!”凝歌继续挣扎着,在她的印象中从未听过秦扬这个名字,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的确不认识他。 “也对,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男子缓缓地松开了揽着凝歌腰间的手,眼底是无尽的失望。 得到自由的凝歌马上转过身来,当看到秦扬的面容时有些吃惊,这男子未免也太帅了吧! 一袭白色的长袍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影,完美的五官轮廓十分突出,最特别的是他有着一头金色的发丝,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有一种仙骨道风的味道。 “歌儿,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变老了?”秦扬见凝歌瞪大了双目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俊脸,时间过的太快了,转眼间已经又过去一百多年,他是不是变老变丑了,所以她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老?你明明这么年轻,怎么会老?我看你是因为你长得太英俊了,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般,而且你的发色好特别还是金色的,眼睛也很帅气,还有鼻子……”凝歌络绎不绝地评论着,她简直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绝色的男子,她本来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挺有自信的,可是在此人面前根本无法比拟,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做为女子的悲哀。 这还有没有天理?男子居然长得比女子都还要美…… “真的吗?我看起来很年轻吗?”听到凝歌说自己年轻,秦扬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张开双臂又朝凝歌扑去。 只是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凝歌时,就被凝歌用手挡住了,脸色也有些不悦,“我说你一个大男子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抱人,我和你可是陌生人,难道你都不怕我叫非礼吗?” “非礼?”秦扬细细琢磨着凝歌话里的意思,瞬间一副惊喜之色,“这就是你在另一个世界的话吗?还真是挺特别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另一个世界里来的,你究竟是什么人?”凝歌一脸震惊地看着秦扬,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她是来自于别的世界,为什么眼前这个才见面的男子居然知道,还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她刚刚明明就是在山洞里。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幻象吗? 可是为什么如此的真实,一点都不像是幻象。 那既然不是幻象,那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而且这里太美了,简直就不像是真实的世界,还有眼前这个秦扬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认识她,而且还知道她来自哪里。 看到凝歌眼里的戒备,秦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轻笑出声,“歌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防备心理还是那么强。” “我们以前认识吗?”凝歌虽然有些怀疑眼前男子的身份,可是从他毫无杂质的眼里看得出来他并不会伤害她,这种想法让她有些困惑,他们明明就不认识为什么他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眼神,而且从他刚才的话语中似乎他真的和她相识一般。 难道说他们真的认识吗?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若是见过这样的绝色男子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会轻易忘记才是,那为什么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似看出了凝歌的想法,秦扬解释着,“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们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见过了,而你则是经历了世道轮回,所以我不怪你……” 凝歌听着秦扬的话则是越来越糊涂,忍不住打断他,“等等、等等,你在说些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叫我们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见过了,你不过也才二十来岁怎么说的自己很老了似的,难道你是长生不老的神仙吗?” 不是凝歌不相信他的话,而是他的话的确匪夷所思,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我本来就是神仙啊!”秦扬一脸认真地看着凝歌。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那么好骗啊,虽然你长得还挺不错的,甚至可以用‘绝色’来形容,但是说自己就是神仙简直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凝歌撇了撇嘴说道,她才不会相信他的话呢。 神仙?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如果说是神经病的神她还是愿意相信的,神仙?那就算了吧,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那么容易上当。 “真的,我真的是神仙。”见凝歌不相信自己的话,秦扬有些着急,再三强调着。 “是是是,你是神仙,那我还是仙女呢!”凝歌没想到秦扬还如此较真,随口敷衍道。 “歌儿,你想起以前的事了?”秦扬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又伸出手去想要碰触凝歌,只是手刚伸到一半时似想到了什么马上又缩了回来。 “什么?”凝歌被问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秦扬话里的意思。 “你刚才不是承认自己是仙女了吗?那不就说明你已经想起了一切吗?”秦扬反问着,一张俊脸上还挂着喜悦的笑容。 “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刚刚我不过是随口胡说而已你竟然当真,我若是仙女的话那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神仙了。”凝歌这下更加断定秦扬精神不正常,刚才的话都是一派胡言,她怎么可能会是神仙,若她真是神仙就好了,那她只要运用仙法就可以解除七九和云苍身体里的蛊了,还用得着费劲心思去寻找解蛊之法吗? “歌儿,你真的是神仙,这是千真万确的,我真的没有骗你。”秦扬见凝歌还是不相信自己,情绪有些激动。 “我明明是人怎么可能是神仙,除非你能向我证明你是神仙,我就相信你的话。”凝歌没想到秦扬反应如此激烈,而且他看起来不像脑袋有问题之人,但是她还是无法相信他的话。 她怎么可能是神仙,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人,会痛会流血还会哭,神仙不都是会仙法的吗?想要什么只要动动手指一变就出来了,而且一受伤,伤口就会自动愈合,她之前受了那么多伤也没见自动愈合,反而遭受了那么多罪,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是神仙,而且她连武功都没有怎么可能会仙法,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正文 第六百六十四章 神仙? “是不是只要我证明了自己是神仙你就会相信我的话?”秦扬一脸认真的看着凝歌。 凝歌见秦扬如此认真,有些怀疑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怎么可能。 但是她既然已经把话说了出来,那就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的,只要你能证明你就是神仙,我就愿意相信你的话。” “好,那你先闭上眼睛。”秦扬对着凝歌说道。 凝歌本想拒绝,可是想到自己刚才已经答应了他,所以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感觉一双大掌搂住了她腰,她正想开口责备时瞬间觉得自己飞了起来,耳边还传来风啸声。 她马上睁开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在飞!她居然在飞! “现在你还觉得我在说谎骗你吗?”秦扬的脸上露出了凝歌笑容。 “天啦!我是在做梦吗?”凝歌仍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都太诡异了,让她不得不怀疑她在做梦。 “如果你觉得是梦的话那就是梦吧,我也觉得这不太真实,你真的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要不是搂着你的感觉如此真实,我也觉得这是梦境,因为只有在梦中你才会出现。”秦扬接过凝歌的话,低头看着凝歌,虽然身体能感应到她的温度,也能闻到她的气息,可是他依旧觉得太不真实,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过于漫长。 凝歌还沉浸在飞翔的震惊和喜悦之中,所以没有注意到秦扬略带悲伤的俊脸。 “哇,从这里看下面更美了,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凝歌低头朝下面看去,站在高处看景色又有些变化,画面太过于美丽,四处全是绿油油的一片,盛开的花朵布满山野,即使是小雏菊看起来也十分抢眼。 “若是你喜欢的话可以留下来。”秦扬看着凝歌精致的侧脸说道,她的喜悦具有感染力,秦扬的心情也变得极好,虽然早已看惯了这幅景象,但在此时他也觉得今日比往日更加美丽。 “什么?”凝歌一心系在下面的草地上,没有听清楚秦扬的话。 “我说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可以留下来,不再离开。”秦扬重复着刚才的话,他是真的希望她能永远的留在这里,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永远都鲜花盛开。 “我倒是挺想留下来的,能住在这么美的地方又有谁能拒绝,只是我不能留下来。”凝歌虽然很想答应,可是她不能,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凝歌的拒绝让秦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无心再继续飞翔,带着凝歌飞身下来。 再次回到地面上时,凝歌有些依依不舍地朝天空的方向看去,这或许是她这一辈子唯一一次飞翔吧! “秦扬,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凝歌见秦扬有些不高兴,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刚才她拒绝了他在生气吧! 凝歌在心底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没想到神仙居然也这么小气,不是都说神仙是最无私的吗?为什么她没有看出来他哪里无私了,反而倒是觉得他有些小气自私。 不过这样的话凝歌可不敢说出来,要是再惹得他不高兴不让她回去了,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以前你都叫我秦哥哥。”秦扬脸色更加难看了。 “呃……”凝歌愣了一下,想说叫秦哥哥会不会有些太肉麻了,可是见秦扬这幅模样似乎很希望她这么叫他,犹豫了一下凝歌决定恶心自己,所以低声轻唤了声,“秦哥哥……” 秦扬听见凝歌这么称呼他,脸上的阴霾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笑容。 “歌儿,能再一次听到你这么叫我,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自从你被罚投胎转世为人时我有多难过,可惜这是王母娘娘的意思我们都无法改变,不过我知道肯定能再与你见面的,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真的再见面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美……”秦扬有些痴迷地看着凝歌,眼神有些涣散,似乎依旧沉浸在过去美好的时光里。 “你的话我有些听不懂,我被王母娘娘罚是什么意思?”凝歌虽然相信秦扬就是神仙,但是对于他的话仍然无法理解。 “哎……”秦扬长叹了一口气,才又继续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凝歌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我死了,醒来后就附在这副身体里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来到这里是必然的。”秦扬的声音有些低沉,一想到过去曾发生的事情他就有些伤感。 “命中注定?你能说得具体一些吗?”凝歌还是不明白。 “其实你曾经是桃园的守护仙子,一次无意间邂逅了战神,你们两个深深地被对方吸引,然后神仙之间是不允许谈恋爱的,王母娘娘为了惩罚你们分别把你们贬下凡间,只是战神的性子比较刚烈,对于王母的处罚不服,所以在下凡投胎之间为了报复王母,在人间丢下了一颗毒虫,凡是接触到毒虫之人就会中毒,慢慢吞噬着人的五脏六腑,从而死去,谁知这毒虫蔓延的速度太快,伤害了太多无辜的百姓,王母见状特地派了众神来消灭毒虫,从而百姓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安宁,可是也为了惩罚战神,王母把你们安排在两个不同的时光不让你们再见面,谁知这次时空出现了空隙把你拉到了战神所在的空间……” 说到这秦扬停了下来,他看着凝歌,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想法。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见秦扬停了下来,凝歌开口询问道,不知为何她听到这个故事时,心阵阵发痛,不自觉地伤感起来。 “你确定你想继续听下去吗?”秦扬低声问道,虽然凝歌什么也没说,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她的伤感,毕竟这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即使已经遗忘,但是感官不会改变。 凝歌点了点头,“你继续说吧!” “这件事被王母知道了,她没想到两人居然还能再续前缘,而之前战神所犯的错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所以她决定惩罚两人,把战神之前所放的毒虫又再次放入了人间,她要让战神亲身体验那种痛苦……”秦扬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大概的事情就是这样,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刚才的故事了吧!” “你口中的战神是凤于飞吗?”凝歌低声问道,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是她却说的如此肯定。 “是。”秦扬没有隐瞒,因为在告诉她这个故事之前他就决定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虽然猜到了答案,可是亲耳听到还是让她有些震惊,没想到她与凤于飞居然有这样一段渊源,他们的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吗? “你口中的毒虫指的是‘蛊虫’吗?”凝歌试探性地问道,她不能肯定,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是蛊虫。 秦扬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战神应该也很后悔吧!当时的他太过于冲动了,没想到居然会良成大错。” “那你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虽然理清了她与凤于飞之间的关系,但是秦扬似乎根本就没提到过她与他之间的事。 “我?”秦扬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只是你的爱慕者之一而已,当时我没有勇气向你表白,直到你与战神相爱后才后悔不已。” 秦扬一想到当时的懦弱就后悔不已,他甚至幻象着若是自己能大胆地向她表达爱意,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发生过的事也无法改变。 秦扬的话让凝歌有些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他的话,所以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不必感到自责,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也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虽然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过,但是心里很明白我与你之间根本就不可能。”见凝歌不说话,秦扬知道她是因为他的话有些不自在,他之所以会对她说这些就是不想让自己再后悔,至少他争取过了,但是他又不想让凝歌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所以又再次解释着。 “对不起……”凝歌歉意地说道。 “不,你不用跟我道歉,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勉强,更何况是我当初太过于胆怯才会错失良机,你根本就没有错。”秦扬解释着。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对于刚才的故事她隐约察觉到秦扬有一丝隐瞒,她想要弄清楚。 “什么问题?” “你刚才说时空出现了空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为什么只有她一人穿越过来,这话有些解释不清吧! 听到凝歌的问题秦扬只是看了一眼凝歌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隐瞒了部分事实?”凝歌见秦扬的神色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追问下去,可是若是得不到答案的话她会一直挂念此事的。 时空不可能随意出现空隙,若非人为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的答案。 “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吗?”秦扬直直的看着凝歌。 凝歌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想要知道。” 秦扬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说道,“我的确隐瞒了部分事实,那个时空空隙不是自己打开的,而是我强迫打开的。” 这个答案让凝歌有些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为你做些事情,一百多年了我始终无法忘记你,更不想让自己后悔,还有就是我也想见到你,就算是我自私吧!”等待是漫长的,他不想让自己一生都在等待中,他很清楚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但是他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即使被拒绝了他也无怨无悔。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五章 太像了 “因为我想要为你做些事情,一百多年了我始终无法忘记你,更不想让自己后悔,还有就是我也想见到你,就算是我自私吧!”等待是漫长的,他不想让自己一生都在等待中,他很清楚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但是他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即使被拒绝了他也无怨无悔。 “对不起……”凝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想来想去还是只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你不用跟我道歉,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更何况我不是再见到你了吗?更何况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现在是该放弃的时候了……”秦扬浅笑道,虽然他在笑可是他的眼里没有笑容,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他的心有多痛。 他多想把她拥入怀里告诉她他有多想念她,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她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他,但是能为她做点事还是让他心里有所安稳,只要看到她能幸福就好。 “对不起……”凝歌再次道歉,除了说对不起她真的想不到合适的语言。 “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秦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询问道,他想凝歌应该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果然他这句话一出口,凝歌就开口了,“你刚刚说的王母娘娘为了再次惩罚我们又把毒虫放入了人间,这是什么意思?” “王母娘娘这么做也是有两层意思,一是为了惩罚战神当年所犯下的错,二是为了考验你们两人,若你们能顺利的度过这次难关的话就能重新在一起。”说到后面这句话时,秦扬的心都在发痛。 “那你可有除去毒虫之法?”凝歌追问着,她猜想既然秦扬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应该也知道解决之法。 “我只能告诉你‘解铃还须系铃人’至于其他得靠你们自己了。”秦扬摇了摇头,这件事他也爱慕能助,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靠他们自己去解决。 “解铃还须系铃人?”凝歌细细琢磨着这句话,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歌儿,那颗水晶球你可要好好的保护不能摔碎了,在关键时刻它可以保你性命。”秦扬提醒到。 “那颗水晶球是你让人给我的吗?”经秦扬这么一提醒,凝歌才想起之前透过水晶球所看到的一幕,难道那个画面显示的真的是即将发生的事,她真的会死在凰九的手里吗? “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它本就是你心爱之物。”秦扬没有否认。 “谢谢你……”凝歌是真心地为秦扬道谢,若是没有他的话她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她也不知道他竟然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让她有些感动,只是在感动之余又是浓浓的愧疚与歉意。 “时辰到了,你该离开了……”秦扬不想让凝歌看出他眼里的伤感,即使被拒绝了他也想要在她面前保持尊严,纵使对她依依不舍,但是他还是必须让她离开了。 “该怎么离开?”凝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怎么离开。 秦扬对她笑了笑,然后挥了挥衣袖,一阵强烈的风立刻朝凝歌袭来,随后她随着风消失了。 当凝歌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痛。 “歌儿,你终于醒了……”一直守候在床边的慕容锦见到凝歌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慕容锦?你怎么会在这里?”凝歌有些困惑,他不是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歌儿,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可吓坏我了,不过幸好你没事了……”慕容锦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这几天他真的担心坏了,想要带凝歌离开这里去镇子找大夫可是却被李婆婆阻止了,她说三日后凝歌自会醒来,没想到真的醒来了,他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了一些。 “昏迷?我怎么会昏迷的?”凝歌顿时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样做似乎好些了,只是她的脑子仍然有些乱,她不是遇到了秦扬吗?为什么会昏迷? “你在洞口晕倒了,幸好李婆婆回来通知,因为当时我身体不适,所以就让弩去把你带了回来。”慕容锦解释道。 “弩?”凝歌有些困惑地看着慕容锦,这个名字太过于陌生。 “你们应该见过了,就是驾马车之人。” 凝歌瞬间明白了,原来那个黑脸男子的名字就是‘弩’,还真是人如其名。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慕容锦见凝歌的脸色有些难看,以为她又有哪里不舒服了,连忙问道。 凝歌摇了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觉得身子有些酸而已。” “当然会酸了,你可是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慕容锦叹了叹气道,他真没想到凝歌居然会昏迷这么久,而且她的身体并没有外伤,他用内力也查看过她也没有内伤,什么伤都没有就只是昏迷,若不是李婆婆拦着他,他肯定不顾一切把她带走了。 不过幸好他醒来了,他这心也算可以放下了。 “我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啊,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凝歌困惑了,她为什么会睡这么长时间,难道之前见到的全是梦境,可是为什么梦会那么多的真实? 秦扬真的是不存在的人吗? “好了,或许是你太累了,别想太多了。”慕容锦轻声安慰着,他猜想着最近凝歌心态累了,所以身体疲惫不堪才会睡那么长时间。 “真的吗?”凝歌仍然疑惑不已,之前看到的真的全是梦境吗?为什么会那么的真实?可是慕容锦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谎,而且他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你睡了这么长时间肚子也饿了吧,李婆婆特地为你熬了粥,我现在就去给你端过来。”慕容锦站起了身正准备出去时,凝歌叫住了他。 “慕容锦,李婆婆在吗?我有些事想要问她。” 凝歌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她不是没有做过梦,可是梦境不会真实到这种地步。 李婆婆是关键人物,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把她带到那个洞口去。 “嗯,那我这就去把李婆婆叫过来。”慕容锦没有追问原因,因为他很了解凝歌,知道她想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谢谢……”凝歌低声说道。 虽然慕容锦很不想听到凝歌对他说些客气的话语,但是此时他也不想去争辩,现在她虽然醒了,但是精神看起来不怎么好,他也不想给她带来心理负担。 很快李婆婆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见到凝歌时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姑娘你饿了吧,尝尝老婆子的手艺,这粥里放了大枣和红豆,吃起来可香了。” “谢谢婆婆……”凝歌接过李婆婆递过来的粥,一股浓浓的香气飘进她的鼻子里,她顿时觉得好饿,没有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因为太饿了,短短一分钟之内就吃了个见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空碗递回给了李婆婆,“很好吃,我能再吃一碗吗?” “当然可以,这可是专门为你熬的,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在李婆婆刚要转身时,凝歌叫住了她,“李婆婆,你先稍等一下,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姑娘,你是想问我你昏迷期间的事吧?”李婆婆似乎早就知道凝歌想要问什么,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笑意。 凝歌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么问或许有些唐突,但是我想知道在我进山洞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李婆婆把手中的碗放在了床头上,然后坐在了床沿边,一双满是沧桑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凝歌,许久不语。 “李婆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凝歌有些按耐不住性子出言问道。 李婆婆浅笑着摇了摇头,“你能告诉我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凝歌仔细回想着进山洞后发生的事情,只是她到现在还不是很明白,犹豫了片刻后她才开口,“在我走到山洞的尽头时,山洞开始发生了剧变,地面开始塌陷,我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里面,岂止在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身处其他地方,甚至遇到了一个自称神仙的男子,可是慕容锦却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三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吗?但是为什么却如此真实?” “姑娘,你那不是梦,是真实的。”李婆婆见凝歌一脸迷茫的模样,低声说道。 “是真实的?”凝歌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可是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相信灵魂离体吗?” “什么?”凝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婆婆你的意思是我灵魂离体了?” 李婆婆轻轻地点了点头。 凝歌一脸的震惊,脑子里有些混乱,虽然之前听闻过关于灵魂离体的事,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依旧有些难以接受,更何况她还是依附在这具身体里的一缕魂魄而已。 “我知道一时间你无法接受,但是这的确是事实,你可知道我带你去的那个山洞叫什么名字吗?”李婆婆知道这件事要让凝歌接受有些困难,但是她说的都是事实。 凝歌摇了摇头。 “那个山洞叫做‘前世缘’,据说只有有缘人才可以进入,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曾经很多人试图进去,但都被排斥在外,后来渐渐被世人给遗忘,山洞也长满了杂草……”李婆婆回忆着。 “原来还有这样的传闻。”凝歌一笑而至,“既然已经被遗忘了,为什么婆婆你会知道?而且带我去那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其实我的祖宗一直守护着这座山,曾经遗留下来了一些古书,上面有所记载,而我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怀疑你的身份,你和古书上所画的女子太像太像了,所以我才会带你去山洞,而事实证明你果然就是那位有缘人。”李婆婆看着凝歌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太像太像了……”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六章 灵魂离体? 凝歌是越听越糊涂,“你说的什么古书?什么女子?”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希望你离开后不要把这里的一切说出去。”李婆婆没有再继续回答下去。 “李婆婆,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好吗?”凝歌察觉到李婆婆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她连忙追问着。 “姑娘,老婆子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你不是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吗?你的身子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以离开了。”李婆婆不再回答凝歌的问题,而是让她离开。 “婆婆……”凝歌还想要继续问下去,可是李婆婆却没有再给她任何机会,转身就走。 看着李婆婆有些蹒跚的瘦弱背影,凝歌的眼神有些模糊。 在李婆婆离开后,慕容锦走了进来,看到凝歌的表情有些呆滞,轻声问道,“歌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凝歌摇了摇头,把目光移至慕容锦的脸上,“慕容锦,你是怎么认识李婆婆的?” 慕容锦看到凝歌认真的脸庞沉默了片刻,才把事实的真相道出来,“其实之前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而是受到李婆婆的委托,我没有办法拒绝,大概在半年前吧,无意间来到了这个贫困的村落,很奇怪,这个村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就当以为这个村子是弃村时遇见了李婆婆,她预言我在不久后会遇到一个女子,并且无可自拔的爱上她……” 说到这的时候慕容锦抬头直直地看着凝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凝歌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把脑袋偏向一边,低声说道,“然后呢?” “她说这个女子能助我解除东襄国的诅咒,但是前提是必须把这名女子带到这里来,所以我……”慕容锦顿了顿,马上解释道,“歌儿,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因为李婆婆她曾经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的,所以才会把你带到这来,更没有想到你会昏迷,若是早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把你带到这来的,你要相信我……” 慕容锦生怕凝歌误会自己,不停地解释着,情绪也有些激动。 “慕容锦,你别激动,我明白……”凝歌开口阻止慕容锦,她明白这件事他并不是故意要瞒着她,他也有自己的责任。 “歌儿,你不怪我吗?”慕容锦问的很小心,看着凝歌的眼里充满了愧疚之色。 凝歌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怪你?你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而且倒是还帮了我不少忙,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不,歌儿,你别这么说,这只会让我更加愧疚。”慕容锦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他有错,他不该在没有告诉凝歌真相之前就贸然地把她带到这里来,万一她出事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特别是见到她昏迷不醒时,他是真的吓坏了,也开始后悔了。 不过幸好她平安无事,不然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自责、愧疚之中。 “慕容锦,我真的不怪你,你不要想太多了,更何况你也是因为职责所在。”凝歌见慕容锦如此自责,忍不住安慰着。 “谢谢……”慕容锦在自己的情绪稳定后说道。 “好了,我们该离开了。”凝歌起身下床,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秀发,虽然她对于李婆婆的话还不是很理解,但是有一点她明白了,她必须离开了。 秦扬的话让她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与凤于飞种下的恶果。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就是指的她与凤于飞吗?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与凤于飞在前世居然还是一对恋人,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她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丝丝窃喜。 或许她不该把自己的心藏起来,应该勇敢地面对自己。 “歌儿,你是要回到他的身边吗?”慕容锦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他忽然觉得凝歌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吧! “不,我要去苗疆……”凝歌此刻的眼神异常坚定,如果之前看到的幻想都是真的,那么她绝对不会死在苗疆。 “我陪你一起去。” “不,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把你也牵扯进来。”凝歌直接拒绝,苗疆危险重重,慕容锦虽然会武功,一路上若是有他的话或许会少了很多麻烦,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连累了他,所以她不得不拒绝。 “歌儿,你觉得你的拒绝对我有效吗?而且早在我喜欢上你时就已经牵扯进来了,所以不要拒绝,你知道苗疆不似中原,那里布满了重重危险,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若是没有人陪伴的话,或许还没有到达苗疆就已经出事了,有我在的话至少可以保护你。”慕容锦似乎早已知道凝歌会拒绝,但是他也已经决定好了不管她如何拒绝,他都不会退缩,因为他想要守护他。 即使很明白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但是他也甘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性命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慕容锦,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与你之间根本就不会有结果,在我心里始终没有喜欢过你,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我付出那么多。”虽然慕容锦的话很在理,但是凝歌却不想因为自己再次害了无辜之人。 她已经伤害了太多的人,现在她不想再伤害慕容锦了。 “歌儿,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但是我的心里却有你,如果就这么看着你独自去送死的话,你觉得我心里会好受吗?”凝歌的话就像一根根毒刺似的刺进了慕容锦的心,此刻他的心已经鲜血淋漓,剧烈疼痛着,虽然早就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可是当亲耳听到时还是很难受,他也明白凝歌为什么会这么说,无非是想要他放弃,只是爱一个人容易,要忘记一个人很难。 不管她如何说出难听的话语,他都不会放弃。 凝歌沉默了,从慕容锦坚持的脸上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即使她离开,他还是会找到她的! 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凝歌才开口,“好,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就同意你和我一起去苗疆,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做到。” “你放心吧,别说一点就算是一百点我都会做到的。”慕容锦见凝歌松开,紧绷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活着。”凝歌一字一顿地说着。 慕容锦本以为凝歌会提出什么要求,可是没想到居然会说出这句话,让他有些错愕,心瞬间变得软软的,似暖流淌过心扉一般,酥酥的…… 虽然凝歌不喜欢他,至少她是关心他的,这样就足够了。 “你必须答应我,我们击掌为誓。”凝歌见慕容锦沉默,以为他有别的想法,她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他了,若是他再出什么事的话,那她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痛苦之中了。 慕容锦的俊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伸出了右手,“我们来击掌吧!” 凝歌听见慕容锦这么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马上伸出了手对准他的手拍了下去。 “啪……”清脆的掌声在房间里响起,他们的约定也在此时生效。 “叩叩叩……”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慕容锦和凝歌两人收回了手,两人十分有默契地轻笑出声。 “主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该离开了。”弩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知道了,你先出去等着,我们等下就出来。”慕容锦对着门口说道。 随后传来了弩离去的脚步声。 慕容锦转身过来看着凝歌,眼里夹杂着太多的情绪,他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对凝歌说道,“歌儿,你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 凝歌摇了摇头,“我的行李不都在马车上吗?我们走吧!” 慕容锦点了点头,随后两人走了出去。 凝歌本想与李婆婆告别的,可是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看到李婆婆的身影,她有些泄气。 “歌儿,别找了,或许李婆婆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所以躲起来了,而且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若是再不出发的话晚上就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慕容锦安慰着。 凝歌点了点头,这才上马车,只是在上去后忍不住又回头朝身后有些破旧的屋子看了一眼。 慕容锦也上了马车,弩驾马车,三人就这样离开了。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原本破旧的村落渐渐消失了,仿若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随后在半空中慢慢显现出两个白色的身影,他们的目光紧随着马车而移动着。 “秦扬,她已经离开了,我们也走吧!”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绝色女子一脸痴迷地看着旁边的男子。 “真是委屈你了,两次都让你扮成老人。”秦扬虽然在对女子说话,可是他的目光始终未从渐渐远去的马车上离开过。 “不委屈,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与她之间的缘分也到此结束了。”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为他感到痛心,他为了一个不曾爱过他的女子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秦扬的声音有些空洞,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我们走吧!你是时候该去天庭报道了,若是再惹怒了王母娘娘那就不是被困一百年了。”女子有些不忍心再见秦扬如此难过,劝说他离开。 秦扬没有说话,直到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依旧沉默着。 女子终究不忍心再见秦扬这幅失魂落魄的慕容,抬起手挥了挥衣袖,他们消失在半空中。 在马车行驶了好长一段路程时,凝歌才猛然想起之前在进村子之前看到的那个小男孩,连忙问道,“慕容锦,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很严重的小男孩?”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七章 村庄消失了 女子终究不忍心再见秦扬这幅失魂落魄的慕容,抬起手挥了挥衣袖,他们消失在半空中。 在马车行驶了好长一段路程时,凝歌才猛然想起之前在进村子之前看到的那个小男孩,连忙问道,“慕容锦,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很严重的小男孩?” 慕容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指在村中里那个小男孩吗?” 凝歌点了点头,“你看见他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锦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听弩说过了,那个男孩不见了,而且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消失了,只有李婆婆一人。” 其实这件事他也觉得很蹊跷,上次来时村里还是有人,虽然人数很少,但是的的确确有人,但是这次却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个村子的确是太奇怪了,虽然他也问过李婆婆此事,但是她都未告诉他。 “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凝歌一脸茫然地问道。 “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且连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仿若根本不存在一样。”慕容锦低声解释道。 “我们回去……”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遗漏了?”慕容锦见凝歌神色有些异常,赶紧问道。 “我们倒头回去,我有一件事情要确认。”凝歌有些着急地再次催促道。 慕容锦见凝歌如此模样,想要劝阻,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对正在驾马车的弩说道,“弩,调头回到刚才那个村子里。” “主子,已经走了这么远若是回去,今天晚上可能会露宿了。”弩皱着眉头说道,刚才凝歌与慕容锦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了,他没想打主子居然那么听凝歌的话,这让他心里更是不高兴了,他就不觉得凝歌哪里好,需要主子为她付出那么多。 “调头。”慕容锦命令道。 弩虽然有些不满,但是想了一下,还是调头了。 当他再次回到刚才那个村子时,彻底惊讶了…… 哪里还有村庄的影子,整个是一片山,四周是一望无尽的树木,根本就没有村庄。 “到了吗?”慕容锦见马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愣了一下。 “弩,你确定这是之前我们来过的地方?” 弩点了点头,“我确定这就是我们之前来过的村庄。” 慕容锦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四周都是熟悉的,只是原本的村庄消失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马车上的凝歌也走了下来,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色时,眼底也是一片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歌儿,村庄消失了……”慕容锦虽然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的确如此,村庄真的不见了,就像从来不曾村庄一样。 “怎么会消失?是不是走错了?”凝歌有些不敢相信,虽然那个村庄有些破旧,但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怎么会不见了?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我确定没有走错,村庄真的消失了。”慕容锦再次说道。 凝歌没有再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脑子里有些混乱,难道说之前的一切又都是幻象吗? 不,不可能! 那现在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村庄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他们看到的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设计好的。 可是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变幻出一个村庄,而且那么的真实。 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在凝歌的脑海中——秦扬。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是神仙吗?为什么要特地做这些,目的又是什么? 凝歌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下去,她怕自己无法接受事实。 凝歌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一只大掌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抬头仰望着大掌的主人,眼里带着浓浓的疑惑。 “歌儿,我们离开这里吧!”慕容锦知道凝歌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也一样,只是他们不得不看清事实。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就算知道待在这也无济于事,所以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三人再次离开,只是他们这次的心情异常沉重,谁也没有再开口提起村庄的事,因为无法解释。 坐在马车里的凝歌一直沉默着,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在村庄里发生的事情,似想到了什么瞳孔立刻放大。 天啦!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虽然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可是凝歌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察觉到凝歌的不安,慕容锦出言询问着,“歌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慕容锦,我害怕……”凝歌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怎么了?”慕容锦见凝歌这幅模样,赶紧问道。 “我们之前去的那个消失的村庄,还有我在那里看到的那个即将死去的小男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我想我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即将发生的事情,百姓很可能都会变成那样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说着说着凝歌眼里的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虽然没有任何的依据,可是直觉告诉她是真的。 如果百姓变成了那样,那她的罪责就更大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了。”慕容锦见到凝歌脸上的泪水有些心疼,其实在凝歌说之前他也想到了,只是害怕吓到凝歌,所以才没有说,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 “不,不是胡思乱想,而是真的,绝对是真的……”凝歌的声音梗塞起来,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里更是担心害怕,若是百姓都变成那样的话,她的罪恶就更大了。 想着想着凝歌哭得更厉害了,整个马车里全是她的哭声。 “别难过了,如果真的会发生的话我们也阻止不了,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拿到解蛊之法,只有这样才能让百姓免于这场灾难。”慕容锦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他知道凝歌说的有可能会成真,他不是没有见过中蛊后的模样,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凝歌,他不想看到她伤心落泪,若是可以他真想帮她分担,只是他很明白凝歌的个性,她的责任心太强,甚至把所有的过错全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呜呜呜……”凝歌继续哭泣着,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地往下流,浸湿了她的衣衫,也浸湿了她的心。 慕容锦看到哭得伤心欲绝的凝歌,心里也很难受,俯下身子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轻哄着,“好了,好了,别哭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呜呜呜……”凝歌抽泣得更厉害了。 慕容锦在心底叹了叹气,他很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无奈他不知道该如何再安慰她,只好继续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舒服一些。 凝歌哭了很久,直到哭得累了才停了下来。 此刻她也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窝在慕容锦的怀里,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马上用手推开他,当注意到他胸前那一片湿润时,更不好意思了。 “那个、那个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因为一时情绪失控才会这样,下次再也不会了……”凝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指了指慕容锦胸前那一片湿润,她不是故意的,刚才她真的太害怕了,害怕百姓们因为她而受到生命的折磨。 慕容锦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那片湿润的地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原来这么湿了,你还真是一个爱哭鬼,不过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对不起……”虽然慕容锦没有怪她,而且还安慰她,但是她心里始终有些过意不去,明明之前决定不再牵连他,可是最后还是把他牵扯了进来。 “你不用自责,其实我倒是还挺愿意当你的枕头,当你想哭时这里永远都可以让你依靠。”慕容锦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你还真希望我天天哭吗?”凝歌明白慕容锦的意思,只是对于他的感情她真的无法回应,她的心早已沦陷给了凤于飞,腾不出一丁点儿地方给任何人。 对他,只能是一句‘对不起’。 “说实话你的哭声还真是难听,所以你以后还是常常笑吧!”慕容锦从凝歌的言语中已经听出来她的再次拒绝,心里有些失望,但是此刻他不想让凝歌看出来他的情绪,所以故意调侃她。 “本姑娘就算是哭,声音也很动听的,你只是不识货而已。”凝歌知道慕容锦是想要安慰她,让她不再难过,不过他的确做到了,此时她的心情好多了,也不再似刚才那么难过了,脸上渐渐恢复了笑容。 “是是是,我不识货。”慕容锦点头附和道。 凝歌见到慕容锦委屈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 慕容锦见凝歌笑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清脆的笑声立刻回荡在马车里,就连在外面赶车的弩也听到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挥动着手中的皮鞭,马儿吃痛跑得更快了。 天空渐渐暗淡了下来,原本蔚蓝的天空此时乌云密布,风也越来越大了,不停地吹打在马车上发出一阵阵‘飕飕’声。 弩抬头看了一眼暗沉的天空,皱了皱眉,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可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去哪里避雨? 无奈他只好簕紧手中的缰绳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 秋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先是小雨点,随后就是哗啦啦的大雨落了下来,正在前面赶马车的弩很快就被大雨淋湿了,湿润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头发也全都湿了,此刻正湿漉漉地贴在他的头皮上,尽管雨水浸湿了他的脸模糊了他的双眼,但是他依旧没有把马车停下来,反而加快了挥动手中皮鞭的频率,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八章 云殇出现 秋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先是小雨点,随后就是哗啦啦的大雨落了下来,正在前面赶马车的弩很快就被大雨淋湿了,湿润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头发也全都湿了,此刻正湿漉漉地贴在他的头皮上,尽管雨水浸湿了他的脸模糊了他的双眼,但是他依旧没有把马车停下来,反而加快了挥动手中皮鞭的频率,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 大雨不停地拍打着马车的顶棚,惊扰了凝歌和慕容锦,他们对视了一眼,齐声道,“下雨了。” “对了,弩还是外面肯定淋到雨了,要不我们暂时先不赶路了,休息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凝歌提议道,虽然弩对她总是冷着一张脸,从未给她好脸色看,但是他人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对慕容锦非常的忠诚。 他们坐在马车里而让弩一个人淋雨的话,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慕容锦点了点头,然后打开车门对着外面的弩说道,“弩,下雨了,暂时找个地方先避避雨,等雨停了再继续赶路。” “主子,现在我们正在崎岖的山路上,四面环山根本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你先进去吧,属下继续赶路,若是看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再停下来。”弩虽然在对慕容锦说话,可是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面,山路不是很好走,若是一不小心的话就会掉入悬崖,那可就糟糕了。 慕容锦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一点。” 弩没有再说话,专注赶车,突然注意到前方有一个黑影,因为雨势过大他看不清楚,当靠近时才发现竟然是一个人,他马上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可谁知‘砰……’的一声,旁边的山上滑落下了碎石正好打在马的身上,马儿受惊开始狂乱跑着。 “停下、快停下……”弩试图让马儿安静下来,可是却没有成功,马儿继续向前跑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马车里的凝歌和慕容锦也察觉到异常,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马车剧烈颠簸着,他们身子东倒西歪。 慕容锦生怕凝歌受伤,赶紧用手拉住凝歌,用力一扯她落入了他的怀抱。 凝歌想要推开慕容锦,可是他的手却加重了力度,死死地扣住她不让她动弹,“歌儿,若是不想受伤的话就抱住我……” 凝歌犹豫了片刻,此时马车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开始剧烈摇晃着,凝歌没有再犹豫伸出双手抱住了慕容锦的腰。 慕容锦一只手搂着凝歌,一只手死死地抓住马车的一角,不让自己的身体被颠簸出去。 “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外传来弩着急的声音,“主子,山体滑坡惊扰了马儿,马儿受惊乱跑,前面有人,马上就要撞上了……” 语音刚落,只听见‘砰’的一声,马车被一股强烈的力量给强制停了下来。 马儿抬脚“吁……”的一声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慕容锦马上出言问道。 没有得到回应声,他马上打开马车时眼里有些震惊。 只见马车前站着一位年轻男子,他双掌紧紧地扣住马车,虽然脸上全是雨水,但是清晰可见他脸上的表情,冷静没有一丝怯意。 只需一眼慕容锦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心底滋生起一丝佩服之意。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慕容锦感激的对着男子说道,能一掌让快速行驶的马车停下来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男子收回了手,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准备继续离开。 “公子请留步,此刻正在下雨,你并无遮雨的雨伞,若是一直在雨中待下去可能会受风寒,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同我一起赶路。”慕容锦见男子要走,马上出言阻止。 “不用了……”男子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慕容锦见男子如此坚持也没有办法,正打算就这样让他离开时,凝歌却突然推开他下了马车,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却已经晚了,只见凝歌已经朝那位男子跑去。 “云殇,是你吗?”凝歌对着男子的背影叫道。 正准备离开的男子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马上转身过来,当看到凝歌那张熟悉的身影时愣住了,他迟疑了片刻后才问道,“凝歌?你是凝歌吗?” 听到云殇叫出自己的名字,凝歌脸上是忍不住地激动,马上跑过去抱住了云殇,“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凝歌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云殇,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地方见到,刚才在马车里听凝歌到他的声音让她有些震惊,迫不及待的下马车确认。 短短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变了许多,之前俊俏的他,此时满脸胡渣,本就消瘦的他似乎更单薄了,衣衫也有些褴褛,若不是他的回应,她还真以为认错人了。 再次见到凝歌云殇的情绪也有些异常激动,只是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任由着凝歌在他怀里哭泣着。 “云殇,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为什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激动的泪水不断地从凝歌的眼眶里流落出来,再加上雨水的洗涤,已经分不清楚她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过你的脸……”云殇若是没看错的话凝歌的脸上的疤痕似乎不见了,虽然早就知道她是一个美人,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美到让人窒息的地步。 “我的脸被四爷治好了,倒是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回云城?”凝歌一边擦眼泪一边问道,不过心里仍然是激动不已,寻找了这么久的人有一天忽然再次出现,换做任何人都会激动。 “我……”云殇正想回答,一双大掌却突然伸了过来,把两人拉扯开来。 凝歌楞了一下,看向大掌的主人,疑惑出声,“慕容锦?” 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两人在做什么,公然拥抱,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慕容锦怒气冲冲地说道,他无法接受凝歌靠在别的男人怀里,所以他冲了上去把两人分开,刚才还对云殇敬佩,可是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怒意。 “刚才我只是太激动了,你们还不认识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云殇,而这一位是慕容锦。”经过慕容锦这一提醒,凝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她完全忘记了在这里是古代,男女双方是不可以随意有身体上的接触的。 云殇和慕容锦两人对视着,眼底隐约都带着一丝敌意。 气氛顿时降入冰点,凝歌就算眼力再不好也看出了一丝端倪,马上说道,“那个现在还在下雨,要不我们进马车里再聊吧!” “歌儿,你这位朋友刚才已经说过不进马车了,我们就不要为难他了。”慕容锦直言道。 “凝歌,我刚刚已经改变主意了,我决定进马车了,我们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了,我有很多事想要问,不知你可否方便。”云殇把目光移向凝歌,眼里还是止不住的惊艳。 实在是太美了,即使此刻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可是依旧挡不住她的美。 巴掌大的脸庞,白皙如瓷的肌肤,精致的容颜,即使不涂抹任何胭脂水粉,她依旧美的让人无法离开视线。 没想到恢复容颜的她竟然这么美,也让云殇心生荡漾,想要把她永远刻画在眼里。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云殇的目光让凝歌有些不自在起来,她马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没有,而是你太美了。”云殇连忙说道,“你简直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我怎么也没想到恢复容貌的你居然这么美。” “呃……”凝歌愣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没想到云殇会说这种话,可是她毕竟是女子,女子天**美,凝歌也不例外,当听到别人赞美自己容貌的言语时忍不住会高兴,脸上不自觉地呈现出一丝笑意。 “拍马屁,非奸即盗。”站在一旁的慕容锦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现在他是越看云殇越不顺眼,要不是碍于凝歌在这,他已经对他不客气了。 “慕容锦,你在说什么呢?”凝歌有些不满慕容锦的话,有些不明白他突然间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像一只刺猬似的全身带刺儿。 “歌儿,你的身子才刚好,不要再淋雨了,我们先回马车吧!”慕容锦搂着凝歌的肩膀就朝马车走去,凝歌想要挣脱掉肩膀上那只大掌,可是慕容锦却不给她任何机会,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跟随着他的脚步走。 “歌儿,你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听见凝歌身子不适,云殇赶紧询问道。 “我没事,身体好的很,不用担心……”凝歌转过身来对着云殇露出了个放心的笑容,她还想在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却被慕容锦抱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慕容锦就对弩说道,“弩,我们走吧!” 谁知弩刚准备挥动手中的皮鞭,云殇也上了马车。 “喂,你怎么不请自来,我记得刚才邀请你上来时你拒绝了。”见云殇上来,慕容锦的脸色有些难看,言语不是很友善。 其实这也不能怪慕容锦,没有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情敌时会有好心情,特别是他在见到凝歌和他抱在一起时,他的眼睛都要喷出火花来了,心里更是堵的慌。 “我也记得刚才我又同意了,作为一个男子你会不会太小气了,刚才要不是我拦下马儿你肯定都受伤了,面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副态度,会不会太失礼了?”云殇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是瞎子又岂会看不出来慕容锦对凝歌的心意。 正文 第六百六十九章 云殇生病晕倒了 之前对于毁了容的凝歌他也很欣赏,欣赏她的聪颖和勇气。 如今她已经恢复了容颜,看到这样的她,他这心里雀跃不已,仿若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是你拒绝在先,可不是我失礼,若是你不高兴的话可以下车。”慕容锦不悦地说道。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云殇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从他刚才看凝歌的眼神他看得出来他也是爱慕者之一。 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 他可是跟了凝歌这么久了,就算凝歌拒绝他,也轮不到他。 “我现在决定了不下车,马车里多舒服呀,外面雨这么大只怕淋久了会生病的。”云殇也不客气直接回道。 两人的怒火再一次升级,互相看不顺眼。 凝歌有些头疼地看着互相诋毁的两人,叹了叹气,索性把脑袋偏向一边不去理他们。 都说女人爱吵架,男人不也一样吗?而且吵起架来似乎比女人更狠一些。 算了,就让他们慢慢吵吧,她当做听不见就行了。 凝歌这么打算后,还真的不再管慕容锦和云殇,任由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指责着对方的不适。 然而凝歌的想法实在是太单纯了,就算她不理两人,两人还是把矛头指向了她,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她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或许是因为淋了雨全身湿漉漉的,凝歌顿时觉得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歌儿你怎么了?” “凝歌你怎么了?” 慕容锦和云殇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凝歌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说道,“我没事、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请继续……” “歌儿,你的手好凉,肯定是受了风寒。”慕容锦突然握住了凝歌的手,掌心传来冰冷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 “凝歌,你的头发也湿了,这样最容易着凉的,还有你的衣服也湿透了,必须马上换掉。”云殇用手摸了摸凝歌的脑袋,“还好没有发烧,不过必须赶快换身干净的衣衫,不然着凉就不好了。” 凝歌有些不自在的抽出了被慕容锦握住的手,又把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给放了下来,“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不过我的身子我很清楚,不会着凉的。” “这怎么行,这身湿衣服必须换下来。”慕容锦马上说道。 “对,必须换下来,要是不小心着凉了可就麻烦了。”云殇附和道。 两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着凝歌,凝歌顿时觉得尴尬起来,“你们不是在吵架吗?怎么现在这么有默契了?” “谁跟他有默契……”慕容锦和云殇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完后两人互相瞪对方了一眼,然后把脑袋偏向一边,冷哼一声,“哼……” 凝歌顿时觉得无语起来,这两人平时看起来挺成熟的,怎么现在像个小孩子似的,不过说实话这两人的性子还真的有点相像。 “云殇,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之前听闻你被囚禁在皇宫里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凝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心中最想知道的问了出来。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云殇,之前得到的消息都是他被囚禁在皇宫,而为此她冒险进宫,可是在皇宫并未发现他的任何踪迹,让她还以为他已经遇害了。 而如今却在这偏僻的山路上相遇,这让她始终想不通,不过见他虽然有些落魄,但是身体方面没什么异常,这也让她放心不少。 听到凝歌的疑问,云殇转过头来看着凝歌,又看了一眼慕容锦,有些犹豫。 “你不用在意他,他不是坏人,而且还帮助过我好几次。”凝歌看出了云殇的顾虑,连忙解释道。 云殇想了想才开口,“其实之前我被囚禁皇宫的确是真,但是后来无意间发现了宫里的秘密就策划着离开,找了一个死囚易容成我的模样后,我成功脱逃了,但是害怕牵连到你们所以没有敢回去云城,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云殇轻描淡写的描述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虽然他语气还算平稳,但是细心的凝歌看出来他眼里的痛苦,她猜想着他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怕她担心自责所以才没说。 凝歌害怕触及云殇痛苦的回忆,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说道,“平安就好。” 云殇对凝歌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低声问道,“那你呢?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云苍和七九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提到云苍和七九凝歌的眼神瞬间黯淡了起来,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云殇注意到凝歌脸色有些难看,一副随时要落泪的模样,忍不住出言问道。 云殇不问还好,这一问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凝歌眼泪再次哗哗地流了下来。 “呜呜呜……”这一次她哭得更伤心、难过了。 凝歌这一哭,可吓坏了云殇,他正准备轻声安慰时,慕容锦却早他一步,拿出怀里的帕子轻轻地为凝歌拭去脸上的泪水,低声轻哄着,“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云殇见慕容锦的动作如此亲密,脸色有些难看,气更是不打从一处来,他直接夺过慕容锦手上的帕子,冷冷地对慕容锦说道,“凝歌的事就不劳烦你这个外人操心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一句‘外人’让慕容锦着急了,“你说谁是外人呢?我可告诉你歌儿她是我娘子,我这个做夫君的照顾自己的娘子怎么惹你了……” “娘子?”云殇错愕地盯着凝歌,脑袋瞬间嗡嗡作响,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低沉的声音有些颤抖,“凝歌,你成亲了?” 看到云殇一脸受伤的模样,慕容锦瞬间心情大好,在凝歌刚要开口之际马上搂着凝歌纤细的腰肢,一脸挑衅地说道,“当然了,她都已经是我的娘子了,你说我们成亲没有?” 云殇本就难看的脸,此刻更是如变色龙一般,从白到青,从青到黑,最后又变成了惨白色。 “成亲了、成亲了……”云殇似丢了魂般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看到云殇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凝歌心底顿时觉得愧疚不已,想要解释清楚她与慕容锦的关系,可是又想着解释与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她对云殇根本就无任何情意,就这样让他断了心思也好,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慕容锦其实只是想要气气云殇,可是当看到他伤心痛苦的模样,他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现在的他就是不久后的他吧!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慕容锦想要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 “你叫云殇是吧,其实我与歌儿……”慕容锦正想解释他与凝歌的关系时,凝歌却抢先一步,“云殇,没有能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真是对不起,不过下次一定请你吃红鸡蛋。” 凝歌的话无疑是再次给了云殇当头一棒,他神色木讷地抬起头看着凝歌,似乎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痛苦,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只是他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嗯,下次我一定会去的,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天知道在说出这句祝福语时,云殇的心都在滴血。 虽然他从未对凝歌表白过,但是自从见到凝歌时,他的一颗心早就系在了她身上。 当时的她虽然容貌已毁,一道狰狞的疤痕遮去了她美丽的容颜,但是他不在乎,她的自信、坚强和勇敢深深地吸引着他,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道美丽耀眼的星星,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有光芒。 因为害怕吓着她,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把对她的心思埋藏在心底,打算在成熟的时候告诉她,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亲了,他失去了机会,让他心里万般后悔。 “谢谢……”凝歌轻轻一笑,只是在笑容背后她是深深的歉意,只能把对云殇的歉意隐藏在心底。 在云城时她就察觉到了云殇的心思,她不是木讷之人,不想破坏与他之间的友谊,所以她一直假装不懂,而现在她也只能这样,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彻底断了心思。 慕容锦似乎根本没想到凝歌会突然这么说,愣了一下,看着凝歌的眼底带着一丝询问。 凝歌知道慕容锦在想什么,身子微微一斜,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声呓语着,“配合我。” 慕容锦顿时明白凝歌的意思,虽然他觉得对云殇很抱歉,但是他也依旧配合凝歌,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凝歌光洁白皙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歌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凝歌感觉到额头上一阵热气,意识到慕容锦做了什么,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而云殇正处于伤心之际,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微妙的动作和眼神,只是沉浸在后悔与痛苦之中。 马车内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经过几个时辰的颠簸,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主子,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这山太大,绕了好久也没有绕出去,看来要出山还得等到明日了。”马车外传来了弩的声音。 慕容锦掀开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此时天色果然已经很黑了,雨也停了,他转头过来对凝歌说道,“歌儿,今夜只能委屈你了。” 凝歌点了点头,“没关系的,你们先下马车去找点柴火,我想要换身衣服。” 凝歌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虽然几个时辰过去了,但是依旧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若不是之前一直在下雨她早就这么要求了。 慕容锦看了一眼凝歌身上的湿衣服,点了点头。 正准备下车的慕容锦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云殇此时依旧一动不动,他皱了皱眉,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云殇说道,“云兄,下车了……” 谁知他这轻易的动作,云殇就如同没有骨头一般直直地往后倒去。 慕容锦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去把他拉了过来,而他又顺势倒在了云殇的怀里。 正文 第六百七十章 劝说离开慕容锦 “喂,云兄你怎么了?”慕容锦轻轻地推了推云殇,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错愕极了,赶紧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还有气,一颗紧绷的心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些。 “他怎么了?”凝歌也吓了一跳,赶紧出言问道。 慕容锦注意到云殇脸上那不正常的绯红,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炙热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他应该是受了风寒发烧了……” “发烧了?”凝歌也伸出手去摸了摸云殇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马上缩回了手,“好烫……” “你先照顾他一下,我去找点草药来。”慕容锦轻轻地把云殇平放在马车上,然后对凝歌说道。 凝歌点了点头,“你去吧……” 慕容锦再次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云殇后才下了马车。 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凝歌知道云殇走远了,她轻轻地掀开窗帘,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她只看到四周全是山。 放下窗帘,她叹了叹气。 周围很安静,耳边只传来云殇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她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云殇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对不起……” 现在她除了说对不起以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秋天的天气还是有些凉,凝歌穿着湿漉漉的衣衫顿时感觉到丝丝凉意,她抬起双手搓揉着自己的双臂,想要让自己暖和一些,可是即使这样做还是觉得有些冷。 之前是因为慕容锦在,她又是靠在他身上的所以并不觉得冷,而现在慕容锦走了,她顿时觉得冷了。 目光忽然触及到座椅下面的包袱,她认出来是她自己的包袱,里面装的是她换洗的衣服,她顿时眼睛一亮,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中。 这荒郊野外的应该不会有人出现吧! 慕容锦和弩去找草药了,肯定不会那么快回来,而云殇昏迷不醒,也不会那么轻易醒来,她若是在这换衣服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是。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打开包袱,生怕自己的动静太大吵醒了云殇。 随意拿出一件衣衫,正准备脱下身上的衣服时,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看了一眼云殇,见他依旧没有醒过来的痕迹时,这才开始脱衣服。 然而凝歌没有注意到在她开始脱衣服时,一直在昏迷中的云殇渐渐转醒,当他睁开双眼时神志还有些迷糊不清,只是眼珠四处转动着,当他看到光洁白皙的肌肤时,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云殇本想转过头去,可是双眼却忍不住依旧朝着凝歌的身上看去。 而刚脱下衣服的凝歌无意间转过头来,当看到睁大双眼的云殇时,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张大嘴巴,大声尖叫着,“啊……” 然后本能的高举起手朝云殇挥了下去。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声立刻回荡在马车里。 云殇本来就不是很清醒,凝歌这一巴掌又使足了力气,他因为发烧全身没劲,只好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巴掌,本就晕乎乎的脑袋瞬间再次晕厥过去。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凝歌愣了一下,马上换上衣服,她的动作有些笨拙,本来很容易穿的一件衣服愣是花了好长时间才穿上。 穿上衣服后,凝歌才蹲下身子查看昏迷中云殇的情况,她知道刚才自己下手重了些,可是她那也是因为着急。 应该不会有事吧! 凝歌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刚才她那一巴掌的确有些重,可云殇是懂武之人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凝歌还是伸出手去摸了摸云殇的鼻息,虽然气息有些混乱,但至少他还活着,凝歌顿时放下心来。 借着月光,凝歌无意间注意到云殇红肿的左脸,上面清晰的可见五根手指印,她忽然觉得自己下手似乎狠了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醒来也不说话的。”凝歌对着昏迷不醒的云殇说道,虽然她觉得自己没错,可是心里总归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就在此时凝歌的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猜想着是慕容锦回来了,马上打开马车门走了下来,朝迎面而来的人影跑了过去,“慕容锦,你找到药了吗?” 当她话一出口时,表情立刻定格在脸上,她这才发现原来不是慕容锦,而是冷冰冰的弩,弩一直不是很喜欢她,她心里很是清楚,所以在看到是弩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才再次开口,“弩,慕容锦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弩冷冷地看了一眼凝歌说,“凝姑娘,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接近主子了。” “弩,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凝歌不是没有感觉,她知道弩一直不喜欢她,虽然在慕容锦面前表现得对她还算客气,可是在心里是真心讨厌她的。 其实仔细回想着她似乎并没有和弩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或者应该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她猜想着是因为慕容锦的缘故,所以弩才会讨厌她。 其实她也很无辜的好不好? 对于慕容锦她就一直拒绝,可是他却乐此不彼,她真的不明白到底哪里吸引了他。 容貌吗?慕容锦不是肤浅之人,他身为东襄国的王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身份吗?那更是不可能了,她早已经嫁做人妇,不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 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通慕容锦到底喜欢她什么。 不是凝歌对自己没有自信,而是她真的不明白。 “我与姑娘之间并没有任何误会,而是为主子感到不值,你既然是凤翎国君王的女人为什么不恪守妇道,偏偏勾引主子,主子根本就不适合你,所以请你离开主子,让他少受点伤害。”弩冷冷地说道,看着凝歌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厌恶之色。 他最讨厌朝三暮四、不守妇道之人,在他眼里凝歌就是那样之人,所以他从心底由衷的讨厌,若不是碍于主子的颜面,他早就把她赶走了。 他知道若是自己这么做的话,主子肯定会生气,所以他只能劝退凝歌,让她主动离开主子。 “我与慕容锦之间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而且我也没有勾引过他,是他主动要求和我一起去苗疆的,我并没有强迫他。”凝歌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侮辱,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居然说她‘不恪守妇道’‘勾引慕容锦’,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明明是慕容锦来招惹她的,而且她已经明确表态她和他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怎么到弩的嘴里就变成了她勾引慕容锦了? 她真想问问他,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勾引慕容锦了。 沉思了片刻后,虽然生气,但她还是决定不与他计较,毕竟今日他也累了一天,而且是冒雨驾驶马车,这一路上也辛苦了。 “你的确没有强迫主子,可是因为主子他心里有你才会义无反顾的为你做任何事情,你可知道苗疆是什么地方?单单凭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就能去得了吗?主子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怕你遇到危险才会主动要求陪你一起去,你可曾为主子想过,他不是你们凤翎国的人,没有义务为你们做任何事情,凭什么为了你们舍身冒险?”弩义愤填膺地冲着凝歌吼道。 弩积累已久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 面对弩的指责凝歌说不出话来,更无法反驳,因为他说得很对,她的确从未为慕容锦想过,也没为他做过任何一件事,反而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帮助她。 他是东襄国人,不是凤翎国人,的确没有必要为了凤翎国而冒险。 去苗疆她一心只想到要寻找解蛊之法,的确没想太多,因为对她来说最坏的打算莫过于死,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不怕再有一次。 而慕容锦不一样,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不应该因为她而改变。 弩见凝歌不说话,再次说道,“凝姑娘,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为了你的丫鬟甘愿舍身冒险,我也很敬佩你的勇气,只是这件事和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在你心里根本就不喜欢主子,所以请你放开他,你们两个天涯海角、各走一方,不要再有牵连了。” “你说得很对,我的事的确和慕容锦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为我做任何冒险,我会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对他说清楚的。”凝歌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仔细想想她的确是自私了,虽然她明确表示过要和慕容锦划清界限,可是她却没能做到这一点,反而诸多依赖于他。 “凝姑娘能明白就最好了,我希望今天与姑娘的话不要告诉主子,我想以姑娘的聪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弩见凝歌答应,脸上的怒意消散了不少,他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唇舌才能说服凝歌,没想到她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这让他有些意外。 虽然他刚才的话说得的确有些重了,不过为了主子他不得不这么做,他不想看到主子因为一个女子而受到伤害。 “你放心吧,我明白!”凝歌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弩对凝歌道了声谢后,又转身离去。 看到弩离去的背影,凝歌陷入了沉思中,看来弩是特意避开慕容锦来找她的,虽然他的话的确有些难听,而且还有些伤人,但是他说得的确没错。 抬头仰望着天空,今晚的夜色真美,月亮似乎比平常的还要亮堂许多,只可惜再美的月色也让她的心情高兴不起来,反而异常的沉重。 又再待了一会儿,待心情平静下来后凝歌才再次回到了马车上。 云殇还在昏迷中,呼吸依旧很粗重,凝歌皱了皱眉再次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缩回了手,眼底尽是担忧,期待着慕容锦快点回来。 “凝歌、凝歌……”昏睡中的云殇似乎并不安稳,嘴里含糊不清的呼唤着凝歌的名字。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是现在四周非常的安静,即使掉一根针都能察觉到,自然凝歌也听清楚了云殇嘴里在念叨些什么。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一章 神药 就因为听清楚了,本就皱着的眉头此时皱的更紧了,若此时有苍蝇的话都足以夹死它了。 “冷、好冷……”云殇又开始嘀咕着,即使昏迷他依旧用手抱着自己的身子,身体因为寒冷而蜷缩成一团打着颤抖。 “云殇,云殇……”凝歌察觉到云殇的异常开始轻唤着他的名字,想要把他从噩梦中唤醒。 可是无奈她唤了好几遍,云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身子依旧打着颤抖。 凝歌伸出手去触碰了他的手指,“怎么会这么冷? 凝歌抬头朝车外看了一眼,见慕容锦还没有回来,长叹了一声气后,伸出手去打算把云殇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可是她的手指还未触碰到云殇时,他却突然坐了起来,把凝歌吓了一大跳,正想开口说话时却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凝歌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却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要把她揉锦自己的体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冷、好冷……” 因为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即使隔着一层布料,她仍然能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寒冷,同时很震惊,他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冷? “云殇、云殇……”凝歌想要把他唤醒,可是无论自己如何呼唤他依然未醒,嘴里依旧重复着,“好冷……” 凝歌被他抱得太紧,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继续呼唤着他的名字。 刚在山上采回草药的慕容锦听到了凝歌的声音,加快了速度来到马车旁,当打开马车就见云殇紧紧地抱着凝歌时,气不到一处来,丢下药材,握住拳头就往云殇的脸上打去,他的力气很大,只听见‘砰’的一声撞击,云殇的身子倒了下去。 “歌儿,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欺负你?”慕容锦赶紧上下打量着凝歌,见她衣衫完整一点都没有破时,立刻放下心来。 而凝歌则是愣住了,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是不是还在害怕,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慕容锦见凝歌一副呆滞的神色,以为刚才的事把她吓到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了一眼倒在马车一角昏迷不醒的云殇更是生气了,挽起衣袖正准备再次揍他一顿时,被凝歌拉住了。 “你在做什么?”凝歌脸上有些怒意。 “他不是欺负你了吗?我当然要替你讨回公道。”慕容锦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欺负了?”凝歌明白慕容锦是为了她好,可是他也太冲动了,刚刚那一声撞击声吓了她一跳,不知道云殇怎么样了。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马上朝云殇走去,当看到他脸上那一团红肿时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慕容锦这一拳也太用力了,他本来就在生病中,如今再次受到重创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歌儿,这种人就不要管他死活了,要是我没有及时回来的话只怕你都被他欺负了。”慕容锦见凝歌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云殇的情况,脸上有些不悦,他甚至有些后悔刚才居然那么好心地去为他寻找药材。 “你在胡说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欺负我好不好?”凝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会没有,刚才我明明看到他抱着你。”慕容锦没想到凝歌居然还为云殇说话,他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恨不得立刻就把云殇丢出马车,不管他死活。 “他是因为生病了,全身冰冷,意识很模糊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感觉到一点暖意他就扑过来了,所以才会抱着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凝歌叹了叹气说道,虽然她不懂医术,可是就目前云殇的状况来看似乎不太好。 他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不可能因为淋了雨就生病了吧! 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身体早就不舒服了,加上淋了雨才会彻底爆发,加重了病情吧!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凝歌的猜测,至于具体的情况她不得而知,必须要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体才会知道。 可她是女子,她总不能直接脱下他的衣服检查吧! 沉默了片刻后,凝歌把目光转向了慕容锦。 “刚才是我误会了,我看到他抱着你以为是对你图谋不轨所以才会一世情急出手……”慕容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怎么知道真相居然是那样的,现在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什么?”慕容锦有些不明白凝歌的意思,直直地盯着她。 凝歌指了指昏迷不醒的云殇,“我觉得他肯定有伤在身,只是我不方便替他检查,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要仔细检查清楚。” “什么?我替他检查,可是我又不是大夫,而且又不懂医术,万一……”一听到让自己替云殇检查身体,慕容锦一万个不乐意,就算刚才是他误会了,可是他与他之间本来就有些不和谐,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事。 “你是不懂医术,但是你会武功,会武功之人不是常受伤吗?没见过猪跑难道没吃过猪肉吗?更何况他是因为你二次受伤,难道你不该负点责任吗?”凝歌没想到慕容锦会拒绝,怒气瞬间中烧,冲着他就是一句破口大骂。 慕容锦没想到一向温柔贤淑的凝歌居然有如此彪悍的一面,而且她骂人还不带一个脏字,他心里有些委屈,他明明是为了她好,反过来却被她骂的这么惨。 这还不算什么,更惨的是他居然不忍心反驳,看到她那张气呼呼的小脸时依旧觉得很美。 他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凝歌见慕容锦还站在那里不动,又是一顿骂,“喂,你是木头人吗?怎么还不快点过来。” “别生气,别生气,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马上就替他检查,只是男女有别,你先下马车。”慕容锦真怕凝歌气坏了身子,赶紧低声哈气地说道。 想他堂堂东襄国的王子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委屈自己,若是传出去,只怕他的威严不再。 哎……慕容锦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真是经典名言呀! 凝歌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下了马车,她在这的确不合适。 慕容锦害怕凝歌再骂他,不敢有任何的耽误,马上上马车检查着云殇的情况,当他脱掉云殇的衣衫时,震惊住了。 只见云殇的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上面的皮肤已经完全脱落,**裸的肉暴露在外。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的症状居然和他的一模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也和他中了同样的蛊?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云殇的伤势。 慕容锦从座椅下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瓶药,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粒黑色药丸放进了云殇的嘴里。 就在此时奇迹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云殇的身体开始发亮,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他胸前的伤口开始迅速愈合,短短几秒钟时间彻底消失不见,一点受伤的影子都看不出来,他脸上的红晕也迅速消退,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慕容锦见状赶紧把药收了起来,这药可是李婆婆特地为他配置的药,珍贵无比,而且效果奇佳,只是治标不治本,他想要彻底根除体内的蛊还需要一个特殊的药材,至于是什么药他至今也不明白,只能顺从天意。 现在想来李婆婆绝非凡人,就连医术精湛的凰肆也无法配出这样的药来,而她却轻易做到了,这的确让人有些费解。 而且那个村庄瞬间消失了,或许就如同凝歌所说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过,李婆婆很有可能根本不是人而是神仙吧! 不容慕容锦想太多,刚刚昏迷不醒的云殇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当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脱掉时,神色有些慌张,连忙坐了起来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前。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自己胸前的肌肤时,有些疑惑,连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原本溃烂的肌肤消失了,甚至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诧异地用手摸了摸,皮肤光滑,而且根本没有疼痛感,这让他错愕不已,抬头看着慕容锦,言语里带着疑惑,“你究竟是谁?” “对于才治好了你的伤的人就是这种态度吗?”慕容锦不急不慢地说道。 “你治好了我的伤?” “怎么你怀疑吗?那你觉得你的伤是怎么好的。”慕容锦见云殇一脸不信的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要知道他这药可是来自不易,若不是看在他是歌儿朋友的份上,他才舍不得给他用呢? 云殇低头再次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近日他一直饱受着痛苦的折磨,如今疼痛感已经不在了,伤口也恢复了,只是他依旧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好得这么快,而且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这伤可不是普通人能医治的,他曾经问了无数的大夫都无果,而现在居然好了,这让他又是震惊又是喜悦。 “刚才言语中多有得罪实在是云某的不是,不过神医可否告知在下,你是如何医治的?”云殇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之人,虽然他与慕容锦之前闹得有些不愉快,可是既然他救了他,他就是他的恩人,所以对他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只是给你吃了一颗药而已,至于你的伤我并没有办法治好,而且我也不是神医。”见云殇的态度好了许多,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 “你不是神医?那我的伤?”云殇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慕容锦,忽然有些明白马上说道,“看来神医你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我说的是真的,我这药也是别人给我的,因为我和你一样中了蛊,蛊发作的时候就和你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慕容锦有些气急的说道,他要是神医就好了,就不会承受这种痛不欲生的折磨了。 “蛊?什么蛊?”云殇不是很明白,他不是中毒了吗?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二章 女儿家的矫情? 见云殇一脸茫然的模样,慕容锦忽然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你怎么不说话,我这不是中毒了吗?之前看过的大夫都这么说。”云殇再次出言询问道,对于蛊他只是听闻过而已,更何况这里是中原,既然是中原又怎么会中蛊? “没什么,或许是中毒吧,我毕竟不是大夫,刚才的话你就当做没有听见好了。”最终想了一下,慕容锦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他,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他中的蛊可不是普通的蛊,只有东襄国皇室才会中蛊,而他虽然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但是他的娘亲是父皇的亲妹妹,当年父皇认他做儿子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男子为什么会中蛊? 他并不是东襄国之人,更不是皇室之人,那他为什么会中蛊? 慕容锦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或许他真的只是受伤吧! “不,你告诉我实情吧!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云殇明白慕容锦刚才的话只是在敷衍他而已,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他而已。 “我都说没什么了,不信就算了。”慕容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每次一想到自己体内的蛊他的心情就烦躁起来,这次会来凤翎国也完全是因为国师的预言,不过喜欢上凝歌的确是一个意外,应该说是意外中的意外吧! 云殇见慕容锦的情绪如此激动,想要问的话只好再咽会肚子里,来日方长,他一定会让他告诉他的。 在外面等候的凝歌因为无聊,所以在这附近绕了一圈,虽然是晚上,光线很暗,但是她依稀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这座山真的很大很大,似乎要走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绕得出去,而且山环绕着山,想必景色肯定很美,只是现在无暇欣赏而已。 她猜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所以又回到了马车旁边,听见里面有说话声,猜想着云殇依旧醒了,但是担心会看到不该看到的,所以她没有打开马车门,而是出言询问道,“慕容锦,检查的怎么样了?云殇有没有什么事?” 听到凝歌的声音,慕容锦低声在云殇的耳边说道,“这件事先暂时不要告诉凝歌。” 云殇会意的点了点头。 “你的衣服已经完全湿了,我这有些衣物,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穿。”说着慕容锦也拿出了一件衣衫,他没忘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的。 没有犹豫,他换下了湿衣服。 穿戴整齐后才发现云殇依旧坐在那里没动,他皱了皱眉,“你怎么不动,难不成是嫌弃我的衣服?” “没有,我只是还在想之前你说的事情而已。”云殇见慕容锦误会了,连忙随意拿了一件衣衫换上。 慕容锦没在说话,他知道云殇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转身下了马车。 凝歌见慕容锦出来了,赶紧问道,“他怎么样了?” “歌儿,你这么关心他我可是会吃醋的。”慕容锦佯装委屈般的模样朝凝歌身上靠去。 凝歌皱眉,伸出手去想要推开他,无奈他却握住了她的手放在鼻子间闻了闻,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娘子的手可真是香啊!” “松手……”凝歌有些生气,这慕容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赖了。 “你不是让我配合你吗?难道你想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时假的?”慕容锦俯下身子低声在凝歌耳边呓语着。 凝歌身子一怔,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正想再说些什么时云殇也下了马车。 当看到凝歌与慕容锦亲昵的动作时,眼里有些无奈和伤处,他故意忽略心中的痛对凝歌说道,“凝歌,这次多亏了你夫君出手相救。” 凝歌转眸看了一眼慕容锦,慕容锦马上解释道,“是我采的草药效果奇佳,一看他刚才还病怏怏的模样现在变得生龙活虎,烧也退了。” “是吗?什么药的效果这么好?”凝歌不是不相信,而是这未免好得也太快了些吧,之前云殇还被烧的迷迷糊糊的,短短几分钟就好了,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吧! “娘子,难道你是怀疑你夫君的能力吗?其实药的效果的确不可能这么好,而是因为他自己身体强壮、内力深厚,所以才会好的这么快。”慕容锦笑嘻嘻地解释着,然后对云殇使了个眼色。 云殇立刻会意地附和道,“的确如慕容公子所说,不过还是很感谢他。” “可是你采的药不是在这吗?”凝歌突然指了指刚才被慕容锦丢在地上的草药。 顺着凝歌手指的方向,慕容锦看到了被他丢弃在马车旁边的草药,当时他听到了凝歌的叫声一世情急才顺手把草药给丢了,而且刚才下马车时没有注意草药已经被踩得稀巴烂了。 “原来在这呀,我是说刚才怎么少了几味药,原来掉在地上了,真是可惜了,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采到了,因为下过雨,山上的路可不好走,在采药的时候差点摔下来,真是万幸。”慕容锦脑子瞬间转动,随意扯了个小谎。 “是吗?可是刚才你进马车时我并未发现你手里有药啊?而且药不都是要熬过才能喝吗?你是怎么给他吃药的?”凝歌总觉得慕容锦有事瞒着她,虽然他解释的都挺合情合理的,但是这么仔细一琢磨的话就会发现一些端倪,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瞒着她。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身子哪有女子那么娇贵,而且天色那么暗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手中没有药,若是没有药的话他怎么会醒来,难道还是说娘子你对我一点都不信任,这可真是伤我的心。”慕容锦没想到凝歌的心思那么细腻,不过幸好他反应够机灵,不然谎言很快就被拆穿了。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想要对凝歌隐瞒云殇中蛊之事,而是不想让她牵扯太多。 还有一点也是更重要的事,在他还没有弄清楚云殇为什么会中蛊的原因之前,这件事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因为他们中的蛊可不是普通蛊,而是诅咒。 曾经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诅咒之内的,但是现在由不得他不相信。 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东襄国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保持独立,不参与任何国家的纷争,即使多国觊觎他们的繁华也未能取得一分一毫,其实都是有原因的,当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他们现在正在为这个代价而付出,这也是他来凤翎国最重要的原因。 “你们不用为了我而伤了和气,你们既然已经成亲了那就要相守以沫。”云殇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凝歌有所误会,虽然她成亲的事让他感到心痛,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幸福。 “云殇,你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吧!”听到云殇说话,凝歌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忽略了他,连忙开口问道。 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已经消失,目光触及到他左脸上的清晰的巴掌印痕时,有些心虚,又看到他右脸上肿胀的青块时,心里更加心虚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凝歌直直地目光让云殇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当他的手触碰到他的脸时,脸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没事、没事,你刚才在昏迷时不小心撞到了马车上,刚好碰到了脸,过两天就好了。”慕容锦其实还是有些心虚,见到云殇一脸困惑的模样,马上解释道。 “原来如此……”云殇立刻恍然大悟起来,似忽然想到什么马上问道,“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凝歌看了慕容锦一眼,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云殇说明真相,所以只好把目光投向慕容锦。 慕容锦马上搂住凝歌的肩膀,笑盈盈地说道,“我们才成亲不久,歌儿她不想待在家里,所以我带她出来走走,据闻花城最近在举办花展,汇集了上千万种名花,非常漂亮,而歌儿又喜欢花,我们就决定去花城看看,只是没预料到会突然下雨,更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云兄你,之前就听歌儿提起过你,我一直想要替歌儿感谢你前段时间的照顾,不知云兄你为何独自一人,这又是要去哪里?” “看来慕容兄对歌儿果真一片痴心,希望你能一直对她好。”云殇面带微笑的说道。 “那是肯定的,有幸能娶到歌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慕容锦说着把目光投向凝歌,若是她愿意的话他真的想要娶她,只可惜自己没有那种福气。 凝歌察觉到慕容锦的目光,马上垂下了头,对于慕容锦的爱慕她无法回应。 然而凝歌的反应则是被云殇误以为她是在害羞,心中更是苦涩,他何尝见过凝歌露出了女儿家的矫情,在他的印象中凝歌一直是坚强、勇敢之人,胆量比男子还大,根本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有时候甚至让他遗忘了她其实是女子。 云殇在心中苦笑了一番,是他自己错失了表白的良机,如今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 慕容锦注意到云殇的目光,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他心中的痛楚,看来他也是爱惨了凝歌,也有些同情他,让他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三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思陷入了沉默之中,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慕容锦和云殇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凝歌身上,让凝歌很不自在,在心中叹了叹气,然后打破了这一僵局。 “对了,怎么不见弩?他不是跟你一起去采药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一提到弩,凝歌就想起弩对她所说的话,虽然明白弩不是在针对她,而是单纯的为了慕容锦着想,她的心里依旧有些难过。 凝歌这么一提醒,慕容锦这才想起来似乎从刚才就不见弩的身影,他还以为他在别处去采药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也没见他,他究竟去了何处?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三章 传说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云殇出言问道。 “弩武功高强,一般人根本伤不了他,应该不会出事。”慕容锦虽然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很快就被他否认掉了,弩可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下属,他生性冷静、武功更是出众,不是常人所能伤害得了的。 “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吧!”凝歌开口说道,她才见过弩,所以很清楚弩肯定没有出事,她猜想着或许是弩怕慕容锦怀疑所以去了别处采药,这才耽误了时间。 “那我们等等吧!”慕容锦点头附和着凝歌的话。 然而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因为没有准备干粮,几人的肚子早已饿到前胸贴后背,无奈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去找食物,无奈只好继续等待着。 “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凝歌虽然之前的确很坚信弩没事,可是这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她心中未免有所担忧,虽然弩不喜欢她,可是却也是因为她才会跟随着慕容锦来到这里,若是他真出了什么事,她也有责任。 其实慕容锦也有所怀疑,只是他一直相信弩的本事,所以才未开口,现在听到凝歌的话,他心中的怀疑也更浓了。 “歌儿,你和云兄两人待在这里,我去看一下。”慕容锦无法再继续待下去了,弩跟随在他身边多年,对他也一直都很忠心,他无法坐视不理。 “我跟你一起去吧!”凝歌提议道。 凝歌话一出口就遭到慕容锦的拒绝,“不行,山路崎岖地势危险,天又黑,你又不会武功,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我不会……”凝歌坚持着,想要让慕容锦答应,可是话还未说完,云殇也出言阻止。 “凝歌,慕容兄说得极是,若是你去的话只会让他分心来照顾你,你就待在这里吧!” 凝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只是她仍然有些不放心,“慕容锦,一个时辰以内你必须回来,如果到时还没有回来的话我就去找你。” 凝歌的关心让慕容锦心里一阵酥软,此刻他真希望他们是真正的一对夫妻。 “云兄,歌儿就拜托你了。”慕容锦仍然有些放心不下凝歌,临走前再次嘱咐着。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发生一点危险的。”云殇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不用慕容锦提醒他也会这么做的。 虽然他知道凝歌已经成亲,但是他对她的心没有因此而改变,只是强迫让自己忘记对她的那种感觉,他发现想要忘记真的好难,只要一看到她,他的目光就无法从她的身上离开。 听到云殇的保证,慕容锦才转身离去。 凝歌看到慕容锦渐渐离去的背影,她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慕容锦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凝歌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可是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她仍然有些不安。 一直站在旁边的云殇察觉到凝歌的不安,知道她是在为慕容锦担心,虽然心中有些难受,但是他仍然安慰着她,“凝歌,不用担心,慕容兄他武功高强,就算遇到什么事也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凝歌收回了目光看着云殇,眼里有着深深的愧疚,虽然云殇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之前所受的遭遇,但是从他脸上的憔悴她知道他肯定受了很多苦,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离开京城后不回云城,也没有让人来告知他的消息。 就在刚才慕容锦问他要去哪里时,他依旧没有回答。 在她所认识的那个云殇是一个性格开朗之人,而不是眼前这个有些沧桑的男子。 “凝歌,你想问什么就直问吧!”云殇从凝歌的脸上看出了她心中的疑问,他知道就算他现在不说凝歌事后还是会知道的。 “我……”凝歌迟疑了片刻才又继续开口,“真的可以问吗?” 云殇轻轻地点了点头,“可以。” 虽然再次得到云殇的同意,凝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轻咬着唇瓣似乎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问道,“你在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殇虽然已经做好了回答凝歌的打算,可是当真正要回答时,心中却有些犹豫。 “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就算了,我不想勉强你,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想要被发现的秘密。”凝歌见云殇一脸为难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而让他再次回想起痛苦的回忆。 “不,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已。”云殇对着凝歌微微一笑,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说道,“其实之前被宣召进宫,我一直以为是皇上的意思,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皇上早就中毒昏迷不醒,而是皇后召见的我。” “凰九?”凝歌有些困惑,她不明白为什么凰九会见云殇,难道是因为知道了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不,她不知道!若是她知道的话她还会活到现在吗? “凝歌,其实我进宫的事与你完全没有关系,而是凰家人的意思,他们想要透过我得知宝藏的下落。”云殇苦笑,他不知道凰家人从何得知宝藏的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为什么他们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凰家人的狼子野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什么宝藏?”凝歌有些茫然,她从未听闻过关于宝藏的事,而且也未听凤于飞提起过。 “足以毁灭整个凤翎国的宝藏,但是这也只是一个传闻而已,就连史书上也没有任何记载,我不知道为什么凰家人会知道。”云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似乎陷入了很久的回忆之中。 在他小时候曾经听爷爷提起过,只是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至于当时究竟说了什么他到现在也想不起来了,若不是凰家人的逼问,他也不会想起了,只是依稀记得有关于宝藏的一个传说而已。 “究竟是什么样的传闻?”凝歌也有些好奇。 “据说在一百年前,凤翎国曾出现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她的出现立刻轰动了整个凤翎国,乃至整个世界,吸引了各国的男子不惜千里迢迢来到凤翎国,只为一睹芳颜,然而全都拒绝了,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谁能帮她找到一件宝物就嫁给谁。”云殇仔细回想着那个故事,这个故事曾经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他最喜欢听爷爷讲这个故事了。 “什么样的宝物?”凝歌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了,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故事时,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现出秦扬的那张俊脸,而且为什么全都发生在一百年以前,她真的很想知道在一百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云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得到了这个宝物就等到了全天下,所以众人认为这个宝物就是宝藏。” “那后来那名女子呢?她嫁给了谁?”凝歌的重心不在宝物上,而是在这名女子身上,不知为何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女子的事情,总觉得这件事隐约和她有关系,可是至于什么关系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不知道,有很多种传闻,有的说嫁给了皇室之人,有的则说是隐世出家了,还有的则说是成仙了,至于后来怎么样了没有人知道。”云殇低声浅笑着。 “那凰家人为什么要盯上你?”凝歌虽然觉得不知道那名女子的结果有些惋惜,但是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凰家人要抓云殇。 云殇叹了叹气,“因为不知道凰家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那件宝物在云府,期间曾经三番五次来云府暗中调查或许是没有找到,而云府的势力也不是能随意任人宰割的,所以他们只有用皇上作为借口命我进京,想要从我的口中得知宝物的下落。” “他们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云殇摇了摇头,“其实之前我听爷爷提起过我们云府的确得到过一件宝物,但是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爷爷过世后就再也没人提起过这件事,凰家人是如何得知的我更不明白,他们抓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说出宝物的下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云殇也觉得有些委屈,他猜想着他身上的蛊就是被凰家人所下的吧! 之前他一直以为是中毒了,因为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医治了许久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不说也奇怪,并不是随时发作,而是每当快要月圆时才会发作一次,后来也会不治而愈,这才发作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不过幸好遇到了慕容锦,不然他还会再遭受些折磨。 凝歌也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只怕凰家人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定会不停地追查着云殇的下落,想必这就是云殇不回云城的原因吧! “那你日后作何打算?” 云殇摇了摇头,“其实自逃出皇宫后我一直都很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是又担心被凰家人发现,所以只好隐姓埋名,不敢以真面容视人,只是没想到会在途中遇到你,更没想到你已经成亲了。” 云殇的声音有些低沉,对于这件事他始终有些介怀。 本来打算等过一段时间后,再悄悄地回云城与凝歌联系,可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地方与她相遇,这是老天故意的安排吗?就是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吗? “云殇,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做朋友,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才当做不知道,你是好人,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真正的幸福,而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为我付出。”凝歌的声音很轻很轻,她是真的不想伤害他。 “或许吧……”云殇对着凝歌露出了浅淡的笑容,“凝歌,你不用为我的事担心,我自有分寸,倒是你现在已经为**子,虽然我对慕容兄不了解,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你们一定要白头偕老,幸福一辈子。” 正文 第六百七十四章 云殇心中的痛苦 云殇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祝福,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够了。 人有的时候不要要求太多,而且反过来想想就算凝歌选择和他在一起也未必能幸福,他现在可是被凰家人盯上了,要想摆脱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或许这一辈子他都必须隐藏起来过日子。 凝歌对于云殇的祝福笑而不语,她真的不是存心想要骗他的,只是想要让他断了对她的心思而已。 虽然让云殇断了心思,可是她却再一次利用了慕容锦,她这心里依旧也些愧疚。 “你会回云城吗?”凝歌不想再继续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想了一下才转变话题。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回去的话会牵连到无辜的人,不过等风声过来,我会回去的。”云殇其实很想回云城的,就连做梦都想,那里毕竟是他的故乡,只是若是现在回去的话只会连累到别人,凰家人的势力太过于庞大,即使他身为云城的城主在凰家人面前无疑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总不可能一直在外漂荡吧!”凝歌很明白为什么云殇会这样决定,但是他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一直在外面吧! 她很明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是特别难熬的,若是没有亲人或者朋友在身边日子根本无法继续下去,所以她真心还是希望他能回到云城,那里是他的故乡,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而流落他乡。 “你不用为我担心,只要等风声过了我自然会回去。”听到凝歌如此关心自己,云殇心里有些安慰。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你还记得四爷吧,他不仅医术高明易容的技术更是无人能比,你可以让他帮你做一些人皮面具,这样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回云城了。”凝歌仍然有些不放心云殇,若是他能好好照顾自己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曾经的他如此的光鲜亮丽,是云城出了名的美男子,就连云城的第一美人都对他倾心不已,而现在的他看起来如此颓废,和之前的他完全判若两人,若不是对他太过于熟悉,她都认不出他来了。 “凰肆的医术的确无人能比,只是我不想连累了他。”对于凝歌的提议云殇摇了摇头,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了他。 “可是那你难道想要一直这样过下去吗?”凝歌皱了皱眉。 “好了,不要再谈论我,你夫君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云殇知道凝歌是为了自己好,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回去,若时机成熟了他会回去的。 经过云殇这么一提醒,凝歌也开始担心起来,似乎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难道慕容锦真的出什么事了吗? “凝歌,不用担心,我刚才只是随便一说,慕容兄武功高强绝对不会出事的,或许是因为什么事给耽搁了吧!”见凝歌一脸担心的模样,云殇连忙安慰着,他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云殇,他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吧?”凝歌仍然有些不放心,虽然她与慕容锦不是真的夫妻,但是毕竟是朋友一场,她可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绝对不会,你不要想太多了,要不你见进马车里休息一会儿,等慕容兄回来后我再叫你。”云殇注意到凝歌脸上的疲惫之色,劝说着让她休息。 凝歌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困,我再继续等等吧,若是他们还不回来的话,我们就去找他们吧!” 云殇深知凝歌的性子,知道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所以他没有再劝说,而是静静 地待在凝歌的身边等待着。 然而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凝歌的眉头则是越皱越紧,又过了半刻钟时间,仍然没有看到慕容锦的身影,她最终等不下去了。 “云殇,我们去找找他们吧!”凝歌转头过来对云殇说道。 云殇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朝着刚才慕容锦离开的方向走去,只是才走出几米远,就看到两个匆忙的人影快速朝他们跑来,凝歌心中顿时大喜,虽然没有看清楚长相,但是她知道是慕容锦和弩两人,马上对着他们招手,“慕容锦、慕容锦……” 人影离他们越来越近,直至几米远的距离,凝歌这才看清楚了来人,果真是慕容锦和弩两人,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在她还没有从喜悦中出来时,慕容锦已经跑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就跑。 “歌儿,快跑……”慕容锦一边拽着凝歌一边往后看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凝歌疑惑地顺着慕容锦的目光看去,除了黑还是黑,并没有看到什么。 “别问了,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我们赶快回到马车上去。”慕容锦的声音有些着急,他更是加快了脚步。 凝歌听他的语气猜测着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敢再多问,加快了脚步快速跑着。 云殇虽然也有疑问,但是依旧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他们的速度很快,马上就跑到了马车旁,没有半点犹豫快速上了马车,弩也不敢耽误,拿起皮鞭就抽在了马背上,马儿一吃痛快速地跑了起来。 “驾、驾……”即使马儿已经跑了起来,但是弩仍然觉得速度不够快,再次挥动着手中的皮鞭,马儿也再次加快了速度。 山路本来就不平稳,马车的速度太快,颠簸的也就更厉害,坐在马车里的凝歌因为没有坐好,重心不稳,身子朝后仰去,幸好慕容锦眼明手快接住了她。 “你没事吧?”慕容锦担心的问道。 凝歌摇了摇头,“没事……” 慕容锦赶紧把凝歌扶正,“坐稳了,马车的速度有些快所以才会这么颠簸,忍一忍就好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如此着急?”凝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刚才是因为没有机会才没有问,现在有的是时间。 凝歌突然闻到了一股血的腥气,她皱了皱眉,把鼻子朝慕容锦身上凑了过去,血腥味更浓了,她马上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受伤。”慕容锦回答道。 “那你身上为什么有那么浓的血腥味?”凝歌有些不相信。 “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慕容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虽然马车里的光线很暗,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那滩血迹,想必是刚才不小心留在上面的,皱了皱眉,他赶紧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打开马车门把衣服扔了出去。 “怎么扔了,洗洗就干净了。”凝歌很诧异慕容锦的动作,想要阻止已经来不急了,他已经扔掉了。 “我不喜欢血腥味。”慕容锦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慕容兄,究竟发生了何事,刚才你们为什么如此慌张?”坐在一旁的云殇忍不住问了出来。 慕容锦犹豫了片刻后,正想开口时,突然听到一声撞击声,随后是马儿的惨叫声。 马车因为撞击而东倒西歪,凝歌等人也撞到了一起,索性没有被撞出去。 “弩,发生了什么事?”慕容锦稳住自己的身子后马上问道。 “主子,快、快下马车……”弩着急的声音立刻外面传来进来。 慕容锦心一沉,马上对凝歌说道,“歌儿,快下马车……” 凝歌愣了一下,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就被云殇给抱下了马车,慕容锦拿起马车里的包袱也跟着下了马车。 只是在他刚跳下马车的一瞬间彻底的懵住了。 之间马车周围全都站满了人,他们把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周还不断的有人围了过来。 凝歌也被眼前的一切给吓了一跳,细心的她注意到这些人的目光呆滞,他们的面容有些骇人,动作迟缓,他们的身上几乎都带着血迹,有的早已经干涸,而有的则是还在流血。 天啦,这些是僵尸吗?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生化危机吗? 凝歌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瞳孔更是瞪得大大的,神情也有些呆滞,似若根本就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马儿受到了惊吓,挣脱掉缰绳跑掉了。 “跑……”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 凝歌才反应过来,正准备迈开脚步时,才发现不知在何时那些人已经抓住了她的肩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立刻传进了她的鼻息里,胃部立刻一阵翻搅,恶心感也瞬间涌了上来。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抓住她肩膀的那双手已经被砍了下来,她抬眸看着手里握剑的慕容锦,他的脸色惨白,她知道他并不想残忍地对待这些人,但是他也无可奈何。 “快走……”慕容锦脸色铁青地对着凝歌说道。 凝歌何时见过这种场景,脑子更是一片混乱,眼底充满了恐惧。 慕容锦没有一丝犹豫拽着凝歌的胳膊就往前跑,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是拖着凝歌往前走。 云殇和弩的情形也不是很好,他们的前方汇聚了太多太多的人,他们个个动作迟缓地朝他们袭来,双手张开,面容狰狞,嘴里还吐着难闻的青色气焰。 “杀,他们已经都不是人了……”慕容锦冲着他们喊道。 弩因为刚才经历过,所以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剑对着那些人左右挥动着,砍了下去,鲜血顿时洒满了整个地面。 然而云殇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一时间呆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弩转头过来见云殇还站在原地,一时情景冲着他大喊道,“快点,若是被他们抓伤或者是咬伤的话你就会变成这副模样。” 还未等云殇反应过来,弩就把腰间那把短剑丢给了他。 剑重重的打在云殇的身上,他本能的用手接住了剑,只是依旧有些犹豫,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人朝他走来,他的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看这些人的打扮应该是村民,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五章 大战僵尸? 但是他们总归是人,他仍然没有对他们下手,更没有勇气拔出手中的剑,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弩皱着眉头,冲着云殇又是一阵怒吼,见他仍然没有反应皱了皱眉,然后转身过来挥动着手中的剑朝围堵在云殇面前的人砍了下去,浓浓的血腥味顿时更浓了。 云殇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的倒在了血泊之中,瞪大了双眼,眼底有些慌乱。 “走,快走……”弩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解释,大手一伸拉住了云殇,想要带他离开,可是他的身子犹如巨石一般根本拉扯不动,就在弩准备发飙时,云殇一用力甩开了弩放在他胳膊上的手。 “你怎么能如此残忍,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云殇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吼道。 “他们还是人吗?睁大你的双眼看清楚,他们真的还是人吗?”弩也动怒了,他上前一步使劲拽着云殇的脖子把他往下压,想要让他看清楚地上的尸体。 虽然月光很暗,但是云殇却看清楚了。 只见尸体里不停地涌现出细小的黑色虫子,它们的数量很多,速度也很快,云殇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见了吧!如果他们真的是人的话身体里会出现这些东西吗?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弩的音量很大,他不是在指责云殇,而是到现在还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这样? 慕容锦把凝歌保护得很好,每当他杀一个人时,他总是紧紧地把她摁在怀里,不让她看见那骇人的场面。 因为他们都是懂武之人,而且个个身手不凡,所以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杀掉了那些朝他们走过来的人。 直至最后一个人倒下去后慕容锦才收回了剑,剑尖上依旧残留着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剑尖缓缓地滴落下来。 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地面,地面上的尸体无一完整。 当凝歌看到地面上的尸体时,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身子重心不稳地朝后倒去,幸好慕容锦眼明手快接住了她。 “歌儿,你没事吧?”慕容锦一脸心疼地看着凝歌,他知道这件事匪夷所思,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 凝歌木讷的摇了摇头,此时的她脑子一片空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上残缺的尸体。 当她注意到尸体里不断地有黑虫涌出来时,心里更是一惊,赶紧说道,“快,快拿出火折子把尸体都烧掉。” 凝歌见慕容锦愣着不动,心更是着急,冲着慕容锦再次说道,“慕容锦,快把这些尸体都烧掉,蛊虫从他们的体内爬了出来,若是再不赶快处理掉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锦立刻对站在不远处的弩说道,“听见了吗?还不快点烧掉。” 弩没有犹豫,直接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燃火丢进了尸体中,熊熊的火焰立刻燃烧了起来,在火触碰到那些蛊虫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凝歌等人见状马上退出好几米远的距离,看着所有的尸体都被烧掉才移开目光,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人震惊不已,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是事实。 然而凝歌的心情最为沉重,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跟蛊虫有关系。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选择京城? 想来想去,凝歌终于想到了答案,想必凰年一不想毁掉京城,只是想要借助蛊虫的力量引起凤翎国的恐慌,也能打击凤于飞,真不愧是老谋深算,然而他能想到万一事情会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呢? 权力之争,受苦的永远是黎明百姓。 凝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堆已经被烧掉的白灰上,这些可都是无辜之人,他们怎么能下得了如此的狠心。 心痛、恨意、愧疚……几种情绪夹杂在凝歌的心里,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歌儿,你怎么了?”一直站在凝歌旁边的慕容锦注意到凝歌的异常,着急万分,马上蹲下身子查看她的情况,她毕竟是女子,虽然比常人经历的更多,也更坚强,可是她毕竟还是需要别人来保护的。 刚才的情景若是换做其他人未必都能接受,而她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心思细腻,若不是她提醒他要烧掉这些尸体的话,只怕那些蛊虫已经又找到了寄主。 凝歌摇了摇头,一张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歌儿,这与你何干,你为什么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慕容锦见到凝歌那痛苦的模样,心里也泛起一阵心酸。 在他看来这一切根本就与她无关,都是凰年一的错,他的野心太大了,为了权位不惜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你不用为我找借口,如果不是我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真的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决定居然会让事情发展成这样,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就好了,她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然而这只是她的奢望罢了。 一直未说话的云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凝歌你要说成是你的责任?” 听到云殇的声音凝歌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她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凝歌,我不是傻子,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们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奇怪,反而在这里讨论对错,你们实话告诉我吧,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云殇不想当傻子,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幕还清晰地存在自己的脑海中,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可是他们似乎根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里没有一丝好奇。 这让他觉得奇怪了,猜来猜去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们早就知道了原因。 “我们……”凝歌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向云殇解释,说实话的话担心他会一时间接受不了,撒谎欺骗他她自己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你们什么,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云殇追问道。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之所以不奇怪是因为之前早就听说过一些传闻罢了。”贴心的慕容锦不想让凝歌为难,所以开口解释道。 “什么样的传闻?”不是云殇不想相信,只是为什么他什么传闻都没有听到。 “云兄,其实有的事情不一定要弄得很明白,很多真相是会让人绝望的,所以你不要再问下去了,而且就算你问我也不会说。”慕容锦没想到云殇是如此执着之人,其实他倒是挺想告诉他真相的,可是既然凝歌想要瞒着他,那他也就只好顺着凝歌。 “你们果然知道些什么。”慕容锦虽然没有告诉云殇究竟怎么回事,但是他的言语中已经透露了他知道的事实。 只是为什么凝歌不愿意告诉他,难道是因为他是外人的身份吗? 云殇在心中自嘲了一番,他也的确是外人,彻底的外人。 眼睛扫描到云殇那张受伤的俊脸,凝歌知道自己再一次无意识地又伤害到了别人,心中淡淡苦涩。 “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你们抬头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吧!还有就是现在马也跑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又没有吃的,我们该如何走出这里?”慕容锦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转移了话题。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有些困了,先休息了。”云殇不是不买慕容锦的账,而是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抬头看了凝歌一眼然后终身一跃跳到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双手环胸,闭上了眼睛假寐着。 慕容锦见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目光又看向凝歌。 “今天大家都有些累了,我们也休息吧!”凝歌没有抬头淡淡的说道,现在她的脑子也有些混乱,今天的事她还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慕容锦有些心疼地看着凝歌,“今晚只好委屈你了。” 凝歌摇了摇头,“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好委屈的。” 慕容锦知道凝歌心情不好,没再说些什么,转身对着弩说道,“弩和我一起把这马车推到那边那棵大树下吧!” 弩明白慕容锦的意思点了点头。 慕容锦和弩两人把没有马的马车推到了一棵大树下。 “歌儿,今晚你就睡在马车里吧!” 凝歌点了点头,她也真的有些累了,直接钻进了马车,躺在座椅上短短几分钟就睡着了。 同一片星空下,远在京城的皇宫里今夜也是不凡夜。 楚风宫。 “你说什么?”凤于飞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修长的手指更是紧紧握拳。 夜在心中叹了声气,一向沉稳的主子每次在面对凝贵妃时总是不冷静,瞧他那张脸黑得都快赶上墨汁了,这样的话夜可没有勇气说出来,只是低垂着头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主子,据行宫传来消息凝贵妃在三日前突然失踪了。” “是谁?”行宫虽然不似皇宫守卫森严,但是也不是能随意进出的,而凝歌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若是没有他人相助根本无法离开。 夜心里一惊,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主子,“是慕容锦!” 在说出这个名字时,夜的头更低了,他知道主子一向对慕容锦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在得知慕容锦倾心于凝贵妃时,更加没有好感了,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恐怕主子早就把他赶出凤翎国了。 凤于飞在听到慕容锦三个字时,脸色阴霾得更加厉害了,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之中也毫无知觉,一双鹰凖的眸子更是闪烁着浓浓的怒意,仿若随时都要爆发。 站在旁边的夜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冷若似骨的寒意。 “现在他们在哪里?”凤于飞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好半晌才开口,只是他的声音中仍然透露着怒意。 夜摇了摇头,“不知去向,不过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去了苗疆。”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太后病倒了 听到‘苗疆’二字,凤于飞的脸色就像变色龙一般变化莫测,其实在他心中答案和夜的一样,凝歌是非常重感情的人,在七九这件事上她岂会坐视不理。 苗疆是危险之地,岂能是她能随意去得了的。 所以他才会强制把她带到行宫,本想重新为她找个身份让她继续留在皇宫里,然而这一想法很快就被他否认了,现如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皇宫,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而且他也知道在这里她根本不会快乐,她一向喜欢自由,皇宫只能约束她。 他不忍心看到她不开心,但是他又不想放她走,所以不得不做出决定让她留在行宫。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慕容锦居然会跟踪至行宫,想必他早就有所打算了。 只是现在他不在她的身边,万一遇到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凤于飞锐利的眸子注意到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询问道,只要是关于凝歌的事他全部都想要知道。 夜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只是他不敢直视着凤于飞,而是把眼睛看向别处,“主子,下面刚传来消息,说是巫山那边已经……” 夜顿了顿继续说道,“巫山那边的山民已经遇害……” 说完后夜都不敢大声呼气,生怕惹得凤于飞不高兴,最近主子实在是太忙了,皇宫也频频出事,现在皇宫里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一到晚上更是不敢独自出门,生怕灾难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然而即使这样还是隔两天就又有人遇害,死相更是惨不忍睹。 大臣们也开始人心不安起来,每天都向主子施加压力。 主子现在已经亚历山大了,现在凝贵妃又不知去向,此时恐怕他的心早已四分五裂了。 夜跟在凤于飞身边这么多年,虽然知道他不是一个能轻易被压垮之人,但是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巫山?”凤于飞冷笑一声,“他还真不愧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孤真是小看了他。” 巫山地势环境崎岖,四面全是山绕山,关键的是隐蔽,最重要的一点这里可是通往苗疆唯一的路,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要断了他的后路。 “若是凝贵妃真去苗疆的话,或许现在已经到达了巫山……”夜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深知凝贵妃在主子心里的地位,他本不想把这些说出来以免让主子担心,可是若是之后被主子发现的话,依照主子的性格只怕会不顾一切地去巫山,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坦白相告。 “你派人速去巫山,若是可能的话把她带回来,如果她坚持的话就随她吧!”凤于飞的声音有种无力感,凝歌的性格他太了解不过了,即使他阻止她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苗疆的,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成全她。 夜错愕地抬头看着凤于飞,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主子不是一直反对凝贵妃去苗疆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同意了? “怎么?难道对孤有什么意见吗?”凤于飞岂会看不出来夜在想些什么,他也无可奈何不是吗?他太了解凝歌了,而且他的阻止也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不然此刻她就应该乖乖地待在行宫里。 夜连忙摇头,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属下不敢……” 他怎么敢对他有意见,他可还想多活几年。 “下去吧,孤想一个人静一静。”凤于飞对夜挥了挥手,现在他没有精力来做任何事,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待一会儿。 夜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硕大的寝宫里只剩下凤于飞一人,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阵冷风立刻朝他袭来,他闭了闭眼,待适应后才睁开眼睛。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秋天马上就要过去,冬天即将来临,天上的繁星似乎也感觉到寒冷,天空中只有依稀几颗星星。 凤于飞仰望着天空,心里一阵酸楚。 歌儿,我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 我不希望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只希望你能快乐,能每天看到你的笑脸对我来说已经渐渐变成了一种奢望,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就在凤于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寝宫的门被打开了。 “皇上,太后病倒了……”小李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凤于飞转身蹙眉,“昨日孤才见过母后,她身子好好的怎么会病倒了?” “奴才也不知,只是刚才太后宫中的人来通报说太后病倒了,请皇上你过去看看……”小李子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最近皇上因为国事繁忙,性子也愈发冷漠了,他生怕再惹得他不高兴,所以最近伺候都特别小心翼翼。 凤于飞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迈开脚步就朝外面走去,而小李子则是低垂着脑袋跟了上去。 “请太医了吗?”路上凤于飞询问着。 “请了,只怕现在太医已经在太后宫中了吧!”小李子回答道。 凤于飞的脚步很快,小李子也紧紧地跟在后面,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他还是勉强跟上了。 太后的寝宫离楚风宫还是有段距离,因为太后不喜欢吵闹,所以前不久命人把寝宫搬到了比较寂静的西宫,这里虽然小了些,但是很安静,特别适合静养。 凤于飞刚开始的时候反对,可是后来见太后坚持也不再说些什么,任由着太后住在西宫。 西宫只是比之前太后所住的地方小了一些,但是的确安静了不少,太后住在这里身子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只是谁知道好好的人突然就病倒了,一向孝顺的凤于飞担心不已,所以健步如飞地赶了过来。 当凤于飞来到西宫时,凰九也随后而来。 凰九再见到凤于飞时,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对着凤于飞侧了侧身子,“皇上万福金安!” 凤于飞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进了寝宫。 凤于飞的冷漠让凰九心里一阵酸楚,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然后也走了进去。 余太医此刻正跪在太后的床边专心为太后把脉,在见到凤于飞时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阻止了,“余太医不用多礼,你继续为母后把脉吧!” 余太医点了点头,继续为太后把脉,太后虚弱的脉搏让他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又查看了一下太后的面容。 凤于飞则是不安地站在旁边看着余太医,直到他站起了身子,他才开口问道,“余太医,母后身子怎么样了?” 余太医叹了声气,“太后她这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了……” “中毒?”凤于飞一脸震惊地重复着余太医的话,然后把目光转向身后的宫女。 宫女们马上跪了下来,“皇上明鉴,奴婢们全心全意伺候太后,怎么可能下此毒手。” 凤于飞把视线落在一个穿绿色衣服的宫女身上,他认得出来此人正在太后的贴身宫女,声音冷若刺骨,“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皇上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春月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奴婢、奴婢不知。” “你不知?”凤于飞仿若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冷冷地说道,“你是母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母后出了事你岂会不知,还是说是你下的毒?” 一听到皇上怀疑自己,春月吓得满身冷汗,跪在地上的身子开始瑟瑟颤抖起来,“不是奴婢、不是奴婢,今晚太后说她想要吃桂花糕让奴婢去御膳房拿,奴婢刚回来太后就已经病倒了,真的不是奴婢……” 春月的眼泪忍不住开始滴落了下来,谋杀太后这是多大的罪名啊,她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是这样吗?”凤于飞询问着春月旁边的宫女。 宫女瑟瑟地点了点头,“春月说的的确属实,太后的确是让她去御膳房拿桂花糕。” 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春月悬着的心终于微微放下,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把桂花糕拿过来。”凤于飞命令着。 春月战战兢兢地起身把她放在桌子上的桂花糕端了过来,凤于飞看了一眼后对着余太医说的,“余太医,你检查一下这些桂花糕。” 余太医点了点头,走过来一一查看这桂花糕,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毒。” “把今天晚上母后吃过的用过的东西全都拿过来。”凤于飞命令着,刚对母后下毒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胆量,这件事他必须彻查清楚。 小李子立刻带着一些宫女太监去拿太后今天用过和吃过的东西。 凤于飞则是转过身来看着余太医,“余太医,母后她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毒之法?” “目前只能判断出太后是中了毒,至于究竟是什么毒微臣还不清楚,不过就太后的状态来看,此毒应该不是普通的毒药,而且太后年岁已高,若是不尽快解毒的话只怕毒深入五脏六腑的话……”后面的话余太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注意到凤于飞的脸色更加难看。 凤于飞知道余太医想要说些什么,所以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来到太后的床边。 掀开床帘,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太后。 此时的太后失去了平日里的威严,不再那么高高在上、难以接近,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让凤于飞有种错觉,仿若在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母后虽然平日里对他很严厉,但是却是真心栽培他,若没有母后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他。 看着昏迷不醒的太后,凤于飞眼里泛着丝丝泪光。 凤于飞本想离开视线时,忽然注意到太后脖子处的两个小红点,很细小的红点,若不仔细看的话绝对察觉不到,他愣了一下,似乎母后的脖子上根本没有红痣。 “余太医,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凤于飞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说道。 余太医走了过来,俯下身子看着凤于飞手指的方向仔细查看着,“这应该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吧!”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七章 恶心的虫子 “奴婢想起了来了,在吃完晚膳过后,太后就一直说自己脖子有些不舒服,一直用手挠,奴婢看了一下太后的脖子,上面有两颗小红点,奴婢当时没有在意以为是被蚊子咬了,现在想想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太后就不舒服,一直说肚子饿想要吃东西,这才命令奴婢去御膳房拿桂花糕,只是没想到太后晕倒了。”跪在地上的春月一听到余太医的话,立刻想了起来之前发生的事。 “余太医,你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凤于飞面色凝重的说道,天气变冷了怎么可能会有蚊子出现,或许是别的什么有毒的虫子咬的。 余太医不敢有任何的怠慢,睁大了眼睛仔细检查着那细小的小红点,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那颗小红点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是他眼花看错了吗? 余太医揉了揉眼睛,再次查看着,这下他是真的断定里面真的有东西,虽然很细微但是他行医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不敢隐瞒,他立刻说道,“皇上,这些红点有些异常,微臣刚刚发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凤于飞马上俯下身子,仔细查看着,那两颗细小的红点里的确有东西。 “余太医,你身上可有带针?” 余太医点了点头,从他带过来的医箱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布条,打开布条里面是不同长短的针,他随意拿起一根针轻轻地刺向了太后脖子上的那颗小红点。 针尖一点一滴地刺进了小红点,只见一根细白色的东西立刻从里面钻了出来,快速地钻进了余太医的手指,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待凤于飞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 余太医立刻躺在地上嗷嗷大叫起来,只见他的手指立刻肿胀得起来,凤于飞愣了一下马上拿出腰间的匕首砍下了余太医的手指。 鲜血立刻从他的手上喷洒出来,余太医疼得昏死过去。 而凤于飞注意到断指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很快就见一根白色的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足足有五、六厘米长。 凤于飞震惊不已,若是刚才他没看错的话虫子本身很细小,用肉眼几乎看不见,短短几秒钟时间居然瞬间长大。 寝宫里的人几乎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到了,个个脸色惨白。 凤于飞没有再犹豫,在虫子即将朝别处跑走时,他把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正好刺中了虫子。 “啵……”的一声,虫子爆开了,鲜血立刻从它的身子里洒了出来,溅在了地面上。 凤于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爆开的虫子,眼底充满了熊熊燃烧的怒火,随后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凰九身上。 凰九被凤于飞的目光看得全身发麻,好一会儿才稳定自己的情绪走了过去。 “皇上,你有没有怎么样?” 凤于飞冷汗一声,瞄了一眼凰九就把目光移向别处,“来人,把余太医送回太医院,再请别的太医过来。” 很快余太医就被抬走了,刚才寝宫里的人都被叫了出去,只剩下凤于飞和凰九两人。 “皇后,对于刚才的事你怎么看?”凤于飞半眯着眼睛看着凰九,脸上并未有太多的情绪。 反倒是凰九心里一怔,有些不明白凤于飞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猜想着难道他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了吗? 不,不会的,若是他真的知道了的话怎么还可能仍由她站在这里。 这么想后凰九心里的紧张稍微减退了一下,佯装害怕地说道,“刚才的事把臣妾吓到了,到现在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是吗?可孤怎么觉得皇后一点儿都不害怕?”凤于飞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目光更是直直地盯着凰九。 “那是因为臣妾是一国之母,若是在奴才们的面前自乱阵脚的话,臣妾的威严将不复存在,刚才臣妾都是装的,其实心里害怕得紧。”凰九马上解释道,似乎是为了印证她自己的话,她纤细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原来如此,你可真的孤的好皇后。” 凤于飞的话听不出事真心还是讽刺,然而凰九却因为他的话而脸色僵硬。 即使她自己不愿意承认,她也知道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她了,然而太后这件事还真不是她做的,她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只是这件事究竟是谁所为? “皇上,太后她……”凰九不想凤于飞此刻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虽然她很多时候奢望着他能多注意一下她,可是现在她不这么想,所以她故意转移了话题。 “母后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凤于飞重重的说道,他一定不会让母后有事的。 “太后娘娘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皇上你不要想太多了,只是这太医怎么还不来?”身在皇宫多年,凰九对凤于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他是一个很孝顺之人,太后对他来说也是唯一的亲人了吧! “孤想起来还有些事,母后就暂时交给你照看了,孤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母后有事的,对吧?”凤于飞看着凰九,他的眼里有些复杂,说这句话也是为了警告她。 凰九岂会听不出来凤于飞话里有话,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皇上你放心吧,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太后。” “如此就有劳皇后了。”说完这句话凤于飞转身就离开了。 凰九看着凤于飞离开的背影,眼底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他对她果真无情。 虽然早就清楚这个事实,但是再一次被他用这种冷漠的目光看着,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楚。 正当凰九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之中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太后则是突然睁开了双眼,直视她的眼神木讷,毫无焦距。 凰九察觉到一丝异样的目光,把头朝床边看去,见太后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她连忙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胸腹安慰着自己。 “太后,你醒了?身子感觉怎么样了?”凰九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笑嘻嘻地朝床边走去。 太后没有回答,目光依旧没有焦距。 “太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凰九见太后这副模样,心底莫名的有些害怕。 太后突然转过脸来看着凰九,依旧面无表情,就只是看着。 凰九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全身发麻,脚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太后,你是不是不舒服,太医马上就来了。” 太后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 凰九由心底滋生起害怕,她朝门口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一直在寝宫外守候的玉儿听到凰九的呼喊声连忙走了进来,“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凰九手指着太后的方向说道,“太后、太后她……” 玉儿顺着凰九手指的方向看去,疑惑地问道,“太后她怎么了?” “她、她醒了……”凰九结结巴巴地说道,此时她不敢再看太后一眼,想想她都觉得害怕。 “没有啊,太后不是依旧躺在床上吗?”玉儿困惑的又朝床上看去,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她看得很清楚,太后依旧紧闭着双眼,也丝毫没有醒来的痕迹。 “她是躺在床上,只是她的眼睛好恐怖,就那样看着本宫,感觉要把本宫吞噬掉一样。”凰九心惊胆战的说着,刚才的感觉就是那样,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害怕不已。 “眼睛?可太后的眼睛是闭着的呀!”玉儿忍不住又朝太后的方向看去,太后的眼睛始终闭着的。 “闭着的?怎么可能明明是睁开的,不信你再仔细看看……”凰九后面的声音吞回了肚子里,因为她看见太后的眼睛是闭着的,可是怎么可能,刚才明明是睁开的,而且一直看着她,眼神很空洞仿若是个漩涡要把她吞噬了一般。 “娘娘你是不是最近有些累了,所以才产生了幻觉?”玉儿轻声询问道,最近娘娘几乎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人在疲惫时产生一些幻象也是正常的。 “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刚才本宫真的看到太后睁开了眼睛,而且她就那么看着本宫,不管本宫说什么她都不说话。”凰九频频摇头,她清晰的记住太后刚才的眼神,那么的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 “娘娘,你也累了,这里有那么多宫女们伺候着,奴婢陪你回宫休息吧!”玉儿没有再反驳下去,她猜测是凰九太累了才会有那种错觉,但是若是继续说下去的话依照娘娘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妥协的,所以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玉儿,本宫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凰九见玉儿还是不相信自己再次强调着。 “是真的,奴婢相信是真的,有可能太后只是睁开了眼睛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刚好被你看到了而已。”玉儿附和道,又怕凰九认为是她在敷衍,所以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 “是这样吗?”凰九有些怀疑,不过似乎玉儿说的挺有道理的。 “当然是这样,好了娘娘你也累了回宫休息吧!”玉儿扶着凰九就走,凰九并未拒绝,她还真的是有些累了。 就在她们跨出门槛时,太后再次睁开了双眼。 凰九带着恐慌不安的身子回到了坤宁宫。 坐在太妃椅上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很不安,她知道太后中的根本就不是毒,而是蛊。 只是为什么太后会中蛊? 一想到凤于飞临走前的表情,她就忍不住一惊,虽然他没有说是她下的手,可是他的眼神已经判了她的死刑。 想必他早就开始怀疑她了吧,但是碍于她的身份所以迟迟没有和她正面交锋。 凰九心里一沉,最近宫中出了那么多事,想要不怀疑她都很难吧! “娘娘,你累了吧,这是安神汤,喝了就舒服了。”玉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递给凰九。 凰九摇了摇头,“搁着吧!本宫现在没有胃口。” “娘娘,身子要紧,最近你太过于劳累的,身子又瘦了一大圈,该好好的补补了,这汤虽说安神可是也挺补身子的,你就喝了吧!”玉儿好言相劝着,娘娘这段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累,就连她在一旁看了都心疼,瞧瞧她的身子,本就纤瘦的身子更瘦了。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八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本宫瘦了吗?”凰九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尖尖的下颚,似乎的确又瘦了许多。 她马上站了起来朝梳妆台走去,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时吓了一跳。 天啦!镜子里的那个骨瘦如柴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吗? 消瘦的脸蛋没有一丝光泽,皮肤暗黄,眼睛凹陷,曾经亮泽光滑的青丝也失去了光泽变得干枯。 凰九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轻颤着。 不,这不是她! 凰九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丢向了铜镜,“砰……”的一声铜镜碎了,镜子里那个女子也消失了。 “娘娘,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受伤了?”玉儿赶紧跑过来查看着凰九的情况,再三检查确认她没有受伤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凰九则是木讷地站在那里,仿若失去了灵魂般毫无一丝生气。 看着这样的凰九,玉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陪她站着。 许久之后,凰九终于开口了,只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玉儿,你告诉本宫,现在的本宫不是本宫。” 玉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凰九的意思,连忙安慰着,“娘娘,你只是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待休息好了,身子自然就好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本宫,本宫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凰九伸出手看了一眼自己干瘪瘪的手,心里更加难过,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注意到自己变成了这样,自己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容颜,但是也算是美人,可是现在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怪皇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换做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她吧! “娘娘……”玉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其实最近她是亲眼看着娘娘一天天变成这样的,但是她不敢说,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是在这皇宫之中。 “出去……”凰九面无表情的说道。 “娘娘……”玉儿看着这样的凰九心里也十分难受。 “出去,难道没听见本宫的话吗?”凰九加大了音量,语气十分重。 玉儿很明白凰九的心情,只是她仍然有些不放心,所以在出去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才出去。 金碧辉煌的寝殿里只剩下凰九一人,看起来十分的落寞、悲伤。 她蹲下身子捡起地面上铜镜的碎片,小心翼翼地看着碎片中的自己,当瞳孔中印出那骇人的脸庞时,她似受到了惊吓般把碎片扔了出去。 “啊……”她双手抱着脑袋不停地摇晃着,嘴里重复着,“这不是我,不是我……” 痛苦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衫,她也毫无知觉,依旧沉浸在痛苦之中。 站在寝殿外的玉儿听到凰九痛苦的哭声时,心也跟着难过起来,眼泪也滑落了下来,似害怕被人发现,她马上用衣袖擦掉了。 忽然察觉到前面有个黑影,她愣了一下抬起头,只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余眉儿走了过来。 “玉儿,这大晚上的你不去休息站在这做什么?”余眉儿故意忽略掉玉儿脸上那残留的泪痕说道。 “奴婢参加眉娘娘。”玉儿恭敬地对着余眉儿行礼,最近最得宠的就是眉娘娘了,虽然皇上隔三差五才会她宫中一次,但是如今皇上也只去了她宫中,所以她现在算得上是皇上最喜欢的嫔妃了。 “不用对本宫行如此大礼,你可是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宫女,多少人巴不得讨好你呢?”余眉儿语带讽刺的看着玉儿,曾经她在她面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到现在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不就是一个宫女罢了,居然敢在她面前炫耀,而如今她受封为妃,她倒是要好好的和她算算账。 “娘娘这是在挖苦奴婢呢,奴婢身份卑微,只是一个下贱的丫鬟罢了,岂敢让人惦记着。”玉儿毕恭毕敬的说道,她岂会听不出来余眉儿言语中的恨意,她知道她肯定是为了之前的事记恨着她,不过她自恃并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当时只是传达娘娘的话而已。 “真是伶牙俐齿,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余眉儿冷冷说道,“不要以为你仗着皇后娘娘为你撑腰就敢对本宫不敬,本宫可告诉你在这皇宫之中还有皇上呢?” 余眉儿的言下之意就是告诉玉儿她身后是皇上在为她撑腰。 “娘娘严重了,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敢对娘娘不敬。”玉儿依旧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余眉儿最讨厌别人对她这副态度,所以顿时怒不可揭,转身过来对着身后的水漾说道,“水漾,玉儿以下犯上对本宫大不敬,替本宫掌嘴。” 水漾愣了一下,抬头朝玉儿看了一眼,这玉儿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若是打了她不就等于打了皇后吗?虽然皇后现在不得宠,但是她毕竟是皇后,这身份摆在这,她还没有那个胆子敢打皇后身边的人。 余眉儿见水漾还愣着不动,气得更厉害了,“怎么?连本宫的话都听不懂了,莫非你也想受罚?” “不、不敢……”水漾知道余眉儿是铁了心和皇后杠上了,叹了叹气。 无奈的走到了水漾的跟前,举起手朝她的嘴打了下去。 “你没吃饭吗?用力点!”余眉儿蹙眉说道。 水漾可不敢惹怒余眉儿,虽然她很不情愿但是还是照做。 “啪啪……”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黑夜中响起。 嘴巴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玉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是她依旧没有叫喊出声,默默地忍受着。 只是她的沉默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反而更加惹怒了余眉儿。 “哟,没想到你嘴那么硬,到现在还不肯低头认错,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余眉儿冷哼一声道,“水漾,玉儿这嘴太硬了,你再帮她软软。” 水漾点了点头,从发髻中拿出一枚簪子对准玉儿的嘴刺了下去。 “啊……”惨叫声立刻从玉儿的嘴里叫了出来。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滴了下来,染红了地面。 “水漾,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的簪子怎么掉下来划伤了玉儿。”虽然是指责的话语,但是余眉儿的脸上却露出了深深的笑容。 “是奴婢一时疏忽,奴婢知错。”水漾马上跪在了地上承认错误。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本宫自会向皇后娘娘禀报一切,相信皇后娘娘是明事理之人,绝对不会与本宫计较。”余眉儿一副为难的摇了摇头,然后瞄了一眼满脸是血的玉儿,眼里还带着笑意。 然而在寝宫里独自哭泣的凰九对于寝宫外发生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双手死死地握拳,眼里是满满的恨意。 她恨余眉儿,也恨自己。 当初她还真是小看了余眉儿,本以为她会乖乖的替她去死,没想到她居然反将她一军。 耳里传来玉儿的痛哭声,凰九再也无法忍下去了,玉儿自小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对她更是忠心耿耿,若是没有她陪在她身边的话只怕自己根本无法挺到现在,而如今她被欺负了,她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 没有一丝犹豫,她站起身子,从发髻中拔出一根金簪子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 正当余眉儿在自鸣得意之时,门突然打开了,她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朝里面的人看去,虽然从其他宫人口中得知此事凰九的模样,可是亲眼看见还是吓了她一跳。 天啦,这还是那个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凰九吗? 余眉儿陷入了震惊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凰九的异常,她高举起右手直直地朝余眉儿的脸上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直到余眉儿脸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感她才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挡住凰九的手,幸好她反应及时不然她不敢想象后果,不过就算如此她的脸也被划伤了,鲜血缓缓地从她的脸颊流了出来。 “水漾,还不快把她拉开。”余眉儿怒吼着。 水漾这才反应过来,马上用力拉开了凰九。 “娘娘,你怎么了?”水漾朝余眉儿走去,见她用手捂着脸,红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滴了下来,不敢有任何的怠慢,马上扶住她。 “太医、替本宫宣太医……”余眉儿顾不得其他,马上说道。 水漾一刻也不敢闲着,马上扶着余眉儿离开。 待余眉儿走后,凰九立刻蹲下身子检查着玉儿的情况,然后立刻命人去请了太医。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之夜。 凤于飞离开西宫直接去了藏书阁,不停地翻阅着书籍,他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在母后寝宫看到的那个白色接近透明的虫子。 一本又一本的翻阅着,但是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书,但是他仍然不放弃继续查看着。 突然他的心痛了一下,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然而痛楚却越来越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蜷缩成一团,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种锥心的疼痛,可是每次发作时他依旧无法忍受。 “叩叩叩……”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凤于飞知道是李公公,想要应门,但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无法开口。 “皇上,奴才有要是禀报。”李公公继续敲着门,迟迟没有听见凤于飞的回应,他皱了皱眉,然后立刻推开了门。 当看到躺在地上的凤于飞时,立刻跑了过来,“皇上,你怎么了?” 凤于飞想说没事,可是胸口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突然眼前一黑,痛晕过去。 翌日,昏迷了一夜的凤于飞睁开了双眼,当眼前逐渐清晰起来时,马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 闻声凤于飞才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凰肆,眼里出现了一丝疑惑。 凰肆站起身子走了过来,“你可真是逞强,你可知道要是我再晚来一步,你就去见阎王了。” 放眼天下,也只有凰肆敢对凤于飞这么说话,凤于飞也早就习惯了,所以根本不在乎。 “孤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吗?”凤于飞知道凰肆是为了他好,心里虽然有些感动,但是依旧没有表现出来。 正文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中了情蛊 “你现在是好好的,可是我却累了一整个晚上。”彻夜未眠的凰肆没好气地说,昨晚他可是被人从被窝里强制带到皇宫里的,他猜想着肯定是凤于飞出事了,所以没有反抗,只是当看到奄奄一息的凤于飞时仍然震惊不已。 凤于飞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即使在面对千军万马时眉头也不皱一下,可现在却被折磨成这副模样,让他有些意外。 然而更让他意外的事,他居然中蛊了,而且是情蛊。 “真是辛苦你了,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凤于飞淡淡的说道。 “面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说话吗?不说答谢,一句谢谢总该有吧!”凰肆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直接坐到了床沿边上。 他的这一动作立刻引起了凤于飞的不满,“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看看情圣长什么样。”凰肆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其实他也是在自嘲。 “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凤于飞再次赶人。 “你这么着急地赶我走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解蛊之法?”凰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看着凤于飞,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不会让他离开,而现在如此着急的让他离开无非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凤于飞没有回答,以他对凰肆的了解就算他不说他也能猜测得到。 凰肆无奈的叹了叹气,“我觉得我傻,你却比我更傻。” “如果你留下来时为了看笑话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凤于飞知道凰肆是在关心他,可是他不想听到这种话。 “如果我真走了,那你的蛊就没办法解了。”凰肆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解除情蛊之法的,但是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知道你是否想要一试?” “不能伤害她。”凤于飞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舍得伤害她吗?”凰肆反问着。 凤于飞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凰肆爱歌儿的心与他不相上下,他们又岂会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 见凤于飞沉默,凰肆再次开口,“首先你必须告诉我你是如何中的蛊?” 凤于飞的谨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他又怎么会中蛊,他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其实这只是一个意外……”凤于飞沉思了片刻后才继续说道,“我因为太过于想念歌儿,所以去了她的寝宫中,触碰了一些她的东西,然后就中蛊了。” 凤于飞轻描淡写的陈述着自己中蛊的经过,或许是他到现在还无法相信凰年一居然会用这招吧! 凰肆没有说话,他深刻明白凤于飞的感受,若是换做他也会被算计。 “其实解蛊之法也很简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凰肆也并不打算瞒着凤于飞,他之所以还待在这就是为了解他体内的蛊。 “什么办法?”凤于飞询问道。 凰肆脸上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俯身在凤于飞的耳边呓语着,凤于飞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酱染成了猪肝色。 “好了,这就是解蛊之法,愿不愿意就看你自己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歌儿的,当然若是她非要问起的话,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说。”留下这句话后凰肆转身离去了,只是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凤于飞沉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另外的解蛊之法,只是这个方法他可以用吗? 成大事者必须以身作则,现在更是关键时刻他的身体不能出任何的状况,他想若是歌儿的话肯定会理解他的。 这么想后凤于飞立刻让李公公去给他选了十来个处子。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皇宫也传出皇上精力旺盛…… 这件事也传至了余眉儿的耳中,她怒气冲冲的在寝宫中发着脾气。 水漾看着碎了一地的瓷器,眼里有着心疼之色,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安慰余眉儿,“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皇上他贵为天子,宠幸其他女子也是正常的,你又何苦气自己。” 在水漾眼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这个男子还是皇上,后宫三千佳丽可以任意挑选,娘娘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而生气。 “你是故意在让本宫难堪吗?”余眉儿怒瞪了一眼水漾,手不自觉地抚上缠着纱布的脸,眼里是浓浓的恨意。 她受伤到现在皇上都没有来探视过,也并未派人来看她,究竟是何意? 她之前猜想着或许是因为国事繁忙,再加上太后生病所以他才没有时间,可没想到他居然一次性召来那么多女子侍寝,这不摆明着让她难堪吗? 然而这一切都是凰九的错,若不是她刺伤了她,她也不会被冷漠。 余眉儿猜想着或许是因为皇上得知她的脸受伤了才会冷落她,毕竟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失去了容貌的女子简直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觉得娘娘你先不要生气,最重要的是先把伤养好。”水漾连忙否认道。 “本宫这脸还能治好吗?”提到自己的伤,余眉儿就忍不住担心,要是伤在别处还好,可为什么偏偏是脸,若是留下疤痕的话日后她还怎么见人? “娘娘,你别担心了,宫中太医个个医术精湛肯定能治好的,而且太医不是说了吗伤口不是很深,只要好好保养绝对不会留下疤痕的。”水漾安慰着。 “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水漾的话的确让余眉儿安心了不少,可是伤口一天没好,她这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不会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对了,皇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余眉儿提到凰九时,脸上的怒意又浮现了出来,她恨不得立刻毁了她那张脸,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至今没有什么消息,不过皇后的位置估计做不长了,现在宫中人人都在议论说皇后的不是,你昨日也看见了皇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张美丽的容颜已经不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估计她现在也不敢轻易出门了,你说一个人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变成那样,好像身体里的血都被抽干了似的。”水漾一想起凰九那张骇人的脸就忍不住打了个颤抖,就算 失宠了也不至于变成那样吧! 之前她第一次见到皇后时,她冷傲的气质、美丽的容颜让她印象深刻。 而如今却变成了那副骇人的模样,想想都让人害怕。 “人不人鬼不鬼吗?”余眉儿冷哼一声,“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娘娘,你知道原因?”水漾抬头看着余眉儿。 “这叫做自食其果。”余眉儿淡淡的说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原因,无非是因为遭到了反噬,凰九可是用自己的血喂食蛊虫的,如今时间长了她会变成那副模样也在意料之中。 若不是她多了个心眼,恐怕变成那样的人就不是凰九而是她了。 “奴婢有些不懂。”水漾不是很明白余眉儿的话。 “你日后会懂的。”余眉儿的眉梢露出了一丝笑意,“现在你帮本宫打扮一下,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你的脸……” “本宫的脸不能白白受伤,所以本宫必须去见皇上,你别啰嗦照着本宫说的做就行了,还有这伤你给本宫再重新包扎一次,看起来要很严重。”余眉儿强调着。 “娘娘,这会儿皇上正忙,奴婢觉得你还是……” 水漾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难道你以为本宫的魅力没有那几个女子强吗?” 其实余眉儿是心有不甘,虽然被册封为妃已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皇上却从未真正的宠幸过她,即使偶尔几天会来她宫中但也是坐会儿就走,有时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起初她以为皇上是尊重她,毕竟这段时间皇上除了来她宫中以外并未去过其他嫔妃宫中,她甚至还暗自窃喜。 可现在皇上居然召了那么多女子侍寝,这不摆明的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吗? 就连现在她受伤了,他也没有任何的安慰。 余眉儿是越想越咽不下那口气,她难道还比不上那些身份低微的女子吗? “娘娘你长得天姿国色岂能是那些女子能比拟的,只是奴婢娘娘现在去不太合适,万一惹怒了皇上……”水漾小心翼翼地解释着,生怕自己说的每个字或者每句话惹得余眉儿不高兴,若是换做之前她不会劝阻,而现在皇上正值兴头上,娘娘就这么贸然跑去的话万一让皇上生气了,那岂不是吃不完兜着走。 “你觉得本宫和孟如画谁更美?” 余眉儿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水漾愣了一下。 “怎么?难道你觉得本宫比不上她吗?”水漾的迟疑让余眉儿蹙了蹙眉。 “不不不,娘娘你误会了,奴婢只是没想到娘娘你会突然提起孟娘娘,她可是命薄之人怎么能与娘娘你相提并论。”水漾见余眉儿恼怒马上解释着。 “本宫是在问你我与她谁更美?”水漾的讨好并没有让余眉儿脸上的阴霾消失,反而让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不会忘记孟如画在宫中时皇上对她的专宠,几乎每日都会逗留在她宫中。 她就想不明白了,论家世论长相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的,可是为什么皇上会那么宠她,而她呢?即使册封为妃又能怎么样,在他眼里她依旧不如她。 “当然是娘娘你更美一些。”水漾见余眉儿动怒马上低垂着脑袋回答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孟娘娘已经去世了这么长时间,娘娘还拿自己和她做比较,在她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是吗?那为什么皇上待本宫不及她一分?”余眉儿的声音有些沙哑与心痛。 她很珍惜每次与皇上见面的日子,即使他不愿意理她,她都乖乖地坐在旁边看着他,或者是为他准备他所需要的东西,可是他始终不正眼看她一眼。 既然他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 她以为册封为妃是他注意到她了,可是就算有了名分他依旧对她冷漠如陌生人。 她不得不设想一下,若是换做孟如画,他还会对她冷漠吗? 正文 第六百八十章 余眉儿生气了 “娘娘,或许皇上是因为、因为……”水漾顿了顿后面的话始终无法说出口。 “因为什么?”余眉儿失去了耐心。 水漾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或许是因为娘娘你的身份才会故意冷落你。” “本宫的身份?”余眉儿眼里有些不解,她自认自己的身份高崇,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水漾叹了叹气,“娘娘,你一直深处闺中或许很多事都不明白,奴婢可是早就有所耳闻,皇上和凰家虽然表面和睦,但是私下却勾心斗角,皇上更是视凰家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既是凰家人,皇上对你肯定心怀芥蒂,你又如何指望皇上能一心一意的对你。” 水漾的一席话顿时让余眉儿茅塞顿开,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而且她渐渐遗忘了自己之所以被送来皇宫的真正目的。 其实不是余眉儿不懂,而是她自进入皇宫后心思全都系在了皇上身上,理所当然的遗忘了凰家人把她送进皇宫的目的。 仔细想想也是,换做任何人可能都无法接受她的身份,而凰家人也的确狼子野心想要整个凤翎国,而她和凰九不过是他们利用的棋子罢了。 不过她从未把自己与凰家人联系在一起,即使她身体累流着凰家的血液。 所以更不可能为了凰家而做出任何牺牲。 现在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她想要当他的女人,而不是凰家人的棋子。 水漾见余眉儿沉默不语,以为是她刚才的一番话惹怒了她,所以她马上跪了下来求饶道,“娘娘,刚才奴婢全是一派胡言,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水漾的求饶声把余眉儿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她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水漾眼里全是不解,“水漾,在你眼中本宫就那么可怕吗?” 水漾马上摇了摇头,“娘娘你一点儿都不可怕。” “那你为什么那么怕本宫?”余眉儿俨然不相信她的话。 “那是因为、因为……”水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你起来吧,本宫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反而倒是你提醒了本宫,让本宫找到了原因。”余眉儿的语气不再强硬,脸上的阴霾渐渐退去。 “娘娘,你不怪奴婢多嘴?”水漾不确定地看着余眉儿,见她脸色不再似刚才那么难看,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 刚才真的吓了她一跳,她还真的害怕会被责罚,要知道她的话可真是大不敬。 水漾恨不得抽自己几记耳光,她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一些,若是再那样张嘴就说的话可能会给她带来灾难。 ‘祸从口出’这句话可是经典名言。 “如果你再这么啰嗦的话本宫就不确定了。”余眉儿忽然觉得水漾还不是一般的啰嗦,她都已经说了不怪她,她还那么多话,若不是她跟她这么多年的份上,恐怕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奴婢知错,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奴婢了。”水漾听到这话马上说道。 “你起来吧!”余眉儿淡淡的说道。 “多谢娘娘!”水漾真怕再次惹怒余眉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马上站起身来,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本宫有话要问你,你站那么远做什么?”余眉儿见水漾如此小心的动作皱了皱眉,她是吃人的老虎吗?为什么她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刚才不是还说不怕她吗? “奴婢只是担心会打扰到娘娘,娘娘你想要问什么,只要是奴婢知道的一定坦诚相告,绝不会有任何的隐瞒。”水漾突然一改刚才的懦弱,拍着胸脯说道。 在她看来只要余眉儿不责罚她,不管让她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只是回答她的问题而已。 “本宫想知道一个女人该如何吸引男人的注意,让他爱上她。”余眉儿顿了顿才开口,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讨好她,而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讨好别人,更何况是男子,她之前从未接触过异性,面对皇上时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讨他欢心。 既然她的身份让皇上特别在意的话,那她就只能让他彻底的爱上她,只要他爱的是她这个人就不会再因为她的身份而介怀了。 然而这只是余眉儿单纯的想法,若是她知道凤于飞压根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又会做何感想? “这个……”水漾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奴婢真的不知……” “你不知?你不是在这皇宫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了吗?难道就没有听其他宫人们提起过?”余眉儿有些失望地看着水漾。 水漾着实有些委屈,她可是从未接触过任何男子,更没有喜欢过谁,又怎么会知道该如何讨男子欢心,更何况皇上那么冷,她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又怎么会清楚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但是这样的话水漾可不敢说出来,恐怕又会惹怒余眉儿。 面对余眉儿的逼问,水漾很想说真没听过,但是她不敢说,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娘娘,奴婢觉得你不妨学学孟娘娘,皇上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或许就是喜欢她那种娇滴滴的类型,娘娘不妨改变改变自己?” 说到最后,水漾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因为她知道娘娘最讨厌的就是孟娘娘了,可是她还真的想不出能吸引皇上的办法。 水漾本以为余眉儿会生气,所以一直不敢抬起头。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余眉儿愤怒的咆哮声,她悄悄地抬起头朝余眉儿看了一眼,却见她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水漾?”余眉儿忽然开口,吓了水漾一跳,她连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余眉儿皱着眉头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不怕本宫吗?为什么现在吓成那样?” 难道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余眉儿在心里想着,似乎只要她出现的地方,那些宫女太监们纷纷都会低垂着脑袋离开,不仅仅是宫人,就连一些妃嫔似乎也是如此,当时她没想太多,现在仔细想想他们脸上似乎都写着‘害怕’二字。 余眉儿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另一边没有受伤的脸颊,忍不住想着:她长得就那么不让人待见吗? 被看中心事,水漾马上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既然你觉得自己该死的话那就去死好了……”余眉儿没好气的说道。 现在余眉儿心情正烦,而水漾又不懂得察言观色,难怪会惹余眉儿生气。 水漾愣了一下,似根本就没想到余眉儿会突然这么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停地磕头认错,“娘娘,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娘娘的,还请娘娘念在奴婢跟随娘娘多年的份上原谅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口无遮拦……” “你不是说你该死吗?本宫无非是成全你罢了。”余眉儿斜睨了一眼水漾,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怎么当时那么没眼力居然选了水漾当她的丫鬟。 “娘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一时间水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否认着。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本宫长得丑所以吓着你了?” “娘娘,你怎么会长得丑,你简直就是美丽的化身,在这皇宫之中有谁能比得过你?”水漾顿时明白余眉儿的意思了,连忙解释着。 余眉儿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在关键时刻还是长了脑子嘛,本宫还以为你脑子里全装的是水呢?现在起来吧!” 余眉儿本就没想过要杀水漾,更何况她在这宫中也就只有她一人能信得过,而且还有很多事要让她做呢! “多谢娘娘!”水漾见余眉儿不怪罪自己,脸上的害怕瞬间消失,她这人就是怕死,现在不死了,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先不要着急谢,本宫要你替本宫做一件事情,做好以后本宫绝对会既往不咎。”余眉儿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看到余眉儿脸上的笑容,水漾心里一沉,几乎每次余眉儿露出这样的表情,她都不会碰到什么好事,即使现在还没告诉她让她去做什么,她这心里就已经不安了起来。 “什、什么事?”水漾硬着头皮问道。 余眉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然后俯下身子在水漾耳边呓语了几句。 “不行,不行,这件事奴婢做不到。”水漾脸色突变,马上摆手拒绝。 “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的话,那留在本宫身边也没什么用处了。”余眉儿脸色一沉,声音更是冷若冰霜。 水漾见余眉儿一副她拒绝就要把她碎尸万段的神色,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去,二死,你自己选择吧!”余眉儿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坐在了太妃椅上,双手抱胸的看着水漾,不是她要逼她,而是身为她的身边之人,居然这么点事都不为她做的话,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水漾一脸震惊地看着余眉儿,从余眉儿脸上的认真她看得出来,她绝不是随意说说,她知道若是她还拒绝的话,那就只有第二条路走。 使劲咬了咬下颚,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余眉儿见水漾点头,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语气也变得缓和了,“水漾,本宫知道这件事的确有些为难你了,可是本宫也别无选择。” 水漾低着头说道,“能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福气。” “你能明白就好。”余眉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今天你也有些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本宫交代你的事情明日再去做吧!” “那奴婢先出去了。”水漾现在的心情异常沉重,没有再多说什么,对着余眉儿行了礼后转身就离开了。 三日后,整个皇宫陷入了紧绷之中,无论是主子还是宫女太监们个个心神不宁,除非有必要不然绝对不会踏出寝宫半步,而原因就在于——诅咒。 据闻只要听到一种奇怪的叫声就会遭到诅咒,凡是被诅咒之人就会昏迷不醒,即便是太医也找不出原因,三天之中已经有近十人出现这种情况。 尽管凤于飞下令封锁了消息,但是这件事不知为何还是被传了出去,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几日下来几乎整个凤翎国人全知道了此事,百姓们开始纷纷议论着。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一章 想太多了 有人说是凤翎国遭到了诅咒。 有人则是说皇上前世作恶多端,所以今生才会有此恶果。 还有的人说是一切都是因为凰家狼子野心,故意为之。 现在整个凤翎国都陷入了不安之中,百姓们更是天天拜佛祈求上天保佑不要让祸端降临在自己身上。 而在巫山的凝歌等人整整走了三天三夜,还是没有走出去。 凝歌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山头,忍不住叹了叹气,“这山怎么这么大,要何时才能走出去?” 慕容锦立刻走上前把腰间的水壶递给凝歌,“歌儿,你累了吧!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这两天慕容锦是异常的佩服凝歌,她一个弱女子居然不辞劳累赶了三天路,虽然路上有所怨言,但是依旧坚持赶路,这就换做是普通男子可能也不可能有她那种毅力。 而他虽然很心疼她,可是现目前还真的无能为力,只能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比如说找水、找吃的,或者是帮她捶捶腿之类的小事,就像现在这样为她递递水。 凝歌接过水壶一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余光注意到一股炙热的视线,她转头就见慕容锦一脸痴迷地看着她,她把水壶放下,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凝歌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她也没有机会洗脸,想必脸上诸多灰尘吧! 慕容锦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你真好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那么好看!” 慕容锦的赞美并没有让凝歌高兴,反而让她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见凝歌不高兴,慕容锦连忙询问道。 叹了一口气凝歌才开口,“慕容锦,出了巫山我们就各走各的吧!” “为什么?”慕容锦惊讶地看着凝歌。 “没什么,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把你牵连进来。”凝歌把脸偏向一边,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慕容锦那张受伤的俊脸,这两天虽然不停地在赶路,但是她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之前她的确是没有考虑周全,不能为了自己而让他淌这滩浑水。 “歌儿,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我也早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算你不让我与你同行,但是我还是会跟在你的身后保护你,还有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心意已决。”慕容锦有些怒意,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直接大步朝前走去。 凝歌看到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叹气,他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她冒险,他明明知道她与他根本就没有可能。 一直走在最后的云殇见凝歌一脸木讷地站着不动,加快了脚步走上前来,“凝歌,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之所以一直走在最后面就是不想看到她与慕容锦在一起的画面,也不想听到他们的甜言蜜语,虽然他早已做好决定不要再把心放在她身上了,可是他发现太难了,真是喜欢一个人容易,忘记一个人却是难上加难,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们两之间有所芥蒂,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他自认为不看、不听就可以了,没想到还是那么难,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逗留在她身上。 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隔得太远,他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见慕容锦一脸怒意的往前走,而现在又见凝歌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猜测着两人之间可能在闹小别扭,本不想管他们夫妻间的事,可是他就是不忍心见到凝歌受一点点委屈。 凝歌对着云殇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云殇猜想着凝歌是不愿意让他担心,所以才会这么说,他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只好说道,“若是累了就再休息一会儿再走吧!这山太大了,想要走出去的话可能还得花上一段时间。” “不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万一再遇到那些人就糟了。”凝歌摇头拒绝,想起三天前发生的一幕她就心有余悸,这两天大家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再提及那件事,但是她知道大家不是不提而是不想提。 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那些明明是普通的黎明百姓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除了云殇以外,她与慕容锦都十分清楚原因,就因为知道所有心情更加复杂。 “凝歌,其实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云殇迟疑了一下才开口。 “你是不是想要问三日前发生的那件事?”从云殇话里的迟疑凝歌猜测着。 “你会告诉我吗?”云殇直直的看着凝歌,眼里有些期待。 这两日他一直想要找机会问清楚的,只是找不到机会,现在凝歌提起,他才敢问。 凝歌没有直接回答,她在犹豫着该不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若是不说的话依照云殇得到性格,他还是会想尽办法查清楚。 在心中纠结了一番,凝歌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她刻意隐瞒了在皇宫里发生的一切,包括了与慕容锦的关系。 云殇当听到所有的事情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而他也亲眼所见了一切,只是这件事太过于震惊。 “云殇,我知道这件事让你难以接受,可是的确发生了,现在七九和云苍不知道怎么样了……”凝歌的声音变得梗塞起来,眼里氤氲着一层浓浓的雾气。 云殇许久之后才从震惊回过神来,见凝歌一脸痛苦自责的模样,低声安慰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七九和云苍他们也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会怪我自己,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他们没有跟我来到京城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凝歌知道云殇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这件事在凝歌心里已经生了根,不管任何人劝说都是没有用的,她早已给自己冠上了罪名。 云殇见凝歌的情绪如此激动,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是不会听的,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陪着她。 看着凝歌落泪,看着凝歌抽泣,看着凝歌责备自己…… 他就那样看着,现在也只能看着,若是换做以前他或许会张开双臂把她揽在怀里安慰着,而现在她已经嫁做人妇,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触碰她,即使是衣衫的一角他也没有资格。 凝歌哭了一会儿,察觉到云殇的目光,马上用衣袖擦掉眼泪,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因为哭过,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会?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子。”云殇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若是换做其他女子或许早就崩溃了吧,而她却如此勇敢着实让他佩服,早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现在更是让他意外。 “哪有?如果我真坚强的话就不会掉眼泪了。”面对云殇的赞美凝歌一笑置之,她倒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坚强,可是她真的做不到,想到发生过的事眼腺就比较发达,眼泪就哗哗地往外掉。 “眼泪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你也没有必要让自己那么累,哭出来的话或许还会让你的心情更舒服一些。”云殇低声安慰着,在他看来凝歌平日里就是太过于坚强了,不管面对什么事她都不会哭泣,而现在她哭或许是件好事。 “谢谢……”凝歌低声道。 “那你和慕容锦是怎么认识的?”云殇不想再说些让凝歌难过之事,所以转移了话题,他猜想着既然凝歌与慕容锦已经成亲了,所以他们之间肯定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至少他问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所以他没有等凝歌回答,又说道,“我知道这是你的隐私我不该过问,我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要确定他对你好不好?” 其实云殇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他的心告诉他不应该再过问,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想。 凝歌轻咬着唇瓣,抬头看了云裳一眼,眼里有些复杂。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云殇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知道自己早该放弃,可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舍?对她的感情无法割舍。 本来一直把对她的心意埋藏在心底,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在适当的时候向她表白,可是没想到再见面时她已经嫁做**,而自己只能后悔,然而就算后悔也无能为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根本无力改变。 “对不起!”凝歌知道自己又一次在无形中伤害了他,但是现在她唯一能说的就是对不起!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自从来到了这里就给无数人带来了伤害,然而她伤害过的人,却不怨恨她,这让她的心里更加难受。 “你不用跟我道歉,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所以,不用道歉。”云殇是真的这么想,只是再说出这句话时心都在滴血。 “那七九呢?对于七九的事你也不怪我吗?你与他,是兄妹,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她也不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凝歌其实多想他能怪她,责备她,这样她的心里还要稍微好受一些。 而且每当想到七九时,她的心就像事被无数根针扎一般难受,她恨不得这一切都发生在她身上,让她来受这些苦。 七九是无辜的,她是那样的单纯,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如此不公平。 被自己亲生父母抛弃已经够了,为什么要还这样对她? “凝歌,你想太多了,这一切本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你为什么总是把错怪罪在自己身上?如果七九在这的话她也不想看到你因为她而难受、痛苦。”云殇知道凝歌现在的心情非常难受,只是他还是想要告诉她,这一切真的不是,不是她的错,世事难料,未来即将发生的事又有谁会知道?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二章 对云殇坦白 “不,你不知道!”如果我不存在这个世界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是后面这句话,凝歌不敢对他讲,毕竟来自二十一世纪这种话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且她也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一切的苦,只能自己承担,即便现在痛到无法呼吸,也只能挺过去, “凝歌,你不要想太多了,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就只能顺从天意,如果你真的七九感到抱歉的话,你应该过的更幸福,我很了解七九,她一直把你当作亲姐姐一样看待,她希望你过得幸福,知道吗?”云殇看着凝歌痛苦的模样,他的心也很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对我这么好,明明是我的错,你们为什么不责备我?打我骂我,这样都让我心里更加好受一些,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凝歌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浩浩大哭起来。 凝歌的哭声中带着浓浓的自责、愧疚和歉意。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她背负的包袱更沉了,哭得也更加厉害了。 现在的凝歌似乎变了,变得爱哭了,曾经的她把什么都埋藏在心底不对任何人说起,也不表现在脸上。 而现在她的改变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哭出来后人也会放松许多。 云殇没有阻止,也没有安慰,就这样看着伤心抽泣中的凝歌,因为他知道不管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所以只是静静站在旁边陪着她,至少现在还有机会站在她的旁边。 眼泪似乎如黄河决堤一般,哗啦啦的流了出来,趟过凝歌精致的面容,浸湿了她的衣衫。 凝歌不停地抽泣着,除了哭还是哭…… 因为生气而走在前面的慕容锦有些放心不下凝歌,转过头来朝凝歌看去,只见凝歌伤心落泪着,而云殇则是站在她旁边看着,一张俊脸立刻沉了下来,没有一丝犹豫朝凝歌走去,冲着云殇就是一阵咆哮,“你对歌儿做了什么?” 云殇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他想要解释,可是慕容锦没有给他机会, 慕容锦霸道地把凝歌搂入怀抱,右掌轻轻的轻拍着凝歌的后背,低声安慰着,“别怕别怕,一切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凝歌因为伤心哭泣的很厉害,久久无法从哭泣中恢复,她知道慕容锦误会了,想要解释,可是眼泪依旧不停的流着, 她就那样哭泣着,直到哭累了,眼泪哭干了才停了下来,然后伸出双手用力推开慕容景,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痕,说道,“你误会了,他并没有欺负我,只是我忽然想哭而已。” 慕容锦低头看到自己空空的怀抱,眼里有些落寞,但是他很快恢复神色,对着凝歌说道,“歌儿,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生气,我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顿了顿又说道,“你就当做我没说过,好吗?” 凝歌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用对我道歉,我明白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 “不,你根本就没有错,我只是、只是……”慕容锦因为着急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好半晌才把话说完整,“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我……”凝歌顿了顿,她想要告诉慕容锦其实她不用他保护,可是碍于云殇在场,如果她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不就直接告诉了云殇他与慕容锦之间的夫妻关系是假的吗?所以,她没有说出口。 站在一旁的云殇,听着两人的对话,以为是慕容锦欺负了凝歌,所以转过头来就对着慕容锦说,“凝歌是个好女子,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不要让她受任何的委屈,如果我发现有一天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 面对云殇的威胁,慕容锦心里一阵苦涩,若是可以他还真的希望能一辈子好好的照顾歌儿。 “云殇你误会了,他没有对我不好,刚才我们俩个是闹点小矛盾,现在他已经对我道歉了!我也原谅他了。”凝歌生怕云殇和慕容锦之间有所误会,连忙解释道,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影响到两人。 “凝歌你不用对我解释,我有眼睛会自己看,他对你好不好我会看得出来。”凝歌着急的解释让云殇误以为她是害怕他误会慕容锦,想到她对慕容锦如此的在乎他这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不想让凝歌看出自己的心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朝慕容锦看了一眼,他也知道他们夫妻的事情他无权干涉,他也不想让凝歌为难,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在云殇走出一段距离后,凝歌才对慕容锦说,“我把三日前发生的事情的原因告诉了云殇,但是我刻意隐瞒了在皇宫内发生的事情,也包括和你的关系,所以到现在他还以为我们是夫妻,刚才对你说出那些无理的话我替他向你道歉。” “歌儿,其实这两天我一直有一个错觉,觉得我们真的是夫妻,能和你这样一辈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是现实又不得不把我打回原形,让我明白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梦而已,有时候我在想,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可惜这终究只是梦一场,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只有凤于飞,可是我却忍不住去注视着你的一言一行,你所有的一切。” 慕容锦抬起左手手,使劲捏着自己胸前的衣衫,仿佛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又开口,“我对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为难,就是想要表达自己对你的真实感受,你也不用感到有任何的压力,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所以才会对我说那些话,可是,我想要保护你,就算我现在离开,我的心也从未,从你的身上离开,所以,不要再说,让我离开之类的话了好吗?” 慕容锦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如此地低声下语,即使是面对父王,从未这样放低自己的身段,而现在居然央求留在一个女子的身边保护她,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是对自己的挑战,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是如此地嫉妒凤于飞,多希望自己变成他,那么他就可以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名正言顺地留在他的身边,甚至可以触碰到他。 然而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奢求,一个无法实现的奢望。 即使明白,他依旧无法放弃,想要得到她的心也更加强烈。 慕容锦,我鄙视你! 慕容锦在心底鄙视着自己,身边从不缺女人的他居然为了一个早已嫁为人妇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只要他开口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子投怀送抱,可是他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女子,这对自尊心极强的他来说是一个多大的耻辱。 可是他却不后悔,不后悔说出这种无耻的话来,只为告诉她他的心里有她,任何人也无法代替。 面对慕容锦的深情告白,凝歌的心情没有喜悦,反而更加沉重。 见凝歌沉默,慕容锦的心仿若空了,明明知道结果,他却毫无顾忌的飞蛾扑火,他不想给她带来任何的压力,可是现在这番话已经给她造成了压力,他该如何能压制对她的感情,让他不再把视线逗留在她的身上,不去关注她的一切。 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到,只要有她的地方,他的视线就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她皱眉他也皱眉,她笑他也跟着笑,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似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慕容锦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凝歌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刚才的话不是让你有压力,只是想要告诉你,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一路追随去保护你,所以不要再拒绝我的保护,你的拒绝,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看着慕容锦真挚的眼神,凝歌低下了头,心里更加愧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只能说,“对不起……” 她连续说了十来遍对不起才在慕容锦厉声下住了口。 “我之前就说过了,你不用跟我道歉,喜欢你保护你是我的事儿,为什么你总要一味的道歉,你可知道你每一句道歉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慕容锦的心十分低沉。 凝歌微微张嘴,对不起那三个字再次卡在喉咙里,可是当她看到慕容锦那受伤的面容时,硬生生的把那三个字吞了回去去,她知道如果自己再说出口,只会把不慕容锦伤害的更深。 慕容锦知道这个沉重的话题有些太过于为难她了,所以他轻轻地拍了拍凝歌的肩膀,脸色不再沉重反而带着浅浅的笑容,“好了,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我们继续走吧!这巫山实在是太大了,要是还不走的话恐怕天又会黑了。”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慕容锦伸出手拉住凝歌的小手,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这么做,或许是为了给自己挽留最后一点尊严吧! 慕容锦本以为林哥这次会再次拒绝他,可是她却没有,低头看着手中的小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虽然知道凝歌是不想要伤害他才会没有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心里依旧有着小小的窃喜,至少这一刻没有再拒绝他。 他们的脚步很快,短短用了几分钟时间,就追上了前面的云殇。 云殇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两人的手上,见他们手牵着手,眼里有些落寞,但是很快就隐藏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凝歌察觉到云殇的目光,用力甩开了慕容锦的手。 慕容锦低头看着空空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属于她的味道,虽然时间很短却让他满足了,所以没有勉强她,只是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眉梢带着浅淡的笑容,在他心里只要能看见他就好。 三人各怀心事的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儿, 奇怪,为什么没有看到弩?他去了哪里?? 三人面面相觑,终究,慕容锦还是打开了话题,“弩这人做事一向严谨,他可能是到前面去探路了不用担心。” 慕容锦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心底依旧有些不安起来,之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难道弩又发现了什么吗?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三章 凝歌再次被警告 若是三天前的话他们可能还会有精力去抗争,然而现在他们的体力已经被磨的七七八八了,即使他们武功高强,但是三天三夜的赶路,就算是铁人也会受不了。 为了怕凝歌担心,慕容锦并没有将心中的猜想说出来。 云殇点了点头,虽然他与弩并没有多说过几句话,但是之前他见识过他的武功,知道他的武功在他之上,再加上慕容锦的解释他就真的没有想太多,又或者是没有精力想太多吧! 凝歌也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的判断力根本就不如他们。 三人继续往前走,因为他们是绕着山路走,山路崎岖、不平,再加上他们连续赶了几天几夜的路,身子早就疲惫不堪,所以体力也不如之前,脚步缓缓的慢了下来。 凝歌不会武功,再加上是女子,体力渐渐透支,虽然她努力让自己快起来,可是终究还是落后了一大截。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两人,她想要出声叫住他们,可是因为疲惫她没有力气开口叫住他们,又想着让自己休息一会儿再追上去,所以靠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正当她准备再次迈开脚步赶路时,一双粗茧的大掌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面对突发情况她瞪大了瞳孔,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要呼喊,可是嘴巴被捂住她根本喊不出,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别动……”冷漠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凝歌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弩。 正当她疑惑时,弩再次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别叫,我有事儿要单独跟你说。” 听到弩这么说后,凝歌点点头放弃了挣扎,。 路见凝歌没有再继续挣扎松开了放在她嘴唇上的大手。 得到自由的凝歌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转身过来,就进弩一脸不悦地盯着他,眼睛更是冰冷如霜。 “你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吗?”驽不悦的看着凝歌,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气。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不离开主子,难道你真的希望看到主子眼睁睁的去送死吗?”驽有些控制不主自己激动的情绪,对着凝歌就是一阵咆哮,他生怕自己引起注意,所以刻意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只是目光仍然止不住朝慕容锦的方向看去,见他们没有回头,这才放下心来。 凝歌垂下了脑袋,有些心虚,虽然她的确是按照驽的话去做了,可是并没有成功,她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驽,明明答应过他的事却没有做到。 “我知道主子一直很在乎你,甚至可以为了你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但是你觉得他这样做值得吗?为了你这样的女人做值得吗?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盘旋在几个男人之间,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吗?纵使你长得美若天仙那又如何,所以为了你好,也为了主子好,你还是尽早离开主子吧!” 驽的话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即使他知道主子是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值得,凭借着主子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看上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或许他说的话有些重,伤害到了凝歌,可是他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歉意,在他看来凝歌根本就配不上主子。 面对驽的指责凝歌无言以对,他说的的确没错,她根本就不值得任何男人为她付出。 凝歌的沉默并没有让弩的怒气消退,反而加重了他的怒意,若不是怕引起注意,他可能早就发火了。 “凝姑娘,你究竟想要怎么样?难道你就愿意看到主子为了你牺牲掉性命?”弩虽然很生气,但是他还是故意压低了音量。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过要让慕容锦为我牺牲性命,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离开了巫山,我绝对会自己离开,不会再打扰到他的生活。”凝歌一脸保证的说道。 她认真考虑过了,她的确是不应该再牵连慕容锦,只是他太过于执着,根本不听,为此她也有些无奈。 “我可以相信你吗?”不是弩不相信凝歌,而是对自己的主子没有信心,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虽然平时他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可是他知道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为她,不管做任何牺牲他也毫无怨言。 “我知道我的话很难让你信服,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可以做到。”凝歌知道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但是现在她也只能这么说,其实说实话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了解慕容情的人,他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可是她更不愿意看到他为了自己而发生任何事,所以她必须得离开。 弩看着凝歌,见她说的如此肯定,心里也有些矛盾,他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在心中思索了片刻以后,他决定选择相信她,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出了巫山以后你必须想办法离开主子,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凝歌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凝歌在心底已经做好了打算,出了巫山后她会先找办法离开。 弩听到凝歌的保证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迈开脚步朝前面走去,若是他还逗留在这被主子发现的话就糟糕了。 慕容景和云殇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忙转头,就见弩朝他们走了过来。 慕容锦见到弩从他的后方走过来很是惊讶,“弩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前面吗?” “刚才我有些内急,所以绕道旁边去了,不过幸好追上了你们。”弩生怕引起慕容锦的怀疑马上解释道。 慕容锦笑了笑,对于弩的话他没有丝毫的怀疑,毕竟弩跟随他多年,他对他的忠诚他还是很信得过了,没有再过问而是说到,“我们继续赶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慕容锦抬头朝天上看了看,见天色越来越阴沉,他忍不住发牢骚,“这什么山也太大了些吧,我们都几天几夜马不停蹄的走,怎么还是没有走出去? “主子不用太担心了,这巫山虽大,可是毕竟还是有尽头,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去了。”弩安慰着。 “希望如此。”慕容瑾叹了叹气,忽然他意识到凝歌居然不在旁边,心顿时慌了神,连忙朝后看去,当看到不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时,心里的慌乱这才稳定下来,也注意到凝歌那慢吞吞的脚步,她一向是好强之人,现在落后这么长一截,想必她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别说是她一个女子了,就是他也快要不行了。 可是他是男子,就算不行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也要能行,所以他故作轻松地朝凝歌挥了挥手,“歌儿快点!需要我来背你吗?” 慕容锦的声音很大,凝歌想要装作没听见都不行,不过她现在可没有什么精力去回应他,只是朝他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迈开自己疲惫到不行的双腿蹒跚的向前走去。 慕容锦见凝歌不理他,以为是生气了,所以连忙朝凝歌跑去,解释着,“歌儿,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可别生气。” “我看起来像生气吗?”凝歌没好气的说道,他的体力怎么这么好,她的双腿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而他居然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老天爷会不会太不公平了,男女之间的体力相差会不会太远了些? “像……”慕容锦点了点头,话刚一出口凝歌就投来一个怒气的目光,他马上又收回了话,“我家歌儿长得国色天香,度量更是无可限量,怎么可能因为我这么一句玩笑话而生气呢,你说对吧?” “你的精力可真旺盛。”凝歌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再也不理会慕容锦,继续朝前走去,她可不想要再露宿了。 “本来不是很好的,但是见到你后突然旺盛了,你说你是不是最大的功臣?”慕容锦依旧嬉皮笑脸的说道,丝毫不介意凝歌不理他。 她走他也走,她加快速度他也加快速度,她慢下来他也慢下来,总之就是跟定了凝歌,不让她从他的眼皮底下消失。 “慕容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凝歌最终忍不住火山爆发了,怒气冲冲地看着慕容锦,她真的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现在的她早已经累得是筋疲力尽,已经全靠毅力支持她继续走下去,所以她真的没有心情和他闹着玩,更没有心情和他多说一句话。 慕容锦见凝歌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歌儿,我没想要怎么样,只是想跟着你的脚步走而已。” 慕容锦有些委屈的看着凝歌,他此时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摇着尾巴想要讨好主人的模样,凝歌就算是想要生气,当看到他这幅摇尾乞怜的模样怒意渐渐的消失了。 她其实也并非真的生他的气,她只是在气自己而已,气自己那么没用。 凝歌叹了叹气,“慕容锦,我现在真的很累,不想说话。” 见凝歌如此疲惫的模样,慕容锦有些心疼,又见她满脸的汗水,忍不住伸出手想要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可是当他的手靠近时,凝歌本能地往后仰了仰,躲过了他的触碰。 气氛瞬间有些尬尴,凝歌知道自己再一次无意中伤害到了他,想要开口道歉,可是又想到他似乎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的道歉,沉默了一会儿她依旧什么也没说。 看着自己的手指定格在空气中,慕容锦眼神有些落寞。 故意忽略心中的那抹失落,继续装作不在乎地问道,“歌儿,你饿不饿?今晚想要吃什么?野果子还是野味?” “随便。”凝歌的心情突然烦躁了起来,或许听到慕容锦责备的声音她心里还要好受一些。 丢下这句话后,凝歌迈开了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慕容锦见凝歌走了,马上也跟了上去,边走边说道,“歌儿,等等我……” 云殇看着慕容锦和凝歌一前一后地往前走,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也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巫山真的是太大太大了,凝歌等人又连续赶了六天六夜的路才走出去,当看到不远处的村庄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 被村民赶走 “太好了,我们终于走出来了。”慕容锦忍不住雀跃起来,脸上的阴霾顿时消失不见。 云殇的情绪也有些激动,“终于走出来了。” 相比较两人的兴奋,凝歌倒是显得比较沉默,她看着远方眼里的情绪更是复杂。 “歌儿,怎么了?是不是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慕容锦见凝歌沉默不语,马上出言询问着,似乎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不太好,每次他想要跟他说话的时候,她不是走开,就是沉默不语,让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变远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他太累了吧?慕容锦在心理这样安慰着自己。 “主子,属下先去查看一下情况。”弩上前一步说道, 慕容锦点了点头,弩做事一向很严谨,正因为他的严谨也为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他没有阻拦。 弩在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凝歌和慕容锦一眼,然后迈开脚步离开。 “我们也走吧!”云殇见凝歌和慕容锦的气氛有些不对,打断了这一僵局。 凝歌点了点头,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之前看到的村庄看似挺近,但走起来却是挺远的,他们大约又花了三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达。 村庄有些小,而且有些古老,村民们穿着也很朴素。 当凝歌一行人走到这儿的时候,原本热闹的村子立刻安静了下来,村民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他们身上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戒备之色。 下一秒,他们全部朝自己的屋子跑去。 凝歌等人都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找头脑,待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村民们全都消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慕容锦疑惑极了,他们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村庄,本以为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这里的人似乎不是很好客,而且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戒备,。 “或许这里很少有外来人吧!”凝歌猜测道。 “我觉得他们是在害怕什么?”云殇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当他们看到我们的眼神时,那种恐惧感,好像我们会吃了他们似的。” “难道说……这个村中发生了什么事?”慕容锦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所有的人都进了屋子,但是他依旧能感觉得到他们打量的目光,目光是从窗户的缝隙传过来,“或许云殇说的对,他们的确在害怕我们。” “这里会不会是?”凝歌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慕容锦和云殇都明白她的意思,其实他们的想法和他都一样,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就在凝歌等人困惑的时候,刚才离去的村民们又出来了,只是他们手里多了一些东西:菜刀、木棍、铁锤等一系列攻击性的东西。 “出去、出去、滚出去……”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喊道,他们一步一步的向凝歌他们逼近,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戒备。 面对如此阵仗,凝歌他们本能地往后退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并没有恶意。”凝歌试图解释。 可是村民们似乎并不想听,嘴里依旧重复着,“出去、出去、滚出去……” “歌儿,他们似乎来者不善,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慕容景抓住凝歌纤细的手碗,试图带她离开,可是她却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惜她的力气很小,依旧被抓得牢牢的,根本无法挣脱。 “歌儿,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慕容锦很明白凝歌想要做什么,只是现在似乎不是实话,这些村民可不像是能听解释之人。 “可是……凝歌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慕容锦却没有给她机会,拉着她就跑,云殇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跟在他们的身后。 村民们本就无心想要伤害他们只是想要把他们赶走而已,所以在他们离开以后,没有再继续追赶。 大约跑了十几分钟后,慕容锦停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有力气跑不动了,出山已经花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现在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所以只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只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腿想让自己恢复得快一些。 凝歌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体力早就已经透支,现在又跑了这么久,身子也早受不了了,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相比之下,云殇的状态稍微好一些,虽然他没有躺着或者坐着,但是也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大约休息了半刻中,三人的体力渐渐恢复。 “那些村民们怎么一见到我们就赶,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俊朗的原因吗?”慕容锦为了调节紧张的气氛,故意这么说道。 凝歌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所以连看都没看慕容锦一眼,这让慕容锦心里有些憋屈。 “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那些村民们的穿着和我们之前在巫山见到的那些人是一样的?”云殇皱着眉头说道。 “百姓们穿的衣服不都是一样吗?简单、朴素?”慕容锦的观点有些不同,在他看来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倒是觉得云殇说的对,其实很多村落都保持着自己的风格,比如说有的人喜欢在衣服上绣上自己喜欢的图案,而刚才那些村民的衣服下方都绣着一朵花,虽然颜色形状各不相同,但是每人身上都有,这说明是他们的习惯。”凝歌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再联想了一下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似乎都有这个共同点。 而这个村庄偏僻,离巫山又这么近,想必那些人就是这个村子的。 因为之前就有所怀疑,现在就更加肯定了。 这样想后也大概能猜测得出为什么那些村民们在见到他们后情绪激动了。 慕容锦没有接话,而是回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最终他同意了云殇的说法。 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麻烦了,说不定那个村庄还有人中蛊了。 想到这里慕容锦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虽然这里不是东襄国,百姓也不是东襄国的百姓,可是终归是人命。 云殇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和慕容锦一样开始担心起那些无辜的村民。 凝歌看了一眼慕容锦,又看了一眼云殇,虽然他们没有再说话,可是从他们的神色中她看得出来他们是在为村民们担心。 “你们有什么打算?”凝歌最终打破了沉默。 慕容锦和云殇两人忽然十分有默契的说道,“去村子。” 凝歌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过两人居然会如此默契,其实他们的想法和她一样,她也是这么打算的,既然在巫山发生了这种事,她又岂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说不定还会查探到七九的下落。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一会儿天黑了再去!”凝歌提议道,现在村民们的戒备太严谨,若是再贸然前去的话肯定会被误会,等到天黑他们都休息了再去打探消息是最合适不过了。 凝歌的提议得到了赞同,不过慕容锦却有一个要求,“歌儿,晚上我和云兄两人去就可以了,你一个女子去不方便,万一遇到什么事我们俩会武功可以逃走。” “不行,我一定要去。”凝歌的态度很坚决,这件事关系到七九她怎么可以在一旁看着。 云殇也劝说道,“凝歌,我觉得慕容兄说得对,你还是安心的等我们的消息吧!” 凝歌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慕容锦和云殇却不给她任何机会,两人转身低声商量着晚上该怎么做,他们的音量很小,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凝歌听到。 凝歌皱了皱眉,这两男人未免也太看不起她了,她是女子又怎么样?不会武功又怎么样?他们不让她去她可以自己去。 慕容锦和云殇商量了一会儿,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后才转过身来,见凝歌双手抱胸一脸气呼呼的模样,他们知道她生气了。 “歌儿,你肚子饿不饿?” “凝歌,你不是想要沐浴更衣吗?我去帮你找水源。” 慕容锦和云殇两人讨好道,若是换做别的事他们会答应,只是这件事太过于危险了,所以他们不放心凝歌,才会让她留在这。 凝歌斜睨了一眼两人,不悦地说道,“不用了,我不饿也不想沐浴。” 可是她的话才刚说完,肚子就发出‘咕噜’的抗议声。 “歌儿,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慕容锦知道凝歌在生闷气,也不和她计较,直接迈开脚步就朝旁边的方向走去。 云殇知道凝歌这几日没有沐浴身子很不舒服,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她抓红了,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本想离开去找水源,想让凝歌身子舒服些,可是慕容锦离开了,若是他再走开的话就会只留下凝歌一人,他有些不放心,所以他选择等慕容锦回来之后再去。 凝歌见慕容锦还杵着不动,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忍不住问道,“你不走?” 云殇摇了摇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 “云殇,其实我……”凝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怎么了?”见凝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云殇出言询问道。 凝歌轻咬着唇瓣,双手紧紧握拳,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般,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猜想着七九可能就在这里,只有她才能把蛊传播出去……” “这就是你想要去村子的原因?”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凝歌见云殇一脸平静,情绪并未有丝毫的起伏波动,这让她有些震惊,七九不是他的妹妹吗?为什么他表现的如此平静,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七九吗? 云殇似看透凝歌心中的想法,解释道,“其实刚才我与慕容兄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他知道七九对你的重要性所以才刻意隐瞒,不想让你去村子。” “你说他?”凝歌有些震惊,她没想到慕容锦的心这么细,替她想的这么周全,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愧疚就越浓。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五章 树林腐尸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嫁给这样的人我也放心。”云殇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本以为慕容锦是一个花花公子,可是从他对凝歌的态度他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待她的,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或许现在他是该真的放手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即使心里有万般不舍,但是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忘记她,忘记对她的那种感觉,他一定可以。 凝歌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她与慕容锦的夫妻关系是假的,若是说多了反而会引起云殇的怀疑,所以她选择沉默。 凝歌的沉默却让云殇误以为她是害羞了,虽然平日里她很直言,但是毕竟是女子,所以害羞也是很正常的。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凝歌则是坐在一棵大树下等待着慕容锦的归来,而云殇则是站在另一棵大树下,背靠着树沉思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两人等了近两个时辰也未见慕容锦回来,顿时心里有些不安。 “慕容锦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凝歌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问道。 “或许是因为什么事给耽搁了吧,不用担心,慕容兄武功高强绝对不会有事的。”云殇连忙安慰着,只是虽然他话这么说,可是心里也有些担心,只是他不想让凝歌担心才会这么说。 “是吗?”凝歌还是有些担心。 “慕容兄武功高强,可能就是在中途不小心遇到了刚才那些村民,或许被缠住了吧!”云殇再次解释道。 听到这样的解释凝歌心中的担忧稍微缓和了一些,或许真如云殇所言吧! 就这样凝歌和云殇再次等了半个多时辰,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慕容锦还是没有回来,这次凝歌是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我们去看看吧!就算被耽搁也不会花这么多时间。” 云殇点了点头,他现在心里也没底了。 凝歌迈开脚步朝着刚才慕容锦离开的地方走去,云殇也跟了上去。 周围到处都是树木,一层层的树木遮去了光线,即使现在黄昏时刻,走在里面也是阴暗不已。 “云殇,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凝歌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不停地搓揉着,她感觉这里冷飕飕的。 “可能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走吧!”云殇左右环顾着四周,他感觉越往里走就越感觉到阴森森的。 凝歌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去。 大约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水流声,她立刻加快了速度朝着水流声的方向走去。 “走慢点!”紧跟在凝歌身后的云殇有些担心,生怕她不注意脚下滑到,这里太过于潮湿,地面也有些松软、凹凸不平,若是一不小心还真是会摔倒,他刚才都差点摔倒。 “没关系的,云殇你也走快点。”凝歌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之色,她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梳洗过了,身子非常的不舒服,现在听到了水流声如何不激动。 语毕,凝歌突然脚下一滑‘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脸正好埋进了土里,她马上起身拍打着脸上的灰尘,吐着嘴里的泥土。 “你没事吧!”云殇赶紧走过去。 凝歌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摇头,“没事,我没事。” “刚才就让你小心一点你不停,现在摔了吧!”云殇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宠溺,一双眼睛更是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凝歌。 他无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把凝歌头上的杂草给拿下来,岂止他的手还未伸到凝歌的头顶,凝歌就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躲开了他的碰触。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 云殇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逾越了,连忙收回了手,解释道,“你头发上有根草,所以我……” 凝歌‘嗯’了一声,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把发丝中的草给弄了下来,无意中注意到刚才摔倒的地方有东西,她马上蹲了下来,“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云殇也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待看清楚时脸色立刻变了,“你先起来!” 凝歌愣了一下,见云殇脸色凝重,想要开口时,云殇再次说道,“先别问,你先走开,等下你就知道了。” 凝歌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朝旁边走了几步。 云殇左右环顾了一下,在几米远之外捡了一根很粗的木棍,然后用木棍刨开泥土,这里比较潮湿,泥土比较松软,短短几分钟时间埋在地下的东西渐渐露了出来。 凝歌的眼睛始终未从云殇的手上离开,所以当她看到土里所埋藏的东西时瞳孔瞬间放大,她的胃开始翻搅着,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开始蔓延,她马上转身‘哗……’的一声吐了出来。 云殇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只是他勉强还能忍住。 那是一具尸体,或许不应该用‘一具’来形容,应该用‘很多块’形容的更加贴切,因为身子被分开了,头是头,手是手,脚是脚,胡乱堆放在一堆,而且尸体已经完全腐烂,上面布满了蛆虫,正在不停地啃噬着尸体,完全看不出来原来的面容,只能从残缺的衣服来判断应该是位男子,至于年龄完全分辨不清。 之前因为被埋在土里所以腐蚀的气味不是很浓,现在泥土被刨开了,浓浓的恶臭味立刻蔓延出来。 凝歌捂住自己的鼻子,但是依旧闻得到那股恶心的气味,忍不住又是一阵狂吐,本来就没吃东西胃里早就空空无一,吐得全是酸水,以至于连苦胆汁都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云殇起身来到了凝歌的旁边,想要伸出手帮她顺顺气,可是当手指刚伸出去的时候,似想到什么马上又缩了回来,只是低声询问着。 凝歌摆了摆手,现在她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你那包袱里有止吐药吗?”云殇指了指挂着凝歌肩膀上那个包袱,之前他看到过她打开包袱,里面除了衣衫外还有一些小瓷瓶,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些瓷瓶是凰肆给她的,里面装着药丸,他猜想着里面有很多种药,或许有些能止吐。 凝歌摇了摇头,又吐了几次后才停了下来,只是现在她已经完全虚脱了。 “凝歌,要不要我扶你到别处休息?”云殇有些心疼地看着凝歌。 凝歌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刚才所看到的东西,马上点了点头。 云殇伸出手去环住凝歌的纤细的腰肢慢慢地朝前走去,他感觉她越来越瘦了,身上全是骨头,几乎没有一块多余的肉,他猜想着肯定是因为她太过于担心七九才会这样。 凝歌很轻,他其实都可以直接把她抱过去,只是他知道她肯定不想他这么做,所以他只能慢慢地扶着她。 大约走了十来米后,他把她抚到了一棵稍微比较干净的树下休息。 看着凝歌苍白的面容,他眼里有些心疼。 “我去给你找点水来。”云殇说完正准备离开时手腕却被一只小手给握住了,他低头看着小手的主人。 凝歌对他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别丢下我一个人。” 凝歌现在特别怕一个人独处,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所以她有些害怕。 “别担心,我不会走远,几分钟就回来。”云殇还是第一次见凝歌露出这样的表情,一直以来她都是坚强勇敢的,从不在人前表露自己脆弱的一面,而现在她居然如此不安。 凝歌依旧没有松开手,仍然摇着脑袋。 云殇叹了叹气,说,“好吧!我不走。” 听到云殇的保证凝歌这才松开了手,然后背依靠在树下休息。 夜幕降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瑟瑟的秋意,空气湿漉漉的,寒气逼人,凝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凝歌,是不是觉得有些冷?”云殇说着准备脱下自己的衣衫披在凝歌身上。 “我不冷。”凝歌看出了云殇的意图马上拒绝道。 “凝歌,你不用跟我客气,你只需要像以前那样和我相处就行了,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你,可是现在我已经很明白你与慕容兄在一起很幸福,所以我会祝福你,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的压力,请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继续把我当做兄长一般对待就行了。”云殇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总觉得自从他对凝歌表明了心意后她就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自己,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他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对她的感情,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相信很快就可以忘记对她的感觉。 “嗯,我知道,我也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是如果你把衣服给了我那你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而且你看我挂在肩上的这是什么?我的包袱里面装有我的衣服,若是我真的觉得冷的话会自己加衣服的,所以并不是拒绝你的好意。”凝歌解释道,其实她现在的确有些冷,只是她想要吹吹冷风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也想要忘记刚才看到的。 云殇听凝歌这么说后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他还真的怕她会有心理负担从此疏远了他。 即使他已经做了决定不再喜欢她,可是这也是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他在心底的最深处还是希望能多看看她,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或许再过几天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再见面就更难了吧! 想到与凝歌不能再见面,云殇就有些伤感。 听凝歌这么说,云殇没有再坚持,只是仍然有些不放心她,“若是身子还有什么不适的话一定要说不来不要硬撑知道吗?” 见凝歌点头云殇才稍微放下心来,凝歌的个性他十分了解她是一个从不轻言说‘不’的人,不管是面对多大的困难,她都会继续坚持。 云殇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更是漆黑的一片,若不是有微弱的月光他什么也看不见。 “凝歌,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凝歌环顾了一下四周,本就阴森森的树林因为天黑变得更加阴森骇人了,光线太暗,周围全是树,他们就算继续往前走也不一定能找到慕容锦,反而迷路的可能性很强。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六章 云殇的蛊? 凝歌环顾了一下四周,本就阴森森的树林因为天黑变得更加阴森骇人了,光线太暗,周围全是树,他们就算继续往前走也不一定能找到慕容锦,反而迷路的可能性很强。 只是回去的话又会经过腐尸,想想凝歌就觉得害怕不已,不知道谁的心肠那么毒辣居然如此的残忍。 “我……我不知道。”凝歌低声回答道。 从凝歌的脸色云殇猜测道她或许是害怕再见到刚才那具腐尸吧!刚才她看了一眼就吐的那么厉害,若是再看的话那岂不是苦胆都要吐出来了,不想让她再遭受那样的折磨,云殇提议道,“要不我们从这边走绕出去吧!” 凝歌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云殇的提议。 “凝歌,你还能走吗?”云殇见凝歌同意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她会坚持继续往里走,不过若是她坚持的话他肯定不会拒绝。 “我可以的。”凝歌费力的站起了身子,只是饥饿加上劳累她有些体力不支,双腿还有些发软,不过适应了一会儿她觉得好一些了,对着云殇说道,“我们走吧!” 因为现在天黑了,树林更加阴沉黑暗,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走出去,云殇这才意识到现在走的地方似乎刚才并未走过。 奇怪了,除了绕开那具腐尸外,他全都是按照来的路程走的,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走出去,他反而觉得越来越深入树林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天太黑了,所以走错了方向吗? 尾随其后的凝歌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停下了脚步,左右环顾着四周,虽然天色很暗,但是她依稀能辨别方向,毕竟刚才走过了所以脑子里还有些印象,而现在这个地方是完全陌生的,虽然云殇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她知道他们迷路了。 正如凝歌所猜想的那样,他们真的迷路了,云殇停下了脚步不再继续往前走。 尽管云殇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们真的迷路了。 云殇转过身来一脸歉意地对着凝歌说道,“我们迷路了。” 凝歌本来还心存一丝侥幸的心理,现在听到云殇的话是彻底绝望了,再加上她现在又累又饿,刚才又吐了,身子再就有些疲惫不堪,现在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彻底地瘫软在地。 “凝歌,你怎么了?”云殇马上走到凝歌面前蹲了下来。 “我走不动了……”凝歌的声音有些虚弱,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精力已经消耗完了,现在的她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劲了。 “凝歌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会走出去的。”云殇虽然很心疼凝歌,只是他对这里太陌生,又联想到刚才所见到的‘东西’,他觉得这里不安全,若是再继续待下去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就糟糕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凝歌现在觉得说话都有些吃力了,不是她不想走,而是走不了,她的身子仿若已经不是她的了。 疲惫强烈侵袭着凝歌,让她迈不开脚步。 “让我背你吧!”云殇想也不想的直接说道,虽然男女有别,但是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离开这里才是最关键。 “这怎么可以,你也很累了。”凝歌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要不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凝歌不想连累云殇,即使现在真的挺害怕一个人单独待在这里,但是为了云殇,她不得不这么决定。 凝歌的话才刚说完就遭到了云殇的强烈反对,“凝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一个人呆在这我怎么可能会放心,要走一起走,要留我们一起留。” 云殇的态度很坚决,他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人独自离开? 凝歌摇了摇头“不行。” 云殇很了解凝歌的脾性,她一旦固执起来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索性他直接蹲下身子强制性地把凝歌抱起来就走。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凝歌反抗着,不停地用双手拍打着云殇的胸口。 可惜她的拳头对他来说就像是被雨水滴在身上一般,不痛不痒。 没有理会凝歌的挣扎,云殇抱着凝歌继续朝前走着。 凝歌见云殇如此坚持,慢慢也停止了挣扎,因为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 其实云殇也是在硬撑,经过多日的赶路他的身子也是疲惫不堪,而且他觉得他身上的伤有复发的可能,因为时不时地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但是这些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在走出了一段距离后,云殇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但是他依旧坚持着。 因为是晚上,光线很黑,凝歌没有注意到云殇越来越惨白的脸,仿若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放我下来吧!”凝歌感觉得到云殇的脚步越来越慢,深知他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可以的!”云殇咬着牙说道。 虽然是秋天,但是汗水依旧浸湿了他的衣衫,额头上的汗水更是顺着脸颊缓缓地滴落下来,身子更是犹如千斤重一般,每迈出一步似乎都变得困难,尽管身子如此难受,但是他仍然不想把凝歌放下来。 “放我下来!”凝歌开始挣扎着,眼里蕴藏着浓浓的雾气,她知道云殇这是在用生命背她。 “我可……”以字还未出口,云殇身子就朝下倒去,但是在倒下去的瞬间他的手依旧死死的扣住凝歌的腰肢,不想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凝歌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在她反应过来之际,云殇已经晕了过去。 “云殇,你怎么了?”凝歌使劲掰开云殇放在他腰间的大掌,然后蹲坐在旁边查看着他的情况。 借着微弱的月光,云殇的脸异常的惨白,双唇已经干裂,上面还挂着一丝早已干涸的血丝。 见云殇没有任何反应,凝歌用手轻轻地推了推他,依旧没有反应。 凝歌吓坏了,赶紧四处查看着周围的情况,希望找到水源,云殇有些脱水,若是再不补充点水分的话身体就会发烫。 可惜周围实在是太黑,虽然有微弱的月光但是她依旧看不清楚。 怎么办?怎么办? 凝歌心里着急万分,想要去找水,但是又害怕迷路,无法再回到这里。 正当凝歌心如火焚时,她忽然注意到前方似有灯火,虽然很微弱,但是在这深黑的夜里依稀还能辨认得出。 有灯火的地方就有人烟! 可是凝歌又陷入了一个难题,她该如何把昏迷不醒的云殇带过去? 她现在体力也已经耗尽,就算一个人去的话都有些费力,又如何再带上云殇。 凝歌沉思了几分钟后,决定拼一把,就算是耗尽生命也要把云殇带过去。 凝歌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当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充满了斗志。 她蹲下身子,伸出手搂住云殇的腰想要把他扶起来,可是看似不沉的云殇居然这么重,她用了好大力气还是没能把他扶起来。 凝歌休息了几秒钟又再次去扶云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都并未让她退缩,尽快她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但是她依旧没有放弃,最终再第十五遍时她终于成功地把云殇扶了起来。 她艰难地迈开脚步向前移动着,每走一步似乎都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双腿渐渐变得麻木,可是她依旧坚持着,一步一步的继续向前走,中途跌倒了无数次,但是依旧没有让她放弃,树林的杂草、枯枝割伤了她的手臂她还是坚持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个时辰后她终于站在了一个茅草房前,她灰扑扑的脸蛋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当凝歌醒来后已经是三日后了。 她睁开了沉重的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 云殇! 她马上坐了起来,因为太着急以至于扯动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一张小脸变得扭曲,她这才注意到手臂上缠着一层层的白色纱布,上面浸着淡淡血丝。 “歌儿,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立刻传入凝歌的耳中,她这才注意都趴在床沿边上的慕容锦,眼里有些疑惑,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喉咙又干又涩,张开双唇却发不出声音。 “不用担心,你是因为过于劳累加上又着了风寒喉咙才会不舒服,只要好好休息,三日后就会康复。”慕容锦解释道。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这才注意到慕容锦眼底的那片黑影,想必他不眠不休的照顾她吧! “对了,你应该渴了吧,我马上就去给你倒水。”说着慕容锦马上站了起来,朝桌子走去,拿起茶杯就开始倒水,或许是因为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到茶杯已经满了,水也溢了出来溅到了他的手上,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茶壶放下,索性水不烫,不然他整个手掌就会被烫伤。 慕容锦把茶杯递给了凝歌,凝歌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或许是因为喝得太急了,她被呛到了。 “咳咳咳……”凝歌呛到眼泪都掉出来了。 慕容锦连忙伸出手轻拍着凝歌的后背,低声说道,“慢点喝不着急,茶壶里的水多得是,足够你喝了。” 好一会儿凝歌才恢复,只是口还是渴,陆陆续续喝完整壶茶水她才觉得喉咙舒服一些。 “云殇呢?”凝歌虽然能说话了,但是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听得出来她的喉咙还是很不舒服。 “歌儿,你怎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起云殇,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我可是衣不解带整整守了你三天三夜。”听到凝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云殇而不是他,慕容锦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但是他还是把云殇的情况告诉给了凝歌,“他疲劳过度,再加上之前的伤复发了,所以还在昏迷中,不过现在应该快要醒了吧!” 慕容锦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他的言语中带着浓浓的疑惑。 云殇的蛊为什么这么快就复发了,才过了几日而已,难道说他与他中的不是同一种蛊?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七章 怀孕了? 若是不是同一种蛊的话,为什么腐烂的地方完全一样,而且他的药还对他起作用? 这件事云殇琢磨了好久也没有想透,就连现在他还在琢磨。 “我想要去……” 凝歌的话还未说话就强制被慕容锦打断,“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现在都不可以,必须得到你身子好一些才可以,你知不知道若是再晚一点发现你的话你就死了。” 说到这慕容锦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我之前不是说过让你好好的待着别动的吗?为什么不听话跑进树林?” 慕容锦并不是要指责凝歌,而是他实在是太过于担心她了,只要一想到看到昏迷不醒的她时,他就忍不住心疼,她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双臂的最为严重,若不是她身上带了凰肆的药她就不会这么快醒,还会再遭受些罪。 “我……”凝歌想要解释,但是慕容锦却没有给她机会。 “我现在别说话,好好休息吧!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送药,你可要乖乖的喝下去知道吗?”慕容锦虽然很生气,但是现在他更希望凝歌能好好的把身子养好。 “你要去哪里?”凝歌见慕容锦准备离开马上问道,不知为何自从见到了树林里那具腐尸后她有些害怕独处,不想一个人待。 “我还有点事必须要去处理,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慕容锦以为凝歌舍不得他离开,脸上露出了丝丝笑容。 凝歌知道他误解了,只是现在她的喉咙很痛无法解释,只是看着他离开。 直到一声关门声,凝歌才收回了视线。 打量着陌生的房间,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只有简单的比用品,床、桌子、板凳和一个十分陈旧的衣柜。 凝歌猜测着这里应该不像是之前看到的茅草房。 奇怪了,这里是哪里? 还有慕容锦是从哪里找到他们的? 种种疑惑困扰着凝歌,只是她现在身体还是很疲惫,浑身上下都难受,而且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算了,等慕容锦回来后再问他吧! 这样想后凝歌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给她换药、喂药,她只觉得嘴巴里有些苦涩,之后又睡了过去。 慕容锦看着醒来又睡去的凝歌,眼里有些担心。 “大夫,她怎么样了?” “夫人她因为身子过于劳累,又受了风寒,本身身子就不是很好,现在不适合怀孕,可能会小产。”云大夫皱着眉头叹了叹气说道。 “你说什么?怀孕了?”慕容锦有些震惊地问道。 云大夫以为慕容锦初次为人父情绪有些激动,并未在意,“你们夫妻二人还很年轻,将来还会有子嗣,先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令夫人的身子。” 慕容锦对于大夫后面的话并没有听进去,依旧沉浸在凝歌怀孕中,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怀孕了……” 云大夫毕竟早已为人父母,所以他很明白当爹的那种感受,他以为慕容锦现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不好的事实,所以安慰着,“这位公子,你要想开一些,现在令夫人的身子太过于虚弱,若是强制留下胎儿的话只会让她身子变得更虚弱,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慕容锦这次听清楚了大夫的话,连忙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一脸沉重的说,“不行,大人和孩子都必须保住,若是需要什么药材的话只管开口,不管花多少银子都一定要保住。” 云大夫毕竟上了年纪,被慕容锦这么用力的摇晃着,脑子立刻有些晕呼呼的,分不清天南地北。 “公子,有话好好说,先放开老夫。” 听到云大夫的话,慕容锦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松开了手,不停地向云大夫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冒犯,还请大夫你不要在意。” 云大夫以为慕容锦是因为孩子保不住才会如此激动,这毕竟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并未责怪他,反而安慰着他,“依照老夫多年的行医经验,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小孩,夫人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现目前根本不适合怀孕,强制把孩子留下的话可能会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糟糕,你们夫妻二人还如此年轻,将来是有的机会生孩子,不必急于一时。” 慕容锦知道云大夫是为了凝歌好才会说这些,只是他太了解凝歌了,若是她知道自己怀了凤于飞的孩子不管用尽一切办法都会想要保住孩子,他虽然很意外也很震惊她居然怀孕了,但是为了凝歌,他还是想要帮她留住孩子。 “大夫,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慕容锦仍然不想放弃。 云大夫叹了叹气,“老夫也无能为力,夫人的身子太虚弱了就算现在勉强保住孩子的话,之后还是会……” 云大夫的话未说完就被慕容锦打断,“大夫,你刚刚说能保住孩子?” “不不不,你误会老夫的意思了,老夫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要告诉你夫人的身体现在很差,现在还有小产的迹象。”云大夫连忙否认道。 “那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慕容锦再次询问道。 云大夫沉思了一会儿,才说,“老夫是无能为力,不过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 “谁?”一听到有办法慕容锦马上问道。 “神医,据说他的医术高明,不管是任何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都可以医治,简直就是华佗在世。”提起这位神医,云大夫脸上出现了敬佩之色。 “神医?”在慕容锦的眼里只有凰肆配得上这个称号,若是现在他在这的话绝对有办法,之色他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想到这慕容锦忍不住叹了叹气。 云大夫见慕容锦叹气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解释道,“老夫没有撒谎,这位神医真的很厉害,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医术精湛,现在城里所有的大夫都对他刮目相看,老夫本想见上一面,可是无奈神医他不好客,多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 云大夫想到不能见到那名传说中的神医就觉得遗憾,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你刚刚说他年纪不大?”慕容锦突然联想到了凰肆,只是可能吗?会是他吗?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能,但是他仍然抱着一丝淡淡的希望。 云大夫点了点头,“这也正是老夫最敬佩的地方,他看起来不过双十年纪,但是医术却如此高明,有句话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还真是不假,若是犬子也能像他一样该有多好啊!” 云大夫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叫什么名字老夫不知道,只知道他性格孤僻,并不是所有人他都会医治,听闻只医治疑难杂症,就因为如此所有人都称呼他为‘神医’,不过令夫人这种程度的病神医他应该不会出诊,不过你可以去试试看。”云大夫转头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依旧昏迷不醒的凝歌。 “他现住何处?”慕容锦的心都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他有一种直觉那个神医或许就是凰肆,若真是凰肆的话那凝歌就有救了。 “花城第一客栈。” 云大夫语音刚落,慕容锦就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 云大夫见慕容锦如此着急一张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慕容锦的背影说道,“年轻人,加油!” 慕容锦离开房间,直接去了‘花城第一客栈’。 这是一幢三层古色天香的小阁楼,红砖绿瓦、金碧辉煌,是这个客栈的真实写照。 慕容锦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镶金的大牌匾,然后长腿一跨走了进去。 因为现在不是吃饭时间,所以客栈的人不多,但是从那些客人的穿着打扮上看他们非富即贵,不愧是花城的第一客栈,入住的几乎都是富贵之人。 慕容锦刚走进去,小二打扮的男子马上走了过来,笑脸盈盈地说道,“这位公子是住店还是吃饭?” “神医住哪间房?”慕容锦直接奔入主题,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这位神医是不是就是凰肆,而且就算不是凰肆,既然能被封为神医那他的医术肯定也不在话下,若是能治好凝歌的话就更好了。 “对不起,公子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是客栈并不是医馆。”小二一听慕容锦找神医,一张笑盈盈的脸立刻板了下来,语气也有些不和善。 慕容锦冷冷地瞥了小二一眼,然后从衣衫中拿出一锭银子在小二的面前晃了一下,说道,“神医在哪里?” 小二一见到闪闪发光的银子眼睛都直了,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到他,马上把银子放入自己的腰包里,脸上立刻恢复了笑容,一脸奉承地说道,“公子,请跟小的这边走!” 慕容锦跟着小二来到三楼的最里面的房间,小二停下来脚步,低声说道,“公子,这就是神医的房间,只是他现在不在这里,你可以进去等一会儿,还有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是我带你来的,不然我就死定了。” 慕容锦点了点头,对小二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小二因为得了银子,现在高兴的不得了,手扶着荷包里沉甸甸的银子笑盈盈地离开了。 慕容锦大手一推,房门被推开了。 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其他客栈的摆设几乎一模一样。 慕容锦走了进去,一股浓浓的药味蔓延至他的鼻息间,他皱了皱眉,虽然他对药材的味道已经很熟悉了,可是他仍然不是很喜欢,或许除了大夫以外,没有人会喜欢药吧! 慕容锦走到了桌子面前,随意坐了下来,等待着。 等待的时间真的很漫长,对于现在的慕容锦来说更加的漫长了,他一心挂念在凝歌身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神医依旧没有回来,慕容锦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双手更是紧紧握拳,指骨微微泛白。 正当他失去了耐心准备离开时,门口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只是来人带着银色面具,让人看不清楚长相,不过从他的身形来看应该长得不错。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八章 云殇迷失了自己 “你是谁?”门口之人率先开口了,因为他脸上戴了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他的声音中听得出来他很不悦。 陌生的声音来慕容锦心里一沉,看来他猜错了眼前这位根本就不是凰肆。 不过不管是不是凰肆,既然被称为神医,医术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似想通后,慕容锦双手抱拳,一脸恭敬地说道,“想必你就是神医吧!在下唐突前来打扰是有要事相求,在下的夫人因为身子……” “出去……”神医并未给慕容锦继续往下说的机会,直接拒绝赶人。 “你要多少银子?”慕容锦直接询问道。 “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神医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冷漠,言语中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 “你想要什么?”慕容锦并没有因为神医的怒气而退缩,他今日是已经打定了心思要让他去医治凝歌,所以不管他开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一个人。”神医的声音仿若来自遥远的地方。 慕容锦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知神医想要找什么人?” “我妻子……” “呃……”慕容锦更加错愕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你们这的人可真够奇怪的,我找妻子怎么了?怎么个个都露出这副神色。”神医不满地说道。 “你不是凤翎国人?” “你若是不能帮我找到人的话就不要再废话下去了。”神医俨然失去了耐性。 “你夫人找什么样子?可有画像?”慕容锦询问道。 “你能找到吗?”神医听见慕容锦这么说后,冷漠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能不能找到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必须要有画像。”慕容锦虽然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但是为了凝歌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神医马上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副美人图立刻出现在慕容锦的眼中。 虽然画纸很皱,但是他依旧能看清楚来人的面容。 画中是一位二八年纪的女子,巴掌大的脸庞,精致的面容,脸上还挂着浅淡的笑容,不过衣着和他们平常穿的衣服有些不同,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苗疆人所穿的衣服,而且她的头饰和项链都是非常特别的,并不是凤翎国之物。 “你是苗疆人?”慕容锦有些震惊地询问道。 神医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能找到吗?” “我会尽量试试。” “三日,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若是依旧没有任何下落,你就不用再来了。”神医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那这副画我可以带走吗?”慕容锦看着神医手里的画说道,他现在心中有两个打算,第一必须要找到画中的女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医治凝歌,第二他想要借此机会去苗疆。 神医想也没想直接答应,“可以。” 慕容锦接过神医递过来的画像,再次看了一眼画中之人后小心翼翼地把画折叠好放在了怀里,这可是医治凝歌的关键他必须好好保存。 收好画后,慕容锦低声询问道,“我能问问你们分开的原因吗?” 神医沉默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慕容锦见神医不说话,你以为他不想说,毕竟这是别人的隐私,所以他没有继续追问,本想转身离去,神医却开口了,“其实我与我妻子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我还来不及把误会解释清楚,她就已离开,已经整整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说到这神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脸转了过去。 慕容锦见神医如此难过的模样,心里有些同情他,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从神医的神色中猜测得出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一般妻子怎么可能舍弃自己的丈夫?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冷漠的神医居然也有颗炙热的心,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神医很快把脸转了过来,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痛苦,他再次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刚才是我一时感伤才会对你说那些,真是抱歉,我这人是很信守承诺的,若是三日后你有我妻子的下落,我保证医治你的夫人。” “那我就先告辞了。”慕容锦手握拳对神医说道。 神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过身去。 慕容锦再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朝神医看了一眼,虽然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背影却有一丝落寞。 慕容锦的心里也有些复杂,转过头来大步离去。 回到了临时的住处,虽然院落不大,但是庭院很干净整洁,这是弩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才找到的地方,宅子虽然旧了点,但是还算体面,而且房间也很多。 慕容锦刚走进大门,一个老妇人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公子,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公子不知怎么的突然醒来了,一直嚷嚷着胸口痛,而且不停地用手抓伤口,鲜血淋漓,好恐怖……” 老妇人的话还未说完,慕容锦已经朝着云殇住的房间疾步跑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云殇的惨叫声,慕容锦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推开了房门。 房间不大所以一目了然,整个房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凌乱不堪。 桌子横倒在房间中央,水溅了一地,茶具也全碎了,板凳已经完全坏掉成了一堆废材,被褥也被撕扯开散乱在地上…… 慕容锦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搜寻着云殇的身影,终于在最里面的墙角发现了他,此时他正蜷缩成一团,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双手鲜血地颤抖着。 “云殇?”慕容锦试着唤醒云殇的意识,然而连续叫了好几遍,云殇都没有反应,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来。 慕容锦缓缓地朝云殇走去,他的脚步轻盈,生怕惊扰了云殇。 “云殇?”慕容锦来到云殇的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正想拍拍他的肩膀,他却突然抬起头来,吓了慕容锦一跳。 “云殇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慕容锦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后又开口,他在心里嘀咕着,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在心底嘲讽了自己一番后,慕容锦正准备再次说话时,云殇却突然朝他扑来,他身子本能地往后仰去,躲开了。 “云殇,你怎么了?”慕容锦双手抵制住云殇的身子,但是他又不敢太用力,因为云殇有伤在身,可是云殇却像失了魂一般朝他扑来。 慕容锦这才注意到云殇的瞳孔像鲜血一样红,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心一惊,这副模样不正是和之前在巫山见到的那些‘人’一模一样吗? 难道说云殇他已经…… 容不得慕容锦再继续往下想,云殇不停地朝他扑来,力气一次比一次大,并且张大了嘴巴随时都会咬到他。 慕容锦闭了闭眼,在心中对云殇说了句对不起后,提起内力,提起右腿用力朝云殇身上一踢,云殇的身子直直地飞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慕容锦其实也害怕伤到云殇,毕竟他对凝歌来说犹如兄长,不想让凝歌伤心难过所以他只用了五层力气,所以云殇虽然撞到了墙上,但也并未真的受伤。 然后这一撞却让云殇恢复了意识,他的眼珠渐渐恢复成黑褐色,身体的疼痛感也恢复了,胸口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他也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慕容锦。 “慕容兄?”云殇的声音有些小,此时的他异常的虚弱,仿若身体都被放空了一般,完全提不起一点力气,想要站起身子都没有劲儿。 “云殇?还是你吗?”慕容锦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地出言询问着,毕竟刚才的事还犹然在目,让他不敢轻易靠近。 对于慕容锦的话云殇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听到云殇的话慕容锦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跟前把他扶了起来,“你还有力气走吗?” 云殇点了点头,“有劳慕容兄把我扶在床上吧!” 还未迈开脚步,云殇就注意到房间特别的凌乱,几乎没有一处可以下脚的地方,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慕容锦。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我干的吗?”云殇惊讶无比地看着凌乱的房间,这些真的都是他做的吗?可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先把你扶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吧!”慕容锦叹了叹气,然后搀扶着云殇回到了床上。 他随意整理了一下床铺,希望让云殇躺得更舒服一些,至于这房间一会儿再请人来整理吧! 把云殇安置好后,慕容锦一脸沉重地看着云殇,许久未开口。 “慕容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云殇虽然身子难受,可是他的脑子还算清醒,他知道慕容锦是有话要说,又有些犹豫,所以他只好把话提了出来。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慕容锦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 云殇摇了摇头,“刚才我只觉得浑身都难受,身体里就像有一团熊熊的烈火在燃烧一般,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我们在巫山碰到的那些村民吗?” 云殇虽然不知道慕容锦为什么会提到那件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巫山发生的事情。 “你刚才的模样和他们一模一样。”慕容锦的声音有些空洞,仿若来自遥远的远方,其实他也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但是现实不得不让他承认。 “你说什么?”云殇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锦,因为太激动了,以至于再次牵扯住了胸前的伤口,锥心般的疼痛让他的眉头打成了死结。 “你别激动,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会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不过我想了一下觉得你有权知道。”慕容锦连忙劝说道,他知道这件事换做任何人都会难以接受,就连他自己可能都有些无法接受吧! 正文 第六百八十九章 凝歌的猜测 云殇把头斜靠在床头,好半晌才说话,“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凝歌?” 慕容锦明白云殇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是害怕凝歌担心,其实不用他说他也不会告诉凝歌,原因和他一样,不想让凝歌担心。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不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如果我再变成那副模样的话请你杀了我吧!”云殇的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他的声音却异常坚定。 “你决定了吗?”慕容锦看着云殇突然觉得有些伤感,不过也从心底里佩服他的勇气,面对生死时他居然没有一丝犹豫,这可是普通人无法做到的,如果他能平安度过此劫的话,他还真想和他做朋友,不为别的,只为他的这份勇气。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云殇的眼神有些空洞,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或许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性命将终结在这吧! 慕容锦想要安慰云殇,只是现在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一个异样的触感让他脑子灵光一闪。 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慕容锦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后对着云殇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绝望,说不定还会有所转机。” 慕容锦把在花城第一客栈见到的神医的事告诉给了云殇,云殇的心里也渐渐滋生起一丝希望,只是他仍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若是没有找到他的夫人呢?” 其实云殇的话说到慕容锦的心口上了,他也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这里是凤翎国,不是东襄国,没有一丝线索找人就如同海底捞针一般困难,而且只有三天时间,这简直就是火烧眉毛。 不过他始终坚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解决难关的。 “我会派人搜索整个花城,神医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来这里,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既然这样我们寻找的范围就减少了不少,所以你不用担心,这几天你就好好养伤。”慕容锦的话其实是为了宽云殇的心,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也是他所希望的,现在他能做得就是安排人手去寻找神医夫人的下落。 云殇觉得慕容锦的话十分有理,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他心底仍然有另一个担心。 “慕容兄,我能有个不情之请吗?”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开口。 “你说。” “可否请慕容兄找人时刻守在我的门口,封锁我的房间,而且用绳子绑住我……” “你是害怕……”后面的话慕容锦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实在是无法再说出口。 云殇也知道慕容锦想要说些什么,没有隐瞒,“是的,我害怕伤害无辜的人。” 慕容锦叹了叹气,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头答应,“我会按照你的安排去做。” “如此就有劳慕容兄了。” “那我现在去看一下歌儿,她的身子也有些不舒服。”慕容锦并不想把凝歌的事告诉云殇,因为说了也只是多一个人增添烦恼而已。 “若是她问起我的话就说我身体并无大碍,因为有事在身暂时不在这里,还有好好照顾她……”在说出这句话时云殇的心犹如在淌血一般难受,或许他再也无法见到她了吧! “我会的。”简单的三个字却蕴藏着浓浓的情意。 慕容锦离开前再次看了一眼云殇,这个男人让他敬佩。 慕容锦来到凝歌的房间,此时的凝歌还未苏醒,依旧在睡眠中,近几日凝歌几乎都在睡梦中度过,不过此时的她睡的十分不安稳,眉心紧紧地皱成一团。 慕容锦伸出手指轻轻放在她的眉心中央,低声说道,“噩梦都消失吧……” 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着,仿若他的祈祷真的有效果,凝歌紧皱的眉心突然舒展开来。 慕容锦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真希望时间永远能停留在这一刻,若是一辈子都能这样看着她该有多好。 不过他知道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他的奢望罢了,她很快就会离他而去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慕容锦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凝歌,他的瞳孔里只浮现出她的身影。 “主子……”直到门口传来弩的声音才把他来回了现实。 他收回了目光,转身朝门口走去,“弩,你回来了!” 弩点了点头,“只是主子你交代的事情属下并没有完成,还请主子责罚……” 说着弩低着头跪了下来。 “没关系,这件事让你去做的确有些太过于为难你了,之前的事就暂时先放到一边吧!”慕容锦低声说道,在说话的同时忍不住朝后方看了看,见床上的凝歌没有任何动静时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凝歌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他不想打扰到她。 “属下让主子失望了。” “好了,你起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慕容锦生怕吵到凝歌,赶紧走了出去,细心地关上房门。 来到庭院,慕容锦才恢复了正常音量,“弩,其实我有另外一件事让你去办。” “主子请尽管吩咐,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完成。” 慕容锦从怀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画纸递给弩,“找到画中的女子,只有三日时间一定要找到她。” 弩见慕容锦神色如此紧张,接过他递来的画看也没看一眼就直接说道,“属下立刻吩咐下去,一定会找到画中之人。” 说完弩没有做一丝停留,转身就走,他的脚步有些急促。 慕容锦太了解弩了,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个性太过去倔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两天时间过去了,慕容锦已经派人秘密搜寻了整个花城,可是依旧没有神医夫人的任何下落。 凝歌依旧和之前一样,身子没有任何的好转,但是也没有变坏,只是她比之前更加贪睡了而已,一天二十四个时辰,几乎有二十个时辰都在睡觉。 而云殇他也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在他房门口把守,不过说也奇怪,云殇除了上次外体内的蛊再也没发作过,可是慕容锦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暂时的,暴风雨总会有来临的一天。 果不其然,在第三天的早上就爆发了。 云殇突然变得暴怒起来,开始摔打着房间里的一切,最后居然撞破了房门,开始袭击着门口的护卫,他的动作很快,力气似乎也比之前大了很多,即使有武功的护卫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混乱中人影交织成一片,惊心动魄仿佛只在一眨眼之间,来不及让人细细分辨,尖叫声、恐惧声、惨叫声、交织的剧烈震荡,忽然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四周的一切都仿若都静止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地上的鲜血紧紧交错,缓缓地淌流趟、横七八竖,满地的人都已经爬不起来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云殇立在当中。 他满身鲜血,整个人犹如黑暗中的魔鬼一样让人胆颤心惊。 当慕容锦赶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他看着满地的鲜血,顿时脸色变得惨白,身子更是忍不住在风中瑟瑟颤抖起来。 弩也赶了过来,当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怔在原地,脸色一下子灰白下来,过了半晌,才叹出一口气,“主子,这件事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这里、这里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我们根本就不该参与这件事。” 慕容锦没有说话,他的眼里全是一片鲜红,他的双手紧紧握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之中他也毫不知觉。 “主子……”弩见慕容锦不说话,忍不住轻唤出声,不是他无心,而是这件事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弩,现在我不想谈论这些,你把这些人好好安葬了吧!”慕容锦现在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悲伤、痛苦……这一系列的形容词根本无法形容他此时心里的痛苦。 留下这句话,慕容锦转身离开,这里他是一刻也无法继续待下去。 而一直在房间里休息的凝歌被一声声的惨叫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她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珠坐了起来。 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她在做梦吗? 正当凝歌沉思时,慕容锦走了进来,当看到凝歌坐了起来时,连忙走过去,“你醒了?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容锦,刚刚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凝歌总觉得刚才的声音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的,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如今见慕容锦过来了,所以马上问道。 慕容锦听到凝歌的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面色沉重地看着凝歌。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凝歌见慕容锦表情凝重,心咯噔了一下。 看到凝歌如此担心的模样,慕容锦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叹气,这件事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她? “你倒是说话呀!”凝歌渐渐失去了耐心,虽然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但是她仍然想要知道。 慕容锦伸出修长的手指帮凝歌把额前有些凌乱的秀发撩到耳后,低声说道,“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慕容锦,你就直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能承受得住。”凝歌的声音带着一丝浓浓的哭腔,不知为何她现在就想流泪,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她变得越来越脆弱了。 慕容锦看着凝歌,想要把云殇的事告诉她,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此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事实太过于残忍了,他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模样。 她经历的悲伤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老天爷还是不放过她,究竟要让她的心碎成多少块才甘心? “慕容锦……”凝歌完全失去了耐心,忍不住催促道,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慕容锦的脸色如此难看,她猜想着肯定是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难道说和云殇有关系? 凝歌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似乎自树林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云殇,难道他的状况非常不好? 正文 第六百九十章 再次去找神医 想到这凝歌无法再安静下来,继续追问着,“慕容锦,你就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就算你现在能瞒着我,但是你确定我永远不会知道吗?” 慕容锦直直地看着凝歌,叹声了气后,才开口,“歌儿,等我说完之后我希望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你能做到吗?” 听到慕容锦这么说,凝歌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云殇他出事了……” “云殇他怎么了?”凝歌赶紧问道。 “云殇他中蛊了,和之前我们在巫山见到的那些村民是一样的蛊……”慕容锦说完后把脸偏向一边,他不想看到凝歌现在的模样,他只会更心疼。 他实在是不想把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她,但是就如她自己所说的,他能确保她永远不知道吗? 答案很显然,就算他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住一世,这件事她很快也会知道。 只是这个现实太过于残忍,他一直都希望她能永远的快乐,可是他的希望早就一次次的落空了,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让她快乐,而她的快乐也不会在他身上。 “你说什么?”凝歌使劲地拽着慕容锦的胳膊,她始终无法相信刚才所听到的。 慕容锦感觉得到凝歌的手指在颤抖,他更不敢看她了,残忍的话也无法再说出口。 “对不起!”慕容锦有些愧疚地说道,若是他早一点发现云殇的不对劲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他承诺过要好好的保护她,可是却一次次地看着她陷入危险却无能为力。 他忍不住在心底自嘲一番,一向自恃高傲的他,居然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 凝歌摇了摇头,脸上还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跟我道歉。” “可是……”慕容锦想要辩解自己有错,但是凝歌却阻止了他。 “云殇他、他现在在哪里?”凝歌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看着慕容锦。 “他不见了……”慕容锦更加内疚了,这两天若不是他放松了警惕,或许云殇就不会逃出去,更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 满地的鲜血当现在还让他触目惊心,犹如诅咒般深深地刻在他的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 这个答案仿若在凝歌的猜测之中,所以她并未觉得惊讶,而现在她更在意另一个问题,一个她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 “歌儿,如果你要怪我的话我无言以对,云殇这件事我的确做的有些不妥,若是我能早一点猜想到他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慕容锦见凝歌低垂着脑袋不语,心里更加难受、自责,若是她能骂他、打他,他的心里或许还要好受一些,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这副难过的模样。 “不,这件事你一点责任都没有,都是我的错……”凝歌的眼泪再次如黄河决堤一般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她真的不想哭,可是最近的眼胰似乎比以前更加发达了。 她真的是个不祥之人,身边的人一个个不是受伤就是中蛊,渐渐的离她而去,她这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她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恐怖的噩梦,梦醒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没有死亡、没有恐惧、没有纷争…… 之前是七九,后来是云苍,现在连云殇都变成了那样,她该如何是好?如何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难怪世人常说‘千金难买后悔药’,她真的后悔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如果可以的话她选择在穿越的那一天就那样静静的死去,至少这样不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她而死亡。 曾经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而现在她觉得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歌儿……”慕容锦见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凝歌,心疼不已,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是她的眼泪似乎永远也擦不完似的,越擦越多,也让他措手不及。 想要把她拥入怀里安慰,可是他又觉得这么做不妥,因为她从不属于他。 “慕容锦,为什么中蛊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凝歌边抽泣边说道,她是真的这么想,如果她死了能换回所有的人,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是这可能吗? 曾经发生过的事可以消失吗? “歌儿,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凰家人的错,他们的野心太大了,居然利用蛊想要控制整个凤翎国,可惜他们棋下错了,这不仅伤害到了百姓恐怕就连他们自己也无法置身度外。”慕容锦连忙劝慰着。 “不,你不明白,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错,你还记得之前你带我去的那个村子吗?”凝歌的声音沙哑。 慕容锦虽然不知道凝歌为什么提到那个消失的村子,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个村子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一个好好的村子居然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般。若不是他手里还有李婆婆留下的药丸,他都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的幻想,而并不是真的发生过。 其实到现在他有时还在想究竟有谁的力量有那么强大,可以任意变幻一个村庄,答案或许已经在他的心底,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还记得我对你提起过的那个秦扬吗?”凝歌淡淡的说道,虽然她知道那是一个很长的梦境,但是的确真实发生过,就在她的梦里。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其实在梦里我看到了前世今生,也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凝歌的声音有些缥缈,或许之前她还会怀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秦扬给了她答案。 慕容锦仍然有些不明白凝歌在说些什么,只是当她累了,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歌儿,这几日你就在房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慕容锦虽然很想一直陪在凝歌的身边保护她,但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凝歌点了点头,其实他不说她也会这么做的,不知为何她这几日觉得身体特别的疲惫,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而且特别的嗜睡。 她猜想着是不是因为她的体力被耗尽的原因,她也问过慕容锦几次,可是他总是安慰她不要想太多,只要好好休息身子就自然会好。 虽然他说的话也合情合理,可是她总觉得他好像瞒着她什么似的,她问过可是他都否认,最后她也没有再问了,就像现在一样,她只要乖乖的点头就行了。 慕容锦不放心的又再三嘱咐了凝歌几句,见她一直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出去。 慕容锦离开后直接去了花城第一客栈,他知道距离约定时间还剩下一天,而且他曾经答应过的事也没有做到,但是他还是决定来这里。 他刚一走进去就碰到了正准备出门去的神医,他连忙拦下了神医。 神医见到慕容锦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你有我妻子的下落了吗?” 慕容锦摇了摇头,“对不起,暂时还没有。” 听到否定的回答,神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语气也变得淡漠起来,“既然没有的话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了,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人我就绝对会帮你医治你的夫人。” “其实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情。” “对不起,我很忙,没有时间听你说事情。”神医没有给慕容锦再说话的机会,绕开他就走出了客栈。 慕容锦立刻走到神医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若是你不想看到这里变成废墟的话你就走吧!” “这里变不变成废墟与我有何关系?”神医冷冷地说道,虽然他不明白慕容锦的话,但是他依旧回绝道。 “那你的妻子呢?你也不在意她的死活吗?” 慕容锦的话一出,神医的脸色立刻变了,他上前一步掐住慕容锦的脖子,“你刚刚说什么?” 脖子传来的紧致感让慕容锦皱了皱眉,但是他没有反抗,任由他掐住他的脖子。 “你为什么不反抗?”慕容锦的反应让神医有些意外,可是他依旧未松开放在慕容锦脖子上的那只手。 “因为、没有必要……”慕容锦十分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意外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吗?”神医有些愤怒了,面具下的脸变得铁青,掐住慕容锦脖子的手更是加重了力度。 慕容锦的脸立刻变得涨红起来,他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越来越困难,他双手紧紧握拳,指骨微微泛白,但是他依旧没有推开他。 神医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慕容锦,在他快要窒息前松开了手,冷冷地说道,“别以为用苦肉计就可以博得我的同情,我的心可是铁做的。” 得到自由的慕容锦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只是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褐色的印痕。 “如果你的心真是铁做的话刚才就不会松手了。”慕容锦反驳着。 神医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话题上,直接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不适宜谈话,去客栈吧!”慕容锦说着转身又朝客栈走去。 跟着小二来到二楼的包厢里,慕容锦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才开口,“刚才也是情非得已才会对你的妻子不敬,你别放在心上。” “若是你想要说的只是这些的话,那大可不必了,我不是记仇之人,你直接把你刚才未说完的话说出来就行了。”神医本不想跟他上来的,但是他很在意刚才慕容锦的话,他知道他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其实刚才我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即将发生的事……”慕容锦把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或许是因为神医来自苗疆吧,所以他猜想着他肯定有办法解决,所以才毫无保留。 神医当听完慕容锦的话时有些震惊不已,久久才开口,“你说的这些可有依据?”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一章 君子约定 慕容锦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件事很难相信,换做是我也无法相信,不过这是真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爱莫能助。” “为什么?难道你想看到所有的黎明百姓都中蛊而死吗?”慕容锦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神医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着。 “不是为了寻找你的妻子吗?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神医点了点头,“在我们苗疆一直有一个规定:不能与外族人通婚,而我违反了规定,爱上了外族人,遭到了种族的歧视被迫离开了苗疆,其实画中的女子并不是我的妻子,而是我的心上人,她为了不让我被赶出苗疆,所以离开了我……” 神医轻描淡写的描述着自己的经历,可是慕容锦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他的无奈与痛苦。 “不过你既然是苗疆人那对蛊应该很了解吧!据你所知他们中的是什么蛊?为什么会失去自己的意识,而伤害别人?”慕容锦虽然有些同情神医的遭遇,可是他更关心百姓的安危,即使不是东襄国的百姓。 “尸蛊。”神医沉默了片刻后才回答道,“尸蛊是一种被禁止的蛊术,据闻这种蛊术太过于残忍,是从人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中提炼的尸油而养的蛊虫,要提炼此蛊要必须有特殊的药引子,首先必须是处子之身,其次必须是**所身之女子,此蛊是为了惩罚那些不收礼数之人,在苗疆这种蛊术早就被禁止了,若是有人贸然尝试练此蛊的话就会被赶出苗疆,终身不得踏入苗疆半步。” “那这种蛊可有解法?”慕容锦赶紧问道。 神医摇了摇头,“此蛊是死蛊,没有解法。” “怎么可能?不是每一种蛊都有解蛊之法吗?”慕容锦有些不相信,“既然你知道这是尸蛊,那你肯定也知道解蛊之法,为了全天下的黎明百姓,我希望你能……” 慕容锦的话还未说完,神医就已经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等等……我们之间的话还未说完呢!”慕容锦连忙起身叫住了神医。 “我们的话题已经到此结束了,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神医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锦连忙追了出去,可是却没有看到神医的身影,他猜想着是神医故意避开他的,不过他绝对不相信他的话,一定有解决之法的。 慕容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迈开脚步离开,他还未走出客栈时,就被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给叫住了,“请问是慕容公子吧?” 慕容锦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二,“你有什么事吗?” 小二把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这是一位公子让小的转交给你的。” 慕容锦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简单的三个字‘我走了’。 慕容锦的脸色瞬间绿了,双手紧紧地把纸条捏在掌心里,厉声问道,“交给你纸条的人呢?” 小二见慕容锦脸色如此难看,忍不住猜测着纸条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内容让他如此生气。 “他人呢?”慕容锦可没有耐性等待下去,再次问道,而这一次的音量比刚才提高了不少,惹得客栈里的客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他冷眼一扫,所有人马上收回了目光。 “走、走了……”小二被慕容锦吓到了,手指颤抖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慕容锦立刻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他的速度很快,眼睛更是如鹰眸一眼尖锐巡视着人群…… 而在客栈最阴暗的角落渐渐走出一个年轻的男子,来到刚才和慕容锦说话的那个小二面前,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手上,“做的不错。” 拿到银子的小二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低头哈腰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然而就在男子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时,突然一阵冷风袭过,一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男子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眼里有些惊讶,但是很快掩饰在眼底,正准备绕过去时,却被一双长臂给拦住了去路。 “神医,你准备去哪里?”男子突然开口了,此人不是慕容锦还有谁? 男子脸色有些慌乱,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正常,但还是被慕容锦发现了。 眼前之人虽然没有戴面具,可是一个人的眼神不会变、气质也不会变,只是他本以为面具下的他应该长得比较俊朗,没想到居然如此普通,普通的毫无一点特色,若是站在人群中根本就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不过他长相俊朗与否和他都毫无关系,他在乎的只是他的医术。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男子淡定的说道。 “是吗?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你和我认识的那个神医那么相似呢?”慕容锦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男子,他的眼神锐利仿若要把人看穿似的。 “天地之大,人有相似也是很正常的,不以为过。” “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既然你不是神医就算了,我刚才得到消息已经有他心上人的下落了,看来他又要再继续享受一下相思之苦。”慕容锦十分可惜的长叹了声气。 “你有碧玉的消息了?”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你又不是神医高兴个什么劲儿?”慕容锦淡淡的说道,忽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名女子叫碧玉,而且我都从未听神医提起过,你居然知道,你不是神仙就是算命先生……” 慕容锦的表情有些太过于夸张,而男子的脸色则是因为他的话而由白变红,由红变绿,再由绿变黑,就如同变色龙一般多样变化。 “你这是故意在挖苦我吗?”男子最终忍不住回嘴道。 “挖苦总比欺骗好,你居然不信守承诺,明明说给我三日时间,如今三日期限未到,你居然留张纸条就打算一笔勾销,这样不是背信弃义吗?”慕容锦语气有些重,若不是他及时反映过来还真的上了他的当,以为他真的离开了。 慕容锦的一席话让男子垂下了脑袋,他很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妥,但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在心里叹了叹气,男子才开口,“这次是我有错在先,可是你不也没有帮我找到她吗?我的确是给了你三日时间,而现在就是最后一天的期限,若是你依旧没有她的消息的话,那我们之间的协议也是无效的。” “你不是大夫吗?救死扶伤不是你的职责所在吗?为什么还要为难病人?”虽然男子的话在理,可是慕容锦仍然忍不住反驳,为了凝歌他决定豁出去了,他一定要让他去医治她,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也为了她,他必须得这么做。 “大夫也是人,没有神那么大度,我做事也有我自己的原则,若是什么人都医治的话那我岂不是要累死,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你们又为我做过什么?”男子的音量也有所提高,在他看来不管做什么事都必须要有付出才会有收获,没有不劳而获。 慕容锦没有再说话,因为男子的确说得很对。 男子见慕容锦不语,直接拍打下挡住他去路的那双胳膊,大步朝楼上走去。 “若是我在今日之内能找到你要找的人,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两个请求?”慕容锦看着神医渐渐离去的背影说道。 神医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对着慕容锦说道,“若是你真的能找到的话,别说两个请求就算是十个请求我都答应你,不过若是没有找到的话,就别来这里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慕容锦眼神坚定的说道。 看着自信满满的慕容锦,神医心里忍不住有一丝疑惑,他倒是真的很想问问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他已经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凭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 不过若是真的能找到碧玉的话就最好不过了,现在每当他一闭上眼睛她的倩影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们的誓言也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他想她!很想很想她! 若是能再次见到她的话不管让他做什么事情他都乐意。 即使他们还未成亲,但是在他的心目中她早已经是他的妻子,除了她,他再也无法爱上别人了,所以他必须找到她。 只是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这让他心中的希望逐渐演变成一种奢望。 很多时候他在想会不会永远也无法再见到她了?或者再见面她已经嫁人了,届时他又该如何是好? 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迈动着脚步朝前走去。 慕容锦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大步离去。 走在大街上的慕容锦陷入了沉思之中,人海茫茫他该去哪里找人? 刚才那一番话的确是出自于他的肺腑之言,他是真的很想找到那名画中的女子,因为他想要守护凝歌,如今她的身子越来越弱,精神也越来越差,他的心就犹如火烧一般煎熬、难受。 他很想自作主张把她腹中的胎儿打掉,可是他又担心她责备他,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医身上,如今神医似乎比他想象中还是固执,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能帮他找到心上人的话他也是绝对不会帮凝歌的。 慕容锦心事重重地继续迈动着脚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前面迎面而来的人,就那样直直的撞了上去,随后是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啊……” 慕容锦反应了过来,这才注意到撞到了人,而且是为女子,他一向是一个很有责任心之人,所以他伸出手去把女子扶了起来,轻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有些娇羞地把垂下了头摇了摇头,声音更是细如蚊声,“我是没事,可是我把小姐要的糕点给压坏了。” 女子指了指地上被压得扁扁的桂花糕皱了皱眉,“这该如何是好,这桂花糕是小姐最爱吃的。” 慕容锦顺着女子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一块块被压坏的桂花糕,他马上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这就当是我的赔礼吧!” 女子抬头当看到慕容锦的俊脸时有些震惊,好俊朗的男子,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二章 见到画中之人? “是不是嫌少?”慕容锦见女子不语,马上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 女子这才注意到慕容锦手里那两锭亮堂堂的银子,连忙摇头摆手,“桂花糕值不了这么多银子,我不能要。” “是少了吗?”慕容锦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这次他不管女子说什么,直接把银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女子受惊地连忙把银子又给他塞了回去,“这些我不能要,你只要把桂花糕赔给我就行了。” 若是换做平常,慕容锦或许还有耐心去买了赔她,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个心思,所以他把银子朝女子身上一丢,就大步离开。 女子见慕容锦走了,马上小跑起来去追他,“那位公子请等一等……” 慕容锦闻声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女子也不放弃,继续追了上去,即使现在她已经满头大汗,但是她依旧坚持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迈开脚步追上去,“喂,你等等我……” 慕容锦闭了闭眼,把心中的怒火强制压了下去,转身过去看着满头大汗的女子,极度不满地说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女子没想到慕容锦会突然转过身来,一时情急没有刹住脚步直直地朝他身上扑了过去,而慕容锦这次直接选择了不理会,微微侧了侧身子,她扑到在地,掌心擦到地面上蹭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好痛、好痛……”女子把手放在嘴边不停地吹着气,眼泪在眼里打着滚。 慕容锦冷冷地看了一眼女子,“女子就是麻烦。”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是却蹲下了身子,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递给女子,“下次走路看着点。” 女子有些委屈嘟起了红唇,嘴里嘀咕着,“若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摔倒。” 慕容锦听到了女子的嘀咕声,皱了皱眉,“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有什么……”女子连忙失口否认。 “既然没什么事就不要再跟着我了。”丢下这句话慕容锦站起身子就准备离开。 女子见他又要走,情急之下马上拉住他的衣衫,可是她忽略了她的手刚刚才擦破了,疼痛感立刻从掌心开始蔓延,她的小脸立刻皱了起来,马上松开了手。 “若是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劝你还是到此为止。”慕容锦冷冷地说道,这样的伎俩他见得多了。 女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慕容锦是什么意思,想要反驳却见他早已走远,她看了一眼受伤的掌心叹了叹气。 算了,被误会就误会了,反正也不会少两块肉。 女子正打算起身时,忽然间注意到地上有一张纸,她疑惑地把纸捡了起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打开了纸,然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画中之人不是小姐吗?为什么他会有小姐的画像? 他与小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在女子沉思之中,手中的纸突然被一只大掌给抢走,她抬头才看见慕容锦一脸怒意地看着她。 她不想解释,而是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公子,你与我家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句不着边际的话让慕容锦以为她又想要找借口接近他,所以他没有理会,小心翼翼地把画收起来放在了怀里,这可是救凝歌肚子里孩子的关键,他刚才是不小心遗失的,现在可要好好的保管好。 女子见慕容锦如此在乎那幅画,猜测着他与小姐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她常年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去哪里她都会跟随,为什么从未见过他? 或者说他是小姐的爱慕者之一?毕竟小姐长得貌美如花,不知有多少的年轻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也不足为奇。 不过眼前这名男子长得相貌堂堂,气质非凡,一看就不似普通的达官贵人,若是小姐真的和他在一起倒也是挺般配的。 女子在心中纠结着要不要促成一段美好的佳缘。 慕容锦岂会知道女子在想些什么,收拾好画像就准备离开,可是女子的一句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你为什么会有我家小姐的画像?是不是心仪她?” “你说什么?”慕容锦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一下才问道,“你的意思是画中的女子是你家小姐?” 女子点了点头,“是的,可是为什么你会有她的画像?” “你快告诉我画中之人在哪里?”慕容锦无法再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这是不是老天爷在帮他?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那个你先放开我……”女子苦着一张小脸看着放在她肩上不停摇晃的大掌,他的情绪未免也太激动了些吧!看来他对小姐的感情不似一般。 慕容锦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开了手,继续问道,“你家小姐现在何处?” “应该在客栈里……”女子乖乖的回答道。 “什么客栈?”慕容锦再次问道。 “花城第一客栈。”似乎的确是这个名字,当时听小姐提起过一次因为名字很霸道,所以她到现在还有印象,刚才在大街上小姐听到有卖桂花糕的,所以让她先下车去买,一会儿自己回客栈,随后就发生了一些小意外,然后她就到这里来了。 女子语音刚落,慕容锦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有些震惊,心里想着,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些? 慕容锦爆发了自己的小宇宙,疾步朝着客栈跑去,本来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愣是只花了一刻钟就到了。 站在客栈面前,他来不及喘气就走了进去,因为他俊脸的外表,出手阔气,小二早已经对他熟悉了,一脸笑盈盈地走过来,“公子,你不是刚走吗?” 慕容锦没有回答,而是把怀里的画像拿了出来,立刻问道,“这位女子你见过吗?” 小二仔细端详着画中之人,然后摇了摇头,“这么美的女子若是见过肯定会有印象的。” “你再仔细看看。”见小二摇头,慕容锦一颗心都凉了一大截,可是刚才那么丫头不像是撒谎,所以他再次问道。 “真的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若是见过了怎么可能忘得掉。”小二十分肯定地回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再开口,“不过刚才来了位姑娘,但是她脸上被丝巾给遮住了看不清楚面容,不过仔细一看的话她们的眼睛真的有点像。” 小二把手放在了画中女子的脸上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了眉毛和眼睛,他立刻说道,“这样一看似乎就更像了。” “她在哪里?”慕容锦可没有耐性再继续耗下去。 “这个……”小二有些为难地看着慕容锦,“她毕竟是我们客栈的客人,若是轻易地透露她的事,被老板发现的话会挨骂的。” “这样就不会挨骂了吧!”慕容锦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在小二的面前晃了一下,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相信没人能抗拒得了银子的诱惑。 小二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马上伸出手去拿,可是慕容锦却把银子握在了掌心之中,“先告诉我她在哪里?” “在三楼的左转的第二个房间。” 慕容锦把银子抛给了小二就朝三楼的方向跑去。 来到小二所说的房间,慕容锦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敲门,而是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算了,就直奔主题吧! 深呼吸了一口气,慕容锦抬起手敲了敲门,“叩叩叩……” “小灵,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房间里传来女子细柔的声音,“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小灵?慕容锦猜想着或许就是刚才碰到的那个丫头的名字吧! “小灵,你怎么还不进来?我肚子早就饿了……”门在此时被打开了。 慕容锦愣了一下,开门的女子也愣了一下,两人就这样四目以对。 当看清楚女子的面容时,慕容锦心里是止不住的激动,果然是画中女子,虽然她此时身着凤翎国的衣服,但是那张脸和画中之人并无二意。 而女子看到慕容锦俊朗的外表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马上收回了目光。 “公子,请问你找谁?”感觉到慕容锦的视线,女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巴掌大的脸上泛着阵阵红晕。 “请问你是不是碧玉姑娘?”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女子说完就准备关上房门。 慕容锦伸出手挡住了门,“你先暂时等等。” 说着他从怀里把那副画拿了出来,在女子的面前打开,“这画中之人是你对不对?” 女子仔细看了一眼画,眼里有些震惊,画中之人果然和她一模一样,只是那并不是她,所以她摇了摇头,“虽然她和我长得很像,但是不是我,我从未穿过这样奇怪的衣服。” “怎么可能?你和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你。”慕容锦俨然不肯相信这个答案,眼前的女子和画中之人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她否认? “真的不是我,而且我的名字也不是碧玉,所以你认错人了。”女子再次强调着,她也很困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和她长得如此相似之人?难道之前府里的传言都是真的? 慕容锦看着女子,似乎她不像是在撒谎,可是她们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请问你是否有胞妹或者胞姐?”慕容锦猜想着既然她与画中的女子如此相似,那么她们俩之间肯定有血缘关系。 “没有……”女子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三章 慕容锦被拒绝 然而就因为女子说得太过于肯定了,慕容锦猜测着她肯定隐瞒了些什么,他知道就算他问她也不会告诉他,所以他没有再问下去。 “姑娘,请问你的芳名?” 女子错愕地看了一眼慕容锦,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不是已经明确表示她与画中女子不是同一个人了吗?为什么他还要问她的姓名?而且他与画中之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情人吗?有些不像,若是情人的话一眼就能辨别得出来。 “姑娘,你不必担心我并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慕容锦从女子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戒备,他想着或许是她把他当成坏人了吧! “对不起,你的忙我恐怕帮不上。”女子直接拒绝。 “不要那么着急拒绝,你能否听完理由,若是到时你还是拒绝的话那我也不会勉强,好吗?” 女子本不想再与慕容锦说下去,但是见他态度如此诚恳有些犹豫,若是他居心叵测的话早就下手了,也不会和她说这么多,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慕容锦把凝歌怀孕求助神医的事说了一遍,只是刻意隐瞒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而以一对普通夫妇的身份。 女子仔细地听着,中途并没有打断他,直到他说完后,才开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假扮那个神医的心上人?” “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现在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夫人她身子越来越虚弱,若是神医不医治的话恐怕保不住腹中胎儿,所以请姑娘你暂时委屈一下,好吗?”慕容锦也觉得这个办法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三日之约期限马上就要到了,人海茫茫他又该去哪里找人,之前派去的人也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凝歌这样下去。 “你的故事的确有些感人,可是这与我何干?”女子淡淡的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相信姑娘你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不然也不会浪费时间听我说这么多。”慕容锦劝说道。 “救了别人,那又有谁能救救我?”女子自嘲地露出一笑。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吗?”慕容锦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一双眸子更是上下打量着女子,虽然身子有些偏瘦,神色有些疲惫,但是肤色正常,一点也不像身患恶疾之人。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现在你的故事我也听完了,你可以走了。”被慕容锦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女子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赶人。 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这个忙她根本就帮不了,而且她也没有时间,若不是赶了太久的路身体疲惫的不行她也不会停下来住客栈,现在最想的就是吃点东西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明日继续赶路。 说完女子不再给慕容锦任何的机会,直直地关上了房门。 “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女子有些不耐烦地冲着门口说道,“你烦不烦呀,我都说不帮忙了。” 站在门口的小灵愣了一下,马上开口,“小姐,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子愣了一下,才走到门口打开门,一开门就看到小灵满头大汗的模样皱了皱眉,“小灵,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路有那么远吗?你怎么全身大汗?” “小姐,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人来找你,是个长得很俊朗的年轻男子?”小灵着急的问道,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更是朝房间里看去。 “你怎么知道?”女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小灵,“难道是你让他过来的?” “不是、不是……”小灵连忙把遇到慕容锦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女子听完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他对他夫人倒是挺有心的。” “夫人?他已经成亲了吗?”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难道你看上他了?”女子瞥了一眼小灵。 “小姐,你就别嘲笑我了,我只是以为他心仪于你,没想到他已经成亲了,他长得那么英俊帅气,而且气质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若是你能嫁给他的话老爷就不会逼你嫁给那个傻子了。”小灵有些可惜的说道。 “好了,你不用为我担心了,刚才他提到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叫做碧玉,你说我和她会不会真的是姐妹?”其实刚才她在看到那副画时完全怔住了,画中之人和她简直一模一样,若不是她身着异服,她都要怀疑那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碧玉?名字倒是挺不错的,只是这个名字非常的陌生,她从未听闻过。 “这倒是挺有可能的,她叫碧玉,而你叫做墨玉,你两的名字仅有一字之差,长得又一模一样,说不定你们两是双胞胎呢?”小灵笑盈盈地说道,仔细回想一下刚才所看到的画,她还真没看出来不是小姐,那脸蛋、眼睛、嘴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是小姐是独女,并没有兄弟姐妹,那名女子又是谁? 经过小灵这么一提醒,墨玉还真觉得挺像回事?刚才她怎么没有察觉她们的名字如此相似? 碧玉?墨玉? 她们的名字之中都有一个玉字! 而且之前无意间从奶娘口中听说她其实还有一个姐姐,只是后来她追问时奶娘说她听错了,事后她又去问过爹娘,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她是独女,后来她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现在想想或许奶娘说的是真的。 “小姐,小姐……”小灵见墨玉一脸呆滞的神情,出言唤了她好几声。 “什么?”墨玉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小灵,她刚才想得太过于出神了,所以并没有听清楚小灵在说些什么。 “小姐,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没什么,对了你刚刚在说什么?”墨玉不知为何不想把她其实还有一个姐姐的事说出来,或许在她心底也有些不愿意相信吧! “我说那个男子对你说了些什么?”小灵一字一顿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 “他认错人了。”墨玉轻描淡写的说道。 小灵‘哦’了一声算作回应。 “好了,那是与我们没有关系之人不要再提他了,我现在肚子真的好饿呀,你去楼下让小二端点吃的上来吧!”墨玉说完直接朝床的方向走去,毫不淑女地倒在床上,现在她只觉得好累好饿,其他的烦心事一件都不想去想,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这么待着。 小灵见墨玉躺在了床上,知道最近因为赶路她累坏了,也不再打扰她,轻轻地开门走了出去。 而墨玉这一躺居然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点亮光都没有,她皱了皱眉,轻声低唤了声,“小灵……” 没有听到回应声,她再次叫了声,“小灵……”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她皱了皱眉,起身下床,因为实在是太黑了,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依稀能看清房间里的布置。 奇怪?房间的陈设怎么改变了,之前似乎没有这么多东西,而且房间也没有这么大。 难道是她记错了吗? 带着疑惑,她朝门口走去,当她打开门时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根本就不是她之前住的客栈,这里究竟是哪里? “小灵……”墨玉再次呼唤着自己丫鬟的名字。 这次不再没人回应了,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匆匆忙忙地朝这边跑了过来,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墨玉看清楚了来人,不是小灵那丫头还能有谁。 “小灵,你跑到哪里去了?”在小灵气喘吁吁地跑到墨玉跟前时,她就忍不住一阵责备。 “小姐,我这是去给你拿吃的去了。”小灵有些委屈地把手中提的小篮子在墨玉的面前晃了一下。 墨玉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觉得有些对不起小灵,本想道歉,可是马上又想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小灵,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是在客栈吗?” 之前墨玉有些害怕,但是见到小灵后心底的那抹害怕减少了不少,只是她仍然很困惑,她不是在客栈里睡觉吗,怎么醒来后住的地方完全变样了? 难道说她还没醒,还在睡觉? 想到这墨玉抬起手使劲儿在胳膊上拧了一下,会痛…… “小姐,你干嘛自己拧自己?”小灵见到墨玉的行为有些异常,出言询问道。 “我在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墨玉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过刚才的验证证明她不是在做梦,只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后,小灵立刻笑了起来,“哈哈……小姐你未免也太好玩了吧!” 墨玉使劲瞪了一眼小灵,小灵马上收起了笑容。 “有那么好笑吗?” 小灵马上摇了摇头,“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记得我在客栈里睡觉,怎么醒来就变了个地方?”墨玉再次问道,这里的环境还挺不错的,庭院虽然不大,但是周围却种满了花草,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的香气,十分好闻。 “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小灵一脸认真的看着墨玉,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真伪。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墨玉奇怪地问道。 “小姐,我觉得你有些怪怪的,怎么才发生的事情就不记得了,是不是最近赶路太疲惫的原因?还是说你害怕老爷派人来抓你了,所以精神太紧张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墨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很明白小灵的意思,“我记得我们到了花城第一客栈,然后让你去楼下拿吃的,之后我就睡着了,醒来后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正文 第六百九十四章 墨玉短暂失忆了? 墨玉一定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完墨玉的话,小灵马上伸出手去摸了摸墨玉的额头,小声嘀咕着,“不烫,没发烧呀,怎么一直在说胡话?” 墨玉听到小灵的嘀咕声皱了皱眉,用手重重地把她的手拍了下来,有些怒意,“你在瞎说什么,我没生病,身子好好的。” “小姐,你难道真的忘记之后的事了吗?”小灵仍然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墨玉,从她脸上的茫然她看得出来她没有说谎,这让她有些费解。 “之后发生了什么?”墨玉仔细回想着,可是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只记得自己在睡觉。 “我去楼下叫了吃的,见你睡着了就把你叫醒了,你在迷迷糊糊中用了膳后又准备去睡觉,可是慕容公子又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位黎公子,之后慕容公子邀请你去他的宅子里小住几日,你答应了,这不这就是慕容公子的宅子……”小灵简单的描述着,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墨玉的表情,见到她越来越茫然的神色,她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小姐的压力太大了,所以身体不舒服,才会忘记了一些事。 只是小灵不想再给墨玉造成心里负担,所以并未把她后面的猜测说出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墨玉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意识依旧停留在客栈休息中,之后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小灵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真的,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墨玉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现在的脑子有些混乱,小灵她是相信的,因为自小她们就在一起了,只是为什么对于她所说的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了,你刚才提到慕容公子和黎公子是何人?”墨玉忽然想起刚才小灵口中提到的人,名字非常陌生,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人。 听到墨玉这么问,小灵是真的确信自家小姐生病了,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造成短暂的失忆,之前她就有所听闻,若是一个人整天都精神紧绷的话会生病的,看来果真不假。 “小灵,怎么不回答我?”见小灵不说话,墨玉有些爱耐不住自己的性子想要发火了。 小灵见墨玉快要生气发怒了,连忙回答,“慕容公子就是之前去客栈找你的那位公子,就是他给你看的画像的那位,现在想得起来吗?” 原来是他!让她帮忙的那个人,不是她已经明确的拒绝他了吗?他也同意不来找她吗?为什么又来了? “那位黎公子又是谁?” “好像是慕容公子的朋友吧!”小灵也有些不确定,她觉得他们俩也不像是朋友,应该只是认识吧,不过她也不能确定。 “那我们见面后说了些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灵摇了摇头。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当时不是在场吗?”墨玉皱了皱眉。 小灵马上垂下了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当时有些闹肚子,可能是吃得太多了,所以去了茅房,回来后你让我把行李收拾好,之后我们就来到了这里,不过说也奇怪,你坐在马车上又睡着了,本来我想叫醒你的,可是被黎公子阻止了,他说让你多睡一会儿,然后还是他亲自抱你下马车,又把你抱进客房,还替你盖好被子,我看得出来那位黎公子应该是喜欢你,只不过他的长相也太平凡了一些,和慕容公子根本就无法相比,只可惜慕容公子已经娶妻了,听说他夫人还怀孕了……” 小灵在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惋惜之色,她有些希望慕容公子没有娶妻该有多好,他长得那么英俊,小姐长得那么美,若是他们能在一起的话,那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不知会羡煞多少人呢! 只是可惜他已经娶妻了,虽然男子三妻四妾也很平常,但是她家小姐怎么能做妾呢? 她倒是真想看看慕容公子的夫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不过听说生病了还在养病中,所以她并未见到过,倒是听府里的丫鬟说长得很美,究竟有多美她不知道,不过她觉得肯定没有她家小姐美。 若是墨玉知道此刻小灵心里在想什么的话,肯定会被气得吐血,只是她现在也没心思去关注小灵在想什么,现在她的脑子特别的乱,对于小灵刚才所说的她无论怎么想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 看来一切的关键还在那个叫慕容的身上,若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的话,她怎么可能连才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 墨玉仔细回想着和慕容锦见面时的情景,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也没对自己做过什么呀?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和他再见面的记忆? 难道真的如小灵所说的她因为最近她太紧张了吗? 这段时间她还真的挺紧张的,生怕被爹派来的人抓回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爱自己的爹居然如此狠心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 难道不明白这会毁了她的一生吗? 所以她逃了!在成亲的当天逃走了! 这一路她都戴着面纱,生怕被发现了,她已经不记得究竟赶了多久的路,她只知道每天都在不停地赶路,直到身体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才在客栈里休息。 “好了,小姐,你也不要再想了,你晚上没有吃东西肚子一定饿了吧,先进去吃点东西吧!”小灵见墨玉紧皱着一张小脸,知道她现在心很乱,不忍心见到她这副模样,她连忙劝说道。 墨玉本想拒绝,可是肚子却突然‘咕噜’了一声,她用手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点了点头。 “走吧!”小灵见墨玉点头,脸上露出了笑意,挽着她的胳膊就朝房间里走。 房间没有点灯,光线很黑,小灵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把蜡烛点燃了,整个房间瞬间变得亮堂起来。 墨玉也才看清楚房间的陈设,家具有些旧了,不过看的出来都是用上好的红木制的。 小灵把篮子放在了桌子上,把里面的东西端了出来,都是一些普通的糕点,虽然普通可是做的都很精致,一看就属于上品。 “小姐,快点过来呀,这里有你最好吃的桂花糕,慕容公子之前不是把桂花糕给撞倒了吗?他为了赔礼道歉特地让人又去买了很多,你若是吃完了厨房还有哦!”小灵见墨玉心不在焉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马上把盘子里的糕点拿了起来让她看到。 墨玉在看到桂花糕时咽了咽口水,她是真的饿到了。 不知为什么从小就喜欢吃桂花糕,直到长大了还是没有吃腻,看来她一辈子都离不开了。 走上前去,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那酥软而不甜腻的感觉是她的最爱,她一口气连续吃了十来块才停下来,小灵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一饮而尽才觉得舒坦。 “小姐,这里的桂花糕味道不输给家乡的味道吧!”小灵见墨玉吃得那么满足,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墨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都很好吃……” “你还要吗?厨房里还有很多,我马上就去给你拿。”说完小灵就准备跑出去。 “不用了,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吃的吗?看起来都挺好吃的样子……”墨玉说着又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那入口即化的味道让她爱不释手,她没想到这里的东西这么好吃,她又再次拿了一块,就这样直到所有的糕点都被她吃完以后她才停了下来。 墨玉十分满足的摸了摸被撑得圆滚滚的肚皮,回味着糕点的美味,忍不住感概着,“真是太好吃了……” “小姐,你的食量未免也太好了吧!”小灵有些震惊地看着空空见底的盘子,她故意多拿了些糕点就是怕有的小姐不爱吃,整整四盘,小姐居然全部都吃光了。 “因为太好吃了嘛……”因为肚子饱饱的不饿了,墨玉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你喜欢就好……”小灵看着此时的小姐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忍不住开始为她担心起以后的生活了,她现在虽说逃婚成功了,但是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带的银子也快要用光了。 想到这里小灵忍不住叹了叹气。 “小灵,你在叹什么气?”墨玉听到了小灵的叹气声,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银子也快要用完了。”小灵诺诺地看着墨玉,她知道现在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可是这两天她脑子里一直在想,她们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她们还是女子,女子出门在外本就不方便,索性这一路都平安并没有遇到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可是以后呢,谁又能保证?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绝对不回去!”墨玉的态度十分坚决,她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傻子,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爹当初要做那样的决定,他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在当地也算富裕,为什么爹要那样做,难道他不明白是会害了她一生吗? 所以她决定了,那个家她绝对不会回去!打死也不回去! “小姐,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小灵很明白墨玉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她也为小姐感到不平,老爷这次真的是老糊涂了,都说虎毒不食子,老爷却将小姐推入火坑,但是现在她们又该何去何从。 天下虽大,可是她们两人投足无亲,今后又靠什么来维持生计? 墨玉被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当时只是想要逃婚,现在成功了,可是接下来她又该去哪里? 许久之后墨玉才开口,“小灵,你后悔吗?” “什么?”小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后悔跟着我离开……”墨玉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小灵,她是无辜的,逃婚的可是她,和小灵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是她硬拉着她跟她一起走的。 小灵连忙摇头,“不,我不后悔,我本来就无亲无故,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小姐你对我最好,不管小姐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 “小灵……”墨玉感动地抱着小灵,眼里蕴藏着浓浓的雾气,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着转,最终还是破眶流了出来。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五章 墨玉的烦恼 一向坚强的她在被强迫逼婚她也没有哭过,而现在居然因为小灵的一句话而哭了,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小灵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墨玉的后背,劝说着,“好了,小姐不要哭了,你要是再哭下去我都要哭了。” 小灵的声音也变得梗塞起来,最终也哭了起来。 之后就演变成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悲痛欲绝的哭声在黑夜中想起,也传到了一夜无眠的黎越耳朵里,因为睡不着他恰好在院子里漫步散心,正好听见了,他跟着哭声的来源来到了墨玉所住的房间,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聆听着悲伤的哭泣声。 虽然他很想走进去,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不知为何他现在失去了勇气。 他斜靠在柱子上静静等待着。 墨玉和小灵哭泣着,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眼泪都哭干了,她们才停了下来。 “小姐,我去给你打点水来洗漱一下。”看着墨玉红肿的双眼,小灵提议道。 墨玉点了点头,她现在真的需要用水来让自己冷静一下了,她该想想以后的生活,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就算她能忍受,那小灵呢? 她不能带着小灵一起受苦,所以她必须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办。 小灵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走出去就见到门口有个黑影,吓得她赶紧跑回去,“小姐,小姐……” 墨玉见小灵慌慌张张的模样,马上问道,“怎么了?” 小灵指着门口说道,“门口、门口有人……” 墨玉朝轻轻地朝门口走去,想要看个究竟,可是小灵却使劲的拉着她的手不想让她靠近,“小姐,别去,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小灵,你想太多了,若真是坏人的话我们两个怎么还可能好好的站在这,你别瞎想了。”墨玉用力把小灵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指给掰开,她继续小心翼翼的朝门口靠近,说实话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在她距离门口一步之遥时,一抹身影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你是谁?”墨玉手摸着心脏的位置紧张的问道。 小灵也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顿时不再害怕了,连忙走上前去拉了拉墨玉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姑娘,他就是黎公子。” “碧玉,你真的忘记我了吗?”黎越一脸痛苦的看着墨玉,看来果然如慕容锦所说她失忆了,可是他心里依旧有些难受。 他们在一起的点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以及对他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为什么她会忘记他? 刚开始他真的不信,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寻找他,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但是依旧没有她的消息,如今找到了,可是她却不记得他了,这是多么嘲讽的一件事。 “你是黎公子吧!真是对不起,你误会了,我不是碧玉,我叫墨玉。”墨玉解释道,心底猜测着这名男子与碧玉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你就是碧玉。”黎越十分肯定的说。 “那个,我真的不是碧玉,只是和她长得很像而已,你会认错人也是正常的。”墨玉干笑了两声,虽然他此时看起来有些可怜,但是她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承认自己是碧玉,她不是就不是。 “你撒谎,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难道说你已经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黎越有些激动地上前一步拉住墨玉的小手。 墨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挣扎着,想要把守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可是他握得太紧,根本就抽不出来,她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碧玉、碧玉……”黎越忘情地不停地叫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墨玉越来越阴沉的小脸。 “喂,我叫你放开我!”墨玉提高了音量,可是黎越沉浸在喜悦之中,嘴里仍然重复着‘碧玉’的名字。 墨玉这下真的生气了,皱起小脸,张开嘴巴对准黎越的手臂就咬了下去,她咬的很用力,直到嘴里传来一阵腥甜味她才松开。 看着鲜血从黎越的手臂上流了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你是木头人吗?怎么都不躲开?” “我不痛……”听到关心的话语,黎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墨玉顿时无语了,“喂,我说黎公子,你是傻子吗?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因为内疚才这么说的吗?还有你究竟要握着我的手到何时,男女有别你没听过吗?” “我会负责的!” 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顿时让墨玉更加无语了,她对着站在旁边看戏的小灵吼道,“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没看到你家小姐被非礼了吗?” 小灵愣了一下,连忙上前准备帮忙,可是却被黎越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小灵,你在干什么?”墨玉见小灵如此没出息,气得更厉害了。 小灵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伸出手去想要掰开黎越的手指,可惜他手指的力气真的太大,她根本就掰不动。 “小姐,我掰不动。”小灵有些委屈地看着墨玉。 “喂,我劝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墨玉真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她都已经明确地表示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了,他居然还敢如此大胆的握着她的手。 就在墨玉准备再次咬一口时,黎越却松开了手。 “我知道你现在忘记我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我的……”黎越深深地再次看了一眼墨玉,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的突然离去让墨玉和小灵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看他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得了失心疯,可能是太过于思念那个叫碧玉的了。”墨玉摇了摇头。 “小姐,你说你和那位叫碧玉的会不会真的是姐妹,世界上哪有长得那么像的人?你不知道当我第一次看到那副画像时还真的以为就是小姐,所以被认错也不足为奇。”小灵朝门口看了一眼,见黎越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后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有些同情他,可是他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恐怖,特别是刚才瞪她的眼神,仿若要把她吃掉了一样。 墨玉没有说话,其实她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更何况也没有见到本人,只是一张画像也不能说明什么。 “小姐,我觉得这里不能长待了,虽然慕容公子人挺好的,可是我们住在这里毕竟不合适,我看要不明天我们就去向他们辞行吧!”小灵见墨玉不语,以为也是被黎公子吓到了,既然这样她们就离开吧! 墨玉点了点头,“小灵,你说离开后我们又去哪里?” 小灵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小姐你去哪里我都跟随。”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的,记得我爹曾经说过我有位表姑住在云城,要不我们去那里吧!”墨玉这两天一直在想该去哪里的问题,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不过就在刚才她似乎想起了曾经爹对她说过有位长得可漂亮的表姑嫁到了云城,虽然很久没有联络了,她现在也没地方可去,所以去走走也行。 “表姑?”小灵歪着脑袋问,“小姐,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还有表姑呀?” “好像和我爹的关系不是很好,只是曾经听说过而已,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所以去碰碰运气吧!”墨玉叹了叹气说道。 “可是万一她不认你呢?”小灵忍不住担心起来,人情冷暖这四个字她还是明白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呢?若是她不认我就算了,当做我们四处走走吧!”其实墨玉的心里也没底,不过现在已经走到这了,也没有退路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那你的表姑姓谁名谁?家住在云城何处?” “我不知道,不过爹说和我长得有些像,其他的一无所知了。”墨玉老实回答着,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小姐,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去比较好,这云城也挺远的,而且就算到了万一找不到人怎么办?就算找到了她不认你怎么办?所以……” 不是小灵故意泼冷水,而是她觉得不可靠。 “好了,好了,现在不说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墨玉也挺烦心的,她也不是非去不可,只是现在不知道该去哪里了而已。 现在提到这件事她就心烦,所以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小灵见墨玉心情烦躁,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说道,“小姐,我就住在你隔壁,若是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墨玉忽然觉得小灵好啰嗦。 小灵又再次嘱咐了几句后,这才出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墨玉一人,她再次叹了叹气,此时的她毫无睡意,待在房间里又有些闷,所以她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墨玉毫无目的的四处走走,因为天已经黑晚了,只有月亮还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中,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漫步在绿荫小道。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她正打算回去时,突然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她却看清了女子的面容。 三千青丝垂直而下披在腰间,巴掌大的脸庞,白皙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虽然不施粉黛依旧美艳动人、清新脱俗,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脑袋仰望着天空,婉如仙女下凡一般。 “好美……”墨玉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声,她自认为长得漂亮,可是在那名女子的面前也自惭形秽、自叹不如。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六章 有事要对你说 听到声音,凝歌转过头来,朝墨玉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你就是碧玉吧!” 又是碧玉?墨玉忍不住解释道,“我不是碧玉,而是墨玉。” 凝歌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退去,而是朝墨玉走了过来,细细地打量着她,“果然是个美人。” 若是别人夸赞她,墨玉可能会高兴,可是被凝歌夸赞她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了,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 “想必你就是慕容夫人吧,我听小灵说是位绝世美人,果然长得国色天香……” 听到自己被说成绝世美人,凝歌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哈哈,什么绝世美人,不过就是有几分姿色而已。” 墨玉怔了怔,在心里想到,长得这么美都还只是有几分姿色的话,那她就丑得无法见人了。 “不过,你好像有些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凝歌看着墨玉,仔细回想着,她真的很面熟,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说明我长得太过于大众化,所以才会面熟。”不是墨玉妄自菲薄,而是现在她是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你难道不觉得你长得也很漂亮吗?”凝歌吃惊地说道,她是真的觉得她长得很漂亮,不过她越看越觉得很熟悉,这张脸真的在哪里见过。 云殇?对了,她想起来了,她长得和云殇很像,虽然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但是他们真的很像,只是男子长得要粗犷一些,女子要更精致一些。 “你是不是云城人?你和云殇是什么关系?”凝歌马上问道。 “云殇是谁?还有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云城人?”墨玉有些懵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愣了一下才顺着凝歌的话往下问。 “你不认识云殇吗?可是为什么你们俩长的那么像,就像是兄妹一样。”凝歌见墨玉的反应不像是撒谎,可是他们俩长得还真是像,不过也是世界之大,长得像也是很正常的。 这么想后凝歌也不再纠结了。 “你刚刚提到云城?你口中的云殇是云城人吗?”墨玉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表姑,她就嫁到了云城,这个云殇会不会和表姑有什么关系? 可是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 凝歌点了点头,“你和云殇长得真的有些像,所以刚才才会那么问,真是不好意思。” “其实我有一个表姑就住在云城,我爹对我说过表姑和我长得有些像,只是我从未见过而已……”墨玉老实地说道。 “你是怀疑云殇就是你表姑的儿子对吧?”凝歌接过墨玉的话说道,“不过也有这种可能性,毕竟你们俩长得还真的有些像。” 墨玉点了点头,“不过这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请问你刚才口中的云殇他现在哪里?” 提到云殇,凝歌就忍不住伤感起来,她其实也很想知道云殇究竟在哪里? 这几天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累太累,整天几乎都在睡梦中度过,不过今日吃了药后觉得精神好多了,身体也不再似之前那么无力了,好久没有出来透气了,反正现在她也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墨玉见凝歌脸色有些不太好,忍不住出言问道。 凝歌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墨玉心里有些失望,“那你知道他家住在云城的什么地方吗?” “你想要去云城?” 墨玉点了点头,“我现在有事不能回家,可是又不知道去哪里,所以……” 凝歌不等墨玉说完就接过她的话,“所以你想去云城找你表姑。” 墨玉没有否认,“是的。” “你现在还不能去。”凝歌直接说道,去云城必定要经过巫山,现在巫山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要是万一她真的和云殇是表兄妹的话出了什么事,她也难以向云殇交代,所以只能阻止她。 “为什么?”墨玉有些不解地看着凝歌。 “因为、因为……”凝歌好半晌都说不出合适的理由,她总不可能直接告诉她有僵尸吧! “慕容夫人,你放心,我刚才的话并没有撒谎,而是真的有位表姑在云城,因为表姑和爹的关系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来往……”墨玉以为凝歌是不相信她,所以连忙解释着。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觉得你在撒谎,而是云城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子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凝歌知道墨玉是误会她的意思了,现在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以的。”听到这个理由墨玉的心顿时舒畅多了,她还真的担心会被误会她是骗子。 “还是不行,若是你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可以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墨玉怔了怔,马上拒绝,“那怎么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打算去哪里?云城可不是那么容易到的,中途若是遇到坏人的话你一个女子又该如何应付?若是你现在真不想回家的话,住在这里也没什么,花城可是很出名的地方,住在花香四溢的地方不是一件很美的事吗?而且你也不用到处跑,若是你住够了再回家也可以呀!”凝歌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虽然不能确定眼前的女子和云殇是不是表兄妹,但是万一呢? 所以她不能让她出事,巫山真的很危险。 凝歌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墨玉还是不能答应,这里毕竟是别人的住宅,她和他们之间一无关系,二无亲的,凭什么住在这里,所以她还是拒绝。 “慕容夫人,多谢你的好意,我还是不能住在这里,你们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接受你们的好意呢,更何况你们夫妻二人如此年轻想必也刚成亲不久,我就更不能打扰你们了。” “相识不就是一种缘分吗?更何况我们根本就不住这的,只是暂时住几天而已,等我们走后这里也会空起来,你住在这里不就是相当于帮我们照顾家吗?你也就别在推迟了,出门在外难免都会遇到困难,若是换做我有困难想必你也一定会帮助我的,你说对吗?” 凝歌是真的很希望墨玉能住下来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家来到这里,不过想必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可是……”墨玉还想要拒绝,可是凝歌却没再给她机会。 “好了,好了,别再可是了,你呀就暂时安心的住在这里吧!”凝歌轻轻地拍了拍墨玉的肩膀,“你就当做是帮我们一个忙吧!” 凝歌盛情难却,墨玉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其实仔细想想她觉得留下来也挺好的,不用再费心赶路,也不用担心没有地方落脚。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哦,你可不许反悔!”凝歌见墨玉点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慕容夫人,难道你就不但我万一图谋不轨、居心不良吗?”墨玉忍不住询问道,她毕竟是一个陌生人,现在也是第一次见面,她怎么就能如此信任她呢? “我相信我的眼光。”凝歌笑看着墨玉,“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凝歌再次对着墨玉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凝歌离去的背影,墨玉有些恍惚,仿若她根本不是人,而是坠入凡间的神仙,怎么能那么完美,不仅拥有倾国倾城的容颜,更是有一颗善良无比的心。 凝歌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就遇到了慕容锦,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歌儿,你去了哪里?” “我就随便走走散散心,这两天一直都待在房间里都快要闷出病来了。”凝歌有些委屈,她都快要忘记新鲜空气是什么味道的了。 “歌儿,刚才我见你不在房间里有些担心你,你最近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到处走动,若是你想要出去走走的话我可以让人陪着你,你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慕容锦知道这几日是有些太委屈她了,只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也只能狠心这么做。 凝歌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奶娘。” “你刚刚叫我什么?”慕容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奶娘?她居然叫他奶娘?是嫌弃他话太多了吗? 他这么做还不逗是为了她好,‘好心没好报’这句话还真是他的真实写照。 “我刚刚有说什么吗?”凝歌故意打着哈哈,其实她心里很明白慕容锦是为了她好,可是她真的不想每天都待在房间里,闷都会闷出病的。 而且她觉得这几天慕容锦有些奇怪,她不过就是有点着凉了再加上连续几天的赶路消耗了太多体力,只要好好休息几天身体自然就会恢复的。 可是他呢却把她当做很容易摔坏的花瓶似的,只要她动一下他都紧张得不得了。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可是他做得会不会太夸张了? 听丫鬟水儿说他吩咐府里所有人必须得尽心尽力地伺候她,比如说若是她口渴了,必须检查水的温度,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冷,水温必须刚好合适才能端给她;她要吃饭,也必须有人检查菜里是否有骨头,而且随时准备补汤让她喝;就连她洗澡上厕所时都得随时有人伺候着…… 反正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派人随时跟着她。 今晚她好不容易趁着水儿去上茅房,她才能有机会偷偷地溜出来散散心,要是再不出来透透气她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现在搞得她都精神紧绷,生怕他又会吩咐下人们为她做什么。 “算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慕容锦明白凝歌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两天也的确有些太过于为难她了,只是他也是没有办法,她现在身体还太过于虚弱,若是多走动的话万一腹中胎儿滑落可如何是好? 不过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他其实很想告诉她,可是每当话到嘴边时他都无法说出口,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那个、其实我有事要对你说……”凝歌犹豫了一下然后把邀请墨玉住在这里的事告诉给了慕容锦。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七章 久违的逛街 说完后,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容锦,见他面无表情,她的心都要掉出来了,这房子本就不是她的,可是她却自作主张让别人来住,的确有些不妥,可是当时的情况她真没想太多,而且墨玉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四处奔波、寄人篱下呢?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太自作主张了,应该先和你商量商量,可是我当时……”凝歌想要解释,可是话才说到一半慕容锦就接过话了。 “你担心她真的是云殇的表妹,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让她住在这里。” “对对对……难道你不觉得她与云殇长得很像吗?”凝歌边说边观察着慕容锦的表情,生怕他会拒绝。 慕容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脑海中把云殇和墨玉对比了一下,若是凝歌不说他还真没发现两人真的长得挺像的,特别是五官,只是云殇是男子所以五官要英气一些,而墨玉是女子所以要秀气一些,但是若是两人站在一起绝对会被说成是兄妹的。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究竟同不同意你倒是说句话呀?”凝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同意不同意似乎没有什么用,你得去问这房子的主人才对。” 慕容锦的话让凝歌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难道这房子不是你的吗?” 慕容锦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房子是我的了?” “那为什么我们会住在这里?而且也没见到有别人呀?”凝歌还以为这房子是慕容锦的,听他这口气好像房子真的不是他的,可是她都说让墨玉住在这里了,那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我付了银子所以别人才让我们住在这里的,不然你以为呢?” “那墨玉那边该怎么办?我都让她安心的住在这里了?”凝歌忽然觉得有些太对不住墨玉了,她是真的没想到这房子不是慕容锦的,不过现在仔细想想也是慕容锦又不是凤翎国人,也是第一次来花城,这房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 凝歌用手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木鱼脑袋,她怎么会这么笨。 “好了,你也别苦恼了,我会想办法的。”慕容锦不忍心见凝歌烦恼马上劝说道。 “你怎么想办法,这房子又不是你的。”凝歌叹了叹气,她觉得脑子真是越来越迟钝了。 “有句话不是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慕容锦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凝歌的脑袋,看到她困恼的模样他怎么觉得有些好玩。 “可是这不是让你破费吗?” “好了,这点银子我还是付的起的,你看看你脸色这么难看,还不快点去休息,不然明天又只能在床上待一天了。”慕容锦再次催促着凝歌去休息。 “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凝歌注意到慕容锦眼底的那一片黑影,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知道最近几天他总是早出晚归,想必他肯定是为了云殇的事而担心吧! “嗯,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慕容锦马上把那张俊脸凑到了凝歌跟前。 凝歌用手把他的脸推开,“你少自恋了,我只是不想明天看到一个大熊猫而已。” “大熊猫?那是什么东西?”慕容锦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从她的嘴里总是吐出一些他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呵呵,不告诉你……”凝歌贼笑了一声,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慕容锦本想跟上去问个明白的,可是他还未走进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他被无情地关在了门外。 “喂,歌儿,你还没告诉我大熊猫是什么意思呢?”慕容锦冲着门口大声说道。 “回去自己领会吧!”凝歌不负责任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再也没理会慕容锦了。 然而第二天凝歌还真见到了一只大大的熊猫——慕容锦。 话说慕容锦一整晚都在想什么是大熊猫,因为睡不着还特地跑到书房去查看,无奈他翻遍了整个书柜也没有看到关于大熊猫的,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瞌睡虫的诱惑,躺在冰凉的地上睡着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凝歌看到慕容锦顶着一副大大的熊猫眼忍不住出言问道。 “歌儿,你直接告诉我什么是大熊猫吧!”慕容锦可怜兮兮的看着凝歌。 “你昨晚不会想这个想了一夜吧!”凝歌吃惊极了。 慕容锦老实地点了点头,“我翻遍了整个书房都没找到关于大熊猫的。” “哈哈哈……”凝歌顿时捧腹大笑,笑到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直到她笑够了才停下来,但是看到慕容锦这幅模样时又再次忍不住笑,不过她还是很好心地把答案告诉了他,“其实大熊猫是一种动物,它的眼睛特别大特别黑,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我?”慕容锦还是有些不明白凝歌的意思。 “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凝歌大方地说道。 慕容锦也乖乖地去照镜子了,当他看得镜子里自己大大的黑眼圈时顿时明白了凝歌的话,气的一张脸都绿了,以至于整整三天都没有再理会凝歌。 而凝歌因为有黎越在,她的身子渐渐恢复起来了,虽然黎越的医术和凰肆相比还差上一大截,可是医术也的确很高明。 经过三天的吃药、休息,凝歌精神好了,脸色也变得有血色了,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就连她肚子里的胎儿也保住了,只是依旧没有人告诉她怀孕了。 所谓精神气爽,凝歌的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心情好、精神好、食量也好。 “喂,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饭桌上,凝歌毫无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好模样好像饿了好多天似的,嘴里包着,筷子夹着,一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香喷喷的菜。 慕容锦还是第一次见到凝歌这副模样,生怕她被噎着,不停地在旁边提醒着。 “你不用管我,你也吃呀!”凝歌因为嘴里包着饭菜,吐字不是很清楚,丝毫没有因为慕容锦的话而有所收敛,反而继续往嘴里送,整张嘴已经嘟起来,还是没有停下来。 “看到你这副吃相,我哪还有吃饭的胃口。”慕容锦摇了摇头,然后放下了碗筷,看着凝歌。 话说今日她的胃口还不是普通的好,平日里让她多吃点她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怀孕的原因?都说孕妇特别能吃,可也不至于这么能吃吧! 桌上怎么说也是六菜一汤吧!而她一个人竟然吃掉了一大半,而且嘴巴还未停下来,照这种吃法她非得胖成猪吧! 慕容锦在脑子中幻象着凝歌长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终于吃饱的凝歌心满意足地摸了摸撑得圆滚滚的肚皮,不知为何今日的饭菜如此的香,简直让她胃口大开。 天知道在生病期间,她除了喝粥就是喝药,喝得她都快要忘记油水的味道了。 今天她终于完全康复了,为了庆祝一番,她决定好好的大吃一顿,所以才会上演刚才的画面。 “没、没什么!”慕容锦有些心虚地否认道,若是被凝歌知道他在幻象着她长胖的模样肯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吧! “是吗?”凝歌压根不信,可是现在她心情好也不与他计较,擦了擦嘴后她就起身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慕容锦见凝歌起身离开,马上问道。 “我和墨玉约好今日要出去逛街,顺便买点东西。”凝歌回答道,这几天墨玉几乎天天都过来陪她,两人渐渐熟络了起来,所以约好今日出去。 其实凝歌是有别的打算,她决定准备一些日用品和干粮,她要一个人独自去苗疆。 时间真的不能再耽误了,她必须得离开了。 而且她早已承诺过弩,不再把慕容锦牵连进来,所以她会选择不辞而别,今晚就是最好的时间。 “你的身子才刚刚好一些,还是在房间里多休息吧!等过几天再出去吧!”一听到凝歌要出门,慕容锦的脸色微变,但是只是一瞬间又立刻恢复正常。 “不行,我已经好久没有出去逛逛了,再不出去的话我都快要发霉了,而且昨天我就已经和墨玉说好了,现在反悔岂不是让她扫兴,而且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不信你看……”凝歌抬起双臂就原地转了几圈,得意洋洋的说,“看吧!我已经好了,不用担心了。” 说完凝歌迈开双腿就跑,生怕慕容锦会不同意。 看着如此开心的凝歌,慕容锦的脸色更为凝重了,他该如何告诉她不让她出门的理由? 命人收拾桌上的残渣后,慕容锦跟着凝歌的脚步走去。 “墨玉、墨玉……”还未走到墨玉的房间,凝歌就大声嚷嚷起来。 墨玉听到是凝歌的声音,赶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墨玉我们走吧!”凝歌见到墨玉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走上前挽着墨玉的手就走。 “小姐,等等我……”小灵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 凝歌转过头来看着小灵,忍不住打趣道,“小灵,你是越长越标致了哦!” 小灵‘唰’的一下脸红了,低着头娇羞的说道,“慕容夫人,你又取笑我,有你和小姐两人才是真的美,美得不像人。”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家小姐两人是鬼咯。”凝歌故意佯装板着脸说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灵马上解释着,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凝歌就打断她了。 “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玩的,瞧把你急的。”凝歌轻笑出声。 “慕容夫人,你就喜欢逗人家。” “我逗的是人家又不是你。”凝歌学小灵娇声娇气的说话。 “我、我不理你了……”小灵用手捂住脸快速朝前跑去。 看着小灵娇小的身影,凝歌笑了笑,“墨玉,小灵长大了,都懂得害羞了。” 墨玉的目光也逗留在小灵身上,眼神有些暗淡……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八章 发生了什么事 凝歌没有注意到墨玉的异常,挽着她的胳膊就朝着小灵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到大门口看到慕容锦时愣了一下,然后大步走过去,冲着慕容锦有些不悦地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给你说过我要和墨玉出去逛街吗?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还是要出去。” 慕容锦看着凝歌一副没商量的脸色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伸出手去轻轻地把她碎在额前的头发撩到耳后,“我来不是阻止你出去的。” “那你是为什么?”凝歌的话才刚出口,身后就传来了黎越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 “现在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慕容锦在凝歌耳边低声说道,不等凝歌反应他已经走到了黎越的面前,笑盈盈地说道,“不晚,我们才刚要出去,你来的正合适。” 听到慕容锦这么说,黎越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随后他把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的墨玉身上。 慕容锦明白黎越的心思,用胳膊轻轻地撞了他一下,“是男子汉的话就过去!” 黎越透给慕容锦一个感激的眼神,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朝墨玉走去,低声轻唤了声,“墨玉……” “嗯。”墨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连看都没看黎越一眼。 她已经明确地跟他说明了她不是碧玉,可是他却始终坚持自己的态度,认为她就是墨玉,而且还什么没关系即使她忘记他了,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想起他。 拜托,她不是就不是,无论他做什么她也不可能会想的起来。 他太固执了,她跟他根本就说不通,无奈之下这两天她只好想尽一切办法避开他。 墨玉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黎越感觉得到她不乐意见到自己,他这心里是一阵酸楚。 本来活跃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凝歌从慕容锦口中听说了一些关于墨玉和黎越的事,她也问过墨玉,墨玉说她根本就不认识黎越,他认错人了,其实她是相信墨玉的话,因为她没有必要说谎。 可是黎越又算是她的恩人吧,至少把她的病医好了,不然她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活蹦乱跳的。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恩人! 凝歌根本就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忍不住叹了叹气。 慕容锦为此也有些无奈,当初其实是他用了点小伎俩,他心系在凝歌身上,只要能医好她,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所以他在墨玉身上动了点手脚,那天他才会很顺利地让黎越替凝歌治病。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墨玉并不是黎越所要找的人,他以为黎越接触几次就会明白,可是没想到他小看了黎越的执着,他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如今他认定了墨玉就是碧玉,就是他要找的人,为此他也有些无奈。 现在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他倒是很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只是不知道黎越有没有那个福气能打动墨玉的心。 最终凝歌忍受不住这种尴尬的气氛,直直走到墨玉的面前,勾起她的胳膊就朝外面走去,“我们快走吧!外面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在等着我们。” 凝歌没有给墨玉任何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就朝外跑,而小灵也很想去,所以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慕容锦看着凝歌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为她捏一把冷汗,多想告诉她她现在怀有身孕不宜跑动,但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他现在还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给她,他害怕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转眸又看了一眼仍然站着不动的黎越,顿时有些同情他,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灰心,如果缘分到了是挡都挡不住的。” 黎越对着慕容锦露出了个很无奈的笑容,“每当看到她眼底的陌生时,我的心就如同被火烧一样难受,为什么她会把我忘得这么彻底?”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是认错人了呢?毕竟人有相似……”慕容锦试着让黎越相信其实他的心上人是另有其人,只是他的话才一出口就遭到了严重的否认。 “不会的,我绝对没有认错人,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星形胎记,碧玉脖子上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曾经我还打趣过她说她或许是天上的星星转世……”说起碧玉,黎越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一瞬间又皱起了眉头。 慕容锦见黎越还是坚持认为墨玉就是碧玉,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索性不再提这件事,而是指着凝歌等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说道,“我们如果还不跟上去的话,她们就走远了。” 黎越点了点头,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慕容锦在心底叹了叹气,他很明白黎越的痛苦,无奈他比他还要痛苦。 至少黎越还有希望,他是一丁点儿的希望都没有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她的身边。 慕容锦没有再逗留,也跟了上去。 太久没有逛街的凝歌对什么都好奇,不管是什么摊位她都会上去看看,左看一下,右摸一下,一脸的兴奋样。 墨玉也别凝歌所感染,渐渐忘记了心中的不快,东看看西瞧瞧,什么都喜欢。 “墨玉快过来看,这里的东西都好漂亮……”凝歌站在一个卖首饰的摊位上舍不得离开,看着亮晶晶的首饰眼睛都发绿了。 毕竟是女子,哪有女子不爱打扮的? 听到凝歌的声音,墨玉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凝歌走去,看到那些漂亮的首饰时也喜欢得不得了。 卖首饰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见到有客人来了,马上笑嘻嘻地欢迎道,“姑娘,这些首饰全都是我自己做的,东西好又便宜,若是喜欢的话选几样吧!” “老板,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凝歌拿起一条用彩带编的手链,样式简单又大方,虽然比不上宫中的金银首饰,可是却独居风格,她拿起来在手上戴了一下,喜欢得舍不得放下。 “是呀,这些全都是我和闺女一起做的,别家根本就没有卖的,两位姑娘长得这么美,就便宜一点卖给你们,喜欢什么随便选。”中年妇人不愧是做生意的,说起话来就是好听。 “老板你说的哦,那我们就多选几样吧!”凝歌说完一次性挑了好几样。 反观墨玉虽然看了很多,但是却一样也没选。 看着墨玉空空的掌心,凝歌疑惑地问道,“墨玉,这些很漂亮,难道没有喜欢的吗?” “不了,你买就好了……”墨玉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眼睛却盯着一条玫瑰手镯。 凝歌顿时明白了什么,拿起那个玫瑰手镯放在墨玉的手里,“喜欢就拿着,这个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 “不不不,这怎么行,这几天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怎么还好意思接受你的东西。”墨玉连忙摆手推脱。 “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若是你不接受的话我可要生气了,更何况这镯子又不是纯金的不值什么钱。”凝歌根本就不给墨玉拒绝的机会,直接把镯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哇,好漂亮哦,戴在你的手上正合适。” “姑娘,你就别推脱了,这镯子与你有缘,戴在你手上正合适。”中年妇人也跟着劝说道。 墨玉看着手上的玫瑰镯子,脸上露出了笑意,想要取下来又有些舍不得,最后心一横接受了,因为她实在是喜欢得不得了。 凝歌见墨玉没有再拒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又对着站在墨玉身后的小灵说道,“小灵,你喜欢什么随便选,全部我付钱哦!” “这怎么好意思?”小灵看着花花绿绿的首饰眼睛都直了,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 凝歌转身把手放在小灵的肩膀上,把她推到了摊位面前,“都说了不要客气,随便选吧!反正也不是花我的银子,后面那位有的是银子,你们不用跟他客气。” 凝歌一脸贼笑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慕容锦。 慕容锦会意地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妇人,“这些够了吗?” 妇人马上接过银子,脸都要笑烂了,“够了,够了,姑娘们随便选。” 一听到这话凝歌等人十分不客气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大约两个时辰后,慕容锦和黎越手里拿满了东西,就差嘴上没挂了。 看着前面乐此不彼的女人,他们忍不住叹了叹气,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以后再也不陪女人逛街了。 “啊……杀人啦!”大街上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句,原本热闹的大街立刻变得混乱起来,小贩们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而行人则是着急地离开,场面十分混乱。 凝歌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拥挤的人群给围住了,水泄不通…… “墨玉、小灵……”凝歌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分开,被迫朝着人流的方向走。 慕容锦和黎越见状,马上丢下手上的东西朝着凝歌她们的方向跑去,无奈人太多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挤分开。 “你去追墨玉,我去追凝歌,一会儿宅子里见!”慕容锦冲着黎越说道。 黎越点了点头,没有犹豫直直地朝着墨玉的方向追去。 慕容锦深呼吸了一口气,提起内力,纵身一跃跳了起来,踩着百姓的肩膀上快速朝着凝歌的方向追去,因为速度很快,他很快就追到了凝歌,然后跳了下去拉住凝歌的胳膊。 凝歌愣了一下以为自己遇到了咸猪手,正打算张开破骂时,在看到慕容锦那张俊脸时又把话给吞了回去,马上又想到墨玉,连忙说道,“墨玉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容锦就紧紧拽着她的胳膊往旁边走去,“她的事你不用担心,黎越已经去追她们了。” 听到慕容锦这么说,凝歌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 凝歌正准备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前面的人立刻骚动了起来,因为人太多,她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一声声惨叫声,随后人群更加骚动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凝歌立刻问道。 慕容锦没有回答,只是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脸色有些难看。 “啊……”又是一声惨叫声响起。 正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 被小孩攻击 凝歌想要上前查看清楚,可是慕容锦却没有给她机会,而是使劲拉着她往后跑。 “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只要跟着我跑就行了……”慕容锦知道凝歌想要问什么,只是现在情况危急他来不及解释,拉着凝歌就跑。 可是刚跑出一小段距离,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方已经血流成河,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上,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 凝歌瞪大了双眼看着地面上惨死的百姓,心里一阵凄凉。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离开……”慕容锦一双眸子四处巡视着,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凝歌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戒备的从腰间抽出软剑,他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正在向他靠近,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凝歌则是木讷地被他拉着走。 突然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手里个个拿着剑,目光凶狠地把慕容锦和凝歌包围在中间。 “来者何人?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视人?” 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他们手中的剑纷纷朝慕容锦的方向刺来。 “失礼了。”慕容锦说着一只手搂着凝歌纤细的腰肢就飞跳了起来,一个转身躲开了黑衣人的攻击。 黑衣人并没有因此就放弃,而是握紧手中的剑把目标对准了他怀里的凝歌。 慕容锦心一沉,握着软剑的手紧了紧,指骨微微泛白,低声在凝歌耳边说道,“闭上眼睛!” 凝歌抬眸看着慕容锦,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杀意,她想说些什么,可是明白现在不是时候,所以她选择乖乖的闭上眼睛。 慕容锦在凝歌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手中的剑直直地朝迎面而来的黑衣人脖子刺去,黑衣人的速度很快,他的速度更快,而他手中的剑更是快中之快,剑到血流…… “啊……”一声声惨叫声在凝歌的耳边响起,虽然她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清晰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以睁开眼睛了……”慕容锦的声音再次在凝歌的耳边响起。 凝歌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浓浓的鲜血,而刚才围攻他们的黑衣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她虽然听到了,可是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她转眸看着慕容锦,眼里有着浓浓的震惊。 她不是没有见识过他的武功,只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如此惊讶! 这些黑衣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慕容锦只有一人,而且还要保护她,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这么多黑衣人的? “害怕吗?”慕容锦见凝歌死死地盯着自己,她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恶魔,心里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因此而害怕自己,疏远自己。 凝歌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你很厉害。” 一句‘你很厉害’就让慕容锦脸上的阴霾渐渐褪去,至少凝歌不是害怕他,也不是讨厌他,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杀人,所以担心她会害怕自己,看来是他想太多了,凝歌可不是普通的女子。 “我们去找墨玉他们吧!”凝歌讨厌鲜血,也讨厌看到死人,她感觉得到她的胃又开始一阵翻搅,若是再不离开的话她又要吐了。 好不容易恢复的元气可不能又这么吐掉,所以她强忍着。 慕容锦察觉到凝歌的异常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绕过尸体朝前走去。 凝歌看着满地的尸首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复杂,究竟是谁居然下如此毒手,为什么连普通的老百姓都不放过? “歌儿,若是不想看的话就闭上眼睛。”慕容锦低声说道,他也实在不忍心让凝歌见到如此残忍的画面。 凝歌摇了摇头,“我要把这个画面永远记在脑海中。” 凝歌的话让慕容锦的脚步顿了顿,他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继续拉着凝歌的手往前走,只是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慕容锦看着凝歌倔强的小脸有些心疼,她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乖乖的在站别人的身后,接受保护? 有时候他在想她究竟是来自哪里?为什么她有那么多想法,甚至是他都无法想象得出。 还有她也会经常说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语言,若不是确定她就是玉珑国的凝歌,他都怀疑她是不是神仙下凡。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担心我接受不了,你放心吧!我的心脏的承受能力很强。”凝歌感觉到慕容锦强烈的视线,她以为他又在为她担心,所以解释道。 遍地的鲜血的确让她无所适从,不过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算再次面对死亡她也不会再害怕,只是她想象不出是谁下如此狠毒之手,居然残害这么多无辜的老百姓。 看着鲜血淋漓的画面,凝歌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让她忍不住猜测着这些人都是因为她而死的吗? 不会的,不会的!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刚才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是慕容锦还是她?或者说因为他们是幸存者,要全部都杀光吗? 凝歌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害怕最终的答案让她无法接受。 只是这些百姓实在是太可怜了,为什么老天爷要对他们如此残忍? “没事,我们快走吧!”慕容锦很明白凝歌不过是在强撑而已,她的小脸明明已经苍白如纸,可她嘴巴上还是不愿意承认。 不想让凝歌再看这些残忍的画面,慕容锦加快了脚步。 走出一段距离后,凝歌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四、五六岁的小男孩满是鲜血、神色木讷地站在原地。 凝歌走了过去,蹲在小男孩的脚下,轻声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爹娘呢?” 小男孩仿若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站在不动。 凝歌以为他是被吓到了,有些心疼,拿出怀里的帕子温柔地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男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如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动也不动的站着。 “好了,干净了,我带你去找你爹娘吧!”凝歌故作轻松的说道,她站起身子准备去牵着小男孩的手时,被慕容锦阻止了。 “歌儿,别碰他了,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他有些奇怪吗?” “什么奇怪,他就是被吓到了,你这人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凝歌皱了皱眉,丝毫没有把慕容锦的话放在心上,直接拉着小男孩的手就往前走。 在走出几步时,她忽然注意到手中的那只小手特别冰冷,几乎没有一丝温度,她猜测着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吧,毕竟已经深秋了。 “小弟弟,你家住在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凝歌为了调合一下气氛,轻声问道。 小男孩突然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看着凝歌,然后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凝歌被他的笑容给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是她看错了吗? 凝歌再次把看着小男孩,只见他面无表情,神色和刚才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她真的看错了,一定是她太紧张了,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小弟弟,你家住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你爹娘好不好?”凝歌面带浅笑地说道。 一直没有反应的小男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朝后面指了指。 凝歌朝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而就在凝歌朝前面看去时,小男孩突然张大了嘴巴对准凝歌的手臂咬了下去,就在他的牙齿将要碰触到凝歌的肌肤时,一支冰冷的剑挡住了他。 “你究竟是谁?”慕容锦厉声道,刚才他就觉得这个小男孩有些不寻常,所以一直未对他放松警惕,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闻声凝歌才转过头来,当看到慕容锦用剑指着小男孩时,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在干什么?怎么能用剑指着小孩子呢?” “歌儿,你别靠他太近,他刚才想要咬你。”慕容锦伸出手去想要把凝歌拉到自己的身后,可是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她,就被她躲开了。 “你在胡说什么,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凝歌压根就不相信慕容锦说的,在她看来这个孩子就是被吓坏了而已,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事,就连她都有些后怕,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被吓成这副模样也是很正常的。 她觉得慕容锦有些太小题大做了,不过这似乎也不能怪他,主要是他太紧张她了。 凝歌在心底叹了叹气道,“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危险刚才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歌儿,难道你没有发觉这孩子有些不对劲吗?”慕容锦皱着眉头看着小男孩,刚才的事还悠然在新,若是他不及时阻止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从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小男孩有些不对劲,只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之前他也说不清楚,不过他能感觉到的就是危险,所以他才不让凝歌触碰他。 而现在他发现了,他究竟哪里不对劲。 死气! 对,就是死气! 他的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除了他还会动以外,没有其他。 难道说他已经被…… 后面的慕容锦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他怕自己一时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他的目光忍不住还是朝着那个小男孩看去,仔细打量着他,忽然他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两个很明显的伤口,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歌儿,快离开他……”慕容锦马上冲着凝歌吼道。 凝歌还未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一只小手给拽住了,刚才还站在不动的小男孩张开了嘴巴就朝她手臂上咬去,她尖叫一声,“啊……” 本能地用手抵制着他的脑袋,不让他碰到自己。 慕容锦见状,没有一丝犹豫提起自己手上的剑对准小男孩的脑袋砍了下去。 ‘哐当’一声,小男孩的脑袋掉在了地上,滚了出去。 鲜血从他的身体里喷洒出来,溅了一地,也洒在了凝歌的身上。 正文 第七百章 黑衣人是谁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凝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当目光触及到地上的小脑袋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她的身子也忍不住瑟瑟颤抖起来。 他还是孩子,他才那么小,为什么老天也要对他如此残忍。 “歌儿,刚才的事我是迫不得已才为之,你不……” 慕容锦的话还未说完,凝歌就接过他的话,“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凝歌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她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画面,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即使视线变得模糊,可是她的目光始终滞留在那具小小的身体上。 慕容锦顺着凝歌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副小小的身子分成两半时心情也十分的复杂,他是第一次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若非得以的话他也不会动手的。 握着剑的手指紧了紧,眼底是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是这样残忍的画面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凝歌木讷的站着一动不动,慕容锦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有勇气伸出手去拉凝歌,可是他的手指还未触碰到她的手指时,就被她躲开了。 慕容锦低头看着空空的手掌发呆,眼底是一片受伤。 “对不起,我不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凝歌低声向慕容锦道歉。 “没事,我们走吧!”慕容锦再次伸出手去拉凝歌,这一次凝歌没有再拒绝,只是她的目光仿若被定住了一般,依旧紧紧地看着那具小小的身体。 慕容锦拉着凝歌的手就往前走,或许是不想让她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他的脚步有些急促,而凝歌则是仍由慕容锦拉着,她虽然离开了,但是她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慕容锦回头看见凝歌那副呆滞的模样,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很难让她忘记,叹了叹气,“歌儿,忘记刚才发生的事吧!” 凝歌抬头看着慕容锦,眼神有些迷茫,“你说我能拿到解蛊之法吗?” 她之前从未怀疑过,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不得不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能成功的到达苗疆,又真的能否成功的说服他们把解蛊之法告诉她? 现在她见到最多的就是血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鲜血一片。 其实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慕容锦究竟是如何把她从树林里带到花城了,几次问过他,他要不找借口,要不就含糊不清,从未正面回答过她。 她知道他肯定隐瞒了什么不想让她知道,虽然知道慕容锦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是她依旧想要知道真相。 “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慕容锦承诺道,只要有她的地方他一定想方设法的去追随,直到无法再前进一步他才会停止下来。 “刚才那些黑衣人,他们的目的是你,对吗?”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可是凝歌却说的很肯定,其实在刚才她还不那么确定,可是现在她却忽然肯定了,没有原因,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慕容锦愣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没想过凝歌会突然这么问。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凝歌没有给慕容锦任何喘息的机会,因为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所有的一切,她不想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锦看着凝歌,从她脸上的坚定他知道她是非知道不可。 在心底叹了叹气,才说,“是的,他们的目的的确是我。” “那些老百姓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吗?”在问出这句话时,凝歌的身体都有些发颤。 慕容锦再次点了点头,“他们的确是冲着我而来,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如此残忍,连那些无辜的老百姓都不放过……” 说到这里,慕容锦的声音顿了顿,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会牵连那么多无辜之人。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你?”凝歌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又勇气继续问下去,她有些害怕答案会让她无法接受,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问出了口,就算答案再残忍,她还是必须得学会接受。 已经发生过的事是根本无法再改变的,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现实总是残酷的,她也很清楚,就连现在她仍然记得她在死的那一刹那的痛苦,一想到死的过程,她的心就莫名的疼痛起来。 慕容锦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锁在凝歌的脸上,许久之后才开口,“你会怪我吗?” 凝歌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你的错!” 慕容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知道不是我的错?” “直觉。”凝歌老实地回答道,这的确是她的直觉,不过她的直觉一向都很准,这次也绝不例外,所以她才会说的如此肯定。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慕容锦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他的心里依旧有些暖暖的,毕竟凝歌是相信他的。 “你会告诉我的对吧?”凝歌看着慕容锦,眼里有些期待。 “好了,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府吧!”慕容锦轻轻地把凝歌额前的秀发撩到耳后。 凝歌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又觉得这里的确不适合聊这种沉重的话题,所以点了点头,“那等回到府中时,你一定要告诉我。” “走吧!”慕容锦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凝歌的手继续往前走。 整条大街此时空无一人,只有慕容锦和凝歌两人,之前喧哗热闹的大街变得萧条起来,街道上大声吆喝的小贩也消失不见了,所有的商铺、酒楼也全都紧闭着大门。 半个时辰后,慕容锦带着凝歌回到了府中。 一看到慕容锦和凝歌回来了,林嫂就马上跑了过来,仔细打量着他们,虽然他们身上沾满了鲜血,但是精神还算不错,应该没有受伤。 凝歌知道林嫂想要说什么,所以在她开口之前先开口了,“林嫂,去帮我准备热水,我想要沐浴。” “好的,我这就去。”林嫂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还是乖乖地去准备热水了。 凝歌转身过来看着慕容锦,“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袭击你?” “歌儿,我现在有些累了,你的问题我们稍后再讨论,你先好好的沐浴休息一下。”慕容锦马上找借口离开。 可惜凝歌似乎早发现了他的动作,张开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说句话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面对凝歌的不依不饶,慕容锦叹了叹气,“歌儿,真相未必都是好的,你确定你想要知道吗?” “我知道,不过我依旧坚持,还有什么事能比现在更糟吗?”凝歌自嘲了一下,在她看来她每经历的一件事都不是好的,所以她还害怕什么呢? “好吧!既然你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慕容锦深知凝歌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所以他决定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 “那些黑衣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还有刚才的那个小男孩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凝歌一口气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这些问题都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 “他们是谁我还真的不知道,不是故意要隐瞒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凝歌注意到慕容锦在说这句话时一张俊脸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她没有打扰他,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是为了你的一样东西。”慕容锦把目光放在了凝歌的脸上,他知道不用他明说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的意思是水晶球?他们是为了水晶球而来?”凝歌有些震惊地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吗?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也是因为她而死的吗? 不会的,不会的! 凝歌不停地在心中否定着这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看到凝歌痛苦的表情,慕容锦有些不忍心继续往下说下去,“歌儿,你若是身子不适的话,我们下次再说吧!” “不行,你直接说吧,我能接受……”其实凝歌大概已经猜测到原因了,只是在心底或许还存在着一些期待。 慕容锦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凝歌,就连她脸上那细微变化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其实她心里是害怕的,但是还是强撑着。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她能像所有普通女子一样,每天的重心都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就够了。 “歌儿,其实你根本不用把所有的担子都放在自己肩上,你毕竟只是一名女子,国家大事、百姓之事就交给一国之君吧,你没有必要让自己那么辛苦,你是女人就应该做些女人该做的事。” “你不明白……”凝歌知道慕容锦是为了她好,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原因,这一切之所以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模样责任全都在于她。 “歌儿,是你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这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是你所能控制的,还是说其实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凤于飞,你想要替他守护凤翎国,但是他有没有为你考虑过呢?凤翎国是他的,他要守护就必须靠自己,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你?”这些话憋在慕容锦心里很久了,他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看到凝歌这样不为自己考虑,他一时憋不住说了出来。 当他看到凝歌垂下的小脸时,他有些后悔了,刚才的话他说的有些重了。 想要道歉,可是他知道伤害已经造成了,就算道歉也不能挽回什么,所以没有再开口,而且他觉得她有必要好好想想,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凝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不再似刚才那般迷惘,“你错了,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凤于飞,而是为了弥补自己所种下的孽,你还记得消失的诅咒村所发生的事吗?我现在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个梦,梦境不是虚幻的,是真实存在的,现在这发生的事都是和我的前世有关系……” 对于凝歌所说的那个梦慕容锦很清楚,因为她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他本不愿意承认的,可是那个村庄就那么平白无故的消失又怎么解释? 慕容锦也很清楚不管现在他说什么,怎么劝说凝歌都是不会听的。 沉思了片刻后,他才开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去苗疆……”凝歌的态度十分坚定,不管结论如何她都必须去的。 “那些黑衣人会阻止你的,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们会再来吗?”慕容锦不是故意要泼她冷水,而是为她担心,万一今日他不在她身边呢,那她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下去。 “对于黑衣人,你知道多少?”凝歌没有接下慕容锦的话,她不是神仙,没有不死之身,只要是人都会害怕,即使她已经死过一次,但是哪能不怕,只是害怕有用吗?再害怕不是还得继续面对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把害怕放在一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潜伏在巫山的勇士,而且他们中间似乎还有一个奇能异士,他可以洞悉过去与未来。”凝歌坚定的态度让慕容锦有些自行惭愧,他觉得自己居然连一个女子都不如,他的胆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慕容锦在心中自嘲了一番后才把自己所打探出的消息说了出来。 “巫山的勇士?”凝歌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好半晌才开口,“你的意思是就是他们把百姓变成那样的吗?” “巫山地势崎岖,而且偏远,方便他们实行计划,而且传闻在巫山之中隐藏着一块至尊之宝,此宝物汇聚了天地之灵气,凡是得到此宝之人便可以得到天下……”慕容锦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在一百年前还真的有人相信,汇集了不少奇能异士寻宝,可是全都落败而归,再到后来世人已经渐渐地忘记了此事。” 正文 第七百零一章 热水的洗涤 “既然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凝歌反驳道。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了,不然怎么配得上东襄国王子的称号,虽然不是正统血液,但是身体中有一半的血是王室血统。”慕容锦忽然把俊脸凑了上来,满脸笑意地看着凝歌,“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王妃?” 凝歌毫不客气地用手把慕容锦那张俊脸给推开,“没有兴趣,一丁点都没有,你少摆阔了,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真是让我伤心,在东襄国想要嫁给我的女子成千上万,怎么到了你这里我就一文不值呢?”慕容锦叹了叹气,虽然他脸上并未显露出多大的情绪,但是他心里因为凝歌的话而有些失落,为什么她连一句谎言都舍不得对他说呢? 哪怕是她表现得有一丁点儿在乎他的话,他也满足了。 “慕容锦,其实你不用把所有的心思都浪费在我的身上,你明明知道……”凝歌的话还未说完,慕容锦就把手指放在了她的嘴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想要知道关于那些黑衣人的来历吗?” “你愿意告诉我了吗?”凝歌马上问道,刚才他一直在转移话题,所有她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愿意告诉她。 “就算我不愿意,你还是会要求不是吗?” 慕容锦的话让凝歌无法反驳,她的确是这样,就算他不告诉她,她还是会想尽办法知道。 “其实你之前猜想的没错,他们的确是凰年一的人,只是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你刚才所说的水晶球。”慕容锦说着一双黑褐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凝歌,之前他和她一样以为他们的目的是水晶球,可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不是水晶球?那是什么?”凝歌有些茫然,她身上除了水晶球值钱一点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来。 慕容锦抬起手指着凝歌,“是你。” “我?”凝歌有些惊讶,“你会不会弄错了,他们要我做什么?” “我刚才对你提起过他们之中有一个奇能异士吧?”慕容锦知道凝歌不信,所以没有着急解释。 凝歌点了点头,“你刚才的确提过,你说他可以洞悉过去和未来……” 说到这凝歌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去?” 难道说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已经被发现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虽然凝歌在心中否认着,但是她的一颗心依旧七上八下。 “他究竟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是他指定要你。” “要我做什么?” “要你指引方向,寻找宝物的方向。”慕容锦长叹了一口气,他开始后悔把这一切告诉给她了,这不明白了为她增添烦恼吗? 她只需要好好的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接受他的保护就可以了,若是她愿意的话他可以带她到任何地方,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行,只要她能脱离一切危险。 “我不明白……”凝歌一脸茫然,她对什么宝物之类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她去寻宝,更何况她对宝物也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她唯一能想的就是怎么样成功到达苗疆,取得解蛊之法。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简单一点? 皇位的吸引力就那么大吗?在她看来最累的就是一国之君,每天想的念的都是百姓之事,这样太累了,人只要活得开心就好,不用太累。 “其实我也不明白,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而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黑衣人可都是亡命之徒,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即使是无辜的老百姓也绝不放过,若是你落入他们的手中后果可想而知。”慕容锦的声音有些无奈,这就是他不放心她出门的原因。 现在整个花城都不安全,看来他们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 “慕容锦,其实我有话想要对你说……”凝歌双手紧紧握拳,这句话埋藏在她心里也有很长时间了,她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什么话你说。”见凝歌的脸色如此严肃,慕容锦猜测着她肯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告诉自己。 “我想……”凝歌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墨玉激动的声音。 “慕容夫人,真的是你。”墨玉激动地跑了过来,然后死死地抱住凝歌。 凝歌感觉到墨玉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想必刚才发生的事她也全都看到了,伸出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轻哄着,“好了,别怕别怕,已经过去了。” 怀里的墨玉依旧不停地颤抖着,凝歌则是耐心的安慰着。 好一会儿,墨玉才离开凝歌的怀抱,虽然她垂下了脑袋,但是凝歌还是看见了她脸上残留的泪水。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墨玉一边用衣袖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或许是因为哭过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关系,我刚才也被吓到了,不过幸好你们没事。”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来了那么多黑衣人,他们是见人就杀,不管是谁都杀,死了好多人……”墨玉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小脸上依旧充满了恐惧之色,“要不是黎公子的话,我可能也遭此毒手了。” 墨玉转过身去看着黎越,刚才若不是他一直护着她,不然她的命运就像刚才那些人一样惨死在冰凉的剑下。 虽说她逃过了一劫,可是看到那么多人死,她的心里也十分难受。 黎越见墨玉在看自己,神色有些不自在起来,他不敢直视墨玉,而是把脸偏向一边,用手挠了挠脑袋,“你是女子,我是男子,理当应该保护那你。” “真的很谢谢你……”墨玉真诚地道谢,虽然她很讨厌被误认成别人,但是他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坏人,而刚才也多亏了他救了她。 “不用、不用……”黎越不好意思起来,曾经面对多少的疑难杂症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如今面对一个女子却显得拘谨起来。 凝歌看到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些,在心底为他们感到高兴,她看得出来黎越是真心喜欢墨玉的,这几天对墨玉很是殷勤讨好,只可惜墨玉这朵冰莲似乎不是那么容易摘采的,黎越还得再用些心思才行。 “今天大家都有些累了,还是各自回房去休息吧!”一直在旁看着的慕容锦开了口。 墨玉虽然还想和凝歌再说些什么,目光无意间注意到凝歌带着血迹的衣衫上,脸上顿时变了变,着急地问道,“慕容夫人,你受伤了?” “没有、没有,这是别人的血。”凝歌连忙解释道,“还有你以后能不能直接叫我凝歌,慕容夫人叫起来太过于生疏了。” 墨玉想了想点了点头,“慕容……”夫人二字还未出口她立刻反应了过来,轻唤了声,“凝歌,那我先回房了。” 凝歌点了点头,“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安神汤过来。” 墨玉本想拒绝凝歌的好意,但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安安神,所以接受了。 凝歌看着墨玉转身离去的背影,刚才还舒缓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慕容兄,那我也先回房了……”说完黎越准备离开,可是却被慕容锦叫住了。 “黎越,我有事要和你说,我们去书房吧!”不容黎越拒绝,慕容锦直接揽住他的肩膀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凝歌虽然很想追上去,可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长叹了一口气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凝歌才刚进屋,林嫂就提着一个水桶走了进来,把水倒进了浴桶里,如此了十来遍,林嫂才停了下来。 “夫人,水已经准备好了。”林嫂见凝歌一脸呆滞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 “哦,你先出去吧!”林嫂的声音很大,凝歌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需要我帮你沐浴吗?”林嫂见凝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些担心。 凝歌摇了摇头,婉拒了林嫂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若是有什么事大声叫我就醒了,我就在门口。”林嫂依旧不放心凝歌,虽然她来这府里的时间很短,但是这次的主子是个好人,对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很客气,不像其他有钱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从来不把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所以林嫂对凝歌很是尽心尽责。 凝歌点了点头。 林嫂也是有眼水之人,没有再做停留,转身出去了,顺便把门关上了。 凝歌来到浴桶旁边,热气让她的双眼有些模糊起来,她用手擦了擦眼睛,不知是水还是眼泪湿润了她的手。 褪下自己的衣衫下了水,热气腾腾的水把她紧紧地包裹在里面,可是不知为何她依旧觉得有些冷,身子蜷缩在浴桶里,双眼又开始模糊起来。 谁能来告诉她,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可是没有人来回答她……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把脑袋埋进水里,秀发散乱地漂浮在水面上,她仍由着水洗涤着她的肌肤。 她在想若是就这样死去的话,一切会不会好起来? 有的这样的想法后她强制逼迫自己不要呼吸,一秒、两秒……十秒过去了,她依旧坚持着,正当她觉得有些眩晕感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之前那个小男孩的脸,他睁大了瞳孔看着她,表情十分痛苦,仿若在质问她。 凝歌猛地睁开了双眼,站起了身子,眼底充满了恐惧。 身上的水不停地滴落下来,她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水珠,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或许是太累了,她的手渐渐变得无力起来,身子再次躺回水里,然后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享受着热水的洗涤。 温暖的水包裹着她的身子,让她昏昏欲睡,又或许是因为身子实在是太过于疲惫,她尽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秋天的夜来得比较早,天色很快就暗淡了下来。 正文 第七百零二章 不辞而别 慕容锦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仰头看着黑黑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刚才和黎越的谈话并不是那么顺利,他依旧没能说服黎越让他带他们去苗疆。 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慕容锦摸了摸干瘪瘪的肚皮,这才意识到还未用晚膳。 最近几日他一直都和凝歌两人单独在房间里用膳,渐渐地养成了习惯,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朝着凝歌房间的方向走去。 一直靠在门口柱子上的林嫂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听到脚步声马上睁开了双眼,看到是慕容锦时恭敬地说道,“公子……” 慕容锦对着林嫂点了点头,“夫人呢?” “夫人在房间里……”林嫂的话还未说完,慕容锦就开门而进,林嫂想要阻止,又想到两人是夫妻所以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离开。 当慕容锦走进来时才发现凝歌在沐浴,他马上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出去。” 说完慕容锦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是刚迈开脚步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若是平常的话凝歌早就发怒了,可是为什么今日一点动静都没有? “歌儿、歌儿……”慕容锦试着轻唤着凝歌。 可是他连续喊了几声凝歌都没有回应,他马上又转过头来朝凝歌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她的双眼一直紧闭着,原来她睡着了。 慕容锦想要出去叫林嫂,可是转眼一想若是去叫林嫂的话,那他们是假夫妻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而且凝歌现在躺在水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她的身子才稍微好一些,要是再生病的话对她和腹中的孩子都极为不好。 沉思过后,慕容锦走到了凝歌的跟前,当目光触及到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时,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他不是没有见过女子的身子,也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面红耳赤。 “对、对不起,打扰了……”慕容锦的声音变得结巴起来,对着熟睡中的凝歌道了道歉,把头偏向一边后这才伸出手去把水中的凝歌抱了起来,可是即使没有看她的身体,但是他手指却触碰到了她的滑嫩的肌肤,慕容锦顿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即使现在已经深秋,但他额头上却渗出了无数的汗珠。 他的动作很轻盈,生怕把凝歌从梦中惊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床边走去,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马上用被子遮住她的身子,做完这一切后,他的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正准备离去时又发现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她肯定会着凉。 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找来干毛巾轻轻地为凝歌擦着秀发。 慕容锦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所以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做贼一样,什么都得小心翼翼,而且还生怕被凝歌发现。 慕容锦顿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没用,若是上阵杀敌的话恐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现在却如此心虚。 为凝歌擦干好秀发后,慕容锦这才准备离开,可是他还未跨出脚时,手腕却被一只小手给抓住了。 “不要走……”凝歌的声音有些小,但是慕容锦却听得清清楚楚。 “歌儿、歌儿……”慕容锦见凝歌依旧紧闭着双眼,知道她肯定是做噩梦了,他试着把她从梦中叫醒。 可惜他喊了好几声,凝歌依旧未睁开双眼,也未松开手,嘴里还在重复着,“不要走、不要走……” 看到凝歌额头上的汗水,慕容锦有些心疼,他坐在了床沿边,一边为凝歌擦去汗水,一边低声哄道,“我不走、我不走……” 睡梦中的凝歌似乎听到了,渐渐地松开了手,又陷入了沉沉的梦中。 慕容锦看着熟睡中的凝歌如婴儿般一样安静,嘴角轻轻勾起一笑,抬起手轻柔的抚摸着凝歌顺滑的脸颊,“歌儿,若是你刚才的话是真的该有多好!只要你开口让我不要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慕容锦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凝歌,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子,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必须得离开。 虽然依依不舍,但是他依旧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然而在慕容锦关上门的一瞬间,熟睡中的凝歌突然睁开了双眼,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其实凝歌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醒了,只是当她发现床边的慕容锦时她立刻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因为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面对他,所以只有继续装睡。 不过她似乎小看了慕容锦的毅力,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时他终于离开了。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凝歌紧绷的心立刻恢复了正常,她马上坐了起来,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很大,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从她的身上滑了下去,没有了被子的遮挡,她立刻感觉到一阵凉意,她低头看到自己裸露的身子时,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天啦!她怎么没有穿衣服? 难道说她与慕容锦已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慕容锦不是那种人…… 似乎说服了自己后,凝歌的脑子才渐渐明朗起来,目光无意间触及到不远处的浴桶上,她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在沐浴,然后就睡着了,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一定是慕容锦发现她睡着了把她抱回床上的。 以后没脸见人了! 凝歌用手把脸捂住,虽然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可是思想并没有那么开放,现在更是懊悔不已,自己怎么在沐浴时就睡着了呢? 凝歌穿上衣服坐在床上,瞌睡全无。 夜渐渐深了,凝歌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她坐在床上发呆。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犹如诅咒一般,不停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发生在她的身边,她真的是专门给人带来厄运之人吗? 她所到之处就必定有人死,来到花城,花城的百姓因她而死,就连四五岁的小孩子也因为她而丧命。 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所有她必须得离开这里,只有她走了,所有的一切才会恢复正常。 想到这里凝歌站了起来,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她的动作很快,再加上她的东西很少,所以短短几分钟就整理好了。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行李,凝歌又开始陷入沉思。 她该不辞而别?还是告知慕容锦一声? 算了,还是留书离开吧! 这么决定后凝歌找了文房四宝,拿起笔时她又犹豫了,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哎……凝歌啊凝歌,你怎么那么麻烦,连离别信都不会写了吗? 算了,随便写点什么吧! 凝歌提起笔在上面写了五个大字:我走了,保重! 写好后,来到窗户边,轻轻地推开窗户,一阵冷风立刻从窗户中吹了进来,凝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天是越来越冷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羽绒服,没有暖气,没有暖宝宝,什么都没有,她一向最怕冷了,看来今年冬天不好过。 抬头仰望着天空,月亮早已消失不见,看着漫天黑寂的天空,凝歌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凤于飞那张冷峻的俊脸。 “哎……”凝歌叹了叹气,自言自语道,“凤于飞你是否还会想起我?” 凝歌冷笑了一声,她在想什么? 他与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就算再见面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她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不想了,不想了,凝歌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可是似乎越这样他的俊脸更加变得清晰。 “啊……”凝歌挠了挠头,开始变得烦躁起来,索性直接关上窗户,吹熄蜡烛,躺在床上睡觉,可是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直到凌晨她才睡着。 而远在京城皇宫里的凤于飞也一夜无眠,躺在床上辗转无眠,最后不得不起身,习惯性地打开窗户朝天空看去。 “歌儿,你还好吗?”凤于飞对着黑黑的天空低声问道。 这几日他过得很辛苦,宫中又有人中蛊,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凤于飞在心底自嘲了一番,他身为一国之君,居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臣民,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双手紧紧握拳,指骨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双眼里似有火花喷射出来,即使那样静静地站着,但是他浑身依旧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他没有转身,低声说道,“查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夜愣了一下,他已经故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没想到还是被主子察觉了,看来主子的洞察力日益见涨,不敢有一丝懈怠,他连忙回答道,“凝贵妃此时已经到了花城,不过她好像被盯上了,巫山的那群势力已经开始对她下手了……” 夜把传来的消息一一告诉给了凤于飞,虽然凤于飞没有说话,但是他眼底的冰冷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主子,需要属下派人保护娘娘吗?”凤于飞的沉默让夜有些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不过他就算再没有眼力劲,也看得出来主子对凝贵妃的情意,虽说最近几日主子放纵了自己,但是都是有理由的,他为了解除身上所中的蛊不得不这样做。 “不用……” 凤于飞的拒绝让夜有些摸不着头脑,凝贵妃现在正处于危险时刻,主子居然不让人保护,这究竟是为何? 正当夜在猜测着凤于飞的意图时,他再次开口了,“孤亲自去保护她……” “主子,你要去花城?”夜有些意外。 “怎么?难道你有意见吗?”凤于飞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这两天他体内的蛊已经解除了,和凝歌分开也有一段时日了,他整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想要见到她的心也越来越迫切,更何况待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慕容锦,他就更无法放心了。 依照他对慕容锦的认识,他是一个异常执着之人,而他对凝歌的喜欢不下于他,放任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凝歌身边,叫他如何能放心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待在她的身边,就可以把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苍蝇全部赶走。 正文 第七百零三章 被发现 “主子你可是一国之君,若是你出宫的话,皇宫万一落入了凰家人的手中该如何是好。”夜对于凤于飞的决定一万个不同意,最近皇宫里本来就已经出了那么多事,若是这时候主子离宫的话肯定会惹来诸多官宦的不满,对主子没有一点儿好处。 “你放心吧!你所担心的事绝对不可能发生,若是孤没有想好对策的话怎么敢这么决定。” 看着凤于飞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夜忍不住猜想着他究竟想到了什么好的对策。 “好了,你先下去好好准备准备,明日天一亮你就同孤一起去花城。”慕容锦知道夜肯定有很多疑问,只是现在他不想说,到了明日他自会知晓的。 夜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凤于飞已经这么说了,他只好离开。 翌日,天才刚刚微亮,床上的凝歌立刻弹坐了起来,因为昨日睡得很晚,所以她还有些不太清醒,揉了揉睡眠兮兮的双眼后,她起身穿戴整齐,拿起桌子早已打包好的包袱就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凝歌的脚步很轻,生怕吵到了别人,更害怕被慕容锦发现。 纵使凝歌很小心,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歌儿,这么大清早的你拿着行李做什么?” 凝歌刚走出庭院时,身后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凝歌的身子猛然一怔,她听得出来是慕容锦的声音。 天啦!怎么办,怎么办?该如何解释? 凝歌的心顿时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容锦,所以她始终未转过身去。 “你不会是想要偷偷离开吧?” 身后的声音再次传进凝歌的耳朵里,凝歌顿时有种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无奈她不是鼹鼠无法打地洞,所以她硬着头皮转过身来。 “原来是你呀,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不多睡会儿呢?” “那你呢?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慕容锦走上前来,目光停留在凝歌肩膀上的包袱上,眼神有些冰冷。 “我是因为昨天睡得太饱,所以早就没有了睡意。”凝歌胡乱瞎掰道。 “是吗?”对于凝歌的话慕容锦是一个字也不信,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眼睛周围的黑影,想必昨晚很晚才睡。 凝歌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她注意到慕容锦的目光停留在她肩膀上的包袱时,神色有些不自在,眼珠一转似马上说道,“你别误会,我这不是要不辞而别,这包袱里装的都是我不要的东西,正准备拿去扔了……” “是吗?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慕容锦并没有拆穿凝歌的谎言,其实昨日他就依稀能感觉得到她的异常,看来她还是真的准备离开,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完慕容锦就伸出手去准备拿凝歌肩膀上的包袱,凝歌马上往后退了几步,“不用了,这些都是很私人的东西,我自己去扔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别人。” 话还未说完,凝歌就迈开了脚步疾步朝门口方向跑去,可惜距离大门不过几公分的位置她的胳膊就被一只大掌给拽住了。 “歌儿,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去的吗?为什么现在反悔了?”慕容锦失去了耐心,直接和凝歌摊牌,若不是他早上起来练功,可能也不会发现她吧! “我……”面对慕容锦的质问,凝歌垂下了头。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慕容锦解释,她的确是答应过他,但是她也对弩承诺过绝对不再把慕容锦牵连其中,为了他好,她必须得离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因为她而遭遇着不幸,所以她必须离开他们。 “为什么要走?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吗?还是你认为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慕容锦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意。 面对慕容锦的质问,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直视着他,“都不是,我只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罢了。” “离开?”慕容锦冷笑一声,“我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去苗疆的,怎么就突然改变了决定,而且还说什么该离开的时候这种可笑的话语,就算是要找借口也要找个让人容易接受的吧!” 慕容锦因为生气,所以音量提高了不少,他不是想要伤害凝歌,而是气她居然想要不辞而别,若是他今天没有练武,是不是她已经离开了? 难道她忘记了昨日发生的事情吗?难道她还不够明白自己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吗? 她的确很聪明,可是她却不会武功,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若是离开了她,她会遇到什么,他无法想象下去。 凝歌把头偏向一边,不敢直视慕容锦,她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我和你冰冷就不是同一路人,现在是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从此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林哥绝情的话语让慕容锦的心犹如被针扎一般难受,他顾不得起来,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回走,今日他是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让她离开的,即使她埋怨他也好,讨厌他也罢,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他不得不这么做。 凝歌挣扎着想要甩开慕容锦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如此之大,犹如铁链一般紧紧地把她拽着,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挣脱不了,“放开,快放开我!” “除非你改变想法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慕容锦的声音里带着带着一丝不容拒绝,他知道若是现在放开了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有理由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喂,你弄疼我了……”慕容锦的力气太大,很快就在凝歌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可惜慕容锦此刻正在生气之中,不管凝歌说什么他依旧拽着她的手回往走,凝歌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 “喂,你快点放开我!”凝歌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惜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 “歌儿,你今天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能去。”慕容锦连看也没看凝歌一眼,他怕自己会舍不得,所以他不能回头。 拽着凝歌回到她的房间里,然后取下她肩膀上的包袱,冷冷地说道,“这个暂时先由我来保管,你今天就好好的待在这休息。” 说完慕容锦转身离去,他并没有把凝歌关起来,因为她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在他的手上,他相信若是没有这些东西,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你把包袱还给我!”眼看慕容锦拿着自己的东西想要离开,凝歌连忙上前阻止,可是她的腿短了一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锦消失在她的面前。 追了一段距离后,凝歌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嘴里不停地骂着,“该死的慕容锦,臭慕容锦,坏蛋慕容锦……” 凝歌一遍又一遍地骂着慕容锦,大约半个时辰后她骂累了,又乖乖地回到房间,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又忙碌了一早上,所以凝歌直接躺回床上,几分钟后居然睡着了。 凝歌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睁开了朦朦胧胧的双眼,当看到那张冷漠的脸时,神志一下恢复了。 “弩,你怎么会在这里?” 弩没有解释,而是把手中的包袱扔给了凝歌,冷冷地说道,“你走吧!” 凝歌接过包袱,有些惊讶,这不是被慕容锦收走的包袱吗? 她连忙打开包袱,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主子面前。”弩的声音依旧很冷漠,犹如冬雪一般冰冷。 “谢谢……”凝歌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就拿着包袱往外走,虽然她知道弩不是专程为她而拿包袱给她,但是她还是要感谢他。 看着凝歌离去的背影,弩眼里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不过为了主子,他做什么都可以。 凝歌拿着包袱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庭院中间,见没有人她才敢放心大胆的离开。 刚走到门外,就看见了一辆马车,她本想绕开而走,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坐马车,毕竟去苗疆路途遥远,靠徒步是不可能的,只怕自己还未到苗疆就累死在路上了。 “师傅,请问……”凝歌来到马车旁,正准备开口问价格时,马夫却先一步开口了,“姑娘,快请上来吧!” 马夫殷勤地为凝歌打开帘子,让她上去。 凝歌愣了一下,没有再犹豫直接上了马车,可是当她看到马车里的人时眼睛瞪得跟铜钱一样大。 他怎么会在这里? 凝歌转身想要下马车时,慕容锦开口了,“不是要去苗疆吗?怎么连马车都不敢上了?” 凝歌沉思了片刻,最终硬着头皮坐在了他的旁边。 “走!”慕容锦对着马夫说道。 马夫挥动着手中的缰绳,马儿跑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速度很快,马车有些颠簸,凝歌因为重心不稳,整个身子都东倒西歪。 慕容锦本不想理会,可是双手还是忍不住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稳定了她的身子,凝歌不习惯被人这么揽住,虽然很明白慕容锦是因为怕她撞到才这么做的,可是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伸出手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是还未触碰到他的手指,他却开口了,“若是不想被甩出去的话就老实的坐好。” 慕容锦自始至终都未看凝歌一眼,凝歌看着他冷峻的侧脸,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再说什么,仍由他搂着她。 马车里的气氛一下降至了冰点。 慕容锦沉默着,凝歌也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凝歌很明白慕容锦是在生她的气,不辞而别也的确是她不对,因为心虚所以凝歌只是乖乖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渐渐了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易师傅,发生了什么事?”慕容锦撩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问道。 “公子,前面的路塌了,马车过不去。”易师傅看着塌陷的路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慕容锦起身下了马车,当看到前方凹陷的路时也皱紧了眉头,从表面上看应该是被人故意毁坏的,两侧的土都还是新的,四周路面平整,只有中间凹陷进去,看来是人为破坏的。 正文 第七百零四章 正面交锋 “公子,马车过不去……”易师傅有些为难的说道。 “把路填平……”慕容锦看了一眼四周,周围全是山,只有这一条通道,若是想要继续往前走的话就必须把路填平,不然马车根本过不去。 易师傅犹豫了一下,然后挽起衣袖就开始刨土,只是他手上没有工具,所以刨起来有些费力,而且坑那么深,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慕容锦也挽起了衣袖,在旁边的大树上掰了两个树枝,一根给了易师傅,一根自己用,他的速度比易师傅快了许多,可是坑的确是有些太深了,他们花费了很长时间也才只填了一点,这样下去恐怕天黑都填不平。 凝歌也下了马车,看到慕容锦忙碌的身影,也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想要用手刨土,可是却被慕容锦厉声阻止了,“你就待在马车上,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我没有那么娇气的。” 凝歌不顾慕容锦的阻拦,在附近也找来一根树枝开始刨土填埋大坑,不过这坑也太大太深了些,那些土刨下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慕容锦看着凝歌固执的侧脸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啸声,慕容锦马上站直了身子,双目环顾着四周。 “怎么了?”凝歌注意到慕容锦的异常,连忙低声问道。 “歌儿,快到马车上去……”慕容锦催促道。 凝歌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见慕容锦神色如此慌张,没有犹豫丢下手中得到树枝就钻进了马车。 “哒哒哒……”的声音传进了凝歌的耳朵里,她立刻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这么多马蹄声,难道又是那群黑衣人吗? “慕容锦、慕容锦……”凝歌掀开车帘把脑袋露了出来。 “歌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出来,知道吗?”慕容锦面色凝重的叮嘱道,他的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声音的来源处。 “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慕容锦缓缓从腰间抽出了软剑,剑眉微微皱起,星目中闪烁着无比坚毅凝重的神光。 “尔等何人?为何而来?” 一抖手中长剑,斜指向下,慕容锦面色微沉,朝着黑衣人方向凝声喝道。 一众黑衣人策马直冲到了距离他十丈外,当先一骑猛一抬手,连他在内其余众人皆是同一时间拉住了急速冲刺的战马缰绳。 “唏律律律!” 狂奔中的战马纷纷猛地刹住脚步,前蹄向上高抬,人立而起。 几乎同一时刻,一众黑衣人全都控制住了胯下坐骑的脚步,收缰立定,显示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和配合协调能力。 见此情景,慕容锦双目微微眯起,他立刻就意识到了此番前来的黑衣人手底下功力不俗,战斗力非凡,绝非善茬,看来他们所处的境地十分凶险。 而黑衣人中当先一骑显然是他们的首领,只见他轻轻一夹马腹,缓缓踱步而出,黑色面罩蒙住了面孔,但他露出的双眼中却尽是阴狠暴戾的凶光,远远地打量着慕容锦和马车,就像是审视着自己猎物的凶兽。 慕容锦毫不示弱得与之对视,占已逐渐升腾,体内的真气不断地凝聚起来,暗暗发力。 他知道对于这帮亡命之徒不能心存侥幸和怜悯之情,必须予以闪电雷霆般的打击,只有将他们打狠了,打怕了,他们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这样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数息过后,黑衣人头领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沙哑着嗓音,瓮声瓮气恶狠狠地说道: “我等是何人,你不必知晓!你只需知晓一事,那便是老老实实地交出你身后马车中所藏之人。如果不然,我等定要你血溅当场,死无葬身之地。” “哼!”慕容锦一声冷哼,手中长剑直至对方眉心,口中冷冷喝道: “不要做梦了,我视身后之人重要胜过自己性命,是绝对不会交予尔等的。不过,就凭尔等也想取我性命,当真是大言不惭!别废话了,来吧,手底见真章吧!” “锵啷!” 慕容锦手中软剑挽起了数朵剑花将黑衣人众齐齐笼罩,体内真气迸发,功聚双臂,脚尖在地面连连轻点,展开身法,率先朝着黑衣人众发起了攻击。 看见慕容锦面对他们众人竟然还敢当先发起攻击,黑衣人头领再也按捺不住,口中一声暴喝,对着左右的同伙招呼喊道: “呔!好胆!弟兄们,操家伙,上!” 说罢,他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把雁翎刀,脚下一踏坐骑马背,空中双脚连踩,施展轻功,径直朝着慕容锦迎面扑来。 在他身后,其余的数十名黑衣人同样是抽出背后雁翎刀,在手中连连舞动,纷纷跳出马背,施展轻功,呈半圆形向着慕容锦气势汹汹地包围过来。 只身直面险境,慕容锦怡然不惧,手中长剑直指黑衣人头领,一记毫无花哨的平刺,剑尖与之狠狠劈来的刀锋碰撞在了一起。 “铛!” 蕴含气劲的金铁交击声震彻四野。 “开始了么?慕容锦,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听见金铁交鸣的凝歌芳心骤然一沉,素手紧紧抓住裙角,暗自为慕容锦祈祷。 而在另一边的战场处。 通过最初的真气碰撞,慕容锦已经知晓了对手黑衣人们的实力,除了那名头领的实力稍强之外,其余众人皆是实力平平,只是胜在人多势众和配合默契,应付起来颇为吃力。 于是,他转而剑走轻灵,舞动起了寒梅傲剑剑法,配合施展方寸间灵活闪避高的北斗七星身法,稳扎稳打,以不变应万变。 “傲剑寒梅!我花开尽百花杀!” “北斗七星!诸天星辰万般变化!” 只见慕容锦他如同虎入羊群,在众多黑衣人中辗转腾挪,似精灵舞动,所过之处,片片血花飞溅,轻盈潇洒地取走一条条如飞蛾扑火冲上来的鲜活性命。 “啊!” “哎呀!” “呃!” …… 仅仅数分钟内,一个个黑衣人接连倒下,数十名黑衣人便折损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员。 慕容锦脚下数丈范围内,横七竖八地凌乱躺着的,尽是死去的黑衣人尸体,汩汩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干涸的地面。 进攻接连受挫以后,黑衣人的攻势难免一滞,只是将慕容锦团团围在当中,并没有发动攻击,场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头儿,点子扎手!我等作何打算?” 黑衣人头领身旁的一名手下急急地询问对策,盯着慕容锦的双眼中隐含惧意,语气声音仓皇而急促。 黑衣人头领一听,立马就是劈头盖脸地赏了一记大耳刮子,口中怒骂道: “你这厮明知故问,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我等该如何做,这还用得着问我吗?!” 发过火后,黑衣人头领似乎平静了下来,他抬手挥舞,示意手下们稍安勿躁。 见此,慕容锦剑眉微皱,隐隐感觉到不妙,如标枪般挺立在场中,沉默不语,保持警觉,暗自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片刻过去,黑衣人头领似乎想通了什么,猩红狠厉的双目牢牢盯着慕容锦,阴狠低沉地缓缓说道: “没错,我们确实小瞧了你!你是很能打,只不过我很好奇,你身后的人是不是和你一样有能耐。弟兄们!分出五人去马车那边抓人,剩下的弟兄和我一起缠住这小白脸!” 话音刚落,当下就有五名靠近马车方向的黑衣人脱众而出,朝着凝歌所在的马车狂奔而去,边跑嘴里还边笑答道。 “好嘞!头儿,我们一定把那小妞儿给逮住,你就放心瞧我们的吧。” “该死!住手!” 一见此情形,慕容锦心怀凝歌,关心则乱,再也无法保持克制,展开身法快步冲向那五人想要将他们拦截,好保护凝歌。 看到慕容锦落入自己的圈套,黑衣人头领当即招呼其余手下纷纷发起攻击,要将慕容锦团团微堵在原地,而且口中还不断承诺许愿调动手下的积极性。 “弟兄们!都给老子精神起来,堵住这小白脸。只要抓住那小妞儿,大人必定重重有赏,金钱美女,荣华富贵,在此一搏啦!” 一听到金钱美女荣华富贵,本来就是亡命之徒的这群黑衣人立马就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完全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嗷嗷叫着和慕容锦缠斗在了一起。 眼见着对面距离马车越来越近的五人,慕容锦当即睚眦欲裂,奋不顾身地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拼尽全力地去营救凝歌。 “嗤啦!” 背后肩胛上传来一阵剧痛,慕容锦便知道自己负伤了。 “给我滚开!挡我者死!暴雨狂剑!疾风骤雨剑刃狂暴!” 剧痛和鲜血刺激下,慕容锦状若疯魔,不顾体力真气的消耗,也不顾自身的安危和受伤与否,剑势一变,完全就是一副猛冲猛打,以伤换伤的拼命招式。 “嗤嗤嗤嗤!” 紧紧数个呼吸过后,很快地慕容锦全身上下便多出了十余道鲜血淋漓的可怖伤痕,甚至深可见骨。 再次拼尽全力接连击杀十多个黑衣人后,浑身浴血,气息沉重的慕容锦终于突破了黑衣人的层层夹击,杀出了重围。 此时的他早已不复白衣潇洒,淡定自若之态,浑身上下的伤口和血迹几乎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不住溅落脚下的血滴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血了。 “不关我的事,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救命!啊……” 前方一阵凄厉惨嚎传入耳畔,慕容锦听出来了,正是马车车夫的呼救声。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残忍可怖的情景。 那五名黑衣人狞笑着狂砍了车夫数刀之后,由最后一人横刀狠狠一削,将车夫枭首。 车夫无头尸体还在向前奔逃,脖颈处如水泵一般喷洒出了滚烫的浓浓血液,再向前跑出了数步后,无头尸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同样掉在地上的还有张大着嘴一脸恐怖的车夫头颅。 “啊!” 马车车厢内的凝歌见此情景,俏脸面容瞬间煞白,忍不住捂住双眼惊声尖叫起来。 正文 第七百零五章 凝歌的自责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锦率先回过神来,体内真气凝聚双脚,一边运转身法发力狂奔过去,一边对着凝歌高声呼喊道: “凝歌!莫要怕!快进去,关紧车厢躲起来!一切有我!” 而另一边的黑衣人头领显然不会让他轻易如愿,同样紧跟在慕容锦身后,对着前方五名手下大声吩咐部属道: “快!留一人去抓那小妞儿,剩下四人给我拦住这小白脸!” “是!头儿!” 这群黑衣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亡命之徒,前方五人除了最靠近马车的一人单独去抓凝歌之外,剩下四人接到命令后立即转过身过来,布下防线,封堵慕容锦。 仅仅数息后,如狂风闪电般呼啸急冲而来的慕容锦便冲至四人跟前,手中长剑眨眼间舞出四朵明亮凌厉的剑花分别袭向四人。 “嗤嗤嗤嗤!” 闪身交错之间,随着四名黑衣人的倒下,慕容锦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的左手手臂为了阻挡刚才一名黑衣人的砍杀而遭受到了重创,一道寸宽的血口子贯穿整个手臂的上下,手臂经脉被重重斩伤,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虽然即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左臂被废,但是慕容锦已经来不及再去思考其他了。 在他的前方十余丈外,最后的一名黑衣人已经劈开了马车的车厢门锁,伸手抓向了惊慌失措犹如受惊小兔般瑟瑟发抖的凝歌。 “给我住手!喝呀!” 没有丝毫犹豫,慕容锦运行内力,聚于尚能行动的右手,倒提着手中长剑的剑柄,剑尖遥遥指向前方的袭向凝歌的黑衣人。 大喝出声后,慕容锦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长剑使劲地投掷了出去。 他义无反顾地掷出了自己唯一的武器,同时掷出的是自己的希望。 “唰!” 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闪耀的轨迹,转眼间划破距离,贯穿了黑衣人的心窝。 黑衣人抓向凝歌的手僵硬在了半途中,他慢慢地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身前穿出的剑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极不甘心地在凝歌面前缓缓地倒下了。 惊慌无助的凝歌看着自己突然被救后,美眸看向了前方几乎染成了血人的慕容锦,贝齿紧咬,眼泪如断线的珠帘般不住地滴下,哽咽出声。 “慕容锦……” “歌儿……” 看见心上人凝歌脱险后,慕容锦忍住浑身的伤痛,对着她强挤出了一丝笑脸,紧绷的心头稍微放松。 突然间,强烈的预警在心头猛地浮现,慕容锦意识到身后袭来的致命杀招。 虽然意识到强烈的致命危机,但是早已透支的身体已经来不及做出相应的反应了。 无奈之下,慕容锦只得稍微向后移动下身体和脚步,错开袭向致命处的杀招。 “噗嗤!” 刚刚转过身体的慕容锦看见了黑衣人头领那近在咫尺猩红嗜血的狠戾双眼,瞪大如铜铃的双眼尽是无穷的杀意,同时看见的还有黑衣人头领手中贯穿了自己肚腹的雁翎刀。 鲜血扑簌簌地从雁翎刀刀尖上如雨滴般滑落,慕容锦感觉到自己的生机也在不断流逝。 黑衣人头领重创了慕容锦后,仿佛是看见了胜利的曙光,认为己方胜局已定,连连放生大笑后,凑近到了慕容锦面前,嚣张跋扈地狠声说道: “小白脸,你输了!你要死!你那小妞儿也会被我们抓走交给上面!哈哈哈哈!很不甘心是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说罢,就要将手中的雁翎刀从慕容锦肚腹中抽出。 “擒龙爪!”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本已是遭受重创后即将倒下的慕容锦突然睁开了双目,星目中闪烁着坚定无比的冷光,唯一的右手手掌紧扣成爪,一爪抓上了黑衣人头领的脖颈,猛一用劲捏碎了黑衣人头领的颈骨和喉管。 胜负转眼逆转让黑衣人头领无法置信,丢掉了雁翎刀后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感觉到了自己生机已逝后,逐渐发散的瞳孔中满是不甘和恨意,扑通一声后仰倒在了地上,死于非命。 “我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凝歌!可惜啊,歌儿,我已经拼尽了自己的全力,无法再保护你了……” 看见眼前逐渐接近自己的黑衣人,慕容锦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反击了,他用力扭过头去,深情地看向了身后的凝歌,眼神示意让她快逃。 身后有风声传来,慕容锦知道数道刀锋即将劈斩在自己的身上。 “慕容锦!……” 凝歌惊慌无助的尖叫声传入耳畔。 “就要死了吗?凝歌,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全身脱力的慕容锦闭上了双眼,口中喃喃地念叨。 “呔!休伤主子!” 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暴喝声! “嗖、嗖、嗖!” 数道弓弩箭矢的呼啸声疾速传来。 “啊!” “哎呀!” “呃!” 阵阵黑衣人众的惨叫呼号声传来…… “扑通扑通!” 接连黑衣人尸体倒地的声响,紧接着接踵而来。 直到此时,慕容锦知道自己和凝歌终于脱险了。 “主子,你没事吧?”弩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慕容锦。 “噗……”一口鲜血顿时从慕容锦的嘴里吐了出来,他的手紧紧地捂住腹部,鲜血依旧顺着手指流了出来,染湿了他的衣襟。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弩震惊地睁大了瞳孔,大声喊道,“主子……” 慕容锦想要说话,无奈喉咙紧致,根本无法言语,眼前也变得浑浊,强烈地眩晕感侵袭着他,最终他无力支撑昏了过去,然而在他昏过去前目光依旧看着凝歌。 浓浓的血腥气立刻散发进凝歌的鼻子里,她脸色惨白地朝慕容锦的方向走去,当目光触及到弩怀里满身鲜血的慕容锦时,眼泪立刻哗哗地流了出来。 “慕容锦,你千万不要有事?”她立刻扑过去,跌坐在慕容锦的旁边,伸出手想要触碰到他时,弩转过眸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冰冷的让人窒息,“滚……” “慕容锦……”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凝歌,眼泪哗哗地从眼泪流了出来,刚才的情景犹如电影般不停地重复在她的眼前,若不是他用尽全力保护自己,他也不会受伤。 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若是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他的保护,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受伤。 无尽的悔恨让凝歌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如果没有你的话,主子他就不会受伤,你就是一个煞星,只要有你存在的地方就充满了鲜血,难道你害的人还不够吗?”弩满脸怒意仇视着凝歌,在他看来主子为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她根本就配不上主子。 弩的话让凝歌的脸色瞬间惨白,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双唇开始瑟瑟颤抖起来,想要说些什么,无奈喉咙跟卡了鱼刺似的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模糊中她看到弩抱起了慕容锦,然后飞身上马,马的速度很快很快,一个眨眼的时间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凝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可是他们已经不见了,其余的马儿因为受惊全都跑走了,现场除了鲜血,就是尸体。 凝歌无奈从马车里拿出自己的包袱,迈开双腿朝他们离开的地方走去。 徒步怎能比的上马的速度,更何况凝歌只是一名不会武功的女子,纵使她有坚韧的毅力,但体力不足,所以再走出一段距离后,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但是她依旧坚持着。 再次回到花城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站在紧闭的大门外,凝歌双手紧紧拽着衣角,此时的她似乎失去了敲门的勇气。 闭了闭眼,最终她还是举起右手敲了下去。 “叩叩叩……” “谁呀?”开门的大爷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愣住了,“夫人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公子他受了很重的伤,此刻正昏迷不醒……” 凝歌知道大爷是关心慕容锦,此时她也是一样,所以根本就没有听完他的话而直接朝着慕容锦房间的方向走去,尽管此时她已经疲惫不堪,连续走了好几个时辰的路她感觉双腿已经快要断掉了,但她依旧坚持着,几乎是全靠自己的毅力在走。 刚走到慕容锦的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她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正打算推门进去时,房门却打开了。 凝歌和墨玉两人四目以对,凝歌注意到墨玉手中端着药碗,里面的药已经空了。 墨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碗,生怕凝歌误会连忙解释道,“慕容夫人,别误会,我只是、只是来给慕容公子送药而已……” 墨玉因为太过于紧张了,所以在说话时有些吞吞吐吐。 凝歌的心思并未在墨玉身上,所以没等她说完就直接朝里走去,此刻慕容锦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全身上下包裹成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纱布上面清晰可见鲜血从里面渗透出来。 凝歌在见到慕容锦的这副模样时,眼泪顿时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扑至床边,“对不起、对不起……” 凝歌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现在她除了说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为什么受伤的不是她? 墨玉见凝歌哭泣地如此伤心,眼眶也微微泛红,用力吸了吸鼻子走到凝歌的面前,“慕容夫人,你不要太难过了,黎公子医术精湛,他说慕容公子虽然身子多处受创,但是没有伤害到要处,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早晚都会恢复的。” “真的吗?他真的不会有事吗?”凝歌一边抽泣着一边问道,她的目光始终滞留在慕容锦的身上。 “是真的,倒是你的状况似乎不太好,我去请黎公子来为你看看吧!”墨玉注意到凝歌脸色苍白如纸,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模样,忍不住担心起来。 “不用了,我没事……”凝歌再说完这句话后,身子倒了下去。 “慕容夫人……”幸好墨玉眼明手快,瞬间扶住了凝歌倒下去的身子。 正文 第七百零六章 凤于飞的到来 半个时辰后。 墨玉满脸担忧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目光时不时地朝床的方向看去,再反复数十遍后,见黎越收回了把脉的手,连忙走了过去,着急地问,“慕容夫人她没事吧?” 黎越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受了惊吓,再加上身子过于疲惫有些动了胎气,所以才会晕倒,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胎气?”墨玉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是说她怀孕了?” “你怎么会如此惊讶,难道你不知道吗?” 墨玉连忙摇了摇头,“我从未听慕容夫人说起过,怎么可能知道她怀孕了,所以情绪稍微有些激动。” “哎……她是没事,可是慕容兄就……”黎越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凝歌忍不住叹气。 “怎么了?慕容公子怎么了?”墨玉着急地问道。 “他身体上的伤或许能慢慢恢复,可是体内的蛊就……”黎越后面的话有些无法说出口,若不是这次为他治疗伤口,他也根本不会知道他中蛊之事。 “蛊?”墨玉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黎越,“蛊是什么?” 黎越本想告诉墨玉,可是又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没继续说下去。 “我先给慕容夫人开点药,你让人去药房拿药,记住八碗水熬成一碗给她按时喝下。” 墨玉本了还想继续问下去,不过又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凝歌的身子,所以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拿了黎越开的方子就交代下人去拿药了。 “小姐,这煎药的事还是让我来吧!”小灵看着墨玉在煎药时被开水给烫红了双手有些心疼,小姐从未做过这些粗活,又怎么会煎药呢? “不用了,让我亲自来吧,慕容夫人好心地收留了我们,现在她生病了理当是由我们来照顾。”墨玉用扇子不停地扇着风,只是烟子有些呛人,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灵直接抢过墨玉手中的扇子,“煎药可是一门技术活,要是时间过短的话或者过长的话都会影响药性的,所以还是我来吧!” “小灵,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你放心好了黎公子已经交代过我只要八碗水熬成一碗就可以了,所以我可以的。”墨玉皱着眉头说道,其实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小灵是为了不让她累着才会故意这么说的,她现在是真的想要为凝歌做点事情,不然她会心里不安的。 “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想要为慕容夫人做点事对吧,可是有很多事你都可以做啊,又不只是煎药这一件事,厨房里的粥刚刚熬好了,要不你盛一碗给慕容夫人吧,她人不舒服喝点粥是最好的。”小灵想了想才说道。 墨玉想了想觉得小灵的话有些道理,她也不擅长熬药,万一真如她所说把药性给熬没了,那她岂不是对不起凝歌了,所以她妥协了,“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认真的熬药,我就先去给慕容夫人盛粥了。” “是是是,你放心吧我觉得会很认真、很认真的熬药。”小灵马上附和道。 墨玉又再次嘱咐了小灵几句后,才转身离去。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粥来到了凝歌的房间,此时的凝歌依旧未醒,而她则是守护在凝歌的床边,不知不觉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 翌日早晨,床上的凝歌渐渐转醒,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间时,愣了一下,好半晌意识才清醒过来。 “慕容锦、慕容锦……”她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时才注意到床边上的墨玉,她轻轻地推了推她,“墨玉、墨玉……” 墨玉缓缓地从熟睡中醒了过来,当看到凝歌时睡意瞬间退去,“慕容夫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给你端了……” 粥字还未说出口时,墨玉停了下来,因为她注意到此时天已经亮了,那粥肯定早就冷了,所以她马上改口道,“你暂时先等一等,我马上去厨房给你端粥。” 说着墨玉就准备起身,可是因为坐太久了腿部有些发麻,她这么突然站起来腿有些不适应,重心有些不稳,直直地朝后倒去,索性凝歌及时伸出手去把她拉了回来,她才没有摔倒。 “谢谢……”稳定身子后墨玉连忙向凝歌道谢。 “不用谢,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你昨晚照顾了我一整晚,身子也累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凝歌注意到墨玉眼底的那一片黑影,知道她是照顾了她一整晚,心里有些感动。 “不用,不用,我没什么事,我先去给你端粥吧!”墨玉摆手又摇头,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本来是想好好照顾病人的,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睡着了,现在她又怎么好意思去休息。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也不想喝粥,我想去看看慕容锦,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提到慕容锦凝歌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梗塞起来,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昨日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你不用担心,慕容公子他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黎公子可是被称为神医,他一定会治好慕容公子的伤的。”见凝歌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墨玉心里也十分难受,为什么好人总是遇到不好的事,慕容公子和夫人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老天会这样残忍地对他们。 墨玉忍不住叹了叹气,忽然想起黎越昨日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对了,慕容夫人你知道什么是蛊吗?” “蛊?”凝歌似根本就没想过墨玉会说起这个,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墨玉见凝歌脸色似乎有些不对,有些后悔问出口了,她不想让凝歌太过于担心。 “墨玉,是不是黎公子对你说了些什么?”凝歌试探性地问道,她知道墨玉绝对不会随随便便问起蛊的,一定是有别的原因,难道说慕容锦他体内的蛊无法控制了? 凝歌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更白了。 “没、没什么,你不要多想了,你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拿粥。”墨玉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马上找了个借口就疾步走出了房间。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墨玉忍不住用手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怎么会这么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问那么傻的问题? 不过同时她心里也有浓浓的疑惑,蛊究竟是什么? 刚才看凝歌的脸色似乎知道蛊,而黎越昨日的态度也表明了不想让她知道,这让她更加好奇了,不过现在就算她好奇也无法去问,毕竟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而凝歌在墨玉走后直接起身下床,虽然身子还是有些不适,但是她觉得比昨日好很多了,更何况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慕容锦的伤势,刚才又听墨玉突然提起蛊这让她的心里更加紧张和害怕,甚至都不敢往后继续想下去。 随意找了件衣服穿上后她就直接来到了慕容锦的房间,可是还未进去就被弩给拦了下来。 弩怒气冲天的对着凝歌说道,“你还来干什么?主子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你,若是你真心为了主子好就马上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请让我进去看看他吧!”凝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她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慕容锦才会变成这样,可是她仍然无法就这样离开,她必须确定他平安无事后才能走。 “不行,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弩直接拒绝凝歌的请求,她与主子之间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主子心里有她,可是她却从未把主子放在心上,而且她根本就配不上主子。 “弩,求你让我看看他吧!”凝歌再次央求道。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弩直接把房门关上了,他的后背抵制在门上,不是他狠心,而是为了主子好他不得不这么做。 凝歌一直守在门口不肯离去,眼泪更是永无止境地流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凝歌马上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 “只有这一次,等主子身子完全康复后你就必须离开他。”弩说完转身离开了。 凝歌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朝慕容锦的床边走去,他依旧还是昏迷之中,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仿若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凝歌伸出手握住了慕容锦放在外面的手,低声道,“慕容锦对不起,一切都是我都错……” 悔恨、歉意、愧疚笼罩着凝歌,让她的眼泪不停地流着,她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无法自拔。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凝歌几乎每天都会去慕容锦的房间,一待就是一整天,话也变少了,脸上再也没有任何笑容了,短短几日功夫,她又瘦了一大圈,而慕容锦虽然在黎越的治疗下身体上的外伤渐渐恢复,已经结痂不再流血,可是始终昏迷不醒。 凤于飞秘密离宫后,马不停蹄地直接来到了花城。 “夜,你确定她还在花城之中吗?”客栈的上等房间里,凤于飞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 “属下已经确认过了娘娘的确在这花城之中。”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凤于飞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 夜点了点头,不再打扰凤于飞出门了。 凤于飞在房间里独自待了几个时辰后这才起身出去,只是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小贩也不见了,整个街道就是空荡荡的。 凤于飞独自走在街道上,寒风不停地侵袭着他,可是他似乎没有感觉一样漫无目的地继续朝前走着。 他本可以问夜凝歌住在哪里?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问出口。 明明很想见她,可是为什么到了这里他又有些胆怯? 叹了叹气,他继续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丝隐约的琴声在冷清的夜风里飘过来。 凤于飞站住脚,有点意外地侧耳倾听。是什么曲子?这么婉转低回,还带着浓浓的忧郁。看看四周,这里离客栈已经很远了,他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正文 第七百零七章 痛苦 跟随着琴声慢慢走过去,凤于飞在一处有些微旧的宅子面前停下了脚步,琴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凤于飞犹豫着,他是否该进去见见这位弹琴之人,是她的琴声把他吸引至此,也因为她幽怨的琴声让他回想起与凝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分开了才会看清自己的心,才会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她。 她还好吗?她是否想要见到他? 他连夜废寝忘食的赶路,只为能快点见到她,可是当他距离如此之近时,他却犹豫了,她是否愿意见到他?她的心是否还有他? 琴声依旧在耳边响起,把凤于飞拉回了现实,他抬头看了一眼白色的墙壁,心情有些复杂,他甚至存在过幻想,幻想着里面弹琴之人就是他日思夜想之人。 凤于飞冷笑一声,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转身迈开脚步正准备离去时,琴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的嘤嘤抽泣声,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凤于飞的耳力一向很好,他听到了。 女子的哭声中带着一丝委屈、迷惘、害怕…… 本打算离去的凤于飞停止了脚步,她的哭声让他想起了凝歌,她们的声音如此相似,难道真的是她吗? 心中一阵激动,纵身一跃飞至墙沿上。 周围很暗,所有的景物都融在沉沉的夜色中,只有淡淡的花香氤氲着,透过花木扶疏的间隙,可以看见哭泣之人就在院子北边的凉亭里。 冷风瑟瑟,四周空无一人,从这里望去,看得并不十分真切,好在今晚月色明亮,凉亭下的水波潋滟,映着月光照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女子的一个侧影,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在这寒风里显得有些过于单薄。 她侧影纤细,是个女子,三千青丝垂直而下,前面摆放着一把古琴,她低垂着头,时不时地用衣袖擦拭着脸颊,看起来十分的委屈。 月光下,她整个人似乎都被夜色淡淡的雾气所笼罩着,映着月色,每一处轮廓都美得虚幻,毫不真实。 距离有些远,凤于飞看得不真切,也不能看到女子的真实面容,不过她纤细的身形和凝歌有几分相似,可惜终究不是她。 凤于飞眼底有些失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怎么可能会是她? 本想离去,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他瞬间放大了瞳孔,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再次睁开眼时,她的容颜变得清晰起来。 是她!真的是她!虽然她的身子变得更加纤细了,但是的确是她! 凤于飞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恨不得立刻飞身至她的身边,只是在迈开脚步时,他犹豫了。 她会想要见到他吗? 凤于飞啊凤于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你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 面对千军万马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为什么面对一个女子就那么犹豫不决? 凤于飞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嘲讽着自己,仿若真的给了自己勇气,他提起气跳下了墙沿,直奔凝歌的方向。 “墨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凝歌走到墨玉的面前坐了下来,刚才的琴声她听到了,琴声中带着浓浓的悲伤,她本不想过来打扰她,可是见她如此伤心难过脚不自觉地朝这边走来。 墨玉马上用手擦去眼角那滴泪水,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没事,倒是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我睡不着……”凝歌的声音有些低沉,现在她哪还有心思睡觉,慕容锦到现在都还未醒,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她,若不是他为了保护她,怎么可能受伤。 浓浓的自责沾满了凝歌的心,让她心力交瘁。 “你是为了慕容公子的事吧!你放心吧,黎公子说他的伤势已经被控制了,伤口也在复原中,相信很快就会醒的,你不用担心了。”墨玉把手放在凝歌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似在给她勇气。 “可是一想到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我的心就难受得快要死掉了。”凝歌的泪水如黄河决堤一般哗哗地流了出来,那日慕容锦受伤的一幕幕犹如诅咒一般不停地重现在她的眼前,就连做梦时也会梦到这个恐怖的场面。 为什么受伤的不是她? 她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自己,她宁可受伤的是她,为什么是慕容锦?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若是她直接了断地拒绝他,那么他就不会受伤,也不会昏迷不醒。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现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看你这两天又瘦了一圈,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墨玉的话还未说完,双手就被凝歌紧紧地抓住,“你刚刚说什么?” 墨玉愣了一下,见凝歌的反应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怀孕,连忙说道,“你要当娘亲了。” 凝歌瞪大了瞳孔,手连忙松开了墨玉,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墨玉以为凝歌是太激动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当娘亲,所以再次重复着,“你要当娘亲了。”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凝歌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她一定是听错了,她怎么可能会怀孕,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墨玉觉得凝歌有些不对劲,根本就不像是激动,倒是有些像被吓到了,她连忙走上前拉住凝歌,稳定她的身子,试探性地问道,“慕容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墨玉,你告诉我一定是我听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凝歌的双手紧紧地拽着墨玉的衣袖,眼底充满了一丝期待。 “你怎么了?怀孕不是一件好事吗?”墨玉有些不解地看着凝歌,不都说女子怀孕是一件幸福的事吗?可是为什么她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有些被吓到了。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凝歌提高了音量,一双眸子更是直直地看着墨玉。 墨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凝歌,一时间怔住了。 “慕容夫人,你不要激动……”墨玉觉得现在的凝歌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不明白为什么知道自己怀孕了会让她变成这样。 凝歌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连忙松开了墨玉,有些歉意,“对不起,刚刚我……” 凝歌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情绪失控的原因说出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没有下句。 “不要道歉,你只是太激动了而已。”墨玉安慰着。 墨玉说些什么凝歌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现在的脑子很乱很乱,就像是埋藏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要爆炸了似的。 凝歌没有再待下去,而是转身离开。 墨玉看到凝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要再次安慰她,可是此时的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她独自待会儿会好一些。 而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凤于飞当听到凝歌怀孕时,他的胸口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着,甚至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怀孕?慕容夫人? 这就是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的真正原因吗? 凝歌,离开我以后就迫不及待地奔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这是对他的报复吗? 凤于飞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是他感觉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滴血。 深秋的夜晚,冷风飕飕,他却感觉不到冷,因为他的心更冷,犹如冬日的积雪冷若彻骨,毫无一丝温度。 客栈里,夜在凤于飞的房间来回踱着步,着急万分的等待着。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了,他连忙走过去,“主子,你去哪里了?” 凤于飞抬头看了一眼夜,淡淡地说道,“什么事?” 夜见凤于飞脸色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主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凤于飞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在回来的路上他的脑海中一直徘徊着刚才所听到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他真是太高看了自己,还以为她和他一样在思念着彼此,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和慕容锦在一起了,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他是不是该为他的自负感到悲哀。 凤于飞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听见夜在说些什么。 夜注意到凤于飞心不在焉,轻声低唤了几声,“主子、主子……” 连续喊了五六遍,凤于飞才回过神来见夜还没离开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让你出去吗?” “主子,属下还有事说。” “说吧!”凤于飞的声音有些冷漠。 “主子,这花城之中已经有数名百姓失踪,据说全都是与巫山那帮势力有关系,他们好像正在密谋些什么,我们现在势力单薄,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夜边说边看着凤于飞,他知道主子之所以来到花城是因为凝贵妃的原因,可是这里不安全,必须尽快离开才是,但是他害怕主子生气,所以只能旁敲侧击。 “你想说什么?”凤于飞岂会听不出夜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想让他离开这里,他也知道他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但是此刻他不想离开…… 夜抬头看了一眼凤于飞,从他的脸上他已经看出了答案,若是主子能轻易离开的话就不会费劲心思来到这了,所以后面的话他强制咽了回去。 “主子今日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夜说完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凤于飞一人,他眼眸暗绿如湖底,看不出情绪,而身上仿佛已有结冰的霜,全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凤于飞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的世界里没有一丝光亮,寂如死亡。 对他来说没有凝歌,他的世界里不再有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 “歌儿,我真的失去你了吗?”凤于飞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冷风从里面吹了进来,他却不觉得冷,抬头仰望着天空,喃喃呓语着。 以往每当看到繁星时他都会想起凝歌,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是现在当他再次看到繁星时,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正文 第七百零八章 不是他! 为什么她近在咫尺他却不敢面对她,甚至不敢质问她是否真的怀了慕容锦的孩子。 原来在感情面前他如此的懦弱、胆怯…… 凤于飞心中一阵苦涩,不知站在多久,他的身体变得冰冷僵硬,他才关上窗户回到了床上,只是躺在酥软的床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翌日,当凤于飞醒来时已经午时了,他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怎么回事?他的头怎么这么痛? “夜、夜……”凤于飞朝门口轻唤了两声,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喉咙有些难受,声音很是沙哑。 想必是昨夜吹了冷风,有些着凉了吧! 他这副身体还真是娇气,不过是吹了点冷风就着凉了,难怪她会选择离开自己。 凤于飞冷笑一声,他究竟在想什么,她离开他似乎跟他着凉生病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自己无时无刻都想起她? “夜……”凤于飞见仍然没有人进来皱了皱眉,再次唤了声。 可惜夜依旧没有进来,无奈他只好起身穿戴好衣衫后去了隔壁的房间,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凤于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正准备出来时,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凤于飞,“请问是风公子吧?这是昨日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公子让我交给你的。” 凤于飞因为特殊身份,所以对外一直自称姓风。 凤于飞接过小二递来的纸条,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问道,“他去了哪里?” “小的这就不知道了,这是他早上出门时让小的转交给你的,若是没有别的事小的就去忙了。”小二在说话的过程中根本不敢抬头看着凤于飞,虽然他不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不过从他的穿着以及气质来看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他太冷了,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他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他见过无数的达官贵人,可是从未遇到像他一样让人仅仅站在他旁边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若他是天生的王者具有无人可比的威严。 凤于飞点了点头,小二如同获得自由般马上走了出去。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然后打开,信中只写了五个字:有事,明日回。 有事?这可是夜第一次说有事。 凤于飞忍不住猜测着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夜如此着急的离开,而且居然是以书信的方式,是怕他问起吗? 想了一下让他的头更疼了,他再次用手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反复几次过后才稍微舒服一些。 本想待在客栈里等夜,可是一个人的话只会让他继续胡思乱想,所以他决定出去走走。 花城在凤翎国也算是一个大城,只是与京城相比还是差了许多,没有京城的街头繁华,市井小贩也少了许多,不过街上所卖的东西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差别。 凤于飞本就无心逛街,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所以漫步在大街上,殊不知因为他俊朗的外表,以及不俗的打扮让他成为了一道风景。 “快看,那个男子好俊朗……” “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好俊呀!” …… 男男女女纷纷把目光停留在凤于飞的身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与他搭话。 凤于飞的心思飘得远远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话题,依旧独自走着。 “墨玉,我真的不想逛街,我们回去吧!”凝歌想要挣脱掉墨玉的束缚,可惜墨玉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死死地拉着凝歌。 今天天才刚亮,墨玉就来到凝歌的房间把她叫醒,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过她,说什么要让她明白成为娘亲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因为府里没有小孩子,墨玉硬是把她从府里拉了出来让她看小孩子。 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思去看什么小孩子,只想待在房间里好好想想该怎么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处理掉。 不是她狠心,而是她根本就不能怀上他的孩子,他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她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联系,好不容易从皇宫里出来,她怎么能再回去,更何况她也不想用孩子来强制把他绑着,他是一国之君,自出生后就注定了身边围绕着无数的佳丽,她不想整日里都想着和别的女人争夺他,所以她选择放弃。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给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怀孕!她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子! 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要的! “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小孩子,你不知道小孩子有多可爱,等你见到他们后你就会觉得作为一个娘亲是件多么伟大而又幸福的事!”墨玉丝毫没有松开凝歌的打算,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改变想法,虽然她没有当过娘亲,也不知道当娘亲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有一个新生命到来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她昨晚想了一夜,觉得凝歌会因为自己怀孕而感到痛苦完全是因为她或许还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她必须让她改变这一想法。 “不是我不喜欢小孩子,只是我……”我不想怀上他的孩子而已,后半句话凝歌没有说出来。 “只是什么?”墨玉转过身来看着凝歌,她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只是……”凝歌顿了顿随意找了个借口,“只是他们很麻烦。” “怎么会麻烦呢?他们小小的多可爱,特别是一双小手和小脚,小小的肉呼呼的,捏起来很舒服的,一点儿都不麻烦。”墨玉幻象着刚出生的小宝宝就忍不住笑,若是将来有一天她有了小宝宝的话每天都要带着他们玩,然后摸摸他们的小手,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呀! “墨玉,你很喜欢小孩子吗?”凝歌见墨玉一提到孩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然喜欢了。”墨玉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答,“所以你一定不要觉得怀孕是件痛苦的事,这可是喜事。” “是吗?”她怎么不觉得是一件喜事,或许怀孕对别人来说是喜事,但是对她来说绝对是麻烦事。 “你现在或许还感觉不到一个做娘亲的感觉,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墨玉忍不住叹了叹气,一双眸子更是不停地在大街上搜寻着,看哪里有小孩子。 奇怪了,之前大街上明明那么多小孩,怎么今日没有看到一个? 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后,小孩子都怕出门了? 正当墨玉苦恼找不到小孩之际,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人群,他们个个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似乎在看些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好玩的吗? 反正现在也没有看到小孩,就去凑凑热闹好了。 “慕容夫人,你看前面那些人究竟在看什么,好热闹呀,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墨玉说着就拽着凝歌的手准备往前面的人群走去。 “我不喜欢热闹,要看的话你自己去看好了。”凝歌现在可没有什么看热闹的心思,她满脑子都想得是如何打掉肚子的孩子。 “既然都出来了,就去看看吧!”墨玉不容凝歌拒绝,拉着她就往人群中走去,凝歌虽然不想去,但是被拉着,只好有一步没一步地跟着走。 “大娘,你们在看什么?”因为人太多,几乎整条街道都被堵满了,墨玉就算是踮起脚尖也看不到他们究竟在看什么,几次失败后,她最终还是向旁边的人开口询问。 “我们都在看一个男子,长得好俊朗的男子,若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就好了……”大娘一脸花痴地继续朝拥挤的人群中走去,想要挤进去,可是人实在是太多,几次都失败了。 俊朗的男子?墨玉忍不住轻笑出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为了看一个长得俊的男子如此夸张,不过她也有好奇那名男子究竟长得有多俊?居然吸引了这么多人观看。 “那个,慕容夫人,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就凑凑热闹吧!”墨玉在说这句话时有些心虚,她本来是要带凝歌看小孩的,可是出来这么久根本就没看到一个小孩,现在居然提出要看一个长得俊的男子,这的确有些难以启口,不过她是真的很好奇。 凝歌明白墨玉的心思,毕竟她才二八年纪,好奇心重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她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好了。” “谢谢、谢谢……”听到凝歌同意,墨玉脸都笑开了花。 凝歌则是一笑置之,对她来说俊朗的男子已经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曾经围绕在她周围的男子都是一个比一个俊,凰肆、慕容锦、云殇、林无相,就连云苍也长得好看。 不过最俊的还属凤于飞吧! 他不仅人长得俊,身上那股孤傲的气质更是无人能比,纵使他就站在那里不动,都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天啦!她在想什么?那个人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他长得俊不俊更是一点也不管她的事。 一定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起他。 忘记!忘记!彻底忘记! 凝歌伸出手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突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怔。 “让开!”凤于飞冰冷的眸子扫过拥挤的人群,他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出来随便走走,居然被人当做猴子一样观看,心情本就不好的他,此刻更是烦躁,若不是面对的是一群黎民百姓,他早就把他们一个个的都丢开了。 一些胆子大的女子更是无视凤于飞的愤怒,不停地朝他的身边挤去,声音更是酥软无骨,“公子,不要生气嘛!不过这张俊脸就算是生气还是那么俊。” “我数三个数,若是还不散开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凤于飞的声音冰寒入骨,一双锐冷地眸子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似乎要洒出冰雪一般,他威严的话语具有浓浓的压迫力,让人无法忽视。 渐渐地人群开始朝两边散开,露出了一条通道出来。 凤于飞不再停留,直接迈开脚步朝通道中走去。 然而凝歌则是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凤于飞正迎面朝她走来。 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正文 第七百零九章 再见凤于飞 这里是花城,而他在遥远的京城,只是声音比较相似而已。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都有相似更何况是声音呢? 这么想通以后,凝歌才抬起头来,当看到前方正迎面朝她走来之人时,瞳孔立刻放大。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看到凤于飞正朝她走来? 或者说她的梦还没有醒吗?因为只有在梦中他才会出现。 凤于飞也注意到了凝歌,只是他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眼底,不过每当朝前一步向她靠近时,他的心都忍不住加快速度。 凝歌也是如此,在凤于飞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时,她的心仿若都要从胸口中蹦出来一样。 然而凤于飞在经过凝歌身边时并未停下来,只是擦肩而过,又继续往前走。 凝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空了一块,特别的难受,她忍不住转身朝凤于飞看去,见他渐渐远处的身影时,她脑子里突然有一个想法,就是冲上去。 可是最终她没有这样的勇气,任由着凤于飞离开。 “慕容夫人……”墨玉忍不住用肘子轻轻地碰了碰呆滞中的凝歌,“你与刚才那名男子认识?” 刚才她好像看到那名男子一直在盯着凝歌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而凝歌看他的目光也有些奇怪,两人似乎很熟悉。 凝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出来这么久了,我也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墨玉看了凝歌一眼,她虽然脸上并未透露任何的表情,可是她依稀能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而她刚才看见那名俊朗的男子时的眼神分明就是认识。 想要继续问下去时,凝歌则是转身离开,她的脚步很快很急促。 “等等我……”墨玉马上追了上去。 当他们前脚刚踏进大门时,李嫂就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拉着凝歌说道,“夫人,你可回来了,公子他醒了……” 凝歌一听到慕容锦醒了时,跨出脚就朝慕容锦的房间跑去。 “慢点……”看着凝歌跑那么快,墨玉忍不住担心起来,她可是有身子之人,怎么能跑? 无奈之下,墨玉马上追了上去生怕凝歌有什么闪失。 她们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消失在李嫂的面前,李嫂叹了叹气,嘀咕着,“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我还想说就在刚才有个长得很俊朗的男子来看公子。” 李嫂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她们过去也会碰面,不过刚刚那名公子长得可真够俊的,本以为公子都已经够俊朗了,没想到还有比他还俊的,若是她再年轻个几十岁的话,她肯定会扑上去的。 李嫂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花痴般的神情。 院子不大,凝歌在跑了几分钟后就来到了慕容锦的房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她一下又失去了推开的勇气。 随后而来的墨玉则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不停地用手轻拍着自己的小心脏,看见凝歌时忍不住抱怨,“慕容夫人,你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你现在怀有身孕不比以前,怎么能跑呢?” 凝歌没有说话,她的心思,她的眸子全都锁定在了门上。 不知为何,她不敢开门,或许是害怕看到慕容锦痛苦的模样吧!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是她始终无法忘记他受伤的画面,剑插入他身体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若都静止了一般,然后是浓浓的鲜血…… 此时此刻,依旧那么清晰。 “你怎么了?”墨玉察觉到了凝歌的异常,低声问道。 凝歌摇了摇头,“墨玉,你帮我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我?”墨玉用手指着自己,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没有听错吗?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凝歌没有否认,因为她的确是害怕了,害怕见到慕容锦,害怕想起他受伤的画面。 “没有关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他现在已经醒来了,这是好事不是吗?我想他现在第一个想要见到的就是你,所以进去吧!”墨玉不给凝歌后退的机会,用力一推把房门打开了,然后双手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了进去。 “墨玉,我……”凝歌想要出来,可是当她看到房间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怔住了。 墨玉也注意到了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当她抬眸看着来人时瞳孔瞬间放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在大街上遇见的男子! 天啦,近看他更加俊朗,完美的五官轮廓,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子下是一张性感的薄唇,而且他身上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墨玉注意到他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凝歌,眼神中掺杂着许多情绪,而凝歌因为是背对着她虽然她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不过她能感觉到她还是在看着他。 墨玉忍不住猜测着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会在这里?”凝歌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之色,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 刚刚在大街上见到他的一瞬间她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可是当他走过她身边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知道是真实的,真的是他! 只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但是她并未开口问起,因为他与她之间早已经是陌生人了,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我若是不在这里怎么会知道原来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凤于飞在说这句话时声音异常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恨意。 其实他之前本没有打算再来这里,可是刚才在大街上碰到她时让他想来了,或许是想要证明昨日他所听到的都是虚假的,不是真实的。 可是却让他失望了,这里所有的人都称她为慕容夫人。 天知道当他听到这个称呼时心有多难受,仿若要窒息了一般,她终究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那是因为……”凝歌正想解释,可是似又想到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什么?”凤于飞马上追问道。 凝歌把脸撇向一边,低声说道,“没什么。” 凤于飞俨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马上上前一步走到凝歌的跟前,伸出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扼住她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声音更是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冷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是不是觉得有愧于我?” 为了见她一面,他日夜不停地赶路,可是她却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 或许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根本就没想到她居然和慕容锦在一起了,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这一切若不是亲耳所听,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你弄疼我了。”下颚传来紧致般的痛楚,凝歌皱起了小脸,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如此之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墨玉从他们的对话中大概猜出了两人的关系,心里震惊不已,她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他们之间的确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疼?”凤于飞冷笑一声,仿若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字字带着讥讽,“你也会知道疼吗?你可知道我这里现在疼的快要发疯了。” 凤于飞抬起另一只手重重地捶打了两下他的胸膛,这里痛的他快要发疯了。 “对不起……”看到一脸痛苦的凤于飞凝歌的心犹如刀割,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可是却伤他最深。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让我放弃你的理由。” “我……”面对凤于飞的质问,凝歌想要开口向他解释她与慕容锦的关系并未是他看到的那样,可是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就让他误会也好,他们之间在她离开皇宫时已经彻底结束了。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是不想解释了吗?”凤于飞冷笑一声,“我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凝歌,我真的是太小看你了,你知道吗?在我来这里的路上幻想过无数次再与你见面的场景,可是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凤于飞松开了放在凝歌下颚上的手指,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褐色的手指印。 凝歌看着如此痛苦的凤于飞心里也十分难受,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她知道伤害已经再次造成,她的每一句话都只会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你是谁?”凤于飞越过凝歌看向她身后的墨玉。 墨玉愣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没想到凤于飞会对她说话,她正准备回答时,他却再开口了,“你成亲了吗?” 墨玉不明白凤于飞的意思,只是傻傻的摇了摇头。 “你愿意当我的女人吗?”凤于飞的语气十分霸道,根本就不像是在询问。 “呃……”墨玉错愕了,她听错了吗? 凝歌也错愕了,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凤于飞,墨玉是好姑娘,根本就不是你能染指的。”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坏男人吗?”凤于飞冷哼一声,径直走到墨玉的面前,一般把呆滞中的墨玉搂入怀里,“美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 墨玉被凤于飞这一举动给吓了一跳,她从未如此亲近地接触过一个男子,她知道她应该拒绝,可是不知道为何却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搂着她,而且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让她有些迷惑,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墨玉诺诺的抬眸,看着凤于飞完美的侧脸,一张小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透顶。 “凤于飞,墨玉是个干净的姑娘家,怎么能任由你如此糟蹋。”凝歌没有注意到墨玉脸上那抹不正常的红晕,在她看来墨玉因为害怕凤于飞才不敢反抗他,所以她直接上前拉住墨玉的手腕,想要把她从凤于飞的怀里拉出来。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专门糟蹋女子的男子吗?”凤于飞不但没有松开墨玉,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 凝歌避开凤于飞逼视的目光,故意忽略掉心底隐约的疼痛,她低声说,“这种事情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凤于飞身体一震,哑声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正文 第七百一十章 凤于飞的怒火 他多想质问她,什么叫他最清楚不过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她还不清楚吗?自从爱上她以后,他的整颗心都给了她,可是她呢?为了离开他找了无数的理由,这就是她的最终答案吗? 凤于飞自嘲地轻笑出声,他的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落寞与失望。 “我怎么看你似乎一点都不重要,还有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凝歌故意忽略掉心底那抹痛楚,她不是冷血之人,面对凤于飞不可能像平日里那么镇定,她怕若是继续和他这么说下去的话,会暴露她最真实的情感,所以不得不赶他走。 房间里空气紧绷得令人窒息…… 凤于飞双手暗握,一双锐冷的眸子如愤怒的雄鹰一般看着凝歌,他闭了下眼睛,努力压制着胸腔的怒火,“你想赶我走?” 她就那么不愿意待见自己吗?自己费尽心思,不惜千里迢迢来到花城就为了听那些令他心碎的话语吗? 凤于飞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似的,他把别人当宝,人家却连看都不愿意看到他。 他不允许任何人如此践踏他的自尊,即使是她也不可以,他要找回自己丢失的尊严。 她想他离开,那他就坚决不离开。 “是的,请你离开!”凝歌心底暗痛,只有她自己明白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有多痛。 她想他,她的梦里一直都有他! 然而她不得不推开他,他是一国之君,而她只想要一心一意的爱情,即使他爱她,但是他的身边除了她还有其他女人,在她的爱情中容不下第三个人,所以她选择放弃。 “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我已经打算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而你的夫君慕容锦已经同意了。”凤于飞把‘夫君’二字咬得很重很重,即使是外人也能听得出来他在说这两个字时言语里的怒意。 凝歌顿时想起来她来这的目的是为了探视慕容锦,却因为见到凤于飞把慕容锦抛之脑后,她顿时觉得十分内疚,马上把目光投向床边的慕容锦。 慕容锦半躺在床上,虽然已经醒来了,但是他的脸色依旧十分的苍白,毫无一丝血色,整个人非常的虚弱,和之前的他相比完全判若两人。 凝歌和凤于飞的对话慕容锦全都听到了耳朵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凝歌不向凤于飞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看到两人争锋相对,他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若现在的凝歌才是最真实的她。 凝歌来到慕容锦的床边,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刚才我……” 慕容锦直接打断凝歌的话,“没关系,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慕容锦的话让凝歌心中的歉意升级了,他是因为保护她才受的伤,可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为她着想。 眼里氤氲着一层浓浓的雾气,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口渴了吗?肚子饿不饿?” 凝歌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慕容锦则是微微一笑,只是他的笑容有些苍白,“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想让我回答你哪一个?” 虽然他知道她最在意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至少现在的她是真正关心他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高兴。 “那我就一个个的问吧,你现在的身子还比较虚弱,如果说话费力的话那你就点头或者摇头。”凝歌想了想才说。 慕容锦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凝歌认真地问道,没有比此时更认真的了,她是真的很关心他的身体。 慕容锦摇了摇头。 “真的吗?”虽然慕容锦摇头,但是凝歌仍然有些不信,那日他受伤那么严重还流了那么多血,虽然黎越的医术精湛,可是短短几日功夫怎么可能就不疼了,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这么重的伤至少也要一周后才会有所好转。 慕容锦点了点头,“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不要硬撑好吗?”凝歌认为慕容锦是不想让她担心才会这么说。 面对凝歌的嘘寒问暖,慕容锦心里暖滋滋的,就像是抹了蜜糖似的,一直笑看着凝歌。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凝歌见慕容锦一直看着自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因为你很美,美得不像是凡人。” 慕容锦的一双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凝歌,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不管怎么看她都看不够,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 “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凝歌佯装生气地嘟起了红唇,不过他能和她开玩笑说明他的伤势真的好了许多,她心中的担忧也减退了些。 而被一直凉在旁边的凤于飞见两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怒火中烧,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走过去拽着凝歌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凝歌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能踉跄地被他拽走。 “喂,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凝歌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掉他的束缚,可是他的手如同铁链一般紧紧地拽着她的手,根本无力挣脱掉。 “如果想要你的手完好如初的话就别乱动。”凤于飞冷冷地说道,一双眸子更是冷若冰雪,毫无一丝温度。 “你这个无赖快点放开我。” 对于他的威胁,凝歌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继续挣扎着,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关系了。 “无赖吗?我喜欢这个词。”凤于飞蹙了蹙眉,拽着凝歌手腕的手指更是加大了力度,在那脆弱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慕容锦见凝歌被凤于飞粗鲁地拉着,想要起身帮忙,可是他一动就扯住了伤口,他感觉体内似有什么东西从伤口中流了出来,他知道伤口又裂开了,剧烈般的疼痛让他的眉头紧皱,根本无法再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凝歌被凤于飞带走。 墨玉本想追出去,可是刚迈出脚又收了回来,她虽然不清楚凤于飞和凝歌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猜测得到他们两人以前应该是一对恋人,只是后来凝歌和慕容锦在一起了。 她忍不住看向慕容锦,当看到他痛苦的模样时连忙走了过去,“你怎么了?” 慕容锦想要说话,可是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腹部的伤口阵阵发痛。 墨玉注意到慕容锦的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依稀从指缝中看见了红色的血液,她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不要担心,我现在马上就去找黎越。” 说完她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而凤于飞则是一直拽着凝歌,直到走出好一段路才松开了她。 “凤于飞,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就已经答应我让我离开,之后反悔过一次我不与你计较,可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凝歌低头看了一眼被凤于飞拽得发红的手腕皱了皱眉。 “你觉得我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凤于飞转过头来看着凝歌。 凝歌错愕,似根本就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刚才你敢在房间里公然地和慕容锦tiaoqing,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连我的问题都不敢回答了?” 面对凤于飞逼视的目光,凝歌再次选择了逃避,她把脸偏向一边。 然而她的动作却让凤于飞误以为她不想看他,本就愤怒的他此时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露出了自己尖锐的爪子扑向了她。 凝歌错愕,“你干什么?” “干什么?”凤于飞冷哼一声,“你认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会干些什么?” 凤于飞不给凝歌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下去。 此时的凤于飞犹如嗜血的野兽般,他狠狠地用双唇堵住她的嘴,那力气如此之大,一股血的腥气弥漫在她的嘴里,嘴唇也立刻肿了起来,她吃力地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就像一尊石像般坚韧,她根本无力推开,只能费力地往后仰头,想要挣开他的双唇,他却紧紧地吻住她,恶狠狠地追上来,将来死死的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继续用力地辗转着她的唇。 怒意!恨意! 仿佛如暴风雪一般侵袭着他,让他瞪着她更加残暴、粗鲁地吻着她,鲜血的腥气更加刺激了他体内最原始的冲动,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统统演变成了怒意,他现在想要一起讨回来。 突然脸颊感觉到一阵湿润,他用手摸了摸,冰冷的触感让他的指尖一颤,意识渐渐地回来,他惊觉自己做了什么,马上松开了手,退后了好几步。 天啦!刚才他都干了些什么? 明明是想要见她才来到了这里,即使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依旧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来到这里见她,可是为什么一看到她与慕容锦在一起的画面,他就像狂狮一样失控? 抬头触及到凝歌脸上的泪痕时,他的心犹如刀割一样难受,他并不想伤害她,可是说出来的话语更加的伤人,“收起你那可怜无辜的脸,我只觉得恶心……” 话一出口凤于飞就后悔了,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既然觉得恶心的话就快点离开吧,这里一点儿都不欢迎你。”凝歌强制把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是觉得对不起我才要赶我走吧!凝歌我真是太小看了你,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你就已经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抱了,你就那么饥渴吗?” “我爱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别忘了你和我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瓜葛。”面对凤于飞的讥讽,凝歌也毫不示弱,虽然那些话语让她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她依旧坚持着,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没有任何瓜葛?”凤于飞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轻笑了两声后,直视着凝歌,“在你活在世界上一天就注定是我凤于飞的女人,除非我不要你了你才可以离开。” 望着凤于飞冰冷愤怒的俊脸,凝歌恍惚失神。 此时的凤于飞哪里还有以往的镇定,曾经风靡万千的男子却因为她而变得絮乱,她这心里五味杂陈。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一章 最后一个请求 “为什么不说话了?为什么不再反驳我了?”凤于飞蹙眉看着凝歌。 “因为……”握紧手指,凝歌避开凤于飞紧逼的目光,故意忽略掉心里的那抹痛楚,她低声说,“因为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 凤于飞身子一震,哑声道,“什么叫做没有必要?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值得一提之人吗?我们之间的种种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抹灭的吗?” 胸口阵阵疼痛,凤于飞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戏里的小丑,不惜费劲心思千里迢迢来找她,可是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没有必要’之人。 看着凤于飞沉暗痛苦的模样,凝歌心里也并不好受,仿若被针狠狠地刺了一般,锥心的疼痛布满了全身,她甚至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行,她不能再继续和他待下去,她害怕自己无法再坚持下去再次扑进他温暖的怀抱寻找一丝温暖。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因为心虚,凝歌必须伪装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傲娇女王,语气更是带着疏离与冷漠。 她的冷漠让凤于飞心寒,他的胸口犹如被铁锤重重地捶打着,他强忍着心中的那抹痛楚,哑声道,“凝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不管你曾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都可以接受……” 包括你肚子里属于别人的孩子…… 只是这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既然她没有亲口对他说过,他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愿意放弃一切身段,甚至是委屈自己像一条小狗般对她摇尾乞怜只为让她回心转意,因为他爱她,爱她胜过一切。 凝歌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现在放下身段就可以让我感动吗?收起你可笑的尊严我不需要,我只希望你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忽略到心底的痛楚,伤人的话语再次说了出来。 “你……”凤于飞面色苍白,强忍着拧断她喉咙的冲动,丢下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愤怒地转身而去,或许是为了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吧! 看着凤于飞怒气冲冲的背影,凝歌长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强势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此时的她异常的虚弱,无力地瘫软在冰冷地地面上。 眼泪一滴、两滴……啪嗒啪嗒地流了出来,滴在了地面上,晕染成一朵毫无生气的小花,只是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待了多久,凝歌才拖着疲惫不堪地身子回到了房间。 一整天凝歌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凝歌居然半躺在床上睡着了,只是她睡的并不安慰,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扑朔着,眉心紧紧地皱成一条直线。 那噩梦般的黑暗里…… 鲜血从凤云飞的身体里如泉水般流淌出来,她苍白失神的望着他,他瞳孔的褐色一点点散去,渐渐变成透明的无色,鲜血的气泡从他的嘴里缓缓流出。 血流成河他最后的呼吸消散在空气里。 她跪在他冰冷的身体前身体不停的颤抖,她的手指也在颤抖,殷红的唇瓣没有一丝颜色,她的世界忽然变成白色,白的让她害怕的颜色。 跪在他冰冷的身体前的她似乎也死了,全身变得麻木,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又瞬间变成刺眼的鲜红色,血一样的颜色。 “不……”她无声地呐喊着,尖叫着…… 脖劲处满是梦魇中的汗水,凝歌痛苦的低声呓语着,突然她的身体犹如被电击,黑白分明的眸子变得浑浊起来,她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呆滞般地坐着。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熟悉的家具时,她才真正的惊醒,原来那只是一场梦,一个胆战惊心的噩梦。 不过她很庆幸那只是一个梦! 只是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噩梦,是因为亲眼所见慕容锦受伤时的画面而转移到了凤于飞的身上吗? 此时的凝歌再无睡意,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那个让她害怕的噩梦。 起身来到桌子面前,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一杯水,可是茶壶是空的。 她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就连你也欺负我吗?” 无奈茶壶只是物品,不能说话,只能忍受着凝歌无止境的抱怨。 或许是借着茶壶发泄了一番,凝歌的心情好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压抑了。 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才惊觉天已经黑了,具体是什么时辰她不清楚,因为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判断是什么时辰,不是她笨,而是她根本不想学,对她来说几乎每个时辰都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 天亮了起床,天黑了就睡觉! 这就是她现在的唯一模式。 因为是晚上,所以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侧着耳朵,她能听见寒风在空中飞舞的声音。 天似乎越来越冷了,凝歌待在房间里都能感觉到一阵阵冷气,随意找了件御寒的衣服穿上,感觉身子不是那么冷后,她这才朝门口走去。 当打开门的一瞬间,冷风淌过她的面容,她忍不住抖索了一下,待适应后她才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她只想借着冷风让她冷静下来,所以没有方向漫无目的的走着。 当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慕容锦的房门口。 站在房门口她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或许他已经睡下了吧! 故意找了一个借口,凝歌正准备转身离去时,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对话声,她听得出来是慕容锦和弩的声音,他们的声音不大,可是四周太过于安静了,所以即使凝歌不想听却还是听见了。 “主子,你为什么这么固执,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值得让你为她这么付出?”弩有些激动,这句话已经憋在他心里好长一段时间了,在他看来凝歌除了长得美以外并无任何可取之处,更何况她还是凤翎国一国之君的女人,虽说凤翎国不及东襄国繁荣,但是凤于飞不是可以小看之人,他天生骨子里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冰冷气息,即使你站在他的面前也看不透他的心思,若不是凰年一牵制着他,恐怕他早就对主子下手了。 他认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让主子乃至整个东襄国与凤翎国为敌。 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主子身上,不管主子为她做什么,她除了谢谢以外什么也没有为主子做。 现在主子为了她受了如此大的伤,可是凤于飞一来,她的目光全都回到了凤于飞的身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他们两人余情未了,为什么主子还要如此执着,去追寻一条不归路呢? 与其看到主子将来受到伤害,他不如快刀斩乱马,即便主子不高兴也好,他一定会让凝歌永远不再出现在主子面前,为了主子,他不管什么都可以做。 “弩,你逾越了……”慕容锦皱着眉头,或许是因为说得太急,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主子,就算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再靠近你。”弩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咳嗽了一会儿,慕容锦才稍微舒畅了一些,只是他的声音越发小了,“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每当看到她时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慕容锦痛苦的闭了闭眼,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属于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只是或许他太过于自信了,而且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真正的爱上她。 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慕容锦在心里自嘲了一番。 “那就不要再看她,等两天你的身子再好一些,我就安排送你回国,在来凤翎国之前皇上就特地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的安全,可是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所以这一次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你离开这里的。”弩根本不容慕容锦拒绝,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当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凝歌时愣了一下,然后绕过她直接离开。 慕容锦叹了叹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门口那抹倩影。 或许凝歌害怕被慕容锦发现自己,所以她没多做停留,也转身离去,只是在走出了一段距离后被一只长臂拦了下来。 “凝姑娘,我想和我谈谈。”弩一脸怒意地看着凝歌,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凝歌点了点头,其实她早就知道他会来找她,只是没想到他比她想象中来得更晚一些,或许是因为慕容锦吧,他害怕慕容锦在醒来后没有看到他会担心,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来找她。 “凝姑娘,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我们也不要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把话说明白吧!” “其实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会离开慕容锦的,只是他现在身子才刚刚好一些,我担心……” 凝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弩厉声打断,“你担心?你如果真的是担心主子的话就不会在他醒来后和另一个男人tiaoqing,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我家主子根本就从未喜欢过,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如此的自私霸占着他,这次若不是为了保护你他会受伤吗?” 面对弩的指责,凝歌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对于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拒绝,明天早上我会安排马车让你离开,你放心之前被毁掉的路我已经让人重新填埋好,而且我还给你安排了几个高手护送你去苗疆,所以请你……请你不要再出现在主子面前了,你的出现只会给他带来痛苦。”弩的声音有些颤抖,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强忍着怒意,若不是看在慕容锦的份上,他恐怕早就捏断凝歌的脖子了,对他来说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会伤害到主子的人。 除掉她只会让一切都恢复正常,只是他不忍心见主子伤心,所以对她没有起杀心,可是现在他有了这样的心思,如果她明日不走的话他会杀了她,即使主子恨他都无所谓。 黑夜中,凝歌从弩的愤怒的眼中看到了杀意,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她怕死,而是她还不能死,所以她点了点头,“不过我能有最后一个请求吗?”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二章 同床而眠 “说……”声音犹如来自冰冷的地狱般冷漠,看得出来弩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明日在离开之前,我想要跟他道别……”凝歌注意到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知道他误会她的意思了,她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要告诉他你让我离开之事,只是想在离开前见他最后一面而已,不会真的对他说些什么,所以请相信我!” 弩看了一眼凝歌,虽然很想拒绝她的请求,可是他终究不是心狠之人,所以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不过只有半刻钟的时间。” “谢谢、谢谢……”听到弩同意,凝歌犹如得到特赦令一般,脸上露出了丝丝笑容,只是她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而已。 弩又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凝歌,然后才消失在黑夜中。 等凝歌再次回到房间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知道双腿麻木仿佛不是自己的腿,又或者是因为天气太过于寒冷才会变得麻木。 今天的她实在是太过于疲惫了,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似乎从早上见到凤于飞的一刹间,所有的一切都发生改变了。 凝歌,你还在想什么?现在放下所有的一切,等待着天亮吧,天亮后就可以彻底放下所有的一切,包括凤于飞。 这么想后,凝歌沉重的心稍微变得舒畅一下,至少没有那么压抑了。 可是当她来到床边时,却发现她的床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当看清男子的面容时,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天啦!凤于飞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躺在她的床上? 错觉!一定是错觉! 闭了闭眼,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时再次睁开双眼,可是却让她失望了,凤于飞依旧躺在她的床上,甚至还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凝歌慢慢靠近,轻轻地坐在床沿边,想要一巴掌把他拍醒,然后叫他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可是当高举起手正准备挥下去的一瞬间,她收回了手。 睡熟中的他一点都没有半点君威,反而有些像小孩子般安静,没有了平日里的霸气、嚣张。 凝歌叹了叹气,盯着他熟睡中的容颜,缓缓地伸出手去,轻抚着他的俊脸,抚摸着他脸上的线条,她的手指轻盈,生怕吵醒了他。 她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自己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脸色温和俨然没有白天时的争锋相对,反而带着一丝柔情。 “凤于飞,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凝歌的声音很浅很轻,似乎只用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说。 她本来已经打算忘记他了,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他不知道他的出现又会打乱她本以为平静的心。 爱一个无法彻底遗忘,只能把他埋藏在最心底。 她也试着这么做了,可是却没能成功,她依旧无法忘记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的他应该是爱着她的吧,即使做错了许多,但是也是出于保护他的国家而牺牲她,只是她自认为可以将一切都忘记得干干净净,可是做起来却如此的困难,她只能一味的逃避自己的内心。 低头看着凤于飞那熟睡的俊颜,她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气温似乎又变低了,忍不住双手相互搓揉着,反复如此身子似乎不再那么冷了。 身体暖和了,困意又开始侵袭着她,可是她的床已经被凤于飞给霸占了。 皱了皱眉,干脆去墨玉的房间打扰一下吧,但是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天色这么晚了,恐怕墨玉早就睡着了。 算了,还是收拾一下东西吧!找点事情做的话或许就不会困了。 这么打算后,凝歌站起了身子,或许是坐得太久,她浑身都酸胀不已,她伸长了双臂活动了一下筋骨,似乎这样做身子舒服了许多。 因为她是背对着床,所以不知道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原本还在熟睡中的凤于飞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原样,那速度快的仿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想。 凝歌感觉身子舒坦了不少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只是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收拾起来也特别的快,所以不到半刻钟时间她又无聊地呆坐在冰冷的板凳上。 眼巴巴地朝温暖舒适的大床看了一眼,她第一次觉得拥有一张床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是现在她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不速之客,他霸占了她的地盘,侵占了她的领地,可是她却不敢反抗,只能无奈地接受着这一切。 天气寒冷,困意浓浓…… 凝歌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只是她睡的并不安稳。 就在此时,凤于飞才从床上起来,其实他的瞌睡本来就很浅,在凝歌进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是他选择了假寐,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她的心,看看她的心里是否真的没有他。 不过答案似乎是好的,如果她的心中没有他的话就不会任由他躺在她的床上了。 抬起脚轻轻地朝凝歌走来,他的脚步很轻很轻,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凝歌。 低头看着凝歌,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歌儿,你究竟要让我拿你怎么办?”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凝歌说。 凝歌靠在桌子上,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脸颊,虽然睡着了,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睫毛静静地落在面颊上,半晌轻轻地颤抖一下,看起来很是疲惫,而她之前的强势似乎只是伪装。 他轻柔地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将被子轻轻地掖往她的下巴,他并不想打扰她,坐在床沿边久久凝望着她的容颜。 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她身上就仿佛带了刺般,硬生生地刺进他的胸膛,最后体无完肤。 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相处,他明明能感觉得到她还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总是要说出那些伤害他的话语,她不知道他的心现在已经被她伤得千疮百孔了吗?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想离开她,想要一辈子都守护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睡梦中,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沉溺在无法摆脱的噩梦中,睫毛痛苦的颤抖着。 他轻轻地靠近她,俯下头吻住了她颦起的眉间,让那些噩梦全都消失吧! 他的吻似乎带着魔咒般,她的眉心渐渐地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 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用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面容,嘴角勾起了笑容。 若是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他忍不住期盼着,可是他知道当她醒来后又会全身带刺。 他靠近她,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让他心旷神怡,困意也开始侵袭着他,正想离去时,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褪去鞋袜、衣衫,然后躺在了凝歌的旁边,鼻息间传来好闻的气息竟然让他睡着了,而且一夜好眠。 冬天的天亮的比较晚,即便如此凝歌还是早早就醒来了,即使昨夜睡的很晚。 当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的意识就渐渐的清醒过来了,昨晚弩的话一字不漏的浮现在她的耳边,她马上弹坐了起来,只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制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坐起来。 转眸朝旁边看去,当看到凤于飞的俊脸时,脑子仿若要炸开了一般。 他怎么会在这里? 凝歌仔细回想着昨日的事情,猛然惊觉他昨晚就在他的床上,只是她为什么又会在床上,她明明记得她是趴在桌子上的。 难道说她昨日梦游了?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悄无声息的离开才是真的。 打定主意后,凝歌轻轻地把放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给掰开,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把凤于飞给吵醒,可是她没有注意到凤于飞此刻已经睁开了双眼,正看着她。 当凝歌自以为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正准备下床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歌儿,早啊!” “早……”凝歌很顺口地应声,然后她突然转过身来,瞪大了双眼看着正对她笑的凤于飞,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直到唇瓣间传来温暖的触感,她才反应过来,立刻用手推开了凤于飞。 “喂,你这个变态在干什么?”凝歌一边用手擦着唇瓣一边说道,仿若被凤于飞触碰过的地方有病毒似的,她擦的很用力,直到唇瓣有些泛红她才停了下来。 “我很脏吗?”凤于飞的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还是觉得熟睡中的她可爱。 “当然脏……”凝歌附和道。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凤于飞铁青的俊脸,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若是眼神也能杀人的话,凝歌现在早已体无完肤了。 “脏?你居然说我脏?”凤于飞的声音冰寒入骨,然后他用力扳过凝歌的脑袋,俯下头吻了上去,他吻的很用力很用力,似乎要在凝歌的唇瓣上落下他的痕迹,本来是一个惩罚的吻,可是他却深深陷入、无法自拔,他越吻越深,越吻越深,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而凝歌则是被凤于飞的这一吻,吻得晕头转向,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却加重了力度紧紧地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反抗。 他的吻太过于霸道,让凝歌无所适从,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就在她觉得要昏厥的时候,他却又突然松开了她。 “这里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凤于飞霸道的指着凝歌被吻得红肿的双唇说道。 刚才他差一点失去了控制,索性在最后一秒收了回来,不然会发生什么他很清楚。 待凝歌得到自由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精力一点点恢复后,不屑的说道,“你还没有资格。” 语毕凝歌就后悔了,他现在就如同雄狮一般,随时会把爆发,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惹怒他?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三章 凤于飞的愤怒 “看来我的忠告对你没有用,那就让我用行动来证明。”凤于飞不给凝歌任何缓和的机会,再次侵袭过来,他的双手缠绕在凝歌的纤细的腰肢上。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只要一抬头就能触碰到他,她顿时害怕了,在慌乱之中,她说了一句话,让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我怀孕了。”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凤于飞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他几乎都要忘记她怀孕的事了,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好不容易克制的怒意再次一点一滴地回到他的身体内,他使劲咬了咬牙,即想伸出手来一掌捏死她,却又想就这样紧紧的挨近着他,看她睫毛的颤动,呼吸她身体的温热芬芳。 他的心里很是矛盾,想要责备她,却又想把她留在身边。 “为什么要离开我?是因为爱上了慕容锦吗?” 闭眼忍耐了一下,凤于飞的声音粗哑地问,看到她与慕容锦在一起的画面,他始终无法平心静气,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来到这里直接找她问个究竟,或者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答案。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没有为什么,只是不喜欢了,所以离开。” 凤于飞深吸了口气直直逼视着她,对于这个答案他似乎并不满意。 看到愤怒的凤于飞,凝歌故意视而不见,反而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去问这件事情吗?如果我是你的话,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早日离开而不是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还有墨玉是好女孩,你不能利用她。” “你……” 他怒瞪着她,瞅着她,她连眼角都是嘲讽,轻飘飘的说,“怎么?难道你还以为我对你旧情不忘,如果真是这样,当初我就不会选择,离开你。” 手指一紧,凤于飞的面色瞬间苍白。 “不过我很感谢你,若不是当初你的绝情我也不会认识慕容锦,现在想想离开你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她埋怨地说,回眸又笑道,“不过,这些我都不会再计较,所以你还是回你的京城做你的好皇帝吧,你我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你说的是真的?”眼神有些恍惚,凤于飞想假装毫不在意,然而血色却渐渐地从他的面容褪去。 “难道你以为是假的?”仿佛并不在意他无意间的双手已经将她的肩膀握得咯咯做痛,“你难道忘记了之前对我所说的吗?你说过要放我离开,我离开了,可你,现在又是为什么?不要以为你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就能改变些什么?告诉你凤于飞,我已经彻底的忘记了你,忘记了我跟你曾经的一段情,因为是你亲手让它葬送了一切,所以我恨你,不过看你现在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倒是不恨你了,请你离我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曾经和你的一切我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我爱的是慕容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凝歌仿若是从心里吼出来一般,在说完这句话时她满脸通红,甚至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凝歌……”凤于飞怒喷怒火,“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吗?你以为你放弃了什么?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在凤翎国一天就是我的女人,即使你走到天涯海角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就算你爱上了别的男人又怎么样?你依旧是属于我的。” “没想到凤翎国的国君居然是个痴情种,不过你还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凤翎国在强盛能比得过东襄国吗?更何况自从我离开皇后以后,你我之间就再无任何关系了。”凝歌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她凝视着凤于飞,故意忽略掉心里那抹痛楚。 这些话并非她的心里话,她只是想让他放弃她,他为什么要一味的坚持,明明知道她要的他给不起,为什么不放她离开。 更何况她的离开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至少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和他争锋作对,他可以当他瞩目万千的皇帝,没有人敢藐视他到底威严。 其实当她说出这些伤人的话语时,她的心更痛。 爱如果能轻易忘记轻易割舍、轻易说再见的话,她就不会活得像现在这般痛苦?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无眠,她的梦中始终出现他俊朗的面容,一次又一次,快要把她逼疯了,虽然现在她看起来镇定,可是她的内心波澜壮阔,她多想告诉她其实在他的心里永远,忘记不了他,任何人也无法代替他。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之间永远有一道迈不过的坎,他与她之间,缘分尽了。 “你……”咬牙克制扼断她喉咙的冲动,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他深呼了一口气,沙哑地问,“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谁?”“慕容瑾”“嗯”她笑了笑,“喜欢。” 眼神阴厉,凤于飞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怒火如同火山喷发般,遍布全身,他面色铁青,对着她的面孔高高扬起右手,紧紧的把她禁锢在床头上让她无处可躲。 她惊得闭上眼睛耳边就掠过一阵凌厉的风声,脑中一片空白,脸颊却没有火辣辣的疼痛,她正想松口气,唇瓣间传来一阵冰冷的气息。 他吻住了她,粗暴的吻住了她,犹如野兽般他啃咬着她的唇瓣,啃咬着她的脖劲,啃咬着的肩头,他用牙齿死死的咬住她,将她咬出血来,他要让她痛让她哭让她再也不敢说出那种不喜欢他而喜欢别人的话。 不喜欢他? 那又怎么样,只要他还喜欢她,那就行了。 鲜血的腥气在他的口齿间弥漫,如同满腔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他从她的肩头又一路吻上来,紧紧的吸允着她滚烫的唇舌, 似乎要将他体内所有的水分都吸干一般,此时的他犹如一头危险的野兽般嗜血。 被他这样吻着她痛极了,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如此之大,犹如铁壁一般,紧紧的禁锢着她,让她根本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的被他吻住。 本来是一个惩罚的吻,可是他却变得意乱情迷,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她,想要把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管是谁也别想从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唔……”凝歌举起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凤于飞的脸颊,想让他清醒过来,可是他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似的,依旧使劲地吻着她。 “我不喜欢你了……”这句话犹如诅咒一般不停地浮现在凤于飞的耳边。 努力压抑着喘息,凤于飞挣扎的拉开一点同她的距离,理智渐渐回来。 凤于飞的双目死死地瞪着她那被咬红肿的双唇,低下自嘲地说,“不管你是讨厌我还是恨我?我都无所谓,只要我凤于飞还在世上的一天,你……永远都只是我的女人,即使你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还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实,是根本无法改变。” 说完后凤于飞直接起身,连凌乱的衣衫都未整理就大步离开,他的脚步有些急促,若是他再不离开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从内心上来讲他并不希望她恨他,可是现在?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不想伤害她,所以他选择逃避。 看着凤于飞离开的背影,凝歌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居然对她怀孕之事一点也不意外,除了愤怒她看不到其他,不过从他的行动中她知道他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他的。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误会至少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依旧有些难过,难过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凝歌啊凝歌,你究竟在想什么?一方面想要他离开你,另一方面又确实舍不得他离开,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在凝歌痛苦之际,一只小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抬眸看见是墨玉,马上用衣袖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墨玉,你什么时候来的?” “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墨玉轻轻地说道,而且还看到凤于飞衣衫不整的离开,只是后面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或许是不愿意承认凝歌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吧! 这几天短暂的接触,她挺喜欢凝歌的,而且从慕容公子受伤以来,她都郁郁寡欢,时时刻刻都守护在他的身边,若不是她劝她,恐怕她连晚上也会守着。 只是这个凤于飞时何来历? 她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出来他们三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 而且她看得出来凤于飞也爱着凝歌,他的爱似乎不属于慕容公子,而且一直放不下凝歌,不然也不会在得知她成亲后还追来这里。 只是凝歌究竟是怎么想的? 昨晚她与凤于飞在一起睡了? 墨玉的脑子也十分混乱,她觉得凝歌的感情太过于复杂,复杂得她头都痛了,昨夜一整夜都在想这件事,想得她头都疼了。 或许是她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凤于飞的事情吧,即使他曾经与凝歌有过一段情,但是凝歌已经成亲了,而且还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应该结束了吧! 其实说句实在话,她还挺羡慕凝歌的,至少她身边的男子都那么的优秀,对她都真情实意,而她呢?被逼嫁给一个不爱之人,而且还是个傻子。 曾经的爹是如此的疼爱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逼她下嫁给那样一个人,难道不知道会葬送了她一生的幸福吗? 她没有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想要和自己喜欢之人在一起就好,她也不祈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可是为什么连她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无法实现呢? “嗯……”凝歌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说道,“墨玉,你还记得凤于飞吧?” “怎么了?”墨玉其实在听到凤于飞这三个字时,她的心都开始狂跳不已,她第一次见到如此俊朗的男子,而且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高贵的冰冷气息,也让她雀跃不已。 只是她害怕被凝歌发现自己的心思,所以故意装作很平淡的问道。 正文 第七百一十四章 她要离开了 “其实我与他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无法割舍的情,而且……”凝歌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把他与凤于飞的关系说出来,这件事一直憋在她的心里有些难受,而且墨玉应该是个值得信任之人,在心中纠结了一番后,她说出了实情,“其实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我和慕容锦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俩也不是夫妻,只是朋友而已……” “什么?”墨玉有些震惊地看着凝歌,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是真的,之前是因为有别的原因我们才会自认是一对夫妻,真是不好意思瞒了你们这么久。”凝歌有些歉意地说道。 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慕容锦了,他为了她真的付出了很多。 “等等,你先让我理清一下思路。”墨玉现在的脑子有些乱,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其实你和凤于飞才是一对,慕容锦只是很喜欢你,而你肚子里怀着的是凤于飞的孩子……” “嗯,是的。”凝歌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依旧还平坦的小腹,说实话现在她都不确定该不该留下他。 墨玉心里一阵失落,本以为自己还会有点机会,可是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慕容锦和凝歌一直都是分房睡了,根本就不是他担心碰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是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夫妻。 只是为什么昨日凝歌不对凤于飞讲清楚她与慕容锦的关系呢? 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 “那你为什么昨日不对凤于飞解释你与慕容锦的关系呢?”墨玉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其实我与他之间是不可能了,他虽然心里有我,但是他的家庭太过于复杂,直接挑明了说吧他家里还有很多妻妾……”不是凝歌故意隐瞒凤于飞的身份,而是少一个人知道的话他或许会安全一些。 她不会忘记上次他离开云城之后就出事了,觊觎他皇位之人大有人在,若是被人知道他在这的话就大事不好了。 凝歌的话再一次让墨玉震惊,一张嘴巴更是张得大大的。 “我不喜欢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我选择退出。”凝歌苦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我是觉得女人怀孕是件喜事,可是你却表现的让我大吃一惊,原来是这样,不过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那么优秀的男子,有妻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你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更何况你现在怀了孩子,难道你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吗?这样对他一点都不公平。”墨玉终于明白了凝歌当时得知自己怀孕会是那样的表情,原来她心里有这么多苦,只是为什么她没有察觉到呢? 哎……墨玉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叹气。 “是很正常,只是我希望一心一意的爱情,而不是和别人一起分享,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吧!”凝歌自嘲的笑了笑。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我看得出来慕容公子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有没有想过……” 凝歌直接打断了墨玉的话,“我不想伤害到慕容锦,他是一个好人,他应该属于更好的女子,而我只是一只残花,怎么能配得上他……” 不是凝歌妄自菲薄,而是事实的确如此,她现在算得上是残花败柳吧,肚子里还多了一个孩子,这样的她根本就配不上慕容锦,也配不上任何人。 而且她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方面上,她只想快点到打苗疆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慕容公子他并不会在意这些。”墨玉十分肯定地说道,在她看来慕容锦根本就不会在乎凝歌的过去,甚至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而是一心为凝歌,听说他这次受伤也是为了保护凝歌,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若不珍惜的话以后或许会后悔的。 “好了,我现在并不想这些,刚才我对你说的话请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凤于飞,好吗?” “可是……”墨玉并不赞同凝歌的决定,她觉得既然两人相爱就不应该计较其他。 “不要可是了,一定要保密,我也是相信你才会对你说这些,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好吗?”凝歌的眼里带着一丝祈求,她会对墨玉说这些完全是因为憋在心里太难受了,找个人倾诉的话会好些。 墨玉最终被逼无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若是他自己发现的话可不能怪我哦!” “放心吧,他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她一会儿就要走了。 “其实刚才我在来之前见到凤于飞从你的房间里出去,而且他的衣衫有些……”墨玉毕竟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对于男女之事肯定难以启齿,所以后面半句话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说出口,反而把自己的脸憋着通红。 “你别误会,我和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凝歌没有想到居然被墨玉看到了,一时间有些着急解释,只是她的话似乎没有说服人的底气。 “真的吗?”墨玉俨然不信,因为她注意到凝歌红肿的双唇。 注意到墨玉的目光,凝歌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嘴唇,叹了一口气,把昨日凤于飞在这留宿的事说了出来。 墨玉静静地听完凝歌的陈述,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其实你还是爱他的对吧?即使你离开他了,但是你从未忘记过他。” 凝歌没有否认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即使还爱着又有什么用,我与他之间缘分已尽,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从凝歌的脸上墨玉看出了她的无可奈何,其实对于凝歌的做法她有些不赞同,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选择离开凤于飞,在她看来凤于飞是真心喜欢她的,而且男人三妻四妾非常的平常,就连她爹也有好几房姬妾。 “其实你可以试着尝试接受他,更何况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难道你想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吗?那对他来说不公平。”墨玉试着劝说凝歌让她改变想法。 “墨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我什么。”凝歌的态度十分坚决,她不是没想过继续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始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真的不想再过那种繁华的牢笼生活了,每天所想都是如何讨好他,如何和其他女子一起争宠。 她累了,她想要的只是很平凡的生活。 不希望有多富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简单就是幸福! 墨玉见凝歌如此坚持,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所以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气氛一下冷了起来,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凝歌看着沉默不语的墨玉,最终打破了僵局。 “墨玉对于昨日之事我想代他向你道歉,他并不是轻浮之人,之所以对你说那些无理的话全是因为我的缘故,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凝歌有些歉意地说道。 其实当凤于飞对墨玉说让她做他的女人时,她也愣了一下,从未想过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自己,殊不知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难受。 对于他,她真的很抱歉! 墨玉没想到凝歌会再次提起昨天那件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愣愣地摇了摇头。 她是第一次如此亲密地解除异性,当他靠近她时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她形容不出那是什么味道,不过应该是喜欢的,以至于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推开他。 事后她一想起此事就害羞不已,昨日一夜都没有睡好。 虽说她未经人事,但是对于那样一个俊朗的男子不动心那是假的。 昨日从他对凝歌的态度上她猜测得出他们之间应该是有过一段情,而且是刻苦铭心、无法遗忘的情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过去,所以她也并未在乎,只是刚才听到凝歌的话后她心里有种无法言语的失落感,仿若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从她的身体里流掉了一样。 或许是没想到凝歌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吧,虽然他现在不知情,可是日后终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届时他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回到她的身边。 天啦,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墨玉此时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是因为凝歌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想太多的原因。 明明很清楚昨日他的那番话只是为了和凝歌赌气,可是她却心存一丝期待。 “墨玉,你怎么了?”凝歌察觉到墨玉的异样,见她脸色多变忍不住出言询问。 “没、没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墨玉连忙否认,凝歌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有夺人夫君的想法? “真的?”凝歌不确定地再次询问。 墨玉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天气冷你现在又怀了孩子多在床上休息休息吧!” 墨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凝歌,故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凝歌也并未离开,因为今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轻声说道,“墨玉,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而且我看得出来黎越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其实找夫君就要找一个真正疼爱自己的人……” 黎越对墨玉的心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只是墨玉对他就比较冷淡,她也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只是她希望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只是我对他真的没有那种感情,你也不用再为我操心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倒是你自己没有看清楚。”墨玉没有再做停留,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 现在的她心情有些烦躁,只是她不能在凝歌的面前表露出来。 墨玉离开后,凝歌没有一丝犹豫地直接起床,穿戴整齐后,就准备出门,她打算在临走之际去看看慕容锦。 今天她要离开了,她想在离开之前再见他一面,毕竟是他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更何况这么久都是他在照顾她,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的。 冬天的早晨真的很冷,在打开们的一瞬间,冷风侵袭着凝歌,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待适应后才迈开了腿。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五章 色狼? 在来的路上,凝歌想过很多种离别的话语,可是没有一种让她满意。 慕容锦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虽然他平日里表现的吊儿郎当,但是心思细腻,洞察力极强,若是隐藏的不好一下就会被他看出端倪。 若是被他知道她打算离开的话,他即使身上有伤也会不惜一切地随她而去。 她已经歉他够多的了,她不想再因为她而让他受伤、付出,他不欠她的,所以没有必要为了她再次牺牲,受到伤害。 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凝歌才加大了脚步。 站在慕容锦的房门口时,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 习惯性地朝床的方向走去,可是此时的床上并没有人,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 凝歌疑惑了,慕容锦他身体还很虚弱,而且伤口也没有好,此时的他居然不在房间里,那他会去了哪里? 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她马上要离开了,所以像上次一样藏在马车里等着她吗? 正当凝歌疑惑之际,一道黑影把她笼罩着,她猛地转身,只见慕容锦站在她的身后,看着他虚弱苍白的脸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出去了?你的身子还那么虚弱,若是再受了风寒可怎么办?” 凝歌虽然很生气,但是她还是走上前去搀扶着慕容锦把他扶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他的伤口,见没有渗出血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抱怨,“你现在的身子才刚刚好一些,怎么能那么不爱惜自己,万一伤口再裂开了怎么办?” 看到凝歌生气的小脸,慕容锦顿时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至少她现在还是关心他的不是吗?他多希望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一刻,虽然她不爱他,但是心里至少是关心他的,即使只有一丁点儿他都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知道幸福总是消失的很快。 “没事,不用担心,我觉得身子已经好了很多,更何况一直躺在床上的话我都感觉身子要发霉了,适量走走的话还可以让身体复原的快一些。”慕容锦看着凝歌,从她的脸上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关心他,这让他心里暖暖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而且他一直觉得为了保护她而受伤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在笑什么?”凝歌看到慕容锦脸上的笑容时,嘴巴嘟得更高了。 “歌儿,我很高兴,很高兴你居然还是关心我的,我本以为他来了你会……” 慕容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凝歌打断,“以后不要再我面前提起他,他和我之间早已经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了,他是他,我是我,从此以后不要再混为一谈。” 凝歌说出这样的话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一丝喜悦,反而心中越发的沉重? 凝歌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连忙解释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再提起他而已,还有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早晨的温度更低,如果你要出去走走的话至少也要等到午时左右,那时候温度要高一些,知道吗?” 在目前凝歌只希望他的身体能够恢复得快一些,毕竟是因为她他才会受伤,而且一想到之前黎越的话,她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不仅受伤,而且身子早已中蛊,至于什么时候会发作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蛊!蛊!蛊!为什么又是蛊?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陆陆续续地中蛊,这就是所谓的前世报应吗? “歌儿,如果受伤能换取你的关心,我希望我一辈子都不好了。”聆听着凝歌关心的话语,慕容锦的心跟抹了蜜糖似的甜甜的,脸上的笑容也更大了,只是隐藏在他眼皮低下的是苦恼,其实他之所以这么早就出去是想要散散心,自从昨日见到凤于飞后他的脑海中一直想的是他们两人,导致一夜不眠,在房间里待着也只会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所以才会想出去走走。 在凤于飞来之前,他有种错觉,似乎和凝歌是一对真正的夫妻,每天一起吃饭,每天都能看见她,虽然日子很平淡,可是他却喜欢这种平淡。 “下次你若是想要出去的话,可以叫……”我字还未出口,凝歌就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马上改口道,“可以让弩陪着你。” 慕容锦听到凝歌这么说,心里一阵失落,他本以为她会说让她陪他,没想到居然是弩。 慕容锦啊慕容锦,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不是明明知道在她的心中从未有你吗? 无意中瞥到慕容锦失落的目光,凝歌马上把视线移向旁边,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肚子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慕容锦摇了摇头,“之前弩来过了,他已经让厨房帮我熬了粥一会儿就送过来。” 凝歌“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因为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是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凝歌是因为有心事而沉默,而慕容锦则是因为凤于飞突然来了而心事重重,所以沉默。 “慕容锦,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就暂时先出去了,你呢就好好的养伤,什么也不要想。”凝歌说完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只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一只苍白的大掌拉住了她的手。 她转身过来看着慕容锦,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歌儿,不知为何我有种感觉,仿若我松开手你就会离我而去……”慕容锦看着凝歌,迟迟不愿意松手,没有别的理由,他就是这么感觉的,自昨日见到凤于飞后他就有这种感觉,乃至于昨夜一夜无眠。 虽然早就做好了她随时会离开他的准备,可是当这一天真正的来临时他却依依不舍,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声音,习惯了她所有的一切,若是她走了,他的心就会感觉缺失了一块似的。 凝歌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她要走的事已经被他知道了吗? 她正想解释时,他却再次开口了,“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慕容锦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还带着一丝祈求。 没错,他的确是在祈求她,他不想让她离开,他想要一辈子都把她留在身边。 凝歌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所以只好选择沉默。 然而凝歌的沉默,让慕容锦心中一紧,随后他松开了她的手,或许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吧,他故作轻松地说,“不用在意我刚才的话,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或许是为了保留自己最后一点自尊,慕容锦再次说道,“你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了。” 看到慕容锦受伤的模样,凝歌心里很不是滋味,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既然伤害已经造成,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彻底的忘记她吧! 看到凝歌渐渐远去的身影,慕容锦的眼里有些雾气,她终究还是不属于他! 踏出慕容锦的房门后,凝歌的心异常的轻松,她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在心里对慕容锦说道:再见了! 没有犹豫,回到房间拿起收拾好的行李,在关上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后才离开。 凝歌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大门,这一路异常顺利,庭院中愣了一个人都没有碰到,在心中苦笑了一番,明明想要离开,可是为什么到了离开之际心仿佛缺失了一块似的。 和想象中一样,她一走出大门,门口就有一辆马车等待着她,只不过这次的马车比上次的豪华了许多,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没有多做停留,她直直地朝马车走去,然后上了马车,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然而当她上了马车之后,彻底愣住了,马车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是怎么回事?”凝歌指着被五花大绑的黎越问道。 凤于飞漫不经心地用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凝歌坐在他的旁边,“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凝歌狠狠地瞪了一眼凤于飞,然后蹲下身子准备为黎越松开身上的绳子,可惜她的手还会触碰到绳子就被凤于飞给拉了起来,因为马车的空间比较小,他的力气又如此之大,她的身子有些重心不稳地朝他身上扑去,撞到了他健硕的胸膛上。 “想不到我的歌儿居然如此心急,放心我们有的是时间……”凤于飞完全不顾凝歌愤怒的模样,右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让她贴着他。 凝歌恼怒了,一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凤于飞的胸口,“放开我,你这个色狼。” 她的捶打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不痛不痒。 “色狼吗?”凤于飞浅笑一声,“这个名字起得到是挺贴切的,既然你都如此要求了,要是我不满足你是不是太对不起这个称号了。” 语毕,他俯下身子对准凝歌一张一合的唇瓣吻了下去。 凝歌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凤于飞,俨然忘记了躲开,直到唇瓣间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才反应过来,想要推开他时,他忽然抬起头,离开了她诱人的唇瓣。 “我的歌儿真是越来越香,让我有些意乱情迷。”若不是此时不方便的话,他倒是想立刻要了她这个迷人的小妖精。 凝歌看着反常的凤于飞眼里全是迷惑,清晨他明明很生气的离开,为什么现在脸上全是笑容,甚至连眼睛都是笑? 而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马车里? 还有为什么黎越会被他绑着? 似乎看出了凝歌的疑惑,凤于飞好心的解释着,“歌儿,原来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误以为你和慕容锦之间的关系,不过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一心一意对你,还你我们的孩子,我会保护你们母子不受任何伤害……” 凤于飞说得很认真,很诚恳,他的言语中还带着浓浓的歉意。 “你……”凝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手很凉,让他有些心疼,连忙拉着她坐了下来,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搓揉着,“你呀已经是快要当娘的人了,怎么不好好注意一下保暖,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六章 黎越的真实身份 此时的凤于飞和平日里的他完全判若两人,让凝歌忍不住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假冒的。 凝歌下意识的伸出手抚摸着凤于飞的脸颊,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破绽,可惜让她失望了,这张脸是千真万确的。 “歌儿,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是我,之前的我对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请你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弥补你们母子。”凤于飞拉下凝歌放在他脸上的手,轻柔地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这样的凤于飞让凝歌有些不适应,甚至让她有些害怕起来,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如今对于他的温柔却让她担心起来。 不敢直视着他,她把头偏向一边,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却被他紧紧握着,几次无果后只能随他。 见凝歌没有再挣扎,凤于飞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一双眸子更是时不时地朝她平坦的小腹看去。 他要当父皇了…… 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从无尽的喜悦中缓过神来。 早晨,当他怒气冲冲地从凝歌的房间走出来时碰到了一个长相魁梧的男子,他认出来是慕容锦身边的人,好像叫什么弩。 对于慕容锦本就没有好感,对他身边的人就更没有什么好感了,本想不予理会时,弩却叫住了他,说是要告诉他一个秘密。 他现在很庆幸当时他停下了脚步,听他说。 当听到凝歌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时,当时他激动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不过除了高兴还是高兴,他本以为她真的和慕容锦在一起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她还是属于他的。 感觉到一股火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的肚子,凝歌有些不自在起来,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可惜双手被凤于飞紧紧握着抽不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凝歌本以为瞒着他就不会知道了,可是还是被他知道了,她现在的心很乱,她的计划中没有这一项。 其实凝歌也很矛盾,一方面想要瞒着他,另一方面又想要让他知道实情,只是她最终选择了隐瞒他。 “就在不久前知道的,是慕容锦身边的人告诉我的。”凤于飞老实的回答,“歌儿,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诉我,难道你想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吗?” 其实说到这凤于飞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即便知道了他是孩子的亲爹,可是却是由别人口中得知的。 不过他并没有真的打算与她计较,因为他爱她。 “他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面对凤于飞炙热的目光,凝歌依旧选择逃避,她怕看着他的话就说不出这么绝情的话语。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凤于飞的脸立刻跨了下来。 “礼物?”凝歌冷笑一声,“这种礼物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给你吧!” “歌儿,你在胡说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心中爱的那个人只有你一个,她们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更何况除了你的孩子以外其他人的我都不要。”凤于飞听出了凝歌言语中的酸楚,知道她是因为吃醋了才会说出这种话,他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很高兴,至少她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凤于飞,你真的觉得我是三岁孩童那么好骗吗?”凝歌没想到凤于飞居然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有些生气。 “歌儿,我可以对天发誓,在我心中一直爱的人都只是你,没有别人。” 面对凤于飞最真挚的告白,凝歌陷入了沉思中,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歌儿,我知道你一直对于以前的事心有芥蒂,我可以保证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凤于飞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知道自己曾经对她很自私,但是自从她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真的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本以为上天已经抛弃他了,可是没想到她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不想再放弃她第二次了…… 他爱她,为了她甚至可以放弃一切。 “孩子?”凝歌看着凤于飞,声音有些低沉,“你之所以放低身段来对我说这些, 全都是因为孩子吗?” 凝歌的话让凤于飞明白她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在乎的是孩子的娘亲,因为在乎你,所以想要和你的孩子……” “不,他不该出现的!”凝歌摇了摇头,虽然很心痛,但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歌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他的出现不正是老天不想断了你我之间的缘分,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吗?我知道你现在刚得知自己怀孕,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的,不会勉强你,所以你也再也不要说出不该出现之类的话了,好吗?”凤于飞生怕凝歌一时间想不通钻牛角尖,都说怀孕的人特别喜欢胡思乱想,看来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凝歌虽然聪颖,但是总会有糊涂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说服她才行。 “你我之间的缘分早就结束了……” “歌儿,你看着我!”凤于飞轻轻地扳过凝歌的脸让她直视着他的双眼,“其实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不要否认我能感觉得到,如果你不在乎的话为什么在我‘生病’期间冒着风险来看我,这说明你根本就没法忘记我,而我也从未忘记过你,当我看到你坠崖后你可知道当时我的心都碎了,仿若随着你一起也死掉了,你在我的心中任何人也无法取代,所以请你看着腹中孩子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吗?” 凝歌并不是无心之人,当听到如此真挚的话语时,她的心一阵酥软,眼眶也微微变红了,她多想点头答应他,告诉他其实她也爱着他,每当夜深人静时脑子里、梦里想的念的全是他,只是她现在还不能答应他。 她太了解他,一旦她点头答应的话,他会迫不及待地把她带回京城。 她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她怎么能回去? 现在全国百姓的安危都是个未知数,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放弃他们,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她自己。 前世的债就让她今世还吧! “歌儿,你为什么不说话?”凤于飞见凝歌沉默不语,心一下石沉大海,刚才的自信变得不确信。 “我……”想要拒绝的话她也无法说出口,她实在是不忍心再伤害他了,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伤害已经让他遍体鳞伤,此时的他也变得脆弱了,面对这样的他如果她再说出拒绝的话语,她很难想象他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在心中经过一番思索后,她开口了,“其实要我答应你也可以,只是在这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可否等我做完后再给你答复?” 听到凝歌这么说,凤于飞紧张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下下,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其实我不是要逼你,只是有些害怕你会再次离我而且,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唯独去苗疆这件事不行……” 凝歌愕然,为什么她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让人跟踪你,只是因为你从行宫离开后,我就让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从你的行程判断出你的目的。”凤于飞生怕凝歌会误会自己,不等她开口询问,他已托盘而出。 她的胆量让他佩服,只是她毕竟是女子,这种保家卫国的大事还是交给他们这些男子来完成吧,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保护自己的子民不受到任何的伤害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目的,那你就知道我非去不可的原因,七九是因为我才会变成那样,而现在有更多的人受到这样的折磨,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歌儿,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的心情,只是苗疆之事不是你一个女子就能办成的,他们多年来一直与世隔绝,不与外族人联系,难道你认为他们真的只是天性孤僻的原因吗?”凤于飞皱着眉头说道,不管是什么事他都可以依着她,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你知道原因?” 凤于飞摇了摇头,“我是不知道,不过他知道……” 凤于飞指了指被捆绑在一旁的黎越,“你可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黎越?他不是一名大夫吗?而且医术精湛,虽然不及凰肆,但是比起其他大夫医术要高很多,而且我的病就是他治好的,若不是他的话或许我腹中胎儿早已不保。”在说出这句话时,凝歌对着黎越露出了感激之色,她不是一个不知恩图报之人,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凤于飞要如此待黎越,她很了解凤于飞,他是明事理之人,她相信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他是大夫不错,可是他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你可知道他来自哪里吗?”凤于飞在说话的过程中,一双眸子从未从黎越的身上离开。 “来自哪里?” “苗、疆……”凤于飞一字一顿地说道。 凝歌有些惊讶,“你说他来自苗疆?” 凤于飞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但来自苗疆,而且身份还是苗疆族长的儿子……” “什么?”凝歌更是吃惊了,“你会不会搞错了,如果他真的是苗疆人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说他们从不与外人联系吗?如今为什么会离开苗疆?” 凝歌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和黎越接触了这么久她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孤僻的人,相反而且行为做事都很主动,特别是对墨玉,几乎天天献殷勤想要讨她的欢心。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墨玉始终对他忽冷忽热的,就连她这个旁人看了都有些为他感到着急,她也劝说过墨玉,可是墨玉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几次无果后她决定冷眼观看。 不过有句话叫做‘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也能磨成针’,她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墨玉早晚会明白他的心的。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七章 遇袭 “其中原由我是不清楚,不过根据调查得来的结果的确如此,他千真万确的是族长的儿子。”凤于飞十分肯定的说。 “这就是你绑住他的原因?”凝歌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推开凤于飞,然后来到黎越的面前再次伸出手想为他解开绳子,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止他。 当凝歌为黎越解开绳子后,又把塞在他口中的布团给取了下来,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他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凝歌的歉意并没有得到黎越的谅解,反而加深了他的怒意,冲着凝歌就是一阵破骂,“你少假好心了,谁不知道你和他是一伙的,刚才的一切都是你们在故意演戏吧,不得不说你们俩真的很有天赋,都是令人恶心……” 虽然黎越的话有些难听,凝歌知道他是因为生气才会说出这些话,若是换做别人或许说的更难听,她叹了叹气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换做是我也是一样,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不管你是不是苗族族长之子,对我来说你就是黎越,那个帮我治病之人,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所以你走吧!” “你真的让我走?”黎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凝歌,然后又看了一眼她旁边的凤于飞,始终有些不敢相信,他费尽心思抓他,会那么好心的让他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是的,你走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离开后又把我抓回来。”黎越有些心动,但是他又有些不确定。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凝歌保证道。 “那他呢?”黎越指了指凤于飞,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男子的来历,但是从他的气质上来看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之人,而且刚才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也让他意外不已,这凝歌不是慕容锦的妻子吗?为什么转眼间又和别的男子tiaoqing,似乎他们之前早就在一起过,这让他很是困惑。 不过最让他困惑的就是他早晨刚起床,就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到了这里,本来他还以为是爹来找他了,没想到居然是他们。 对于他们的身份他也感到好奇不已。 凝歌瞪了一眼凤于飞,仿佛在说要是你敢说不的话,她就要他好看。 凤于飞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本来想要利用黎越顺利地达到目的,可是既然他有恩于凝歌的话,那他就放过他吧,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只要是凝歌想要做的,他都不会拒绝。 “好了,这下你没有怀疑了吧!赶快走吧!”凝歌对着黎越说道。 黎越深深地看了一眼凝歌和凤于飞这才下了马车。 从马车上看到黎越逐渐消失的背影,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对于黎越她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他的话或许她现在还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所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都不可以伤害他,更何况他既然已经离开苗疆肯定有原因,不单单是为了心爱之人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她不想再连累无辜之人。 待凝歌收回目光时才发现凤于飞紧紧地盯着她,让她有些心虚,毕竟刚才是她自作主张让黎越离开的。 “刚才的事是我不好,不过就算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让他离开,他不是坏人,而且要不是他的话我的身体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所以不管你说什么责备我的话我都接受……”凝歌说完后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凤于飞的责备。 然而她等到的不是责备,而是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歌儿,你心地善良,我又怎么会责备你,更何况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恩将仇报,虽然没有了他,我们或许还要费些劲儿才能进苗疆,不过你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拿到解蛊之法的。” 凤于飞的一席话让凝歌猛地睁开了双眼,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说我们?”凝歌的声音有些迟疑,“你不会反对我去苗疆?” “反对,怎么不反对?可是我的反对有用吗?”凤于飞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凝歌的小脸蛋,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眼底是无尽的柔情,“歌儿,我知道你想亲自找到解蛊之法救七九,你与她之间的姐妹情谊我很明白,也理解,你太重情重义,这是你的优点,我既然爱你就应该懂得理解你,所以虽然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可是我还是要支持你,所以你不用再有所顾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不过你现在有了身子,一切行为要小心,而且去苗疆的这一路上必须听我的,知道吗?” 凤于飞很明白凝歌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他再强制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只会把她推得更远,所以他想通了,既然她想要去苗疆就让她去吧,他会用尽一切办法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分毫的伤害,更何况她此去的目的也是为了整个凤翎国着想,一个女子都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身为凤翎国的一国之君岂能眼睁睁地看着? 凝歌有些感动地看着凤于飞,她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她做出这种让步,感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迟迟不肯落下。 凤于飞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凝歌的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吻。 “歌儿,我爱你……” 深情的表白让凝歌有些不知所措,又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激动,所以呆滞住了。 对于凝歌的反应,凤于飞十分满意,俊朗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容。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凤于飞因为担心凝歌的身子遭受不住,所以这一路上都抱着她,生怕她磕着或者是碰着了,而且一旦发觉凝歌身子有不舒服的时候马上让马车停下来,待她休息一会儿才出发。 他的细心呵护让她感觉这一切都仿佛是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中他才会如此的温柔,就像现在一样,他生怕凝歌坐久了腿脚麻木,放下身段为凝歌按摩腿部,想让她舒服一些。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凝歌对于凤于飞的贴心有些不适应,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居然为了她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让她既激动又担心。 激动的是他是真的爱她,一切都为了她好。 担心的是这种幸福会很快消失,有句话不是说‘幸福来得快也消失的快’吗? 她害怕她的幸福也会消失得很快。 “不行,你现在怀孕了身子不方便,这些就交给你的夫君我吧!”凤于飞依旧没有松开放在凝歌腿上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按摩着,又担心自己的力度太大她会承受不住,所以格外小心。 “我是怀孕又不是生病,这点小事可以的,而且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不也挺累了吗?这一路上还要照顾我就更加累了。” 凝歌注意到凤于飞眼底的那片黑影,有些心疼,这两日连续赶路,他更是不眠不休的照顾自己,即使在她睡着后她都能察觉到他那炙热的视线,她知道或许是他害怕她会再次离他而去吧! 哎……凝歌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叹气,她该如何消除他心里的担忧呢? 其实这不能怪凤于飞会这么想,就连凝歌自己也这么想过,她也不确定是否有一天会再次离开,毕竟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水晶球曾经浮现出的幻影最近几日变得越来越清晰,好几次睡梦中都会被惊醒。 她会死在凰九的手里吗?水晶球真的能保她平安吗? “不准随意说生病……”凤于飞立刻纠正凝歌。 “呃……”凝歌愕然,忍不住说道,“凤于飞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敏感,我也只是打一个比方而已。” “反正不许就是不许,若是你有意见的话我就让马夫调头回京城去。”凤于飞霸道的说道。 凝歌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你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威胁我有意思吗?” “如果你觉得是威胁的话就是威胁吧,反正我觉得京城更安全一些。”凤于飞栖身靠近凝歌,身子只要微微倾斜,他性感的薄唇就会贴上她殷红的唇瓣。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能看清楚对方的汗毛,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在对视了一眼后,凝歌马上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脸颊也忍不住一阵绯红。 凤于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冷峻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神色也有些慌张,俨然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 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急促起来,两人十分有默契的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哒哒……’马儿奔跑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突然‘嘶……’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太过于突然,凝歌的身子忍不住向前扑去,幸好凤于飞及时反应过来伸出手把她拉至怀里,用身子保护着她,没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倒是他因为重心不稳,‘砰’的一声撞到了马车的柱子上,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肩膀处传来,他皱了皱眉,并未在乎自己,反而一脸担忧地看着凝歌,一双眸子更是忍不住打量着她的身子,见她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时,脸上的担忧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歌儿,你没事吧?” 凝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见凝歌摇头,凤于飞担心的心终于放下,然后马上掀开帘子,责备地冲着马夫吼道,“你怎么赶车的?” 马夫转过头来,一脸歉意地说道,“公子,实在是对不起,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些巨石,挡住了去路。” “巨石?”凤于飞朝前面看去,路的正中央果然有很多石头,这些石头很大,上面几乎都有青色的青苔。 看来这些石头是不久前才放在路中央的,想必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吧! 正这么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凤于飞脸色一沉,暗叫不好,马上对着凝歌说道,“歌儿,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从马车里出来知道吗?”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八章 到达苗疆 说着他就准备下马车,可是手背却被一双小手给抓住了。 “你不会受伤的对吗?” 凤于飞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相信我!” 凝歌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他的手臂,看着他从她的视线中离开,眼里蕴藏着一层层的雾气。 凤于飞在下马车后,就看到马车周围都被一群蒙面黑衣人给围住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拔出剑来。 黑衣人头目看了一眼凤于飞后,高举起右手,对黑衣人发号施令,“兄弟们,上……” 他的声音很响亮,士气很足,所有的黑衣人都蜂拥而至,手中亮堂的剑都纷纷朝凤于飞的身上刺去。 凤于飞提起内力,纵身一跃,跳至半空,躲过了飞来的剑。 黑衣人并未示弱,再次提起手中的剑朝他刺去。 半空中刀光剑影,鲜血喷洒在地面上,染红了大地。 经过几轮血战后,黑衣人很快败下阵来,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可是哪里敌得过凤于飞,虽然他孤身一人,但是他武功精湛,手中的剑更是又快又准,所到之处必定见血。 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并没有取得任何优势,反而伤亡众多,很快就只剩下十几名。 黑衣人头目冷眼瞥着凤于飞,握着剑的手更是加重了力度,指骨微微作响,发出‘咯咯’的声响。 “是谁派你们来的?”凤于飞把剑指向黑衣人头目,冷峻的面容下眉头紧皱成一条直线。 “你不必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因为你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黑衣人说完后,手中的剑直直地朝凤于飞袭来,他的剑很快很快。 只是在他的剑还未靠近凤于飞时,突然惨叫一声倒地,“啊……” 只见刚才还握剑的手臂和身子分开里,无情地掉在鲜血淋漓的地面上,黑衣人头目身子蜷缩成一团,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不停地从他的嘴里发出来,“啊……” 其他黑衣人见状,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面面相觑后丢下手中的剑跑了…… 凤于飞收回了手中的剑,转身看向身后,“夜,你的事办完了?” “主子,属下来迟了,请主子责罚!”夜单膝下跪,言语中包含着浓浓的歉意与自责。 “你来得正合适不是吗?”凤于飞指了指还在地上打滚的黑衣人,“刚才你那一剑刺得相当准确。” 夜知道凤于飞这么说就是不会怪罪于他,马上起身朝黑衣人走去,来到他的旁边捡起他的剑,然后把剑放在黑衣人的喉咙上,冷冷地说道,“快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抬起冷汗淋漓的头看了一眼夜,然后用力一咬,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然后一命呜呼。 “走吧!”凤于飞对于这种结果一点儿也不意外,更何况就算黑衣人不说,他也知道是谁。 试问整个凤翎国又有多少人敢用剑指着他呢? 当他转身回到马车旁时,马夫早已不知去向,其实他早就发现了马夫的异常,这一切发生也是必然的结果,所以他并未阻止。 掀开车帘,只见凝歌双手抱膝,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上布满了泪痕。 凤于飞心疼地走进去,把凝歌抱在怀里,低声安慰着,“已经结束了,不要再害怕了……” 凝歌这才抬起头来,当见到满身鲜血的凤于飞时,连忙问道,“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 她开始检查着他的身体,只是在她的手指刚放在他的手臂上时,他握住了她的小手,把那一双冰冷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我没受伤,这些血不是我的。” “真的吗?”凝歌的眼里依旧泛着浓浓的泪水。 “真的。”凤于飞重重地点了点头。 凝歌见凤于飞点头后,紧绷的心才真的放下,刚才的她真的害怕极了,耳边不停地传来刀剑碰触的响声,以及惨叫声,听到这些声音让她感到害怕,她使劲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可是那些声音仿佛被诅咒了一般,更加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之前慕容锦受伤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害怕得更厉害了。 她害怕他受伤,害怕他流血,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我害怕……”眼泪终究还是控制不在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凤于飞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低声哄道,“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所以不要再害怕……” 凝歌抬起泪眼朦朦的小脸看着凤于飞,然后倾身倒在他的怀里,直到聆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她才觉得一切是真实的。 凤于飞顺势拦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随后跟来的夜看到两人相依偎在一起,脸上浮现了丝丝笑容,虽然他为他们两人重新在一起感到高兴,可是现目前的形势让他不得不打断两人的依偎。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主子,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赶路了?” 凝歌这才惊觉起还有第三人在场,一张小脸立刻红了起来,想要推开凤于飞的怀抱,可是却被他搂得更紧了。 “夜,不是外人。”凤于飞的声音很平和,似乎对这种事早已习惯。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所以早已习惯了世俗的眼光,根本不在意,可是凝歌不同,她虽然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但是思想却比较保守,她还不习惯被人这么**裸地看着,所以她马上用力推开他。 她马上把脸撇下一边,轻声道,“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虽然凝歌把脸撇向一边,但是凤于飞还是注意到她脸上那抹红晕,一张俊脸上更是止不住的笑容,“好吧,我们赶路!” 这一路上两人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刚才的事,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柔和起来,就像现在一样,凤于飞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凝歌身上,而凝歌也时不时地抬眸看他。 “歌儿,你能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我真的很高兴……”最终凤于飞无法克制内心的喜悦,看着凝歌说出了自己最真诚的心声。 他在来的一路上曾经幻想过他们会重新在一起,可是当她真的在他身边了,他又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还沉浸在梦中。 更没有想到她居然怀了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把手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他的手暖暖的让凝歌的心也暖暖的。 “对不起,以前我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那些都并不是我的真心话……”凝歌试图解释之前拒绝他的原因,可是话才刚开了个头,他的食指就放在了她的唇瓣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歌儿,我都明白,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去纠结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这就足够了。” 看着她精致的面容,他的眼眸深处有暗暗浓烈的东西。 然后他吻住了她。 原本只是一个很清淡的吻,略微有些冰凉的唇瓣吻着她的唇片上,面对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完全呆滞了……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时,他却突然离开了她,抬起手指轻轻地刮了刮她俏丽的小鼻子,温柔的说,“你要是再露出这般可爱的神色,我可不确保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凝歌愕然地盯着凤于飞,还未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时,他直接扣住她的脑袋,然后再次吻了下去,这个吻不再似刚才的蜻蜓点水,而是带着霸道气息炙热的吻,辗转、厮磨着她的唇瓣。 他的舌尖是霸道的,也是温柔的。 面对炙热的吻,她也变得意乱情迷,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脖子,回吻住他。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滚烫的心跳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他紧紧地拥住她,一切如同失去了控制,越吻越深。 他面色绯红地推开她! 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努力克制着体内最原始的yuwang。 好半晌才恢复正常,只是一双眸子仍然紧盯着她殷红的唇瓣。 “歌儿,等一切事情都结束后我们重新成亲吧!” “什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凝歌有些摸不着头脑。 “之前你曾经对我说过想要一个浪漫的婚礼,虽然我不懂什么叫浪漫,但是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照做,三年前你嫁给我时,婚礼举行的太过于随意,让我心中愧疚,而现在我想让全国黎民百姓知道你是我的最爱,我要把最好的给你,所以重新嫁我一次吧!” 凤于飞的深情让凝歌感动不已,然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凝歌点头,凤于飞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然后紧紧地把凝歌抱住,“太好了,歌儿,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过去了三天,经过马不停蹄的赶路,他们终于来到了苗疆。 “这就是苗疆吗?怎么感觉如此荒凉?”凝歌看着四周全是沙子,根本就没有房屋,也没有人烟,“我们会不会是走错了?” 凤于飞摇了摇头,随意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前面丢去,只听见‘砰’的一声石头又给弹了回来,掉落在地。 凝歌睁大了瞳孔有些不可思议,若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她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是传说中的阵法吧! 曾经她在电视中看过,没想到真正的存在。 “看傻眼了吧!若不是之前探子回来禀报,我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么厉害的阵法,一般肉眼是根本看不见的,所以苗疆在众人面前才会那么神秘。”凤于飞轻轻地揉了揉凝歌细软的秀发,眼里是无尽的宠溺。 “主子,京城那边传来一些不好的消息,我们还是尽快拿到解蛊之法吧!”夜见两人的气氛如此好,本不想打扰,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出言提醒。 “夜,开始吧!”凤于飞拉着凝歌退后了好几步,凝歌虽然不明白凤于飞的意思,但是从他的神色中猜测得出来他想要做什么,所以乖乖地跟着他退后了几步。 只见夜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竹筒,竹筒里面装的是满满的鲜血,他直接对着刚才凤于飞扔石头的地方把竹筒中的鲜血泼了出去。 正文 第七百一十九章 解蛊之法 奇迹瞬间出现了,只见刚才还是一片沙子的地方渐渐呈现出了房屋,还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凝歌惊讶不已,似乎在这里遇到了太多无法解释之事。 凤于飞没有解释,而是拉着凝歌朝那些房屋走去,只是他们还未走出几步,脖子上就被冰冷的刀架在了脖子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苗疆?”瞬间一群穿着苗族服装的男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打量着凤于飞等人,眼里带着浓浓的戒备。 “各位,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来这里向族长大人求一样东西而已。”凤于飞马上解释道。 “我们族长从不见外人,若是想要保命的话就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们手中的刀无情。” “我与你们族长的儿子是好朋友,是他让我们来的。”凤于飞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佩,玉佩晶莹剔透,中间深深地刻着一个越字。 男子见状,转过头对着身后的族人说了几句后,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房里,房间不大,陈设也比较简单,和普通的住房并无二一。 “你们在这等会儿,我立刻去通知族长。”男子说完转身离去。 大约过了半刻钟后,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凤于飞说道,“想必你就是凤翎国的君王凤于飞吧!” 凤于飞虽然吃惊为什么这名长相普通的男子会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你应该就是族长吧,真是不好意思冒昧来访,只是凤翎国现在深陷危险,若非得以也绝对不敢来打扰。” “在你们来之前,越儿特地飞鸽传书回来让我好好待你们,既然你们是他信任之人,那我也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你们要的东西我们这是有,我也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一件事。” 凤于飞本以为族长比较难缠,没想到他居然答应的如此之快,双手抱拳说道,“族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 “好,够爽快,我只要你答应每年送一些美酒和美食过来。”族长轻轻地拍了拍凤于飞的肩膀,“苗疆太过于偏僻荒凉,这里的土地根本就种不出什么好菜来,更量不出美酒来,所以……” 族长的话还未说完,凤于飞就爽快答应,“你放心好了,每年年初我都会命人给你们送美酒佳肴。” 当凝歌走出苗族后,依旧没有想通他们的族长为什么那么好说话,只要美酒佳肴就打发了,这和她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不是生性暴力、冷漠吗?为什么和传闻的完全不一样? “歌儿,你在想什么?”凤于飞注意到凝歌这一路都心不在焉的模样。 凝歌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已经拿到了解蛊之法我们就尽快回去吧!” 凤于飞点了点头,他们没有再耽搁时间,一路奔腾。 当凤于飞和凝歌等人回到京城时,整个京城已经完全变了样,没有了之前的繁华,到处是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凤于飞皱紧了眉头,难道是他们回来晚了,凰年一已经行动了吗?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定眼看去,只见一群死尸朝他们走来,他们的模样相当骇人,有的断手,有的断脚,在他们行走时,一股浓浓的恶臭味从他们的身体里传来,甚至还有蛆虫从他们的身体里掉落出来。 看到如此恶心的场面,凝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忍不住吐了出来。 “主子,你快带着凝贵妃离开,这里就交给我吧!”夜从腰间抽出剑,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朝他们走来的那群死尸上。 凤于飞看了一眼凝歌,点了点头,说了句,“小心!” 他拉着凝歌就往旁边走去,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担忧的问道,“歌儿,你的身体有没有不适?” 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而她又身怀六甲,肯定会很不舒适,但是她却从未开口抱怨过一句,让他的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他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待她,绝对不会辜负她。 凝歌摇了摇头,“我没事!” 细心的凤于飞注意到凝歌脸色有些苍白,心疼不已,“歌儿,你再坚持一会儿,等回到皇宫把解蛊之法交给凰肆就好了。” 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用担心我,我们继续走吧!” 凤于飞虽然想要让凝歌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现在时机不允许,他必须尽快赶到皇宫。 他半蹲着身子把凝歌抱了起来,她挣扎着,“我可以自己走。” “别动,你的身体情况我很清楚,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刻,更何况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凤于飞丝毫没有松开凝歌的打算,抱着她就往前走,她虽然怀孕了,但是却比以前更轻了,“你怎么越来越瘦,等解决好巫蛊之事后我一定要让你好好的补补身子。” 耳边传来凤于飞温柔的话语,凝歌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她没有再继续挣扎,而是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把头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其实她的身子还真的有些不适,或许是因为赶路的原因吧! 靠在他的胸膛上,她感觉异常的温暖,整个身子都不再紧绷,慢慢地放松下来。 或许是太过于舒适,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凤于飞低头一看才发现凝歌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的眼底犹如星光般温柔,这几天真是委屈她了。 抱着凝歌凤于飞特别注意脚下,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着或者是碰着而吵到她,最近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他是看在眼底疼在心底。 这一路走来,凤于飞没有再遇见死尸,那些死尸仿佛消失了一般。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安静? 凤于飞依旧特别的小心,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踩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宫门口,以前宫门口是重重的守卫,而现在居然空无一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抱着凝歌走进了皇宫,这一路可所谓是畅通无阻,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又走出了一段距离后,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闻到了浓浓的死气和恶臭味。 他马上找了一处比较隐秘的地方把自己藏身起来,低头轻唤着还在熟睡中的凝歌,“歌儿,快醒醒!” 凝歌的睡眠一直很浅,被凤于飞这么一叫,她很快就睁开了双眼,看到他担忧的眼神,立刻戒备了起来,正准备开口说话时,他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她立刻会意起来没有开口。 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能判断出应该有很多人,不用猜凝歌也知道那些应该不再是人了,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凤于飞不想让凝歌害怕,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才松开了她。 “歌儿,你害怕吗?”他低声问道。 凝歌摇了摇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他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凤于飞,我能有一个请求吗?”在离开这之前,凝歌拉住了他。 “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他重重的承诺道,只要是她开口,不管什么他都会答应。 他的话让凝歌有些感动,只是她的神色依旧有些凝重,因为她即将说的请求会让他为难。 见凝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凤于飞替她开口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放过七九和云苍?” 凝歌愕然地看着他,她什么都没有说他居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所有的一切都写在脸上了。”凤于飞宠溺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我答应你,只要她还有一点希望的话我绝对不会杀她。” 凝歌知道这已经是凤于飞最大的让步了,所以她没有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必须尽快去密室,凰肆正在那里等我们。”凤于飞拉着凝歌的手悄然朝密室走去。 越往前走,危险越大,他们途中遇到了好多死尸,只是凤于飞他们很熟悉皇宫的地理位置,都是小心的避开。 可是很多时候并不是想避就能避开的,比如说现在。 当他们刚走到御花园时,所有的死尸仿佛有心灵感应般纷纷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脸上全是狰狞的面容。 凝歌和凤于飞心里一沉,暗道不好,正准备往回走时,却发现身后也来了很多死尸,他们的数量很大,短短几秒钟时间就把他们团团围住,嘴里不停地发出‘嗷嗷……’的声响。 “怎么办?”凝歌开始担心起来。 凤于飞握住了凝歌冰凉而颤抖的手,对她露出了浅浅的一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犹如被子一样温暖的凝歌的心,恐惧也消退了不少,只要有他在身边,她还怕什么呢? 两人对视深情地一笑。 凤于飞拔出腰间的剑,对准了迎面而来的死尸们。 然而死尸在靠近他们十来米远的距离后停了下来,犹如训练过的侍卫一般齐齐地站着,没有谁再往前一步。 突然在他们中间让开了一条路,一个笨重的脚步声从后方传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凝歌疑惑地低声问道。 凤于飞摇了摇头,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握着凝歌小手的手指紧了紧,直觉告诉他更大的危险在一步步靠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凤于飞的心也越来越沉重,他的双目紧紧地看着声音的来源处。 在他的注视下,一个身高三尺的巨型怪人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猛地瞪大了瞳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巨型怪人。 怪人**着上身,面无全非,看不出原来的面容,全身上下都是脓包,他每走一步,身体里的浓水都会顺着他的移动滴落在地上,最可怕的是那些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的浓水似乎具有腐蚀性,地面被腐蚀了灼出了一个个的小坑。 看到这凝歌无法再继续看下去,强烈的恶心感从她的胃里开始蔓延,然后‘哗’的一下吐了出来。 正文 第七百二十章 不要离开我 “你没事吧?”凤于飞轻拍着凝歌的后背,想要让她舒服一些。 凝歌摇了摇头,然后再次‘哗’的一声吐了出来,最近随着孕期的增长,她的妊娠反应越来越明显,只要看到油腻的东西就会呕吐,如今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不呕吐才怪。 “想不到皇上还是和以前一样重情重义……”嘲讽的声音从巨型怪人的身后传来,随后是一个瘦高的男子走了出来,该男子大约花甲之年,头发已经白了,但是他双母锐利,仿若能看透人的心思,而且身子骨看起来挺硬朗,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学武之人。 凝歌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是她大概能猜得出来他是谁。 “凰年一,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利用巫蛊之术残害黎民百姓。”一见到此人凤于飞的情绪就有些激动,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扭断他的脖子,若不是他的话整个皇城也不会变成如此惨不忍睹的模样,有多少无辜的黎民百姓死于非命。 “皇上,你真的是冤枉微臣了,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凤翎国。” 面对凤于飞的指控,凰年一没有丝毫的内疚与歉意。 “你还敢在孤的面前喊冤,若真是无辜的话,那站在这里的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凤于飞 指着周围那些死尸说道,这些可都是凤翎国的子民,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让他心痛不已。“他们?”凰年一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 笑过之后,他再次开口了,“他们可都是微臣辛辛苦苦为凤翎国建造的兵力,他们的力量可是无人能及,只要有他们在的话再难攻的城池都会攻破,皇上你不是想要扩展实力吗?微臣这么做全然是为了你着想,为了整个凤翎国着想……” 凰年一说的正义凛然,然后听在凤于飞的耳中就像是挑衅,他双手暗握,指骨微微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你只是为了你那熊熊的野心着想吧!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就算你得到了整个世界,你剩下的还有什么?亲人?朋友?你只会孤独终老一辈子……”凝歌再也无法听下去,出言怒斥道,她没想到凰年一做错了那么多事居然还为自己找了那么好听的借口。 兵力?那些死尸只会给世人带来无尽的痛苦,只会让黎民百姓失去幸福的家园,只会让国家陷入悲伤痛苦之中。 “是又怎么样,现在整个凤翎国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我要你们死你们就必须得死……”凰年一脸上露出了狰狞、恐怖的笑容,他梦想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如今愿望得以实现,真是老天开眼。 凝歌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凤于飞阻止了,他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惹怒凰年一,此时惹怒他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说话,她知道刚才的举动太过于冒失了,她也不想,只是看不惯凰年一那张披着羊皮的饿狼嘴脸。 “皇上,君王只能有一位,所以请你让位退贤吧!”凰年一十分霸道的说道。 “凰年一,虽然孤很想把皇位让与你,可是你的年纪也一大把了,万一你一不小心喝水噎死了,或者是走路摔死了,那岂不是又无君王,所以为了百姓好,你还是回家安心养老吧!”凤于飞面不改色的说道,那嚣张的气焰比凰年一更胜一筹。 凝歌愕然地看着凤于飞,俨然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种话来刺激凰年一,刚才他不是还提醒自己不要惹怒他吗? 正在凝歌茫然之际,凤于飞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歌儿,等一下你去地下室,就在我寝宫的下方,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凰肆和那些官员们都藏在那里。” 凝歌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只见凤于飞握紧了手中的剑朝凰年一的方向刺去,他的速度很快,可惜他还未触碰到凰年一时,那个巨型怪人就用身子挡住了他的剑。 “哈哈哈,想要杀我,你还嫩了几十年……”巨型怪人身后传来了凰年一的嘲笑声。 突然一阵笛声吹起,四周的死尸们纷纷动了起来,朝着凤于飞的方向扑来,而那个巨型怪人则是高举起手臂重重地朝凤于飞的身上挥去,幸好凤于飞身手敏捷躲开了,而面对那些死尸他则是一剑削头,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快走……”凤于飞此时杀红了眼,手中的剑更是无情地在空中挥舞着,因为死尸太多,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大声吼道。 凝歌愣了一下,看着凤于飞为了保护自己而深陷危险,心痛不已。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提起裙摆朝着楚风宫的方向跑去。 借着缝隙,凤于飞见凝歌跑开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专心对付死尸,只是无奈他就算武功再强,面对这么多死尸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更何况还有巨型怪人他更是无可奈何,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拼一把。 而且他注意到了凰年一手中的长笛,似乎能控制这些死尸。 注意到这一点他一步步逼近凰年一,想要夺取他手中的长笛,可是凰年一早一步察觉了他的企图,根本不让凤于飞靠近半步。 凝歌离开后直奔楚风宫,或许是因为死尸几乎都集中在了御花园,所以这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她还未到楚风宫时却碰到了一个她最不想见的人——凰九。 只是此时的凰九和当初她认识的那个高傲、跋扈之人完全不同,现在的她瘦如干材,浑身上下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面容也完全变形了,不过从她的五官她还是认的出来,此人就是凰九。 凰九也注意到了她,脸色瞬间大变,特别是见到凝歌原本脸上该有的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时,脸色更加难看了。 “凝歌,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死。”凰九怒视着凝歌,有些干枯的手指紧紧握紧手中的剑,之前得知她还活着的消失时,她还有些不相信,不过现在亲眼所见不由得她不信。 她恨她,恨她夺走了本属于她的幸福,若是她没有出现的话皇上也不会对她如此冷漠,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每当她照镜子时都会被现在这副容颜给吓坏。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对她如此残忍? 都是因为她,是她让她变成这样的,她要把身上所受的痛苦全都加注在她的身上,她要让她比她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她要毁掉她的美貌,要让她变成世界上最丑的女人,曾经她毁掉过一次,那么她就能再毁掉第二次。 看着凝歌那光洁、白皙的美丽容颜,凰九除了恨还是恨,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撕毁她。 既然她得不到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 “凰九,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做错了吗?你们不该如此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现在全城的老百姓们因为你们的自私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原本幸福的日子,你要执迷不悟到何时?”凝歌看着眼前那个瘦骨如柴、满脸凹陷的女子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没想到短短数日时间,凰九竟变成了这幅模样,这就是蛊的反噬吗? 因为自己的贪欲而变成这副模样,真的值得吗? “执迷不悟?”凰九仿若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你以为所有人的命都像你这么好,不仅出生好,命也好,世上那么多优秀的男子都倾心于你,而我只是爱他一人而已,为什么你不能将他让给我,非要和我抢?” 面对凰九的质问,凝歌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并非要夺人所爱,但是的确是她抢走了凤于飞。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也知道自己有多无耻了吗?整日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我今天就要撕开你的假面,让所有人看到你恶心的脸。” 此时的凰九完全已经被愤怒迷惑住了心智,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撕碎凝歌那张碍眼的小脸。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朝凝歌走来,越是靠近凝歌,她就越兴奋,脸上甚至挂着亢奋的笑容,她要毁掉她的一切。 看到凰九脸上狰狞的笑容,凝歌心里一沉,脚不自觉地往后退,然后转身就跑,她不会忘记曾经看到过凰九把剑刺进她身体的画面,所以她只能跑。 凰九见凝歌跑了,提起剑追了上去。 凝歌因为身怀有孕,没跑几步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再加上她放在衣衫里的水晶球她的速度就更慢了,很快凰九就追了上来。 “跑啊,你跑啊!” “凰九,你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凝歌试图稳定凰九的情绪,她的目光巡视着周围希望凤于飞他们快点过来,无奈四周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心中一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凰九已经完全失控了,她一步步地逼近凝歌,凝歌只能往后退,因为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台阶,她摔倒了,她马上站起身子,想要继续跑时,凰九已经站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凰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恐怖,凝歌的心越来越紧绷,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凰九提起剑准备刺向凝歌时,一直在宫中寻找凝歌的凤于飞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仿佛都要从心中跳出来了一般,没有一丝犹豫,快速奔向她。 然而他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步,凰九手中的剑依旧刺进了凝歌的身体,剧烈的疼痛立刻从凝歌的身体里传来,她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一般。 “不……”凤于飞怒吼一声,飞奔而来,接住了凝歌往后倒的身子。 鲜血不停地从凝歌的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他抱着她,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手指也在不停的颤抖着,嘴里不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歌儿,不要离开我,不要……” 凝歌抬头看着凤于飞,想要说话,可是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要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可是不管她如何用力手就是抬不起来。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一封信 “歌儿,不要离开我……”凤于飞痛苦的呐喊着,都是他的错,如果他能尽快解决凰年一的话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都是他的错。 痛苦、悔恨交织,让凤于飞痛不欲生。 凝歌很想答应他,可是她却无法说话。 而就在此时她感觉怀里的水晶球开始发烫,那种炙热的感觉仿佛要将她的身体融化了一般,痛苦地让她皱紧了眉头。 越来越烫,越来越烫,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抽离了一般。 水晶球突然从她的怀里飞了出去,飞到半空中把她的身体笼罩在金黄色的光芒里,那刺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随后只能‘砰’的一声,水晶球碎成一片,而躺在凤于飞怀里的凝歌也消失不见,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让凤于飞措手不及,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凝歌的名字,“歌儿、歌儿……” 可是不管他如何呼喊,回应他的依旧是无声…… 愤怒让凤于飞红了眼,他捡起地上从凝歌身体里掉落的剑怒视着凰九,“你把歌儿还给我!” 他高举起剑一剑又一剑地刺进凰九的身体里,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 凰九本就没想过要继续活着,死亡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所以她没有逃避,任由他把剑刺进她的身体里,在死之前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狰狞的笑容。 听到凤于飞的声音,凰肆赶了过来,就看到凤于飞杀掉凰九的场景,让他怔住了,此时的凤于飞就像是魔鬼。 他没有阻止,因为凰九该死。 只是凤于飞的情绪未免太过于激动了些,难道…… 一种不好的念头立刻布上凰肆的心头,他突然害怕了起来。 “歌儿呢?她在哪里?” “歌儿……”凤于飞的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心犹如被利器刺中一般剧烈的疼痛着。 “她怎么了?”凰肆用力拽着凤于飞的衣襟继续追问着。 顺着凤于飞的目光,凰肆注意到地面散落的碎片,他拾起一块当他看清楚时什么碎片时,脸色一阵苍白,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这是凝歌一直小心守护的水晶球,为什么水晶球碎了,难道歌儿她……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害怕自己无法承认这种结果,脸色立刻惨白一片,无力地松开了凤于飞。 三日后。 凰肆成功的配置出了治愈蛊的药材,他命人熬了几十大锅的药分给全城的黎民百姓,解除了百姓身体里所中的蛊,他还命令人把药方传到各地,一场因为蛊灾彻底结束,至于那些死尸他们则是用火烧掉了一切。 而慕容锦则是回到了东襄国,说也奇怪,他身体里的蛊在凝歌消失那一天也消失了。 然而凤于飞则是因为无法接受凝歌消失的事实,整日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与酒共度。 “皇上,你真的不能再喝了。”看到凤于飞一口一口的饮酒,李公公真是着急坏了,自从凝贵妃消失后,皇上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不上早朝,不理会国家事务,也不见任何人,整日里待在御书房里饮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他这个做太监只能干着急。 “滚……”凤于飞冷冷地说道,连看都没有看李公公一眼,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皇上,凰四爷来求见你,你要见吗?”李公公硬着头皮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在说完后脑袋垂得更低了,生怕被凤于飞责备。 “滚……”凤于飞不耐烦地说道,眉头已经皱成了一条直线,依旧没有停止继续喝酒,他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她,可是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他的心依然好痛好痛。 上天为什么对他们如此不公平,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要带走她? 李公公毕竟胆子小,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连忙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当凰肆看到李公公走出来时,连忙上前一步,“李公公,皇上他说什么?” 李公公叹了叹气,“四爷,奴才劝你还是过几天等皇上心情好了以后再来吧!你这天天来也不是办法,皇上他是不会见你的。” “李公公,真是有劳你了,不过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打算白来,既然他不想见我,那我就进去见他……” 凰肆也失去了耐心,他本以为凤于飞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没想到凝歌离开了这么久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凝歌的离开他也有些意外,甚至也很痛心,但是他选择了接受,就算不接受又能怎么样,人必须得学会面对现实。 见凰肆准备进御书房,李公公连忙阻拦,“四爷,奴才劝你还是回去吧,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当不起。” “你放心吧,他要怪罪的话就怪我头上吧,不会牵连你的。”凰肆不顾李公公的阻拦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直接开门进去。 “滚出去,孤不是说过不要再来打扰吗?”听到脚步声凤于飞头也没抬直接赶人。 当凰肆看到眼前那个满脸胡渣、衣衫不整、浑身酒气之人时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直接走过去把半躺在地上之人拽了起来,“凤于飞,你的傲气去了哪里?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下去吗?” 凤于飞踉跄的站了起来,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他身子根本就站不稳,摇摇晃晃、东倒西歪,若不是凰肆拽着他的衣襟,恐怕他早就摔倒在地。 “凤于飞,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若是凝歌还在这里的话看到现在的你,肯定会对你失望透顶。”之前就有所耳闻凤于飞自甘堕落了,可是当他亲眼所见时依旧有些不相信平日那个自高自傲的一国之君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和酒鬼又有什么区别。 “凝歌,凝歌在哪里?”一听到凝歌的名字,凤于飞就如同发了疯一样,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着。 “凤于飞,你给我醒醒。”凰肆摇晃着凤于飞的身子,想要把他摇醒,可是不管他如何摇,凤于飞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最终无奈,凰肆只好高举起拳头朝着凤于飞的脸用力打了下去,只见他的身子在空中行成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身体剧烈的疼痛感立刻让凤于飞的酒行了三分,他咆哮道,“凰肆,你在干什么?” “让你清醒过来,看来效果不错。”凰肆轻轻地拍了拍手,对于刚才的举动没有丝毫的歉意,在他看来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你……”凤于飞怒不可揭地瞪着凰肆。 “好了,既然你清醒了,那我们就说正事吧!”凰肆对于凤于飞的怒意视而不见,淡淡的开口。 “没心思听你说话,你给我滚出去。”凤于飞犹如被惹怒的刺猬,浑身上下充满了刺,说话的口气也很冲,全国上下也就只有凰肆敢不把他当回事。 “本来还想告诉你关于凝歌的事,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走好了。”说着凰肆就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 才跨出了两步,就被凤于飞阻止了,“慢着,你刚才说什么?” “想不到你不仅沉迷于烈酒之中,耳朵也不好使了。” “你知道歌儿去了哪里吗?”对于凰肆的调侃凤于飞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关于凝歌一切的事。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的秘密,她身体里所有的秘密。”凰肆说得很露骨,他就是要刺激凤于飞。 果然当凤于飞听到凰肆如此暧昧的话语时,气的一张脸都绿了,握紧拳头朝凰肆袭来,可惜他的武功虽然比凰肆厉害,但是依照他现在的情况来说,根本就不是凰肆的对手,反而被凰肆当成了肉垫子。 凰肆下手很重,并不会因为凤于飞是皇上就对他手下留情,反而拳拳发狠,几个回合下来,凤于飞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而是被凰肆打得鼻青脸肿、鼻血直流…… “这几拳是为歌儿打的,她做了那么多努力来换取凤翎国的安稳,可是你却白白浪费她的心血,秃废国事,你可知道现在外面在盛传什么?”凰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凤于飞。 “他们说什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凤于飞很不负责任地说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除了思念凝歌以外,什么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是吗?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既然如此那凤翎国就算改朝换代也和你没有关系,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说什么?”凤于飞黑着脸问道。 “我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不是说什么事都和你没有关系吗?”凰肆看着凤于飞脸上没有丝毫的怯意。 “你……”凰肆的一句话把凤于飞堵住了,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既然什么事都和你没有关系,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你就继续堕落下去吧,改日当凤翎国改国号时我会来通知你一声的。”说着凰肆就再次迈开了脚步,可惜这一次他没能来得及跨出一步,就被凤于飞挡住了去路。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改国号?还有关于凝歌的秘密你还没有说。”凤于飞皱着眉头问道,若不是担心凤翎国,他还真不想看到凰肆这张欠扁的脸,全国上下,除了凰肆敢如此公然对他不敬以外,没有谁敢不把他当做一回事,可是他偏偏还很欣赏他,他的医术举世无双,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而且这次能解除巫蛊,绝大多数都是他的功劳,所以对于他,凤于飞是又恨又‘爱’,只是这个爱不是情爱,而是纯属欣赏。 “你不是不想听吗?” “我现在想听了,可以吗?”凤于飞几乎是用吼的,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凰肆这种要把人逼绝的态度。 凰肆本想再惹怒一下凤于飞,可是看到他额头青筋暴露,一副火山爆发的模样,他知道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会真的惹怒凤于飞,所以他没有再为难凤于飞,而是把他刚刚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是在凝歌房间里发现的。”凰肆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凤于飞。 “你什么时候去她房间了?”凤于飞接过信时瞪了一眼凰肆。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二章 为了她,她知否 “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吧,你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才是关键。”凰肆反驳道,其实他也是思念凝歌,所以去了一趟她的寝宫,然后无意间发现了这封信。 每个人都有好奇人,凰肆也不例外,当他看完信里的内容时,完全震惊住了,似乎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凤于飞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只是在打开的过程中手指不停地颤抖着。 “凤于飞,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吧!其实这也是必然的结果,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曾经你对我说过,若不是对我太过于熟悉,你都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凝歌,当时的我只是一笑而之,其实我真的不是你所认识的凝歌,而是来自未来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孤魂而已,是无意间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过很高兴我遇到了你,你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很感激你,只是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如果我走了,请你不要难过,忘记我重新开始吧!” 当看完整封信后,凤于飞眼里包含着无数的情绪,握着信的手指更是紧了紧。 凰肆知道凤于飞此时是什么心情,因为他当时看完信后也是一样,重重地拍了拍凤于飞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凤于飞则是一遍又一遍地阅读着凝歌留给他的信,眼泪最终无法控制,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就算父皇去世时他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的他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不过自从那日之后,凤于飞没有再继续酗酒,而是继续着之前的生活,每天除了上早朝就是待在御书房里处理国事,然后就是回寝宫睡觉,几乎每日都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只是虽然他的生活恢复正常了,可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任何表情了,甚至比以前更加冷漠了。 今日和往常一样,早朝过后他来到了御书房,只是此时的御书房里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他白发苍苍,可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看不见的仙股。 “你是何人?”凤于飞直接问道。 “老夫只是一名普通的道士。”无间道长仔细打量着凤于飞,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为何会出现在御书房?来者何意?”凤于飞并不相信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道士,他自认为阅人无数,也见过不少的道士、和尚,可是没有一人像他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仙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并没有叫侍卫来。 “老夫今日前来是想要取回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凤于飞有些好奇,他并未见过眼前这位道长,又怎么会有他的东西。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无间道长也并未有任何隐瞒的想法,所以把当日送给凝歌水晶球之事说了一遍。 凤于飞顿时恍然大悟,只是凡是提及关于凝歌之事时,他的脸色就有些难看,“看来道长你是白跑一趟了,那颗水晶球已经碎了……” 他记得很清楚,当日在凝歌消失之时,她怀中的水晶球不停地发光,最终变成碎片,而凝歌也不见了。 “没有关系,你只需要把碎片交给老夫就行了。” “道长,你怎么那么肯定孤留着碎片,既然是破了的东西那就应该扔掉不是吗?”凤于飞仔细看着无间道长,对于他脸上表情都观察得清清楚楚,他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碎片还在他身上的原因。 无间道长只是笑了笑,“皇上你是重情重义之人,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你都会珍惜的,不是吗?” 凤于飞有些佩服地看了一眼无间道长,然后命令人去把当日收起来的碎片拿了过来。 当碎片交到凤于飞的手中时,他没有犹豫直接双手交给了无间道长。 无间道长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碎掉的水晶球,然后闭上眼睛,不知念了什么咒语,碎掉的水晶球还是重新组合在一起,然后在空中旋转,旋转的速度很快很快,几分钟之后速度渐渐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往下落,无间道长伸出手水晶球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凤于飞看到无间道长手中那颗完好如初的水晶球眼里充满了浓浓的疑惑,这一切发生的有些不可思议,那颗水晶球明明已经碎成碎片了,瞬间就修复好了,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比之前见到的还要光洁透明。 “道长,你是怎么做到的?”凤于飞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无间道长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凤于飞询问着,“你可还想与她再见面?” 虽然无间道长并未提到凝歌的名字,可是凤于飞知道他口中的她就是凝歌,一时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连忙问道,“道长,你的意思是说她没有死,而我还能和她再见面吗?” 无间道长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消息几乎快要让凤于飞狂跳起来,他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再次问道,“那日我明明抱着她,可是她却突然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是不是因为你手中的水晶球?” 无间道长再次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手中的水晶球,“它的确是救了她一名,只是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她现在到底身在何处,还无从知晓。” “你是说她仍旧有危险?”凤于飞刚刚燃起的希望,便是这样破碎消失。 “是的,若是老夫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是这样。”无间道长看着凤于飞如今脸上的焦急与情真意切,也能够感受到他心里的绝望与怀念,见如此情深之人,就算是有违天命,他也想要帮这对儿苦命人一把。 “你想见她吗?想要和她继续生活在这皇宫之中?” “你的意思是……”凤于飞睁大了双眼,“我还能和她在一起吗?” 无间道长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你们之间的缘分还未中断,自然还有再相聚的时候。” “道长,你说的是真的?”凤于飞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他真的还可以与她在一起吗? “自然,不过现在时机未到。”无间道长掐指一算,然后又道,“老夫也不知多久能参透这水晶球的所有秘密,也不知老夫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将她救出来,只能说尽力一试。” “尽力一试……”凤于飞低声重复着,他本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再见到她了。 凤于飞失魂落魄的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龙袍加身,他平定战乱肃清凰家,但是身边却没了凝歌在侧,他究竟在这斗争中收获了什么? “皇上若是不急于一时,便是让老夫把这水晶球拿走,仔细钻研,若是有方法能解救凝歌,老夫定然第一时间来禀告皇上。”无间道长刚开口说完,却见龙椅上的凤于飞快步下殿,紧紧扣着无间道长的命门,双目赤红道:“你不能把它拿走。” 这水晶球里装着凝歌的魂魄。 就算是放在枕边,他也能够安慰自己这就是凝歌没有离开自己。 若是无间道长拿走,他该如何度过这空虚的日子?凤于飞发狂般的模样,让无间道长眉头一紧,如凤于飞这幅模样,那自己拿走这水晶球便是无情狠毒之人。 “那就请皇上在皇宫中给老夫安排一住处,尽量僻静安稳,能让老夫精心钻研。”无间道长的话点燃了凤于飞的精神,他连忙挥手叫身后的太监前来,想了片刻,还是叹口气,道:“把凝贵妃生前居住的地方替道长收拾出来。” 无间道长听他如此说,有些惊讶,他来之前便是知道,凝歌居住的地方被凤于飞层层包围起来,无人能够进入,便像是一处禁地。只是凤于飞吩咐身边体己之人,每夜去房中点燃两根红烛,无一晚例外。 凤于飞醉酒后总是会站在凝歌别院不远处的竹林里,看上那夜夜点燃的红烛,欺骗自己凝歌仍旧在,她并未离开。或许自欺欺人是凤于飞现在能够选择最好的方式来度日,曾经他们因为误会丢掉的那些时间,凤于飞恨自己没有能够去挽回,没有能够陪在她身边再多一些时间。 “那个道士说什么?” 凰肆听闻这里发生的事情,暗夜前来,看着仍旧手拿银壶灌酒的凤于飞,紧紧皱起眉头,声音有些不满的说:“你如今这副样子,对得起凝歌吗?她难道就想要看到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若是知道我现在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便是会气急的回来……”凤于飞抬头,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凰肆,冷哼一声,道:“凰九死在你面前,她也回不来,你又为何悲伤全无?看来凰家还真的像是传闻中所说,薄情寡义。” 凰肆不屑于一个醉鬼谈论这些事情。 凰九死在自己面前,被发狂的凤于飞碎尸万段,死相惨烈无比,可凰肆除了替她收好剩下的碎尸外,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她死在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怀中。 当初入宫闱时,她也只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一厢情愿的认为当日救自己的人是凤于飞,她情根深种,不惜用一切的方式去夺一个错的人的爱怜。她起初便是错的,之后步步错,怪不得别人。 更何况,她对凝歌做出那样狠毒的事情,凰肆也并不想要去留她一命。 当日,凰肆眼睁睁看着凰九那一把剑刺入凝歌的体内,他脚步停留在原地,心里却是荒芜一片,终于,她还是被凰家人所杀,即便能够转世复活,她定是对凰家人恨之入骨吧?自己呢?对于她来说,自己又算是什么? 凰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手上沾满血腥,杀人无数,却为了她,甘愿金盆洗手,背叛家族,背叛自己所坚持的一切,她是否知晓? “无间道长可说他有什么法子救凝歌?”凰肆看着拎着酒壶坐在大殿下的凤于飞,眉间显露出川字纹,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三章 空虚幻境 凤于飞抬眼,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酒壶,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似乎是醉了,道:“凤凰两家势不两立,没想如今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你我二人,竟是能够心平气和的说些话,这朝中事情还有你在帮衬,我也能够放心。” “我帮,并非因你,是因凝歌在离开前嘱咐过我,若是她有不测,我不能够与你为敌,便是要发誓帮你将凤翎国发展壮大。”凰肆想起那夜前来自己房间的凝歌,她眼眸闪亮,清澈的如同初见。 她说出这些话,像是枷锁,让凰肆无法拒绝。 “歌儿……”凤于飞终究忍不住自己内心汹涌的想念,将脸深深埋在自己双袖之中,龙袍明黄晃眼,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凝歌给自己缝衣的香味。 红木牌匾无尘,似总有人去擦拭的模样。 区区几月时间,这皇宫中的人便是换了一波,这原本发生的勾心斗角,这海棠树下曾死过的冤魂,如今已不为人知。乾坤殿内,凤于飞手执笔墨,飞速的在宣纸上勾画,眼眸深情,似乎这并不是一张乳黄纸张,而是凝歌。 自从她离开后,凤于飞每夜都在乾坤殿作画,画上是凝歌各种时候的模样。巧笑嫣然、生气嘟嘴、冷战淡漠、紧张勾唇……她一颦一笑似乎都定格在凤于飞的心中,久久不能够忘怀。 “歌儿,如今你便是换了一副面貌,我也不会错过你……” 凤于飞颓废坐于乾坤殿的角落里,盯着这整间大殿之中悬挂着的人像,笑着道:“就算你如今身着凰肆那家伙的易容皮囊,我也能够在第一时间把你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分离,可你究竟在哪里?” “你可有方法?”凰肆踱步来到无间道长住处,深情的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摆设,篝火香气一如往常……无间道长坐于红木椅子上,眯起眼睛看向凰肆,摇头道:“没成想,竟是你来这里询问老夫。” 凰肆随意的坐下,他勾起桌边的茶杯,仰头喝尽,羽扇轻摇的盯着桌子上那正绽放流光溢彩的水晶球。 凝歌就在那里吗? 她一缕魂魄和肉身都存在于这小小的水晶球里? 凰肆眼神中的不相信被无间道长看出,他摸着自己的胡须,有些孱弱的从椅子上站起,查看窗外并无人隐藏,才低声道:“你应该已经了然,凝歌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知道,她来自未来……” 凰肆想起这,仍旧是惊恐。 真有未来吗?那未知的世界,她初来这里的时候,凰肆本以为她是被人易容乔装,办成凝歌的模样来骗取凤于飞的宠爱,可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误打误撞,闯入他们的层层圈套。 凰家于凤家的争斗,害她丢了孩子、朋友,害她沉沦在算计和圈套之中,无法自拔。凰九说她阴狠手辣不次于自己,可她却不知道,凝歌是步步被逼,她本不想做到如此绝情绝义,刀子嘴豆腐心,那女人永远都是这副模样。 “既然凝歌来自未来,水晶球能够保住她魂魄不散,但是凰九那一箭穿心,已经导致她肉身毁,如何能够回来,老夫也不确定。只是尽力一试……” 无间道长说完后,听见外面匆匆脚步声,将水晶球收回到自己的袖口之中。 这皇宫如今还不安全,凰年一当日被凤于飞刺伤假死,而后凤于飞派人去寻尸体时,发现凰年一失踪不见,他如今炼化蛊术,一匹死士僵尸追随,若是他暗中进攻这皇城,怕是会引起大动荡。 “道长,皇上请您去一趟。” 公公在门外尖细的声音响起,无间道长回头看向凰肆,凰肆挥挥手,将羽扇轻轻收进自己手中,无奈道:“他终究不敢来这里,只能是叫你过去询问。他心中有愧,歌儿可知道?” 凤于飞焦灼的在乾坤殿里等待着,听见声响便是回头看向无间道长,问:“是否有进展?歌儿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皇上,如今才距离老夫拿到水晶球半日有余,如何能够找到其中法门?”无间道长明白凤于飞心中急迫,可改天逆命,这绝非是心急就能够完成的事情啊! 无间道长见凤于飞印堂发黑,脸色苍白,身子虚晃,这模样竟是几月之间憔悴的像是行之将朽的模样,“皇上,老夫斗胆劝您一句,若是继续这样自我折磨下去。就算老夫有朝一日能够将凝歌魂魄重聚,您也无缘再见到她了。” “凝歌走时最后一句,便是让您好好顾好这拼命夺来的江山。这一片江山,究竟用多少个人的命才换来安宁,这血到底流多少才能够换来如今您安稳坐在乾坤殿中?这其中,有着凝歌的心血,你如此终日惶惶度日,对得起凝歌吗?” 无间道长的话,虽然比不上凰肆那拳头来的猛烈,却惊醒了醉中的凤于飞。 凝歌走了,他的心便是跟着走了。 留在这里的凤于飞是行尸走肉,可他忘记了,如今自己安稳一切都是源于凝歌,自己如此又怎么对得起她呢? “道长一番话,让我明白自己究竟是多么的蠢笨。”凤于飞沉静的扭头看向旁边的奏折,拿起笔墨,将画卷收起,头也不抬的开始批阅这些事务。无间道长见他这样,终于安心的缓口气。 总算安抚住了凤于飞的情绪,可这凝歌,究竟能否在水晶球内坚持下来…… “唔……” 好痛,像是浑身都被撕碎一样的痛苦,万箭穿心,万虫啃噬。 到底是谁让她受到如此的折磨?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凝歌被疼痛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色之中,周围放眼望去没有任何生气,别说人,就算是空气都好像静止一般,她撑起自己的身子,忍住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怒骂,心内有些慌张。 她这是在哪里? 她不是被凰九给一剑穿心吗?她死在了凤于飞的怀里。 凤于飞!他在哪儿?凝歌想起凤于飞,激动的站起来,却发现这片环境像是异度空间般,她没有办法行走,被禁锢在原地,甚至是连嘶吼的声音都变得弱小。 宇宙初开的混沌,也没有这里恐怖。 孤身一人,四下无人的环境中,凝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她还是要搞清楚的,她皱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向前方,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来。 “这究竟是哪里?哪位神仙在耍我!” 凝歌回头,发现空无一人,她到底是得罪谁,死后竟然还会被送到这种地方。不过比起在黄泉之下看到凰九那个女人,现在这情况倒是也可以让人接受。 “这么快就已经接受现实?看来你果真不一般!” 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响起,吓得凝歌往后撤退一步,却反应过来,如今自己就像是婴儿般暴露在这里,对方隐匿在哪儿,她无法知晓。她可算是被又算计一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凝歌,你认命吧。 “看来你并不想要求生,一心求死。” 这声音又想起来,它似乎能够看透凝歌的心理般。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凝歌大为火大,她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瞪圆眼睛,吼着说:“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是人是鬼给我站出来悄悄,总是躲着算什么好汉!” “如今这副模样,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远方传来呵呵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却让凝歌捂紧耳朵,十分痛苦。 “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你如今跟新生儿有何区别?知我是男是女,便如此肆无忌惮的站起身来。”那声音再次响起,凝歌触电般低头,却发现自己果真如同它说的一般,赤条条无牵挂。 凝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个念头,她淡定的坐在地上,看向空无一物的前方,无非就是障眼法而已,她既然还有意识,不敢是死是活,如今也不会被人摆布。总归是要反客为主,闭上眼睛,凝歌感受到自己身上刺痛的感觉,不由得出声,咬着下唇,强忍着。 “看来还真的是坚强的丫头。” 那声音又欠揍的起来,凝歌不去理会,长发披散在她的身上,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发丝像是有意识般披盖在凝歌的身上,让她如今看上去并不尴尬。凝歌虽然身上疼痛,但却肤如凝脂,看不出一丝伤痕。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最后的意识便是凰九向着自己刺过来的那一剑,不得不说,凰九恨她入骨,这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就如同自己在水晶球中看到的一样…… 等等! 水晶球? 无间道长曾说过,关键时刻,水晶球能够救她一命,难道这里就是? 凝歌猛的张开眼睛,凝视着周围的环境,她额前的碎发之露出那一双充满探究的双眸,她隐藏着心内的暗潮汹涌,小心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摸着自己面前的东西。空气、白色、荒芜…… “既然已经想到,为何不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那声音响起,凝歌理清心情,冷哼一声,似是无意的看向空白处的某个定点,她感受着如芒在背的感觉,根本不用想,这一定是来自刚才那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凝歌巧笑着勾起嘴角,有些妖媚的躺在地上,玩弄着自己的发丝,道:“既然要如此困着我,为何不给我衣服蔽体,清茶润喉?” “如你所想……” 只是一刻,凝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腾空,眨眼之间她身处的环境便是红木雕漆,如同自己在皇宫中的别院一模一样,桌上的清茶还飘着些许的热气,清香扑鼻。凝歌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紫色宫袍,看来它还是想得周到。 “凤于飞……” 既然回到了皇宫中,她就能够见到凤于飞了吧? 急迫的凝歌冲到门口,大力推开房门,却发现外面仍旧是白茫茫一片。这是为什么?凝歌颓废的垂下手臂,跌坐在门口。 正文 第七百二十四章 斗胆直言 “我已如你所愿,给你房间与衣着,还有什么是不满的?” 凝歌茫然,她不知自己如今的对手是谁,它究竟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她不知身在何处,如何出去。凤于飞如今在做什么?是否将凤翎国安置妥当?凰年一呢?是否伏法,他身上装着的巫蛊之术,若是无法控制,定会让凤翎国生灵涂炭。 “既然已经深陷混沌,还想那么多做甚?不如陪我在这里,你想要何物,我便能给你,这种神仙般的日子,多少人求之不得。你何苦拼命想要挣脱!” 那声音又响起的时候,凝歌用力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掷向房间一角,她恶狠狠的磨牙切齿,手指扣入自己的手掌心,血丝顺着掌纹流下,却在瞬间愈合。凝歌低头,惊讶的瞪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又自残性的在手掌上刻出伤痕,仍旧瞬间完好如初。 “如此费力,累的只有你自己。”那声音开口道:“这空虚幻境,人只要进来,便是无生无死,无伤无痛,你心中所想便是立即出现眼前,你心中所愿便是顺遂心意,可这一切皆是虚构。” 空虚幻境? 凝歌从未听说过,她别扭的坐在红木雕花床榻上,不去理会仍在喋喋不休的声音。 “空虚,人人皆有,忍受不住便是会寻求解脱之地。空虚幻境便是为了这样的人所创造,千百年间,虽无数人苦苦寻找,却终不被世人所得。被你这个丫头给误打误撞走了进来,你应感激……” 感激?她想要的只是回到凤于飞的身边,能够陪伴他左右,这里空无一人,虽不老不死,但是又何尝不是折磨?凝歌翻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些衣着,与宫中如出一辙,若非是外界之力,又有谁能够做到如此呢? “你想念凤于飞?那绝情之人一步步把你推到如此地步,若非是他,凰九也不会恨你入骨,至最后一刻她仍旧拼命想要将你杀死。若非是他,你也不会被凰家人追杀,赶尽杀绝,处处险象环生,你难道心中不怨,不恨吗?” 那声音似乎是有着迷幻的作用,让凝歌随着他的话去思考,逐渐变得愤怒,难忍。 舌尖抵着一口白牙,几乎是用力的咬下去,痛苦让凝歌彻底清醒过来,她冷静的端着桌上的茶水,冷笑一声,吹开那几片清茶尖儿,道:“我恨他又如何,空虚幻境不是只入不出?我就算恨他,却也无法。” “若是你想,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怨恨他……” 那声音似笑非笑,却也阴冷的让凝歌浑身一怔,她皱起眉间思考却寻求出刚才那人的话中漏洞,他有法子将自己送出这空虚环境,那就是说她如今并非是身死,她还有机会!凝歌心中一喜,却按兵不动,无所谓般的起身回到床榻上,盖上锦被闭目养神。 她需要静下心来想想该如何是好。 这如果是所谓的空虚幻境,她不知其中的机关所在,无法走出。她从21世纪来到凤于飞的身边,让凝歌不得不相信世上是有这些违反大自然的情况出现,而那个声音究竟是幻象还是存在于实体,这需要她慢慢来探寻。 可自己孤身一人,没有帮手。 秋少、七九,云泽,云湛…… 她身边的人皆因她丧命,此生她背负血债太多,罪孽深重,却只有安好活下去才能对得起那些为自己舍命的人们。凰九,你终究是下了地狱,我为孩儿报仇,为林家报仇,此生你在我身上所做的孽,我皆还给你了! 外面虽空白一片,却有呼啸声音阵阵响起,如同风声、雨声,却也如同哭声、怨声。在这样的声音中,凝歌却自顾自的沉睡过去,或许她经历的危机已经太多,这点儿便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了。 空虚幻境中始终盯着她的它,看这一幕,勾起嘴角,果然是凝歌。 果真与他人不一样,看来自己当初选择的没错!不过,若是让你如此轻易就走出空虚幻境,我这百年时光不是空等了?还是好好的玩玩,或许你会忘记凤于飞,陷入这里,不愿走出有可能。 “啊……” 无间道长闭目对水晶球做法,却被其中的一个力量给撞出来,那股力量强劲而凌厉,比自己法力高深不止一层。这水晶球究竟是何方神圣?自己虽偶然得到,如今掌握不住治它的法门,凝歌该如何救出来? 难道说,圣籍宝典中记录的都是错的? “道长,发生何事?” 豆大的汗珠从无间道长脸上流下,凤于飞身上明黄龙袍随意的披在肩上,长发来不及扎起,脸上全是焦急。他身后凰肆也同样慌张,却压抑着表情暗中巡视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才踱步进入。 桌子上水晶球全然没有方才的流光溢彩,相反暗沉如同死去般,一丝光亮全无。凤于飞冲过去,捧起水晶球,扭头眼神通红的盯着无间道长,满脸愤怒不言而喻。凰肆见他如此狂躁,也过去劝解道:“先听无间道长怎么说!” “有你何事!”凤于飞扭头一掌推开凰肆。 因掌力来的突然,震怒中的凤于飞又使出全力,凰肆被震飞到门边,勉强站立的扶着门框,咳了几滴血迹。无间道长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凰肆,问道:“你如何?身体有无大碍?” “无妨,他只是气急攻心……” 凰肆摇头,他知道凤于飞心中对凝歌的想念,歌儿离开许久,这皇宫中没了生气,后宫嫔妃都被凤于飞遣散,人人都道如今的凤翎国皇宫如同死彧一般,百姓安居乐业倒是也不管皇帝宫闱之事。 前朝大臣有极力觐见,想劝凤于飞选秀女入宫为凤家开枝散叶,却在开口那刻,被凤于飞赐死,至此前朝再无人敢言选妃之事。凤于飞心中有多么苦,凰肆知道,所以才不怪他刚才出手打伤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歌儿在这水晶球之中,如今它不再绽放光彩,反而死气沉沉,你如何解释?”凤于飞红着眼,手紧紧攥着水晶球,生怕别人从他怀中抢走。他不该放心把水晶球给无间道长的! 他应该要把歌儿时时刻刻放在自己身边的,她会孤单,她会怨自己吗? 凤于飞魔怔般的摸着自己怀中的水晶球,似乎已经开始疯癫,见他这样,凰肆不顾自己口中吐出的鲜血,快步上前,点了凤于飞身上几大穴道,让他经脉顺畅流通。掏出怀中银针,凰肆在凤于飞的头顶施针,见他眼目逐渐清明下来,松口气。 无间道长见两人如此这般,也不再隐瞒。 这水晶球,自己当初给予凝歌,并非是他的意愿,而是水晶球自己的意愿。 这水晶球是无间道长师傅传下来,交给他之时,师傅便是仙逝,只留下一句:“时机若到,水晶球必将为你指明将做之事,只顺遂它想法便可。它所选之人必定是有着天生命格,水晶球保她一命,其余天机不可泄露,看她造化……” “你是说,它……” 凤于飞被点住穴位不能移动,只能开口询问。无间道长点头,不避讳的承认。 无间道长起初并不知道水晶球究竟有什么能力,直到一日,水晶球骤然放光芒,其中传出一道声音,要求无间道长把自己交给凝歌保管。无间道长虽茫然,却也只能谨遵师命,对凝歌留下一句妥善保管,便匆匆离开。 正巧那日无间道长机缘巧合之间,得到一本圣籍,其中有关于水晶球的记载。 水晶球本是神物,空虚幻境便隐匿其中,看守空虚幻境的是花阡陌,它究竟是男是女,年纪几何全无记载。圣籍中写道,若是有人被收进空虚幻境,若是能用功法来解救,可拼命一试。 这也是为何无间道长会答应凤于飞,救出凝歌的原因。 当初是自己把水晶球交给凝歌的,说起来罪魁祸首也算是它。无间道长把这些话说完后,看向凤于飞和凰肆。他们好像是陷入了震惊之中无法自拔,凤于飞笑笑,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伤感,他龙袍微晃,额前的明珠也击打出细碎声音。 “那就请道长竭尽全力……” 说着话,凤于飞已然冲破身上被封的几大穴道,无视门外的凰肆径直离开。走出御花园,他的身影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无力支撑,跌倒在鹅卵石小路上。身后跟随的太监见状,跪下哀嚎着喊道:“皇上……” 这一声,惊动太医院所有人,可他们在凰肆面前,却不敢言任何一句。 如今凤于飞的脉象不稳,甚至有枯竭意向。身体血脉虚弱,此皆是来自于心魔,心中相思之苦将凤于飞折磨成如今模样,他消瘦异常,眼神黯淡。凰肆走到前院,看着跪了满地的太医,开口道:“你们有何诊断?” “在四爷面前,微臣不敢多言。” 太医院的人纷纷跪在地上,见状拼命俯首磕头。对于他们来说,凰肆在圣上所有,哪儿还用他们来献上那三脚猫的功夫来炫耀?凰肆微微皱眉,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世人皆说有他凰肆在,便是死人也能够救活。 可亲眼看着凝歌在自己面前凭空消失,凤于飞又折磨自己于如今这副样子,凰肆那胸有成竹的医术如今便是也不敢用出。 “为臣斗胆开口说上一句,圣上这是心病,凝贵妃如今仙逝已久,圣上若是继续苦苦沉浸在过去,怕是这身体撑不住,即便是用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也活不过几日光景啊!”太医院的领头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开口说着。 凰肆攥紧拳头,神情一顿,似乎在考虑什么,良久才道:“我知你们都尽力,我去劝劝圣上,这开药便是吩咐给你们太医院了,每日煎药我亲自过手,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没有尽心尽力……”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五章 悉听君便 “微臣不敢!”太医院的人纷纷磕头,目送着凰肆进入这乾坤殿中。 凤于飞血色全无的躺在床榻上,薄唇轻启,睡梦中不安稳的开口叫了几声:“歌儿,歌儿,你等着,我便是来救你了……” 在梦中,凤于飞眼睁睁的看着凝歌在自己眼前,被凰九一剑穿心。 “圣上……”凰肆点了凤于飞的穴道,让他从噩梦中清醒。凤于飞认清凰肆那张脸,愤怒由心而生,抓着凰肆的脖子,用力掐到他无法呼吸,“是你们害了歌儿,我要凰家人通通为她陪葬!凰九那个贱妇……” 自己亲妹妹被如此辱骂,凰肆心中不满,却也并没有躲闪。 按现在凤于飞的力度,他只需轻轻一拍,凤于飞奈何不了自己如何,可这是自己欠凝歌的,她不能够亲自来找自己讨要,便是由凤于飞索要吧! “小九儿虽然有错,但若你在初入宫时并没有给予她任何一点儿温存和希望,她也不会最终陷入自己的魔怔之中,无法自拔,最终步步走错。海棠树边,凤于曳于她是个错误,入宫你利用她作为棋子,假情假意也是错误。她身为凰家人,身上背负的自出出生起就是错误……” “她也是可怜人,如今也得到她该受的惩罚,你又何苦用语言来折辱她呢?”凰肆蹙眉道,却也轻轻的扒开凤于飞的手指,盯着他那骨瘦如柴的身子,似乎窗边一阵风就能够将他掀走。 这难道是当初上阵杀敌,身受万剑却也能够浴血奋战的凤于飞吗? “空虚幻境何其玄妙我不知晓,可我知道,凝歌生性倔强,不管身在何处她都能够有自保的能力。她定是心中也记挂着你,想要冲破阻碍回到你身边,她在空虚幻境中如此努力,你却如此作践自己,你对得起凝歌的一片倾心吗?” 凰肆咳嗽一声,手帕上便是滴滴血花,他拧起眉头想要藏起手帕,却被凤于飞眼尖发现,抓入手中,抱歉道:“是我鲁莽……” “无妨。”凰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只是走到窗边,看着那满院子的海棠树开花,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清香,头也不回道:“这寒冬过去,夏季便是来临。若不想让后宫之中平添几位贵人为圣上冲喜,在外人和群臣面前,圣上还是思量周全,万万不要如此继续,枉费歌儿为你做的一切……” 凰肆的一番话,让凤于飞陷入沉默,看向这床榻上的那副画卷。 凝歌的一颦一笑被他收入心中,“歌儿,若是你有朝一日能够回来,我定会给你看着太平盛世,凰年一生死未卜,凤翎国安定却私下暗潮汹涌。我将这河山为你重整,准备好万里红妆,若是倒是你仍不肯回来,我便去找你……” “我不能这般去见你,歌儿,你放心。” 凤于飞起身,将太监送过来苦涩的药汤仰头一饮而尽,明明应该苦涩到骨子里的药,却让凤于飞感觉出一丝甘甜。原来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如此难熬。 无数个夜晚,他曾见到凝歌的身影在自己床侧,轻柔的说着情话。可清醒过来,凤于飞发现竟然是宫女在服侍他擦脸,掌灯。这宫中女子千万个,某个背影总是让凤于飞想起凝歌,却又通通不是她…… “若我有一天死去,你会记得我,为我哭泣吗?” 犹记得当初凰叁心死离去的时候,凝歌这样问。 凤于飞眼角泪落下,喃喃道:“歌儿,自古帝王无泪,可如今我却知并非是帝王无情,而是情深不敢表……” “在空虚幻境中不用进食吗?”凝歌渐渐熟悉这里,开口便是要求,不消片刻,桌前已经放置了上好的酒菜。空虚幻境之中,只要心想便是能够成为现实,凝歌摸清这里的套路后,便是活的逍遥自在。 那声音最近并没有出现,凝歌也自得其乐。 她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去思索自己应该要如何从这里出去。此时凤翎国内应该是一轮圆月吧?凤于飞是否还安康?凰年一又是否被诛?那巫蛊之术是否毁灭于人前?凝歌愣愣的盯着红木雕床,双眸似乎想要透过目前的状态看清自己未来如何。 “你为何总是跟自己命运过不去?人生苦苦几十年,你已如此悲苦。人人利用你去做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若你放弃红尘往事,我便是能够破例将你收为我座下,这人世间你可自由穿梭……” 那声音又再次响起的时候,凝歌竟觉得它聒噪很多。为何总是在耳边像是蚊子般碎碎念道着呢?她挥挥手,似乎闭目养神中想要挥走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困扰。 “若是你有心想要将我收到座下,为何不现身让我看看这未来的主人究竟是何面目?躲着藏于这空虚幻境之中,我如何信你?”凝歌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媚眼如丝的看向窗外,喃喃道:“这空虚幻境之中,我想如何便能顺遂心意,我此刻所想便是你立刻来到我眼前!” 空虚环境中,任何事情不能逆转,也不得违背。 凝歌挑眉,安静的坐在红木雕床上盯着门口,一阵风扬起,门吱呀一声的打开,看着外面空白一片,没有任何影子,凝歌坐不住的站起来,冲到门口张望,半晌她才有些愤怒的叫喊着说:“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明明都已经站在你面前,你为何还在找我?” 声音从身后响起,凝歌猛回身,却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之中,她能够闻到这人身上那不寻常的香气,她拔出自己头上的三棱军刺,想要挥手刺向对方。紧紧抱着她的人并未闪躲,只是冷哼一声。 “怎么会……” 她的三棱军刺明明都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为何一滴血都没有? 他难道真的是没有真身,没有血肉的?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这人难道真的是神仙?凝歌一瞬间脑海中想了很多问题,可却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把三棱军刺插入自己头上,讪讪笑着道:“我只是想要跟你开个玩笑。” “你觉得,若我真身可毁,如今还能够听到你这句玩笑吗?” 对方开口,凝歌想要抬头看向他的面庞,却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强大的压迫力让她无法抬头,只能是目光盯着地上。她盯着那身暗黑色的玄袍,空气中弥漫起来的那诡异的香气又让她没有办法顺遂自己的心意思考。 “我并没有真身,这空虚幻境之中生活的时间长久,我也不知我到底是谁、来自何方。只有一点,便是我的能力掌控这幻境,你不要自讨没趣。若是能够将我哄的开怀,说不定我会放你出去见一眼梦寐以求的人,可若是你继续用如此愚蠢的举动来试探我,那便是找死。” 那声音说罢,便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打横抱起凝歌,却正巧没有让凝歌看到他脸庞的角度将他放置在红木雕床上,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凝歌莫名熟悉,她蹙眉想要扭动身体,却无奈对方的实力太过强大。 “不要多费力气,还是省着点儿力气来想想,是否要归顺于我吧!” 那身影飘然的离开小屋,留下凝歌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得应该就是她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不过这也正巧让凝歌有时间来仔细思考如今自己的状态,她为何会落入这空虚幻境之中? 在被凰九刺入身体那一刻,凝歌还是有意识的。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轻轻的抚摸着凤于飞的脸庞,交代他要好好活下去。随后,她眼前金光一闪,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在最后,她似乎是觉得怀中的水晶球飞上空中……难道这空虚幻境与水晶球有关? 可无间道长对自己说,这水晶球能够救自己一命,如今它倒是困住自己。 “等等……”凝歌咬着自己的舌尖,努力清醒过来,既然空虚幻境能够将自己收住,那便是说自己有独特之处!那声音曾说,空虚幻境之中普通人是进不来的,那也就是说她对于空虚幻境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自从进来后,那声音就一直在激怒她。 试图想要让她归顺和癫狂,这目的何在?难道说她手中拥有着能够让它忌惮的东西?所以它才会如此快速的想要逼迫自己疯狂,离开,或者是失望,沉浸于设幻想之中?索性以前没有想清楚的事情,凝歌一件件的理顺。 她在现代的时候那几年暗杀组织呆过的经历是不可磨灭的,她只要在冷静的状态下,任何绝境都不要想要禁锢着她!凝歌这般想着,勾起嘴角露出抹算计的微笑,既然你怕我,那我又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出来,我们见一面吧。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已经渗出空虚幻境,任我翻出天来也无法逃脱,你又何苦如此惧怕我呢?”凝歌翻身,将穴道冲破,起身冲泡好一杯清茶,大开着自己的屋门,等待那位人的重新归来。 这是对峙,自己与它的战争,看到底谁坚持不住,最终投降。 她已经丢掉自己在乎的一切,这条命若是继续在空虚幻境之中,要与不要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异,索性不如拼一把,赌自己手中有着他不敢动自己的砝码!这么思索着,凝歌看向门外,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赢了! “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大胆。莫不是你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让你灰飞烟灭,这空虚幻境也没有你容身之地?”那男子停顿在门外,没有迈出脚步,出声询问。凝歌也不着急,只是淡淡的敲打着茶杯,眼睛也不抬一下的说:“悉听君便。” 算你狠! 门外的人终于迈出脚步,走到这凭空小屋之中。凝歌这才好奇的抬眼,却发现眼前这人几乎美的不可方物,若是说凰肆面具下的那张脸能够勾人心魄的话,眼前这个男子的面容就能够让人献上自己生命般。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六章 逸尘公子 凰肆的美是人赏心悦目,凤于飞的英俊是让人想投入他的怀抱,而眼前这名男子却拥有着让人不敢触碰的美,他精致的面容让凝歌也不由得张大嘴巴。 “若是被我美色迷惑,为何不与我生活在这空虚幻境之中?” 这男人到底是看上自己哪里了?为何总是想要她留在这儿?凝歌无奈的捂着额头,他是孤单的无法自制了吗? “我在这空虚幻境之中三千年,从未有人能够突破这结界进入其中,唯有你一人。”似乎是看透凝歌心中所想,那男子开口解释道。听见他的话,凝歌抬眸,眼神中倒是有了一丝的同情。 三千年的时间,他若是自己在这里,即便是能够顺遂自己心意的改变这空间,可无人交流倒是也会把人逼疯。凝歌善解人意的立刻原谅了它之间的种种举动,这不就是个希望有人跟他玩耍的孩子吗? 单纯,而且执拗…… “你姓甚名谁?为何不告诉我?你明知我是凝歌,这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自己来龙去脉,身家底细他便是都一清二楚,可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 “逸尘……” 对面的男子薄唇轻启,惜字如金的说出这名字,却让凝歌略微惊讶的歪头,看向他,这男子竟然有着如此飘逸的名字?他又从何而来,为何生活在这空虚幻境之中?凝歌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却知道自己若是此刻一股脑的问出来,他会避而不答,直接离开。 凝歌故作冷静的看向别处,将冲泡好的茶推到逸尘面前,轻声道:“这虽是你的地方,这小屋却是我的……这也算是我的待客之道,请笑纳,若是以后逸尘公子无聊,便是来屋中小坐,虽其他凝歌无法保证,但这闲来无事聊上几句,凝歌还是能够陪逸尘公子畅所欲言的。” “你果真心中没有什么不满?没有什么想要质问我的?” 逸尘低眸一闪,看向凝歌的眼神中充满探究,却闭口不言。 两人用一种另类的方式进行着对峙,凝歌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这空虚幻境中的所有事情,她需要一点点的摸透。这时间已然浪费许久,她也不急于一时。急功近利的话有可能适得其反!这么思考着,凝歌勾起嘴角,起身一副送客的模样,说道:“逸尘公子何方来的,便是回到何方去吧……” “你这是赶我走?” 逸尘听闻她这样说,眉眼一挑,笑意盈盈的看向红木雕床。 凝歌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就冲着前几日逸尘这副无赖的样子,如今两人已经撕破脸皮,把对方展现到眼前摊在阳光下,他更无顾忌!这点她怎么没想到?凝歌眉头一紧,却看见逸尘用飞快的速度来到红木雕床旁,抬脚躺着,旁若无人。 “若是我没有记错,这是逸尘公子给我安排的住处吧?” 凝歌咬着自己的一口小银牙,有些威胁的说着。可逸尘却一脸无所谓的挑眉,翻身继续睡着,只留一句:“你请便!” 这登堂入室,还明目张胆的抢占女人床榻的事情,也就只有眼前这个无赖能够做得出来吧?凝歌无法去把逸尘赶走,三棱军刺进入他身体如同空气般半点效果都无,她想过去一掌掀开逸尘,却发现自己双手根本触碰不到他。 不知他是幻象还是自己如今没有肉身,只剩魂魄是幻象。 “凝歌……”逸尘背对着她的身子兀自开口说道,这声音突兀的吓了凝歌一跳,却也仍旧回头看向逸尘,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子,用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眸盯着凝歌,他缓缓开口,脸上表情似是有些悲伤的说:“为何你不问我?” “我问你,你便会说吗?”凝歌无谓的笑笑,眼神微微抬起,道:“我当日以为身死,万念俱灰,却醒来时身处这里。你日日跟我交谈让我明白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地方,无人能够来解救我,我万事只能依靠自己。” “但若是我自己都无法解决,我便是只能依靠于你。”凝歌看向逸尘,眼眸淡定却真诚的说着:“可你方才说自己在这里呆三千年的时光,我知你看见我定然会兴奋,怨恨,甚至是各种想法齐聚,我不怪你,也会等你主动跟我说起的那天。” 凝歌的话让逸尘有些动容,他这才明白为何凰肆、凤于飞、凤于曳等人对她都会趋之若鹜的爱上,甚至是不惜放弃自己原有的坚持和原则!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似乎能够让人安定下来,甚至是感觉到温暖。 “这房屋本就是你给予我的住处,若是你喜欢,我便是将它还给你。”凝歌笑笑,嘴角略微有些苦涩,不知何时她身上又换了一套淡青色的宫袍,她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料,暗自神伤的说道:“如今我便是不死不伤,不老不灭。不睡觉倒是也无妨……” 这宫袍的布料与凤翎国的制衣局里的一模一样,她特意幻象出来,只是为了能够借物怀念以往,凝歌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那些花纹,忽然想起自己当初改头换面装作只是制衣局一个丑姑娘的时候,凤于飞竟然错过自己,没有认出的事情。 若是如今她再换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回到他的身边,凤于飞会认出自己吗? 凝歌想到这儿,眼角低垂有些伤感,看见她这幅模样,逸尘不由得心中一紧,却也直接站起,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开口说:“你还是安然的睡着吧,这里虽然不死不灭,但却仍旧是有着痛、倦这种寻常人情绪的,我可不想要对着一个红眼兔子来讲述我的故事。” 逸尘说完,凝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悄然离开。 凝歌只能够看到那一个暗黑色的玄袍一角在风中绽放,他刚才的意思,是会跟自己说出这里的一切吗?凝歌兴奋的勾起嘴角,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她若是知道这里的问题所在,说不定能够冲破幻境回到凤于飞的身边! 你等我,我会回去找你的…… 若是让我发现你身边早已妻妾成群,嫔妃满殿,我定然要叫你好受! 凝歌幸福的这么想着,闭上眼睛进入了睡梦之中,而逸尘站在窗外俯视着这一切,心里微微一震,难道自己终究是逃不出所谓的宿命吗?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是一味的想要违抗天命,也只能是将两人共同锁在这空虚幻境之中,再一个三千年,他难道承受得起吗? “凝歌,愿你没有让我错信……”逸尘离开的时候,留下这样一句,只可惜凝歌没有听到,两人的心事便是如此错过,只留给这无边的空白听。 凤翎国乾坤殿 凤于飞身着龙袍稳坐在龙椅之上,殿下所有臣子跪成一片,而龙椅上的凤于飞脸色铁青,他手中攥着那一本本奏折,几乎是想要把下面的人杀无赦!包括那个跪在最前面的凰肆……他明明知道,又为何来这里弄这样的法子来逼自己? “孤曾说过,此生后宫无嫔妃,这是孤答应过凝贵妃的,孤不能食言。你们如此这般,是想要让孤处于不仁不义之地,这等心思,究竟是狠毒还是为了孤好?你们倒是说说!”凤于飞的声音响彻大殿,底下的人纷纷低头,却不敢言任何一句。 这两年的时间,凤于飞后宫中无伺候嫔妃,宫女都没有被临幸。这前朝眼看着稳定,这后宫和皇子的问题也应该被重视起来,虽然凤于飞如今正值壮年,可如今他因思念成疾,身子骨大不如前,若是某天驾崩,那这凤翎国的天下将会重新落入凰家手中,这可是一个人都么有能够继承的。 “皇上,请三思啊!这涉及到国家大事,臣明白圣上对于凝贵妃的思念之情,可凝贵妃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希望圣上能够早日走出阴影,重整后宫,早日的有储君能够……”底下的臣子还没有说完,他就听见凤于飞震怒的声音。 他拍着桌子,几乎是让那龙椅都掀起了,一掌将桌子上的奏折都飞走,他便是狠狠的说:“孤如今还能够处理朝政,你们便是这样的想要立储君,这是盼着孤赶紧要退居后宫?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臣罪该万死……圣上明白臣并非是这样的意思啊!”刚才开口说话的那个臣子连忙求饶的说着,凤于飞也懒得去跟他们再多费口舌,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休想要进来,他曾经对不起凝歌,让她与那些心思如蛇蝎般的女人在这后宫之中来回勾心斗角,若是她能够回来,他定然要给凝歌一个干净的后宫,只有她和自己的世外桃源。 正在凤于飞以为这事情便是如此落下帷幕,无人敢再提的时候,凰肆忽然开口,道:“圣上需将此事放在心间,也是需要快些提上日程,这后宫嫔妃若是一个都无,这会让邻国番邦心生疑惑,甚至是对凤翎国轻视……” “凰肆,你……” 凤于飞不知道这家伙心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为何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提起这事情?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一腔心思都在帮助无间道长钻研这水晶球的奥秘上吗?他怎么会来让自己做出背叛凝歌的事情? 其他大臣看见凰肆这般,便是心中有底,自从凝贵妃那一战之后,凤于飞便是颓废的不理前朝的事情,那段时间一切的政务都是凰肆替他一手准备的。而看见凤于飞对于凰肆的依赖,现在他既然这么开口说了,那边是有门! “凰肆,你可知道现在在说些什么?” 凤于飞怒意写在脸上,他冷冷的说着。凰肆点头,道:“微臣已经有了心中打算,这是该女子的画卷,现在给圣上呈上,若是圣上感觉可以,微臣便是接她来宫中……”凰肆说完,倒是也利落的用掌风将画轴直直的送入到凤于飞的手中。 这两个人之间的状态,大臣们也不敢言语些什么。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七章 前世今生 这画轴本应该经过太监的手,可凰肆明显是不要让其他人看到的样子。凤于飞紧蹙眉头,似乎是不明白凰肆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他看向周围,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异常,才缓缓打开画轴。 那画卷上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脸,他抬头看向跪在下面的凰肆,难道他真是为了自己找一个后宫的嫔妃吗?难道他是真的不想活了?这般想着,凤于飞看见画轴下面有一行小字,他认得那是凰肆的笔迹。 苍劲有力却又飘渺的字迹在画轴下面写着:“巫蛊世家之女,圣女不婚不育不嫁……” “这……”凤于飞终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看向凰肆,并没有片刻的停留,便是直接开口说道:“如今凰肆送上的这位女子正巧合孤心意,择日接入宫中,册一等贵妃入住永和殿,这入宫的礼仪便是你们操办吧,这不是你们盼着的吗?” 凤于飞虽然嘴上仍旧是不满的样子,但是眼眸中却带着笑意。 这凰肆果然是有能力,这画轴刚刚送上去,就能够让凤于飞同意,他们这可是费了多少口舌,让多少人命丧于这大殿之中还不能够做到的事情!几个大臣有点儿叹气的想着,凰肆却衣袂飘飘的离开,追随着凤于飞一起离开了。 御花园中,凤于飞停步等着身后追上来的凰肆,他回头有些怒意的说:“不和我商量便是在大殿之中开口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就不怕我当时震怒之下赐你一死?” “歌儿没有安然回来,我便是不会死的……”凰肆轻轻的扯起一抹微笑,永远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而他看向凤于飞,只是轻声的解释道:“这女子是我在苗疆相熟的,也是这巫蛊世家的圣女,她不能够跟任何的男子通婚,所以你把她想个方法弄如后宫,或许跟无间道长一起,能够想出解救凝歌的法子。” 凤于飞点头,他如今唯一的心思就是能够让无间道长尽快的钻研透这水晶球的奥秘。 “可若是这大臣们大张旗鼓的想要让我迎娶这位女子,她不是为我破了她的……”凤于飞有些担心的看着凰肆,却发现他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会尽力阻止,想必他们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便是不会再去纠结于这些小事了……” 凰肆看向凤于飞,双眸一片淡然的说:“凤于飞,你原本不是这样,若是真的能够将歌儿迎回来,她见你这样,难保不会爱上我,而弃你于不顾。你知她爱的便是你那份运筹帷幄,天下尽在掌中的模样,可你现在……” “你倒是真把我当做沈国在这里的人,如此自在。”凝歌看向旁边幻化出一片花园的逸尘,他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便是把这里的一切弄得与凤翎国的皇宫一模一样,连假山上流出的水都是相似的。 凝歌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却没有熟悉的人,总觉得心中一片悲凉。 也不知如今凤于飞怎样了,这空虚幻境之中,一日是否是外面的一日?或许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而外面凤于飞早就白发苍苍,或者已经驾鹤西去了?凝歌想到这儿,连忙摇摇头,她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呢? “我是为了你好,怎么就如此的不知道理解我的心意呢?”逸尘扭头,一张绝美的脸晃的凝歌脸上一怔,她也只能是蹲过去,在逸尘的旁边,似无意开玩笑般调侃着说:“这张脸,能否变成另一个模样?我看着总会觉得自惭形秽。” 谁面对比自己美上那么多的一张脸,都会觉得奇怪吧。 逸尘曾经跟凝歌说过,他自出生后便是在这空虚幻境中生活,不知外面的人究竟是如何的模样,也不知他这样的面孔到底在外界是如何的扰乱众生。 “那我若是这样,你觉得如何?”逸尘听闻凝歌的话,悄悄转过身去,用袖子轻轻的扶了一下面部,再次转过来的时候,凝歌几乎要抑制住自己扬起的拳头。 一身黑色的玄袍,脸上永远带着一丝霸道和温柔,那双眼睛自己多久没有见过了?凝歌几乎要冲上去趴在那个怀抱里痛哭,她压抑住自己鼻尖涌来的酸意,转过头去,道:“我是让你换一张面孔,没有说让你去装作凤于飞的样子。” “若是你这辈子只能够在空虚幻境中生活,你觉得如何?”逸尘听闻,无辜的把那张绝美的脸庞又换回来。凝歌听见他的话,装作没有听见般,继续摆弄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她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婴孩儿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需要依靠着逸尘的意志。 可她不想要连自己的心里话都毫无保留的倾诉给这样的一个人听。 “我不懂你们那般的情爱,若是两个人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更何况,我从你的记忆中能够看出,他对你做过许多错事,让你伤过心。”逸尘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般,轻飘飘,可凝歌却拧起秀眉,不满的说:“你竟然偷看我的记忆?” 逸尘摊开手,起身把羽扇轻摇,随风而扬起的玄袍让他看上去更非是普通人的模样,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凝歌,有些苦涩的说道:“你忘了,第一日你来到空虚幻境之时,是完全昏迷无意识的状态下,那时候我为了让你醒过来,便是帮你打通了浑身的经脉,让你不至于也像是在外界那般的魂飞魄散。” “谢谢你……”凝歌十分不诚意的说着这样感谢的话,可是双眸却紧紧盯住逸尘,那表情明显在说,所以呢?你为了救我就去读取我的记忆? 他到底是无所谓呢?还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凝歌暗地里摸着自己的三棱军刺,但却想起逸尘是刀枪不入,虚幻缥缈的,也就转身收了起来。余光之中看到她动作的逸尘,觉得有些好笑的抬起眉眼,轻声的说:“我只要接触到人,便是能够读取她前世今生的记忆。” “真的吗?” 凝歌现在觉得,逸尘所说的所有事情都需要思考片刻再相信。 逸尘无辜的像是孩童般的脸庞,点头轻声道:“你是第一个进入空虚幻境的人,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样的能力没有使用,我也是三千年没有遇到可以说话的人,不要逼我……” 这是在打亲情牌吗?凝歌皱起眉头,却没有办法再说任何一句话。 “若是你不信,我可以把你前世今生的事情,跟你说说。”逸尘走到凝歌的身边,抬起手便是在天空上幻化出繁星点点。凝歌心里一抖,嘴角一动,在这空虚幻境之中,这白粥黑夜都能够随意改变,还有什么是不能够的呢? 逸尘似乎是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只是自顾自的躺下,用脑袋枕着自己的双手。 “你前世,是被自己心爱的人给背叛的……”逸尘像是诉说一个跟凝歌无关的事情,可凝歌却是心里一痛。当初那个负心汉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让她逐渐开始不相信世间真的有爱情这回事。 如果不是遇到凤于飞的话,她不会活的像是如此这般快乐。 或许会像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也或许会一步走偏,陷入深渊之中无法自拔。是凤于飞让自己走出了李平的阴影,重新找到自己真实的感情,找到自己最深爱的感觉。 “可是若我告诉你,当初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你会如何?” 逸尘说完后,用手在繁星点点的天空中幻化出一片景象。凝歌看见后,却是激动的坐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这是自己被李平一枪打死当天的事情,她听见耳机里传来的指令,然后她感觉到一阵刺痛。随后昏了过去。当时她满心都是震惊,失望,李平怎么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她忘记了,作为一个职业杀手的素养,李平的那一枪,掌握在不至于让自己死去的地方。 那一枪的位置,他足够有时间来拯救自己。 他也是被逼无奈,上级的命令他没有办法不遵守,可他也不忍心在生日这天真的亲手了结自己心爱之人的性命,所以他故意打偏了自己枪中的子弹。当周围人都离开的时候,李平像是疯了一样的抱着凝歌,来到医院。 护士和医生看见凝歌和他都是一身血的样子,震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可李平在看到凝歌已经抢救过来,生命平稳之后,留下一张支票和一封信,便是匆匆离开了。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是让组织知道他没有把凝歌给彻底消灭的话,怕是最终惹来麻烦的会是他自己。 “你以为,那日他去你的葬礼上,是为了要虚伪面对吗?” 逸尘看向早已泪眼朦胧的凝歌,轻声的说着。 “可是你看……” 医院抢救中最终死去的凝歌,在现代早已身死,她的葬礼上,李平出现,并且给了凝歌的母亲一笔大额的支票。那是足以让凝歌母亲后半生无忧无虑的金额。他终究是心里愧疚的,当初自己忽视了他满眼血红,忽视了他始终凝在眼眶的泪水。 “你现在知道,是否想要回去呢?” 逸尘挥着袖子,将在空中的影像收回,只是侧头看着早就震惊的浑身颤抖的凝歌。当一个人发现她眼前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并且是另一番模样。她所坚持的一切恨意都是错的,她怪罪了一个深爱自己地人的时候,凝歌忽然觉得世界崩塌都在一瞬间。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凝歌紧皱一双眼眸,回头看着逸尘。 他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只是为了她好,可凝歌却知道,他如今做出这些事情,定然是有想法和心思在其中的。逸尘耸耸肩膀,倒是也逍遥自在的叼着一根草,哼着说:“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看到这些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三千年,他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八章 新妃 虽然能够通过这水晶球去看透人间百态,可偏偏却无法参与到每一个人的人生之中。 不生不死,不老不灭,这样的祝福到底对他来说是好的吗?逸尘从未领略过人间感情的强大,他不知自己是否也能够像是凝歌那般,抛开一切的去爱。不顾对方带给自己的伤害,她曾那么想要远离皇宫,远离勾心斗角与算计。 她曾因为肚中的皇子流失,而恨极生悲怨恨凤于飞,可她终究还是败给了凤于飞,重整旗鼓地回到皇宫,身着一身红袍去为凤于飞打下天下,并且平定江山。这样的女子不应去依附于一个男人,可她偏偏想要收手只是做一个安静的贤妻良母。 爱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子的东西?逸尘想要知道,可他却没有办法。 “我不会后悔,时间早就过去的事情,便是要抛到脑后,总是眷恋着昨日发生的种种,你今日该如何过活?”凝歌淡淡的说着,似乎刚才的激动不是她。 逸尘有些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疑惑的歪着头,盯着凝歌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似乎不想要错失掉一个细节的表情,问道:“可你难道不恨凤于飞以前把你当做棋子所做的种种吗?你难道可以忘记他当初是为了要让你去帮他做一些事情,才对你如何的百般讨好与温存吗?” “人的感情很奇怪,我虽然明白,却也没有想要怪他。”凝歌起身,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晃悠着双腿,道:“他为何那么做,我不想要知晓与怪罪,就像是如今,若是他在没有我的情况下,有了后宫三千,佳丽美眷。我也不会怪他……” 逸尘就像是一个孩童般的歪头,似乎是在想凝歌话中的意思。 凝歌看见他如此可爱的样子,扑哧一声的笑着出生,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之中,淡淡的开口说着:“时间已经不早,你若是想要领会一下寻常人的生活,就跟我过来,我为你做一碗面吃吧!” “面?”逸尘起身听话的跟在凝歌的身后,踱步走到房间里。看着那灶台旁边乱转着的凝歌,觉得心头一热,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涌上心头。逸尘抬起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胸前,他这是怎么了? 凤翎国皇宫 一片张灯结彩,全部都用红色的帷幔布置起来的样子,宫女和太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脚步匆匆,而这一切为的只是想要迎接这远方苗疆巫蛊之女成为贵妃做准备,大臣不知道在朝前激动成什么样子。 似乎这迎妃的事情并不是皇帝一人,而是全天下之人的高兴事一样。 乾坤殿内,凤于飞跌坐在龙椅上喝着酒,而他面前摆放着的正是那绢画,凝歌的一颦一笑被这绢画表现的活灵活现,她似乎就在自己身边一般。凤于飞眼泪从眼眶之中跌落,他神手擦了擦,笑着说:“凝歌,你是不是怪我?” “我竟然抛弃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我竟然在这后宫中迎了其他的女人……” 凤于飞淡淡的说着,而关闭着的门吱呀一声的打开,凰肆从外面进来,他看见凤于飞猛的抬起的眼睛里面那闪过的失望,他期望的应该不是自己吧。可是那个人如今不知道身在何方,她到底过的好亦或是不好? 就连自己心里都是难过的,更何况是凤于飞呢? “你自己在这里喝闷酒?明日就是你大喜的日子,凰肆在这里恭喜圣上,这未来后宫之中,总算是有能够陪伴在圣上左右,辅佐你朝政的女子了。”凰肆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凤于飞,也不顾他要杀人的眼眸,坐在了他的身边。 凤于飞抬眸,皇冠似乎都有些飘飘欲坠的模样,他看向别的地方,收起这画卷。 “就算是画卷都不愿意给我看一眼?你也不用这样吧……”凰肆轻笑着,看向外面。这皇宫中的一景一物都是原有的样子,似乎这里的所有人都想念着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后宫中的几个宫女如今还时不时的在背后偷偷议论一下。 那个已经成为传说的凝贵妃,她到底是否活着?又或者是离开了? 皇帝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有多么传奇般的,又是有多大的能力能够陪伴着皇帝御驾亲征,出生入死?这样的女子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可在这凤翎国的皇宫中,她的名字始终是个禁忌。 不少曾经陪伴在皇帝左右的太监总管都曾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听到皇帝在睡梦之中喃喃的念叨着凝歌的名字,凝贵妃的地位,所有人都无可撼动,就算是她居住的那间别院,如今虽然有着无间道长住着,可那件椒房,皇帝却不允许任何人动。 “你始终这样把自己困在回忆之中,又能够怎么办呢?”凰肆脸上已经面无表情的说着,凤于飞不理会他。 凰肆说自己固步自封,可是凰肆他自己呢? 他难道以为自己不知道,凰肆在自己的府中,比自己更甚的那些事情吗? “我们都是痴情人,不用这样……”凰肆开怀大笑着,而他看向凤于飞,喃喃的说:“她也不知道如何,无间道长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两个至高无上的男人,如今跌坐在大殿之中,蓬头垢面却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沧桑和悲凉。人都说世间若是遇到那个真心相爱的人后,便是此生不悔爱上。凰肆就是这样,他似乎是还能够想象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你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样子?”凰肆好奇的开口问。 凤于飞此刻已经有些醉意朦胧,他侧眼看向旁边的榻房,她应该是那个时候来到凝歌的身体里的吧?那个跟三年前一点儿都不同的凝歌,她那倔强和不屑的眼神,自己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她还能够坦然面对,眼神中没有任何一丝的恐惧。 “不说也罢,当初便是对不起她,这一对不起就是这么多年。” 凤于飞说完,看向凰肆。 “凰家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生入死的,你为了她,背叛凰家。看着凰家满门人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半人不鬼的凰年一,你又是如何……” 凤于飞十分精准的戳到了凰肆的痛楚。 “我游历山水如此多年,我只是想要远离这凰家的禁锢。你知道为何凰家对于利益和权势这么看重?”凰肆侧头看着凤于飞,眼神看向远方有些飘忽的说道:“有些时候,这利益是个害人的东西。” 权利,若是你没有,便是一个空壳子般的东西。 可如果你曾经紧紧握着在手中,那么你就不会想要放开它。这是一个好东西,它能够给予你想要的一切,从凰家第一个人开始进入朝政后,她们便是放不下这些事情。以至于凰九哪怕是把后宫翻过来,也想要巩固着凰家的地位。 “贪心……” 凤于飞恶狠狠的吼着,凰肆也是不置可否,他似乎想起什么,轻声的笑着说:“人人叫我四爷……可如今呢?不也只是树倒猢狲散,你可知这朝中的人看我是什么样的眼神?” “你堂堂凰肆,难道还怕那些?” 凤于飞拿起酒杯,扬着脖子直接把酒灌进去。这酒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到底哪里是泪,哪里是酒。他呛住的咳嗽了好几声,凰肆从他手中抢过酒壶,潇洒的喝着,而他擦擦自己的嘴角,说:“我不怕,我是心寒。” “只有她一个人,她对我从来不是因为算计,因为利益。”凰肆这般说着,似乎进入了怀念之中,她嗔怪着怒意对自己说:“凰肆……我看错了你!” “凰肆,你为何骗我?” “凰肆,你给我个解释。” “凰肆,我不怪你……” 这些话,像是钉子一般扎在心里,难以下咽,难以忘怀,只能是永生永世,生生世世的去想念。可望而不可即,她是凤于飞心尖儿上的人,若是她心里对凤于飞已经失望透顶,就算对方是皇上,自己也拼力的带着她远离这里。 可对于凝歌来说,这皇宫不管有多少个女人,不管有多少勾心斗角,都是她的家。 因为这里有凤于飞,所以他不能够带走凝歌,只能是选择一个最靠近的地方,这样默默的守护着。 “明日便是你大婚的日子,普天同庆,明日,她会从正门进来,可不会露出自己的容貌,毕竟对于巫蛊的圣女,她不能够嫁人,如今也只是迫不得已……”凰肆这般说着,凤于飞点头,调侃着说:“明日,我要跟她共处一室吗?” 凰肆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起身拍着自己的玄袍,一身紫色的玄袍,让他看上去更加的飘渺伤感。凝歌曾经说过他穿紫色的时候最舒服,从此之后,凰肆的家中便只有紫色的玄袍…… “你若是想,我便是也不拦着。但若是有一天歌儿回来,我定是要告诉她的。”凰肆帅甩甩手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眸看着仍旧跌坐在大殿之中的凤于飞,轻声的说道:“我想,明日大臣们定不会给你放松的机会的,这喜宴大摆三日,也让圣女跟无间道长聊聊才好……” 凤于飞点头,他也是这样思索,才把凝歌别院旁边的那栋清水宫送给了圣女居住。 “你知道吗?明日入宫的圣女可是惊为天人的容貌,据说美貌的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呢!”宫女拎着自己手中的灯笼站在乾坤殿的门口,窃窃私语的聊着这些宫闱禁忌的事情。 小太监看了一眼左右,小声又透漏着一丝激动的的开口说:“你知道新来的妃子在哪个宫住吗?” “哪个宫?”宫女好奇的打探着。 太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轻声道:“清水宫。” “啊!就是凝贵妃住的旁边?” 虽然是新来这凤翎国的,但是这后宫中禁忌之地便是凝贵妃的别院,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若是午夜谁不小心的走到了凝贵妃别院左右,定会被诛九族。而这新来的妃子既然能够住在清水宫。 正文 第七百二十九章 一碗面 “看来这新妃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啊!”宫女轻轻的开口说着,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从旁而过的凰肆,连忙闭嘴不言。 凰肆倒是直直的冲着他们走过来,真真切切的见到凰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小宫女脸涨得通红什么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是低头垂眸看着地面和脚尖。凰肆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 这般挑逗的动作放在凰肆身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轻佻。 “刚才在说些什么?”凰肆声音中有些蛊惑的说着,小宫女吞了吞口水,闭着眼睛紧张道:“明日新来的贵妃住在清水宫……” 凰肆拉长尾音的“哦”了一声,挑眉笑着说:“原来这小小宫闱之中,一个宫女的消息也能这般灵通啊?” “四爷……”小宫女听见这声音,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忙磕头求饶的说道:“我错了……求四爷饶命……” 凰肆看见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兀自想起当初即便是临死,凝歌也始终都不会屈膝去讨饶。这世间估计像是她这般模样的女子,也至此一个,再无他人了吧。想到这儿,凰肆收回手,有些厌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今后若是让我听见这宫中有人议论新妃和凝贵妃,我便是不饶……” 凰肆说完,甩袖离开。只剩下小宫女不停起伏着的胸口显示着刚才她到底有多么的惧怕。杀人不眨眼的凰肆,在面对凝贵妃的事情的时候,似乎也会变得稍显柔软……小宫女陷入刚才那张绝美的容颜之中,旁边的小太监连忙拍了她一下,提醒着说:“那是四爷……” “我知道……”小宫女低头有些不满的说着。 是啊,那是仅此于皇上的四爷…… 烟雾缭绕,凝歌挽着袖子站在灶台旁,逸尘靠在门边见她一举一动,频频蹙眉,最终还是有点儿不确定的问:“你这是第一次下厨吧?为何看上去这般的不自然?做的东西的确是能够吃的吗?” “你在这空虚幻境中生活数千年,从不吃这些人间的食物,只是你不知道这味道而已。你就将就着吃……”凝歌瞥眼逸尘,自己好心好意的为他准备一锅面条,他竟然还敢质疑自己的手艺? 当初凤于飞可是跟她说过,不要做任何的东西给其他人的,她这可是一片好意。 “若是你能够出这空虚幻境,你想要去做什么?”凝歌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扬起头看着逸尘,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侧身走到了自己的身后,这神不知鬼不觉。 能够出这空虚幻境,要去做什么? 这点逸尘倒是从来没想过,三千年间他只是在这空虚幻境之中孤独度日,便是日日夜夜盯着这不会有任何变化的空间,他虽能够从水晶球内观察到外界发生的变化,可他却无力插手。 那种自己丝毫能力都没有的感觉,让逸尘逐渐变得寡淡,看淡这一切,只是凝歌的到来让他觉得,自己倒是真的能够做一些心里喜欢的事情。 “我没有想过,只是觉得,如果能够出去也不如在这里继续过我的逍遥自在的生活吧。”逸尘看着已经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的凝歌,想要幻化出一个盘子来帮忙,却还没等做出,便是看见凝歌自顾自的伸手,凭空抓出一个盘子。 这空虚幻境之中,虽说是人可以凭借自己的幻想来创造实物。 可是却也需要凝聚力,凝歌能够这般自然的凭借自己意志来创造实物,看来她还真的是命中定数…… 逸尘面色露出一些不自然,却立刻的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走过去坐在桌旁。一碗白面上面飘着几根绿菜,看上去倒是挺不错的模样,逸尘呼噜噜的吃了一口,却没想到味道让他垂涎三尺。 “我就说我做的东西很美味吧。” 凝歌拖着自己的下巴,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在这空虚幻境中,她也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每日都是对着这逸尘,没有俗世烦扰。想来当初逸尘跟她所说的事情是真实的,在这里生活久了便是不想要再出去了。想到这儿,凝歌蹙眉,拍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起来。 “怎么还自虐呢?”逸尘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凝视了凝歌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要给你看看,如今凤于飞在做些什么吗?” 凤于飞! 凝歌一怔,手中的碗筷掉落在地上,她站直身子脸上满都是不敢相信,这混混度日的时间里,凝歌几乎是忘记了逸尘是这空虚幻境的掌管人,他既是知道自己一切秘密,他也定有可能去跟外界联系。 “你为什么不早说?”凝歌有些责怪的说着,她冲到了逸尘的身边,看见他端起碗筷仍旧埋头在这面条之中,看见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凝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那么冲动。 一炷香时间后,逸尘才缓缓的从袖口之中掏出一颗水晶球,他拂袖将他弄出幻境。凝歌看见那熟悉的凤翎国的皇宫宫闱,此刻一片红色,张灯结彩,好一个欢乐气氛。 “这是……”逸尘回头看向凝歌,却不知道她如今攥紧自己的手臂,让她不要惊讶到叫出声音来。 凤翎国皇宫中,今日是举国同庆,毕竟已经多年后宫没有任何妃子的皇上,终于点头同意迎娶一位妃子进宫,并且进入到清水宫中。这清水宫就在当初凝贵妃的别院旁,这般的恩宠,还没有入宫便是引来这么大的阵仗,看来皇帝是真的爱上了这位贵妃啊!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这万里空巷倒是着实比当初凝歌入宫的时候要来的排场大很多。逸尘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去想到让凝歌看看凤于飞,可竟然看到的是如今这副场面,逸尘想要收手,却被凝歌紧紧的握住手腕。 “不要,我想要看看……”凝歌声音中有些颤抖,她抓着自己的袖子,死死咬着嘴唇。 凤于飞,我不知人间已过了多少年,或许是大臣逼迫你,或许是你已经耐不住寂寞,或许是需要这样的方式来巩固凤翎国,但我愿意相信你,我愿相信你心中仍是有我。 凤翎国,乾坤殿。 “已经准备好了,你还不换上喜袍出去迎娶你的贵妃?”凰肆笑意盈盈的看着凤于飞,他满面愁容,脸上面露黑气,丝毫看不出大喜日子应有的开怀。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凝歌的时候,那一吻…… 凤于飞起身,经过凰肆的身边,将一腔怒气都撒给了他。 “我能够走到今日,都是拜你所赐,若是那圣女不能够帮我救出歌儿,我定要你好看!”凤于飞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只剩下凰肆摸着自己的肩膀,凤于飞的力道不轻,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不过这也无可奈何,普天之下能够钻研这水晶球的也只有圣女一个人了。若是她不和无间道长在一起,凝歌怕是永无出现之日。 前朝,所有的大臣举杯言欢,凤于飞坐在大殿之中,享受着众臣的祝贺。 “微臣贺喜皇上,如今这贵妃娘娘入宫,想不日后宫之中又会重新恢复当日繁荣之景色,为皇家开枝散叶,为皇上诞下龙嗣,传宗接代啊!” “是啊,微臣也贺喜皇上!” 凤于飞听见底下的人纷纷道贺,也只能是强颜欢笑。 他举起酒杯,有些醉意朦胧的时候,忽然见这大殿上曾经的那些人似乎都出现在眼前。有目的,为了情一字的,在这后宫中陨落的女人何其少?凰九,凝歌……她们最终都是在这后宫之中消失。 自古帝王后宫之中都是无硝烟的战争,每个人都为了能够夺得圣宠而在暗地里互相陷害,无所不用其极。 凤于飞看够了这样的生活,倒是也觉得无趣。 “皇上,这贵妃入宫,赐予什么样的称号?只是居住于清水宫,这难免是不合情理啊!”一个老臣忽然开口,让本熙熙攘攘的乾坤殿如今安静的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凤于飞瞪着他,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贵妃入宫,若是没有赐号,怎么能够行得通呢?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之所以入宫来,是因为自己对于凝歌的执念,那若是这样,便也苦了圣女,连赐号都充满凝歌的影子吧。若是这样,歌儿就不会怪罪我违背了当初后宫只一人的承诺吧? “念……赐名念贵妃……” 凤于飞说完,便是仰头喝光自己酒杯中的美酒,挥挥手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出乾坤殿。大臣恭送凤于飞离开,便是迫不及待的窃窃私语,说道:“这念,怕是已经放下了凝贵妃吧?看来这后宫之中,凤位要是这位娘娘了!” “是啊,这后宫之中若是只有这一位娘娘,咱们也就只能期待着,她能够辅佐圣上吧,也没有任何能够争宠的机会,怕是后宫清净了很多。” “这前朝不知多少同僚之间为皇上上了多少画轴,可皇帝硬是一个都没有喜欢上,如今看来,这位念贵妃还真的是容貌惊人啊!” 大臣们的话,一字一句都进入到凝歌的耳里,她脸色惨白,忽然身体一个摇晃,跪在了地上,逸尘发现便是立刻挥手将水晶球收入袖中,抱着凝歌朝木屋走去。 昏睡之中,凝歌蹙眉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她梦见自己回到了乾坤殿内,她像是当初来到这世界的第一面时,看到凤于飞与念贵妃在床榻之上颠鸾倒凤,凤于飞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幸福,而那念贵妃躺在床榻上,冲她抛媚眼。 媚眼如丝,娇声阵阵,凝歌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淡然看待,却没想到心中郁闷,便是一下子口吐鲜血。 逸尘见状,连忙伸手点了凝歌身上的几大穴位,逼迫她从睡梦中清醒。 “对不起,我不知如今凤翎国是这样的景象,若是知道,我定不会让你去看上一眼的。”逸尘第一次开口跟凝歌道歉,他看见凝歌惨白脸色上那一抹鲜艳刺眼的红色,她如今体内气血不畅,在空虚幻境中还能够这样,她也真的是第一人了。 正文 第七百三十章 念贵妃 凝歌摇头,苦笑着想起凤于飞的那句“念贵妃”,轻轻摇头,说道:“时隔多年,他若是为了我苦守着,我定然也会觉得他痴傻,身为帝王若是后宫中没有三千佳丽,又如何能够让前朝众臣服气呢?” “你说的如此宽容大度,却不知自己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逸尘摇头,有些心疼的说。不知为何,他若是看见凝歌脸上有着些许的愁容,他就会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堵塞,想要伸手将她眉间的川字给抚平。 凝歌听见他的话,低头苦涩的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那玉镯,她特意幻化出来,让自己时时刻刻记得,她如今还没有身死,还有机会去见到凤于飞,可如今这模样,她莫不如在这空虚幻境中呢。 感觉到她想法和意念的改变,逸尘心中一喜,却是更加的担心。 “我虽说想要装作这般的大度,却看不得他身边有着任何其他女人。若是早知如此,莫不如我不去看这外界发生的是是非非,与你在这空虚幻境中,凭借自己的想象去相信自己心中所想呢。” 凝歌说完,有些疲惫的躺在红木雕床上,对逸尘说:“我累了……” “好,那你便是先休息。”逸尘转身离开,在门口便是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凝歌,叹口气,最终还是迈出步子,这时候让她自己独处应该是最好的决定吧。 凝歌侧身卧于榻上,眼角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下,苦涩又有些咸涩的味道在凝歌的嘴里蔓延开来,凤于飞,你终还是背叛了我们曾经的誓言,自古帝王寡情薄意,我如此相信你,可你……我该怪你,还是该放手呢? 凝歌心中满满都是空了一块,风呼啸而过,任凭她再如何努力也填补不来那空洞。 清水宫中 凤于飞推门进入,这大红喜床上坐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女人,她双手端庄的放在腿上,额头上的流苏让她此刻看上去妩媚动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自然的香气,这似乎是来自圣女身上,毕竟是巫蛊族的圣女,她定然是与众不同。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过来,这女子自顾自的掀起了红盖头,一双媚眼如丝看向凤于飞,红唇在烛火跳动下看上去是那般的魅惑人心,她扬唇笑了笑,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巫族圣女花落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凤于飞脸上醉意全无,刚才只是为了尽早能够从乾坤殿里脱身,才会装作那副喝醉的模样,若是让那些大臣再缠着自己说些事情,怕是明日这后宫之中,就不紧紧是这样的一个念贵妃了。 他们的心思,凤于飞又何尝不会明白,这后宫的位置,是为了前朝而打下基础。他们之所以能够让花落入宫,一是因为此人是凰肆推荐,怕是也会对着他的胃口,打开一扇后宫选妃的门,二是他们也想要借此,去找到能够让凤于飞点头的理由。 可这后宫与前朝同气连枝,凤于飞是早早就知道其中弊端的。 他怎会让那些大臣再一次的得逞,再一次的出现凰家当初霸权的事情? 他们难道以为,自己这个皇帝是痴傻的? “凰肆是否已经跟你说过,入宫是为何?”凤于飞开口便是问道,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而花落看着凤于飞如此英俊俊朗的面容,想着要开个玩笑,便是柔若无骨的走过去,伏在凤于飞的身上。 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凤于飞倒是有点儿惊讶,后背一僵。 “凰肆倒是告诉我,入宫要伺候好皇上,如今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为何要这般的冷淡啊?”花落是巫族女子,若是想要开始诱惑,这便是光从声音上就能够让男子身体软下来,可是凤于飞却硬是一巴掌将花落给扔开。 花落被气流冲到一边,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说:“果然如同凰肆说的一般,皇帝心中真的是只有凝歌一人,没有其他人的位置啊。看来我入宫之后,便是要处处的受到冷眼对待了。” “你放心,我会日日来到这清水宫中,造成你独宠的模样,但是我却只是会居住在这后院之中,你放心的去和无间道长商量水晶球和其中的玄妙,我会让你享受这皇宫之中最至高无上的待遇。” 凤于飞心中只是想要尽快将凝歌救出来,不管付出多少的代价。 “皇上也未免有些太过心急了,你难道不知道,如今这水晶球的奥秘,虽然我知其中一二,但是钻研透还需要时间吗?莫不如,我们来来聊聊。”花落将喜袍脱下,里面是巫族圣女的衣着,她看向凤于飞,淡笑着说:“皇上不用躲我,你应该也听凰肆说过,我便是圣女,此生不能够与男子有任何的感情纠缠,这便是放心吧。” “我不是为了此事,我只是觉得,男女之间还是避讳一些才是。”凤于飞脸色尴尬的说着。花落听闻,掩着嘴笑出声来,她偷偷的说:“这清水宫外面的宫女可都是在听着,看今晚我们之间到底是否洞房花烛。” “这宫中到底有多少外面的眼线,你便是知道。若是外面的人知道,你我之间只是如此关系,想必他们定然会有别的举动,你若是想要这般的将诶过,花落也就不出面拦着了。”花落说完,凤于飞皱起眉,却也是起身,搂着花落,在烛光的映衬下,在外面看见这窗户上映出的两个人影,小宫女们对视一眼,偷偷的离开了。 花落感受着外面人的离开,便是轻轻的推开了凤于飞。 “皇上这做戏便是也不愿意多碰我一下啊,外面的人都走了,便是不用装模作样了。”花落说完,凤于飞便是往后撤退了一步,看见他这副样子,花落心中倒是有些羡慕凝歌,即便是如今她生死未卜,凤于飞也如此执念。 凤于飞淡然的盯着花落,也同样是疏离的笑着说:“我只是怕沾污了这圣女的身子,到时候可是有罪啊。”花落听闻,掩嘴笑着,道:“皇上这可是折杀我了,我只是区区一个圣女,怎能让九五之尊对我如此……” “若是皇上愿意,能否对我说一说,当初与凝贵妃相遇的时候?”这或许对自己钻研这水晶球有所帮助,花落这般说着,看了一眼凤于飞。凤于飞自然知道这对于凝歌有帮助,便是详细的说了说。 花落越听越蹙眉。 这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她若是还在,自己便是定要跟她交个朋友。 “皇上是说,凝贵妃本是从异世界来的?”抓到凤于飞语言中的重点,花落有些变了脸色的说着。凤于飞发现他的变化,连忙开口问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花落点头,随后踱步在房间里,轻轻的开口讲道:“我曾经在族中的圣籍之中看见过,若是见到异世界来的人,她便是天生有着别样的命格,是我们不能够参透的。所以她发生的事情,外界是不可更改的。” “若是当初凰九刺她一剑时,没有水晶球的保护,她便是肯定要魂飞魄散,这原本的世界不能回去,这世界肉身也无法保留,她肯定是不能够救了。”花落说完之后,凤于飞脸上一僵,虽然他想要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却没有办法。 看见他这般,花落随后说:“但是无妨,圣籍中记载,异世界所来之人,处处都是生机,她天生带着别样的命格,能够化险为夷。如今这水晶球将她收走,必定是逸尘在照看着他,没有什么大问题。” “逸尘是谁?”凤于飞听见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他看向花落,当初无间道长也没有跟自己说这些。 花落看见他如此急迫的样子,也只能是解释说道:“这逸尘是水晶球内空虚幻境的主宰者,他能够掌控水晶球内的一切。而若是他能够愿意把自己的掌控权交予别人,那那人便是能够成为逸尘的主人……” 主人? 凤于飞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在下一秒,他瞪圆了眼睛,问:“你是说,如今凝歌的生死掌握在那个什么逸尘的手中?” “是,也不全然是。” 凤于飞听见花落这般模棱两可的说着,更是怒气冲上了脑袋,他开口有些急促的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明白……” “逸尘从未降服于人,空虚幻境的威力十分巨大,而其中也不光是逸尘一人。空虚幻境之中有一处秘境,是逸尘也不知的,若是逸尘真心实意的想要归顺于某人,这秘境便是会打开,这其中锁着的七妖便是会出来,若是能够斗得过,逸尘与那人便是能够掌握这空虚幻境,随意进出,若是不能……” 这生命便是也无法控制。 听见这般,凤于飞有些晕的靠在一旁,这么说,自己是无法帮助凝歌了吗? “不,我们倒是也可以一试。”花落说完,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便是开口说:“如今时候不早,若是明日你不用去早朝,我倒是可以去陪你彻夜畅聊,不过我也是有些疲累。不是吗?皇上,莫不是你想要跟我共处一室?” 凤于飞听见她这明显的送客之意,也只能是说:“那便是多谢圣女相助了……”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给凰肆一个面子,他当日来巫族的时候,有恩于我,我便是回报一下,不足挂齿。”花落想起自己当初遇到凰肆的时候,眉眼有些淡然,“只不过,明日开始,这后宫人能够见到的地方,皇上还是要跟我装作恩爱的模样。” 这定然是必要的。 若是他们不能够在众人面前表现甜蜜,这大臣肯定会有很多的微词。 说不定又要给皇宫中送多少个美人呢,凤于飞点头离开,花落看着这清水宫,每一处都是精心打造的。可是她也知道,这隔壁的那凝贵妃的别院,定然是一切都奢华到极致,而其中最奢华的,定然是来自于这个九五之尊的爱。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一章 心死如灰 从凤于飞的眼神中,花落能够知道,他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明日自己定然要去跟无间道长商量下,看如何才能够进入到这空虚幻境之中。凭借凝歌的能力,她若是收服了逸尘,定然不在话下,可是若是这七妖被放出来,他们二人的能力,怕是远远不够。 若是在这最后关头,丧命于空虚幻境之中。 这不光是空虚幻境会有危险,这天下也会大乱。看来这事情也棘手的要命啊! 花落皱起眉头,却也一夜未眠,直到天亮的时候,她才看见后院之中出来的凤于飞,笑了笑,说:“皇上早,念贵妃在这里给皇上请安了,我伺候皇上更衣?” “不用劳烦了……”凤于飞被她弄得有些尴尬。 百凤朝歌,天下祥和。早朝时大臣见凤于飞脸上那疲惫的神色显而易见,偷偷心里思量着,看来这皇上终于是走出了凝贵妃的阴影,日后后宫之中定然是一片欢歌,看来是能够把自己的女儿往后宫之中送去了。 凤于飞拧眉未发一言,下面大臣也都有着眼力的并没有呈上什么奏折。 太监一声尖锐的嗓子,凤于飞便是赶回后宫之中。走在路上,御花园的鹅卵石路让他微微皱眉,头也不回的跟太监道:“这条路上的鹅卵石如此,难道就没有人去重新铺吗?若是有人摔倒,谁付起这责任?” “是,我这就差人去弄……” 太监眉头一喜,看来这念贵妃果然是能够让皇上改变心意,这才刚进后宫一日,皇上就开始思量她日后会不会有危险了!小太监快走两步,小跑着走出御花园。而不远处,花落踱步走过来。 一身异香让凤于飞远远就不能够知道是她过来,脸上也强装出一副欢笑的模样,快步走过去,手虚虚的覆在花落的手背上,见他这样,花落也是勾起嘴角,微微的笑着。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定然是六宫中最美的样子。 “皇上这般从朝堂下早退,外人都以为是我魅惑圣上了呢!” 花落抬起手掩着嘴笑着,一声娇啼让在场的人都羞红了脸。这般直白的话,又是如此的讨好娇媚,皇上会是什么反应?宫女们虽不抬头看,却也偷偷的把耳朵伸出去,想要听个明白。 凤于飞见她这样,爽朗的大笑,拍着她的肩膀,抬起花落的下巴,轻轻道:“你可不就是红颜惑主么?若不是如此,我为何为你破了这后宫再不纳妃的规矩?” “落儿谢皇上抬爱!不过我这清水宫旁边的那座别院,总觉得有些渗人,我不喜欢那里。皇上可不可以把那里封掉啊?我不想要每天经过的时候,都看见无数人从那里来来往往的,明明后宫中就我一个么!” 花落这话说的明朗,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个真切。 在心中,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才得宠便是要把这凝贵妃的别院给封了!这么大胆,皇上定然是不会宠爱了,看来这贵妃的好命也是到头了!谁让你总是说凝贵妃呢。几个宫女大胆的瞥了一眼还在笑颜如花的花落,心里想着,自不量力。 凤于飞对上花落那双眼睛,便知道她心中所想,既然她觉得这样方便,那么自己便是如他所愿。这外人如何悱恻自己,都无妨,只要他能够见到凝歌回来,这样就够了。 “你既然不喜欢,那便是封了吧。”凤于飞像是在说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在场所有人都石化在原地,心里翻涌起来无数的疑问。甚至是有个宫女吓得把自己手中的食盒跌落在地上,摔的那叫一个惨。 凤于飞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怒而威。 小宫女连忙跪在地上,磕着头求饶。花落慢慢踩着莲华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小宫女眼中对自己一片恨意,自己只是才进宫,她若不是因为爱慕皇上而恨自己,便是替凝歌恨自己。 有意思,倒真的是有意思。 “皇上,臣妾身边没有几个得心应手的奴婢,这偶尔起夜也无贴心之人伺候,臣妾远从苗疆来,这也没有随身的丫头。莫不如把这个丫头给我吧?”花落这般说着,凤于飞也是有些乏了的随手挥挥,点头说:“便是你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吧,这后宫之中唯你一人,日后你说的话便是朕说的话……” 哇…… 周围的人便是纷纷又愣在原地,这是给了花落至高无上的权利啊。 难道皇上忘记了当初那凰家霸权的日子吗?可是在场的人无非都是小太监和宫女,无法去跟皇上谏言,也没有办法去大胆的以死劝谏。都纷纷的默不作声,偷偷的在心里窃窃私语,有几个还流下眼泪来,似乎是在怀念凝歌在的时候。 “走,我陪你回宫中看看……” 凤于飞有些疲乏的拉着花落的手,走在前面。 两位一走,便是底下几个奴婢们纷纷议论的时候,“竟然为了她把凝贵妃的别院给封了,看来皇上是彻底忘了凝贵妃了!” “是啊,自古帝王无情,看来我们皇上也一样,这才区区几年的光阴,便是如此的彻底,看来这后宫之中是念贵妃独大了,我们要不要也去伺候她啊?” “你就别做梦了,你看那念贵妃难伺候的样子,你还想要去?” 几个小宫女说的话,通通都进入了凝歌的耳朵,她看着通过水晶球投过来的幻境和声音,面容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心却像是开了一个口子般,呼啸而过的风让她周身寒冷。 逸尘仍旧是一身黑色玄袍,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凝歌的身边,看她如此痛苦的模样,叹口气略微有些心疼的说道:“明知自己会痛心,却偏偏还是要看清,你何苦难为自己?我竟有些后悔告诉你我能够与外界如此联系的方法。” 如果他不告诉凝歌,她会以为凤于飞仍旧陷入想念她的心情中。 她也会过的快了点儿。 可那样毕竟是自欺欺人,凝歌灿然的勾起嘴角,回眸看向逸尘,眼神空洞却扬起大大的嘴角,说道:“这样也好,他既然爱上了别的女人,后宫中又开始有了生机。那么我便是不从这空虚幻境中离开了,我留下陪你。” “你说什么?” 逸尘有些微微瞪圆眼睛,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在幻境中三千年,我曾想过你为何不想出去的方法,难道就喜欢自己独处在这幻境之中,凭空造物吗?”凝歌淡淡的说着,收起水晶球交还给逸尘,触碰到他手心的时候,凝歌发现自己的手却更加冰凉,似乎是没有任何温度。 逸尘一抖,看不出表情。 “后来我才明白,你从混沌初开,睁眼有意识开始便是生活在这里,没有去经历过外界的喜怒哀乐,情爱蹉跎,你定然是把这里当成家,这里便是你的根。”凝歌说完,坐在桌旁,为自己轻轻倒了一杯茶,看见里面几根绿色的茶叶轻轻飘在上面,用手拂开,气若幽兰的吹了吹。 “可我不是,我经历过外面的情爱背叛,誓言生死,我死过,活过,如今在这里,我能够看到外面我所心牵挂之人是否安好,便是满足了。我不想要再回到那世界之中,人若心思,便是万事都没有什么重要了。” 逸尘心一疼,凝歌不再是刚来时候的她了。 当初她初入空虚幻境,眼神里都是兴致与活泼,她虽对逸尘并非是友善,但却也朝气蓬勃,每日想着既然能够活着就总有出去的法门。可现在的她,心死如灰,眼中荒凉一片,就像是她从不想离开这里一般。 “逸尘,我在这里陪你可好?” 凝歌抬眸,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那张绝美的容颜让逸尘心里一痛,什么话都没有开口,便是匆匆的离开。逸尘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或许是躲避凝歌那祈求的眼神,或许是在躲避他内心那种不知名的悸动。 “凤于飞,见你如今已经能够忘怀我,为何我心里会那么痛。” 凝歌见房内空无一人,终忍不住放声痛哭出来。她当初毁容流放,远离凤翎国;当初她远走忍受各种诽谤侮辱;当初她被流放蛇窟之中,她都没有这般绝望过。她恨,莫不如让她身死,便是什么都不知晓。 如今她能够日日看到凤于飞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仍旧是能够笑容满面,她却在这里无法走出,日日度日如年,这难道是对于她的惩罚吗? 凤翎国皇宫中,凝贵妃的别院此刻空无一人。 只是半柱香的时辰,这后宫之中便是传出了念贵妃得宠,这凝贵妃的别院再不是原本的谁来就能够得到赏赐的地方了,人心可谓,这便是人人都远离着凝贵妃的别院,恨不得绕着走,连别院的一片砖瓦都不愿意触碰。 “你刚才那戏便是有点儿过了,虽我知道你是想要日后出入这别院方便,可未免会把你造成一个红颜惑主的样子……”凤于飞侧头看着跟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的花落,只要无人的时候,她便是这副冷淡的模样,像是看透一切。 花落勾起一抹轻笑,眼波流转的说着:“皇上不用为我担心,到时凝歌回来,我便是要回到苗疆之中,无人知道我圣女身份,对我无任何的不好,倒是皇上到时候如何跟凝贵妃解释,这才是个力气活呢。” “你倒是会说笑,若是歌儿能回来,就算她每日埋怨我,日日不见我,也总比现在她生死不明好。”凤于飞说道凝歌,脸上又是一冷。见他这样,花落倒是也不说什么,只是回头看着自己刚要来的小宫女,见她有些疑惑的模样。 花落走到她身边,眼眸如烁的说着:“你叫什么名字?” “青紫……” 小宫女脸看向别的地方,有些不满的样子。她似乎是很看不惯自己,花落这般想着,摇摇头看向别的地方,轻声道:“你跟凝贵妃是什么关系?”这声音里面有些威胁,可小宫女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挺起自己的脖子,说:“我钦佩凝贵妃,曾有幸在凝贵妃身边伺候……”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二章 青紫 “哦,原来是凝贵妃的丫头……” 花落点头,看不出情绪。 小宫女倒是一脸的大义凛然的模样,像是明知一死也要跟念贵妃说实话一般。 “你如今的主子是我,不管如何给我忘掉凝贵妃,她如今已经身死不知何方,你若是念念不忘的守着她,我便是让你去下面陪着她。你如此忠心,看样子也是能够好好的伺候凝贵妃,顺便把我如今得宠的事情告诉她。” 花落这般说着,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青紫。 她脸色一片苍白,却咬着牙愣是没有求饶。如此的有骨气,看来是能够重用的人,花落扬起嘴角的微笑,她本就不想要杀这个人,她手中虽然毒蛊纵生,但是却从未害过一个人的性命。 花落身上背负着圣女的名号,她终生便是无欲无情,人世间的那些忠心与感情,她也不晓得。只是再不明白,这后宫之中若是没有个贴心体己的人在身边,暗箭难防,怕是还没等自己把凝歌救出来,她就已经身死这凤翎国皇宫了。 “你要杀便杀,只是我要告诉你,如今皇上虽然宠着你,但若是有朝一日凝贵妃回来,你定是坐在冷宫之中的主子,看你能够猖狂到什么时候……” 青紫仰起脖子,紧紧的闭着眼睛,这整个人的身子像是抖筛子一般的颤抖着,却没有想过,她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刀剑,反而是被一双温柔的手给扶了起来。青紫有些疑惑的看向花落,有些不满的甩开她的手。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得到皇上的宠爱,来到这后宫之中成为凝贵妃之后的第一人吗?”花落走到清水宫之中,看向青紫。周围没有任何人的耳目,花落侧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才安心的说:“你若是不想听,我也不勉强,不过这有关你的凝贵妃,你的确是不想听?” 青紫抬头,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却也是轻声的问:“为何?” “你可知,你的凝贵妃如今身在何方?”花落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身边的龙涎香散放着气息让人安定。青紫听闻她这么说,浑身一怔,眼神里都是惊恐的说:“你……你是什么人?” 青紫这般,花落倒是也能够知道一二,她定然是从后宫之中偷偷听来了什么事情。花落晃着自己腰间的铃铛,手微微的敲动着桌子,那有些规律的鼓点,让青紫眼神逐渐变得茫然起来,她摇晃了两下,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花落走到她的面前,晃晃手臂,轻声道:“你在这宫中跟凝贵妃究竟是什么关系?” “凝贵妃于我有救命之恩,昔日我在冷宫中遇到凝贵妃,凝贵妃对我如姊妹,虽然我未跟随她一起出冷宫伺候于左右,但我仍旧是对于凝贵妃十分的感恩,听闻她身死的消息我便是求人从冷宫中出来,伺候于皇上左右,每日将凝贵妃的画像放入皇上入眼能见的地方,提醒皇上不能忘记凝贵妃。” 青紫似是这般说着,花落点头。没曾想过,这小丫头心中竟然是如此有情有义之人,看来她是值得重用的。 “你在后宫中听闻什么事情了?有关凝贵妃的。” 花落心中有所忌惮,所以开口问着。青紫似是紧闭口关,花落便是摇晃着手中的铃铛,更是有些快速的看着青紫皱紧的眼睛,说道:“快说……” “听到皇上和住在凝贵妃别院的那个道长说,如今凝贵妃只是去往一个困境之中,能够有解决的法门。”青紫说完,花落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自己今日没有从这个丫头的眼中看出这种忠诚来,今日可就是错过这个宫女了。 花落心中满意,便是收回了手中的鼓点。看着悠悠转醒的青紫,坐在雕花椅子上,轻声的说道:“没想到你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为了凝贵妃能够在这后宫中做到这种程度,难道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你如此,把你重新打回冷宫之中?” “皇上不会的,他心中仍旧有着凝贵妃……”青紫摇头,目光坚定。 花落看向窗外,偶尔几只大雁从天空中悲鸣着划过,这天下之中,日复一日有着有情人分离,日复一日有着负心汉左拥右抱。可真正的相濡以沫到底存在于哪儿?这些花落也不知道,身为圣女,她从小便时断情绝欲,从未明白过心心相印的感觉。 “可终有一日,皇上会在等待中磨平他对于凝歌的想念。” 花落说的便是事实,青紫闭口不言,似乎是找不到什么来回绝的理由。因为花落说的是事实,这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便是皇上再想念凝歌,他也是让花落入宫了,成为这至高无章的念贵妃。 “你不用防备着我,因为我同你一样,入宫不是为了争宠,而是皇上为了让我来将凝歌救出来。”花落这般说着,青紫倒是有点儿迷糊了,念贵妃在说些什么?她是来救凝歌的?不是争宠的? 看见青紫这般的眼神,花落淡淡的解释道:“凝歌如今身在空虚幻境,而这幻境需要我和无间道长来钻研勘破缺一不可。我入宫若是说想要救凝歌,这前朝的人定然会掀起波澜,莫不如说我入宫是为了给后宫填位主子,他们的抗拒会小一点儿。” “你是说……” 花落这般说着,青紫的目光从疑惑变为感激,最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说道:“方才是青紫对念贵妃有所冒犯,不知您是为了凝贵妃而来。日后青紫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在念贵妃身侧帮扶,只求能够早日将凝贵妃解救出来。” “起来吧,当初凝歌把你当成是姐妹,如今我若是当你是丫头的话,那便是错了辈分。我自小是在苗疆长大,身边也没有知心之人,你若是不嫌弃,便是也成我花落的姊妹,在这清水宫中,你可自由活动。” 花落说完,青紫流下两行泪水,感激的看着她。 与此同时,凰肆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乾坤殿中,看着高高在上的凤于飞,他头上的皇冠有些松散,脸上虽然疲惫却也有着些许的兴奋,似乎是看到了凝歌假以时日能够回来的模样。 “皇上看来真的如同传言般,春风得意……”凰肆摇着自己的羽扇,轻飘飘的走上龙椅,似乎不把这皇权和龙袍放在眼里。他跟凤于飞之间的关系,超越了君臣,如今他不是凰家的四爷,只是凤于飞的军师,只是在这皇宫中等待着凝歌回来的男人。 说起来,他倒是像极了当初在皇宫中住着的凤于曳。 虽然人人都想要靠近,却人人都惧怕他。凰肆想到这儿,掩着嘴轻轻的笑了,挥手便是将紫色的玄袍抛到身后,与凤于飞平起平坐。 “你如今胆子倒是越来越大,竟敢与我同座?若是让那些总进言的大臣看见,便是又说要把你发往边疆流放,永世不得进京了!”凤于飞这般说着,明摆着是让凰肆明白他最近要收敛一些,不然大臣的弹劾又该多起来。 凰肆对此像是没有感觉般,只是自顾自的从龙案上拿起朱砂笔,在那劝谏流放他的奏折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驳字…… “皇上舍不得我走……”凰肆自信的说着,凤于飞见他这样,恨却恨不起来。故人已逝,现在能够存在于身边的,也就剩下凰肆这一个了。虽那些故人可恨,却也有着情谊,凰肆虽曾经也算计夺取,却及时回头,帮了他无数,这也是凤于飞为何不将凰肆流放的理由。 凤于飞冷眸清冷的看向凰肆,问:“外界传言如何?” “都说皇上终于走出凝贵妃的阴影之中,重新开始亲近女色,各家的千金也都在准备,假以时日这后宫之中就又要热闹起来了。”凰肆故意说着风凉话,看向凤于飞那有些暗沉下来的眼眸,哈哈哈的笑着。 凤于飞狠狠的拍着龙案,“他们这是急着想要做第二个凰家吗?” “你身边还有凰家人呢,皇上说话可是要小心点儿。”凰肆脸色一变,但却也不在意地说着。“我话还没说完,坊间倒是也有女子说皇上薄情寡义,这才短短几年的时间,便是把曾经昭告天下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贪恋美色。” 这些话,才能够让凤于飞稍微的安稳些。 毕竟有人在骂他,有人站在凝歌的那边,还有人记得她,她仍旧活在人们的心中。凤于飞轻轻的说道:“不知道无间道长那边如何……” “我来见你之前去看过无间道长,他说前几日水晶球有异状,但是只片刻闪过,他无法领会其中含义到底是如何,需要找花落来一起商议。我便是赶来叫你……”凰肆还没说完,就看见凤于飞蹭的从龙椅上起身,冲出大殿。 凰肆跟在后面,摇头叹气的说着:“这急性子,刚刚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般便是活过来了。人心还真是让人难懂啊。” “你还不快跟上?”凤于飞在前面吼着,凰肆大步的赶过去,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清水宫中,无间道长与花落初次相见,两人惺惺相惜,便是闲聊起来。凤于飞和凰肆进来他们都没有反应,还是青紫悄悄的拉了一下花落的袖口,她才反应过来,起身请安。 “皇上这般急着来,可是知道了这水晶球的变故?” 花落说完,凤于飞点头,有些急促的问:“是不是凝歌有消息了?她在里面过的还好吗?能够把她救出来?” “我未曾见到水晶球的异状,只能从道长描述中了然一二,应该是逸尘心意改变,帮了凝歌一把,可具体是什么方法,我还不能够参透,只能够等下一次异状,我亲眼见了才能够知晓。” 花落的话,无疑是又让凤于飞失了希望。 “等,等到何时?等到天荒地老,若是凝歌还无法出来,便是怎样?”凤于飞神情激动,龙袍翩翩气愤异常,怒目圆睁。而在旁边的凰肆看见他这副模样,也无法说出什么来缓解他的情绪。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三章 拿我做幌子 花落见凤于飞如此激动,也不急,只是坐在旁边的侧榻之上,凝视着水晶球。双手举起,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内力全部聚集在这水晶球之上,试图用内力去驱动其中的法门。凤于飞见她这般,也不敢乱加动作。 “有什么发现嘛?”无间道长在旁也是擦着自己头上的汗,轻声的问着。 对于这水晶球,无间道长最近日日夜夜的对着它,几乎睡觉也是把它放在怀中,可谓是熟悉至极,但却无法钻研透其中的奥秘所在。花落来自苗疆,熟悉这世间所有法器和灵器,更是有着自己专门的破解法门。 花落收起自己浑身上下放出的光芒,看了一眼期待着的凤于飞,轻轻摇头,道:“无法,如今并不是异变之时,所以这水晶球并无异样,我就算是用尽内力去探测,也无法看透其中究竟是什么样子。” “所以,我们只能等?”凰肆揉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一双狐狸眼凝视着花落,试探性的问。同时他担心的看向旁边又要发作的凤于飞,他也着实不容易,为了能够救出凝歌,他几乎是把御书房内所有的禁书都翻遍,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时时刻刻都在凝歌无法回来的这种压迫感中,他还能够处理政事,实属不易。 “罢了,等便是等吧,总归有个念想。总也比日日夜夜陷入无边的想念中好的多……”凤于飞神情恍惚,像是没了浑身的力气,一个踉跄被身边的小太监给搀扶着往门口走去,看见他这般样子,花落也是摇摇头。 凰肆留在凝歌别院之中,环顾周边的一切,心头一紧有些心酸,这里有着他们的记忆。凝歌不管是笑是怒是嗔,总归她是活生生的在他们面前,凝歌心软,若是能够赔礼道歉,她虽口上不饶,但心里早就已经原谅。 就像是她后来对于凰肆的态度,就早就不是恨意。 “这皇宫中你和无间道长能够自由走动,过两日,皇上应该是要去围场狩猎,这皇宫之中无人看顾你们,万事小心。”凰肆嘱咐两句,悠然离开。 无间道长点头,回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花落,问道:“围场狩猎,念贵妃不同行?” “我不喜在人多的地方抛头露面,再者我西域圣女不能让人见到真容,若是被发现,我可真的就是只能在这后宫之中终老度日了,只不过来帮忙,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何要付出这般的代价?” 花落扑哧一声笑着,眼神娇媚的看向无间道长。 而这眼神若是放在普通男子的身上,定会以为她是在意欲勾引,可偏偏花落是什么都没有想法的本能反应。 “这水晶球那日异变的时候,究竟什么表现?道长若是方便可仔细的跟我说说,我或许能够从中明白一二。”花落拂开自己的宫袍,坐在椅子上,而无间道长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青紫,有些忌惮的并未开口。 青紫尴尬的低头想要退下,却被花落拉住手腕。 她怎么办?青紫进退两难的看着花落,却半晌听见她用银铃一般的声音开口道:“这并非是外人,而是知道我们此举是为了救凝贵妃的宫女,是我心腹之人。若是谈话不用隐瞒她任何,日后或许还需要她来帮我们之间互传信息呢。” “哦,原来如此。”无间道长点点头,便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水晶球放在桌上。他皱起眉头,一张苍老的脸上有几滴汗珠坠落,他无视那些汗渍而是指着水晶球其中的一个光点,生怕惊扰了其中的人般,道:“那日便是这里紫光大显,我控制不住,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它便是重新恢复黯淡。” 花落凑过去,仔细观察后,有些疑惑的问:“那天是什么日子?” “那日……”无间道长只是想了片刻,就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那是念贵妃进宫的日子,那日宫中歌舞升平,贫道定然是不会记错的!” 这若是真的大婚当日,怕是即便凝歌回来,凤于飞也无法解释吧。 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般,那此刻凝歌心中没了想要回来的念头,她就算是在外面再努力,也无济于事。看来这还真的是个问题,如何能够跟水晶球内的人沟通,如何能够让凝歌知道凤于飞的努力呢? 花落刚才使了太多的内力,只是刚起来就身子摇摇晃晃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青紫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她,回到清水宫中。无间道长见花落的背影,别有深意的摇头叹息,自古女子谁无情啊? 总归是不知道自己心中如何所想罢了。 一步错,步步错,即便是心中再过抗拒,已经扎下根的苗总有一天会成长为参天大树,足以遮天蔽日的。 “围场狩猎,大臣们势必要把自家的千金给叫出来,为了能够入住这后宫中,分得一个位置,不管是靠美色还是靠媚术,这围场狩猎的三日,你必定是艳福不浅。”凰肆和凤于飞两人并肩走在御花园中。 远远的小宫女和太监们跟在身后,御花园中牡丹开的正艳,花开刚好,可人却未在。连带着凤于飞也没了赏花的心情,只是快步的想要回到乾坤殿中。 凰肆的话,让凤于飞皱紧眉头,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 花落无法出宫,这天子脚下能人繁多,围场狩猎更是鱼龙混杂。若是让人看见苗疆的圣女在宫中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念贵妃,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波澜。可若是为了照顾她,自己孤身一人前往,那群臣势必要在凤于飞的身上打主意。 这可怎么办是好? 若是这个时候,能够有一个人替自己转移所有的视线,让他能够安心的等待凝歌归来就好了!凤于飞愁眉苦脸的恨不得把这御花园中的所有牡丹都连根拔起,他看向空中飞动的两只蝴蝶。 它们翩翩飞舞,相亲相爱的模样,让凤于飞有些恼怒。 连这区区蝴蝶都是出双入对,自己却饱受着空房之苦。 凝歌,你可是害苦了我。 “皇上,若是没事情的话,我便是先行离开了!”凰肆双手抱拳,想要从这皇宫中逃离。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宫中没了凝歌,也就没了他必须要来的理由。 可这一句却让凤于飞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他挑眉有些算计的盯着凰肆,一字一句,停顿说道:“你心中是想要让歌儿尽快回来的对吧?”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凤于飞承认,无论是苗疆圣女还是这宫中的事情,都是凰肆帮忙寻找。他想念凝歌的心情一点儿都不少于自己。明知道凝歌心中只有自己一人,可凰肆这张足够魅惑众生的俊颜在面前,凤于飞也总是有一肚子的火儿。 正巧现在,是把凰肆彻底给踢出去的机会! 他岂能放过? “你想做什么?”凰肆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凤于飞算计的眼神,想要逃跑,却被凤于飞一把抓住,生生的顶在原地无法离开。 凤于飞凑过去,盯着凰肆的眼睛,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便是也不小,这府中也无几个能够跟你说说知心话的人,我便是趁着围场狩猎的时候,为你招募这府中的妾侍吧?如今你的地位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若是你找共度一生之人,这群臣是否会来找我的麻烦啊?” 凰肆在凤翎国的身份,足够让众多群臣眼馋不已。 虽然是凰家人,凤于飞却并没有因为凰家犯下的过错来责罚他,相反是让他自由出入宫中,信任并且重用凰肆。如今坊间流传一句话:“凤家朝堂内,凰家四公子……” “你要用我当挡箭牌?” 凰肆一眼看透凤于飞的心思。 凤于飞如今刚刚封了念贵妃,虽然给群臣一个机会,但这么多年凤于飞对凝歌的想念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区区一个贵妃,到底是做戏给群臣看,还是真的移情别恋忘记凝歌?大臣们心中都是在打鼓,并不确定。 即便是凤于飞已经从阴影中走出,可这般深情的性子,只怕是一时之间难以更改,群臣若是有了凰肆这个选择,想必定然不会去碰凤于飞这块丁板。这么一来,凤于飞倒是安全,可他呢? “围场狩猎,我不去……” 凰肆脸色有点儿狰狞的说着,问世间哪个人明知道那是鸿门宴,还一心的往里钻啊? “你若是不去也可,不过这水晶球和凝歌若是有消息,你便是也不知道了……这皇宫,朕还是能够说的算,从明日起,这皇宫中不允许凰肆爷进入,方圆一里若是见到凰肆爷,必须纷纷躲避……” 凤于飞开玩笑般的说着,甚至身边的太监总管也并没有记录和通传。 可凰肆却知道,他并非是玩笑。 “我答应你,去围场狩猎便是……”凰肆无奈的耸肩妥协,他也并不是什么善人,以前那些事情便是有所耳闻,想要打发一两个往身边凑着的女人,凰肆认定自己还是能够做的滴水不漏,并且无人能够看出的。 凤于飞见自己已经从这泥沼之中脱离,点头快步离开。 他的心一刻都不沉稳安静下来,凝歌,你如今到底身在何方,如今是否还安好? 我已想着各种方法,我定会接你出来,不管你身处刀山亦或是火海,等我…… 围场狩猎队伍出发前一日,清水宫中红烛忽明忽灭,里面传来阵阵低语,窗外能够看见模糊的两个身影似乎是在诉说着深情与不舍般,几个宫女偷偷瞥了两眼,都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这后宫中若是能够得到凤于飞的宠爱,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明日我便是要去围场,若是你觉得明里无法跟随,暗中我可以派人让你跟着队伍的后面,定然会做到没有人能够知道的程度。”凤于飞坐在距离花落一段距离的地方,看着那张仍旧被一层薄纱挡住的脸,轻声说道。 花落摇头,眼神里面都是看透般的说:“你若是说,这短短三日你也不想要对于凝歌的消息一无所知便可,又何苦拿我做幌子呢?” 正文 第七百三十四章 满身浴血 这事情都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可非要戳破其中的玄机。 凤于飞索性摊开话来讲,他对花落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若是心中想要时时刻刻知道凝歌的现状,便是叫着无间道长一起同行,打着想要去为围场狩猎祈祷的名义,他对于水晶球的了解比我更甚。我并非是不想要与你同行,而是因为我实在无法将这副面容露出。” 花落显然是陷入了困扰之中,她一双杏眼有些纠结的来回左右闪躲着。 凤于飞见状,有些激动的说着:“无间道长对于那东西已经研究不下一年的光景,我若是还能够等待的话,既不会让凰肆把你给叫来。明知你身份特殊,却让你进入这后宫之中,不惜红妆满城,你以为是为何?” “我知皇上对于凝贵妃的深情款款,可我……” 花落蹙眉,无法断然拒绝,又想着要尽快把这话题给转移,只能是继续道:“皇上给我一晚的思考时间吧,我若是能够同行也需选择一个万全的法子,如今苗疆之中的族人都以为我是去雪山修养,若是有人知道我在这凤翎国中,我这圣女……” “我知道,我便是也不勉强……”凤于飞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那间卧房中。他的背影能够看出深深的沉默,花落无法说些什么,只能是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真的要背叛族人吗? 青紫见她这样,贴心的端上一碗清茶,放置于桌边,有些担心道:“念贵妃如今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真是不如我当初见到念贵妃时的那副气魄。” “这皇宫真的是一个磨人性子的地方啊。”花落这般说着,深深叹口气。 青紫听她说完,莞尔一笑,轻轻的替花落揉着肩膀,道:“我记得,以前凝贵妃曾经说过,这皇宫中有无数引人向往之地,金银财宝,美女权势。却比不上与心爱之人共度策马之生活来的快意。她不屈于这里,如今却真的……” “没想到,她竟看的如此通透。”花落赞赏的说道,若是真的能够将凝歌救出来,自己势必是要跟她成为朋友的,不过这水晶球之内的东西……那个传说中守护空虚幻境的人,真的能够被凝歌给收服么? 夜朗星稀,凤于飞坐于窗边抬头仰望着夜空,手边是一壶清酒。 对月佳人却不在,如此多年,众人都说他是固执,皇权在握却为何苦苦执念于一个人?为何要这般的守着一个女人放弃自己如此多莺莺燕燕陪伴。可只有凤于飞自己知道,凝歌对于自己来说,是全世界的唯一。 她若是不在身边,凤于飞觉得任何女人都暗淡失色。 凝歌曾说过,在她的世界里,男人只能够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必须对她忠诚。虽然这在凤翎国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凤于飞仍旧想要为凝歌守着这样的承诺,他不想要让她失望。 空虚幻境 “逸尘?”门外轻轻有微风拂动,门吱呀一声的打开,凝歌起身走出去却没有见到任何的人影,以往逸尘倒是也有过开玩笑的时候,装作他不在,可这次凝歌皱起眉头,总像是闻到空气中有一种血腥味。 这味道太过熟悉,她几次出生入死之时,都是这样的味道萦绕身边。 “逸尘,你在哪儿?没事吧?”凝歌焦急的叫着,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心中一急,凝歌闭眼凝神静气,在心中默念一句:“招之来……” 话音刚落,逸尘浑身鲜血的身子就已经躺在了凝歌的面前。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庞,如今嘴角的那一抹鲜血更加刺眼,凝歌看见从逸尘身子里面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着急的想要替他止血,可还没等有所动作,就听见逸尘说:“无妨,没有伤口的……” 没有伤口,他就没有办法帮忙止血。 凝歌听见他这么说,的确是从上到下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地方有外伤,但这一身黑色的玄袍如今已经变成了紫色般,被鲜血浸染的如此恐怖狰狞,而逸尘的脸色也像是要变成透明一般,凝歌真的很害怕他会在某一个消失不见。 “你如果要是死掉了,这空虚幻境之中就我一个人,我就算是用尽我自己所有力气,我都会把这里毁了然后出去的,所以你不要想着死掉……”凝歌威胁的说着,然后将逸尘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他安置在自己的红木雕床上。 逸尘闭上眼睛的睫毛微微闪烁,有些颤抖般。凝歌蹙眉看了一会儿,才终于搬着圆凳坐在逸尘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可在双手触碰到的时候,逸尘忽然张开了一双眼睛。 那眼神中清澈的像是湖面般,里面却有了些许其他的情愫。 “你想要从这里出去吗?”逸尘轻到几乎听不到的问,凝歌见他这样,不忍心欺骗也不能够直接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只是侧头看向别的地方,用力握了握逸尘的手,说道:“你受伤了,这件事情我们改日再说……” 逸尘摇头,咳嗽两声,在如此空寂的环境中,这咳嗽声像是能够让人浑身战栗般的可怕,凝歌连忙回头盯着逸尘,想要起身去为他拿些水来。可凝歌刚一起身,就被逸尘牢牢的抓住手,动弹不得。 “我骗了你……”逸尘闭上眼睛,有些痛苦的说着。 凝歌蹙眉,一双杏仁眼里满满都是愤怒,她经历了这么多,最恨的便是有人欺骗她。刚想要撤手离开,却看见那血迹把整张红木雕床染红的逸尘,放心不下,只能就此作罢,隐藏着愤怒的问:“你又何事骗了我?” “我当初说,这空虚幻境是我掌控,这里便是只有我一个人,其实不然,虽然我能够自由活动,但却有着比我更加厉害的存在。这里只不过是我为了能够让自己安全而营造出来的一个结界。”逸尘苦笑着说:“只是想要在这千百年来第一个进来的人心中做出一个强大的样子,没想到……” 这只是结界? 那这个水晶球之内的幻境到底有多大?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凝歌忽然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神秘的力量之中,如果现在抽离还来得及吗?或许,她已经不能够从这里抽身离开了? “这里是空虚幻境的结界,外面还有着一个锁妖塔,里面有着七妖。它们都是你来自的人间所邪恶的存在,亦或是有修仙者把自己的恶念抽离,放入这里。他们在外界越加强大,这里的恶念化作的妖兽便是越强大……” 逸尘说了两句话之后,又轻轻的喘了喘,看着凝歌的眼神中没有了怨念后,才敢试探性的说:“你愿意成为我的主人吗?” “主人?逸尘,你是不是流血过多,脑子有点儿不清楚?”凝歌这才真的开始愤怒起来,自己如果不是看着他如今这个惨兮兮的样子,定然早就上去用三棱军刺给他再来一下了!可现在逸尘竟然还得寸进尺? 逸尘闭上眼睛,扭头转向一侧,有些涩涩的说道:“我知你在这里的每一日都是度日如年,你想念着凤于飞。我虽然说是这空虚幻境中的管理者,却没有任何的能力能够把你给送出去,唯一能够做的,便是你成为我的主人,这样空虚幻境易主,七妖会夺天出世……” 让她放出那些妖怪? 难道是为了要给它们喂食的?自己若是对阵一些普通人或者是杀手还好,可对阵妖怪?凝歌一想到自己面对着那些面目狰狞的妖兽,便是浑身抖了抖,有点儿不愿意去想。 “这是唯一的一个方法。我曾经千百年想要出去,但奈何我本身便是这空虚幻境的主人,这空虚幻境没有任何的动作,七妖是无法从锁妖塔中出来的。不把他们打败,我们无法从锁妖塔的那面镜子中离开空虚幻境。” “你不是想要回到凤于飞身边吗?我已经把所有隐瞒着你的事情都说出来,如何做就看你了……”逸尘像是吐出最后一口气般,说完后胸口猛烈起伏着,却不发一言。 凝歌知道逸尘是想要帮助自己,这番他应该是再没有任何的隐瞒了。 可自己的力量真的能够比的过那传说中的七妖吗?若是养精蓄锐在这里等待着凤于飞来救自己,怕是还有一丝活着的生机。可若是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去碰撞七妖,她会不会就此永眠于空虚幻境之中? 凝歌左思右想半天,迟迟没有办法做出决定。 但在随后的一刻,当凝歌想起那日自己看到的红妆万里,歌舞升平,她终究是咬着牙,对逸尘说:“好,我答应你,我便是把这七妖踏平,带着你出去!” 什么空虚幻境?一切都是妄谈,心中有念,如何空虚? “好些了么?”凝歌端着煮好的药走进来,逸尘脸色苍白透明的看着凝歌,嘴角用力的勾起一抹微笑,为了让凝歌放心的说道:“我是在这空虚幻境之中生活了三千年的人,就算是被七妖反噬成这样,也还是暂时死不了的。” 为什么男人总是想要装着坚强?稍微的依靠一下别人难道不行吗? 凝歌看着逸尘那副强撑着的样子,偷偷的叹口气,把药放在桌子上,又凭空的幻化出一个红烛,替逸尘点燃,注入了一些内力。这房间里的熏香渐渐飘散在空中,逸尘轻轻咳嗽了两声,问:“这是什么?” “是为了你准备的,我还没有进入这空虚幻境之前,身上曾经携带着能够治疗各种外伤的熏香。我忽然发现进入这幻境之中的时候,我虽然身死,但是这东西却没有丢失,对你倒是好事一件,我原本是打算自己留着的。” 凝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却也没有任何的可惜表情。 她轻轻的坐在逸尘的身边,用手替逸尘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虽然是不死之身,但是经受了如此巨大的反噬打击,逸尘也没有办法去在这空虚幻境之中创造出任何的东西。而对于逸尘来说,三千年间,这样的事情也不少。 可此刻他却多了一个凝歌在身边照顾着,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 真正的人中之龙 “你想念凤于飞吗?”逸尘想了想,还是轻声的问道。凝歌的手在空中一顿,虽然没有言语,却也表现的十分清楚。 她虽然嘴上说,怨恨凤于飞毁了自己当初和他的约定,最终还是在这后宫之中迎娶了别人,可是她还是想要回到凤于飞的身边去。但是这些话,凝歌不想要跟逸尘说,他已经帮了自己太多,他毁了这空虚幻境想要带着自己出去,自己又怎么能够跟他说凤于飞…… 还没等凝歌回答,逸尘就挥挥手,将自己的脸变换成了凤于飞的模样。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一头黑发披散在床榻上,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那熟悉的面容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凝歌的心里是崩溃的。她眼角立刻涌出了泪水,抓着逸尘的手,颤抖的说:“凤于飞……” “凝歌……”逸尘只是一句话,就让凝歌从幻想中逃了出来。 她狠狠的挥手,用自己的念力将逸尘的那张脸变回来,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苦涩还是酸涩。刚才的那一眼,让凝歌心里埋藏已久的想念全部都喷涌而出。她看着嘴角溢出鲜血的逸尘,无奈的说:“你为何总是要这样的来考验我?” “我只是想要让你看看凤于飞,最近这段时日,我能够感觉到你内心里的那种荒凉。你忘了,你在空虚幻境之中,只要是我想要知道,你的心理是瞒不了我的。” 只是这样的偷窥是需要浪费自己的体力的,如若不是关心凝歌,乱动了自己的真气去看她的内心,逸尘也不会再七妖反噬的时候,被伤成这幅模样。凝歌不知道,同时,她也不知道,逸尘此刻心里逐渐的变化和活动。 “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凝歌这样说着,用手帕轻轻的擦拭着逸尘脸颊上的汗珠,声音有些低沉,却也充满伤感的说:“我曾经以为,凤于飞会心心念念的想办法要找到我回去,可是当我看见皇宫大喜,迎娶新妃的时候,我感觉到背叛……” 可是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凤于飞是什么样的人,凝歌知道。所以她想要回去问个明白。逸尘见她这样,用手臂撑着自己坐起来,看向凝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的水晶球,这与当初凝歌时时刻刻揣在怀里的那个相差无几。 甚至是只有大小上的区别。 “这是什么?”凝歌把水晶球放在手中把玩,只见水晶球触碰到凝歌手掌心的时候,上面散发出巨大的光芒。凝歌被这光芒刺眼的睁不开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凝歌想要去问逸尘个明白清楚,但是却发现睁开眼睛的时候,逸尘本来在床榻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凝歌有些慌张的四处看着,说:“逸尘?你在哪儿?” “我在你手中……”凝歌低头看着发光的水晶球,却没有见到逸尘的影子。 这水晶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而逸尘自从有意识起,就独自和七妖在这水晶球内。他掌管着水晶球,同时他也是水晶球真身,他能够承载着七妖和锁妖塔,但是与此同时,他又无法自己抽离出去。 自他有意识开始,逸尘便知道,有一个女人会改变他在这里被困住的命运。 不说凝歌,就算是逸尘,也只是被困在这水晶球中的一个人。他当日去找到无间道长,让他把水晶球交到凝歌的手中,其实有着私心。一方面,他也是想要让凝歌来救自己出去,在这段时间里,逸尘逐渐的发现,自己是真的想要跟凝歌并肩作战。 “从你的无名指中,弄一滴鲜血入这水晶球之中……” 逸尘的声音响起,可凝歌却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逸尘,自从来到这空虚幻境之中,凝歌变得缩手缩脚,她总觉得这是一个自己不可控制的结界之中,她无论做出什么,都会遇到一个无法预料的结果。 如果自己这样的一滴血,造成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该怎么办?可如果一直如此缩手缩脚,什么时候才能够打败七妖,重新出这水晶球呢?这么想着,凝歌咬咬牙,冲着那缩小的水晶球,说:“逸尘,我便是信了你。” “嗯……” 逸尘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却也充满坚定。 凝歌咬开自己的无名指,一滴血滴落在水晶球上,那一刻,透明的水晶球忽然像是被晕染开一般,凝歌的血蔓延在所有所到之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变化。血像是有生命一般的在游走着,逐渐画出一个花朵的图案。 而同一时间,在花落那里的水晶球,也是绽放出异样的光彩。睡梦中的花落感觉到,立刻起身看着水晶球的变化,同时用手心碾成了一个口诀,将水晶球放置在空中,随着她的动作变化着。 无间道长在旁看着花落手中的动作,知道花落的能力是在自己之上的。 果然是苗疆来的圣女,只是一般的事情又怎么能够让她们出现危险和困难呢?而想到这儿,无间道长也只能是坐在一边护法。花落逐渐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她叹口气,最终还是无奈的收手,看了一眼在旁边紧紧盯着自己的无间道长,摇摇头。 “去让皇上停下,过来一趟。” 花落冲青紫说着,而青紫掀起轿子的帘子,冲外面行进的队伍吼道:“停下!停下……” “怎么了?”行进队伍的领头曾经受过凝歌的帮助,自然是也心中感恩。看见后宫之中在没有凝歌的时候,念贵妃独大,他们心中不满,自然对念贵妃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见他这样,青紫心中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他又不能把现在念贵妃入宫的真相告诉这些人,只能是任由着念贵妃受委屈。 想到这儿,青紫蹭的下来,跑到了凤于飞的面前,拦住了正在行进的马,仰头看着身着龙袍一脸正气的凤于飞,说道:“念贵妃身子不爽,想要叫皇上过去看看……” 青紫和凤于飞之间互换了一个眼神。若是平时,花落是不会叫凤于飞过去的,所以当看见青紫过来的时候,凤于飞是激动的,他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念贵妃的轿子上面。 “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凤于飞特意扬起自己的声音,用外面的人都能够听见的音量,大声的说着,可听起来这声音有多么温柔,花落都无法感受到。因为即便说着这样的话,凤于飞的眼睛仍旧紧紧的定格在水晶球上。 花落苦涩的笑了笑,忽然不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凤于飞抓着花落的手腕,压低自己的声音,问:“是不是歌儿有什么情况了?” “你们出去吧……”看见花落有些困难的表情,凤于飞回头冲着青紫说。 青紫自然也是明白,有些事情该他们听,有些事情应该要避开,这样才能够在这后宫之中活得长久。 其实,自古以来后宫都是一样的,就算皇帝钟情于一个人,却也不可避免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导致后宫佳丽三千。人多,自然便是有着勾心斗角,身为丫鬟,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能否管住自己的嘴才是最为重要的。 就像是当年凰九与凝歌之前的斗争,若是有人口风不严,说出了某些话来。 最终的结果仍旧是,丫鬟遭殃。 因为凰九手中握着权利,凤于飞不敢轻举妄动。而他又深爱着凝歌,所以最终只能是找手下的人来充数,最终后宫中底层的人还是他们。青紫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站在软轿前面,守着里面的两位主子。 花落见凤于飞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感受,也咳嗽了两声,掩着嘴,轻声的说道:“刚才我见证了水晶球的异变。那应该是空虚幻境中的逸尘公子已经允许凝歌跟他结约的预兆。也就是说,如今的凝歌已经是空虚幻境中的主人了。” “这是好事吗?还是说……” 对于那里,凤于飞一无所知,他很恐惧。生怕凝歌会出现什么意外。 花落见他这么紧张,却也不能够欺骗和隐瞒,说道:“这,不好说……” 与逸尘结约,若说好,便是凝歌日后可以成为这空虚幻境的主人,也就是说这水晶球的主宰者是她,而并非是逸尘了。水晶球易主,这并非是小事,轻则会引起空虚幻境的变动,重则会影响外界的变化。 传说中,若是这空虚幻境易主,便是天下大乱,合久必分的预兆。 可如今这么看来,花落无法确认。只是,若是逸尘已经归属于凝歌,那就是说,自签订契约时开始,逸尘和凝歌便是共生体,两人同生共死,若其中一人死,另一人必定不能独活。两人生生死死永远牵连在一起。 “而且,皇上是否听我说过,这水晶漆内的锁妖塔?”花落眉头一紧,有些愁容满面的说着。凤于飞见她的表情,轻轻点头,有些紧张的上前,把一张俊脸凑到了花落的面前,那一双剑眉笔挺的在花落眼前出现。 这男人,是真正的人中之龙。 虽然他曾经有过那样痛苦不堪的回忆和过去,但他生来就是主宰整个国家的,他无法否认。想到这儿,花落有些恍惚,却仍旧是在最后动摇的关头把握住自己的意识,说:“这空虚幻境易主,锁妖塔定然会有震动。” 七妖出,那么逸尘和凝歌究竟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出来吗? 这点,花落不确定。 一切便是都从古籍记载中得到的消息,花落不能够确定,也不想要让凤于飞徒增担心。眼看着围场近在眼前,群臣之间的事情还需要凤于飞去费心平衡,他若是在这个时候,为了凝歌而产生任何的纰漏,并不是好的解决方法。 “我会一直盯着这边的异动,叫你来,只是想要让你知道,凝歌还很安全,不用担心。你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将这边的万里山河整顿好,等凝歌回来跟你同站在这皇宫中,受万方朝拜就好。” 花落这般说着,头上戴着的配饰开始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翡翠互相碰撞的声音,让她看上去更加的落寞。本是一个生活在苗疆之中放纵的女子,却被困在这皇宫的金丝笼中,日夜都在钻研着空虚幻境的事情。 凤于飞忽然心中涌起一阵不忍。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六章 曾经…… 凤于飞忽然心中涌起一阵不忍。 凝歌曾对他说过,若是因为自己而打扰了旁人的生活,凝歌宁可选择自己离开。她是绝对不想要因为自己而困扰着别人的那种人。想到这儿,凤于飞挥挥手,掀起帘子,眉头拧紧的通知道:“停下,扎营。在这里休息,明日再启程。” “其实你不用做到这样的……”这么说着,花落心里却很感激。 她虽来自苗疆,但日夜兼程的奔波,她也着实是有些吃不消。凤于飞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心里,却也为她做出了这样的改变。凝歌终究是个好命的女子,她能够获得这样人中之龙的宠爱,以及念念不忘的关怀…… “我去找凰肆,你先好好的休息。既然已经知道她还安全,便是不那么着急了。”凤于飞看着花落那张有些青色的脸,让外面随行的御厨给这里送了两碗银耳莲子羹。青紫从外面上来,看着这冒着热气的银耳莲子羹。 上好的食材,亲自端着来到这软轿之中的情谊。 “皇上对娘娘真好……”青紫这般说着,花落轻轻的舀起一勺银耳莲子羹,放在嘴边,银耳的香气扑面而来,她闻到之后,却也感觉到有些异样,轻轻的放在嘴中,入口即化的触感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看向青紫那有些羡慕的表情,轻声闻到:“比起当初的凝贵妃呢?” “这……” 即便是青紫,也没有办法说出任何的话来。花落苦涩的笑了笑,自己还真是可笑啊,怎么会忽然的想要去跟凝歌比较呢?那是怎么样一个传奇的女子,自从自己入了这皇宫的门之后,仍旧感恩于凝贵妃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不知道给了她多少的脸色看。 而偷偷听来的那些凝贵妃以前所作所为,和凤于飞的宠溺,花落便是知道,这是自己如何也赶不上的。 “当初,凝贵妃在宫中的时候,与皇上并肩作战,将凰家所有的人都绳之以法,并且消弱了其他的势力。皇上和凝贵妃出生入死,几经波折,哪怕是遇到了生命上的威胁,而已不离不弃。彼此深信……” 青紫陷入回忆中,有些不可知的说着。 而听见她这样的话,花落点点头,忽然觉得这原本泛甜的银耳莲子羹忽然变得有些苦,难以下咽。她明明是苗疆的圣女,不能够动情,可如今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竟然开始羡慕凝歌能够拥有凤于飞这样的男人。 甚至偶尔会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凝歌无法从空虚幻境之中回来就好了。 哪怕凤于飞每一日来一趟,她也是能够日日夜夜看见凤于飞的。 花落,你这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是苗疆的圣女,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帮助凤于飞的……这么说着,花落将手中的银耳莲子羹放下。御厨能如此的快速将这道菜做出来,定是以前有过这般的经验。 说到底,凤于飞现在对她做的,只是当初对凝歌所做的千分之一。 花落,你又何必这样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呢? “我想要休息了,你也先出去吧。”这么淡淡的说着,花落闭上了眼睛。看着她,青紫也是贴心的出去,在小溪边蹲下将皮囊灌满,这围场还有一段路要走,若是她想要喝点儿水,不能够让主子渴着。 可是青紫刚蹲下,就听见小溪边有人声音响起。 青紫蹲在那里,想起来也不行,继续偷听似乎也不太好。她只能是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可听见那声音有些熟悉,像是经常在空中碰到的声音,青紫的好奇心涌起来,偷偷的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宫中的太监总管和前朝的一位大臣。 “如今这事情,还需要让陈公公多多帮扶啊。” 轩辕朗这般的说着,随后看了一眼陈公公,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金子放在陈公公的手中。“我女儿是否能够顺利的进入这后宫之中,就靠您在圣上身边多说两句话了。” 这轩辕朗,本是前朝的大将军,他镇守边关多年,为了凤于飞倒是也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凤于飞对于他也是顺遂的很,封了他在京都的一片广阔的土地,也赏赐了很多的金银珠宝,但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他竟然还动了想要把自己的小女儿送入皇宫这后宫的念头。 青紫心里想着,却也不动声色,继续偷听着他们的对话,并且小心翼翼的记下,想要待会儿回去告诉花落和皇上。 “这后宫之中新来的念贵妃,倒是也给我们行了不少的方便。”轩辕朗有些算计的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若是这凤于飞仍旧秉持着后宫空无一人的原则,等待着凝歌,他们这些大臣道是也无法说让他纳妃。 可如今,后宫既然有了一人,也就算是破例了。 他又怎么会惧怕那些事情呢? 想到这儿,轩辕朗看向徐公公,有些可气的说道:“这后宫之中,不知道皇上跟念贵妃同房的时间,是否多啊……” “这最近皇上总是在清水宫留宿,不过看着念贵妃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应该还是皇上想念着凝贵妃,特意让事后的嬷嬷去……”陈公公给轩辕朗使了个眼色,这些都是明白人,自然不用说的太过清楚。 轩辕朗立刻领会的点头,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到时候,若是小女能够顺利进入宫中,还请陈公公多多的给引荐几个嬷嬷,这事情若是办妥了,我定然不会亏待了陈公公。” “这都好说,轩辕大将军为国付出如此这般,我在后宫为你照应一下,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陈公公眉开眼笑道说完,又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异样,连忙撤退回去。作为圣上身边的人,他若是消失的时间长了,定然是不好解释的。 青紫捂着自己的嘴,刚才这段短短的时间,她到底听见了什么? 轩辕大将军竟然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入这后宫之中,天下谁人不知,这轩辕大将军的女儿是名符其实的才女。她精通琴棋书画,并且有着姣好的容貌,天下人无数的才子不知道是踏破了轩辕大将军的门槛,想要求娶,却也没有什么回应。 原来他一直留着自己的女儿,是为了想要坐在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上啊? 听刚才轩辕朗的语气,应该是想要让自己的女儿获得了龙宠之后,怀上子嗣。最终坐稳这凤位。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凤于飞虽然夜夜留宿在这清水宫中,可却每晚都是住在这暗格之中…… 几乎是每夜都看不见人影,凤于飞每夜都与这奏折为伍。 而花落则是时时刻刻的看着那水晶球……凝歌的影子,仍旧没有离开过。 青紫叹口气,也在两个人消失的时候,走了出来,迅速的离开了这条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小溪。看来,就像是凤于飞说的一般,这围场狩猎上,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不知名的事情呢。 看来,当九五之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去哪里了?竟然去了那么久,你家主子已经起来了,在找你呢!”关系要好的小丫鬟过来,看着青紫,有些丧气着脸说。本来她听青紫说起自己主子多么多么的好,想要去伺候一下,让念贵妃也把自己收归到自己的身下。 可没想到刚一进入那软轿之中,花落就冷冷的让她下去,不是青紫不让上软轿。 这还真是没想到…… “你去哪里了?”花落半眯着眼睛看向青紫,一双询问的眼眸让青紫跪下,看着花落,有些着急的说道:“我想这待会儿继续行进的时候,定然会口渴,便去这小溪边为了娘娘打了一些水回来,时间长了,娘娘恕罪……” 花落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刚才她在看见没有青紫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在这后宫之中,竟然没有一个能够说真心话的人,在这后宫之中,似乎是处处都是凝歌的影子。哪怕是自己身边最知心的人,当初也只是为了报答凝歌的恩情,所以才回来到自己的身边。 龙辇旁,凰肆风尘仆仆的赶来,看见正在出神的凤于飞,轻咳了一声。 凤于飞抬起头,看向凰肆,淡漠的连个眼神都不给予他一个。凰肆耸耸肩膀,倒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和相处的方式。当初,当看见凰九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这辈子就这样跟凤家势不两立吧。但是想到凝歌,他不忍。 “不知不觉,歌儿已经离开好久了。”凤于飞仰头看向天空,那一抹天蓝色,他总觉得凝歌是在哪一朵云后面偷偷的看着他。她始终没有离开,前几日,乾坤殿中,时时刻刻都有凝歌的画像摆放在明显得位置。 那并不是凤于飞放置的,但是他却也没派人去搜查。 想必应该是后宫之中,曾经凝歌对她有恩情的人,怕因为花落的原因,凤于飞忘记了凝歌,便是把这些东西处处拿出来,提醒着凤于飞吧。现在坊间,都对凤于飞有所怨念,当初他与凝歌是多么的伉俪情深,如今便是袭来的谣言和诋毁就有多少。 曾经相许那么多的海誓山盟,如今还是变化了。 不光是那些百姓,凤于飞偶尔梦醒时分都觉得自己着实是对不起凝歌,他不管是处于何种目的,都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和承诺。她会原谅自己吗?还是会生气的几天不理会自己?又或者是一回来,便又是远走他乡? 那时候,自己定然是不要这天潢贵胄的身份,也要跟她一起,不管天涯海角,哪怕不要这凤翎国的皇宫,哪怕说把这凤翎国交付给凰肆。这江山易主,也无所谓。对于凤于飞来说,最重要的是凝歌,从来就只有她一个。 “你千万不要想那些事情……” 凰肆似乎是能够看透凤于飞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一般,轻轻的开口说着:“想要这江山的是凰家的人,是九儿,不是我……”凰肆看见凤于飞挑眉,心里有点儿打鼓的说道:“的确,我曾经想过要这江山,可如今,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负担,我可不想,我只是想潇洒的在这里行走生活……”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七章 脸色一变 “是啊,歌儿也跟我说过,她想要的并不是在这里看着天下太平,她想要游历江山。她起初就不是会陪我在这里一辈子的人,是我硬生生的将她拽如到这里,是我害了她。”凤于飞的愧疚,从来没有消失过。 如若不是他,现在凝歌应该还过的很幸福吧? “待会儿就是围场狩猎,番邦的家伙听说你亲自前来,倒是也想要来凑个热闹,我刚去看过一眼,应该是来势汹汹,有着什么不好的意图。你需要多加防范,再者说,这后宫念贵妃,他若是想见,该怎么办?” 凰肆说到这里,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软轿。 凤于飞在行进之前,曾经去试探过番邦的意图,但是却不得而知。只是几年前,他们曾经跟凤于飞索要过这凝歌,如今他们若是重蹈覆辙,凤于飞绝对不会绕过他们。以为这凤翎国是好欺负的吗? “不管如何,都要到时候见了再说,如今空口白牙,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凤于飞摆摆手,便是这么说着。凰肆点头,也策马来到了后面守护着,看见跪在外面的青紫,低头下马将她扶起来。 毕竟也算是这后宫之中的同盟者,凰肆对青紫还是认识的。 可他不知道,就这一个举动,让青紫周围的那些小宫女们都倒吸了一口气。看来这念贵妃身边的宫女可真是一个香饽饽,不光是皇上会多看两眼,连凰肆都会温柔相待啊!想必从今天开始,这后宫中的宫女们就算是把脑袋给削尖了都要朝这里挤进来啊! “怎么回事?”凰肆低头看着青紫,有些担心的询问。 青紫摇头,看向软轿,说道:“或许是贵妃有点儿想念家乡了吧。” “哦?”凰肆拉长尾音,看着那软轿之中始终闭口不言的人儿。她的听力应该是能够听见自己来到这里的声音,刚才的对话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起身跟自己说些什么,应该是伤心中吧?想到这儿,凰肆对青紫嘱咐着说:“待会儿的围场上,番邦的使节要前来,若是他们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你自然是要为你家主子挡住的,记住了吗?” 青紫点头。 凤于飞一身龙袍,走在这一条已经开辟出来的道路上。左右两边的大臣跪在地上,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的看着他。这条路,是多么的孤单,想当初自己身边还会有着凝歌陪伴,可如今呢? 不要伤感了! 凤于飞这样警告着自己,远远就看见坐在一旁并没有起身的番邦皇子。这便是当初找自己所要凝歌去他们那里做妃子的那个男人,几年不见,他已经成为了番邦的皇帝了?看来还是变化无常啊。 当初他在耳边说的那句“若是把凝贵妃远嫁和亲给我,想多年之后,她也定是皇后,总比这后宫之中区区一个贵妃要好的多吧?”这句话,始终让凤于飞念念不忘,他曾多次跟凝歌开玩笑,说道:“歌儿,我定然要让你坐在那凤位上,让他们看看,到底是凤翎国的凤位好坐,还是别人的凤位好坐!” “好,等到时候,我就凤冠霞帔,去给他们看看……”凝歌音容笑貌仍旧在耳旁,可是此刻自己确实孤零零的看着对面的番邦的皇帝左拥右抱无数的妃子,他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凤于飞心中像是针扎一般。 陈公公见状,有些愤怒的甩着浮尘,指着番邦的皇上,说道:“大胆,见到圣上还不跪下来请安?怎能安稳的坐在那里呢?” “给皇上请安。”番邦的皇上胡子一撇,倒是也没有起来,只是用口头上随意的做了一个请安,便是继续倒着满杯的美酒,看向自己身边像是没有穿什么的美人,旁若无人的模样,让凤于飞也觉得有些不满。 可毕竟对面也是番邦的皇上,他挥挥手让陈公公下去,不要再多说什么。 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凤于飞努力让自己扬起满脸的笑意,客气的举起酒杯,说道:“我区区凤翎国的一次围场狩猎,便是能够让番邦的皇帝亲自出来迎接陪同,倒是我的荣幸,以前不管经历过什么事情,如今一酒泯恩仇,日后便是多多往来吧……” “皇上果然好气魄,佩服!”番邦的皇上举起酒杯,爽朗的放声大笑,随后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向凤于飞的身边空荡荡,无一人的样子,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皇上仍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啊?想当年,若是凝贵妃跟了我走……” 还没等番邦的皇帝说完,凤于飞的脸色一变,声音中似乎藏着刀光剑影的说道:“往事不要再提,若是你执意提起,这酒宴便是你自己一个人空享受吧。” “这皇上还是对于凝贵妃的事情,不能够听得啊?”番邦的皇上见状,哈哈大笑着,随后又在自己身边的舞女脸上亲了一口,那放荡不羁的样子,让旁边陪同坐着的凰肆都捏紧了拳头,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满。 他此番前来,应该是故意要挑起凤于飞的怒火的。 不然,又怎么会每一句都在挑起凤于飞对于凝歌的前尘往事呢? “没想到,当初说要跟凝贵妃彼此同甘共苦,说是腹中怀着龙嗣不能够远嫁番邦,可如今却是伊人都不在了。看来还真是让我唏嘘啊,我这凤位也依旧是空置着,一想起来倒是有点儿可笑呢。” 番邦的皇帝这样说着,凤于飞在龙椅下握紧自己的拳头,想要发怒却碍于身边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这个时候跟番邦闹翻,对于他来说着实不利。昨晚他派凰肆去考察过周围的地形和位置,发现番邦此次应该是有备而来,甚至是带着一队铁骑前来。 若是自己在这里跟他对峙,绝对是凤翎国处于下风。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凤翎国的军力就算是此刻开始往这里出发,也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够到达。为了围场狩猎,这里都是凤翎国的肱骨大臣,甚至是那些柔弱的宫女太监,丝毫没有战斗力。 所以,凤于飞只能是忍。 咬碎呀也要往肚子里咽下去,可是这并不是凤于飞的性格,他只是一刻的时间,便是把自己的气息调匀,随后看向番邦的皇帝,笑着说:“我倒是不如您多情啊,这左拥右抱,就算是凤位空置又如何呢?” “你……”番邦的皇帝被噎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凰肆在旁挑起眉角,摇着羽扇,果然还是凤于飞,他想要置人于死地,就会让你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一招毙命。凤于飞的实力,番邦的人怎么又会忘记呢? 凰肆爽朗的笑声,让番邦皇帝有些恼怒,他看向周围凤翎国的那些宫女和太监都偷偷的掩着嘴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圣上这便是开玩笑了,虽我不专情,但我从来不给予他们承诺啊。”番邦皇帝能够踏上这大统之位,自然是有过些许的手段,刚才一瞬间的慌乱,却又能够立刻抓到其中的问题所在,直接开口反击着说。 凤于飞眯起眼睛,眼神中都是杀气的咬着牙,问:“你说什么?” “皇上理应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皇宫之中,三宫六院,无数嫔妃自然是可以的。我虽为番邦之皇帝,却也有着六宫粉黛,这方便我无法质疑圣上如何。不过,当初圣上可是信誓旦旦的承诺,这后宫之中除凝贵妃之外,无一人啊?” 番邦的皇帝明显是为了挑起凤于飞的怒火,虽然心中明知他是这般,可凤于飞却仍旧有些恼火。并非是其他,而是因为他说的话,句句都对,让凤于飞没有办法反驳。天下之人都觉得他是负心之人,可其中的苦闷只有他一人知道。 青紫在旁看着,不满开口顶撞到:“你怎知道我们皇上对于凝贵妃不是心心念念的呢?你一个番邦的皇帝,竟然冲着我们凤翎国的皇帝如此指指点点,你又有什么资格?我皇上仁慈,不与你一般计较,可你偏偏一而再,再而三,你欺人太甚!” “呦,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是何方?真是让本皇上入了眼呢。”番邦的皇上被青紫顶撞的红一阵青一阵,却也硬硬的咬着后槽牙,冲凤于飞说着:“看来圣上身边还真是有这般忠诚的人呢,真是佩服。” 面对番邦的嘲笑,凤于飞没有办法去回答。 在这后宫中,无数的宫女和太监都是当日凝歌用过的,不是他不想要将她们逐出宫外,只是凤于飞想要留着这些人,看见她们,自己就似乎能够感觉凝歌仍旧在自己的身边。可自己对他们放纵的结果,却偏偏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们也能够肆无忌惮的去面对番邦的君主说出这般的话来。 “青紫不得无礼,这怎么说是番邦的皇上。”凤于飞略带训斥的说着,可语言中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必须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番邦的皇上一个交代。 青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也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冲着番邦皇上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今日青紫多有冒犯,还望番邦王子恕罪。奴婢常年在后宫之中,主子又宠溺,自然是养成了这口无遮拦的性子,没有针对番邦王子的想法,还望见谅。” “这凤翎国,任何一个女子都是如此的伶牙俐齿吗?”番邦皇上见状,呵呵的笑着,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投掷在桌子上,看向凤于飞,说道:“当初,凝贵妃也是如此的跟我说着话,勾起了我想要征服的yuwang。” “圣上自然也是知道,我番邦的男子,就愿意驯服那在草原上奔驰的野马,越野越不听话越好。”番邦皇帝说完,看向站在凤于飞身边的青紫,斩钉截铁的说道:“多年前,这凝贵妃圣上是拒绝我了,可多年之后,我若是找皇上要这位宫女,皇上不会也拒绝我吧?” 番邦皇帝说完之后,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八章 奴婢该死 番邦皇帝说完之后,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凤翎国的人没有想到,番邦的皇帝竟然会要一个宫女,看来是想要将青紫带回去极尽羞辱,然后报刚才那众目睽睽之下丢脸的仇。若是凤于飞点头让她离开,想必青紫定会没有一个好下场,可能会比当时那剖腹吊于城楼之中的女人更是悲惨万倍。 可番邦的人却凝起眉头,不知道这皇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说,是想要将这个宫女带回去,看上了这个宫女的美貌吗? “堂堂番邦王,为何要索要我身边一个丫鬟?”凤于飞挤出一丝冷笑,话中有话的说道。可这明摆着的嘲笑,却被番邦王一下子给回绝,他看着青紫,说道:“我自然知道这凤翎国国内的美女如云,但是我却偏偏看得上这个小丫头了,若是皇上能够忍痛割爱,将这丫鬟给我,我便是用番邦的一座城池交换,如何?” 当年,他也是用城池作为交换,想要故技重施,倒是真的觉得这凤翎国无人了吗? 凤于飞刚要作势开口,却看见坐在一边的凰肆轻轻摇头,让他冷静。如今的确是他们处于劣势,番邦有备而来,若是这个时候直接起了冲突,番邦王自然是可以说,凤翎国欺人太甚,起兵造反。 虽然凰肆和凤于飞能够两人协力抵挡一阵,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互相相差太过悬殊,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要仔细的考量周全才对。 这么互相面面相觑的看着,青紫咬着自己的嘴唇,将一张红唇抿的死死的。她看向凤于飞,发现他是真的在为自己苦恼,便是也开口,说道:“圣上对我已经仁至义尽,若是这番邦王想要让奴婢去伺候,奴婢自然是当牛做马,也将番邦王伺候妥当。” “你……”凤于飞听见这话,其实是动心的。 因为青紫不是凝歌,怎么舍不得,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若是将她送过去。既能够让现在这样的僵局缓解,又没有什么让他可以愧疚的事情。一座城池换一个丫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一个傻子,应该也是会同意的吧? 可是一想到,青紫跟凝歌之间的关系,便是又犹豫了。 青紫心里清楚,如今的局面,番邦王只是想要找一个天下不会唾弃他的理由来攻打凤于飞。若是这样,自己刚才那句不识时务的话,便是给了番邦王一个最好的借口。如今凤于飞若是执意不把自己交出去的话,那么最终受伤的只会是凤翎国。 “既然这丫头都这么说了,圣上还在犹豫什么呢?若是这丫头此刻过来,我这番邦的一座城池,立即给你,我定不反悔!”番邦王抖动着自己脸上的硕大肥肉,这么说着。青紫虽然心中恶心,甚至是连看都不想要看她一眼,但是却也没有办法。 身不由己,说的就是这样。 这高高的城楼之上,曾经是凝歌站立着。她身边有凤于飞,即便是反了这天下,凤于飞都不会把凝歌去送给任何人。但是如今,换成了青紫,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丫鬟,面对那具有诱惑力的城池,青紫心里明白。 凤于飞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给了青紫最后的保护,她理应值得感恩。 “等等……这位番邦王倒是有点儿得寸进尺了,这所要奴婢和丫鬟的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要过问我吗?难道番邦王觉得我在这凤翎国的后宫之中,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一个清冽的女声从后面响起。 花落的身影出现,青紫的眼睛一跳,觉得自己好像是有救了,但是又有些担心的看着震惊的凤于飞。苗疆圣女若是这般随意的出现,被有心人看了去,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她是知道的。 花落似乎是没有感受到凤于飞那责怪的目光,径直的坐在了凤于飞身边的那个理应皇后坐着的位置上,看向下面番邦王。那凌冽的眼眸盯着番邦王才短短几秒,就让他如坐针毡。为什么凤于飞身边的女人都是如此的厉害,不容易对付? 原本有着凝歌,现在又来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已经到手的鸭子,却偏偏飞了。 “这位是谁,以前没见过,或许是凝贵妃吗?”番邦王很清楚,凤于飞的底线是在什么地方,于是拿着尖锐的刺,一步步的针对这他。可是还没等凤于飞反应过来说话,花落就在旁边,淡淡的开口道:“番邦王为何总是提起凝贵妃?莫不是你也对凝贵妃念念不忘?” “这凝贵妃倒是何方神圣?如今已经消失无数年的时间,我入这后宫之中,人人都在给我脸色,说是这凝贵妃千万般好。如今番邦王,身为一国之主,心心念念,闭口开口都是别人国家的已故妃子,难道这影响好吗?” 花落字字针对番邦王,看着他气的铁青的脸,丝毫没有松懈的说道:“这番邦王若不是自己宫中没有美貌的妃子,便是故意要针对我们圣上。你当真以为凤翎国内无人,出言不逊的去侮辱我们已故的凝贵妃吗?” 几句话,番邦王就不敢反击。 而看着她这样,凤于飞也是垂眸不说什么。反倒是旁边的凰肆,若有所思的盯着花落那张被纱给盖住的脸,看不清她的眼神和表情,但是从说话的态度上来看,凰肆有点儿担心自己将她从苗疆接过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念贵妃……” 青紫见花落处处都是在维护自己,自己惹出的祸端,竟然要贵妃娘娘帮自己来解决,心里一热,眼眶泛酸的想要流泪出来。可花落却撇了一眼,轻轻的说:“不要在他的面前哭,回去再哭……” “多谢娘娘……” 青紫点头,偷偷的用袖口擦拭着自己的眼泪。而地下的番邦王早被噎的没了心情,他看着花落,拱手问:“不知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言语犀利,倒是真的让我以为,是凝贵妃重新回来了呢。” “番邦王在我面前,频频提起凝贵妃,到底是什么意思?”花落回头看了一眼凤于飞,站起来,斩钉截铁并且有着底气的说:“我是这凤翎国的念贵妃,如今你们给我记着,在我面前,不要提起凝贵妃任何一句,我听着不舒服……” 所有人在听见这句话之后,都侧头看向了凤于飞,等待着他的反应。 花落的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就已经是在宣布自己的地位。而凤于飞对于凝贵妃的执念,难道就任由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般话来吗?这目光灼灼的盯在凤于飞的身上,他似乎是视而不见般,只是看着花落那张纱后面隐藏着的脸。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众人面前,这般把所有的箭都引到自己的身上,难道是为了一劳永逸,让以后这后宫中无人敢背后窃窃私语吗?凤于飞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却也不能够继续这样的沉默。因为下面大臣和番邦的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就按念贵妃所言。”凤于飞最终还是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凰肆在台下看着他,虽然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嘴张了又合,无法开口。番邦王有点儿纳闷,却也是不发一言。只是这话刚出口片刻,凤翎国的皇宫之中,就有太监已经宣旨。 皇上准允念贵妃请求,从此宫中凝贵妃为禁忌,任何人不得提起。 这旨意刚一下达,宫中人心惶惶,正有一搭没一搭说这话的几个宫女听见之后,都惊讶的起身,看着宣旨的那个太监。趁着凤于飞和花落没有回来,便是窃窃私语的说。 “看来这个念贵妃到真的是个狐媚的胚子。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让皇上把凝贵妃弄成禁忌了,想当初,皇上不也是为了凝贵妃百依百顺,甚至是把这后宫中的所有女人都给逐出的吗?” “这时间已经不一样了,看来还是帝王无情啊。” “别说是无情,你看皇上对念贵妃不是很好嘛?每夜都是去清水宫,你不知道,这清水宫里面的丫鬟宫女都要比外面的高出一倍来。这御膳房,司衣局等地方的人,都是巴不得去奉承着那个叫做青紫的丫头呢。” “你说她也就是冷宫后调回来的一个普通丫头,怎么就能够有那样的命,伺候这么红的一位主子呢?” “是啊,听说当时她可是为了凝贵妃出头过的宫女,别说,是不是念贵妃给了她银子,让她把当时凝贵妃是怎么迷惑着圣上的法门交给了她啊?” “你这么说,倒是还真的还有点儿道理!” 几个宫女窃窃私语半天,也没有人来阻止。这后宫本就是一个传播谣言的地方,若是每一个都会去听,去解释,这岂不是主子不是主子,丫头不是丫头了?自古,荣宠的妃子背后都有议论,但是又能如何,不是还需要去奉承伺候着吗? 其实青紫和花落也知道自己会被说成什么样子,但是他们不在乎。 番邦王灰溜溜的夹着自己的尾巴离开了,凰肆看见相互搀扶着走下来的花落和凤于飞,两个人在旁人眼里,倒是真的像极了一对儿伉俪。凰肆走过去,调侃道:“刚才,微臣倒是看了一出好戏啊。” “你当时看着,却没有出声来帮助,孤也倒是真的看出你心思并不在我这里啊。”凤于飞同样回答说着,而凰肆瞥了一眼跟在花落后面的青紫,责怪训斥的说着:“我以为这个当时会替你出头的丫头,能够有一个万全之策抽身离开呢,没想到,她还是一个让人给擦屁股的角色?” 从天上天下的凰肆公子口中说出这般话来,青紫也知道,自己真的是让凰肆失望了。 她也没有办法,当时头脑一热,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若是今日没有花落出现替自己解围,恐怕现在青紫已经在和亲的路上了,不知道还会经受多少非人的折磨呢!想到这儿,青紫浑身打了个冷颤,跪在地上,看着在场的凰肆和皇上,说:“奴婢错了,一时冲动,为皇上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 正文 第七百三十九章 空虚幻境 “你是该死……” 凰肆开口说着,毫不留情。而凤于飞则是盯着跪在地上的青紫,叹口气,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让她起身,看着她那张也写满了惊吓的脸庞,说道:“你出头的时候,定然要想象,自己能否承担这样的后果。” 青紫只是知道,凝歌处处都不处于别人的下风。 她万事都要自己占据主导权上,她不允许自己被人家摆布。可是青紫却不知道,凝歌多少次九死一生,多少次命悬一线,凝歌曾经也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凤于飞的手上,让他来选择是否要拯救自己。 可是后来,凝歌便是发现,这并不安全。 若是有朝一日荣宠更改该如何?后宫中花无百日红,更何况当时凤于飞的后宫之中,全然都不是省油的灯。稍不注意这后宫的菜肴之中,就不知道哪道会出现毒物,会一血封喉。所以凝歌万事都想好了后果,才会做出决定。 “你也是一心为了自己的主子和我们凤翎国,我不怪你,不过以后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多加思考,不要总是去想强出头。”凤于飞这般说着,转身有些疲惫的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跟花落说…… 他还是在怪自己当时说的那句,从此以后宫中凝贵妃是禁忌的话。 虽然在群臣和番邦面前,凤于飞给足了花落面子,可他心里是怨恨的。这后宫中已经没了凝歌的身影,凤于飞只能是从哪些只言片语的回忆中想到凝歌还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如今,花落倒是把这最后一个能够慰藉的事情给杜绝了,她该如何是好? “你不应该那样做的。”凰肆走到花落面前,皱眉说着。 花落嘴角不屑的挑起一个微笑,她抬头看着凰肆,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抬起来,放在青紫的手腕上,做足了一副贵妃的样子,说道:“当日你把我叫到这凤翎国后宫之中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 “你是苗疆的圣女……” 凰肆吞吐了片刻,却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花落,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明知道是一条死路,你应该聪明的去避开,而不是去看见墙后,仍旧撞上去。凤于飞不是那般仁慈之人,只是现在,有关凝歌,他才会……” “我刚刚不是说这后宫之中不允许再有任何人提起凝贵妃的名字吗?”花落紧张的说着,可是却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身体弄得僵硬的不能够动弹的模样,看见她这副样子,凰肆嗤笑一声,打开自己手中的羽扇,轻声说道:“你觉得,凝歌是你能够禁止住的吗?” 凰肆说完,便走了。 待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之后,花落才恨恨的从自己头上把翠玉簪子给摘掉,摔倒了地上。那脆生生的声音,在触碰到地面鹅卵石的那一刹那,翠玉簪子顿时化为乌有,那些细碎的粉末一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花落的裙摆处又沾染了很多的粉末,此刻粉红色的衣带上面沾染着翠玉,显得格外的滑稽。青紫看见有些心疼的上前,搀扶着花落,随后说道:“念贵妃不用担心,凰肆爷和皇上只是觉得心情不好,并不是针对您的。” “你也觉得我这个要求很不妥吗?”花落侧头看着青紫,似乎是在寻找一个答案。青紫吞吞吐吐的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那副隐忍懦弱的样子,让花落更加的心烦。的确,凰肆说的对,自己是苗疆的圣女,若是动了情,唯一能够损害到的,就只有自己而已。更何况,凤于飞心中那狭小的地方,住着的是谁,一目了然。 在场的人都只看见了花落当时说完后,脸上得意的笑容,却没有看清她一直隐藏着的苦涩。当时若是无旁人和番邦在场,怕是凤于飞会把自己给撕碎了吃掉吧?毕竟自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战了凝歌。 她只是恨,恨为什么都已经消失那么久的女人,却仍旧能够深深扎根在所有人的心中呢?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是跟自己比,她是必输无疑,还是有一点儿翻盘的可能?一路上,花落心里都在想着这些。 青紫心思细腻,自然是看出花落有心事,却也不直白的问着,反倒是旁敲侧击的看向花落,道:“娘娘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娘娘又是怎么会为了我,做出那样的举动,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呢?若是被有心人看出来,这苗疆定然会派人来寻找的。” “凰肆把我接过来的时候,便是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圣女放在了苗疆。他们暂时还不会发现异常,我是听见宫女说你的事情,便是赶了过去。”念贵妃这般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青紫。她低头不敢看向自己的模样,像足了当初第一次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 花落深吸一口气,不理会周围呼啸而过的风声,也不去管那些刮着自己衣带的树枝,将手轻轻的放在青紫的手背上,说道:“起初,你来到我身边只是因为想要离圣上更近点儿,让他不要忘记凝贵妃吧?” “是……”青紫丝毫不避讳。 而花落也只是有些惨淡的笑了笑,说道:“我从苗疆而来,凰肆虽然考虑到所有的情况,但却从未考虑过,我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我也需要人照顾。所以我只身前来,一个能够说些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自从见到你,我便是把你当成了我的贴心知己。” 偶尔说说话,发发牢骚,将自己心中的苦闷告诉青紫。 花落觉得这样似乎才是唯一一个能够在这凤翎国皇宫中坚持的办法。 “若是你有危险,我自然会救你,因为你是我的丫鬟,我把你当我的姐妹。” 这句话,似曾相识…… 当初,凝歌也曾经跟青紫这般说过,想到这儿,青紫有些泪眼朦胧,扶着花落,有些感激道:“青紫何德何能,能够让两位娘娘对青紫这般维护,虽我来到念贵妃身边是因凝贵妃而起,但青紫无法回报念贵妃对青紫的一番爱护,日后定时为念贵妃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哪怕是我要让你替我做一些,对凝贵妃不利的事情,你也会帮我?”花落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能够言喻的神色。这话倒是让青紫愣了一下,片刻的沉默之后,青紫点点头,肯定的说道:“会……” 听见她的回答,花落倒是有点儿惊讶,定定的看了一眼青紫,发现她并没有开玩笑,便是挥挥手,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我并非是想要针对凝贵妃。只是刚才的那种场面,我没有办法,若是不彰显出凤于飞对我的宠爱,怕是回去的时候,你和我都会被说闲话的。” “我明白……” 青紫点头,她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她引起来的,所以自然是要听从花落的安排。 空虚幻境中 水晶球炸开之后,她看见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逸尘,他换上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衫,黑发高高的束在头顶,仍旧是那张俊美绝伦的容貌,看上去让人惊心动魄之余又开始小鹿乱撞的脸红心跳。 “你不是受伤了吗?”凝歌走上前,打开逸尘的手臂,有些好奇的看着完好无损的逸尘,问:“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有自我修复能力?”一想到这儿,凝歌便是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若是真的逸尘有这种能力,还特意的欺骗自己的话,那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逸尘摇头,盯着凝歌半晌,才缓缓的说:“主人在上,逸尘便是永生永世追随,生死与共……” 这是什么情况?凝歌有点儿傻眼的看着这周围环境的变化。原本这居住的地方,是一片漫无目的的空白,可在逸尘跪下去的那一刻,周围瞬间变化成为深山老林,甚至有着沟壑等等,这种环境让凝歌觉得有些难以捉摸。 “这是怎么回事?”凝歌好奇的问着,看见仍旧跪地不起的逸尘,她抬手将逸尘扶起来,有些急促的说着:“你这是怎么回事,好歹还是要告诉我的,不能够让我这么茫然的蒙在鼓里啊!”凝歌说完后,看着逸尘起身,他的眉心有着一片红心。 这红心若不是仔细看,真正的看不出。但却实实在在是以前没有过的。 “你这……”凝歌抬手指着逸尘,随后听见逸尘开口说道:“你把血液滴在水晶球上,便是跟我确定了契约关系。我便是跟你同行,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独的存在了,而是一个你的附属……” 原来是这样?凝歌一想到自己以后会跟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多又不方便。心里有些懊悔的想着,若是刚才自己不签订那个所谓的契约就好了,就算是在这个空虚幻境之中,又能够如何呢?外界又不是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你不用担心,我与你还是分开的。我可以自由活动,去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任务。若是我身死,对你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但只要是你不死,我既不会死。我可以替你挡掉一些事情,但是,这也是有定数的……” 逸尘这么说着,看着似乎仍旧有些不懂的凝歌,解释的指着周围的环境,说道:“这气势才是空虚幻境原本应该有的场景,因为这里才是空虚幻境。你呆着的地方,原本是我用自己的意念化作的……” “那就是说……”凝歌欲言又止,看向逸尘。 逸尘点头,道:“对,没错。那里只是一个我幻化出来的地方,跟空虚幻境没有任何的关系。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因为锁妖塔就在这里,我刚才跟你签订了契约,也就是说这个空虚幻境是你的了……” “我的?” 凝歌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冲一下,她有点儿无法理解自己现在拥有这样的一个幻境的心情,喜悦吗?不,这里有着重重的阻碍,虽然她能够出去,虽然她能够有机会重返光明,但是凭借一己之力,是否能够抗击过七妖还不一定,就算是出去,自己呆着逸尘这么一个人,怎么跟凤于飞解释? 正文 第七百四十章 心思转变 “你不用考虑如何跟凤于飞解释,我只是一个幻化出来的,若是平时没事,我会居于一旁,或者是回到这空虚幻境之中,你可以随身携带着水晶球,需要我的时候,我便是会出来的。” 像是能够听到凝歌心中所想一般,逸尘这么说着。 但是这话说完,凝歌倒是心里有些愤怒。她步步紧逼的走到逸尘面前,盯着他那双有些恍惚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以后不许偷看我的心里话,你知道这样会很不让人舒服的!你知道吗?” “我明白了……下次会注意的。”逸尘这么说着,然后看了一眼凝歌,指着旁边森林中的那栋小木屋,轻轻的开口说道:“我跟你说说,锁妖塔之中那七妖应该要如何的应对,我们两个合力的话,有可能会出去的。” 凝歌点头,倒是捂着自己有点儿饿的肚子,这如何打败七妖还好说,这空虚幻境,若是按照逸尘说的,是按照自己心意来控制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是让锁妖塔中的七妖暂时找不到他们的存在的。 这样还能够稍微的抻出一点儿时间来。 “你之前的主人是谁?”凝歌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堆素材,隐忍了片刻之后,才吃进去。她哭丧着脸,自从进入这空虚幻境之中,自己可是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凭她的意志控制的,但是这食物,若是幻想出来的,这肉的滋味还不如吃点儿素菜呢。 逸尘看向凝歌,心中有着无数想要说出来的话,但是却都咽了回去。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三千年来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你来之后,我才知道还有人可以跟我说话,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傻的就把自己的主人权交给了你。” 逸尘好像极为不情愿的说着,凝歌也翻腾着白眼,看了一眼逸尘,使劲的嚼着自己口中的蔬菜,说道:“你若是提前跟我说,将血滴入这水晶球内会成为你的主人,我倒是也会好好的考虑一下啊,你以为我很愿意带着你这么一个拖油瓶吗?” “拖油瓶?”逸尘拧起自己的一双好看的眉眼,叉着腰站起来,冲着凝歌恶狠狠的说:“我好歹也是在这空虚幻境之中生活了三千年的人!你怎么能够如此对我?我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要远远超过你!” 凝歌满不在乎的看着她,然后随口说:“我若是呆了三千年,早就打败七妖出去了,哪里还用在这里?明知道是因为自己能力使然,还要这么说,我也是对你无奈的很啊!”凝歌这么说着,把逸尘气的鼻子冒烟,甩下自己手中的碗筷,就匆匆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凝歌松了一口气。她是故意的,想要把逸尘给气走,然后自己捋顺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接纳这些东西,她成为了这空虚幻境中的主人?一阵心里的激动,凝歌挑起自己手,指向了木屋的一个方向,心中默念,竟然真的凭空出现了一把剪刀。 这种造物主才能够拥有的能力,她竟然也拥有了,这对于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来说,究竟是多么具有吸引力的法则。可是逸尘三千年来都没有办法打败的那七妖,如果真的集体出世,她真的有把握将她们一网打尽吗? 囚禁了三千年的妖怪们,她们心中的怨念和煞气冲天。怎么会…… 这么想着,凝歌看向窗外,想着从自己的水晶球内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想着若是自己看见了凤于飞与那日那个贵妃,两个人相爱的模样,自己该如何是好?她现在变得脆弱和敏感了,当初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是眼睁睁看着凤于飞和柳妃两个人在床榻之中翻云覆雨,她都心中不为所动的。 可是如今,她竟然…… “凝歌,就算是发生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你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为何不敢看看呢?”凝歌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打开这水晶球的结界,却看见一张姣好容貌的脸庞正对着她。紧紧的盯着她看,这面庞,似乎是有些熟悉…… 那日,万里红妆是她…… 凝歌心里一抖,猛的关掉了水晶球。 凤于飞竟然把水晶球交给了她吗?对她宠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能够把自己临死前留下的东西,交给他?凤于飞,你好,很好……真的是太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心。枉费我如今还想着要如何出去,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这么想着,凝歌万念俱灰。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外面,花落看见那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刻,受到的冲击远不比凝歌来的要少。 原来这就是凝贵妃?那个受尽了宠爱,凤于飞念念不忘的女人。她值得这么多人的爱,她那张脸上受到的沧桑和成熟的经历,还有她那即便是在空虚幻境之中,始终空虚的脸庞,经过如此摧残仍旧能够美艳的不可方物。 凝歌,你为何不跟我对话…… 你是否误会了什么?想到刚才在幻灭的那刻,凝歌眼中的那抹暗淡无光,花落心中一紧,但是却把手停在半空中,终究没有什么动作。 “凝歌,凝歌,你不要走……” 凤于飞躺在床榻之上,满头大汗的叫喊着。声音太大以至于让外面的带刀护卫冲了进来,声音响动将凤于飞从噩梦之中惊醒,他扭头看向护卫,眼神黯淡的挥手,撑起自己的身子,说道:“出去吧,我没事……” “皇上……” 护卫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却在凤于飞凌冽的眼神下退出营帐。 梦中,他看见凝歌渐渐远离自己,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她脸上似乎是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凤于飞伸出手想要抓住凝歌,可她却狠狠的甩开了凤于飞的手,说道:“既然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我为何要回去……” 这般如同现实一般的场景,让凤于飞心惊。 可他却偏偏又不想要从睡梦中醒来,毕竟在那时候,自己能够看见凝歌一眼,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抓住凝歌的手,哪怕她在梦里也是在埋怨自己的。 “就这么想念凝贵妃吗?”花落从一侧的营帐中出现,自从在番邦王的面前说出宠冠后宫的话后,花落若是不在这营帐之中,就显得更加奇怪了。 花落轻轻的把旁边的熏香点燃,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轻轻的说道:“皇上若是总如此的愁眉不展,外人怕是会认为我伺候的不当,会来觐见说是要后宫之中再添新宠的。我一人,若是到时候凝贵妃回来,便是能够解释的通,但若是后宫又是繁荣景象,你该如何是好?” “不用提醒我,大臣们的举动我自然是知道的。” 凤于飞有些头痛的揉着自己的脑袋,他的眼线知道,明日的围场狩猎上,几位大臣会自然的向自己引荐他们的千金,这些千金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才女,容貌自然是不用提,这才情也是各个都数一数二。 这刚刚平静了几日,这后宫之中难道又要扬起轩然大波吗? 没有凝歌在的后宫,就算是腥风血雨,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不如,就让她们通通的来到这后宫的四方天中,等凝歌回来的那天,自己再遣散了这些女人,不行么? 虽然如此想着,但凤于飞也知道,这些女人若是能够进来的话,出去便不是容易的事情,就像是凰九一样。若是扎根,就算是动摇了自己的皇权,她们也不会出去,就像是毒瘤一般。 “皇上不用苦恼于此,毕竟我到时也是要离开凤翎国的。不如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诿到我的身上,说是我妒忌心极重,不允许你迎娶别的妃子。哪怕是那些大臣们的千金也不行……” 花落贴心的说着,又高高的举起茶壶,轻轻的将那上好的西湖龙井放在茶杯之中,清香之气顿时弥漫在整个营帐之中。她行云流水的动作,赏心悦目。这就是来自苗疆的圣女,哪怕是一个动作也足以魅惑人心。 不说花落对自己圣女的身份十分自豪,在凤于飞的面前,花落却是第一次的体会到了一种挫败的感觉。她虽不愿用自己的能力去魅惑男人的心思,但这柔若无骨的身子稍微一靠近,只要是男人都会软的一塌糊涂。 可偏偏凤于飞…… 他无动于衷,甚至是在大臣面前搂着花落于自己怀抱之中,也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 凤于飞心中无所想,他甚至是像石佛一般,这般的男人,让花落燃起了不必要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她一双媚眼如丝般的看向凤于飞,发现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只是静静的转着自己手中的佛珠。 “皇上何时开始动了这佛家的念头?” 花落走过去,将茶杯端在凤于飞的面前。轻轻的低下头,将那佛珠接过来,在手中把玩着说:“若是皇上为了凝贵妃,这一念错,步入空门中,怎么办?凝歌若是回来了,可该怎么办呢?” “她回来?若是歌儿能回来,就算是烧了我这皇宫,我也任由她……”凤于飞这般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花落,轻轻的把茶杯放下,开口淡淡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明日你与我还要去围场狩猎的大典上,就不要休息的太晚……” 花落听出这话里明显送客的意思,也沉默不语。 凤于飞自然是能够感受到花落对于自己的心思转变,花落刚入宫时,每日便是盯着那水晶球在钻研,其他的时候便是和青紫在一起,在这御花园中都很少出现。她就真的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乱入了这皇宫般。 甚至是几个宫女之间还说着,这念贵妃是误入这皇宫中的金丝雀,被凤于飞禁锢在这里一样。凤于飞好笑之余,却又觉得,真的是这样。 可是如今呢? 花落会经常出现在凤于飞面前,曾经有过这般后宫争宠经历的凤于飞,自然是明白,她如此的变化是因为心里的感情起了波澜。身为圣女,不管是于她还是于自己,这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凤于飞需要控制。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一章 嫉妒心 歌儿,你知道吗?我为了你,连苗疆的圣女都不看一眼,你是不是会回来跟我说上一句,做的好呢? 这么想着,可隔房的花落却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定定的看起来。刚才在水晶球内看见的那张容颜,自己是万万比不上的,那张脸背后经历的事情,定然是自己比不上的。她从小出生在苗疆之中,被尊为圣女,于外界的见闻也只能是偶尔脱逃出来才能够了然的。 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只是来自于苗疆之中几个嬷嬷说的话。 自己又拿什么来去跟凝歌比呢? “可是你如今在水晶球之中,无法出来。不管是一年,两年,亦或是十年。只要你无法从其中出来,我就代替你陪在凤于飞身边一天,这样好吗?凝歌,你会怪我吗?”花落喃喃的揉搓着自己手中的水晶球,把它弃之一旁。 花落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是却没有办法。 凡是若是融入了自己的感情,就必然不会随着自己原本的心意走的。 天快亮了,一切怕是都已经快要水落石出,清明了然了吧?花落这般想着,匆匆的躺在床榻上,直愣愣的看着那湛蓝的天,直到外面的人走进来,替自己梳洗打扮。 “念贵妃如今倒是真的容颜焕发呀,人都说有着圣宠的妃子自然是不用那些脂粉的。看来我们的念贵妃也是这样啊……”宫女贴心的说着,手不停的去为花落里顺着这一头秀发。青紫在旁边盯着,发现这宫女手下没轻没重,便是挥去了她,自己亲手来弄。 感受到自己身后的变化,花落扭头看着青紫,然后微微笑着说道:“这宫中也只有你一个人能够不那么奉承我了。只有你知道我心里是有多苦的……” “奴婢哪儿是明白您心里的苦,只是看不得别人说那些你没有的事情……”青紫这般说着,可是这句话却像是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扎进了花落的心里。 是啊,她没有圣宠,怎么会因为雨露而变得更加容颜焕发? 她没有跟凤于飞有任何的感情,又怎么会将凤于飞缠在这后宫之中,每日不理会前朝之事?外人永远都不会了然,凤于飞在后宫之中,只是为了能够等待着凝歌从水晶球中出现一面,看她一眼,来说上一句“想念……” “皇上呢?” 花落回头看着青紫,有些担心的问着。前面的围场似乎是已经准备好,这若是皇上和贵妃还没有到场的话,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皇上早早就准备妥当,如今正在无间道长那里,看着水晶球呢。他吩咐奴婢,只要是贵妃娘娘这里已准备完毕,就去找他,一起去……”青紫还没有说完,花落便是有些愤怒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狠狠的把自己手中的玉簪子摘下,扔掉了地上。 青紫见她如此的反应,更是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地上,连连叩头求饶。花落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将青紫从地上扶起来,摇头眼角似乎是含着一丝泪的说:“无妨,我不是怪你,而是怪我自己。” 堂堂苗疆的圣女,如今竟然学会了嫉妒。 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去学会了该怎么用卑鄙的方式来为自己谋取一点点的时间。而那个男人呢?他竟然只是为了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脸庞,时时刻刻盯着水晶球,他只是在期待一个没有保障的幻想而已。 凤于飞和水晶球,如今是形影不离。 自从他知道,偶尔能够从水晶球幻化出来的水珠上看到凝歌的脸庞之后,他甚至是把这东西时时刻刻的戴在身上,原来这就是执念吗?这就是让圣女断了的执念吗? “娘娘,你怎么了……” 青紫看着出神的花落,倒是有点儿担心的伸出手晃了晃,有些担心的不敢去开口说些什么话。花落听见她的声音,也灿然的笑了笑,指着旁边桌子上放置的那方纱,说道:“替我蒙上吧,这不是要准备去见群臣了吗?” “娘娘这气质,定然是比那些什么大臣家的千金要强上千倍万倍!” 青紫这般说着,可花落却回头,盯着青紫那双清澈透明不会说谎话的眼睛,说道:“比起凝贵妃呢?” “这……”青紫不会说谎,而花落自然是也知道,自己是自顾自的取丑了。 青紫替花落挽着发,她看着那一头黑发,轻轻的说道:“娘娘,您都有白发了。” “是吗?”花落回头,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的那根白发,捏起来放置在眼前,紧紧的盯着,说道:“时光不等人,你说,凝贵妃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凝歌,这个即便消失数年的时间,仍旧能够让人心惊胆战的名字。 “听说,这位贵妃娘娘比当初的凝贵妃还要来的狠毒呢!据说,她已经是不许后宫之中有任何的女人进入,这般的铁壁,今日在狩猎大典上,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呢。”轩辕大将军看着旁边的那个同盟者,这般有些忐忑的说着。 同盟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察觉到并未有其他人之后,才窃窃私语的说道:“哪儿有人能够比得过凝贵妃啊?我听宫中的小太监说,这念贵妃其实是精通这巫蛊之术的女人,只是夜夜给咱们皇上施了媚术才会这样的。” “是吗?那既然是如此,我们该如何是好啊?”轩辕大将军有些担心自己小女儿的安危,可一想到若是能够成为这后宫之主,对于自己的这仕途肯定是大大的有帮助。自己已经年老体衰,若是继续靠着这大将军的名号在朝中混迹,想必有不少人不服。 山倒众人散,这若是自己手中不握着军权的话,其他那些恭维着自己的人,又怎么会继续……轩辕大将军想到这儿,咬着牙攥紧拳头,无论如何今日也定然要将自己心爱的小女儿推到这皇上的身边,成为这后宫的一名妃子,哪怕代价是要带着众多这朝中群臣的千金,也不足为过。 “将军若是想好,我便是就去安排了……” 轩辕大将军身边的人这般说着,而看了一眼他,见他点头之后,匆匆的躲闪在树林之中,消失了踪影。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刚才的一番话,被凰肆听得一清二楚,他从树上翩然降落,手中的羽扇轻摇,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只是凭借区区的一个女儿家,便是想要这凤翎国的江山,你是真的以为凤于飞如今陷入思念和美色之中,无法自拔,便是昏君一个了?” 凰肆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会替凤于飞说话。 可不得不说的是,凤于飞的铁腕和心狠手辣,工于心计,是自己能够看得见的。不然凰家如今也不会只剩下凰年一和自己两个人,其余的都树倒猢狲散。凰家当年是何其昌盛?可如今还不是落败成无人能够留下一个光明冢的程度? 为何众人都是想要挤破头的去那四方天地之中? 他们是不知,这宫中的人恨不得都退去自己的一身宫袍,去这山村坊间,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那才叫一个逍遥自在!凰肆摇头,想必待会儿的这狩猎大典上,又是一阵热闹,自己可不能迟到啊…… “皇上,娘娘来了……” 青紫进来通传,凤于飞坐在龙榻之上看见盛装进来的花落,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又继续垂眸看着那水晶球,一双大手轻轻的在上面摩擦着,似乎那就是凝歌的脸庞,凤于飞充满爱怜的盯着,头也不抬的说道:“若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皇上,这水晶球虽然是能够让你看到凝贵妃,可这水晶球若是偷窥这外界,也是需要耗费体力的。前几日臣妾刚看见这凝贵妃的面容,如今她应该是在休养生息,定然是最近几日不会出来的……” 花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只是不想要输给一个水晶球。一个没有生命的家伙,她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凤于飞面前的人,可他为什么连眼神都吝啬给自己一个? “哪怕是一点儿的机会,我都不愿错过。” 风雨覅这般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在门坎处,他轻轻抬脚,回头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要搀扶着自己身边的人。这是他的习惯,以前凝歌在他身侧的时候,他总是会去扶着凝歌,因为这个丫头总是会莽撞的把自己给摔倒。 可是如今…… 凤于飞想到这儿,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前方,不言不语。 连都都不愿给自己吗?花落自嘲的笑笑,握着旁边伸过来的青紫的手臂,轻声的说道:“待会儿在狩猎大典上,若是我揉着自己的脑袋,给了你一个信号,你便是过来扶着我,说是……” “这样,真的好吗?怕是皇上会大怒的……” 青紫有些担心的看着花落,她若是这么做,怕是会跟凤于飞之间越来越远的。 可花落摇摇头,心意已决。自己唯一能够为凤于飞做的,就是在这后宫之中守住只有自己一人的场面,等到凝歌回来。其实说到底,花落也是不知晓,这到底是为了凤于飞好,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原来,她也是有这样的感情的人啊…… “皇上,念贵妃到……” 前面太监用尖锐的嗓音吼着,当凤于飞和花落两个人手牵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花落一身紫色的宫袍,上面几只凤凰修得栩栩如生,众人看了之后不仅倒吸一口气,原来这后宫之中,念贵妃只是区区一个贵妃之位,就能够在身上穿凤吗? 这样看来,这凤位是念贵妃的,也是时间的问题啊! 想到这儿,轩辕大将军心里一抖,更是有点儿忐忑自己待会儿的计划能否顺利进行。想到这儿,他看了一眼身边商量好的几位大臣,使了个眼色。 凰肆见到花落身上穿着的宫袍,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走到凤于飞身边,压低自己的声音,嘴唇不动的说着:“你如此这般,倒是有点儿过分了。这区区贵妃就能够将凤凰穿在身上,你觉得,大臣们会如何想?”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二章 登天还难 “这衣服,并不是司衣局定制的,而是以前我做好,要为了给歌儿传的。只是我没有等到她穿上这宫袍陪我站在这里的那天,如今,花落临时决议要来到这里陪我出席狩猎大典,若是穿的朴素怕是会惹人非议。短短时日,司衣局又来不及制作,我便是让青紫将这衣服拿出来,给她穿上了。” 凤于飞说的话,丝毫没有避开花落的意思。 她一字一句听得清楚,自己就连身上的这套宫袍,也是来自于凝歌的。 她在宫中的每一刻,似乎都萦绕着凝歌的影子,你到底是为何?花落此刻心中扬起一阵愤怒,恨不得将这水景区砸个粉碎,让凝歌永远都无法从这空虚幻境之中出来。可她没有办法,因为这水晶球时时刻刻都在凤于飞的怀中。 “你看,皇上手中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日日都拿着?” 轩辕大将军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的研究着,而旁边的那个肱骨大臣倒是也不知道,仔细的分辨了两分后,才缓缓的说道:“定然又是哪个地方的人送上来的奇珍异宝吧?皇上也就是图个新鲜,怕是过几日就不会这般呆在身边了……” “是啊……” 这皇宫中每日从各地送过来的奇珍异宝,多的数不胜数。轩辕大将军看了一眼安静的站在身后的自己女儿,勾起嘴角的微笑,想着日后若是他女儿能够成为这后宫之中的宠妃,那自己的将军府肯定会是富丽堂皇的啊! “皇上……落座吧。” 凰肆看着凤于飞,指着旁边的地方,轻轻的说道。 凤于飞轻轻合上眼眸,点头,坐下。 他一左一右分别是花落和凰肆,这宫中能够陪在凤于飞身边的,能够得到他信任的,也就只有这么两个人而已了。这人心隔肚皮,若是能够看透对方的心思还好,可若是遇到那种心口不一的蛇蝎之人,她明里对你是百般温柔,可背后却拿着锋利的刀子想要将你的心挖出来,这样的人……不乏少数。 “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 凤于飞举起酒杯,轻轻的品饮了一口之后,扫视过这大典坐着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心怀鬼胎,就算是从脸上都能够看出不安和算计。凤于飞转动着自己手中的佛珠,眼睛含情脉脉的盯着那水晶球,问。 凰肆已经习惯了他如此的说话习惯,用羽扇轻轻的遮住自己的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今日定然会有三名千金被推举起来,各个都是才女,这容貌自然是姣好,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疤,肯定是在入宫之前,学会了……” “我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些……” 凤于飞怒目的瞪着凰肆,发现他一副得逞的样子,甚至是声音里都有点儿兴奋的样子,摇头蹙眉说:“你何苦呢?”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究竟会怒道什么程度?看来这些大臣还是不了解他们的帝王啊,自古帝王无情,但是自古帝王枕侧也不是一个好坐的位置,只是在耳旁风说错了一句,便是会打入冷宫之中永无宁日,又何苦要进来受这般的折磨呢?” 凰肆淡淡的说着,他自然是有这般的经验的。 凤于飞耸着肩膀,笑了笑,伸出手便是有人将他的杯子倒满,他喃喃的说:“凡是人都是想要看到自己想要的,而并非是真相。就像是人人觉得我手中紧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九五之尊,可我却偏偏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守护住。” “若是我,也是一样的选择,凝歌来自于异时空,她不属于这里,所以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只能够顺其自然。”凰肆也是拿起酒杯,轻轻的捏着下面的底座,仰头一饮而尽。这潇洒的动作和绝美的面容想匹配,让底下不少的宫女们都倒吸一口气。 果然,还是这张脸啊…… 凰肆想起那些时日自己换上假皮的日子,也不由得苦涩的笑了笑。 世间人便都是苦命薄情悲凉之人,又何苦总是互相算计着呢? “快要开始了……” 凰肆轻轻的提醒着,凤于飞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下面蠢蠢欲动的几位大臣,轻蔑的笑了笑,挥起自己的袖袍,替花落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渍,朗声用大家都能够听到的声音,宠溺的说着:“这般不注意,这脸上都沾染上了酒渍,难道要朕去亲自替你摘下吗?” “皇上玩笑了,臣妾怎么敢。” 花落低眸,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面容,只是勾了勾眉眼,就让底下的男人神魂颠倒。 凤于飞拧起眉头,将花落搂入自己的怀中,大声说道:“若是今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狩猎大典我看到此就可以结束了。毕竟我们如今来是为了去狩猎,又不是为了在这里喝酒……” “这……”底下的大臣们听见他这么说,都纷纷的看向对方,然后窃窃私语。听见底下的声音,凤于飞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凰肆,用了个眼色,准备就此离开。趁着他们还没有打算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身为皇上的自己还是赶紧先溜走才好。 跟这些肱骨大臣们发生争执,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等等,皇上……微臣有一件事情想要跟您上奏!”轩辕大将军终于忍不住开口说着,而凰肆也是扬起了一脸的笑意,准备去看好戏。轩辕大将军激动的脸上的肥肉都在乱颤着,凰肆心中想着,这果然是长久不曾在沙场上征战,这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啊。 凤于飞盯着轩辕大将军,冷冷的送来搂着的花落,说道:“不知道轩辕大将军有何事啊?非要在这狩猎大典的现场说出这般的话来?有什么事,不能够回到我们的宫中再说嘛?” “皇上,微臣恳请皇上能够将小女收入后宫之中。小女虽然才貌,才情不如念贵妃,但是也从小熟读女经女德,这从小被教养的也是亭亭玉立,算得上是凤翎国中的一个才女了,若是能够进入后宫,陪伴在皇上身侧,也算是微臣为皇上做了一件事情。” 轩辕大将军倒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凤于飞在心里说了一句之后,似笑非笑的看向轩辕大将军,说道:“大将军为我国征战沙场多年,这每次的战争都能够大获全胜。我凤翎国如今的领土能够有如此的辽阔,也多亏了轩辕大将军,怎么能够说您没有为我做什么事情呢?” 皇上只是一句话,便是把轩辕大将军刚才说的所有的事情都给挡了回去。 “皇上,微臣无能,如今已经是年过古稀。若是能够再次征战沙场,臣定然不会将小女送入这后宫之中,可是微臣如今已经不能够再为皇上尽力了。”轩辕大将军这般说着,凤于飞却是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这话说得,若是把女儿送入到后宫之中就是对皇上尽心尽力了?若是按照这么说出来,这凤翎国所有的人都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到这后宫之中,难道要扩大宫殿才行吗?这般想着,凤于飞不由得笑出声来。 只是这一笑,倒是让轩辕大将军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抬头看着周围的人,试图想要让他们帮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是却没想到,见情况不同,她们纷纷撤退。如今这种情况,谁若是主动提出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肯定是疯了。 怎么能够会有人顶着震怒的龙颜,去挑衅呢? “轩辕大将军,我曾经说过,这后宫之中,我不会随便的让人进入……”这般的说着,凤于飞想起当日凝歌在自己身侧笑的灿烂若天上的星星般那般美好的样子,他不由得勾起嘴角,声音变得温柔的说:“如今,我不想要破例。” 左右都是一死,那么还不如死得痛快! 轩辕大将军这般的想着,随后看向了凤于飞,站直了自己的身子,说:“皇上当日不是说过,这后宫之中除了凝贵妃之外不纳入任何一名妃子,并且这凤位就是凝贵妃的,可是如今呢?皇上身边的那位念贵妃,不是您破例收入后宫的吗?” “你……大胆……” 底下的几位大臣见状都纷纷的阻止轩辕大将军,这人难道是疯了吗?还是不顾自己的一声戎马,堵上了这身家性命,就是为了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到这后宫之中?难不成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这后宫之主吗? 凰肆就在圣上的身边坐着,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前车之鉴吗? “按照你的意思,是朕有违背自己的誓言在先,所以你就能够随便的往朕的后宫之中塞这些人了吗?就算你是轩辕大将军,为国立下汗马功劳,但这也不能够表明我就会顺着你的心意,这后宫是朕的家,难道还轮得着你来对朕的后宫指手画脚吗?” 凤于飞真正的愤怒了,不是因为轩辕将军总是想要在这后宫之中塞进自己的千金,而是他提到了凤于飞对于凝歌的背叛。哪怕是所有人都误解也好,所有人都在背后说帝王无情也好,凤于飞心中都是坚信,凝歌会理解自己的。 可是刚才轩辕大将军的一句话,还有其他人纷纷在眼波流转中透露出的那种赞同的神色,让凤于飞知道,就算是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有些誓言,违背了,便是违背了,没有什么能够说得通,解释的明朗。 “轩辕大将军,您就不要总是触怒龙颜了,这万一要是把脑袋掉了,就算是能够换来你的女儿进入这后宫之中,你又怎么能够保证这女儿在后宫之中能够活的长久呢?”凰肆在旁边虽然想要打着圆场,可这样的话,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总会是让人想起凰家的衰败,轩辕大将军也是无奈的只能是闭口不言。 凤于飞沉默的只有胸膛起伏,没有人能够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一个状态,他们都以为,自从这后宫之中注入了新的贵妃娘娘之后,皇上对于凝贵妃的想念定然是日益减少。可没想到,今日看来,任何人若是想要在这后宫之中插入自己的女儿,可真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一件事情啊。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三章 凤于飞怒了 “皇上,恕臣斗胆直言。若是您能够固守着对于凝贵妃的誓言,老臣也就无话可说,可这位念贵妃既然能够身着凤凰,难道不是说,这位就是后宫中的凤位之主吗?若是皇上念及旧情,还能够记得这凝贵妃,这凤位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悬空才对吗?” 轩辕大将军似乎是已经不怕那些了,他今日索性就是把自己心中想要说出的话,都全然说出。凤于飞也早已过了刚才那愤怒的时候,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轩辕大将军不说话,只是这一眼,就让轩辕感受到这龙威难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变成另一番样子。 这么想着,轩辕大将军心中甚至是有一丝侥幸,难不成,皇上会同意自己千金入后宫的事情吗?这般的想着,可凤于飞却朗声开口道:“谁说,这念贵妃身上穿着凤凰便是凤位的主人?这件衣服,本就是我为了凝贵妃准备的,如今只是司衣局来不及准备,我便是让念贵妃穿上,难道朕的妃子穿些什么,还要经过你们来批准吗?”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轩辕大将军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他连忙低下头跪在地上,却也是铁骨铮铮的没有磕头求饶。底下的人听见这话,倒是也都偷偷的炸开了锅,谈论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念贵妃看起来表面风光,其实实际上,无非也就是个凝贵妃的替身和影子吧。 “既然轩辕大将军如此对国忠心耿耿,总是想要为了朕做出什么事情,那朕看,就将你的女儿赐给凰肆吧!他正好府中没有一个可用的人,若是你的千金嫁入凰肆府中,也算是了却了朕的一桩心事!” 凰肆扭头看着正在正襟危坐的凤于飞,这家伙还真是跟自己玩儿真的啊?那天说是要把来后宫之中的女人都推到他的府邸之中,凰肆本以为是个笑话,可如今,倒是他真的有这样的意思? 凤于飞感受到凰肆的目光,转过身去,轻声的说道:“怎么样?凰肆身为是朕的贴身军师,不会连这点儿为朕分忧的想法都没有吧?方才轩辕大将军也已经说过了,这千金可是才情才貌都样样俱全,配上你凰肆,可是半点儿差错都没有啊!” “皇上,凰肆没有半分想要成家的想法。凰家对凤翎国有如此的罪孽,我怎能够去抢夺皇上身边的人呢?难道皇上就不怕凰肆与轩辕大将军勾结,日后夺权篡位,抢了皇上这大好的江山吗?” 听见凰肆这么说,大家都倒吸一口气。 没想到凰肆竟然把当初发生的事情,和威胁到皇权的这些事情说得如此随意,就好像在聊家常一般。更神奇的是,凤于飞竟然不怒不威,只是淡淡的笑着,听不出情绪的说:“若是朕说,你最好有这个能力,把这个凤翎国给抢过去呢?” “微臣还真是不想……” 凰肆这般说着,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这皇权,竟然被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人,推诿的似乎是谁都不想要的样子。 凤于飞恨这皇宫,他恨不得如今凰肆有着熊熊野心,自己便是把军权推入到他的手中,待他将这皇权夺走的时候,自己就能够把天下抛在脑后,带着凝歌游山玩水,乐得自在。可是凰肆却偏偏恨极了这皇宫,这里有着他最痛苦的回忆,也葬送了他的整个家族。 凰家就在这里覆灭,让他怎么能够有心去夺权? “没想到凰肆爷如今倒是对我凤翎国的江山,一丝兴趣都没有了?”凤于飞好笑的看着自己身边正坐的凰肆,眼睛却紧紧盯着还跪在台下的轩辕大将军,自己已然给了他起身的机会,若是他刚刚把握住这个机会,自己倒是可饶他一命,可他莫不是老糊涂了? 还是铁了心就是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这后宫之中?看来,自己是留他不得了。 凤于飞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被凰肆敏感的捕捉到。在这围场狩猎之上,若是将自己的肱骨大臣打入死牢或是当时赐死,怕不是一件好事。这难道就要让自己把这女人收了吗?凰肆皱紧眉头,凤于飞还真是不放心他啊…… 若是放在以前,这场合有凝歌在。她怕是会打个圆场,或是委曲求全的将轩辕大将军的千金收入后宫之中,当做姐妹般照顾。可是如今这围场之上,谁的话能够让凤于飞听进耳中呢? “皇上这如今可是口味刁钻得很呢,也不怪皇上,这先有凝贵妃在前,后又有念贵妃。这皇上眼中,若非是就是美女,可真的难入了皇上的眼呢。轩辕大将军若是想要让自己的千金入后宫,还不赶快让千金过来面见圣上?” 凰肆这般说着,看了一眼怒目瞪着他的凤于飞。 这人还真是没有良心啊,自己明明是在帮助他啊。若是待会儿见了轩辕大将军的千金,他随便推诿一句,说是容貌不能够让他满意,便是推了这婚事,让轩辕大将军没什么好说的,同时又将这事情化解了。 “你还真是会帮我。”凤于飞这般说着,凰肆也挑眉,看着台下激动的轩辕大将军。 这凤翎国难道肱骨大臣都已经老透顶了吗?他明明是给个机会让轩辕大将军抽身,可这货为什么偏偏是往上走啊?眼看着从营帐外走进的那个窈窕的女子身影,她的容貌倒是让在座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人人都说,轩辕大将军的小女儿容貌美若天仙,但是没有人曾经亲眼见过,毕竟她身处深闺,并且因为有个将军爹爹,虽说是求婚的人踏破门槛,却无一人能够看见她的真容,如今见了,倒是真的能够跟坐在皇上身边的念贵妃相媲美。 甚至是直逼当初的凝贵妃啊…… 底下议论纷纷,心里都在想,有这么一个绝美的女儿,这轩辕大将军难怪是想破了脑袋也想要让她进入后宫之中。这女子只应天上有,若是能够懂得如何魅惑男人,这宠冠后宫,难道还是问题吗? 不用于那些人的眼光,凤于飞和凰肆看见出现的这个女子的时候,倒是都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凤于飞首先恢复了平静,看来,若非是轩辕大将军心思缜密,就是这女子有问题……他看向身边的凰肆,发现他也是相同的想法。 这女子若是不仔细看,谁都只能是感叹她的容貌绝美。 可若是仔细查看的话,会发现她脸上有过改动的痕迹,似乎是使用了巫蛊。而她改动的模样,跟凝歌是有几分相似的。若是没有花落在后宫之中,若是凤于飞不知道如今凝歌还活着,他或许会因为想念而二话不说的将这女子纳入后宫。 而若是被她迷了心智,这前朝后宫…… 看来这轩辕大将军远不如看上去那般纯良啊,这世道上哪儿还有能够让心信任之人?手中握着军权,还想要更多?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已经给了他一切的名誉和权力,甚至是自己的尊重,轩辕啊轩辕……你真的那么想要我手中的那玉玺吗? 凤于飞闭上眼睛,深深的叹口气。 像是做足了无奈的说道:“台下女子何人。” “小女子轩辕卿,是轩辕将军的二女儿,府中还有一名姐姐。”轩辕卿跪在地上,一身薄纱穿着让周围人的视线都不得离开,甚至有几个把持不住自己的男人都已经流出了鼻血来。轩辕大将军满意的看着这种气氛,自己的女儿,绝对是能够把天下的男人都魅惑驻的。 别说是皇上了…… 花落坐在凤于飞的身边,眼睛盯着轩辕卿,用自己身上的气息和内力打成一道光球,偷偷的冲到了轩辕卿的身边。果然这个女子有猫腻,她身上是至少有三种巫蛊混成一脉,如此狠毒的手法,若不是有强大的忍耐力和目的,绝对不能够成功。 凤于飞感受到花落在自己的手心里偷偷的捏了一下示意,他侧头看向花落的一双眼眸。那本清淡的眼眸中,如今写满了担心。看来这女子真是来头不小啊…… “这轩辕大将军的千金,果然是容貌绝美啊。只是,朕并不喜欢这般容貌的,朕看着凰肆你倒是对这个女子有些想法,也别说我对你凰家不好,如今,朕就亲自做主,把轩辕卿赏赐给你,做你府中的夫人……” 凤于飞这般说着,轩辕大将军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底下的人也都哗然一片。 这么美的女人,皇上竟然不收入囊中,而是送给了凰肆?这是什么道理?所有人都在羡慕凰肆能够坐稳皇上身边红人的位置,哪怕是凰家曾经犯下那么大逆不道的罪责,皇上仍旧重用凰肆,可只有凰肆自己一个人知道,这烫手的山芋,凤于飞是自己不想要收着的的,放在外面又不知道轩辕大将军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只能是将这女子放在凰家里。 “你不是有过这样的经验吗?你的妹妹九儿我看跟她比起来,倒是也有点儿相似,不如你就触景生情,怀念一下。”凤于飞在旁边小声的说着,可眼神中明明显示出来的都是戏谑。 凰肆也不好当场翻脸,只能是摇着自己手中的羽扇,然后轻轻的念叨着,这事情应该要如何解决?围场狩猎,是所有朝中的大臣都出现的场合,凤于飞如今后宫只有一个妃子,这若是真的开了先河,岂不是说这后宫之中要重新万紫千红? 可这女子若是放在自己的府中,可真的是让人伤透脑筋了。 明明知道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却非要接过来。看来不管是自己还是凤于飞,都不能够遵循自己的心意去做任何事情啊。 “皇上,凰肆若是收了这位女子,倒是也让大家笑话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臣可是对凝贵妃一片丹心,就算是如今凝贵妃香消玉殒,臣也始终是念念不忘,发誓今生不娶啊。怎么能够……” 凰肆的这句话,彻底是让凤于飞怒了。 正文 第七百四十四章 巫蛊 这话难不成是在说,他为了凝歌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而自己却纳妃,这说明他比自己长情?旁人不知道情况的,误会他便是可以忍受,也不能够说什么,只能是把苦痛咬碎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可是凰肆这家伙明明知道…… “你是在说,朕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吗?” 凤于飞猛的一拍龙案,上面的酒震出了几滴,底下的大臣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害怕这场合里,自己做了替罪羊,冤死鬼。他们可是最害怕凤于飞这副模样。 自古,伴君如伴虎,就算是最近的人也难免皇上哪日心情不顺,便是责罚一番。 就算是日后皇上回想起来,心里有些愧疚,这皮肉之苦也是受了的。又能够怎么办呢?他们偷偷的打量着坐在凤于飞身边的凰肆,想必这天下也只有凰肆一个人,敢于摸着龙颜,又不怕被…… “皇上,可否听臣女一句话?” 跪在地上的轩辕卿见状,打破了沉默,朗声说道。她的声音中有些能够让人骨子都酥了的软媚,而她开口说完,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包括她的父亲轩辕大将军。他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强出头的女儿。 这时候若是开口,定然是引火烧身,这女儿在想些什么呢? 轩辕大将军急的一头冷汗,可坐在台上的那三个人,却像是瞬间冷静下来一般。花落示意青紫轻轻的倒起一杯酒放在自己的面前,她捏起酒杯,轻轻的抿着这杯中酒;凤于飞则是捏起桌子上的一粒葡萄,随意的放在口中。 凰肆似乎是还有些气氛,摸着自己的羽扇,看向别的地方。 这三个人的态度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刚才还怒目圆睁,可如今倒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啊。 “总算是开口了……” 凤于飞心中这般想着,这女子绝对不简单,她的目的是什么?凤于飞想要知道,轩辕大将军他的确是怀疑过,可是刚他一想,自从自己出征开始,轩辕大将军就在自己身边出生入死,甚至是几次差点儿丧命于疆场。 他若是想要谋权篡位,有过很多机会。 甚至几次只有轩辕大将军和凤于飞在一起的时候,若是他那时候将凤于飞谋害,自己孤身一人回来。当时大敌在前,凭借轩辕大将军在军中的拥戴,他自立为主也不是不可以的。他没有道理用如今这种方式来谋权篡位。 凤于飞刚才忽然想起,自己曾有一次在前朝跟众人闲聊的时候,他们调侃轩辕大将军是爱女如命,这女儿藏在府中,谁都不能够看见,她说什么,即便是天上的星星,轩辕将军拼了命也会摘下来。 那么如今的情况,似乎是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说得通了,那就是,这些事情都是轩辕卿准备的,如果真的是这样,轩辕卿是为什么想要入宫呢? 自己跟她素未谋面,难道她是以凰九为榜样,想要一手遮天,从后宫至前朝? 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听听这女人怎么说。 “皇上,凰肆爷,念贵妃,臣女并非是执意想要入皇宫之中,这皇宫虽看上去富丽堂皇,可凰肆爷心里知道,这后宫之中到底有多苦。臣女并不是说惧怕念贵妃,臣女也知道念贵妃定然是一个心慈和善之人,可臣女不愿……” 轩辕卿说完之后,在场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看来这是轩辕大将军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让自己的女儿入皇宫啊。看来这女儿倒是心里千万般的不愿,才能够在这围场狩猎,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心中想法说出来。而其余的人,都在心里盘算着,如今轩辕卿在大殿上被皇上这般说着,日后肯定是不容易嫁出去。 如此的花容月貌,不如自己来去轩辕府中求亲? 说不定还能够抱的美人归,若是这样……几个人的脸色已经写出他们心中的想法。不过这并不是凤于飞想要关心的事情,他盯着台下的那个女子,她明明心中怀有巨大的野心,为何却嘴上说不是? 难不成是欲擒故纵?她难道以为自己会吃这套,然后顺着话说,觉得她知书达理,便是纳入后宫吗?凤于飞冷笑了两声,倒是拍着龙案,淡淡的说:“看来你和你爹爹想的并不一样,那么便好,这事情,朕就当做没有听见过。轩辕大将军,你也就带着自己的千金回去吧……” “皇上,臣……” 轩辕大将军此刻也想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的女儿说她想要去凤翎国的后宫,侍奉在皇上的身侧,如今怎么变卦了呢?难道是看着情况不好?这般,轩辕大将军也没有办法质问出来,只能是忍气吞声,刚要点头应允,却听见他身边的女儿开口说道。 “皇上,臣女心中有一事想要借由皇上这里,向天下男子说清楚……” 轩辕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朗声说道,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凤于飞,似乎是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不知为何,凤于飞就点头应允,让她说。 “这世间男子,便是都以为女人是他们的附属,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将女子娶回家中便是不闻不问,心情好时哄上两句,心情不好时,便是责骂相邀。这般,难道是真正的爱吗?当初若是只为了一己私欲,为何不去青楼妓院之中找一女子便是发泄了事?” 轩辕卿这般说着,还没等凤于飞说话,他身侧的太监就忍不住,连声斥责的说着:“大胆,轩辕将军你是如何教导的自己的千金?怎能在皇上面前口无遮拦提起这青楼污秽之处?脏了皇上的耳目……你可担当得起?” “请皇上恕罪,这小女子只是刚才心情难以恢复,说出了这些话,还望皇上不要责怪。”不用太监提醒,这刚刚轩辕卿的话刚说出来,轩辕大将军就已经愣住了,他可没想到自己一贯是温柔的女儿,竟然会这样的说话。 他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儿,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在说话了,可轩辕卿却像是没有听见周围的议论,没有听见太监的警告般,只是用眼睛盯着凤于飞,一字一句地说着:“臣女今生,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与自己心爱之人,漫步在这黄土之上,只要身侧有着心爱之人,所到之处皆是幸福。” 一生一世一双人,所到之处必定都是幸福…… 这些话,让凤于飞有些精神恍惚,这些话,自己在哪儿听见过。 好像是那天,凝歌在自己的怀中,两个人明知道过几日便是大战之际,凤于飞有些担心的将自己的金牌和玉玺放置在凝歌的手中,说:“这是我的所有,你拿着,若是我有什么不测,你拿着这些,这皇宫仍旧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这些我不要,你自己好好留着吧。”凝歌将东西还给凤于飞,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明亮,她在凤于飞的怀中,轻轻的说道:“这世界之大,若是有你的地方,所到之处都是幸福,若是没你的地方,这所到之处都是荒芜,你把这些留给我又如何呢?” 自己会随着他离开的,那时候凝歌在自己心中告诉自己。若是凤于飞有什么不测,自己定然会为他报仇,然后将这里的一切整理妥当,去陪他长眠……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凤于飞陷入的回忆之中,几近发狂,他不顾周围人的阻拦,有些莽撞的冲下大殿,冲到了轩辕卿的面前。凤于飞定定的看着那张似乎是有些熟悉的脸庞,但他不敢确信,只能是皱着眉头,用指尖轻轻的挑起了轩辕卿的脸庞。 这触手软腻的感觉,这相似的眉眼,看上去那么相同,却又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于飞有些模糊,倒退了两步,看见他这般不同的模样,凰肆有些激动地想要站起身来,却看见花落轻轻的摇头,眼神有些疑惑的看向轩辕卿。 竟然能够在自己的面前用出如此的勾心夺魄的巫蛊之术,难道是当自己吃白饭的?可她这般诡异的用法,似乎不是一般正统学过的,自己在苗疆之中可未曾遇到过。还是仔细的看看她究竟想要如何之后,再做打算! “皇上,您不是曾承诺过,日后再看见我,就算是臣女化成灰烬,也会认出我吗?”轩辕卿这般委屈的说着,眼眸低垂,像是风一吹便会是留下一滴泪般。凤于飞听见这话,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 这话,他只对一个人说过。 那就是凝歌,当日凝歌容貌烬毁,自己未曾认出他。千里迢迢,最终她终于原谅自己之后,凤于飞曾经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承诺着说:“今生,就算是你变了千般万般容貌,就算是挫骨扬灰,放置于我面前,我都会认出你,不会错过你了……” 所以,刚才轩辕卿这般的话,让凤于飞像是进入一个魔咒一般,紧紧的在众人面前,将轩辕卿搂入怀中,几乎是激动地红了眼眶的说:“歌儿,你回来了?歌儿,是你吗?” “皇上……” 轩辕卿没有解释,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被抱着。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勾起嘴角,有些诡异的笑了。眼看着她这样的笑容,花落终于起身,众人看她这样,知道这位刚刚得宠的贵妃娘娘可是生气了。 可如今谁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刚刚还说是誓死不会在宫中纳入妃子的皇上,如今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轩辕大将军的千金抱住啊。看着轩辕大将军那脸上都快要笑出来的皱褶,所有人都羡慕的不行,果然家中若是有了这么一个千金,定然是什么都不愁了! 在大殿上唯一坐着的凰肆却拧紧眉头,看向轩辕卿和凤于飞那两个身影。 虽然大殿之中其他人听不见刚才轩辕卿小声说的那几句话,可天生耳目超群的凰肆却听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刚刚轩辕卿用话语和自己身上的巫蛊导致凤于飞以为她是凝歌,凤于飞也不会如此这般行为鬼怪。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五章 柴房 可那明明是凤于飞与凝歌两个人的私房话,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久居轩辕府中,从未迈出过轩辕府中一步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有通天之术不成? “皇上……”花落走到凤于飞的身边,掐了他的百会穴,又拍了他的手,将凤于飞抓到自己的身侧。同时,花落又快速的点了轩辕卿肩膀上的穴道,将自己手中的巫蛊送入她的体内,看见不能够动弹的轩辕卿,花落不屑的看着她。 轩辕卿则是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花落。 自己百密一疏,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念贵妃竟然是对巫蛊之术如此精通的女人?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大意了……不过刚才在众人的面前,皇上竟然都已经失态的将自己包入怀中,这男女授受不亲,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够再推诿了吧? 轩辕卿扬起嘴角,有些挑衅的向花落笑着,心想,这若是自己进入了后宫之中,两个人倒是比试比试吧,看究竟是谁的巫蛊之术更加厉害。她原本还想,对凝歌如此痴情的皇上,为何会如此快速的纳入妃子,又如此的宠冠六宫的爱着。 原来也只是凭借这小伎俩啊,又何足为奇?轩辕卿势在必得的想着,看见花落偷偷给凤于飞解了这体内的蛊。 “皇上,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臣妾面前做出如此不妥的事情呢?这轩辕大将军还在眼前呢,你不是说将这千金送与凰肆了吗?你这般,不是……”花落委屈的流下几滴泪水,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凤于飞立刻精神起来。 他对刚才的事情还是有些印象的,想到这儿,他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竟然如此大意的着了道,还让轩辕卿有机可乘。 花落说完,就看着台上仍旧一副看热闹的凰肆,这时候他还不出来帮忙,等什么呢? 眼看着轩辕大将军要进一步相逼,凰肆连忙起身,摇着羽扇走到两个人中间,满不在乎地说着:“皇上既然要把这女子赏给臣,臣哪儿有拒绝的理由啊。只不过刚才那事,臣就当没看见了,当初臣也是对皇上的妃子有过觊觎之心,如今皇上在众臣面前给了臣如此一个下马威,倒是当臣还给皇上一回了……” 凰肆这般说着,轩辕大将军的脸变成了白色,又转而铁青。 这明明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半路又杀出一个凰肆,这眼看着就要成功的事情,却被他口吐莲花几句话,又打回原点?难道自己的女儿要进入这凰肆的府中吗? 就算是轩辕大将军应允了,轩辕卿自然也不会同意的。 她怨念的看向凰肆,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皇上,臣妾知道你对凝贵妃念念不忘,臣妾刚刚在你身侧,自然是也发现这轩辕卿与凝贵妃不仅仅是一点相似,可她终归不是凝贵妃啊,你不要这般的伤心,也不要因为自己心中的魔障而做出什么日后会后悔的事情啊。” 花落这般说着,随后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凰肆,这时候,需要他们去演一出戏,让这个轩辕卿,彻底的从皇宫这条路上死心。凤于飞听见花落的话,也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去离开这个漩涡之中。 可刚刚,轩辕卿说的那些话,明明是自己跟凝歌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她为何会知道?这的确是一个疑点,若是放虎归山,怕是以后对方在暗,自己在明。她的目的是何,自己还不知道,遮掩对自己不利。 但若是将轩辕卿纳入后宫之中,又满足了她的想法,这定然是不可能的。凤于飞侧头看向凰肆,心中有些算计闪过,而发现他的眼神,凰肆心里一寒,难道…… “念儿说的对,这件事情是朕做错了,朕对不起凰肆。这样,等这围场狩猎结束,朕便是回到城都之中,将你们二人的婚事大办起来,这规制就按照宫中纳妃来做,这般,凰肆可是满意了?” 凤于飞故意这般说着,凰肆斜眼看着正看向自己的凤于飞。这可是真满意了,把这不知道是何身份的女子推到自己的身边,他倒是高枕无忧了,自己呢?凰肆转了转眼珠,还没等他开口,这轩辕卿就已经等不及了,开口道:“皇上刚才已经对臣女……如今又要将臣女许配给凰肆爷,臣女虽然是您臣子的女儿,却也不是这么随便的。若是皇上始终要让臣女嫁给凰肆,那臣女只有一死来表清白……” “呦……” 凰肆没有忍住,这般的嗤笑出声来,轩辕大将军脸上挂不住,也挺身而出,站在自己的女儿身侧,虽然凰肆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在皇上面前,他自然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顺遂自己的心意,嫁入这皇宫之中啊。 “皇上,你看,若是你执意要这样,那念儿便是……” 花落这般威胁的走到了轩辕卿面前,意有所指的说:“这后宫之中,可不是千金想的那般容易,即便是只有我一个人,也不会生活的如此随意。这后宫的规矩,你可知道?” “若是姐姐愿意,妹妹入宫之后,自然是会跟姐姐学习的……” 轩辕卿倒是没有被吓住,反而是开口说:“姐姐不要这般,皇上身侧就只有你一个人陪伴,这久了也是会腻的。不是吗?这凝贵妃不在的空挡,姐姐难道以为你能够弥补的了吗?妹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这容貌与凝贵妃有几分相似,不如,就让妹妹替姐姐……” “这地方,哪儿有你说话的地方。还自称妹妹?我算是看见你是轩辕大将军的千金,对你多番客气,你倒是这般的口无遮拦,看来我也是容你不得了。”花落这般说着,挥手指着外面站着的御林军,说道:“来人,将这女子拉下去。” 御林军虽说是皇上的亲信,但却也都忌惮于轩辕将军手中的军权,只是冲进来将这营帐之中的人团团围住,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了。凤于飞只是默认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什么话都没有说,轩辕卿看着这一幕,倒是也温柔的笑着说道:“姐姐这性子也有点儿太过急躁了吧?” “是吗?”花落看着眼前僵持的局面,也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 她回头给青紫试了一个眼色,青紫立刻接收到,冲到了花落的身边,挡在她的面前,对着轩辕卿说:“你竟然敢跟主子这么说话,到底是谁教导你能够跟贵妃娘娘如此这般无礼?皇上……您要替贵妃娘娘做主啊……” “你算是什么,一个丫鬟,也能够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轩辕卿仍旧是维护着自己的温柔面貌,反倒是她身边的轩辕大将军怒气冲冲,声音震耳欲聋的说着。而他说完之后,看向凤于飞,跪地说:“这丫鬟竟然敢大胆如此,皇上若是不责罚,老陈便是跪地不起了。” 这些人,竟然以为自己重要到能够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的程度吗?凤于飞心中嗤笑,他们不知道,这世上,所有人的性命他凤于飞都是看的不值一文的。只有凝歌,他们竟然会如此自信,还真是可笑。 “皇上,这是我的丫鬟,她自小跟在我的身边,也是为我着想,皇上若是责罚,便是责罚我吧。这是臣妾做的不对!”这般说着,花落也跪在了地上,而她这么跪下,倒是给凤于飞暗中一个眼神,她跪下的那一刻,便是吃痛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惊醒了青紫般,她连忙冲到了花落的身边,嘶喊着说:“娘娘,娘娘您为了奴婢一个人,怎么能够这般啊?你忘了,自己身体里还怀着皇上的骨肉呢啊!” …… 这话就像是惊雷一般,让在场的人都震惊的不敢说出什么。就算是在旁边的轩辕大将军也是愣住了,这若是肚子里有着龙嗣,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于飞故作紧张的问着,连忙让自己身边的人将花落搀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稳,随后高声的宣:“快让御医过来,快来,让御医来看看……”花落仍旧是痛苦的躺在椅子上,而凤于飞心中了然,她定然是替自己解围。 可若是真的有身孕,这事情还好说。 这宫中的御医众多,如此随行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若是待会儿他诊断出花落并没有身孕,甚至是还是一个完璧的女子,这可如何是好?正在凤于飞担心的时候,凰肆在旁边站出来,看着轩辕大将军,说道:“这若是你的千金,影响到了皇家子嗣,你该如何?是否该以死谢罪?” “我……” 轩辕大将军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仍旧在痛苦的**着的念贵妃。而他旁边的轩辕卿紧紧的皱着眉头,难道这事情就要如此了解了吗?不,就算是不能够进入皇宫,她也要离凤于飞近一些,不然自己的事情无法完成…… 她看着御医在给花落把脉的时候,走到凤于飞的面前,说道:“皇上,刚是臣女做错了,臣女一心想要嫁入后宫之中,才会犯下如此的大错。如今,臣女也没有想要与念贵妃争宠的打算,就请皇上如刚才所说,臣女愿意嫁给凰肆爷……” 好一个退而求其次啊!这难道还要凰肆感恩戴德吗? 虽然想到最后肯定是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但是凰肆却没有想过,她竟然会用出这样的词汇,竟然小看他?想当初九儿的事情,有一大部分都是靠着自己在幕后筹划,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啊…… 凰肆勾起邪魅一笑,看着正盯着花落的凤于飞,走到了轩辕卿的面前,用食指勾起轩辕卿的脸庞,歪头仔细的打量着,随后说:“你这容貌果然是有几分像凝贵妃,你到我府中也是无妨,来人,把我府上的那件柴房收拾出来,好好的给轩辕小姐整理出来!” “你……欺人太甚!” 轩辕大将军听见这话,顿时脸上气的通红,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一般。自己娇生惯养的千金,怎么能够到这凰肆的府上住柴房呢?堂堂一个明媒正娶过去的女子,竟然不是住在这夫君的房中,而是在柴房?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六章 念念不忘 众人看见这一幕,自然也是知道凰肆是在给轩辕卿难看。 可是这凰肆是皇上的知己,身边人,谁又敢说些什么呢?毕竟皇上也没有开口呢……凤于飞此刻在花落的身边,眼睛盯着御医诊断的手,在旁人看来,他是在紧张花落肚子里的子嗣,可是实际上,花落却知道,他是害怕事情穿帮露馅。 “皇上,恭喜皇上,念贵妃是怀了……” 御医跪在地上通报,凤于飞松了一口气,也来不及想花落是如何做出这般假象的。而大臣们听见这话,也齐齐的跪在地上,高声说道:“恭喜皇上,恭喜贵妃,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贵妃腹中的孩儿幸好是没有事情,不然就算是你女儿的一百条命都没有办法赔。我如今让她住在柴房之中,也算是好的。我府中没有冷宫这种地方,这柴房倒是差不多,你可有什么意见?” 等众臣恭贺完毕之后,凰肆摇着羽扇,冷冷的说道。 轩辕大将军此刻也没有什么能够说出来的,他只能是把自己的气愤往肚子里咽。毕竟如今是自己的女儿做错了,念贵妃和皇上若是怪罪的话,她生路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别说是这柴房了…… “皇上……” 此刻,轩辕大将军唯一的希望就是皇上能够网开一面,给凰肆下旨…… 看见他的眼神,凤于飞视若无睹,只是看着自己身边的总管太监,说道:“这事情便是这么定下了,等围场狩猎结束,便是回去找一个好日子,这已经是凰肆府中的事情了,我便是无法插手,凰肆如何决定便是如何吧……” “我和贵妃也累了,要回去了,你们自饮吧!” 凤于飞搀扶着花落回到后面,而凰肆也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咬着嘴唇的轩辕卿,大摇大摆的从她身侧走过,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即便是营帐,凤于飞的营帐之中也布满着奢华的气息,花落平躺于那张雕花漆木的榻上,嬷嬷和宫女们进来安置后,匆匆告退。凤于飞脸上阴云密布的样子让他们心惊胆战,若是在这个时候多嘴说了什么,想必是没有性命再看见明早的太阳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于飞察觉感知到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开口询问。刚才于围场狩猎的晚宴上,虽说花落是救了自己,让他不必把轩辕大将军的女儿收入到后宫之中,可这凭空而来的孩子,还是让凤于飞心中有着沉郁。 花落看了一眼凤于飞,有些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她扶着自己旁边的木梁,将自己撑着坐起来,有些虚弱的说道:“这苗疆巫蛊之术是可以让女子凭空造出一种孕胎气象的,就算是御医来,也无济于事,他们能够感觉到的是我腹中的确有着孩子。” “这对你没有什么害处么?” 凰肆大摇大摆的进来,凤于飞扭头瞪了他一眼,何时自己这寝殿竟然能够被他随意进出了?自己如今信任他,可并未让他事事都插手自己啊!凤于飞的眼神里写满了不满,但凰肆却像是没有看到般,反倒是走到了花落的身边。 手起快速,凰肆抓着花落的手腕,仔细的打量着。花落虽然想要反抗,却奈何凰肆的手腕力道太大,她挣脱不开。凤于飞盯着那两个人的身影,心里有些异样,回头看向门的方向,这场景若是被其他人见到,怕是会以为,凰家与自己有着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呢。 不过,也的确是这样的,凰家跟自己倒是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若并非是凰肆在旁辅佐,如今的凤翎国想必会是一片遭乱。凰肆心中对于这天下的野心,凤于飞心里了然如明镜,可他却也知道,在凝歌离开之后,凰肆对这天下倒是一点儿想要觊觎的心都没有了。 感情倒是真的害人不浅,凝歌也真的是让人执迷不悟。 “你真的不知道,这么做对你会有多大的危险吗?”凰肆半晌,才缓缓的开口。一双杏仁眼盯着榻上躺着有些无力的花落。听闻他这么说,凤于飞踱了两步走到榻边,盯着花落,转头看向凰肆,问:“这怎么了?” 凰肆嗤笑一声,扬起眉头,说:“你问她吧……” “这巫蛊虽然能够跟胎儿一般,有着孕像,也会随着时间而逐渐变得腹部隆起,和正常的孕妇无异常。但却也需要时间来培育。我若是想要造就出这样的孕像,便是要从几月前就开始准备……” 花落的话让凤于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看向凰肆。为什么他们说话永远都不直来直去,偏偏要拐弯抹角呢?凤于飞心中怒火中烧,他攥紧拳头,对于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头雾水非常不满。 “她的意思是说,刚刚情况危急,那巫蛊没有办法从头再来。只能是用自己的内力催化,让巫蛊瞬间变成一月有余的样子,这样会让巫蛊反噬。”凰肆这般解释的说着,看了一眼花落,所以他才会刚刚问,这样做真的知道后果吗?值得吗? 凰肆当初去苗疆之地将圣女请回来,他心中是满满想这凝歌。只要是能够将凝歌救出来,他便是不管天涯海角,都要将能够救的人给抓回来。可他却没有想过,面对凤于飞这般俊朗的人中之龙,任何女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花落爱上了凤于飞。 这是凰肆没有想过的,而凤于飞如今一心只是在如何跟凝歌沟通之上,他心无旁骛,自然是感受不到花落的感情。凰肆叹口气,这营帐之中的三个人,如今便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脱然于世外了。 “那你便是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凤于飞扭头转身出去,凰肆也看了一眼花落,便是匆匆的跟在了凤于飞的身后。外面月朗星稀,只是有几只乌鸦星星点点的带着叫声划过,凤于飞仰头看向天空,却不知自己如今在看些什么。 这天地万物于他,这宫中琐事于他,倒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当初他大刀阔斧,心思算尽,为都只是能够将这皇宫和天下收入囊中。坐在那最高的龙椅上,能够将这天下收入自己的眼下,可如今,他坐在高处,却真切的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自古帝王多被红颜迷惑,想必也不仅仅是因为喜爱美色吧。”凤于飞开口说道,凰肆有些惊讶,却也听着。“怕是因为这高处太过冷清,只是想要寻得一个能够陪的自己聊得开怀的人罢了。” 凰肆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一片天空,听着后面御林军换班的脚步声,他压低自己的声音,轻声说道:“这轩辕大将军今日所为看起来,倒不像是被人抓住把柄的样子,倒像是无心,只是为了成全自己女儿的模样。” “轩辕大将军跟我随军出入沙场如此多年,他的性格秉性我便是都知道。即便是心中对我有着二心,也不会是因为他想要坐稳这椅子。”凤于飞如今这样说着,看向了凰肆,眼神中有一丝担心闪过,道:“我怕的是别的……” 凰肆明白他担心之处,开口说道:“你是在怕,这一切都是轩辕卿的想法?” 若是轩辕卿央求要入后宫,那个宠女如命的轩辕将军是不会拒绝的。而刚才在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似乎也能够印证凤于飞的想法。可若是这样,那轩辕卿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呢?难道只是因为想要这后宫的位置? 凤于飞回想,他并未与轩辕卿有过交会的时候,若仅仅是因为想要陪伴在最高的权力者左右,她刚才应该既不会那么熟悉凝歌跟自己的一举一动。 “凝歌跟我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你也不是很清楚。那些只有我和歌儿两个人才会说的话,她刚刚在大殿上,说的一清二楚,一字不差。若不是有身边的人与她勾结一气,便是……”后面的话,凤于飞没有说出口。 他怕的就是这个情况。 如果轩辕卿身后有着更强大的势力,那么就只有一个人能够有这个能力了。 “不必想那么多,她如今是我的妾侍,若是还想要跟你有任何的关系,那先要过我这关。”凰肆苦笑着看向凤于飞,话中有话。 凤于飞自然是知道,连忙躲闪了自己的眼光,挥挥袖转身回到营帐之中留下一句:“寡人已经累了,便是睡下,明日围场狩猎还需要体力。凰肆你也早些休息,营帐中应该还有娇妻美娟,寡人实在羡慕的很啊。” 这风凉话说的,你羡慕? 凰肆皱皱眉头,想要开口辱骂却碍于周围那些御林军纷纷经过,无法开口。只能是一团怒火郁结在心头。凤于飞脸上倒是勾起个大大的微笑,这没有凝歌在身旁的日子,便也是只有耍凰肆才能够让他心里稍微放松些了。 “皇上,念贵妃已经睡下了。”走过几圈,凤于飞只能是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青紫守在门口,看见凤于飞便是过来请安,说道。 凤于飞点点头,大步流星的朝旁边的偏殿走去。青紫却在这个时候忽然闪身走到了凤于飞的面前,跪在地上开口道:“奴婢有些事情想要跟圣上说,还请圣上饶恕奴婢无罪。”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凤于飞不知她想要说的是什么,青紫当初在御花园中对念贵妃的那丝不满,他能够看得清楚,后来调查得知,这青紫是曾经受过凝歌恩惠的,便是对她也多了几分的信任。 凝歌总是能够在她离开之后,仍旧给自己留下一些能够用的人,这便是凤于飞时至今日仍旧觉得这世间无一个女子能够比得上凝歌的理由。若是空有容貌,怕是自己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到如今吧。 这共同走过的日子里,她能够在旁辅佐自己,她的性子虽然有些时候会让自己无力来收拾,可却也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给予自己最大的帮助。凝歌便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凤于飞陷入回忆之中,回过神来看着还跪着的青紫,说:“你起身吧,恕你无罪。”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七章 下决心 “圣上,念贵妃如今身子虚弱,刚刚还吐了几口鲜血,我对外都说是因为今日在晚宴上被气的不轻,有小产的预兆。便是躲过去了……”青紫这般说着,凤于飞点头,脚步却没有停留,说道:“这事情你处理的好,下去领赏吧。” 她不是想要领赏啊! 青紫看见要离开的凤于飞,更是快走了两步,低头垂暮的大声说着:“圣上,奴婢想要让您去陪陪念贵妃啊……她一个人如今身子不爽,身边除了我便是没有其他人,她想要陪在身侧的人是您啊……” “你说什么?” 凤于飞眼眸一闪,里面那丝怒意让青紫不由得闭上了嘴巴,安静的站在原地。 天子之威,又岂是她能够承受得住的?凤于飞看向青紫,冷冷的说道:“我让你去念贵妃身边伺候,是因为你嘴严又机灵,若是日后你还说这般的不着调的话,便是回到你的冷宫之中去吧。” “圣上……” 青紫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凤于飞已经快步走开。侍卫拦着青紫,让她无法再靠近圣上一步。看着凤于飞的背影,青紫心中一片悲凉,原以为圣上是多情之人,就算无爱,也会关心。可如今却明白,凤于飞心中满了,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一人。 窗外窸窸窣窣的鸟叫将凝歌折腾醒了,她翻身看向窗外艳阳高照的景象,无奈的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幻无常的气候。昨日还是阴云密布,前日是大雪漫天,如今便是一夜之间,花草全开。若不是她说服自己这是在空虚幻境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她便是以为自己疯了。 “你脸色为何如此不好?”逸尘端着水进来,那一身黑色的玄袍看的凝歌眼前一花。她曾经说过无数次,让逸尘换回当初那一身纯白色的长袍,可逸尘却总是拒绝,说什么如今既然已经签订契约,他便是不能脱了这身衣服了。 黑色,代表影子。 也代表不存在……如影随形,却在不需要的时候彻底隐匿,逸尘总把自己比作这般,却让凝歌心里总是于心不忍。她坐在铜镜面前,盯着那在屋里来回忙碌的逸尘,无奈的蹙起眉,道:“这整个树林之中就只有我们二人,你非要做这些为何?” “就算是只有我一人,也不会生活的如此邋遢。” 逸尘有些嫌弃的看向凝歌,这女子表面上看来是干净异常的,可实际上却得过且过,这每日像是没有生活奔头一般,总是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摆放在面前。逸尘总是看着,觉得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心情了。 “前几日我看你心情不好,怎么了?我不是交过你该如何用水晶球去联系外界么?你难道没有去看看凤于飞么?”逸尘明明知道这是个禁忌,却还是开口提起。若是心中有些事情总是埋藏,不说出来,怕是会得病吧? 凝歌本是用手梳着自己的一头黑发,听见这话,手一顿,扯痛了自己的发丝。她低声叫了句,却看着镜子中红了眼眶的自己,安慰道:“凝歌,你是痛而已,不是难过,也不是伤心……” 那日那女子的脸,仍旧出现在凝歌的面前,无论是夜里还是醒着。凝歌总觉得,她那表情是在同情自己,在关掉水晶球的时候,她似乎是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凝歌却没有信心去听…… 她会说些什么呢? 如今凤于飞已经完全忘记了你,你不用回来了!如今我们在皇宫之中逍遥自在,后宫三千佳丽,已然没有你的位置,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只是空话而已。怎么敌得过这漫长的岁月无边? 凝歌这般想着,逸尘却看着她僵直的后背,挺得笔直,像是要抗拒所有来关心自己的人一般。逸尘摇摇头,叹口气道:“原来我觉得你想要出这空虚幻境的意志十分强烈,便是将我的一切都交予你,想着若你能出去,我便是也能够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可如今……” “你若是后悔了,我便是打破这空虚幻境的契约便可。” 凝歌这般说着,眼神空洞,无欲无求的样子几乎是要出家为尼了。逸尘听见她这么说,把手中的水一甩,这水在空中却转了个弧度,一点儿没有浪费的全部扑在了逸尘那一身黑色的玄袍上。 逸尘狼狈的看着凝歌,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怒气冲冲的指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如今倒是能够运用的这么得心应手了!” “抱歉,这只是自我的应激反应。”凝歌挑起眉头,可是嘴角的那丝微笑却看不出任何抱歉的样子,她眉眼处的微笑闪现出光芒,而木屋外的花草也因为她的灿烂而开的更旺盛。这空虚幻境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物,便是跟凝歌的心里息息相关。 逸尘看着她,倒是也抬起自己的衣袍,挥挥手变得一声干爽。 “在这空虚幻境如此长久的日子,你难道不觉得无聊吗?”逸尘这么说着,得到的却是凝歌一个无所谓的眼神,她坐在床榻上,凭空捏造出了一只八哥鸟,用手轻轻的逗弄着,说道:“这话,不应该是你来问我的吧?” 逸尘在这幻境中生活三千年,他难道不是比自己更加无聊吗? “我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是如何,我以为,这世界本就是这样的。”逸尘垂下眼眸,轻轻呢喃着说着,他坐在一旁,也是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间,轻轻的摩挲着,然后开口道:“我自有意识开始,便是在这里孤身一人,心情好了便是弄出花花草草来看,心情不好,便是一睡就是几百年的光阴。” “时间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无所谓的东西罢了。即便是千年,百年,我又不知道这些时日若是不睡,不玩,能够用来做什么。所以我很羡慕这水晶球外面的世界,我虽然能够透过这水晶球看向外面,却也知道,我就算是再心之向往,却也没有办法走出去。” 看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后期的逸尘便是放弃了观看。他不想要心中有了欲求却没有办法满足,可凝歌不同,她来自外面的世界,她明白时间的重要,她明白这期间能够做些什么,她也知道有朋友,有爱人,有亲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出去,可你如今是在躲避,凝歌,你在躲避什么呢?”逸尘这般开口,坐在了凝歌的身边,用一双大手将凝歌的包裹住。凝歌的一头青丝散在身上,她只是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可却在逸尘面前没有丝毫想要避嫌的意思。 逸尘对她来说,就是自己的一个影子分身般。 他若是想要躲起来,也是盘踞在自己的胸口变身成为一道刺青般的图腾,自己的所有他都能够探看的一清二楚,她又为什么非要做那些掩耳盗铃的事情呢?莫不如去享受着这些……凝歌摇头,心里想起那张艳丽的容貌仍旧是心里一痛。 那女子的容貌是年轻艳丽的,虽然在这空虚幻境之中,外面世界的时间与这里根本无用,可凝歌却总觉得自己的年华易逝,容貌已经年老色衰了。就算是回去又能够如何呢?就算凤于飞心中念着跟自己走过的那些岁月,让自己坐在凤位上,可她能够忍受凤于飞日日去与别的女子笙歌高唱吗? 不能…… 凝歌不是能够将自己心爱之人与其他人分享的那般女子,她的占有欲极强。可偏偏,却不敢…… “你是因为看到外面那万里红妆?”逸尘偷偷的察看了一下凝歌心中所想,却立刻被发现逐出。只是这片刻的思维,就能够让逸尘明白她最近为何始终闷闷不乐,凡事都不愿去提起意志。 逸尘起身,拉着凝歌的手,走向木屋之外,看着那漫山遍野开放的花朵,那灿烂的景象一夕之间却变得枯萎凋谢。凝歌睁大眼睛不知眼前这是如何发生的,可逸尘却像是早就知道会变成如此一般,没有一点儿震惊。 “这空虚幻境本就是无形的,创造出它形态的就只是你的内心。你心中若是平和,这外面便是一片花草明媚,若是你心中低迷,就会出现前几日那漫天暴雪。你以为这外界是自由变化的,可我却能够透过外界的变化,知道你心中是想些什么。” 逸尘这般说着,凝歌低下身子,抓起一片花瓣托在手心之上,看着那迅速凋零的花瓣已经瞬间枯萎的花草,她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心中想的是些什么了。“与其一直在这里苦苦的念着出去会发生什么,为何不尝试着去了,再说呢?” “若是出去会遇到你心中所想的那些后果,你便是还有别的选择。把自己一直困在这里,你什么都做不了。”逸尘一字一句的说着,凝歌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般,只是维持着自己蹲在地上那般的模样,眼神盯着手心,一句话不说。 逸尘气急了,想要抓着凝歌起身,却惊讶的发现周围的花草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甚至是远处那几株桃花都已经开放出了花苞,含苞待放的样子以及那漫天的清香,让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脸上绽放出笑容的凝歌。 “你说得对,我若是一直在这里,千年万年便是都想不出一个结果,我想要的只是一个交代。若是他真的负了我,我虽然不能够将他碎尸万段,却也能够让自己心中不再住着薄情寡义之人。能够放手的痛快……” 凝歌起身,勾着一双笑意盈盈的眉眼。一头青丝披散在她的肩上,一双十指修长的手指凭空捏出一粒水晶球,塞入到逸尘的怀中,说道:“这水晶球便是放在你那里,若是在我这儿,难免还是会心神不宁……” 若是她没有忍住看了外界,若是还看见的是那张清丽的面容,这是凝歌所担心的,逸尘自然知道,他将水晶球接过来,轻声的说道:“待到出去的那一日,我帮你收管着。”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八章 到底得罪了谁 “你进来,跟我说说这锁妖塔之中的七妖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我想要打败他们,便是要如何做?毕竟要打败他们,才能够出这空虚幻境么!”凝歌鼓起了自己的斗志,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不少。逸尘心里痛快,也赶忙跟了进去,这才是他之所以会签订契约的理由,因为凝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而在空虚幻境外,大清早,凤于飞就被外面聒噪的太监给吵醒,披着一件大氅走到外面,看着慌里慌张的他们,吼道:“你们这是如何?何事这么慌张?” “回圣上,昨日他们在这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啊!是宫中的小太监的,是近身伺候的小太监的……” 这随行的人死了,可是一件大事。凤于飞拧起眉头,脚步匆匆的往前殿走去,这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 “怎么死的?”凤于飞赶到的时候,凰肆已经在旁边看了半天,这具尸体上并没有什么外伤的痕迹,就算是脖子上的掐痕也能够看出是死后特意弄上去的。凰肆盯着那尸体,又掀开看了半晌,却也没有什么头绪。 凰肆摇头,旁边的几个仵作看着凤于飞来了,都连忙的阻挡着说:“圣上,这不能看啊,这圣上是千金贵体,不能够进入这污浊的地方啊!”凤于飞推开他们的身子,走到了尸体面前,凰肆见状倒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这皇上还真是娇贵。” “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凤于飞冷声回头问,几个仵作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都已经吓得差点儿尿裤子的说道:“回圣上,这尸体是早上小丫鬟们去河边洗衣物的时候发现的,臣检查过,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 昨晚?那就是说,这晚宴结束之后,他就已经死了? 只是一个小太监,为何会在那么诡异的时间点被杀掉?难道是因为跟朝中的人有所勾结?这么想着,凤于飞看向自己身边站着一言不发的凰肆,挥挥手屏退了周围的所有人,低声说道:“你对此怎么看?” “皇上心中不是已经有了一点儿眉目么!”凰肆笑意盈盈的看向凤于飞,那笑容之中总是感觉有些嘲笑。凤于飞尴尬的转头看向别的地方,轻轻踱步走到尸体身边,翻开那已经死亡的小太监的眼睑,这太监死的时候并没有太过多的挣扎。 如果不是在死亡的那一瞬间毫无防备,就是自愿死的。 “查过他的背景了吗?是否与宫中的人交往过密?”凤于飞问完,凰肆便是摇头,他早上来之前就已经查过这次的随行太监,除了皇上身边的那个总管太监跟轩辕大将军有联系和来往之外,其余的都是刚入宫的小太监,一点儿背景都没有,别说是跟朝中的大臣有暗中勾结了,就算是他们彼此之间都不太熟悉呢。 这就奇怪了,那为何会有人要了这样的一个小太监的性命? 难道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警告?那么警告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吗?”凤于飞看向凰肆,伸手检查着小太监的身上,的确没有外伤,可他的内脏又是完好无损的。这般看来,他除非是自己把自己吓死了,不然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明他的死亡原因。 凰肆点头,吊儿郎当的靠在一边的房梁上,手轻轻的摇着自己的那羽扇,优哉游哉的说道:“我就算是觉得蹊跷又有什么用?如今他们在暗中,我们在明处,说不定我们如今做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呢。我们不能够轻举妄动啊。” “念贵妃到……” 门外几个人的声音高高扬起,听见这声响,凤于飞皱起眉头,有些脚步匆匆的追出去。看见外面大臣们那般惶恐的样子,凤于飞也收起自己的一脸怒容,贴心的走过去搀扶着花落,用周围人都能够听见的声音,朗声说道:“你怎来到这地方?岂不是让朕担心?” “这小太监是臣妾身边的人,今早青紫跟我说,这小太监已经消失找不到了,又听闻他身死这里,我若是不来看看,他想必走的也不安心吧。”花落这般说着,给了凤于飞一个眼神。她来到这里,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如何让这些大臣不说什么呢? 凤于飞转念一想,看向青紫,敛起自己的怒容,吼着说道:“你这个丫鬟,怎么能够让念贵妃如此重的身子来到这地方呢?若是冲撞了这肚子里的皇嗣,你能够担待的起吗?还不把念贵妃给扶回去?” “皇上,念贵妃心思沉重,若是这个时候不让念贵妃看一眼这小太监,怕是她会伤感过度,这对于腹中的小皇子更是……”青紫这般说着,身后的大臣们都倒吸一口气,看着凤于飞的表情,生怕他迁怒自己。 果然,凤于飞怒意冲上心头,狠狠的叫过自己周围的御林军,说道:“将这个丫鬟给我抓回去,等我到时候再处置……” “是……”御林军将青紫架起,她不担心,因为她明白凤于飞如今是想要做些什么。杀一儆百,既然让周围的大臣都看到了,如今插手这件事情的结果是什么,他们也就不会多说任何的话。而皇上刚才并没有说责罚她,只是说关入这牢中,等到时候便是说念贵妃求饶,放出来就好。 凤于飞心思缜密,果然大臣们都没有敢开口的,纷纷躲在原地,跪在地上,装作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一切。而花落进入到这房间之后,凤于飞便是松开了她的手,直直的走到那尸体旁边。 感觉到手心的那一空,花落有些苦涩的扬起嘴角。虽说自己现在腹中只是一条蛊虫,不是真正的胎儿,可如今她身子重,与一般的孕妇无异,可凤于飞却不愿意扶着她一把。能够让他紧张的,怕是只有那个人吧? “你能够看出来,这太监是如何死的吗?”凰肆看见花落的眼眸,开口打破这吓人的沉默。花落走过去,轻轻的捏起自己的食指,在这小太监的腹中一夹,穿破这腹部的皮囊,在花落的手上出现一条长满了獠牙的蛊虫。 这蛊虫看上去太过恐怖,让凤于飞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小太监生前应该是遇到了一个高手,他在刚要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身体里就已经被放入了这蛊虫。”花落将这蛊虫放入原本的腹腔之中,点了自己的一滴血。凤于飞和凰肆看见那沾染了血的蛊虫,渐渐的变成灰色,随后变成一堆灰。 花落有些虚弱的摇晃了两下,凰肆走过去扶着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花落的眼睛里从期待到失望,那变化让凰肆有些心涩。 “这蛊虫的威力极大,若是没有我的血将它彻底的杀死,应该会在午夜时分从这尸体的腹中自己爬出,然后去寻找下一个寄宿者。这样下来,这随行的人怕是没有几个能够活着的了、”花落说完,撑着自己的身体,摆脱了凰肆的支撑。 凤于飞倒是没有精力去关心那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他只是难掩怒意的看着那蛊虫。在他的皇宫中,竟然能够有人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还在他身边的人身上打主意?到底是谁?又意欲如何呢? “那日,我在大殿之中,看到轩辕卿倒是会使用蛊术,能力也不小,或许说这世间倒是没有几个人的蛊术是轩辕卿的对手。”花落这般说着,凤于飞的眼睛一亮,走到她面前,抓着花落的肩膀,有些激动的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轩辕卿做的?” 花落看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双大手,有了愣,但随后说道:“若我没猜错,应该是她。但她到底是为何想要动手杀了这样的一个小太监,我就不知道了……” 这人心叵测,到底是为何,出于什么动机,到底是为情,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若并非是自己或者是身边所相信之人,应该是没有人能够猜出别人的想法吧。 “走,去你的营帐。”凤于飞听完,片刻没有停留,就跟凰肆离开了。 等他们两个人离开,花落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脸色略显苍白。外面传来凤于飞有些不耐烦的催促,花落才急匆匆的跟了出去。凰肆见她这样,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没有提。 在凰肆营帐之外,凤于飞已经等不及,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凰肆来到花落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是苗疆圣女,若是动情会怎么样你自己心里知道。当初我把你代入这皇上身边,是为了让你去解开这水晶球的谜团,你也只是想要明白这世间是否真的有空虚幻境,可如今,你……” “当初你带我来,我并未想过会发生如此的事情。当初你身为凰家的重任,你是否会想到是自己将凰家亲手覆灭呢?”花落扬起眉,看着有些刺眼的阳光,喃喃的说道:“以往我不知道,这命定便是如何难破。可如今我倒是知道了,这有些事情,无法抗拒,也无力更改。” 凰肆看花落这样,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叹口气,走了进去。 凤于飞看着跪在地上的轩辕卿,褪去了昨日的一身锦衣华服,如今穿着粗布麻衣的轩辕卿仍旧有着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似乎是人只要看上几眼便会被她勾走这魂魄一般。 “今日,念贵妃身边的小太监离奇丧命,你可知道?” 凤于飞并没有拐弯抹角的说着,而是直白的观察着轩辕卿的表情。轩辕卿跪在地上,坦然说道:“这一早上,宫中传的沸沸扬扬,臣女如何不知?只是,不知道圣上如此兴师动众的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这小太监会是谁杀的?” 轩辕卿抬头,听见这话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人若是被杀,无非是因为钱,情,利。皇上来问臣女,臣女自然是不知道,这为何死的,怕是只有去阴曹地府问问这小太监到底是得罪了谁才知道吧。” 正文 第七百四十九章 怀疑渐起 “对圣上岂能如此无礼?” 凰肆在旁边出声怒斥,可轩辕卿却扭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昨日圣上指婚,如今你是我的夫君,我跪在地上面对圣上的指责,你不维护我也就罢了,竟然还说我对圣上无礼?这若是传出去,怕对凰肆爷的名声可不好吧。”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啊。”凰肆淡淡的笑着,走到轩辕卿的面前,用手中的羽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能够蛊惑人心的眼睛,淡然一笑,露出自己的真面容。 轩辕卿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对于她的反应,凰肆感觉到很满意。 “你总觉得自己这般的容貌称得上是这城中至尊?你难道不知,我凰肆的名号在外到底是如何传出去的吗?”凰肆回头看了一眼凤于飞,将轩辕卿摔在地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说着:“我若是在乎我的名声,怎又会在答应迎娶你的第一天,立刻将你打入柴房之中呢?” 凤于飞看着凰肆这般,倒是心里也有点儿于心不忍。 可凰家人的血脉之中,流淌着的就是那丝能够让人恐惧的血脉,不管是已然放弃争夺还是归心,论起能够让人恐慌的本领,凰肆的确是更胜一筹。 “这个太监的死亡到底和你是否有关系?”凤于飞没有时间去听那两个人之间的言语争锋,他只是不想要自己的后宫或者是前朝之中,仍旧有着会巫蛊的人存在。凰年一如今不知所踪,更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若是他的人把支脉深入到了皇宫之中,别说是防不胜防,就算是他能够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阻挡他的进攻吧。当日他只是一剑,没有刺死凰年一。因为凰九在另一边对凝歌的行刺,他匆匆回去。 这凰年一再回去寻找的时候,已经不知所踪。 “圣上不知到底是在惧怕着什么呢?”轩辕卿打破这空气中的沉默,开口说道。她抬起一双眼眸,并没有看向别的地方,反倒是直视着凤于飞,勾起媚眼如丝的说着:“莫不是皇上对于这巫蛊之术十分的忌惮?可偏偏,我却认为皇上不在意呢……” 说完,轩辕卿若有所指的看向了站在凤于飞旁边的花落。 这便是只有两个人能够感受到的不同,花落的功力因为此刻身体里面存在着胎蛊,所以若是以自己的能力去敌对着轩辕卿的话,肯定是伤力的。如今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是试探,看对方到底是什么层面的人,看对方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拼力一搏。 “皇上,你不要忘记,我是轩辕大将军家里的千金。”轩辕卿跪在地上,淡淡的说道:“就算是我进入这凰肆府中,只是住在这柴房里,我也仍旧是有着身份的。皇上只要是一天没有将大将军的称号收回,我父亲就还是镇国的将军,皇上也不能无凭无据的将我困在这里吧?” 凤于飞听见她这么说,倒是也没有什么回应,只是朗声的笑着,说道:“看来轩辕卿倒是不理解朕的喜好啊,朕是越发喜欢的人,越发愿意叫来自己的身边,看着她臣服在自己的龙袍之下。” “圣上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的癖好啊,那当年凝贵妃是否也是因此爱上了圣上呢?”轩辕卿在这并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竟然敢如此直白的说出凝贵妃的名讳,这让凤于飞的脸色终于变化了。 他似乎是看不清身下脚步和身形的走到了轩辕卿的身边,捏着她的脖子,将像是纸片一般的她提起来,放在半空中。轩辕卿的咽喉被压抑住,无法喘息,只能是红着脸,踢着腿有些求救的看向一旁站着的凰肆。 凰肆像是并没有收到她的目光般,走到花落的身边,低头两人切切私语着什么。 这种情况,还是躲着比较好。凤于飞真正发怒的时候,远比他平时警告人的时候要来的恐怖得多。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在我的面前,不要提凝歌……” 凤于飞咬着自己的后槽牙,警告着说道:“就算你是轩辕将军的千金又如何?我就说这后宫之中的人又开始烦乱,这太监的死因并没有查明,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这宫中的人都是朕的耳目,想要隐瞒你的死讯,你觉得对于朕来说,难吗?” “你不会……” 轩辕卿脸色已经变得青紫,却仍旧嘴硬的说着。 凤于飞呵呵的笑着,他看向轩辕卿的眼神不带一丝的感情,相反倒是有一丝嗜血和冰冷,他最后一次警告着说道:“轩辕卿,不管今日之事跟你是否有关系,在我的宫中,巫蛊之术是不允许存在的,你给我记住今日的话,若是以后仍旧有着什么自己的心思,朕绝对不会绕过你。” “皇上……还是放了吧,毕竟是我未过门的妾侍,你若是持续这样的话,那大婚当日,我可是会出丑的。” 凰肆在旁边这般说着,也听不出是求情还是在嘲笑一般。凤于飞听见,手劲儿一松,将轩辕卿投掷在地上,砰的一声响,轩辕卿感觉到自己腿上的刺痛,还有胸腔里出现的震动,她明白自己这是重伤。 虽在外表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伤害,但是内脏却已经这般损坏了。 “你刚才太过冲动了。”凰肆看着已经踉跄的被扶出去,什么都不敢说的轩辕卿,有些担心的说道:“你真的觉得她会老老实实的把今日的事情囤在肚子里,放置到烂了也不会说出去吗?” 轩辕卿的来历到底是什么,凤于飞让自己手下的密使去探查过,她久居在轩辕府中,并没有什么异常。被轩辕将军当做是手心上的掌上明珠,始终是关怀爱护的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别说是这些什么奇门遁甲也略懂一二,就算是这平日里的奇门异闻,她也都是懂的很多。 这样的女子,自然是会有无数的人登门,可却偏偏没有一个人看见过她的容貌。 若不是今日在围场狩猎上,她出现让众人惊为天人,轩辕卿如今应该仍旧是这朝中的一个谜团般存在。 “你觉得,是轩辕将军利用自己的千金做出这般的事情吗?”凰肆问着,看着身边已经沉沉睡过去的花落,走到她的身边,脱下自己的大氅,放在花落的身上。凤于飞摇头,轩辕将军,他还是相信的。 征战沙场如此多年,轩辕将军若是想要他的性命,不用等到现在。 若是想要掌控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稳定自己的权利,他早就会把自己的千金送入到后宫之中,远在自己还没有那么深深的爱着凝歌之前,远在自己的后宫之中仍就是前朝的争斗场的时候。 能够将自己的千金藏在这自己的府中后院数年,并且如此珍惜的不让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轩辕将军应该对这女儿是极其宠爱的,可若是这千金自己主动的想要去进入后宫,那么轩辕将军,定然是会应允,并且千方百计的帮助的。 “你的意思是说,轩辕卿的背后有着别的人?可她身居在府中,这么多年,除了轩辕将军和她的母亲之外,并未有接触过其他的人。身边的几个丫鬟也是从小服侍到大的。”凰肆早就把轩辕卿周围的人调查清楚,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凤于飞若有所思的想着,用自己食指上的那玉扳指轻轻的敲了敲龙案,说道:“既然不是周围后来的人,那么是否有可能,就是从小陪在她身边的人?去调查一番,看轩辕将军的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怀疑她的母亲?”凰肆这般说着,倒是蹙起眉头。 轩辕将军和他的夫人是伉俪情深,多年感情十分要好。从未有过争吵,即使是在轩辕将军想要娶妾侍的时候,她也仍就是亲自主办,并没有任何的抗拒和吃醋的表现。对待自己的千金,轩辕夫人更是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交给了轩辕卿,并且教导她成为如今这副清丽精通的模样。 “怀疑谁,都不应该要怀疑她的。” 凰肆这般说着,可凤于飞却是轻笑了两声,看向凰肆,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犹豫不决了?竟然还会踢人求情说话了?你难道不是以前那个,不管是什么人,都先抓过来,刑讯逼供,杀了再说的人吗?” “我早就回头是岸了,如今看来,倒是圣上走得越来越远了。” 凰肆这般轻声的念叨着,看向旁边躺着的花落和龙案上放着的水晶球。或许可以说是他变了吧,这么久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足以让凰肆都有点儿淡忘了凝歌的模样,可是只要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凰肆仍旧会做噩梦而惊醒。 就像是凤于飞每日都盼着睡梦,他想要在睡梦中碰见凝歌,就算是她不愿意跟自己说上一句话也好,只要是能够见到一面就好。 执念于人,是万劫不复,是刀山火海,却没有办法抗拒。 “皇上,你不应该如此的怀疑……”凰肆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凤于飞淡淡的开口,起身走到门梁处,抬头看向没有繁星一片漆黑的天空,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世间若是相信一个人,就有可能被背叛。” 凝歌如此的爱着自己,可他不也是背叛了当初的誓言吗? 今日夜空无星,漆黑的有些异状。是否是表示着有大事出现呢?这天下若是动荡了,自己若是丧命如此,他是否就能够去见到凝歌了?那时候,她还会愿意跟自己在同一屋檐下,共剪西窗烛,夜听雨声吗? “皇上,我会去调查轩辕夫人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太急躁,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处理清楚的事情。”凰肆这般说着,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凤于飞开口说道:“你府中的那个,自己处理的时候,要切记不要过分,也不要给她任何一点儿希望。” 正文 第七百四十九章 毁灭新生 希望,便是轩辕卿有机会摇身一变,从这凰肆府中的一个妾侍变成能够侍奉龙侧的妃子。过分,便是凰肆那群折磨人的手段要收着些,毕竟他还是要还给轩辕将军一个完好无损的千金女儿的。 空虚幻境之中,逸尘和凝歌对坐,手中青烟渺渺的茶冒着香气,充斥着两个人的鼻尖,耳旁。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是在闲谈聊天,可凝歌如今眉头沉重的样子就说明,逸尘说的事情,绝对不是可以随之一笑便是过去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这三千年来,你就算是想要进入锁妖塔,也是无能为力,连靠近都不得其法门?”凝歌愁容满面,本以为这锁妖塔,即便是妖怪也是有着自己的生死穴和命门的。却没想到,这七妖就算是逸尘都没有见过。 这可如何是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七妖是什么,到底是何方神圣,凝歌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她就算是有能力,也只是拼死一搏,这若是想出去,比登天还难。这该如何是好?就在凝歌抓耳挠腮,面色凝重的时候,逸尘淡淡的笑着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又说自己对七妖一无所知,又说不用担心?”凝歌这般说着,瞪着逸尘。他自从跟自己签订契约,生死与共之后,变得越发的大胆,越发的能够在这里跟自己无赖耍皮,竟然是一丁点的帮助都没有。 逸尘明显的看懂了她眼神中的嫌弃,挑眉将凝歌一直放置在桌上的水晶球拿过来,作势要往地上摔碎。看见他如此鲁莽冲动的动作,凝歌连忙冲过去,将自己头上的三棱军刺横在逸尘的脖子上。 这般冲动的反应,倒是让逸尘的手中一顿,不敢相信的看着凝歌,说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你我是共存的。就算是你刺死我,只要你还活着,我便是活着的啊……” “我只是想要让你吧动作停下来。” 凝歌将逸尘手中的水晶球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放在桌上后,便是不管自己手中的那三棱军刺。逸尘见她这样,自然是知道凝歌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就算是这几日,她日日不看那水晶球,也始终是将那水晶球置于自己眼界看不到的地方。 可这水晶球早就已经在凝歌的心中埋藏着。 她虽然想,却不敢,虽然不敢,但却心心念念。所以才会在逸尘瞬时间拿起那东西的时候,冲过来本能性的威胁着逸尘将水晶球放下。 “或许是我在这空虚幻境中生活的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你们为何要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感情?喜便是喜,怒便是怒,若是想要分开便是不发一言,决断离开。若是心中仍旧有对方,就开口说出来。” 逸尘在这空虚幻境之中,没有经过俗世的历练,想法倒是纯粹。 可若是生活中,真的能够做到如此这般吗?凝歌回想自己活了如此多的世界,无论是自己当初被人抛弃之时,在深爱之人的一个子弹穿入胸膛的时候,她最后一刻想的是什么。亦或是最终于凤于飞兜兜转转,停留在这皇宫之中看尽日出日落。 凝歌从未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过,她顾虑太多,生怕自己的任何一句话,一个决策,会在不久的将来,为自己,为他人做出任何不妥的影响。思虑再三,凝歌也觉得自己活得是太过的小心翼翼了。 “这水晶球是连接空虚幻境与外界的渠道,但是同时它也是空虚幻境的秘密。若是你想要知道关于锁妖塔之中的事情,关于七妖的所闻,便是要打破这水晶球,然后读取其中隐藏着的秘密,只有你知道了,才能够战胜,才能够出去……” 逸尘这么说着,凝歌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外面的狂风骤起。 感觉到凝歌的心理波动,逸尘倒是也无所谓的坐在一旁,像是说风凉话般的喝着茶,说道:“自从我与你签订契约那日开始,空虚幻境便是易主。空虚幻境若是易主,锁妖塔自然会出现异变。这三千年来,七妖一直被镇压着,如今虽然是有锁妖塔在,但是也困不住他们多久的时间。” “你若是一直不忍心打碎这水晶球,便是一日不知道七妖的命门所在。等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我虽然能够用我一己之力为你拖延时间,可你到时候就真的能够打败七妖吗?” 逸尘在这空虚幻境之中生活的久了,不会拐弯抹角的说着那些话,他只是会把眼前的事情直观的叙述出来,所以凝歌就算是心中郁结,有一团火想要发泄,却也没有办法。因为逸尘说的都是对的,是他们眼前要面对的事实。 “我若是将水晶球打碎,至出去那日,我便是不能够与外界沟通了?”凝歌再三的确认着这个问题,逸尘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明明心里是想要见一面凤于飞的,可偏偏却总是要装作漫不经意的样子。 苦的最终还是自己,又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呢? 逸尘耸耸肩膀,踱步出去,看着那漫天的狂沙,回头怒喝一声,说道:“你好歹是空虚幻境的主人,原本我没有与你签订契约的时候,这里青山绿水,所有的花草树木便是生机勃勃,如今你到时看看!” “我不求你把这里幻想的多么美好,可也要让我能够出去给你一个私人的空间吧?”逸尘有些不讲理的说着,而凝歌明白了他话中所指,低下头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轻轻的挥起手,外面便是恢复了碧海蓝天,甚至是出现一汪清泉。 逸尘满意的点头,走了出去,远远的留下一句:“不要让自己后悔,谁知这七妖若是出,我们是否有活着的机会出去呢。” 是啊,这七妖谁都没有见过,这水晶球和空虚幻境是上古的时候出现的。那七妖也必定是那个时候被锁住的,她若是能够有能力与之一搏,算是她的幸运。可若是还没等出招便是被人家锁了性命,也是情理之中。 “要看吗?凝歌,你真的决定要去看了吗?如果你看到的仍旧是那天那个容貌艳丽的女子,你该说些什么?”凝歌抓着自己对手指,在手心里划出一道道血痕,她紧张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几乎是渗出丝丝血迹。 直到自己的嘴中有着一丝腥甜的味道,凝歌才回过神来,她看向那水晶球,左右是最后一次,就当是最后一次告别,只要是能够见到,对他嘱咐两句倒是也好。若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回到那里,能够有一个女子对他百般的照顾,也算是圆了自己未能够做到的事情。 “逸尘,过来吧……总是要让你见见他的。” 凝歌这般说着,可逸尘闪身进来的时候,却嘟囔着像是个孩子般的说:“难道不是为了让你有点儿底气吗?” 俗话说,你身边有一个,我自然也要有一个。输人不能够输阵势,便是说的如今凝歌这副模样吧?心里明明紧张的要命,却偏偏装作强大的样子,若是依靠一下别人,又能够如何呢? 水晶球绽放出夺目的光彩,一道银光闪现在花落的房内。 她挺着自己略微有些隆起的腹部走到了水晶球的旁边,盯着那上面漂浮出现的那张绝美的容貌,她一双似乎是能够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眼眸,让花落自己有些自惭形秽。可同时,看见她小腹隆起的模样,凝歌的脚下几乎是踉跄了几步。 逸尘在她身边扶着她,小声说:“你这是干嘛?还没确定呢……” 这事情难道要确定吗?这皇宫之中,能够让嫔妃产子的,难道是太监吗?亦或是御林军统领?还是说…… 凝歌咬着牙,勾起嘴角扬声的说道:“你是……” “你……是凝歌吗?”花落明明心里知道,却偏偏还是要问出来才能够确定。凝歌见她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两次出现在水晶球内,她都是在旁边。看来凤于飞已然把水晶球交给了她,或许对于凤于飞来说,这水晶球只是个玩物吧? 可以随意地给予任何人的。 “我是凝歌,你是凤翎国的皇……” 皇后两个字,不管凝歌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仍旧是没有办法说出来。她只是颤抖的通过这水晶球,看着花落。她的确是有资本的,两个人在彼此沉默中对于自己自惭形秽,半晌后,花落才匆匆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想要往外跑,说道:“我去为你叫圣上来。” “不用了……” 凝歌不知为何,此刻却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不想要看见凤于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们之间还能够聊些什么呢?昨日那些情深的往事吗?亦或是今日他没有自己的时候仍旧过的十分的舒心自在? 无论是哪一样,凝歌都不觉得自己有那种承受能力。 “我是花落,是苗疆的圣女……”花落见凝歌的表情,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原本花落心中是想过,自己若是从中作梗,定然能够让凝歌对于凤于飞的误解更深,这样对自己倒是有好处,可在看到凝歌那心如死灰的眼眸后,花落却不忍再那样的做。 或许她本质是善良的吧,又或者是因为凝歌那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 “我之所以来到凤翎国皇宫之中,是因为凰肆爷请我过来,让我去研究这水晶球,早日将你救出来……” 这句话,像是压在花落心口的石头,说出来之后,倒是放松了许多。 可这两句话,却让凝歌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自己幻想的一切如今都变成了泡影,她似乎从一开始便是想错了?怎么可能?若是绝无私心,这女子为何会拥有龙嗣?她又为何能够拥有万里红妆? “凝贵妃,你放心,我是苗疆圣女,此生不能够婚嫁,亦不能够产子。”花落用平缓的声音阐述着这样的一个事实,可凝歌听见之后却心中一片悲凉。 正文 第七百五十章 重见 可这两句话,却让凝歌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自己幻想的一切如今都变成了泡影,她似乎从一开始便是想错了?怎么可能?若是绝无私心,这女子为何会拥有龙嗣?她又为何能够拥有万里红妆? “凝贵妃,你放心,我是苗疆圣女,此生不能够婚嫁,亦不能够产子。”花落用平缓的声音阐述着这样的一个事实,可凝歌听见之后却心中一片悲凉。 或许女子的感情便是起伏迅速的,上一秒还怨念的想要去结束对方,可下一秒却又为对方而感到惋惜痛苦。身为女子,最幸福的莫过于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人在身侧,永生陪伴,而两个人有着爱情的结晶。 自己和凤于飞之间,那几个皇嗣如今…… 虽如此,可凝歌知道,自己若是能够迈过这一步,回到凤翎国,他们还是有未来的。可是作为苗疆圣女,体内有着巫蛊,若是一旦动情生子,便是会体内的巫蛊反噬,不得善终。这样恶毒的诅咒,让一个女子永生便是为了自己的族人而活着,难道是真的好吗? “凰肆爷那时候来找到我,说是水晶球重出江湖,而你被吸入其中,我对这水晶球道是也有点儿见解,便是想要来试试。可若是我一女子之身份来到这凤翎国,定然会引起不少的风波,不如就用迎娶妃子的方式,这般别人不会怀疑,也让我行动能够自如些。” 花落眼神有些躲闪的看向别的地方,逸尘察觉到,扭头看向凝歌,发现她已经陷入到其中。看来她只是想要听见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虽然逸尘能够感觉得到,花落这番话从未撒谎,可他也能够体会出花落如今感情的起伏。 当局者迷,可凝歌却偏偏没有感受。 “我去叫圣上前来……”花落跌跌撞撞的出去,凝歌摸着自己的眼眶,有些激动的抓过自己手边的铜镜,自己几日未曾见过自己的容貌,是否得当?逸尘在旁看如此慌张的模样,有些吃味的说道:“我在你身边几日,倒是也没见你如此紧张。” 凝歌回头看了一眼他,倒是无奈的说着:“你本就跟我一体,我为何会为了你而梳洗打扮啊?”凝歌说道倒是也是事实,而在另一边,军营大帐之中,凤于飞仍旧是在借酒浇愁,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因睡不着而总是会喝上几杯,这葡萄夜酒便是能够让他陷入一种沉迷之中。 “圣上……” 花落冲入到殿中的时候,看见凤于飞如今这副样子,心中一痛,但是却也开口说道:“圣上,凝贵妃她,水晶球……”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凤于飞便是扔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冲了出去。 凤于飞经过花落的时候,甚至是冲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那力道里面夹带着的急迫让花落潸然泪下,却也只能是忍着,去继续找凰肆。 凰肆的营帐之中,轩辕卿正坐在旁边,看着凰肆调理着自己的内伤,说道:“刚才在大殿之中你为何救我?” “你以为我是在救你?我没有那么好的心肠,若是你当时被圣上给掐死,轩辕将军说不定会以为是我做的,便是把这些罪责怪在我的身上,我可承受不起。”凰肆说完,惶恐的摇着头,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轩辕卿不仅失笑,凰肆还有惧怕的事情? 他难道不是这心肠最为狠辣的吗?若是没有他,自己又怎么会没了入宫的这机会,又怎么会住在这冰冷的柴房之中,又怎么会如今被下人看不起?她本应该是享受着锦衣华服的,可如今却是素衣一片。 “你是不满意我对你的招待吗?”凰肆走到轩辕卿的面前,蹲下身子,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眸,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你会巫蛊之术,我也知道你心里明白凝歌和凤于飞之间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你是受到谁的指派过来的,但是你给我小心点儿……” 轩辕卿没想到凰肆会这么说,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压低自己的声音,低头说道:“我还以为凰肆爷如今倒是被这锦衣华服的生活给迷惑的,没有一点儿的敏感了呢。可若是你知道我到底是属于谁派来的人,你又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反抗?” “你难道不想要重新……” 轩辕卿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凰肆狠狠的掐住下颚,让她无法发声。 “我跟你说最后一次,我如今只是想要在这凤翎国的皇宫内,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要清楚。只是你不要去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出任何的动作,我不允许,不管你是谁的人,我都不会轻饶。” 凰肆略微有些邪魅的眼睛此刻看上去更加的夺人心魄,轩辕卿没有办法开口,也只是连忙道眨着眼睛表示自己清楚了然。凰肆这才松开了她,在轩辕卿身子一软,落地的那一瞬间,花落也冲了进来,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轩辕卿,并未做一刻的停留,只是匆匆的说道:“有变……” 两个字,凰肆便是非一般的冲了出去。 花落跟在后面,看着那已经追不上的身影。看来凝歌对于他们来说,是太过重要的人。而自己呢?只是一个帮助他们解救凝歌的人吧,身为苗疆圣女,竟然在这里有了七情六欲?感受着自己体内巫蛊的震动,花落捂着自己的心口,想要走出去,却听见自己身后响起的声音。 “身为苗疆圣女,对于自己心爱的人不能够占有,这般的感觉到底是如何啊?” 轩辕卿起身,迈着摇曳的步子走到了花落的面前,轻轻开口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会巫蛊之术的女子,你也应该知道我与你之间是有着联系的。” “苗疆圣女自古都是单脉相传,只是凭借区区几个雕虫小技就要过来跟我说,你跟我有关系?看来你还真的是太过的自不量力。”花落回头,不屑的看着轩辕卿的那张脸,随手从自己的之间捏出一颗蛊虫,掷向轩辕卿。 轩辕卿用手夹住,狠狠地捏碎,汁液顺着她的手指流下,那青葱的手指上顿时沾染了一层绿色的血液。见状,轩辕卿眯起眼睛,笑着说道:“这身体里面养着无数蛊虫,看来真的是会影响你啊,苗疆圣女,也不过如此……” “是吗?你为何不看看自己的手指有什么变化呢?” 花落看她如此自大的样子,也有些不想要跟她再继续纠缠。 人若是想要成为人中之龙,人中之凤,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细心的去观察周围的人是如何做到,取长补短。若是一味的骄傲,便是不会有成功的那天,轩辕卿对自己自恃清高,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甚至是天下无敌。 可若真的是能够将巫蛊使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她又怎么会在大殿之上的时候,仍旧无法将凤于飞给迷惑住呢?初出茅庐,只是学会了一点儿皮毛,便是沾沾自喜,看来也不足为奇。花落这般想着,索性要甩甩自己的宫袍离开。 她刚要迈步,却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抓住,还没等回神,她便是厌恶的甩开,看着脸上有些惊恐的轩辕卿,说道:“这巫蛊并非是要种植在你体内才有效,而是他的汁液血液若是能够沾染到你的皮肤,便是已经下了巫蛊。” “你三日之内,便是要老老实实的吃斋念佛,说不定我还会心情大好的将你解除这蛊术。可若是你仍旧在我眼前碍事,我可就不保证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了。”花落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如愿的没有听见身后响起轩辕卿那讨人厌的声音。 这三日,倒是也给足了自己时间,去休养生息,自己腹中的蛊虫因为催生,而变得不受自己的控制,需要时间来调养。若是轩辕卿在这个时候再次的行动,怕是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为了能够控制局面,花落也只能是这样做。 “为了你,我便是把所有都想到了,可你心中,应该是只有凝歌一人吧。” 花落这般想着,而凤于飞则是已经跌跌撞撞的冲入了营帐之中。看着飘浮在空中的那张自己日夜思念的面容,凤于飞的脚步却停在了营帐的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凝歌也并没有开口,只是凝视着自己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他瘦了许多,脸上的胡茬便是也明显了。 这身上的龙袍似乎还是自己绣的那套,他脸上为何会有醉意?这明明是在围场狩猎,是需要皇上清醒的时候,他却买醉?凝歌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感觉到她表情上的变化,凤于飞才冲了过去,伸出自己的双手,却触摸到一片虚无。 “凝歌?歌儿?我不是在梦中吧,我多少次在梦中也曾经这样的见到过你,只是梦醒之后却更加的难受,若是只是在梦中,你便是不要来折磨我了!你在怪我对不对?”凤于飞见凝歌不说话,更是着急的说着:“你怪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誓言对不对?” “可若不是这样,我怎么能够找到破解这水晶球的方法?我何时才能够见到你!”凤于飞说完,眼角似乎是流下了一滴泪。凝歌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的感情,她的一切怀疑和怨念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明白凤于飞如此做都是为了自己,她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凤于飞呢? “是我,我是歌儿,你不是在梦中,我是真真切切的……” 凝歌伸出手,却也是抓到一片虚无,她不知自己的话是在欺骗自己还是凤于飞。 “歌儿,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我找了许多的方法,都没有将你救出来……”凤于飞眼眶通红,似乎是想要抓着眼前出现的凝歌,可只要伸出手,触碰到的便是一片虚无,他甚至是不敢走上前去。 凝歌见凤于飞的眼神,知道自己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他不会抛弃自己,他不会背叛他们之间的誓言,原本悬在心中像是石头一般的感觉顿时敞开,凝歌安慰的勾起一抹微笑,笑眼看着凤于飞,安慰的说道:“于飞,你不用担心我,便是在外面等待我……” “可是我……”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一章 最后告别 “可是我……” 凤于飞心中有千万句话想要说出来,可他如今却哽在喉咙处,非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如何表达,只是在梦中见到的凝歌如今真的能够对话,如今真的能够看见她还活的好好的,一切都值得。 “凝歌,我在找方法,你知道我已经把苗疆的圣女请过来了,在宫中,她定然是能够想出办法将你解救出来的!”凤于飞这般急迫的说着,回头看见踉跄走进来的花落,她脸色有些苍白,凤于飞像是没有看到般,拉过她,跟凝歌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并未想过……” 娶妃的事情,他应该要如何解释才行呢? 凤于飞心里还在念叨的时候,却听见身边的花落轻轻的开口,有些气息虚弱的说道:“凝贵妃不会误会的,我方才已经跟她解释过了,皇上将我拽进宫中,只是为了要去将凝贵妃解救出来而已。” “我明白,谢谢你。”凝贵妃点点头,笑着说道。 这一切和乐融融,甚至是让凤于飞都沉浸在了这样的气氛之中,他甚至是觉得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永远都不要过去就好了。可是凰肆却打破这样的幻觉,看着凝歌说道:“你在那里是否有方法能够自己出来?” “我如今已经跟逸尘合二为一,此刻这空虚幻境是为了能够跟你们最后一次沟通,便是再也无法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你们见面了。若是我成功,便是能够回来,若是不能,这便是我们最后的一次……” 凝歌的话,让凤于飞顿时激动起来。他不顾自己衣衫不整,冲到了水晶球面前,急促的说道:“你不要这样做,凝歌,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在外面想办法,我会救你出来,不要冒险……” “你能够有什么办法呢?这空虚幻境只能够从内向外开放,可从外如何进来?”凝歌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她定定的看着凤于飞,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所以更加要记忆深刻。说不定今日过后,便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凝歌对自己没有信心,但她愿意放手一搏。 对于她来说,与其在这里空等,不如将自己的命运放在自己的手心。凝歌从不是一个等待别人来救助的女人,她看着凤于飞,能够在最后一面的时候将彼此之间的误会都解开,她已经满足了。 “凤于飞……记住,若是我不能够平安的回到你的身边,你便是找到一个其他的女子,平平稳稳的度过这一生,在心中记着我便可。不用去怀念或者是为了我空守着凤位,你是皇帝,并不是一个平常的男子……” 这句话,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凝歌明白,凤于飞不可能永远等待着自己。就像是他找来花落也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可久而久之没有子嗣出现,朝廷中的大臣不可能会罢手的。凤于飞的子嗣在那次大战之中……而他若是有朝一日出现意外,这皇位悬而未决,会直接导致生灵涂炭。 “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很多,不要因为我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凝歌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的说着,可凤于飞却扭头,不看着凝歌的脸。他忍不住从眼角流下两滴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应该只是没有到伤心的时候。凤于飞看不见凝歌的时候,他可以去忍耐。 这就像是一个困兽,在自己受伤在山洞中独处的时候,他可以装作坚强。可若是见到了自己心爱的人,这些日子积攒起来的感情都会喷薄而出,压抑不住也控制不住。凰肆见两个人如此都已经在依依惜别的模样,反倒是冷静的看着站在凝歌身边的逸尘,问道:“你就是逸尘?” “对……” 逸尘从未跟除了凝歌以外的任何人有过沟通,他面部冷淡,却也一双眼睛盯着在角落里的凤于飞,原来他就是凝歌心心念念,为之动容的那个男子吗?果然是人中之龙,无论是从容貌还是气质上来看,都应该是站在凝歌身边的那个男人。 “无间道长曾说过,你是空虚幻境能够的主宰者。如今也没有办法吗?” 凰肆这般说着,凤于飞则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回头目光如炬的盯着逸尘,像是要冲进空虚幻境之中将他抓住一般的问道:“方才,凝歌说你们二人已经合二为一……” 合二为一,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想的那样?凤于飞扭头看向凝歌,眼神中带着疑问,却有着深深的相信。逸尘见两个人这般,倒是想要开个玩笑,呵呵的勾起嘴角,用略微有些意味深长的语调说着:“皇上应该知道,什么是合二为一吧?你心中所想的,便是我们所做的……” “逸尘,你真是……” 凝歌嗔怪的看了一眼逸尘,眼神中倒是没有责怪。她知道,逸尘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要替自己“报仇”,当日自己在水晶球内看见花落的容貌之后,回来便是误会不已,魂不守舍,甚至是几日都将外界的环境造就成枯木遍野。 逸尘看见却也心疼,感同身受。 他如今这般刺激凤于飞,只是想要让他明白,当初自己的心情是什么。 “凝歌……”凤于飞想要责怪什么,却也说不出。凝歌在水晶球内的时候,孤单身旁没有任何一个人的陪伴,自己当初在外面无能为力,她身边是逸尘陪伴,若是发生了什么,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当初身侧贵妃无数,凝歌不也是…… 可心中越是开解自己,凤于飞却越是觉得一种苦闷要夺目而出。 “逸尘跟我签订了契约,如今他就像是我的影子般,这般合二为一,你可是满意?”凝歌见凤于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好心的开口解释说道。凰肆侧眼看着顿时变了脸色的凤于飞,他挑眉看向逸尘,发现他并没有开口解释,反倒是垂目的站在一侧,心中顿时明镜了然。 花落听闻这样的消息,连忙走上前,看着逸尘问:“血契?” “是……”逸尘点头,眸星有些闪烁,外界竟然有如此了解空虚幻境的人?难怪凝歌对凤于飞如此的痴心,若是换做他人,即便是努力也不会翻遍四海天涯,去找这么一个人来帮助自己。看来凤于飞对凝歌的感情苍天可见,我见犹怜。 花落点头,思索了片刻,才淡淡的开口道:“那你们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所以才会在这时候跟你们选择告别。”凝歌这般笑着,定定的看了一眼凰肆,眼神中充满端庄雍容,她似乎是将以前的所有抛弃,超然的看向凰肆,说道:“若是我无法回去,凰肆答应我,永远不要与凤于飞为敌。我不求你能够站在他身侧辅佐,但求你永远不要做损害他的事情……” 凤于飞听见她这样的话,一顿,不知该如何反应。 凰肆更是苦涩,在凝歌的心中,凤于飞永远是重于一切。可她如今逼自己立誓,为的不就是以绝后患吗?在当世,凝歌知道凤于飞若是想,没有人能够阻拦他前进的步伐,可若是有一个人能够让凤于飞感受到威胁,那定然是凰肆。 “我答应你,但我也只给我的这承诺留个期限,五年的时间,若是我在外面等你五年,你还没有回到凤于飞的身边。那时候,我便是不会管我什么承诺与誓言,倒是我就算是对这江山无心,我也会夺了凤于飞的一切,你知道吗?” 凰肆这般威胁的说道,可凝歌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担忧。 她了解凰肆,虽口中是这样说,但他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留下一丝生下去的希望,让她明白,若是她擅自放弃自己的生命,外面的凤于飞也不会好过。 “凰肆,这么久过去,你仍是这样……还真是让我感觉到熟悉呢。” 凝歌这般说着,身影晃动了几下,甚至是看上去面容已经不清楚。凤于飞见状,激动的冲上去,手紧紧地抓着水晶球,似乎是想要让她留住,可凝歌却淡淡的摇头,伸出手,靠近凤于飞。 “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了,我的能力能够支撑这么久的时间,已然是极限了。” 凝歌虚弱的说着,凤于飞脑海中甚至是想起了当日凰九一剑刺入凝歌身体的样子,他激动的怒吼着,可凝歌却仍旧没有留下。 这原本热闹的营帐之中,只剩下了一句:“凤于飞,答应我,就算我无法回来也要好好的。这江山是你我还回来的,便是要好好的守下去,若是有一日,我能够重回,就算我没有记忆,便是也能够看到这大好山河,心中感慨……” “凝歌……” 凤于飞跪在地上,看着手中的水晶球消失了光彩,变为一个普通的玻璃球般。 凰肆没有上前去扶起他,这时候,别说是凤于飞,就算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从刚才的冲击中走出来。 花落见凤于飞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一片荒芜。 这便是爱吧?可以穿透一切的感情…… “凝歌……” 逸尘看着坐在床榻上,久久没有动作的凝歌,有些担心的开口说道。凝歌双眼无神,水汪汪的似乎是要滴出泪般,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勾起一抹微笑,看向逸尘,说道:“将水晶球摔了吧……” “你亲手……”逸尘明知是因自己做不了如此残忍的决定才会让自己出面,可他却不想要让凝歌继续这般的懦弱下去。方才在凰肆面前,凝歌才是真实的她,她可以将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条,她会永除后患,她会将自己心中重要的人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凝歌是脆弱的。 她听见外面狂风呼啸,有些自嘲的说道:“看来我又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空虚幻境在你的手中,如此安静平和,可在我的心中,却变得如此狂风大作,乱世一般。若是创造出空虚幻境的人见了我,定然是会怪我的吧?”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二章 老头 凝歌兀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看着逸尘,走到水晶球面前。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若是想要出去如今只有这一个方法,又怎么能够如此的萎缩呢。凰肆给了自己五年的时间,她不知这空虚幻境之中跟外界到底是有何时间上的不同,但定然要抓紧。 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她都绝对不能够在没有见到的时候就将自己给吓住。 “摔吧。”凝歌便是这种性格,只要是决定之后,便是不会有任何的犹豫,逸尘刚走过去,就听见一阵破碎的声音,他快步走过去,见水晶球已经四分五裂,甚至是全部变成粉末一般。凝歌疑惑的看着地上那并没有什么反应的水晶球,回头茫然的问道:“你不是说,会有线索吗?” 逸尘将长发甩开,有些躲着凝歌的眼神,说道:“我是这么记忆的啊……” “你若是敢骗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凝歌咬牙切齿的看着地上那已经无法黏贴起来的水晶球,这东西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就绝对不会再有挽回的机会了。可在凝歌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如何是好的时候,水晶球的粉末之中,忽然扬起一阵细沙。 这又不是海边,又不是什么沙尘暴,这究竟是什么? 凝歌蹙起眉头,仔细的看着那些细沙似乎是有生命一般,排列出一个形状,凝歌慢慢的走过去,探着头试探性的看过去,发现那些细沙已经排列成为了一段字,上面似乎真的是在讲述着什么。 “看,我没有骗你吧!”逸尘大咧咧的笑着说,然后走过去,仔细的看着那些文字。 这是水晶球也就是空虚幻境的历史,这里讲述的事情,是这里为什么会创造,而锁妖塔之中的七妖又是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自上古开天辟地以来,人就永远都有着自己无边无际的yuwang。无论是对于权力,还是对于那些美色,贪恋是人的最大弊病,而为了能够成功的创造出一个永远都没有战争,最强大的国家,上古一个王国的皇帝将自己身体里的所有yuwang和杂念都给拽了出来,然后成为了最强大的,最纯净的人。 可这样强大的国家自然会引来很多攻击,不光是人类,其他国家,更是有妖族。他们试图去打败这个强大的帝王,然后吃了他的身体来增加自己的修为!王者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是没有办法抵抗住来自各方的七妖的,所以他在临终之时,把自己的意识和打败七妖的方法都封印在了这个空虚幻境之中。 他把水晶球传给自己的后代,告诉他们要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水晶球,这个水晶球会在必要的时候,救他们一命。 而这个帝王就是当初建造凤翎国的王者,也就是凤于飞的老祖宗。他的所有意识都在这水晶球之中,这水晶球也是一分为二,而逸尘也是他创造出来的一种意识,纯意识的存在。 没想到,这空虚幻境竟然会如此的玄妙。 “看来,这千万年前凤于飞的老祖宗就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啊!”这个时候,凝歌还有精神来夸赞着创建出这个空虚幻境的人,她佩服的想着,没想到,当初凤于飞老祖宗创造出来的东西,竟然会由自己来打破。 可在凝歌这般想着的时候,她耳边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略带沧桑的说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凝歌听见这声音,有点儿受到了惊吓,回头看向逸尘,说道:“你又变声来跟我说话了?”可她回头,正巧看到了逸尘也是颇为惊讶的眼神,难道是七妖已经出来了?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啊!或许是这里曾经生活着另一个人? 逸尘陷入了深深的混乱之中,在混乱之际,凝歌看见水晶球的废墟之中,忽然飘起一个身影,他身上穿着古老的衣服,眼神孤傲,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变化自己的情绪,像是了然一切发生的事情般,凝歌心中似乎是已经猜到他是谁,走过去,说:“你就是创造空虚幻境的人吗?” “是我,果然是聪明的孩子……” 那个老头摸着自己的胡须,看了一眼逸尘,笑着说道:“辛苦你了,在这里守着我三千多年,倒是一直都没有想过要把我打碎,看来我当初创造出你,也是一件对的事情。” “你是创造出我的主人?” 逸尘听见这话,才走过去,有些疑惑的看着这老头,怎么看他也没有跟自己相似的地方啊?难道说,他就是这个人的孩子? “我当日创造出你,是在菩提树下,随意采摘了一片叶子,所以你至纯至净,心中并无杂念,也是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够将我守护住,不让这空虚幻境出现任何的意外。”老头说完,看着凝歌,笑意盈盈慈祥的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何我会选择你?” 凝歌其实对自己的命运一直都不清楚,她只是感觉从21世纪到这里,从认识凤于飞之后,发生的事情,她无法解释自己身上出现的一切。虽然逸尘曾经跟她解释过一二,但她还是不知道。 “你的命格异常,你天生便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七妖被我锁在这里,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却不是永远的锁着,当你这个命格异常的孩子出现的时候,七妖已经蠢蠢欲动了。连带着外面凤翎国是否已经发生了变化?” 虽然始终都是生存在这个水晶球内,但是老头对于外面的一切事情,似乎是了解的十分透彻,他甚至是淡然清明的看着凝歌,说道:“凤于飞那孩子,看来是比起我以前的子孙要强大的很多,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够让你倾心吧。” “这些你都知道?” 凝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个老头难道是传说中的神仙吗?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想法,老头摸着自己的胡须,轻轻的说道:“我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但是却不是神仙,而是超然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我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你看到的只是我的灵魂和精神。” “所以,我该如何去抵抗住七妖呢?” 凝歌现在关心的只是如何除去七妖,如何将自己和逸尘脱离这里,老头淡淡的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本秘籍,上面已经泛黄的纸张似乎是一动就会变得破碎掉,随风而逝,凝歌轻轻的接过来,看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还没有看懂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眉心一阵刺痛。 “我将我毕生能力都传给了你,这便是帝女剑,你用它就能够将七妖都完全的斩灭。当年我没有完成的事情,就要靠你来完成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我把这些都给你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了。” 老头说完,勾起眼角看着凝歌,似乎是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你跟她长得很像……” “谁?”凝歌好奇的问着,手还摸着帝女剑,帝女剑似乎是有生命和灵性一般,晃悠了几下之后,才出现在凝歌的面前,乖乖的躺在她的手心。逸尘在旁看着这种事情的发生,感觉自己在这空虚幻境之中的三千年好像是白呆了…… 老头笑笑,沉默不语。 凝歌就怕他待会儿说出一句天机不可泄露,这已经是身在其中了,若是还告诉她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她可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跟我心爱的女人长得一样……”老头沉默了半晌之后,开口说着。“只是当初,我为了能够将这国家建设的更加美好,没有顾虑她的想法和感受,希望我的孙儿不要变成我这副模样,自古,凤翎国的帝王都会遇到一个命中的坎儿……” 凝歌挑眉,看向老头。 这个可以算得上是凤于飞祖宗的老头,似乎是每一句话中都有着一些意味深长。 “他已经被折磨到如此的地步,平定了所有叛乱的地方,清除了凰家的顽固势力,难道还有没有过去的坎儿吗?”凝歌这时候还在为凤于飞打抱不平,听见这话,老头放声爽朗的大笑着,看着凝歌,说:“好,好孩子……” 凝歌不解的看向老头。 “有你在他的身边,我相信凤翎国自然是会有个好的未来。”老头说完之后,看着凝歌,指着她手中的帝女剑和秘籍,嘱咐的说着:“你要好好的捉摸这些,七妖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你有我的千年能力,又有帝女剑的加持,你定然会出这空虚幻境的。” 凝歌点头,看着似乎是要消失的老头,连忙走上前,语气有些急促,话也开始说的快了起来,急匆匆的想要抓着老头的袖口,说道:“逸尘跟我签订了契约,若是我出去,便是他也能够出去了?” “这是自然,你们从签订血契的那一刻开始,便是共存的两个人。” 老头说完,逸尘眸光一闪,脸上也终于挂出了一丝微笑,可还没等凝歌和他两个人放下心来,老头就开始大喘气的说:“但是……” 凝歌心被猛的提起来,看向老头,紧张的追问着。凝歌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说这些话说到一半的人。老头见她这样,像是诡计得逞一般,哈哈大笑着说:“不要紧张,我只是说,逸尘本是菩提叶……” “所以呢……”凝歌打断了老头的话,身临其境的问着,似乎是这种事情是自己身上即将要发生的一般。老头看着她这副样子,有点儿像是被震惊住,但是却开口轻轻的说着:“没有什么,只是从出去的那刻起,逸尘便是和正常的人一般,有生老病死,不能够永生了。” 永生…… 平常人? 逸尘松了一口气,或许别人会不了解,但是真正的经历过三千年生活的他,实在是不想要继续这样。在有限的时间里,去感受着外面的变化,体会着心痛和快乐的日子。这是逸尘的梦想,他不想要再这样无趣的生活下去…… “那好吧,可是你要去哪里?”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三章 莫名大火 “那好吧,可是你要去哪里?” 凝歌看着身子逐渐变得透明的老头,才遇见了短短的一会儿,可她却忽然变得有些舍不得这个老头离开了。他生活的时间很长,给凝歌一种睿智的感觉,似乎是有他在身边,自己能够少很多的思考。 “我如今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已经要离开了。我在这空虚幻境之中停留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久到我甚至都忘记了,我该要去哪里。不过没关系,她会在那里等我的……”老头说完,看着凝歌,淡淡的说:“要相信凤于飞……” 当初,他为了能够解救天下苍生,能够创造出一个理想中的国度,他忘记了夜夜都在执掌着灯烛等待着自己回去的那个女人,她夜夜都期盼着能够看到自己一眼,可他却辜负了她的一片痴心。 不是背叛,但是却比背叛更加的痛心。 “或许她现在会在那边等着我,这么多年,她应该还是没有离开,没有我的地方,她过的不安心。”老头这般说完,眼睛里噙满泪水,消失在凝歌的眼前。那最后的一丝恋恋不舍,让凝歌感觉到感同身受的刺痛。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回头看向逸尘,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要出去……” “嗯……”逸尘点头,他也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同一时间,凤于飞看着已经变成普通玻璃,甚至是还没有旁边夜明珠明亮的水晶球,跟凰肆说:“刚才是我的幻觉吗?是朕出现了错觉吗?还是朕又梦到了凝歌?你告诉朕……” “你冷静点儿……”凰肆看着凤于飞,说道:“五年的时间,既然凝歌已经跟我约定好,她必定不会在五年之后仍旧不出现。你答应她的事情也要做到,不然,若是到时候她回来,看到你如今这副鬼模样,难道还会爱上你吗?” 彼此分离又算是什么痛苦? 能够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再相遇,这样便是最好的奖赏了。 凤于飞想到这儿,点头。还没等几个人缓回来,外面就听见有嘈杂的声音响起,凤于飞掀起营帐的帘子,看向外面,忽然发现远处囤积粮草的地方,冒起了冲天的火光!而身边的那些将士们都在提着水朝那里跑去。 “怎么回事!” 凤于飞震怒的看向旁边跑着的将士,抓了一个过来。 “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起火了……而且不管怎么用水都没有办法浇灭。原本只是一点,却越来越大,看这架势,我们的粮草都……”将士还没等说完,就被凤于飞给扔掉一旁,他哀嚎一声,却立刻站起来,冲着火光的地方跑去。 这场火绝对不是凭空而起的,应该是人为的。此刻凤于飞和凰肆心中都是这样想着的,若是凭空涌起,绝对不会像是刚才那个小兵说的一样,怎么用水也无法扑灭。 可这次围场狩猎,凤于飞带着的都是贴身的亲信。 就算是身体上有任何的损伤,甚至是丧命,他们也都只是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也正是因为这样,凤于飞才不会相信这场火是他们放的。若不是自己军中的人,那么必定是有外面来的人混入其中,最大的可疑目标,不是别人,而是今日刚刚进入这里主军营的轩辕卿…… “皇上,冷静……” 凰肆看着夺门而出的凤于飞,想要拦住他,却发现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凤于飞只是凭空而起,连一刻都等不及的飞到了凰肆的营帐旁边。正巧轩辕卿从里面出来,正眼中含着笑意,却一下子被凤于飞抓住脖子,提了起来。 “皇上,这臣女到底是怎么得罪皇上了?就算是在这大殿之中让皇上下不来台,可皇上也不用每日都来到这里,掐着臣女的脖子吧?”轩辕卿从自己的嗓子眼里挤出这样的几句话。周围还有很多的丫鬟和太监在看着,凰肆走上前,对凤于飞说:“皇上,这怎么说也是我的妾侍,你……” 凤于飞听见他这样说,才稍微的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 刚才花落在看见那火光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这火并不是普通的火,你看那火苗竟然是蓝色的,它应该是巫蛊之火……” 也正是这一句,让凤于飞顿时脑袋里面想到的,就只有轩辕卿一个人。 皇宫之中,能够使用这巫蛊之术的人,也就只有花落和轩辕卿两个人,花落又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苗头就只有一个人了。虽然凰肆也侧眼看着轩辕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但是却压抑住,在众目睽睽之下,贴心的问着:“你没有事情吧?” “多谢夫君关心,皇上也算是顾忌我是你的妾侍,所以并没有对我下狠手吧。”凤于飞看着轩辕卿,扭头转向一边,连眼神都不愿意看轩辕卿。这么心如蛇蝎的女人,自己又怎么能够容得下她的存在? 凰肆走到轩辕卿的身边,压着声音问:“今日之火,是你做的吗?” “你们心中既然已经认定是我做的,我若是说并非是我,又有什么用呢?”轩辕卿在这方面倒是也显得十分的洒脱,她看向那冲天的火焰,说道:“这凤翎国国土这般大,这围场狩猎又是众人都知道,皇上十分看重,这若是有人前来捣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皇上出巡,会有危险,这是凰肆和凤于飞在出行之前就已经想到的。 可这次出行,处处都是与巫蛊有关,又出现了轩辕卿这样的一个女子,他们不得不防。或许是中间哪里出现了问题?凤于飞皱紧眉头,总觉得这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有着人想要让他们一步步的走入其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到底是哪里,他们忽略了什么呢? 是因为自己太过的关心着凝歌的事情,以至于竟然忘记了周围出现的一些蛛丝马迹吗? 想到这儿,凤于飞根本不看一眼轩辕卿,说:“那太监的尸体,是否火化下葬了?” “回皇上,白日仵作刚来看过,倒是也没有弄呢。”这般说完,凤于飞着急的赶过去,总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记起了什么。可当凤于飞赶到存放着小太监尸体的地方的时候,发现那地方已然是火光冲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火,是从小太监这里来的?” 一时间,凰肆的话像是一道火光一样,让凤于飞想清楚了什么东西。他扭头看向花落,眼神里面有些些许的怀疑,说着:“你看到小太监的时候,是否是说,他是中了巫蛊死的?” “是。”花落不知道凤于飞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是点头说道:“他中的巫蛊平常人一般看不出来,若是不及时的火化,定然是会传染给下一个人的。所以我才着急的想要让仵作给他下葬……” 凰肆看向凤于飞探究的眼神,走到花落的面前,轻声的问:“你难道是在怀疑花落吗?” “……”凤于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花落。 这种眼神,让花落的心里一阵冰寒,她自从进入凤翎国皇宫之中,处处都在为凤于飞着想,可他却根本信不过自己。甚至是出现这种事情之后,怀疑自己吗?那她在这凤翎国中,还有什么生活下去的必要呢? “既然你信不过我,我便是离开吧。”花落想要走,却被凤于飞的一句话给弄得停在原地。 凤于飞压低自己的声音,眯起眼睛看向凰肆,说:“既然这太监的尸体必然火化,那么会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事情,便是从中间做了点儿手脚?”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连环计?”凰肆也终于明白,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谁能够有这样缜密的心思。 “你从苗疆千里迢迢来到凤翎国,我知你是为了帮助我,定然不会害我。我怎会对你有任何的怀疑呢?”凤于飞这么说着,回头看着凰肆,皱起眉头。面对目前的这些事情,他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若是有人想要通过巫蛊之术来扰乱如今凤翎国的安宁,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谋权篡位。而对于想要谋权篡位的人,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凰家。 “你说,会不会是凰年一……” 凤于飞这么说着,一身龙袍在火光之中看上去更加的明亮。凰肆低头垂眸,并没有言语。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怀疑轩辕卿是凰年一派过来的人,但是他没有证据,但从轩辕卿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她说的话,应该是凰年一无疑。 “皇上,若是大哥的话,他定然不会是只有这么点儿手段而已。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应该只是想要借此来给你一个警告。告诉你,他还活着,没有放弃夺得这天下的野心。”凰肆这般说着。 两个人沉默着互相对峙,冲天的火光终于被制止住了。凰肆看着已经泛亮的天边,跟凤于飞说:“凰家与你们皇族势不两立,我生是凰家的人,若是大哥想要夺得你的天下,他定然知道如今我跟你的关系。” “我在大哥心中已然是背叛了凰家的罪人,他肯定会来找我。那么……” 凰肆一字一句的说着,而花落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顿时懵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明明是敌人,势不两立的两个人,虽说不是因为凝歌,但却也有着凝歌的功劳。能够让一个满心天下的人,松开了自己手中的一切,闲云野鹤,这般的爱…… “无妨,该来的总会来的。若是躲也躲不过,不如面对……” 凤于飞说完,起身飞离,瞬间消失不见。凰肆看着天空中泛亮的云霞。 “你……”花落投给凰肆一个安慰的眼神,看着他说:“家族里面的事情,你自己一人无力承担,当初为何要改过向善呢?” 凰肆抬头看向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些怀念的说着:“因为有一个人,跟我说过,若是一个人过的不开心,便是因为活的理由不对。我身上背负的东西,让我沉重了无数年,而如今我能够放下解脱,很快乐。” 正文 第七百五十四章 该怎么办? “可若是凰年一回来找你,你该如何?” 这并不是玩笑话,凰家的血液,若是背叛应该要杀无赦。凰肆不能够对自己的大哥刀剑相向,更不能够帮助凰年一将这凤翎国的天下给夺过来,他最终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无法自拔。这个时候,凰肆应该何去何从? 难道会……死吗? “你不用担心我会死,我答应过凝歌,五年之后会看着她回来。我还准备着若是她不能回来,一定会将凤于飞杀死的。这么多年,为了凝歌我始终忍着,若是她不回来,我杀了凤于飞,倒是也了却了我心中凰家的一个心愿。” 凰肆说的云淡风轻,可花落却听得心痛不已。 凰肆一生过的太苦,他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路,却也在苦苦挣扎着。 四周的太监和丫鬟来回的走着,匆匆忙忙。凤于飞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看着那丝毫没有光芒的水晶球,勾起了嘴角,眼神变得温柔。 “凝歌,我答应你,我会等你回来,把这天下守住。” 凤于飞这般说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将水晶球放在自己的胸膛处,沉沉的睡了。 空虚幻境之中,凝歌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手中所谓的秘籍。身旁的帝女剑安静的躺在地上,丝毫没有了刚才放出光芒的模样,逸尘警惕的看向周围,总觉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你看,这上面写着,七妖是六男一女,这长相还是挺帅气的。”凝歌开玩笑的说着,她翻动着自己手中的书页,逸尘在旁边吹着树叶,潇洒的靠在树根上,说道:“哪里有我貌美如花……” 凝歌听见他这么说,猛的翻了个白眼,看着逸尘,说道:“你本是菩提叶,你要不要总是这么自恋?你这面容不是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情幻化么,你只是习惯了这副面容,说不定你是从什么时候见到他,然后就幻化成了他吧。” “你嫌弃我?”逸尘这么说着,却看见凝歌认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挪到凝歌身边。看着书上的那些画面,七妖是被封存在这里的,凤翎国的先祖没有办法将她们彻底消灭,只能是暂时困倦在这里。 他们在锁妖塔中倒是已经休整的差不多,如今的实力一定会大增。 “七妖之首,是蛟龙化身,名为须臾。”凝歌轻轻的念着书上的话,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上古蛟龙,其实应该是心善的,为了能够化作神龙始终每日修炼,为何又会成为妖魔呢?凝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是回头看着逸尘。 逸尘耸耸肩膀,摇头说道:“我又不知道,你看着这秘籍,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啊!” “须臾生性沉厚,他若是成为妖的话,应该也是好妖。”凝歌坚定地说着,她回头冲着逸尘说着,逸尘对于凝歌的这般行动,有些无奈,一屁股坐在旁边,双手放在腿上,哼着小曲:“现在知道了七妖的名字,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这老头儿也没有什么作用啊。” “这可是将你创造出来的人,这么忘恩负义,真的好吗?”凝歌这样的说完之后,看着逸尘,笑着调侃道。 逸尘蹙眉,看向凝歌,指着放在他们身边的帝女剑,问:“那老头儿给你这帝女剑,你会用吗?” “我用过三棱军刺,我用过匕首,我用过无数的兵器,但是却没有用过这样的东西啊。”凝歌看着那帝女剑,咬着牙举起来,挥舞了两下,那剑似乎有灵气一般,随着她的动作继续绽放出光芒,可只是短短片刻,便是沉溺下去,这一刻帝女剑便沉了。 凝歌一下子没有握住,帝女剑摔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这帝女剑不是一直很听你的话吗?”逸尘跑过去,好奇的看着帝女剑。传说中的上古神剑,这个东西跟自己一样,其实是认主的。它只会听自己主人的话,可刚才它又明明是不顾凝歌…… 凝歌想了想,有些苦涩的说着:“可能是我的能力还不够,所以帝女剑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听我使用吧。可是看着秘籍上的描述,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等这七妖出来的话,我们肯定不会有任何的活路的……” “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到就是等啊,锁妖塔那里太危险了,我们如果去的话,是只身犯险,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赢过他们。”逸尘冷静的分析着,可是凝歌却皱起眉头,说道:“那我们应该要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逸尘摇头,看着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指着旁边空荡的树林,开口说道:“好歹,你幻化出一个能够让我们住着的地方吧?总是这么站在野外,也不是个事情啊。”逸尘自从跟凝歌两个人共存之后,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在凝歌面前露出自己本来的性格。 他不再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沉默,反倒是聒噪的很。 凝歌想了想,目前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仔细的研究这秘籍之中的七妖。既然有七妖的秘籍,上面肯定是有着他们的解决方法的。老头儿不会只是给自己一本介绍,不是吗?凝歌这么想着,挥手在树林尽头幻化出一个小木屋。 两个房间,逸尘自顾自的就选择了最大的那个。 他大摇大摆的躺进去,凝歌站在门口,手中抱着帝女剑,靠在门口频频摇头。 “你每一天就睡觉啊?现在可是危机当前的时候啊!”凝歌说完两句话,却没有想到,逸尘早就翻身睡着了,打起了呼噜。那副样子,让凝歌不停的摇头,这家伙到底能够帮自己做点儿什么啊? 回到房间里的凝歌迟迟没有睡着。 老头儿给了自己那秘籍和帝女剑,肯定不是随便给的。上面定然是有能够让自己打败七妖的法门所在。自己虽然是有着武功和能力在身的,可是这面对妖怪她可是第一次,这帝女剑拿在手中,总觉得异常的沉重。 “我想要回去,不想要继续在这里……” 凝歌喃喃的念叨着,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在昏昏沉沉之余,凝歌似乎听见耳边有一阵风刮过,又似乎是有些轻微的动静,她翻了个身,轻轻的说着:“逸尘,你别闹,好好休息……” “逸尘……”凝歌觉得自己脸上有一种轻轻抚摸的感觉,她猛的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那个男人的脸,她不认识,往后退了两步,凝歌将帝女剑握在手中,警惕的看着眼前人。 她本以为是逸尘在开玩笑,但若是逸尘的话,他绝对不会得寸进尺的来摸自己的脸的。 眼前的男人挥手,桌子上的那烛火便是点燃,明亮的光芒让凝歌闭上眼睛,再睁开之后,他仍旧一脸文雅无害的样子,一身大红色的流光袍子上面刺绣着大红色的花朵,而他几近是透明色的脸庞让他的眉眼显得更加的妖媚异常。 他轻轻的勾起嘴角,长到膝盖的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斜了一地,他坐在桌子旁,轻轻的敲着桌面,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着,一双眼眸盯着凝歌,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的开口,似珠玉般开口说道:“你是凝歌?”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凝歌的身子轻轻晃了晃,她眯起眼睛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啊!凝歌拿起自己手中的帝女剑,横在自己的身前,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你以为手中握着帝女剑,就能够打得过我?” 男人捂着自己的嘴角,轻轻的笑了两声,起身坐在凝歌的身边。凝歌明明想要躲开,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一动不动,她竟然无法操控自己的身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男人难道是从锁妖塔里出来的? 凝歌这么想着,眼前的男人点头,有些赞赏的说道:“果然还是很聪明的,不像是那些总让我头痛的傻子,跟你对话倒是也能够让我解解闷啊!” “你到底是谁?就算是想要让我跟你解闷,你也要报上名来啊!”这么说着,凝歌虽然不能动,但是却用一双凤目瞪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呵呵的扭头,一手将桌子上的烛火吹灭,伸手将凝歌搂在自己的怀里,躺在床榻上。 凝歌挣扎了两下,却无法动弹。 男人开口笑着说道:“安安静静的陪我躺一会儿,我不会非礼你的!” “这还不是非礼吗?”凝歌翻着白眼,没有办法说出任何的话来。她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这空虚幻境之中不是就只有逸尘一个男人吗?这人又是从哪儿跑出来的?难道是……凝歌想到这儿,想要回头,却感觉到自己腰间那一双大手的覆盖,说着:“你是锁妖塔中的人?” 男人听见这话,点头。 将凝歌反过来,对着她的那一张脸庞,温柔的用双手抚摸着。食指轻轻的擦过凝歌的眼睛,鼻尖,轻轻点着她的唇畔,温柔的说:“竟然这么快就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 他的脸自己似乎是看见过,在哪儿呢? 凝歌忽然觉得自己一瞬间好像是失忆了一样,她皱起眉头,又仔细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美貌的有些妖媚,看上去并非是像逸尘那般能够让人心里安静,相反是让人能够滋生yuwang。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须臾?” 凝歌兀自反应过来,看向眼前的男人。须臾哈哈的笑着,指着凝歌的小脸儿,有些宠溺的说着:“是,这回算是你猜对了!” “你从锁妖塔中出来了?”凝歌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的帝女剑还不会使用,怎么将这七妖打败还不知道,如今人家就已经堂而皇之的来到自己的房间里,竟然还能够控制住自己,她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五章 须臾 看着凝歌慌张的样子,须臾安慰她说道:“无妨,我不会伤害你的。当然暂时不会,毕竟如今你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我对于这般的女子,定然是不会动手的。” 没想到这妖怪还是比较绅士的?可是他既然是妖怪的话,自己又该怎么会相信他呢? “小丫头,你倒是挺招人喜欢的。”须臾摸着凝歌的脸庞,捏着她的脸蛋,说道:“我倒是挺喜欢你的,我不会伤害你,但是不代表那几个不会伤害你。”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凝歌翻了个白眼,她能够感觉到须臾对自己并没有杀气,倒是也放下心来。自己能够跟七妖之首在床榻上,这么亲密的呆着?她也是够了。 “小丫头,记住我,我会再来找你的。”须臾看着外面已经微微泛亮的天空,有些恋恋不舍的起身,收拾了自己的一身大红袍,便是温柔的回头替凝歌整理了两下秀发,伸出自己的手指在她眉间轻轻的点了一下。 凝歌顿时感觉到自己昏昏沉沉的,似乎是想要睡着一般。 “你既然拥有这能够创造空虚幻境的能力,为何不把这夜变得长一些,我就能够多来看看你了。”须臾这般说完,凝歌彻底失去了意识。 耳边聒噪的声音似乎不是鸟语花香,也并不是蝉声,倒像是逸尘那个家伙饿肚子想要吃饭的声音。凝歌猛的睁开眼睛,揉着自己有些头痛的脑袋,果然看见逸尘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着,她无奈的开口说道:“你到底干嘛?在我房间里干嘛?” “怎么喊你,你都没有反应。我进来之后就发现这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换成了红色。你怎么忽然改变了喜好啊?”逸尘好奇的指着旁边这艳丽异常的红色,不可思议的说着。凝歌看见那满眼的红色,猛然想起,说道:“须臾……” 须臾?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家伙? 逸尘有些好奇的看着凝歌,一屁股坐在红色的漆木椅子上,他摇头晃脑地说着:“你不是走火入魔了吧?我可以理解你一心钻研解决七妖的方法,可也不用这样入魔吧?” “我昨晚遇到须臾了……” 凝歌肯定自己昨晚并不是梦,她看着自己桌子上那一杯清茶的位置。须臾是一个讲究体面的人,他不会给自己任何一个邋遢的机会,就算是昨晚那种情况,他也是为了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来解渴。 “他真的来了?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逸尘这才担心的走到凝歌的身边,捏着她的手腕,来回转着看了一遍,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他来干什么?难道是说,觊觎你的美色?不会是这样吧,那你就直接嫁过去做压寨夫人不就行了?” “我看你是了解外面的事情多了,就变得荤了许多……” 凝歌蹙起眉头,昨晚看见的那张脸庞,的确是会让任何人都脸红心跳。可他到底来找自己是为什么呢?只是为了来警告自己,七妖如今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告诉她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并不符合常理,他应该是极力的躲着自己啊! 他明明是应该要趁着昨晚,把自己给杀了,这样他才能够高枕无忧,这空虚幻境以后可以来去自如,可是须臾为什么要? “你说他总是深夜前来,那今晚一定会来的。这样,我就在外面躲着,等他来了,我就冲进去,将他给制服……虽然我功力不如你,手中也没有帝女剑,但是我好歹也是空虚幻境中呆了三千年的人,也是有着一定的功力的!” 逸尘这么提议的说着,凝歌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感觉到不靠谱,但却也只有这唯一一个办法能够试试,她点头应允了。端着自己手中的莲子羹,轻轻的吃了一口,却尝不出一点儿味道。 须臾……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我倒是越来越想念你了……”须臾在自己的锁妖塔第七层,看着远处那小木屋,淡淡的勾起一抹微笑,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梳着自己的发丝。 深夜,逸尘在外面等着须臾的到来,耳朵贴在门上不敢进去,生怕吓跑了须臾。不过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就算是有十个逸尘在房间里,须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不会担心什么。他夺窗而入,看着正瞪圆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凝歌,勾起一抹天地变色的笑容,轻声说:“今日竟然是在等我呢?”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凝歌知道,这是一个愚蠢的方式。她竟然去问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问敌人到底是想要把自己一剑刺死还是要煎炒烹炸的给残忍弄死?这种事情凝歌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做出来。想到这儿,凝歌叹口气,看向门外。 逸尘那家伙不是说听见房间里有动静就会冲进来吗? 这人到底是哪儿去了? 凝歌还看着门口的时候,须臾却自己一转身,搂着不能够动弹的凝歌又重新回到了床榻上,他轻轻搂着凝歌的腰肢,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凝歌的脖颈处,他喃喃的说着:“你的那个逸尘,别说是打不过我,就算是老七,怕是也只是一招就能够给他弄得飞灰湮灭。” “你的意思是说……” 凝歌听见这话,知道外面的逸尘肯定是出了意外,但是既然自己没事,逸尘定然也是不会死的。他跟自己是共存的…… 须臾体会到她的心理活动,出声安慰的说着:“无妨,我只是让他睡着了,我不会动手杀了你,或者是你身边的人。” “我必须要杀了你才行。”凝歌咬着自己的嘴唇,狠狠的说出这句话。虽然现在的状态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可是凝歌却必须要打败七妖才行,这是她心中的信念。她不能够继续在这空虚幻境中做无谓的抵抗。 外面凤于飞还在等待着自己,她不能够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就一心想要去外面?空虚幻境多好啊,我原本是厌倦了外面的生活,主动被那老头儿给困在这里的。一方面也是为了老头儿去看管那六个小孩儿,他们心中有着无穷无尽的欲念和邪念,若是我不震着他们,就凭老头儿的那锁妖塔,能够困得住他们?” 若是一个人,可能会屈居这锁妖塔之中。 可足足是六个在外面呼风唤雨过的妖,怎么会甘心在这锁妖塔之中?所以,须臾在第七层,将她们一次次的打下这第七层的门,让他们放弃了出去的想法,知道在须臾之下,他们无法自由行动。 “这么说?你是我这边的人?” 凝歌皱起眉头,虽然她总是感觉蛟龙是一个心善的人,可真的听见他这么说,凝歌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若这是个骗局该怎么办? 可若是骗局,须臾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我也并非是你这边的人,我是妖,你是想要将七妖消灭,随后出去的人。你觉得,我会帮助你吗?”须臾在凝歌耳边说着悄悄话,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耳垂,这样的动作让凝歌浑身起了一层的颤栗,却没有办法挣脱。 须臾感受到她的抗拒,更是把自己的手环抱的更紧了。 “你手中的帝女剑,是你唯一能够打败七妖的法门。老头儿走的匆忙,想必是没有告诉你,该如何使用这帝女剑。你既然能够跟它沟通,明日你就能够取得这剑中的功法。勤加练习,将那六个小孩儿打败,也不是什么难事。” 须臾这般说着,凝歌竟然有一瞬间会以为,他是来帮助自己的。 可转念一想,凝歌眯起眼睛,轻声道问着:“那你呢?” “我该如何将你打败?我该如何将你杀掉?”凝歌毫不避讳的说着,须臾听见后,倒是开怀大笑着,看向凝歌,用手轻轻的捏着她的鼻尖,笑着说:“你倒是也直白,若是想要打败我,这五年时间,可是不足让你成功的。” 五年之约,他竟然知道? 这须臾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他难道是才是这空虚幻境之中真正的主人? 这空虚幻境变幻莫测,原本凝歌以为逸尘是主人,可却发现他只是一个看守者。自己继承了这空虚幻境之中,却发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着锁妖塔。如今,须臾又能够随意出入,功力变幻莫测,甚至是高深到自己连触碰都触碰不到,这自己该如何是好? “感情会让人变得愚蠢,小丫头,你知道吗?爱害人不浅,别相信什么情深,别相信什么誓言……”须臾这般说着,看着外面泛亮的天空,又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是让凝歌又昏睡了过去。他在窗口回头看向凝歌,垂眸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制止住,飞回到了自己的锁妖塔之中。 这锁妖塔,自三千年前建立之初,须臾就是自动住进来的。 他厌倦了外界的那些斗争,他虽然呼风唤雨,却也是众矢之的,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心想要变换成为神龙,却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杀掉他。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他是妖怪,可是他们心里却想着,杀掉自己之后吃掉自己的血肉,便是能够功力大增。 这般龌龊的想法,他们却把自己封为那么高尚的正义。 须臾想过要杀光这些人,可却偏偏累了,倦了,想要回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那时候,凤翎国的先祖创建这空虚幻境,须臾主动找来,看着那还年轻的老头儿,说:“你锁着的这六个小妖,若是不齐心协力,便是不会打破这锁妖塔。” “可若是被封存了几百年,他们终于想通,你认为这锁妖塔能够压抑住他们吗?”须臾说的话,让凤翎国的先祖十分的担心,他看向须臾,却听见须臾开口说道:“我会住在锁妖塔的第七层,帮你守着这些……” 当初,凤翎国先祖老头儿跟须臾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约定,谁都不得而知。 只是那之后,须臾便是从天地之间消失,任凭所有人找寻都无法找到。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六章 皇家子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须臾念叨着,看着自己手中的那画像,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纵然有着如此的容颜,纵然有着永生的年纪,纵然有着天下都羡慕的力量,可又能够如何?他终究还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过来的时候,凝歌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努力的将自己撑起来,看着床榻边上那一朵红色像是要滴血般的蔷薇,想起昨夜须臾说的话,心里更是一抖,她冲出房门,看着在地上躺着的逸尘,拍了拍他的脸庞。 “凝歌?怎么样?须臾来了吗?” 逸尘醒过来之后,看着凝歌,焦急的问着。 这家伙,若是等他帮自己,自己早就成为肉酱了吧? “昨夜我是想要冲进去的,但是奈何我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到,就已经昏过去了。须臾的能力在我之上,这是不能够否认的。”逸尘为自己找借口的说着,可看到凝歌安然无恙的模样,他又有些好奇的说道:“可你明明是跟须臾对立的人,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你,却不伤害你呢?” 这的确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可凝歌却能够感觉到,须臾与一般的妖,似乎是不同。 至少现在她不用担心,想起昨晚须臾说的话,凝歌抱着试试看的决心去与自己手中的帝女剑沟通,却发现这剑中果然藏着剑谱。取出之后,凝歌便是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开始练习这剑谱,为了早日能够打败七妖…… 至少,是除了须臾之外的那六个妖怪…… 凤翎国的皇宫,围场狩猎之后,再没有人敢跟皇上说过要娶妃的事情。 而花落也在宫中无法自由行动,因为她已经身怀六甲,肚子大的异常。御医进宫来看了几次,都没有发现异常,相反是兴致勃勃的告诉凤于飞,说道:“老臣恭贺皇上,这腹中的子嗣安然,健康……” “好……” 凤于飞并没有多么激动的神情,而凰肆在一边,看着花落,轻声的说道:“这已经快到了要生产的月份,宫中的那些产婆都已经准备好了,若是你们还想不出方法来,这腹中的子嗣该如何?怎么办?” “找一个外面的子嗣,充当便是可以。产婆当接生之后,就杀了。”凤于飞对其他人永远都不会仁慈,这便是凤于飞。凰肆一瞬间几乎是忘了,但随后又立刻想起,他看了一眼花落,问:“你的想法呢?” 花落摇头,淡淡的看向凤于飞。 只要不是她的性命,其他的人都无所谓吧?在凤于飞的眼里,只要不是凝歌,其他的都不用去在意。 “这事情本就是我在凭空生出来的,若是又害了别人的性命,我岂不是罪孽深重?我入宫的时候,那些人便是知道我身份特殊,如今你们也不用隐瞒,只是说我家中有祖训,这生产的时候外人不能够入内,我让青紫在旁边就好。” 花落这么说,凤于飞不置可否,凰肆点头,并出去安排。 朝中大臣虽然对这件事情有些反抗,但是却也不敢多么的上奏折来表明自己的想法,围场狩猎之后,大臣们都碍于凤于飞的威严,对于这后宫的事情,几乎不敢插手。若是圣上一怒之下,把自己的脑袋给弄掉了,可怎么办? 月圆之夜,花落自己将自己体内的那个已经成型的巫蛊逼出体内。 这血流成河,所有人看的心惊胆战,可花落却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纠结的表情,她似乎觉得这是一个普通平常的事情。从小便是在这巫蛊世家之中呆着,以身养蛊也多了,这也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快,把那个孩子抱过来。”凰肆叫着外面的青紫,这是从外面一个已经吃不起饭的百姓家中抱过来的,青紫记住了他们的姓名和样貌,若是等五年之后,便是把这孩子还回去。这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男孩儿,他眉眼如画,青紫找寻了很多日子,终于找到一个能够跟圣上有着几分相似的他。 凰肆看着那孩子,皱起眉头,他早出产十天,这怎么去跟大臣解释。 明明该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孩子,如今却已经毛发齐全,甚至是长的眉清目秀? “这眉眼倒是可以解释,皇家子嗣定然是与人不同,又是人中之龙。可是这孩子的大小和毛发……”凰肆愁眉苦脸的想着,凤于飞倒是显得不怎么关心,而一旁的花落倒是起身,用自己的血在孩子的脑袋上划了两个符咒。 孩子便是开始啼哭,身子也随着变小。 “竟然还能够有这般的巫蛊之术?”见到这样,凰肆很震惊,但花落却因为失血过多,必须要休息才行。凤于飞将这里匆匆的吩咐人整理好,便是退出了房间。昭告天下,念贵妃生产出皇子,便是未来凤翎国唯一的一个皇子…… 这下子,继位问题不用担心,这后宫也没有别的理由往里面安插任何的妃子。 大臣们都哀声在道,也都纷纷将自己藏在府中的千金给招婿嫁出去。 可苦了这凰肆府中,轩辕卿不是安分的女人,她即便是身在柴房之中,也总是能够让凰肆头痛的无法安生过日子。 “凰肆爷,这……”丫鬟跑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堆被轩辕卿给摔碎的碗筷花瓶。这都是凰家的传家之宝,可轩辕卿却偏偏总是装作虚弱,脚下不稳的样子,将这些东西一个个的打碎。本就是身外之物,凰肆原本也是不管她的。 但奈何这女人却变本加厉! 凰肆深吸一口气,一身黑色的玄袍,匆匆赶向柴房。还没等走近,就听见那房间里一声声脆响,还真的把这里当做自己撒泼的地方了! “轩辕卿,你别得寸进尺!” 凰肆大力一推,将轩辕卿推到在地上,看着她跌倒的模样,凰肆倒是也没有接过她手中的那花瓶,也没有顾她身子虚弱,只是冷冷地说着:“我能够任你在这里放肆,只因为我顾着轩辕大将军的面子,可你若是继续这样的给我惹出事端,别怪我对你无情。” “无情?凰肆爷什么时候对我有情过啊?” 轩辕卿从地上自己起身,看着凰肆笑着说:“我若是不用这样的方法,你能够过来看我一眼吗?想要跟凰肆爷说几句话,倒是也挺难的。这些东西,我也心疼的很啊……”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凰肆连正眼都不看着轩辕卿的说道,而跪在地上的轩辕卿早就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那眼神显得高傲,说道:“凰肆爷也算得上是我名义上的夫君,这每日见的还不如近身的丫鬟多,你说妾身是不是想念你啊?” 这话说的,倒是让凰肆浑身冒出冷汗,他有些不屑的看着轩辕卿,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能是眯起眼睛,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去。 “最近这凤翎国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的异常,凰肆爷这么的心思澄明,一定是发现了?”轩辕卿这般说着,凰肆皱起眉头,看着轩辕卿,心中燃起一丝的不安,问道:“你到底是谁?” 轩辕卿冷笑了两声,看着周围的环境,轻轻的勾起之手臂掩着嘴角,淡淡的说道:“我堂堂轩辕将军的千金,捧在手心上的人,却被你如此的放在柴房里,我能是什么人?我只是来提醒凰肆爷,有些事情该尽早的准备,不然到时候就晚了。” “你别给我这样的转移话题,普天之下,能够如此自如操控巫蛊的,除了花落之外,就只有一个人。况且你的手段如此的狠毒,我只是不知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而已,并非是不知道你背后之人是谁。” 凰肆其实从围场狩猎开始的时候,看到轩辕卿用巫蛊的那一刻就知道她背后的人定然是凰年一,但是他却不知道,凰年一为何会用这样的一个女人,而她明明享受着轩辕府中的荣华富贵,又怎么会听从凰年一的话呢? “既然凰肆爷都已经知道了,那为何不听大老爷的话,为何还是苦苦的跟家族违背呢?”轩辕卿倒是也不隐瞒,而她的这句话,也让凰肆明白,她背后的人的确是自己的大哥,凰年一,凰年一在那次的战斗中,也真的没有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当时凤于飞为了救凝歌,飞身去找凰九,可是凰年一当时也是只剩最后一口气啊?他怎么能够如此的活过来?这么想着,凰肆抓起轩辕卿的手臂,瞪圆眼睛问:“大哥现在在哪儿?” “大老爷的藏身之处,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如今你对皇上忠心耿耿,我要是告诉你的话,你带着花落等人去将大老爷给一网打尽,我岂不是罪人?” 轩辕卿巧笑嫣然,可她这副样子刺激的让凰肆想要直接将她的脖子给拧断。 “凰肆爷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来传个话。大老爷说,如果你想通了,想要把这属于凰家的天下给夺回来,我就会带着你去找他的。我们就能够一统天下了,凤于飞如今现在可不是当初的他了,我们如果想想办法,很容易……” 轩辕卿还没等说完,就看见凰肆转身离开,那背影坚定的很。 “凰肆爷,如今大老爷的实力已经强大,他只是在给你一个机会,并非是让你选择。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最后大老爷会不顾兄弟之情,将你也……”轩辕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凰肆倒是嗤笑了一声,回头不屑的看着轩辕卿,淡淡的说:“你在投靠之前,是否了解到,在凰家,到底谁才是有能力震住整个家族的?” 轩辕卿皱起眉头,抿起嘴唇不说话。 凰肆笑着说道:“你口中的大老爷,空有一腔的热情,他想要夺得这天下,但是若是夺得这天下了,他要怎么守着?他一腔孤勇,若是没有我在背后扶持,他怎么会坐稳这天下?只攻,不守……” “大老爷现在不一样了……”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七章 巫蛊之术 轩辕卿急迫的说着,看着她的眼神,还有那眼神中星星点点的红色,凰肆皱起眉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而他紧盯的眼神,也让轩辕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恭顺的跪着说道:“恭送凰肆爷,妾身就不送了……” “轩辕卿,在我这凰肆府中,你就不要想着轻举妄动了,这柴房你安生的呆着。我便是保你一生无忧,若是你还执意的想要跟大哥合作,便是容不得你,这后果你自己承担!”凰肆认真的说完后,匆匆的走出凰肆府。 在门口他回头跟小厮说着:“给我准备,我要入宫……” “这,凰肆爷,这深夜……”这晚上,皇上也早就就寝休息了啊? 可没等小厮开口,凰肆就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唾骂了一句:“无能……” 说完,他翻身上马,直接冲着皇宫奔去。看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小厮扁着嘴,有些无奈的想着:“你是凰肆爷,这皇宫中随意进出,可我们哪儿知道,这大晚上你还要进宫去啊?这龙子可是刚刚出生,宫中忙乱的很呢。” 可凰肆哪里管得上那些,如今凰年一还活着的消息,让他心中百感交集。凰家终于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可偏偏凰年一如今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所谓执念,就是他仍旧一心想要这天下。 要这天下的理由,是什么? 只是为了享受万民都在自己脚下的感觉吧?可他们真的明白这皇位上要做的是什么吗?凰肆心中叹气,却也没有办法,他怎么能够将自己的想法植入与其他人的脑海中呢?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去跟凤于飞商量,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凰肆爷,这圣上刚刚休息下啊……” 门口的老太监这般的说着,看着凰肆有些为难的说着。这如今房中是念贵妃和皇上两人,这刚刚产子的念贵妃在后宫中的荣宠更是甚,谁敢打扰里面的两人?若是圣上这兴致被打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凰肆看着那老太监,忍着想要把他踹到一边的冲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说:“我有急事要找皇上,快让我进去……” “这……”老太监还是在犹犹豫豫的时候,旁边青紫走出来,看了一眼凰肆,冲着老太监说:“念贵妃如今身子欠妥,还没有睡下,我去禀明,你退下吧……” 老太监听见青紫这么说,倒是也眼珠一转,索性退了下去。 毕竟有人担着就好,跟自己无关就好。这人都是一样的,若是不会引火烧身,管你闹出个天翻地覆,都无妨,只要我能够保全自己。 而青紫看了一眼凰肆,带着他走进这宫殿之中,往前走着的时候,凰肆在后面轻声的问道:“最近花落的身子如何?” “念贵妃如今还是有些虚弱,但是已经好了很多,这孩子交给嬷嬷照顾,皇上倒是也看不出一点儿喜爱,这时日短了还能够解释说是担心念贵妃,可日后这肯定会露出纰漏的。”青紫有些担忧的说着。凰肆点头,说道:“我会跟圣上说的……” 走到宫殿门口,青紫便匆匆退下,而凰肆则是旁若无人的直接推门进去。 坐在棋桌旁边的凤于飞抬头看着他,一头乌黑的发散在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看上去苍白的脸倒是有些虚弱和透明,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手中若是再提上一把剑,我倒是真的以为你是来逼宫夺位的了。”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凝歌,便是在五年之内不会动你。” 凰肆这般说着,掀起身上的衣袍,坐在了凤于飞的对面,看着那一桌死棋,说道:“对着这一步都不能够再走的棋,你倒是看得逍遥自在!” “虽然一步都不能走,但是却能够看出一些东西来。不是吗?”凤于飞这般说着,头也不抬的盯着棋子,将白子挪了一步,而凰肆的艳光一闪,看着凤于飞,说道:“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凤于飞不回答,只是抬起手将旁边的茶杯端起来,轻轻的啜了一口,并且抬手示意让凰肆也走一步黑子。两人若是能够将这死棋救活,便是这江山也能够保住的意思。 “那日我为了救凝歌,便是匆匆的离开,我没有见到凰年一的尸体,自然是也知道,当时依他那般的巫蛊修为,自然是不会轻易死的。就算是眼见着尸体我都会怀疑上几年,别说是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凤于飞这般说着,眉头轻轻蹙起,看着凰肆动的那一步棋子,忽然敞开大笑。 凰肆无奈的摇头,摇着自己手中的羽扇,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凤于飞的说道:“你既然知道,却任由他去做那些事情,囤积自己的实力。真不知道你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这凤翎国灭了。” “你真的觉得凰年一有这样的能力吗?” 凤于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轻蔑,他看着凰肆,似乎是玩笑,又像是认真的说道:“在这世上,唯一能够威胁到我皇位的人,只有你。凰肆,若是你不站在你大哥那边,我便是有自信,就算是凰年一的巫蛊之术再过厉害,他也拿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有勇无谋,何足挂齿? 凰年一虽然有着一腔的孤勇,但是他却不得其法,永远都将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之中。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凤于飞从未把凰年一放在自己的眼中,他若是能够称得上惧怕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坐在对面的凰肆。 而这死棋,也让两人救活。 看着只是差了一步的棋子,凤于飞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在等待着凰肆的一个举动。 今夜,凤于飞是在宫中等着凰肆前来的,他只是想要得到一个承诺。 虽别人的承诺会有变化,并不稳妥,但凰肆的承诺,凤于飞是相信的。 所以他在等,并且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凰肆的手中…… “我倒是从未想到,我们之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凰肆抬头,眯起眼睛并不着急的去将这最后一步棋落下,反倒是跟凤于飞寒暄起来以前的事情,他看着凤于飞那张眼角有着皱纹的脸,当初他是何等的风光气派,可如今…… 当初凰家和凤家势不两立,皇权争斗不停。 中间让多少的人丧生,殒命。这后宫之中的鲜血和无辜的亡灵,到底有多少在空中俯视着他们?是否那里面还有九儿的亡灵在盯着他们?这么想着,凰肆和凤于飞不由得同时笑开了,这笑容中却有着一些的无奈与悲凉。 物是人非,只是争夺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呢? “轩辕卿是凰年一的人。”凰肆简单扼要的说完之后,看着凤于飞的反应,发现他并没有多么的惊讶,才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也对,你如此的机警,当初将轩辕卿送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你已经明白了什么。” 凤于飞摇头,他最初的时候的确不知道轩辕卿这张牌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身上有着巫蛊之术,但是却看不出任何与凰年一的关系。轩辕大将军跟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家中的千金也始终是闭门不出。他从未与凰家有过任何的交往,若是说轩辕卿和凰年一有往来,凤于飞也着实是不敢相信。 可随后,凤于飞让自己手下的暗影去调查,果然,轩辕大将军的妻子是有问题的。 轩辕夫人实际上是凰家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妹,虽然是旁出,不被外人知道,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凰年一和轩辕卿两个人自然是能够联系得上了。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又为何能够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到这种危险的境地之中呢? 思来想去,凤于飞也无法捉摸透,直到那天,他忽然发现,轩辕卿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躲闪,并且眼角下面有一颗似乎是看不清楚的朱砂泪般的东西。凤于飞便是偷偷叫来了花落,让花落去分辨一下。 果然,那是一个巫蛊之术。 是能够让人死心塌地的爱上对方的巫蛊之术,看来是凰年一在轩辕卿不注意的时候,将她体内注入了这样的巫蛊之术,随后又让轩辕夫人没有办法,只能是站在他这边。而如今的轩辕卿已经是对凰年一死心塌地了。 凤于飞曾经想过,让花落将轩辕卿体内的巫蛊解开,这样她便是不会受到凰年一的控制。可是花落却说:“凭借我现在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解开这个蛊术的,就算是能够解开,如今这蛊在她的体内生活的时间也太长了,就算是取出来,她对于凰年一的感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你大哥最近倒是聪明了很多,竟然会用感情来操控人,而不是靠着自己的一身蛮力了。”凤于飞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的说着,倒是凰肆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反而是将自己手中的棋子落下,将凤于飞的一局棋给弄得变成了死棋。 若是凰肆落子的地方不同,他明明是有机会赢的,但是他却选择了死棋的这种平局的模式?凤于飞有些不解的看向凰肆,听见他说道:“我跟凰家自从九儿死的那一刻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如今我在你的身边,只是为了我当初答应凝歌,要辅佐你,不能够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所以大哥和你之间的斗争我不会参与,但是,若是五年之后,凝歌并没有回答,我就会履行我的承诺,五年之后,若是她没有回到你身边,就算是我不愿意要这凤翎国的天下,我也会将你杀了,然后夺过来。” 凰肆并没有开玩笑,而是认真的说着。凤于飞也知道,他若是下定决心,是有这种能力的。 既生瑜何生亮,既然两个人都彼此欣赏,彼此相持,为何非要做到对立呢?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八章 太子宁王 “我答应凝歌的事情会做到,你放心……”凰肆这般说完,转身就走,他来这里本就是想要提醒凤于飞,却没想到他依然是知道一切,那么自己让她放心的给予承诺之后,就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宫中的理由了。 凰肆离开后,凤于飞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扭头浑身戾气迸发的吼了一声:“谁?” 花落则是穿着一身雍容的华袍从后面走出来,看着凤于飞,福了福身子,说道:“是我……圣上,刚才凰肆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凰年一……”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凤于飞似乎是懒得去说任何多余的话。而花落倒是也没有去说什么,她在这后宫中,没有了去拯救水晶球内凝歌的作用,便是一个闲人,凤于飞也不用每日来到这后宫看她,倒是专心的把心思放在了前朝的琐事上。 最近大臣们倒是脸上都和颜悦色,说是圣上如今并没有沉迷于美色,或许是因为有了龙子之后,倒是更加的把国家放在了心上。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花落在后宫之中的日子倒是过的也不怎么舒坦了。 几个太监和丫鬟们也怠慢了很多,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花落担心的是:“圣上,这孩子如今你倒是不怎么关系,若是一日两日便是可以谎言骗过去,可是若是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人去怀疑,到时候如果事情败落,我们可是没有办法来圆……” “孩子在哪儿?” 凤于飞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孩子这回事,他问完之后,跟着花落去了后面的寝殿。看着睡在床榻上的那个孩子,粉嘟嘟的脸蛋儿,看上去是那般的稚嫩,两个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凤于飞,伸出一双小手,想要抓着凤于飞。 这模样,像极了自己曾经的孩子。 那些因为自己,而殒命的孩子……凤于飞心里一痛,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在自己的身上,看见他支支吾吾的说着些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是却能够感受到怀里的这个小生命对于他的依赖。 凤于飞有些激动,摸着这孩子的脸颊,说道:“这孩子,是谁家的?” “青紫从民间抱回来的,但是具体是谁家的我没有问,说是已经做好了记号,并且是将她们迁移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等五岁的时候,就把这孩子还回去……”花落这般说着,看着凤于飞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爱的表情,也是勾起了微笑。 若是旁人看见了,还真的以为这是一家相亲相爱的人。 可他们心里却知道,凤于飞的宠爱,给予的并不是这个孩子,而是他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跟凝歌的那几个没有机会去成长的孩子……那几个,他们虽然呵护万般宠爱,但却没有逃过命运的孩子。 “明日,我要带着这孩子上早朝,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吧。你说的对,你既然已经诞下龙子,若是我还让你屈居于贵妃的位置,不给这唯一一个龙子名分的话,大臣们总会想起不对,若是到时候再挽回就来不及了。” 凤于飞这般说着,看着那孩子,逗弄了两下,看向花落,说道:“明日,随我上早朝吧。” 这后宫的女人,能够登上前朝的大殿,自古以来都没有人,除了凝歌。 可是花落如今…… “皇上你带着孩子去就好,我便是在后宫之中……”花落还没有说完,凤于飞就摇头,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下,又贴心的将锦被盖在他的身上,说道:“如今你在后宫之中是荣宠六宫,我若是让你在这后宫之中等待消息,便是与你如今的荣宠有违。” 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刚刚才稍微悸动一些的心,如今便是重新的打入了冷洞之中。 花落并没有再拒绝,只是匆匆的告退。而凤于飞盯着那孩子的容颜,勾起了嘴角,一夜便是都在这孩子身边守着,若是他的孩子们都能够活着,那么如今,也是儿孙围绕的样子了吧?不知不觉,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凤于飞了。 他有些畏手畏脚,并且也不如当年的英姿飒爽了。 凝歌在空虚幻境之中,花落曾经说过,是时间凝固静止的,若是他出来的时候,她仍旧是当年的样子,而自己已经苍老的满头白发,那自己还能够抱着她,与凝歌相拥吗?想到这儿,凤于飞有些担心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头发似乎已经有了雪白的痕迹。 可想到自己如今的动作,凤于飞便是无奈的自嘲的笑着。 他竟然已经开始在意了容貌?为何?只是为了,他害怕在凝歌重新见到自己的时候,会产生任何的变化,原来在凝歌的面前,他也是没有自信的。他害怕凝歌对他的感情变化,他没有信心,凝歌经过了如此种种,还会仍旧像是以前一样,一心的爱着自己。 虽然没有说过,但是上次在空虚幻境之中看到逸尘的模样。 凤于飞心里是紧张的,空虚幻境中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是如此的容貌出众……他只是凡间男子,又如何的比得上?凝歌如今是空虚幻境的掌控者,她跟自己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凝歌,你可知道我心中的担心? 只有在你的面前,我会没了所有的自信,变得开始畏手畏脚,变得开始瞻前顾后,生怕自己不够好。凤于飞苦涩的笑着,看了看那摇篮里踢着小腿儿的孩子,又将他身上的锦被盖了盖,低头慈爱的在他头上烙下一吻。 这孩子跟自己既然有缘,那就好生的对待吧。 “众位爱卿,今日朕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凤于飞稳稳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跪倒一片的臣服者,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激动或者是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只是感觉到高处太过的悲凉寒冷,他看向身边坐着的花落,她今日是一件凤冠霞帔,如同是当日嫁入宫中一般。 那精致的面容虽然被一层薄纱给挡住,却仍旧能够让人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而她怀中抱着的那个胖嘟嘟的孩子,也是支支吾吾的伸着自己的手,想要抓着凤于飞。那一双小胖手甚至是抓这凤于飞的龙冠,吓得底下大臣们心惊肉跳的,生怕皇上一个震怒,将这个孩子给…… 可是出乎意外的是,凤于飞竟然没有生气,反倒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自己的龙冠摘下来,放在了龙子的面前,哄着他。那副慈爱的样子,与平日那般冷峻的凤于飞简直是判若两人,吓得大臣们虽然想要议论,却都忘记了出声说话。 “朕今日要宣告天下,念贵妃诞下龙子有功,便是封为念妃……” 四妃之首……底下的大臣们都倒吸一口气,虽然这宫中只有一个妃子,但是如今的宠爱,还是让大臣们不敢轻举妄动,可当他们以为这就是完结的时候,凤于飞继续说着:“这孩子,朕十分的喜爱,如今朕立为太子……” “赐名宁王……” 宁,凝……念,花落轻轻笑了笑,也难怪凤于飞对凝歌如此的用心,竟然将后宫中的名字都寄予了想念,旁人不知,可他们这些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自己的存在也只是一个替身罢了。底下的大臣们还没有缓过来,都慌慌张张的叩头,对凤于飞表示恭贺。 可旁边的凰肆却淡淡一笑,看向别的地方。 即便是再喜爱,这孩子也只是五年的皇子,等凝歌回来的时候,这天下怕是都会变天了吧。凝歌,区区一个女子身,便是能够影响如此多,也真的是做到了女中豪杰吧? 在凤翎国风起云涌的时候,空虚幻境中倒是一片平和,每夜须臾都会来找凝歌,久而久之,凝歌倒是也都淡然了,他对自己没有什么想要伤害的心思,自己对他的行为也捉摸不透,那么自己索性就由着他去。 逸尘对她这样宽的心,倒是也说不出什么了。 只能是在心中埋怨自己如今的能力还是不能够帮上凝歌,每日须臾来的时候,他都会睡的特别的沉,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凝歌每日白天都会在这院子里练习着自己的帝女剑,也有了不小的进展。 深夜,须臾又翻身前来,今夜他却没有将凝歌禁锢在床榻边,反倒是露出了自己的一张美貌绝伦,甚至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仙容,说道:“你帝女剑练的如何了?” “你每日深夜都要来帮忙给我渡气顺气,我自然是不敢让你失望啊。”凝歌巧笑着说,须臾挑眉,咧开嘴角轻轻的笑了,说道:“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我做的是无用功呢!” 凝歌看向别的地方,自己第一次开始练习帝女剑的时候,感觉浑身的气血都没有办法集中到一起,并且她也没有办法顺心自如的用这手中的剑去变化任何的剑招。可是在须臾来的第二天,她便是觉得自己能够随心所欲了,随后便是进展越来越快。 就算是心中不明朗,凝歌自然也是能够猜到几分,这变化来自于须臾。 可是她不明白,须臾身为七妖之首,为什么会来帮助自己?难道他是想要让自己杀了这所有锁妖塔之中的人,然后放他一命?这不合常理,他若是想要出去,凭借如今须臾的能力,再加上自己如今这吊儿郎当的样子,须臾杀了自己然后重出这空虚幻境会来的比较快吧? 这般想着,凝歌倒是皱起眉头,看向须臾。 在她的眼中,凝歌忽然像是能够看到当年须臾睥睨天下,凡事都不放在眼中的模样,他又为何会自愿的进入到这空虚幻境之中呢?这中间定然是有着什么故事,可她若是问,须臾并非会愿意说出来。 “你不用去想我为何会帮你,我在这空虚幻境中多年,也乏了,累了。有你这么一个不同于外面睡着的那个家伙般有趣的人,我自然是要来跟你聊聊。”须臾这般淡然的说着,似乎真的就是如此云淡风轻的理由般。 正文 第七百五十九章 情蛊 可还没等凝歌说些什么,须臾便是把自己手中的茶杯猛的飞了过来。那穿破空气的速度和呼啸的声音,让凝歌心里一紧,却也是迅速的拿出帝女剑,狠狠劈开,看着满地的碎片,凝歌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说:“你这是做什么?” “这几日我对你没有动作,你倒是真的以为我是友人了?” 须臾这般说着,起身,身形变化的用手中的剑直接向凝歌刺过来。凝歌这几日放松了自己的神经,没想到这一下子,须臾倒是每一招都要了自己的命般。凝歌只能是誓死抵抗,又埋怨着外面的逸尘,这种危机的情况下,他还睡的跟死猪一样! “跟我对战的时候,竟然还能够想着别的事情,你倒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须臾这般说着,手中的剑变化了几次,便是直直的冲着凝歌的面门冲过来。他那眉间猩红的痕迹让凝歌心中一抖。 她本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想的多了。 须臾这几日跟自己,只是像猫和老鼠般的逗弄着吧,对于一个自己伸出手掌便是能够捏死的人,须臾只是想享受着这中间的过程吧?这般想着,凝歌虽然拼死抵抗,却也没有办法逃脱,当看见那剑冲着自己的眉心冲过来的时候,凝歌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会感受到刺痛,可凝歌却没有…… 看来这七妖之首杀人还真的是不痛啊,丝毫痛苦都没有的就直接死了? 凝歌这般想着,却听见耳边传来一个笑呵呵的声音,说道:“你这般胆小,又是怎么做到要杀了这锁妖塔中所有妖怪的?” “啊?”凝歌睁开眼睛,看着须臾把剑放在手中,轻轻的擦拭着,上面丝毫血迹都没有。甚至是须臾的一身大红色的衣袍也是随着风轻轻摇摆,刚才那煞气瞬间消失不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凝歌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试探性的问道:“你不是想要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须臾挑眉,看向凝歌,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般,“明日,这第一层的妖便是能够出来了,这几日我虽然给你渡气,你的这帝女剑也能够掌握的一二,我却担心你连这第一层的妖怪都没有办法抵抗的住,今夜便是来试探试探……” 凝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须臾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实力,是否能够打过明天的这一战啊!若是他不来告诉自己,怕是明日她还被蒙在鼓里,会来个手足无措!不过,凝歌想到这儿,又有些不解的看着须臾。 或许是因为活的时间长了?这为人处世倒是跟正常人不一样?他明明是七妖之首,为何来告诉自己这消息?难道他是想要借着自己的手,将这七妖都铲除吗? 这并不合常理啊。 “你心中所想的事情,倒是有些太复杂了。”须臾将自己手中的剑收回去,看着凝歌,起来走到她的面前,用手轻轻的捏着她随风飞扬起来的秀发,说着:“我虽然是七妖之首,但是那群聒噪的妖怪跟我并不是同一路人。” 须臾当日答应凤翎国的先祖,镇守这锁妖塔,虽然答应,但却因为千百年来的无聊而变得有些不满,如今既然有了一个能够彻底消灭他们的人出现,须臾自然是帮助凝歌,把自己身上的责任彻底的卸下。 “可是,那老头儿告诉我,一定要将七妖都解决,我才能够从这空虚幻境出去……”凝歌看着须臾,这般皱眉的说着,她的意思其实是,为何须臾只是来帮助凤翎国先祖的,却被也算计在内? 可是须臾却以为这丫头是在想要将自己也一网打尽。 他便是仰天哈哈的笑着,那笑声竟然能够让凝歌产生一种油然而生的悲凉之感,甚至是眼角不知不觉的流下了几滴泪水。须臾看向凝歌,说道:“你如今的能力,我便是用一个小手指头就能够将你杀死,你还是想办法去把那几个家伙解决了……” “若是到时候,你能够将我杀死,便是随你便……” 须臾说完,夺窗而出。看着那又重新破了的窗户,凝歌无奈的叹口气,又重新的抬起手在窗户处幻化了两下,说道:“每次离开的时候难道就不能够走门吗?还需要我总是这般的重建……” “再说,我只是想要问问你和那老头儿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中间有过什么误会。又不是说想要杀了你……你急什么……”凝歌这么想着,才发现须臾竟然也是一个急性子啊。真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这么想着,凝歌走出房间,看着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逸尘。 这家伙跟自己签了血契之后,越发的放肆,简直就是个累赘啊,有他一点儿帮助都没有,甚至是还多了一点儿牵挂担心的事情。凝歌默默的摇头,想要一脚踹醒他的脚又轻轻放下,还是不忍心。 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凝歌看向天空已经微微泛亮,若是按照须臾所说的,那么第一层的妖马上就要找来了吧?她到底能够渡过这第一关吗? 凤于飞……你相信我吗? “你为何不明着去调查,反倒是一直在暗中进行?”花落在旁边看着凤于飞屏退了周围的那些人,随后轻轻的说着。凤于飞皱起自己的眉心,看向旁边忽明忽暗的烛火,倒是有些无奈的说着:“凰年一如今有备而来,我若是在明中进行,说不定他会有眼线发现,我为何非要去撞到他的圈套之中呢?” 凤于飞心思缜密,凰年一与他本是无法睥睨的。可偏偏凰年一却总是想要去在凤于飞的头上捏一把,这无疑是挑起了凤于飞的怒火。先是因为凰九,凝歌如今进入空虚幻境之中无法出来,而现在,他倒是更来挑战自己,想要这凤翎国。 若是他没有办法将凰年一打败,他又怎么会有脸去见凝歌? “天色已晚,若是圣上没有什么事情便是早点儿休息吧,这样下去,你的身子该熬坏了。”这般的说着,花落也没有发现自己竟然用一种关心的语气去说着,倒是凤于飞,他扭头认真的看着花落,说道:“花落,我知道你是来帮我,可有些事情……” 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花落知道,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接下去。否认吗?否认自己的感情,可那却是违背了自己的本心;承认吗?那她该如何的在凤于飞的身边继续下去?这明明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却牵扯了很多,无法自拔。 “我知你要说的是什么,你别担心,我是苗疆的圣女,不可能去搀和什么感情之间的事情,你若是担心我爱上你,便是玩笑了。我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便是会体内巫蛊爆发,丧命于此,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花落这般说着,凤于飞也就如此的认定了。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花落这般说着。 “我心中只有凝歌一人,再容不下任何其他人来我的生命中,花落你是一个好的女子,你在宫中为了我,去做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明白……”凤于飞这般说着,看向那个在烛火之中忽明忽暗的脸庞,有些话哽在喉咙处,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似乎是如果说出来的话,对于花落便是一种侮辱了。 “凰年一和凰肆,你真的是如此的放心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凰家的人。”花落有些担心的说着,虽然花落是凰肆叫过来的,但是她如今满心都在凤于飞的身上,却怎么也无法放心下来。为何如此对立的两个人,如此却是惺惺相惜? 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泛白,凤于飞低下头,有些痛苦的听见外面太监开口说道:“圣上准备上朝了……” “知道了……”凤于飞有些无奈的回答着,花落看着他如此愁容满面,却也只能是轻轻的将自己手中的那丝巫蛊之香挥向天空,让凤于飞稍微的能够缓解一下。花落听见凤于飞的声音似乎是玉珠般的流露出来,轻轻的说:“我相信凰肆……” 他承认,他与凰肆之间,相互争斗,为的只是这天下。 可是若是能够真正的说,他们便是惺惺相惜,他们心中都知道,彼此是如何想的,最终的目的又是如何。而对于这样的他们,凤于飞只能说自己像是相信自己一般的信任着凰肆。 “你回去吧,这一夜你都在这里,便是也累了。”这般说着,凤于飞起身朝外面走去,花落看见他的背影,轻轻的垂下头,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青紫从幕后掀起帘子走进来,看向花落,轻轻开口说着:“念妃,时间不早了……” 花落回头,看向青紫,为了让她放心的勾起嘴角,安慰的笑了笑。 可这笑容却像是残花一般,看见的人更加的心酸,更加的心碎。青紫宁可看见花落哭泣,也不愿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青紫轻轻的走上前,将自己手中的大氅盖在了念妃的身上,轻轻的说道:“念妃,不要再执迷了。” “我从苗疆之中来,我不知道所谓的爱是什么东西。我只是知道,我这身子是用来练巫蛊的,我会掌握着整个苗疆之中的巫蛊命脉,我也能够去掌握着天下大多数人的命运,可是与此同时,我不知道,为什么苗疆的每个长老,都让我远离情爱,甚至是给了下了巫蛊。” 花落这般说着,似乎是陷入了远远的回忆之中。 小时候,在苗疆之中,花落是被禁锢着生长的,她每日都是在巫蛊之中生活,她没有办法去理解外面为什么会有人,哪怕是不要生命,也想要从苗疆之中逃离,去外面只是为了一个所谓的男人。 那些情爱为什么会如此的有魅力,竟然能够让他们奋不顾身,让他们哪怕是抛弃的自己的身份,可是如今,真正的来到外面,花落却明白为什么他们认为当日是如此的。因为爱,的确是可以让人疯狂。 就像是如今的她一样,问花落是否后悔来到这凤翎国,来到凤于飞的身边? 正文 第七百六十章 别怪我 花落的回答应该是否定的,她不后悔,甚至是感谢她能够遇到凤于飞,让自己明白,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的真挚的感情,能够让人如同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 “念妃,这时辰不早了……” 青紫在旁边提醒着,却看见花落眼角流下一滴泪,那晶莹剔透的泪水掉落在地面上,砸出了一片水渍。青紫担心的看向她,却发现花落挥挥手,虚弱的自己挪到了房间里面,这清水宫,这凝歌宫殿旁边的地方,从一开始,她的身份便是确定下来的,又谈何奢望呢? 翌日早晨,凤于飞在早朝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满朝文武,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么大的阵仗,应该是又要开始密谋些什么吧?这些人,真的以为自己区区几十个人的生命会能够来掌控自己吗? 这万人之上的皇帝,却要听这些人的话吗? “你们又是想要跟朕说什么?有话快说……”凤于飞有些不耐烦,或许是因为自己一夜都在批阅奏章,也或许是因为凰年一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神不宁。凰肆在旁边看着他的脸色,扁起嘴,倒是也一脸的无所谓。 凤于飞总是有办法震住这帮老古董,他们便是如此的激将,凤于飞越是怒的更加厉害。 “皇上,如今凰肆爷府中的那个轩辕大小姐已经娶为正妻,是否应该给凰肆爷一个封为,便是……”一个起头的大臣便是如此的说着,凤于飞挑眉看向旁边一脸怔愣的凰肆,看来今日这大阵仗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是冲着旁边这个凰肆来的…… 那就别怪自己只是看着热闹了! 凤于飞这般说着,就当是给自己一个热闹,如此的说着:“你们便是给朕一个理由,为何要让凰肆去偏远地方,你们莫不是不知道,这凰肆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臣子之中,难道有人认为,自己可以胜任凰肆的位置吗?” 凰肆如今贵为国师,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又有谁能够去抵得住他的位置呢?可是若是凰肆继续在凤于飞的身边,虽然凤于飞放心,但是这些大臣却每日都惴惴不安,每日都是想着,若是凰肆想要来谋权篡位,该又如何。 “臣虽然无法去胜任凰肆爷的位置,但是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圣上!”底下的大臣这般的说着,明摆着死猪不怕开水烫,明明凤于飞已经给他一个台阶下,可他偏偏要往上爬。凰肆在旁边似笑非笑,只是一双凤眸看着那大臣,什么都不说。 凤于飞看向凰肆,倒是也没有什么话,只是问,说:“你怎么想?” “皇上,能够让我说话吗?”凰肆这么低微的说着,却丝毫没有看着凤于飞的脸色,直接走到那位大臣的身边,轻轻的说着:“你是想要让我走到边疆?你是害怕我那府中的轩辕大将军千金手中的军权,还是惧怕我?” 凰肆的眼神太过的恐怖,让那个大臣都几乎是战栗着。 他不敢看着凰肆那双能够勾人心魄的眼眸,只是看着凤于飞,硬生生的说:“我是为了皇上的千秋社稷,我并未有任何的私心!” “是吗?你并没有什么私心?那是我会错意了,不过你怎么会不知道,坐在龙椅上的这位皇上,对着凤翎国的千秋社稷是没有任何野心的,若是我没有辅佐他,他甚至是觉得这一切都可以抛弃,你们若是把我发配到边疆,会有什么后果吗?” 凰肆这般说着,看向了凤于飞,似乎是有着询问的意思。 凤于飞耸耸肩膀,头上的龙冠珠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轻轻的看向了一旁的凰肆,点头,似乎是承认,也似乎是在开口对如今的闹剧做一个总结。 “若是没有凰肆在我身边,我定然是这凤翎国的什么事情都无心处理。你们想要将凰肆发配到边疆,那我便是也将这国度迁徙到边疆算了,你们若是能够放弃这里所有的锦衣华服,一切富贵,那便是继续来上奏,等我实在忍不住,便是将这一切都毁了。”凤于飞的声音轻轻,听起来像是开玩笑般。 但是在下面的大臣们看着他的脸色,却明白,这皇上并不是在与他们逗趣,而是真的。 他如今对于凤翎国,独自一人扛起来,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并不是对自己的能力不承认,而是他如今没有心思在国家大事上面,他只是在盯着那日出月落,每天的算着,如何能够等到五年之后,等到凝歌回来。 所以,所有人都不要惹他…… “今日在朝堂之上,便是谢谢你对我如此的维护啊!”凰肆这般看着凤于飞,凤于飞却没有一丝表情,认真的说道:“这大臣之中,有你大哥的人,凰年一的手倒是也伸的够长,不知道他暗中的势力到底在什么地方是个头儿。” 凤于飞这么说完,凰肆却歪头,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面。 朝中的大臣一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们便是不会参与任何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但是如今,他们竟然去上奏无关自己的事情,并且还是凰肆?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凰年一想要给凰肆最后一个警告。 不然你就是远离朝中,去边疆,老老实实的等着他将这凤翎国收入囊中,再将他带回来。若不然,便是与他凰家有违,便是与他凰年一为敌。 “我这大哥,什么时候会走如此迂回的路线了?弄得我都没有明白他其中的意思,我并非是想要拒绝他的意思啊!”凰肆挠着自己的脑袋,轻轻的说着。外面微风吹过,御花园中早日凝歌种下的那几株桃花已经渐渐的开放。 那一朵朵花瓣散落在地上,凤于飞低身,捡起一片放置在手心之中,他似乎是能够听见凝歌在自己的耳边轻轻的说着:“这桃花开的真美,我们搬一株回去吧?” “好……”凤于飞喃喃的说着,凰肆挑眉在旁边看着他如此魔怔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于是默不作声。想着今日大臣们的奇怪举动,这似乎是有人在挑头,而如果能够扇动起这样庞大的示威,便一定不是什么低微的人。 地位高的,竟然还能够掀起如此的风潮。 “今日的事情我去看看是谁在背后做事儿……”凰肆这般说着,凭空飞走,他那一般的行踪倒是让凤于飞挑眉,这凰肆的行为倒是越来越奇特,这皇宫中的大内侍卫是无法将他制止住,这皇宫对他如同像是自己家般自如。 那些大臣竟然还要让凰肆离开? 看来还真的是说笑了。 永安府,永安王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凰肆,有些愣住却又立刻恢复原样。不愧是在朝中混了多年的王爷,这般的沉稳便是能够让人彻底的相信他啊?凰肆在心中冷笑着,却也是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淡淡的坐下。 “今日的事情,看来还真的是与永安王无关啊!”凰肆这般说着,看着永安王,轻轻的摇着自己手中的羽扇,说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有人在弹劾我,竟然要让我去边疆,你说这是对我好,还是对我不好?你说我是应该去,还是应该要继续在这里?” 永安王一脸的严肃认真,倒是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看着凰肆,一脸的探究,有些话中有话的说:“这要看凰肆爷的想法了,这只能是你来决定,并非是别人能够左右的了的。” “看永安王这么说,那便是这次的事情与你无关了?”凰肆这么说着,看向永安王,挑眉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你挑动的呢?若与你无关,这朝中还能够有哪个大臣这么有能力去扇动这么多人来统一弹劾我?” 永安王冷笑了一声,抬起自己手中的那翠玉杯子,放在桌子上,看向凰肆,说道:“今日凰肆爷兴师动众的来,自然是要一个说法了?若是你心中已经决定下来了,那又为何要听我一个老夫说出什么呢?”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若是你站在我大哥这一边,便是告诉他,我不想要离开这凤翎国。他如何的对待凤于飞,这与我无关。我当日从九儿死了的时候开始,我便是与凰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说到底,我只是血液里流着凰家的血脉而已。” “若是能够选择,我倒是宁愿将这一身的血都给退掉。”凰肆有些厌恶的看向自己身上的那些东西,锦衣华服?他宁愿自己是街边的一介布衣,一介草民,这样倒是能够让自己放松自在一些。 永安王看向凰肆,皱了皱眉头,轻声的说着:“难道你真的能够放下手边唾手可得的一切吗?这一切的荣华富贵,这一切的……” “看来,我大哥答应给你的便是给你锦衣华服,荣华富贵啊?”凰肆这么说着,起身走向门口,回头看着永安王,说道:“你回去告诉我大哥,他若是还执迷不悟,到最后我不会为他收尸……” “你们都以为凤于飞只是一个窝囊的人,只是一个靠着我来掌控凤翎国的人?只是一个草包,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凰肆这般说着,看着永安王如此的样子,笑着说:“你在这朝中,看他如何浴血的将这一切收入囊中,难道还听信了我大哥的话?” 凰肆说完之后,离开了永安王府。 永安王确定凰肆已经离开之后,匆匆的走到了自己的后院之中,看着那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人,跪在了地上,轻轻的说:“刚才凰肆爷已经来过了……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想法来归顺于你,她似乎是来警告我们的。” “看来,小肆真的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凰年一这般说着,脸上的那几道疤痕却越发的狰狞,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憎,但是却又信心满满。凰年一的笑声响彻在整个永安王府中,而重新回来的凰肆听见这笑声,抬起头看向天空,真的是大哥回来了么。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一章 音妖 凰年一这般说着,脸上的那几道疤痕却越发的狰狞,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憎,但是却又信心满满。凰年一的笑声响彻在整个永安王府中,而重新回来的凰肆听见这笑声,抬起头看向天空,真的是大哥回来了么。 可九儿已经死了,他唯一能够继续下去的理由也没有了,如今他又答应了凝歌要帮助凤于飞,凰年一……他该要怎么办? 皇宫之中,凤于飞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那个一身黑衣的暗影,轻声的问道:“已经查明了是永安王府吗?” “是的,如今凰年一便是住在永安王府中,但是微臣回来的时候,他似乎是已经离开了,而且向北走,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但是微臣认为,他应该不是孤身一人前来的,不管是巫蛊大军,还是他重新凝结的那些军队,他都是有着人手的。” 那个暗影这么说着,凤于飞点头。 凤于飞倒是并没有太过惊讶,凰年一会回来,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凰年一只要是不身死,他便是会来到这里,重新的想要夺回这凤翎国。也不知道凰家到底对凤翎国有什么样的执念,竟然总是想要觊觎。 凰年一手中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底牌?这是凤于飞最想要知道的。 “你跟踪凰肆的时候,让他发现了没有?”凤于飞轻哼的问着,他那一脸不屑的样子,让底下跪着的暗影额头上流下几滴冷汗,他们这些暗影是凤于飞最后培养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只听从凤于飞的话。 他们的存在,对于整个凤翎国来说,是最为机密的事情。 但是对于凤于飞来说,他们只是一个所谓的影子,为了凤于飞去做任何的事情。 前几日,他们有些暗影因为办事不利,被凤于飞一下子给杀掉了,一脸的不屑,与今日同样的不屑,所以暗影浑身一抖,像是筛糠一般的说着:“不,绝对没有,我没有让凰肆爷发现。” “嗯,你下去吧。”凤于飞挥挥手,暗影便是在房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对于这些暗影,凤于飞是**了无数年,这是凤于飞的底牌。 “圣上,你睡了吗?”花落在门外看着凤于飞,然后轻轻的敲门进来,凤于飞看着她,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自从水晶球已经碎了,没有任何的作用之后开始,花落对于凤于飞来说,就是一个无用的存在。 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去抵抗住大臣们的那些无用的提议。 而剩下的作用,也只是为了给宁王一个娘亲,让宁王在宫中有一个依靠。 “若是宫中没有我存在的理由,我想要回到苗疆之中了……”这么说着,凤于飞看向了花落,有些不解的问:“是这宫中对你来说,有些不适合了吗?还是说宫中有任何人有流言蜚语对你做出了不好的事情?” 凤于飞这么问着,花落连忙摇头,笑着说:“并非是如此,宫中所有人对我都像是在对待真的贵妃一般,他们以为你对我是如此的宠爱……” 这样的话,让凤于飞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的接下去。 唯一能够做的,便是静静的凝视着花落,轻声的问:“你不能够继续在这宫中呆着吗?宁王需要一个母亲,我也需要念妃在宫中,若是宫中没有人坐在这妃子的位置上,大臣们定然会重新提议……” “我对你的唯一意义,就只是一个能够让自己方便的摆设吗?” 花落这么心想着,却没有办法脱口而出,她只能是静静的点头,然后重新的退出了这勤政殿,他看着那永远在点燃着的烛火,这不属于自己。可若是如今凝歌在宫中,定然勤政殿是早早的熄灭了烛火吧? 又或许,凝歌是陪在凤于飞身边的,帮他去处理着那些事情的。 又或许,她如今已经是安睡在凤于飞的身侧? 想象着各种的画面,可花落都知道那不是自己。 想到这儿,心里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让她弯下腰,捂着自己的心口,疼痛异常。她终于明白,自己小时候下的那个巫蛊,到底是如何起作用的!竟然是这样的……这样的心痛,让人想要死掉。 “花落,你打起精神,这不是属于你的……” 念妃?这名字开始便是不属于自己,又何苦去奢望那么多呢? 一切都只是在等待着凝歌回来而已,这整个宫中,张灯结彩,便是在等待一个人归来。 凝歌看向身边的逸尘,自从他知道今日锁妖塔第一层的音妖要来之后,他就一直处于一种大难临头,四处要找地方把自己埋起来的躁动之中。本来听见了须臾的话,凝歌对自己打败这个女人十分自信。 可身边这个家伙,总是在碎碎念道,让凝歌也逐渐地开始心烦意乱,甚至是有些手足无措。她看向逸尘,大喝一声:“你难道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原地坐一会儿吗?就算是你死了,我只要还活着,你就还能够喘气,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你也挂了吗?” 逸尘现在倒是对于这些语言学的十分快速,可她明明教给这个家伙该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在下次须臾来的时候,他不会那么沉的睡过去,可他为什么这么久还是学不会?凝歌翻了个白眼,索性也是不去管他,只是看着远处那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该来的,怎么躲也躲不过,还不如勇敢的去面对。 她既然都能够跟须臾对战十几回合,那对于这种小妖,自己还是手到擒来的吧?凝歌虽然心里打鼓,但是却仍旧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她不能够让逸尘再不安下去了,不然这家伙真的要上房揭瓦了。 虽然这个地方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爬上去的房子…… “你看,那边过来的那东西是什么?”逸尘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嘴唇上下碰着的看着凝歌,八尺男儿一下子窜到了凝歌的身后,那模样倒是让凝歌嗤笑不得,她回头看向那胆小的男人,说:“你敢不敢不妨碍我?” 逸尘猛的点点头,但是却仍旧抓着凝歌的肩膀,已然没有了当初看着凝歌的时候那种霸气侧漏的样子,凝歌真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另一个逸尘?她猛的把逸尘扔到一边,恶狠狠地说:“待会儿千万不要拦着我,也不要阻碍我,只要我不死,你就没事。” 虽然凝歌说的话让逸尘内心的那种大男子气概受到了重挫,但是他还是认命的躲在了一边,至少现在这种情况不是自己应该强出头的状态!他这么想着,随后看着战况,那远处的沙尘逐渐变得近了,凝歌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只长着一张嘴的女人脸。 凝歌是如何能够分辨出她是女人的呢?因为她穿着开衫的大袍子,胸前的两个巨大的特征,让凝歌没有办法把她往男人的身上联想!凝歌皱起眉头,有些厌恶的捂着自己的眼睛,这简直是在挑战自己的忍耐力啊。 不过,世间哪儿有那么多须臾、逸尘这样的男子啊? 凝歌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出现的女人,说:“你便是锁妖塔第一层的音妖吗?你出来的时间倒是也有点儿太晚了,我都快要吃晚饭了。你赶快自我了断,也免得我出手……” “呦,小姑娘口气不小,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音妖这般笑着,那尖锐的声音刺透了凝歌的耳膜,让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的烦躁。她刚才的话也只是为了要让音妖发怒,这样她进攻的时候就会比较急躁,能够让自己看出破绽。可没想到,她的实力要远远的超过自己。 昨夜须臾前来的时候,明明说他们之间的实力差不多,难道他是在骗自己,然后将自己一网打尽吗?这么鸡贼?凝歌心里有些不满,但是找须臾算账的这些事情,也总是要活着过了今晚啊!想到这儿,凝歌闭上眼去想自己在那本秘籍之中,看到的关于音妖的介绍。 她本是竹琴变成的,这便是最厉害的绝杀,就是用自己的音来扰乱对方的心智,让对方死于自己的急火攻心。凝歌想到这儿,一心想要让自己静下来,却不知不觉得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凤翎国的时候,她与凤于飞两个人一起漫步在枫林中的时候。 那时候,凝歌听见枫林深处想起了一首曲子,她便是拉着凤于飞走了过去,看见的是一个青衫的男子,在轻轻的弹着手中的竹琴,那模样便是让人能够油然而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回想起那时候的感觉,凝歌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你不可能……怎么会?”音妖有些不堪的看着凝歌,激动地尖叫着说:“怎么可能听见了我的音,却还是如此的冷静,一点儿变化都没有?”音妖沉浸在自己的必杀技竟然对于凝歌一点儿用都没有中。 可凝歌却说:“我在进入到这空虚幻境之前,曾经在枫林遇到一位男子,他手中是竹琴,那流淌出来的音乐与你刚才的声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是一模一样,但是他比你更加的柔软,你的更多的是恨……” “我怎么可能不恨?我为何会变成妖?”音妖这般说着,看着凝歌,大笑着说道:“你进入空虚幻境之中,是机缘巧合,可我却是被关进来的。那老头儿说我耽误了他的人生,可是我却做错了什么?” 凤于飞当日与凝歌在那枫林之中遇到的男子,虽然未曾搭话,但是却能够看出沧桑的样子,凝歌皱起眉头,不由得怀疑起音妖和那个男子之间的关系。她开口说道:“你在成妖之前?” “是,我曾经爱过……又如何?我本是手中的竹琴,却非要自不量力的变换成人形,我只是想要去陪在他的身边,我只是想要能够让他深夜中的时候,能够有我在身边递上一杯茶水,可他却看见我如同面对了大敌一般,找来了道士。” 当初,自己的一腔深情都给了他,可是他却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正文 第七百六十二章 边疆之乱 当初,自己的一腔深情都给了他,可是他却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他当初日日抚琴,他日日对我诉说自己的心事,他将我视为自己的爱人,可是我真的变化成人形之后,他却翻脸不认人?他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妖就该死吗?难道我为了他做出如此的努力,只是该死吗?” 音妖说着这样的话,泪流满面,那句句都让凝歌感同身受,他没有办法继续说些什么,只能是站在远处,看着音妖,最终才编造出一个善意的谎言,她说到:“在我还没有进入到空虚幻境之前的时候,我曾经在十里枫林中看到一个男子,他手中是竹琴,并且流着泪。” “那应该是你心中的那个男子吧?他在你走后应该是后悔的,他应该是想要救赎,却已经再也遇不到你了吧?所以才世事轮回变成如此的模样。”凝歌这般说着,音妖愣在了原地,她激动的看着凝歌,摇头说道:“你说的是假的,是骗我的。” 凝歌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满心都是爱的妖。 世上本没有什么人妖殊途,只是因为自己心中对未知的恐惧,让他们对于另一个物种赶尽杀绝,即便是心中有着无数的爱,却也奈何不能够做出有悖常理的事情。凝歌叹口气,拔出自己手中的帝女剑,只是一晃神,便是冲到了音妖的面前。 手中的帝女剑,刺入到音妖的胸腔之中,她并没有眼睛,只是那一刻,凝歌却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悲伤,她没有反抗,似乎是得到了一切解脱般。她在闭上嘴的时候,冲着凝歌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他定然是在等你,世事轮回,所以快去解脱,或许你们可以重新的诉说之前的往事。他心里定然是有你的,只是当初太过的害怕罢了。”这么说着,凝歌看着手中的帝女剑已经收回来,而那个音妖已经消失不见。 原来这么简单吗? 逸尘从后面躲着,看见音妖死了之后,才撞着胆子出来,拍着自己的胸膛松了一口气,说道:“这锁妖塔之中的妖怪也不是很厉害啊!如果要是这样的话,早知道我当初就自己去灭了锁妖塔之中的那些妖怪了,还用等你来?” “你就在嘴皮子上厉害!”凝歌翻了个白眼,却也是找了个地方,给音妖做了个衣冠冢。她虽然是消失之后没有任何的踪迹,但是自己好歹是要给她留个纪念才对。留一个她曾经存在的纪念…… 逸尘看见凝歌这样,也不敢在说些什么,只能是跟在凝歌的身后,偷偷的挖了个坑,看着那已经成灰的东西,淡淡的说:“竟然还要做这种事情,不然的话我弄七个好了,反正过两天还是要重新挖了的。” “说不定,只需要六个。或许,是八个……” 凝歌哑然笑着,而逸尘倒是有些不解的问:“八个?一共锁妖塔就只有七层,哪里来的八个?难道是说其中有一层住着两个的?” “不是,那是为了你和我准备的。”凝歌这般自然的说着,逸尘却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恐。逸尘开口说:“你是说,最后我们会死在这儿啊?” 凝歌不确信,只是凭借她现在的能力,就算是能够叫醒偷袭成功,让音妖消失,可自己是不能够让须臾臣服在自己的剑下的。这帝女剑,自己不能够自如的运用,可是如果让她等待五年的时间,她可是等不及的。 外面凰肆那小子,不知道又会用什么样的借口来跟凤于飞找麻烦,自己可是担心的很。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须臾是站在自己的这边?可是这可能吗? “你不是说,要吃饭吗?”逸尘挥手变出了一桌饭菜,看着那上面的一片片绿叶,凝歌无奈的坐在原地,说道:“你真是跟我一点儿都不合适……我为何要跟你签订血契呢?”凝歌说完,逸尘委屈的看着她,那眼睛似乎是要滴出水一般。 外面狂风呼啸,在皇宫外面似乎吹一口气都会有着无数的哈气飘散出来的模样,树上一层雪花看上去晶莹剔透,美得不可方物。可凤于飞对于这样的景色并没有什么想要去欣赏的想法,他只是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那本奏折,什么话都没有说。 边疆传来消息,说是叛变的大军正在集结,而且试图要进攻到城都之中,边疆的人近几年始终安分守己,若是没有人挑拨,他们如今的税赋倒是也不会让他们如此的借兵起义。 而若真的是边疆起义的话,唯一能够镇压他们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派凰肆去出兵讨伐,另一个就是自己御驾亲征。自从轩辕卿嫁给凰肆之后,轩辕大将军便是打着不能够让别人怀疑的旗号,将自己手中的军权交出。 如今的凤翎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将军,而只有凰肆和凤于飞两个人。其余的大臣们虽然是嘴上厉害,但是却也都是弱不禁风,或是年迈无法出战。这样看来,能够掀起边疆暴乱的,应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凰年一。 “皇上,在想些什么?” 花落端着一杯菊花茶从后面出来,步伐轻盈。她已经将自己生子巫蛊调理好,这便是在后宫中,有了青紫的照顾,越发的红润起来。宁王如今也能够支支吾吾的说上两句话,出落的更加英俊,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的原因,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凤于飞的样子。 大臣们见状,倒是也没有说过什么、对于这后宫之中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倒是也没有人再提议说是要纳妃了…… 凤于飞有些时候觉得可笑,当初凝歌与自己两情相悦,在这后宫之中,却受到了无数的阻碍,无论是前朝大臣们,还是这后宫的嫔妃们。似乎她们都觉得,这若是偌大的后宫之中只有一个人专宠,是一件十分大逆不道的事情。 是会动摇国之根本的,但是如今,没有了凝歌,后宫之中只有花落一个人,倒是也没有人来多说两句什么。 看来,也只是因为那个女子是凝歌的缘故吧?因为凝歌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却能够做出哪些大臣们都无法做到的决定,她能够亲自的上战场,也能够为凤于飞出谋划策,也正是因为这样,哪些大臣们才会害怕凝歌会谋权篡位吧? “便是人有多大的能力,便是做到多少的事情,可如今呢?”凤于飞无数个夜晚在叹息,但是却都么有回答,如今跟自己对酒当歌,说着自己烦恼的人儿不在了,有的只是一轮明月,还有那个永远都没有人喝着的酒杯。 凤于飞陷入自己的回忆之中,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神,看着花落,有些愣的说着:“你怎么来了?宁儿睡了?” “已经睡下了,我今日听见后宫之中有几个小宫女说着前朝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了?我担心你,就来看看。”花落说的自然,但是凤于飞却听得有些堂皇,他起身看着花落,问:“是哪个宫女?哪个宫,哪个司的?” 后宫与前朝不能够相互关联,后宫的女子不能够议论前朝的事情,更别提前朝的风吹草动能够让她们知道,可是如今这种状态,让凤于飞不仅想到,这后宫之中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底细的人? 当初,他只是一心想要重新将凤翎国建立起来,他只是想要在遣散了所有嫔妃之后,将这后宫弄得井井有条的等待着凝歌回来,可是如今,他倒是没有想过,这后宫之中到底会有多少人是无法查明底细的? “你也不用如此的激动,这前朝的事情,后宫知道的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前朝的太监和侍卫们,总是会来后宫之中走动,说不定就是哪个宫女的情郎说了一句,便是就这样的传开了,以前这种事情便是也有很多。” 花落看着凤于飞的表情,低声安慰着,可是却并没有什么样的用。 凤于飞能够听进去的话,无非是两句,如果凝歌这个时候跟你说……凝歌如果还在她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两句话说完之后,凤于飞才会认真的思考你说的话,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凤于飞对于凝歌的执念越来越深。 花落有些时候觉得,自己是有可能去替代凝歌的。 可是到现在,她慢慢看着凤于飞如今的神态和状态,她倒是觉得,自己莫不如去服用易容蛊,变成凝歌的样子来的快速,或许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让凤于飞多看自己两眼。果然,凤于飞听见她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来了自己的暗影。 “去给我调查一下,宫中多少人的底细不干净,一律都赶出凤翎国,我不会让他们在我宫中继续胡作非为,给我找一批身份和底细干净的人进来……” 这年月,身份干净的人又有几个啊? 暗影离开之后,花落看着那已经冒着凉气的菊花茶,轻轻端走,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的无奈,却强颜欢笑的说道:“你在前朝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的愤怒?这外面数九寒天也无法压抑住你的火气了。” “边疆传来战报,说是每日都会发生挑衅的时间发生,我若是长时间的这样搁置下去,边疆的百姓人心惶惶,也不利于凤翎国的发展。”凤于飞愁容满面的说着,而与此同时,花落开口说道:“边疆?苗疆也属于边疆,但是最近几年,人们都安居乐业,赋税不多,他们便是也没有什么想要起义的心思啊?” 凤于飞点头,着实就是如今这种情况,才让他更加的不安。 若是让凰肆去边疆,凰年一肯定会将凰肆扣留在那里,让他远离凤翎国,这样凰年一就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能够随心所欲的去对凤翎国做出攻击的事情,但是如果自己御驾亲征的话,凰年一也很有可能设置好一个陷阱,在等待着自己。 “你是顾虑这样的事情?”花落似乎是看透了凤于飞的想法,开口说着,她陈吟片刻,看着外面的雪花朵朵,那大雪纷飞的样子,似乎是冬季来了。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三章 御驾亲征 “你是顾虑这样的事情?”花落似乎是看透了凤于飞的想法,开口说着,她陈吟片刻,看着外面的雪花朵朵,那大雪纷飞的样子,似乎是冬季来了。 冬季来了,一株株红梅在寒风中傲然盛开着,他们似乎是在彰显自己的分外美丽。如果这时候凝歌在的话,她应该会选择代替凤于飞,自己去边疆吧?想到这儿,花落开口说道:“皇上,我想,若是你同意的话,我想回去一趟,那毕竟也是我生活过的地方。” “若真的只是平民之间的暴动,我便是能够安抚。但若是凰年一,我也精通有些巫蛊之术,能够与之抗衡,这总要比你和凰肆爷去那里要来的安全很多,就算是凰年一想要抓着我,他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花落说的自信,而同时,凤于飞却在沉默之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落在宫中如此长的时间,她把非自己亲生的宁王照顾的茁壮成长,她每日都在关心自己的生活起居,就算是青紫送来的东西,凤于飞也一眼就能够看出,那是花落亲手做的。夏日送来桃花羹,冬日送来热茶,她对自己的关心,凤于飞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是能够知道的。 可若是自己知道,却还用她的生命安全去做赌注的话。 凤于飞觉得这样自己真的不是人了?他刚要摇头,却看见花落目光坚定,一张脸在薄纱后面若隐若现,她的眼神里似乎是闪烁着一丝兴奋,“皇上,凰年一将巫蛊用到如此的地步,也算是为了我苗疆报仇,我也要去。” “人生能够遇到一个实力相当,并且是能够让你燃起战斗yuwang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这点,皇上应该要知道。当日你与凰肆爷背水一战是何等的痛快?我也想要试试。”花落这般说着,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的动摇的凤于飞。 她也并不是真的想要送命,只是她觉得,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能够为了凤于飞分忧解难的办法就只有这一个了。就算是丢了自己这条性命,她也想要在凤于飞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后宫之中,就算是日日对面而坐,凤于飞对她的面容也很少能够记起。上次朝贺的时候,大臣们想要献给花落一双用翡翠而做成的鞋子,可凤于飞却不知道花落的脚是多大的,以至于当众出丑,花落用了自己生子之后便是浑身都胖了来打过圆场,可只有这两个人心里知道,他们对彼此的感觉,是远没有到那种程度的……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花落便是一生,都无法进入到凤于飞的心中。 此次边疆一战,若是自己身死,凤于飞会一辈子都愧疚的难以忘怀,而若是这一站,自己赢了,花落回宫之后,凤于飞至少会刮目相看自己一眼吧? 这般想着,花落跪在地上,看着凤于飞,轻声的说道:“皇上,就请允许我这次亲自前往苗疆,我也算是回去看看我的子民,我在凤翎国如此久的瞬间,也想念了家乡。若是我无法将凰年一给亲自抓回来,便是也不会有辱皇上的大名。” 那一刻,凤于飞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她。 那一刻,跪在地上的花落像极了当初跟自己信誓旦旦的凝歌,她也曾经跟自己说过,她是打不死的小强,永远都不会出事情,可是如今,她却连人在那里都不知道。凤于飞闪过一丝担心,却也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拒绝。 “若是感觉无法抵抗,便是放弃,回来从长计议。” “注意安全……不要勉强……” 这两句话,足够让花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看着凤于飞,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张开嘴之后,吞了回去,有些话明知道说出来便是万劫不复,就不要再去试图破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花落请安之后便是回到了自己的清水宫中。 “青紫,你过来……” 花落轻轻的冲着青紫挥了挥手,将自己头上的朱钗拿下来,放在她的手中。这双柔软的手,在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曾经是白白嫩嫩的,可是如今却是粗糙无比。跟着自己,青紫也受了不少的苦楚。 “我过几日要回到苗疆之中去,为了圣上的心事去解决,你就留在宫中,等我回来。在这些日子里,你要好生的照顾着皇上,他的生活起居都由你照顾,我便是也放心。他每日不吃什么,喜什么,你都知道吧?” 花落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两句,可是青紫却一脸茫然的看着花落,似乎是没有想明白她如今这副交代事情的样子,是在做什么。看见她如此可爱的表情,花落一瞬间有些舍不得,毕竟自己在刚入凤翎国的时候,第一个能够交心的人就是青紫。 她就像是自己的守护神一样,在身边照顾着他,如今说要离开,还真的有点儿心里不是滋味。青紫反映了好久,才渐渐的明白过来,她眼眶一红,拉着花落的手,说道:“念妃,这边疆可是万万不能够去的啊……” “那里如今战乱纷扰,若是你去的话,可是没有什么生存下来的希望啊。皇上一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你不要急着去……”青紫这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放在口中,她就听见花落说道:“这是我唯一的一个机会了。” 苗疆就算是已然变成了战场,也是她的家。她的子民都在那里,她有责任回去看看,而另一方面,他也想要让凤于飞看见,并不是只有凝歌才能够帮他分忧解难,自己也可以。 “若是凝歌此刻还在宫中,你曾经跟在她身边过,你可知道,她会如何选择?”花落这样的问着,却看见了青紫闭口不言的样子,是啊,他们都知道,如果凝歌还在,她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选择主动出击。 可就像是这样,也没有人相信任何一个女子会像是凝歌那样,所以才会担心的阻拦。 若是如今真的是凝歌说要带兵出战,怕是所有人都在高歌等着她凯旋而归,不会有一丝的担心和害怕吧?这般想着,花落有些苦涩的勾起嘴角,收拾着自己的行囊,青紫则是在后面轻轻的啜泣着,似乎这一去就是无法回来的路。 “念妃,你若是真的执意如此,我便是跟你一起去,你不要想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后宫之中。”青紫想了想,才起身,走向自己的床榻收拾着东西,看见她这样,花落皱起眉头,有些担心的冲过去,拉着青紫的手,大声地说着:“你怎么能够跟我一起走呢?你要在后宫之中照看着皇上……” “皇上的龙体自然有着身边的人照看,我本就是念妃您的丫鬟,我若是在您走之后,跟在皇上身边又算是什么啊?我当日选择跟您,便是也已经决定了这一辈子的忠诚,若是您不能够活下去,我便是也不会继续留在这世界上。” 看着青紫信誓旦旦的样子,花落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无奈,自己想了多年想要有一个人跟自己说出这般感动多言语,可最后却是个女子在跟自己说着这些。花落想了想,便是指着在床上呼呼睡着的宁王。 “他是你抱回来的,平日里也是你在照看着,若是你跟我走了,这后宫之中的所有人对于宁王万一存了一点儿别的心思该如何?若是想要借机将这个小生命带走该如何?你不是答应过他的父母,在五岁那年便是把他还回去吗?” 花落知道,平日里青紫最担心最关心的便是宁王了,这个总是在睡醒的时候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的孩子,是他们唯一能够开心的地方了。想到这儿,青紫有些犹豫的回头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孩子。 是啊,他还小,这后宫之中皇上日理万机,凰肆也在府中跟轩辕卿互相争斗,分身乏术。若是后宫之中真的混进了什么别的地方或者是有着别的企图心的人,这孩子的处境会是十分危险的。 “我们可以带着他走……” 青紫脱口而出的话,却是让花落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那个还没有自己包袱大的孩子,说道:“你一路上带着这样的一个孩子,是想要故意让人给抓住吗?若是我真的落入到凰年一的手中,说不定我还会能够逃脱出来,若是凰年一抓住了这个孩子,我该如何?放弃他跑调吗?到时候难不成他就是一个我的命门?” “这怎么办?我们可以让其他人去的,念妃,这宫中人才济济,总会有人能够去的。”青紫着急的说着,声音里面似乎是带着一丝的哭腔。 她最开始想要来到花落的身边,是为了想要能够将凝歌带回来。凝贵妃对她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若是能够帮助凝歌回来,青紫便是觉得此身无憾。 可是在相处的过程之中,亲自逐渐发现这个美貌如天仙般的女人,心里是有很多的苦的。或许是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青紫逐渐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初衷,反倒是对花落死心塌地,如今的她,若是在凝歌和花落之中无比要选出一个,她定然会选择花落,毫不犹豫。 “你听我的话,在宫中照顾皇上和宁王,我一定会回来的……” 花落这么说完,忽然听见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她敏感的看过去,却看到一个身影从门口飘然而过。因为担心刚才的谈话被听到,花落便是捏起了一个蛊虫向外面扔出去,而外面的人似乎是也看到了这个,伸出自己的两个手指…… “你还真的是厉害啊,如果我反应再慢点儿,这巫蛊可就是进入到我的体内了。”凰肆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这将后宫当做是自己家的样子,还真是让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张大嘴巴,无法说出什么。 这后宫之中本是皇上的深宅大院,可皇上却能够出入无人之境。 这是皇上对他的无限信任,还是他自己的实力呢? “你这身手果然也是厉害了,竟然能够徒手抓住我的巫蛊。”花落这般说着,心疼的将那个小虫揣回到自己的怀中,可怜了自己的这个蛊虫,被吓得可是不轻。凰肆拨弄了一下自己随风飘散的头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前一阵子吃了你给凤于飞的那里丹药,便是也有着对于巫蛊抵抗的身子,它也就钻不进来。” 正文 第七百六十四章 帝女剑 “你这身手果然也是厉害了,竟然能够徒手抓住我的巫蛊。”花落这般说着,心疼的将那个小虫揣回到自己的怀中,可怜了自己的这个蛊虫,被吓得可是不轻。凰肆拨弄了一下自己随风飘散的头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前一阵子吃了你给凤于飞的那里丹药,便是也有着对于巫蛊抵抗的身子,它也就钻不进来。” “我收再快一些,自然也是将它捏住了。”这般说着,凰肆看着变化的如同万花筒的花落的脸色,心里忽然是想要偷笑。 花落自己炼制了很长时间,才做出了一个能够解开天下大多数巫蛊的解药,只有两粒,放给了凤于飞,准备留着给他和未来回来的凝歌,可没想到,竟然有一粒被凰肆吃了?那么剩下的那个,依照着凤于飞的性格,自然是留给凝歌的…… 也就是说,自己给他的东西,凤于飞从未当做过…… “你放心,我与凤于飞两个人是面对面吃下去的,没有给凝歌那丫头留着。”似乎是看透了花落心中所想,凰肆安慰的说着。可是花落却不相信,怎么会? 凰肆耸耸肩膀,自顾自的找了一个柔软的地方,也不顾着自己如今是坐在清水宫中,这可是后宫的妃子,他本是人臣,不应该去进入的。 “我们思量着,凝歌那个丫头如果要是从空虚幻境之中出来了,定然是有着刀枪不入的身子,也就不需要这巫蛊之术了,另一方面,若是到时候凝歌真的回来了,我和凤于飞也不会容忍着大哥活到那个时候。” 凰肆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却没想到,花落看着凰肆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两个又为何要吃这解药?”这解药,若是吃了之后,很快就会过了药效,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吃的东西。可是他们竟然…… “你和皇上难道是想要跟我们一起去苗疆吗?”青紫在旁边这样的开口说着,这声音听上去略带着尖锐,可凰肆却侧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青紫,挑眉半晌没有说话。花落心中在嘀咕着,却也不敢确定。 凰肆这才看着花落,又瞥了一眼旁边一脸期待的青紫,说道:“这丫鬟在你身边多日,倒是也颇为聪明起来了。” “你和他真的要去吗?”花落跟凰肆便是早就认识,说话也没有了那么多的规矩。这一刻,她是内心激动的,甚至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能是看着凰肆,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凰肆点头,摸着自己的秀发,眸光一紧,将头上的一根银发摘掉,有些不满的说:“尽然都已经老到如此的程度,看来还真的是岁月不饶人……” “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若是大哥想要分头行动,想要我们其中一个人落单的话,那便是两个人一起去,是最妥善的方法,毕竟他只能选择杀和救两种方式。”凰肆这般说着,方才凤于飞急匆匆的将他召入宫中,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边疆的事情出现之后,凰肆其实已经询问了轩辕卿。 在她闪躲的眼神之中,凰肆已然知道这是大哥的计划…… 凰年一,这次你倒是真的算计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你却偏偏没有算计到,我和凰肆如今不是当日的那种针锋相对的状态吧?只有你一人还在心心念念想要这权贵,你若是得到了又能够怎么样? 这般想着,凤于飞望向天边那一抹红色的云彩,看来是要下一场暴雪的样子啊?也不知这边疆到底是如何,这一去是福是祸,不过为了凝歌,自己也会活着回来的。凤于飞这般想着,看着自己放在桌台上的那一方已经没有光彩的水晶球,闭上了眼睛。 空虚幻境之内,又到了漆黑的夜晚,这里的四季都是根据凝歌的心情而左右的,所以如今凝歌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她只是知道,上次音妖之后,她便是再没有看奥过任何锁妖塔之中的人来过,包括须臾。 他到底是怎么?凝歌这般想着,忽然听见门外逸尘大叫一声,她有些担心的推门出去,看见站在院子中的须臾,仍旧是遗世独立的样子,衣袂飘飘,一如第一次见面的妖媚容颜,而他的脚边躺着正四仰八叉的逸尘、 凝歌心中叹口气,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够稍微给自己涨点儿面子?每次都是同样的姿势到底,也稍微是抵抗两下吧?这么想着,凝歌看向还站在院子里的须臾,推开门回房,声音中略带着些许无奈的说道:“进来吧。” “这个家伙呢?”须臾看着还在抓着自己脚腕的那个逸尘,有些好笑的问着。他本以为看管着空虚幻境的守护灵会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可这般看来,这老头儿倒是真的有够相信自己,竟然安排了这样一个弱的家伙。 凝歌翻了个白眼,自己也懒得去管那家伙,只是手一挥,外面便是从寒冬腊月变成春暖花开,逸尘躺在一片草地之上,凝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道:“你什么时候管过那个家伙?你若是真的担心他,便是下次来的时候,不要让他昏的这么难看了吧?” “我也不想,只是他每次都像是要抓到某个野兽一样的冲过来,表情太过狰狞,我一害怕,便是做出这样的动作,不是故意的。”须臾说的好像自己很委屈的样子,可凝歌却知道,他这家伙最容易表里不一了。 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须臾并没有动自己的脚步,便是凭空一捏,就将茶杯带了过来,轻轻的浅尝一口,说道:“你这里的茶味道是越来越好了,只是不知道我还能够来喝几次?” “你前段日子为何没有来?”凝歌问出这句话之后,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封上,须臾看向凝歌,笑着说道:“你是想我了吗?看来我这个魅力还真是大,若是让你外面的那个情郎知道了,怕是会要提起刀来杀了我吧?” 如果凤于飞来,你还怕他吗?真是开玩笑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般想着,凝歌却是转移了话题,问道:“你知道音妖已经……” “你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谁还不知道?如今锁妖塔之中的那些人,都已经开始愤怒到最顶峰了,近几日远是在想如何才能够一举击败你。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如此轻易的将音妖就打败?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凝歌看着须臾,却回忆起那夜自己杀了音妖的时候,内心涌起的一种悲凉感,她虽然没有眼睛,凝歌却能够在那一刻看到音妖流出的泪水。 “都是有情人,若是当日那公子并没有找来道士,而是将音妖给收服,或许如今这是一对儿如花美眷,而不是现在这幅样子……”虽然世间并没有什么重来或者是后悔药可以去选择,但是凝歌那晚之后却一直在想,若是那公子能够多等等。 那公子能够遵循自己的本心,能够不害怕的去找来那个捉妖人,不听信他的危言耸听,音妖也就不会因爱成恨这样,在这空虚幻境之中锁着如此多年。 或许在自己的剑刺过去的那一刻,音妖是能够躲开的,但是她却没有躲开,她其实冥冥中也是在等待着这样的一刻,等待着心里的救赎吧? “你竟然会心疼妖?那公子若是当日承诺给音妖什么,她定然会被感化,而那又何尝不是一种离开?人只是能够活区区十几年,可妖呢?人妖既然相爱,便是只有两个选择,放弃自己妖的修为,进入轮回,这样却也不保证自己生生世世能够遇到他。” 须臾这般说着,眼神有些空洞,脸上少见的露出一丝表情。 “还有一种,那便是杀了人,让他堕入妖途。这般,你们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又定然会说,这般作为是妖的作为,让人不耻。”须臾说完,凝歌竟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这些似乎是如今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可须臾为何会如此感同身受?难道他曾经? 凝歌这般想着,可须臾却没有任何的回答,就算是给了凝歌勇气,如今自己还是不敢去主动挑衅须臾,毕竟是敌是友如今还是分不清的……即便他虽然有着轻而易举捏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做出这样的行为,可如果他只是在逗弄自己玩儿呢? 凝歌这么想着,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就在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对面的须臾忽然起身。 “说那么多也无妨,莫不如……” 须臾这般说着,看着凝歌,从自己的袖口之中甩出一根鞭子,直直的冲着凝歌的面门打过来。他这样的动作倒是让凝歌有些措手不及,须臾来到她房间之中一直都是只喝茶,不动手的。他如今怎么变了? 虽然心中诧异,但是凝歌也提起自己手中的帝女剑,与之相互打斗起来,这刀光剑影之间,凝歌发现须臾并没有想要杀了自己的意思,这刀剑之间似乎是留有余地,只是空有剑招,却没有灵气。 “你想要帮我也不用这种方式吧?刚才心都快要吓停了,没有与你斗争赢,便是被自己给吓死了。”凝歌这么说着,须臾将剑收回到自己的袖口中,看着凝歌,淡淡的不带任何意思感情的说着:“你如今的功力虽然大增,但是却没有找到该如何用帝女剑的方法。” 这帝女剑本是凤翎国老祖打造的一把剑,她是有着灵性的,若是能够让她认定主人,爆发出其中蕴含着的力量,别说是锁妖塔之中的六妖,便是须臾也会甘拜下风。可是如今,凝歌还是没有找到其中的法门。 或者说,帝女剑还不愿意认同这个拿着自己的主人。 “你在杀了音妖之后,这其余的几个人便是已经开始愤怒到想要杀了你的程度。音妖是他们中的老小,是疼爱的妹妹,你杀了她,其他的几个也不会去顾忌着什么道德。本就是妖,如今六层和五层的那两个已经出来,却还在等着四层破关,等三人一起来找你……” 须臾这么说完之后,凝歌顿时觉得自己额头上一滴冷汗留下。 正文 第七百六十四章 御驾亲征 “你在杀了音妖之后,这其余的几个人便是已经开始愤怒到想要杀了你的程度。音妖是他们中的老小,是疼爱的妹妹,你杀了她,其他的几个也不会去顾忌着什么道德。本就是妖,如今六层和五层的那两个已经出来,却还在等着四层破关,等三人一起来找你……” 须臾这么说完之后,凝歌顿时觉得自己额头上一滴冷汗留下。 这些妖怪为什么如此不讲理?三个来打一个,怎么能够下的去手?想到这儿,凝歌扭头看向窗外翻了个身继续睡的逸尘,自己虽然说也是两个人,但怎么看都是一个拖油瓶,当累赘的家伙。 “你就算是想要帮我,要不要提前说一声啊?我真的以为你要杀了我。”凝歌这般说着,摸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内息竟然又提高了一个修为。而须臾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拿出那根鞭子,递给凝歌,说道:“这是蛟龙鞭。” 蛟龙鞭? 凝歌摸着哪根鞭子,触手生凉的感觉让她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须臾。 “这是我的尾巴……” 须臾说完之后,凝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眼睛紧紧盯着那根鞭子,然后抬眼看向须臾。她实在是无法联系起来这两个物件,如果让须臾的屁股后面跟着这样的一根尾巴,那画面还真是略微的有些让人无法接受啊! “这蛟龙鞭,能够让对手的修为大增,这是一件神物,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蛟龙鞭无法杀人……”须臾这般说着,凝歌倒是对于这根尾巴有了很大的兴趣,她走过去从须臾的手中将鞭子拿过来,上面清晰可见的鳞片让凝歌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 须臾的原型到底是什么,既然是蛟龙,那便是从蛟蛇蜕变的。 尾巴是银白色的?那么整个人都是银白色的吗?凝歌这么想着,须臾低下头,有些无奈的将鞭子收回来,说道:“我是白龙……” “白龙!”凝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曾经在山水之间飞驰着的白龙形象,与眼前的这个男子倒是有着莫名的契合。 还没等凝歌开口,须臾便是飞身离开,凝歌跑到窗边想要看他的身影,却发现已经找寻不见,只剩下一道磁性的嗓音说道:“三日之后,便是老四出关的日子,届时他们三人定然来找你寻仇,若是无法抵抗住这三人,你便是永无出去之日、” “说什么风凉话,若是我无法将她们三人铲除,我活着都是个问题,还怎么出去?”凝歌没有好气的坐在床榻边上,手心还是刚才摸着那冰寒的蛟龙鞭的手感,这须臾到底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是敌是友?如今的状态看起来,倒像是朋友。 可也说不定这龙族的心里不同,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对手更加强大,到最后的时候更加有意思呢?凝歌自己也想不明白,她推开窗看着外面还在睡着的逸尘,总觉得自己这一战,必输无疑。 外面大军已经备好,凤于飞穿着银光铠甲,站在大军前面,所有的将士都抬头看着他,那一双双眼睛中写满的是崇拜和追随,只要是上了战场,就一定是带着这性命扔在边疆也不足惜的心情,凤于飞也明白,这次,无论如何,下面这些人也有回不来的。 “今日,我们前往边疆,便是有回不来的危险,就算是为了凤翎国的百姓,将这一生洒在边疆的土地上,你们觉得害怕吗?”凤于飞中气十足的怒吼着,他的声音在大军上空盘旋,振聋发聩的让每一个士兵都觉得浑身一颤。 他们纷纷怒吼着来回应凤于飞,说道:“为国捐躯,我们不怕……” 是啊,他们怎么会害怕呢?凤于飞当年与凝歌只身匹马的就陷入到敌军阵营之中,最后却全身而退,那段历史被他们津津乐道,从此凤于飞在军中及不仅仅是一个皇上那么简单,他更是一种精神。 这是一队被凝歌**出来的大军,他们眼中都是坚定,他们自然是知道,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当国家有难的时候,他们必然是要冲到前线的。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如今纷纷抢着跟凤于飞去边疆。 凰肆站在凤于飞的身边,看着那些信誓旦旦,并且有着一腔热血的青年,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真好”的想法,他们的世界太过单纯,而作为凤于飞和自己呢?他们已经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更想要的是平静。 “那好,喝了这杯中酒,我们便是即刻出发!” 凤于飞摔碎自己手中的碗,嘴角还有着酒流淌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明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兴奋?是悲凉?还是一种无感。他回头看着跪在城楼旁的那些大臣,他将凤翎国的事物交给了一个自己信任的大臣。 而暗影则是在他家附近守着,若是这大臣有一点儿叛乱的心思,暗影会立刻将他诛杀,并且将下一个掌管事物的大臣推上位。一切都安排妥当,凤于飞渐渐离开了凤翎国的城楼,他回头看着那原本高大的城楼逐渐变得渺小,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怎么?后悔了?不想要去了?”凰肆骑着一匹红枣马,在旁边笑呵呵的问着。凤于飞摇头,他看着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的,并没有一点儿意外和伏击的样子,有些心里不安,说道:“按照凰年一的性子,她不会让我去的这么安生,定然会在周围安排很多的伏击,可这……” 这不像是凰年一的性子,还是说他对自己如今有着很强的自信,所以根本不惧怕这些事情?想到这儿,凤于飞皱紧眉头,忽然有些担心。这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他身后还跟着三万人马,那些是有着家和孩子的人。 他们虽说是抱着牺牲的想法跟着自己来的,可自己不管如何,也要在最后关头留住他们的性命,不然这帝王是怎么做的? 凤于飞如此的想着,看了一眼凰肆,问:“你那日在府中看到你大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是他的话中有没有什么让你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那日我只是在外面听见,那永安王是跟随着大哥的,而大哥也只是想要把我支开,所以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事情……”凰肆听凤于飞这么说,倒是也有点儿疑惑,凰年一生性勇猛阴险狡诈,他不会放着如此好的地形不用,偏偏还要等着大军压境的时候再一较高下。 不管今日是谁带着大军去亲征,这一片树林是伏击最好的地方。 方圆几里都是树林,长的岑天的树木几乎是将阳光遮住,阴森的环境和气氛就算是敌人隐藏在哪儿,他们都看不见的程度。如果凰年一真的将巫蛊之术修炼的如此厉害,那么他不会放过这一块地方的…… “花落,你看看,这附近是不是有下过巫蛊的痕迹……” 凤于飞停顿了片刻,等着花落的轿子过来的时候,轻轻对着那轿子里的人说,可半晌,里面的人都没有回应。凤于飞皱起眉头,以为是长途跋涉,她太过疲惫,想要掀起帘子看一眼。可这已掀起帘子,却发现花落已经晕倒在了轿子里。 旁边的青紫如今倒是也真的变得脸色铁青,看出来是中毒的样子。 “停下,所有人就地安营扎寨,不要轻举妄动!”凤于飞传达了自己的指令之后,和凰肆两个人进入迅速搭建好的帐篷之中,随军的御医看到了花落这副样子,也连连摇头,冲着凤于飞说道:“皇上,念妃这是中毒了,但是具体是什么毒,我一时片刻还是查不出来……” 中毒?身为苗疆圣女,这世间什么毒能够让她变成如此这副样子? 凤于飞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就说,凰年一绝对是不会就此安生的等待着的。他定然是会偷偷的使用手段的,是啊,随军的所有人之中,就只有花落一个人会是用巫蛊之术,若是将她弄昏迷,对凰年一来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你大哥如今倒是有了头脑,我还真的是不能够小看了!”凤于飞咬着自己的后槽牙,眯起眼睛,说道。凰肆在旁边紧紧盯着花落的脸庞,她紧闭的嘴唇和那微微有些颤抖的眼睛,让他眉头一紧。 凰肆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放在了花落的口中,逼迫她轻轻的咽下去。凤于飞看见他这样,倒是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反应。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花落就开始悠悠转醒,这眼睛也睁开了。 “你这是什么东西?”凤于飞看着凰肆,有些不解。他既然是身上有如此厉害的解药,刚才为何不拿出来?非要让他将大军给安置下来之后才拿出来?凰肆察觉到凤于飞眼神中的疑惑,淡淡的解释道:“这药,是临出发的时候,花落给我的。” 出发前一夜,花落将这粒药丸给凰肆,她身上带着的苗疆解毒丸给了凤于飞和凰肆,自己却没有留下一颗。所以这一路上,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巫蛊,凤于飞和凰肆都没有问题,但花落就不尽然。 她虽然是自小在苗疆圣域之中长大,有着极大的抵抗力,一般的巫蛊没有办法对她作用,但是相对来说,凰年一若是真的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那些进化的巫蛊,对她来说也是有用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凰肆才装着在她的面前,将那解毒丸吃了的模样,但私下却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你好点儿了吗?”凰肆看着悠悠转醒的花落,有些担心的问。花落起身之后,立刻看向身边的青紫,发现她的嘴唇已经变得有些乌黑之后,立刻将自己的手指头划开,用血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点。 青紫呜咽了两声,这才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她便是立刻冲到了花落的面前,问:“念妃,你没有事情吧?” 正文 第七百六十五章 障眼法 青紫呜咽了两声,这才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她便是立刻冲到了花落的面前,问:“念妃,你没有事情吧?” “我无妨……”花落拍着青紫的肩膀,安慰着。而这时候,凤于飞已经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中了毒?而且还是如此的昏迷不醒?若不是凰肆给你们吃了解毒丸的话,如今你们早就一命呜呼了……” 花落听见这话,看向凰肆,有些感动,却也有些愤怒的说:“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一路上,巫蛊随处不在,你若是没有解毒丸,又如何的去上阵杀敌?” “没有这东西,巫蛊对我也没有什么作用。那对面的是我大哥,他若是真的不顾血肉深情,那我便是也一死,免得夹在他和凤于飞之间难做。”凰肆说的倒是轻巧,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心里一紧。 凰肆说的对,他如今的处境,是外人不相信,可是自己人却总是担心的状态。 外面的大军还不知道,即将要攻打的是凰年一,若是知道,凭他们的单纯的想法,又怎么会让凰家的人跟着呢?当初在大殿之上,凤于飞说要御驾亲征,并且带着凰肆的时候,底下就是一片的反对声…… “皇上,你要三思啊,怎么能够带着凰肆爷呢?” “这朝中您走了,凰肆爷得留下做主啊,不然这凤翎国谁管啊?” “是啊,凰肆爷也是这凰家的人,这出去御驾亲征的事情……” 虽然如今大臣们也都学会了拐弯抹角的说着这些反对的话,可其中的含义凰肆不是听不出来。他如今尴尬的身份,在大哥那边算是背叛者,可在这边,除了凤于飞自己之外,又有几个人相信他呢? 一死,有些时候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解脱。 “你不是答应过凝歌,要一直等到他回来吗?”花落知道,对于这两个男人来说,凝歌永远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能够让他们在这种时刻立即打起精神来。 果然,听见凝歌的名字,凰肆的眼睛变得有些闪烁。 “我这里还有半颗回心丹,你吃下去,虽然不如解毒丸,但好歹也能够中和一些巫蛊之术的毒素,也能够留你半条命到我想出办法救你……”花落将自己手中的回心丹递给了凰肆,亲眼看他吃下去,并且没有任何逼出来的可能之后,才扭头看凤于飞,说:“这树林里有古怪……” 凤于飞点头,他也知道一二…… 这么好的地形,就算是凰年一想要凭借着实力来一对一,也不会放过这里的。 更何况,凰年一本就不是什么善类,也不是那般会遵循规则之人。 花落看向军帐外面灯火通明的篝火,所有的将士还不知道这里存在的问题,只是以为凤于飞关心念妃的身体,也在外面议论纷纷,说是随军打仗为什么要带一个女人,如此这般难道不是累赘吗? 可是,军帐之中,花落伸手捏了一个口诀,在篝火上空画出一道符咒的样子,看着那上面忽明忽暗的火,凤于飞仔细的盯着,却看不出什么门道。凰肆也是摇着自己的羽扇,靠在一边,试图去理解花落如此做的理由。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花落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己描绘出来的符咒顿时消失的样子,她摸着额头上的汗珠,轻声的说:“如今,对手的能力不在我之下,他在我们进入这树林之前,已经在树林之中下了巫蛊,这巫蛊是一个迷魂阵,我们接下来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 “你是说,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凰肆开口问,并且有些不屑的说:“那既然知道是假的,就去外面告诉大军,无论见到什么,都不用害怕不就无妨了?等走出这片森林,巫蛊之术自然是破解,你为何这么担心?” 若是真的像是凰肆说的那般简单,花落也不会担心道如此不安的程度。 “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若是眼前出现了一头怪兽,它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却也有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我们大军冲上去,不就是自己送死吗?有多少人能够冲出这树林?怕是硬闯的话,这一半的人都会死在这里。” 花落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这迷魂阵的要害就是在这里。 让你分不清真假,让你也分不清虚实。你以为这是一种假象,可偏偏却要了你的命!凰肆听见花落这么说,也陷入了沉默,没想到事情如今变得如此的棘手,他们应该要如何?这树林可是没有离凤翎国走多远,他们若是在这里折了,可是对不起在凤翎国中翘首企盼的那些人啊。 “唯一能够做的办法,就是等到天亮,这若是能够等到天亮,借着光,我便是能够破解这阵法,如今天色已晚,我就算是能够看出其中的门道,却也是破解不了的。”花落这么说完,凤于飞终于明白凰年一这是要做些什么了。 他首先将花落弄晕,她就算是有方法,等醒过来的时候也是无力回天了。 而等她能够重新将这阵法破解的时候,外面恐怕已经剩不下几个人了吧?这么想着,似乎是为了验证凤于飞的想法是对的,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咆哮的声音,凤于飞掀开门外的帘子,看到那树林之中窜过来几只野兽。 那凶猛的样子和眼睛中冒着红光的模样,凤于飞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凰年一派过来的,已经洗去了自己意识的野兽,更加的凶猛,咬伤的话,恐怕是一名呜呼了。 “这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 凤于飞看向了花落,可她躲避自己眼神的样子,也让凤于飞知道,她也是没有办法,不然她不会躲开自己的眼神。拎起旁边放置的剑,凤于飞就要冲出去,可凰肆却手疾眼快的抓住了他,有些责怪的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不可能看着他们眼睁睁的被这凰年一的障眼法给弄得丢失了军心,或者是丧命于此,我要出去与他们站在一起,就算是有危险,我也不能够躲在这里,我不会靠着他们为了我而拼命的。” 凤于飞对于自己百姓的爱护,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他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对这凤翎国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兴趣,只是一心想要叫凝歌回来,可是后来,他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便是知道,既然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一国的君主,就不能够随意的将自己的责任给放下。 他需要保护自己的子民,那些信任自己,而且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付给自己的子民。 “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丧命于此,难道我要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吗?他们的能力虽然不能够撑起到天亮,可我若是加入他们,好歹能够抵挡住一阵子,他们看见我,自然是也会有信心,不至于军心涣散。” 凤于飞这般认真的说着,手中的剑锋芒一起,凰肆眯起眼睛,冲着他吼着说:“你出去又有什么办法?你能够分辨出哪里是障眼法,哪里是真的吗?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外面的活下来的将士,又该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死了吗?”凤于飞伸出手中的剑,指着外面的一片尖叫声,甚至是打杀的声音,他眼睛气的通红,似乎是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理智,而凰肆用自己的身子当着凤于飞,不让他出去,两个人一瞬间也僵持不下。 花落见他们两人如此这般,倒是也从后面开口,说道:“如今还没有到边疆,只是遇到了一点儿事情,你们两个便是这样分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外面的这些将士,就算是遇到了真正的野兽,也能够抵挡住一会儿,皇上是不能够出去的。” “你……”凤于飞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着花落,有些不相信竟然连她也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凰肆听见她这么说,道是也安心的勾起一抹微笑,至少是有人站在自己这边,二比一,凤于飞短时间内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如今外面虽然是有着野兽出没,但是按照凰年一的思维,他定然是放了一些的障眼法出来,让军心涣散,让他们害怕,随后再派来真的野兽出没,将我们一举已灭,说不定,他现在就躲在什么地方,看我们混乱的笑话。” 花落这般说着,掀起了帘子,看了一眼青紫,问:“你愿意去帮我们个忙吗?” “我愿意……”青紫这般说着,花落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声,便是在她眉心画了一个咒符,推了她出去。凤于飞和凰肆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也只能是静观其变。 外面的军心就像是凤于飞想的一般,已经开始涣散。而青紫出来,站在最高的地方,冲着那些已经开始杀了红了眼的将士,说道:“这一切都是幻觉,是障眼法,你们看到的野兽,并不是真的,所以不用在意他们……” “你这个丫鬟,说什么鬼话,这怎么能够是障眼法?”底下一个将士这般说着,手还死死的抓着一个野兽的脖子,几乎是要怒吼出来,如果手中有剑,恐怕是会一剑将青紫给杀了吧?可是青紫却没有听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了那个将士身边。 伸出自己的食指,在自己的眉心一点,又点到了野兽的脸上,那野兽顿时是尖叫着灰飞烟灭。看见这发生的一幕,所有将士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而青紫则是淡淡的说:“皇上和凰肆爷已经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若是真的野兽,他们会不出来与你们并肩作战吗?只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边疆,那里巫蛊之术盛行,这只是对方使出的一点儿障眼法,不用担心,只是用了你们的力量就能够将这些障眼法给打走,不用担心,便是试试你们的厉害吧!” 青紫这般说完,看着刚才眼神中都是害怕的将士们,如今已经安心下来,就算是身旁有野兽出现,他们也不会挣扎着四处逃跑了,反而是回头冷静的用剑刺伤。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六章 除三妖 青紫这般说完,看着刚才眼神中都是害怕的将士们,如今已经安心下来,就算是身旁有野兽出现,他们也不会挣扎着四处逃跑了,反而是回头冷静的用剑刺伤。 “这便是皇上让你们练练手,若是以后遇到了真的,该要如何对待,知道了吗?”青紫这么说完之后,将士们已经心力有了底气。 是啊,他们怎么会不相信凤于飞呢?皇上是不管如何都会站在他们的身边的! 这么想着,将士们也是冷静下来,看到身边,树林里出现的野兽,他们自然也是手起刀落,一点儿也不在话下。看着这般容易就解决的野兽,他们自然也是相信了这是障眼法的话,更是杀出了一点儿兴致来。 大家更是都在比拼这,自己杀了多少个…… 青紫看着人群已经冷静下来,便是退回到了军营之中。 凤于飞看见外面这样的情况,回头问花落说:“这样真的能够撑到天亮吗?你也知道,这外面不光是有障眼法,也有真正的野兽……” “皇上,你难道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将士吗?你看看,他们如今就算是真正的野兽来了,也是不会怕的。就算是受伤了,也会继续战斗的。”花落跟凤于飞说着:“他们心里已经认定了,马上要来的就是一个障眼法,他们不会害怕,便是能够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这样,便是真正的野兽,也会怕上几分的。” 花落这么说着,看着凤于飞终于松懈下来的肩膀,将他手中的剑放在一边。 “皇上,你和凰肆爷两个人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你们不能够垮,也不能够轻易的出面,凰年一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想要将你们引出去,若是你们中计,不光是你们,就算是外面的这些将士们,也没有什么活路可以走了……” 凤于飞听着花落的话,有些眼前模糊的一瞬间,以为是凝歌在跟自己说话。 曾经,凝歌也是这般理智的跟自己分析着,该如何的处理眼前发生的事情,该如何的去准备即将要上战场的那些谋划。而如今,凤于飞抬头看着朗朗星空,自己身边换了一个人,他竟然有些堂皇失措了。 凝歌,若是你看到了,定然会笑我吧? 凝歌若是知道凤于飞这样,会不会笑话他不知道,但是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凝歌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没有入夜,便是看见从天而降的那几个怪物,这可不如上次来的那个音妖,这几个,活生生的是可以用怪物来形容的长相啊。 凝歌虽然不是什么外貌协会的人,但是看见这几个人,她心里也是一阵泛寒。 “逸尘,你又去哪儿了?这关键时刻,你为什么总是不在啊?”凝歌心里一急,手中拎着帝女剑,便是跟着三妖飞了出去,在一片树林之中停下,她看见对面那三个妖精,忽然想起自己在秘籍之中看到过的。 这第四五六层中关着的是树妖,草妖,和花妖…… 这几个妖精是掌管着草木的妖精,自己竟然跟着他们来到了树林之中,还真是自投罗网啊!今日就拼个你死我活吧!凝歌这般想着,心中念了一个口诀,手中的帝女剑嗡嗡作响,凝歌低头看了一眼它,心中想道:“就算是你不承认我是你的主人,也好歹让我不要死在这儿吧?” “你竟然杀了我们的小妹,我们本想要放你一条生路,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自不量力!”树妖开口说道,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是整个树林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一般,凝歌心里一抖,但是输人不输阵的说道:“你又何尝不知道,这对于你小妹来说是个解脱。” “你们被关在锁妖塔之中千万年来,每日想的究竟是什么?是出来报仇吗?不,你们只是想要离开这里,想要重新找回自己的自由!可是你们就是妖,妖的自由会是什么?”凝歌这么说着,总觉得自己已经变身为唠叨的人。 她只是在一边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一边想着自己似乎是在秘籍中看过,打败对方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她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刻忘了呢?这不是要把自己的命给对方送过去吗? “你放屁,一个区区的小黄毛丫头知道些什么?我们当日被锁在这锁妖塔之中,只是厌倦了外面的生活,如今,这千万年来我们没有办法离开,有了机会,又怎么会听你的两句屁话就留下?小妹单纯,便是被你的花言巧语给蛊惑,被你杀了,我们三兄妹才不会……” 树妖这般说着,凝歌可是欲哭无泪,自己哪里是蛊惑了音妖? 只是因为音妖心中本就是有着爱,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想法,才会一剑就被自己给刺死,她死的时候,眼神中也都是解脱。自己还善良的给她唱了好几天的往生咒呢!这怎么能怪得了她呢? “四哥,废话不要跟她继续说了,杀了她,我们就能够出去了……” 旁边站着的花妖已经受不了,提起了自己手中的花藤就冲着凝歌的命门飞了过来,这可真的是要决一死战了!凝歌这般想着,也顾不上其他,只能是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帝女剑,帝女剑跟上次与音妖对决的时候,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次,帝女剑所到之处都会画出粉红色的光芒,而光刃刚一触碰到花妖的时候,她就尖叫往后褪去。身上也会出现一道血痕,凝歌心中一喜,低头看着帝女剑,她正兴奋地呜呜震动着。 “多谢你啊!在这种紧要关头,终于认了我这个主人,那我现在应该要做什么?虽然我知道剑法,但是我不知道该用哪一个来对抗他们啊……”凝歌低头,轻轻的说着,与帝女剑进行着心灵上的沟通。 可是对面的三妖,对于她这样的状态,气的已经是脸色青紫了。 她这是不把他们三妖放在眼里吗?竟然在对战的时候还能够分心的去说话……看着花妖身上的伤痕,身为大哥的树妖更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掀起了一股巨浪,便是将周围的树木都紧紧的靠拢过来。 凝歌瞬间被包围在其中,无法动弹。 “你这个小丫头,就受死吧……若是你求饶,并且把我们主动放出去,我便是饶你一条命……”树妖的声音,响彻在天边。看不见他的人,可凝歌却低头无奈的想到,若是我能够不死就放你们出去,我又为何要这么努力的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呢? 这么想着,凝歌忽然被自己手中的帝女剑一震,帝女剑飞向了其中的一棵柳树,被它的力道带着飞出去的凝歌,自然是连想都来不及想,就幻化出了一招剑招,直直的用着所有的力量刺过去。 帝女剑是通灵性的,她既然让自己刺过去,那便是有问题,而不是随意的想要发泄一下力量的,这么想着,凝歌用了自己的九成功力…… 她本是想,这或许是树林阵的破解之门,可她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剑过去,那刻柳树竟然幻化出了原型,是刚才叫嚣着的树妖……他嘴里流出了绿色的鲜血,让凝歌看了心里也是一抖,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帝女剑发现了…… 凝歌刚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就算是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啊! “算你狠,我被你杀了,便是也功力不足。你能够看出我的真身,我也算是佩服你。空虚幻境这么多年,也始终没有能够让我害怕的人存在了,你这小丫头,就算是你杀了我,也不会闯过最后一关的,你终究还是会死在这里的……” 树妖最后仰天长啸的说着,然后灰飞烟灭,没有留下尸体。 看着他这般,在一旁的花妖和草妖冲过来,双目瞪着凝歌,便是不惜一切功力的冲了过去,想要杀了凝歌。就在这个时候,帝女剑忽然迸发出巨大的光芒和威力,这力道震开了花妖和草妖,让他们两个跌坐在一旁。 凝歌知道这并非是自己的实力,而是帝女剑实在看不下去,在帮自己。 她走过去,想要跟花妖和草妖说句抱歉,可是却没想到,须臾从天而降,只是动了自己的一根小手指头,便是让那两个妖精灰飞烟灭,没有一点儿留下的痕迹。 树林消失,变成了自己住着的小木屋,凝歌皱起眉头看着须臾,不知道他此番的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频频出来帮助自己?究竟是敌是友? “你这是做什么?”凝歌想起最后一刻,草妖和花妖两个人看着须臾的那眼神,是不解,是惊恐。是啊,在锁妖塔之中这么多年,须臾一直是告诉他们不要出去,但是从来都没有对他们动过手。 须臾的能力到底有多少,就算是凝歌都不知道。 想起刚才树妖死的时候,跟自己说的那句,你最终还是会死在这里,凝歌看着眼前的须臾,就是一阵心寒。 “我是来帮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须臾挑眉,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却更加的阴森可怖,看着他这样的话,凝歌皱起眉头,伸出自己手中的帝女剑,对着须臾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须臾见她这样,倒是也收起了笑脸,说:“你以为帝女剑如今认主,你就能够打败我了吗?凝歌,你想的太过的单纯,在你杀死第二层的人之前,我是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动作的,在那之前,你可以认为我是你的朋友……” “那当我杀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呢?”凝歌不傻,她自然会听出须臾话中的意思,须臾挑眉,也自然是呵呵的笑着,眯起眼睛看着凝歌弓起后背,整个人都像是一个即将要战斗的小猫一样的模样,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了……” 凝歌并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就剩下一道影子了,须臾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真是让凝歌抓狂,她甚至是在想,要不然回去问问逸尘,去找到锁妖塔,亲自上了这第七层,看看须臾到底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好了。 什么样的环境能够让人活成如此心理变态的样子啊?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七章 陪你练剑 什么样的环境能够让人活成如此心理变态的样子啊? 凝歌这么想着,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逸尘……自己今晚差点儿就死在了这树林之中,这身为自己的守护者,逸尘这家伙又在哪儿呢? “喂,你倒是睡的安稳啊!”凝歌踹开小木屋的门,看着在床上四仰八叉睡着的逸尘,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与这么一个什么作用都没有的人签订血契,这不是累赘是什么?听见她的怒吼声,逸尘也从睡梦中起来。 他看着凝歌身上有几道伤口,并且脸上也蓬头垢面的样子,说:“你又去后山练剑了?” “练剑?你也真是……”凝歌满腔话看着逸尘,竟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叹口气,将帝女剑放在一边,说:“昨晚三妖来了,我与他们奋战了一夜,如今已经结束了,你还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照这么下去,你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 逸尘听见她这么说,连忙从床榻上下来,冲到了凝歌的身边,嘘寒问暖的说道:“你没有受伤吧?我就知道你的实力突飞猛进,一下子连三个妖精都不怕了,我们出去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你怎么不说,我离死期也不远了呢?” 凝歌这么愤怒的说着,逸尘看见她这样,倒是也会溜须拍马的站在了她的身后,替她擦拭着帝女剑,说道:“你这是担心什么呢?你如今的实力,肯定能够出去的!” “我如今的实力?”凝歌想起最后自己竟然是要靠着帝女剑和须臾来打赢对手,就是一阵的难受,可是她忽然想起,刚才帝女剑为什么在遇到须臾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反应呢? 帝女剑本是与她已经一体同心,若是感受到凝歌受到危险,便是会立刻幻化出自己的光刃,就像是遇到那三妖一起袭来的时候,帝女剑便是迸发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能量,可在须臾的面前,它却安静的异常。 “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可能是因为帝女剑累了,那个时候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呢?”逸尘在旁边不着调的说着,而听见他这样说,凝歌手中的帝女剑忽然闪现了一个光芒,吓得逸尘往后拖了两步。 凝歌翻了个白眼,看着胆小如鼠的逸尘,说道:“你也看到了,帝女剑是通灵性的,它不会说因为累了便是出现任何的不妥。当时,我特意观察过,面对须臾的时候,它真的没有一点儿反应。” “那你能怎么办?难道现在还要去找须臾说个明白?你就不怕,本来他对你是没有什么想要伤害之心的,但是你亲自找去了,他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逸尘这么说着,凝歌刚要迈出的脚步倒是也收了回来,她的确始终犹豫的是这个问题。 若是须臾真的只是对她没有那么多想要伤害的心思,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 凝歌烦恼了片刻,听见身后的逸尘大声的嚷嚷着:“这都已经太阳落山了,我们赶紧吃点儿什么吧!别总在这里干站着!我可不想要在这儿累的腿疼!” “我真是不知道,你在我身边能帮我做点儿什么。”凝歌无奈的看着那已经回去准备吃饭的逸尘,他在危机的时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睡觉,而且平日里也不会帮忙自己练剑,曾经逸尘还是挺有帮助的,现在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凝歌想到这儿,皱起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追随着逸尘,仔细的看了片刻,听见逸尘回头冲她喊着说:“你还不快过来?待会儿可没有你吃的东西,都被我吃啦!” “不可能,他日日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每日都看着他,不可能有任何的变化。一定是你想多了。”凝歌这般在心里跟自己说着,迈动脚步,跟着逸尘走了进去。这一餐,吃的凝歌心事重重。 这锁妖塔之中的妖精,是按照能力排列的。如今她虽然是靠着须臾的力量,将这三妖打败了,可若是过几天,这第三层的妖精出来,自己是没有任何力量去抵挡住的。她唯一能够做到,就是尽快的去练习自己手中的帝女剑。 本想着要跟逸尘互相练习,但他那家伙一到了太阳落下的时候,逸尘就像是一个死猪一样昏睡不醒,凝歌只能是拎着自己的帝女剑来到这木屋后面的地方,对着星空朗月练习。只是几个剑招,她就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若是总练习这些虚晃的剑招,倒是不用你几下,便是会死在对方手里。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可没想到竟然如此的无用。” 声音从树林中传来,凝歌本是提起自己的帝女剑指向那里,可分辨出这声音到底是谁之后,她又垂头丧气的落下自己手中的剑,席地而坐在一边,黑暗中,须臾一身黑色的玄袍走了出来,脸白的几乎是透明的颜色一般。 他一双眼眸盯着凝歌,长袖一挥,便是也坐在了凝歌的身边。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帮我?难道只是看着我好玩儿吗?”凝歌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也不顾自己的帝女剑不在手中,她对于须臾,也没有什么警惕心了。他若是想要杀了自己,就算是自己拿起帝女剑,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是寄希望于他对自己是没有什么伤害之心了。 须臾听见她这么问话,倒是第一次没有躲避,直接正面回答道:“我也不想要帮你,不过没有办法……” “为什么?”听见他这么说,凝歌扑棱一下的坐起来,冲到了须臾的面前,盯着那双有些深褐色的眼瞳,有一瞬间差点儿陷进去,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看见须臾似笑非笑的薄唇,扭头看向别的地方。 须臾倒是像没有看出她的窘迫,说:“只是我有我的原因,你只是要知道,我对你来说,至少目前还是没有任何想要伤害的心思。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你倒是说的清楚明白些啊。”凝歌猛的回头,有些埋怨的说着。 她最讨厌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若是你真的不是朋友,便是从一开始就警告她,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可若是长时间,凝歌都将须臾当做了自己的朋友,最后却要刀剑相向,她可是忍受不了。 “帝女剑虽然已经认主,但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够驾驭它。若是不能够随心所欲的驾驭它,这三层的人,你是无法打败的。”须臾这样开口说着,凝歌却在心里偷偷翻了白眼,她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可又能够怎么办?老头只是把秘籍给了她,便是匆匆消失,从此再未见到。本以为逸尘在空虚幻境之中生活如此多年,定然是明白些许其中法门,可如今看上去,逸尘也只是一个混日子的傻小子。 凝歌靠自己的摸索,却也只能够吃透其中的一二。 “提起剑,我帮你……”须臾站起身,周遭的风将他的黑色玄袍吹得鼓起来,那一身飒爽的英姿在黑暗中让凝歌有些慌神,她刚要张嘴说些什么,须臾便是开口挡住他要夺口而出的话,“这第三层的便是暗妖,他出现后,你周围的所有一切都便是看不见了,此刻你便是要习惯这样的……” 凝歌还没等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她想要去抓掉眼神蒙着的绸布,却听见划破空气飞过来的那声音,本能性的抬手去挡,胳膊上却刺痛的被伤到了一个口子,能够感觉到鲜血流出来的声音。 “你若是这样,没等对方出手,就已经死了。” 须臾冷漠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凝歌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这样的事情,你要提前给她一个心理准备吧?手臂上刺痛的感觉,让凝歌明白,须臾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若是不能够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能力,他便是真的有可能一气之下,将自己杀了也说不定。 “你真是……” 凝歌心中暗骂一句,便是提起帝女剑,凝心静气的想着在秘籍上看到的口诀,须臾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提醒说道:“你如今只是在练习剑招,你要静下心来,听对方到底在什么位置,主动出击,以攻为守,若是一味退让,按照你现在的能力,终究会被对方看出破绽,一招毙命的。” “说的倒是容易,我第一次被蒙住眼睛,别说是你在哪儿了。就是能够用剑招暂时让你不能够靠近我,便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你要求那么多,不能一步步来啊?” 凝歌有些倒霉兮兮的说着,可须臾却明摆着不给她任何多嘴的机会,又是划破长空的一道剑啸,这次凝歌抬起手,用帝女剑与他相互碰撞,倒是没有受伤。凝歌想到这儿,心中一喜,感受着须臾的方向,提起剑冲了过去。 “若是你这么莽撞,到时候落入别人的圈套,你该如何?” 还没等凝歌将自己的剑刺出去,须臾就已经将凝歌的双手都禁锢住。他的声音在凝歌耳畔响起,轻轻的说:“你要用心感受对方的动作到底是什么,在什么方位。在黑暗中,你虽然看不到,但你却能够感受得到。” “这暗妖,虽然是有着让人眼前陷入黑暗的能力,但他虽能看见,却也有着笨拙的缺陷。你要去感受它的动作,感受它如今的方位,只是一招毙命,这样你才能够有赢了的可能。若是长久的对战下去,你的体力不支,并且剑招也还是有一些破绽的……” 须臾的话说完,凝歌心中便是有了几分的底气。 又拎着剑跟须臾对战了几次后,她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满头大汗和身上那些被须臾划破的伤口都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我每夜便是前来,若是锻炼几日,你到时候不会输得很惨。” 须臾的声音在凝歌耳边响起,凝歌听见倒是也懒得去管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瘫软着躺在地上,心想自己这练习都受伤到如此的程度,别说是真正的对战暗妖了,本就是实力不如人,如今又是身上有伤。 可还没等凝歌把话说出来,她便是感觉有一道气流游走在自己的身上。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八章 逸尘须臾 可还没等凝歌把话说出来,她便是感觉有一道气流游走在自己的身上。 凝歌猛的坐起来,撕破自己眼睛上的绸布,发现周遭已经空无一人,阳光已经洒满了这整个后院,而她身上的伤口也完全愈合,甚至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须臾?” 凝歌开口说着,可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为了自己疗伤?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成为蛟龙一族的人都是心思叵测,难猜到如此的程度吗?就算是为了帮助自己,也不至于说用自己的功力修为,将她身上的伤口消除,并且打通身上的经脉吧? 凝歌纳闷的时候,听见身后吵吵嚷嚷的声音,回头看过去,逸尘正快步跑向她,嘴里还嘟囔着说:“你怎么每天都是往外面跑啊?我还以为你又被谁抓走了,发生了什么危险呢!” “就算是我抓走了,你估计都没有什么反应……者每日都睡得跟死猪一样,我要你又有何用?”凝歌这么说着,从地上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看着手中的帝女剑倒是已经跟自己又融合了一段,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微笑。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在养精蓄锐,到时候能够帮助你的!”逸尘扁着嘴,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愿意,凝歌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后,一字一句的说:“你和须臾有什么关系?”这话问出来之后,倒是让逸尘有点儿慌张。 他看着凝歌,往后退了两步,脸色也瞬间变换,这眼睛看向别的地方,问:“你怎么这么问?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他在锁妖塔里那么多年,我在外面掌管空虚幻境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见到过彼此……” “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至于这么紧张的说吗?”凝歌松口气,看向别的地方,却用余光看着逸尘。他跟自己签订了血契,从此便是一体的关系,凝歌不是担心他背叛自己,而是在想,他从须臾出现之后的种种诡异的举动,倒是不让人疑心都不行。 凝歌昨晚仔细的想了想,须臾和逸尘自从第一次之后,便是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逸尘也是在自己的身后,她没有看到逸尘的脸,若是说那时候逸尘不在,也没有什么问题。 若是真的如同自己想的那样,凝歌眯起眼睛看向逸尘,发现他正往嘴里塞着大馒头,这幅样子,也不是会耍心眼的模样啊。凝歌叹口气,或许是自己现在太过敏感了,什么事情都在想着坏方向而已。 “我没有办法啊,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这样的说着,凝歌拍着逸尘的肩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练习帝女剑,她总不能寄希望于须臾总是在关键时刻过来帮助自己吧? 凝歌这般想着,可外面的逸尘,却是看见她把门关上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现在可是不能够发现啊……至少还是要撑到最后才行,你发现之后可不能够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这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凝歌关上门,却在门口站着,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刚才逸尘说的话,他果然是有事情在瞒着自己,可是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自己想太多也没有什么用,如今当务之急是把锁妖塔里面的人给解决了。 凝歌想到这儿,晃了晃脑袋,躺在床榻上,进入了混沉的睡眠状态。 她实在是太累了,从进入空虚幻境开始,似乎是没有人给她一个休息和缓冲的时间,她遇到了所有的事情,她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出去,她心中想念着凤于飞,却见不到。原本有着水晶球,她可以时不时的去看一眼凤于飞,可如今,她连一个唯一的沟通工具都没有了。 凝歌在每日的凌晨都在想着凤于飞,这外界已经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凤于飞到底会不会想念她?凰肆又会不会遵守自己的承诺,不对凤于飞做出任何的危险动作。 就如同凝歌担心的,凤于飞在树林之中,倒是困倦的不行,看着外面时不时冲出来的野兽,他又担心将士们的安全,可同时他又无能为力,对于眼前的这种情况,他做不出任何的有价值的决定。 凰肆看见他焦躁的样子,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已经快要天亮了,不要担心,很快就过去了……” 凤于飞点头,只是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轻轻叹口气,跟凰肆说道:“若是此刻凝歌在身边,她一定会给我出一些主意,让我能够通过这里,有了她,我似乎就是有了依赖,是不是因为她,我已经变得有些愚蠢了?” “凝歌在身边,我们任谁都会感到放松的……”这般说着,凰肆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凤于飞明白,自己想念的是看见活生生的凝歌,这是支持他如今做一切事情的最大动力。 凰肆什么话都无法再说出来,几个人就静静的在军帐之中,等着外面天亮。或许是因为凰年一此番只是想要给凤于飞一个警告,告诉他,自己不再是当年的凰年一,让他们小心不要再那么狂妄自大的举兵前往。 也或许是因为外面的将士在听过青紫的话之后,这英勇爆发,来者不拒。 外面的野兽,夜晚上倒是也没有伤多少人,反倒是让他们击溃了。对此,凤于飞犒赏了所有的人,那一夜,他们走出了森林,但却忘记了,在森林中,他们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遗忘了。 凰肆看着一路上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花落,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头有些疼,待会儿就好了!”这么说着,可花落知道,自己是因为如今凰年一的所有攻击力量都放在了她身上的缘故。巫蛊,便是能够通过自己远在千里,也能够去操控人而著称。 凤于飞虽然是御驾亲征,可这整个队伍之中,真正意义上让凰年一忌惮的,也就只是花落一个人。他自然是把所有的攻击都放在了花落的身上,这么说下来,花落如今默默忍受的,凤于飞和凰肆也是不知道的。 “轩辕卿没有跟你说,要一同前往吗?”凤于飞在马上,回头看着凰肆,有些调侃的说着。或许对于他们两个人,如今谈论着这些事情,才是唯一能够放松的时刻了。凰肆听见凤于飞这般说,头立刻痛的不行。 轩辕卿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她既然是凰年一的人,自然是想要作为里应外合。可既然知道她的心思,凰肆又怎么会给她这样的一个机会呢? “我又不是皇上,皇上能够带着自己的贵妃,便是找了个离不开的借口,可人人都知道,这妾侍是你皇上硬塞给我的,轩辕卿也一直是住在柴房之中,外界都知道我对她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是厌恶的要命,她又有什么借口要跟着我一起?” 凰肆说的自在,可是凤于飞却深吸一口气,这般淡然,这般的不在乎人命,才是凰肆本来的面目。人人都说,凰肆爷便是温文尔雅,对任何的女子都是十分的贴心,可他们不知道,凰肆骨子里那般的冷血淡漠,是凰家人中最强烈的一个。 他是凰家中的佼佼者,也正是因为如此,凰年一才会如此的逼迫让他去继承着凰家的基业,让他去夺得江山。 “你如今在我身边保护我,也只是为了答应凝歌的事情吧?” 凤于飞这般说着,可凰肆却嗤笑一声,看向他,问:“你觉得我如今是在保护你?你为何不想想,我如今只是想要让你的命不落在别人手中。凤于飞,你记住,若是这辈子能够有一个人将你给杀了,那个人也只能是我,而并非是他人。” “若是有人能够将我杀了,那个人,也只能是我自己,并非是他人……”凤于飞也是骄傲的,他这般说完,凰肆和凤于飞两个人便是坐在枣红马上,放声大笑起来。随后跟着的那些将士们,听见之后心中的信心又是增多了一些。 既然是领头的皇上和凰肆爷都是如此的信心十足,他们又有什么担心的呢?于是进军的步伐倒是也都轻巧了些许。 青紫掀起帘子,看向外面的人,轻轻的回头跟花落说:“念妃,不如我们跟皇上说一声,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下吧,你的身子现在可不是硬撑着就能够好的样子啊,你要知道,这一路上还很漫长!” “无妨,若是因为我停下,身后的将士们自然是会有所怨言,我不想要让皇上因为我,而在军中没有威信。”花落这般说着,不过也是事实,毕竟如今凤于飞的威信刚刚建立起来,若是因为随军的妃子出现身体不适便是拉低了整个行进速度。 就算是口上不说,他们心中也一定会觉得,皇上是贪恋女色之人,敬佩之心也定然会少很多。 “念妃,你如此的顾虑皇上,可也要他知道才好啊?你总是这般的隐忍着,可是皇上却不知道你对他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呢?”看着花落这般痛苦的脸色,青紫有些不满的说着。可是看见她脸上的表情,花落勾起嘴角,微微的笑着,说道:“就算是皇上知道了,又能够如何呢?” 这一路上,花落一直在想,自己在凤于飞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呢? 可是思来想去,花落想通了,她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朋友的身份,就算是凰肆都比不上的那种朋友,凤于飞在当下的情况下,能够利用或者是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他才会带着自己前往。 可若是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巫蛊之术,想必凤于飞是不愿意带着自己这个累赘的吧?可若是凝歌,便不同了,她就算是一身本领全无,只是在凤于飞身边,也会给他一股力量,让他能够安静下来。 人便是有着自己能够得到的,有着自己向往而不可及的。 正文 第七百六十九章 情劫 人便是有着自己能够得到的,有着自己向往而不可及的。 花落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力气,便是靠在了一旁,沉沉的睡过去了。就算是自己这般远远 的看着凤于飞,也好。 若是能够重新选择,自己当初还会跟着凰肆来到这凤翎国吗? 若是能够重新选择,花落相信自己还是会来,不管是否想到,凤于飞会成为自己这一生的劫数,不管她知不知道,若是来到这凤翎国,回去便是困难,花落都会选择来这里。 因为在这里,她才懂得一个人为何活着。 “念妃……念妃……”看着花落闭上了眼睛,青紫着急的不行,可她刚刚喊了两声,便是听见花落轻轻的挥挥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又不是死了,只是疲惫了,你莫要吵,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不要告诉皇上……” 天色渐渐暗下来,凤于飞心中生怕又出现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于是找了一处旷野停下来,他这时候才想到花落,便是找过去,看见仍旧在昏睡的花落,轻声的询问青紫:“这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太过的劳累了吗?” “不……”青紫刚要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却想到刚才那时候,花落对自己说的那些,想起花落一直隐忍的原因,便是又点头,说道:“念妃只是因为这一路上,太过的颠簸,有些受不了而已。她睡前让我告诉皇上,这片并没有什么危险,可以放心的驻扎。” 凤于飞并没有什么担心意外的样子,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军帐之中。 凰肆来看过花落后,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却也没有开口。青紫叹口气回头看着躺在榻上的花落,这样真的值得吗?自古帝王多无情,可偏偏凤于飞这个人错就错在太过的专情,若是他能够将自己的心思分到花落身上一点儿,她必定都是感恩戴德的吧? 城都之中,轩辕卿看着兀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半人半鬼的身影,吓了一跳,往后挪动了两步,说道:“大爷,您怎么来了?不是说如今在边疆部署战局吗?凤于飞和凰肆爷都已经前往了,怕是不日就会到达了。” “他们到又如何?我又不是等他们去了才采取动作。”那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让轩辕卿不由得浑身一颤,总觉得自己身处在刺骨的寒冷之中,看见的那人影已经不能够用人来形容了,他的脸上几乎是只能看到两个窟窿,而那一开一合的,又只是舌头而已。 人的轮廓在他的身上已经消失不见,而同一时间,轩辕卿只是定定的看了凰年一两眼,便是被他用手给抓起,冷冷的威胁着说道:“你若是还想要活着,就不要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不然我会让你跟我变成一样……” “我错了……”轩辕卿立刻垂下眼眸,凰年一这才松开了自己只剩下骨头的手指。 为了能够夺得皇位,他付出了这一切,将自己的所有压在了这个巫蛊之术身上,明明是禁术,但是他却为了修炼,不顾一切。他如今半人半鬼,就算是人看到了,也都会以为是邪魅来索命。 凰年一后悔吗?不,他不后悔,就算是没有容颜又怎么呢?只要是他坐在这个明黄色的龙椅上面,就算是他是一缕魂魄,他也能够让众人臣服,他也能够挥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也能够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耀。 “凤于飞和凰肆已经出发多久了?”凰年一坐在一旁,看着轩辕卿,只剩下骨头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声音有些沙哑的问着。 轩辕卿此刻便是学明白了,她没有选择抬头看着凰年一,她只是跪在地上,用一种极为恭敬和臣服的姿态,说道:“三日前离开的,如今便是已经过了树林。我曾经在那个小丫鬟身上设置了跟踪的巫蛊之术,便是如今在那片旷野停留呢。” “你的巫蛊之术,已经超过了花落吗?难道她不会发现吗?你这样不顾我的旨意就擅自做主,是在无视我吗?”凰年一听见她这么说,又是浑身爆发出一阵的愤怒,他刚要怒吼,却听见轩辕卿连忙解释的声音。 论起巫蛊之术,轩辕卿自然是不如苗疆圣女来的厉害,可是若是在不同的地方下了不同的巫蛊之术,那么花落就会疲于去寻找,也自然是不会看自己最身边的地方,青紫是她的贴身丫鬟,她不会想到轩辕卿竟然会把最重要的巫蛊之术放在她的身上。 她自然也是短时间之内不会发现的,这段时间,也就让轩辕卿能够在城都之中,知道大军的动态,也正是因为这样,轩辕卿才最终没有逼迫凰肆让自己跟随,也没有偷偷暗中的尾随。 “算是你有点儿能力。”凰年一这般说着,眼神中自然是流露出了一丝的赞赏,他轻轻的蹲下自己的身子,用泛寒的手指抬起轩辕卿的脸颊,问:“如今,凰肆还是面对着你,没有碰你一根手指头?” 轩辕卿听见这话,脸色一变。是啊,这是她最为恼火的地方,她这张脸,就算是放在任何的地方,也是能够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可是如今,凰肆却面对着自己,如同石头一般,就算是看上一眼,也懒得去说任何的话。 凰肆是自己第一个想得到却无法得到的男人,轩辕卿自然是会在意的。 “你不用去在意这些事情,等我能够登上这个大殿,坐在龙椅上的时候,你会是我身边的皇后,我会把这后宫中的位置给你……”凰年一的承诺,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互换。轩辕卿会成为凰年一身边的帮手,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她身在这轩辕大将军府中的娘亲,虽然貌美,平日端庄贤淑,可暗地里却是凰年一的表妹,他们有着血缘关系。她的娘亲便是把年纪轻轻的自己,当做是童女一般的献给了凰年一,而他则是对自己也算是善待。 凰年一教会了轩辕卿如何使用这样的巫蛊之术,如何去用自己的美色俘获男人的心。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够让轩辕卿走到如今城都之中,最神秘女子的位置上。可是相应的,轩辕卿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选择。 有时候,她心里也是怨的,明明自己可以过着大家闺秀的生活,明明她可以选择一个安稳的人,度过这一辈子。可为何偏偏自己的亲生母亲,会将自己送到这样的一个如同地狱般的生活之中呢? 可既然已经陷入进去,她又能够怎么样呢?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难道你觉得,我不如小肆吗?”凰年一似乎是有些怒意,这般的说着,而轩辕卿则是浑身吓得如同抖筛子一般的跪在地上,头上的金钗都已经掉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一地,遮盖住她的容颜。 凰年一见她这样,倒是也恋爱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咯咯的笑着说:“你放心,我定然会给你这天下最好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永远不背叛我。我会让你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让你得到所有人的羡慕与憧憬。” “好的,奴家相信你……”轩辕卿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她也知道,自己这区区的一点儿伎俩,在凰年一的面前,也只有交出自己的一切,不要怀着任何的鬼心眼,这才是自己能够活得长久的最大的一条路。 而在旷野周围,花落仍旧是迟迟未醒,青紫有点儿担心,时不时的用那冷水在花落的脸上擦拭着,看见她这般担心的样子,凰肆走了过来,在小溪边,轻轻站在一旁问:“花落究竟是如何了?你跟我说实话……” “凰肆爷……”手中的铜盆一下子掉落在地上,青紫回头有些眼神闪烁的看着凰肆,他不是皇上,他又不会去跟皇上说这些事情,自己若是跟凰肆爷说了,念妃应该是不会怪罪自己的吧? 青紫在心中思虑了很久之后,才诺诺的开口,说道:“念妃如今的身子不如以往,总是会偶尔心口痛,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动用自己的那些巫蛊之术,她每次动用,都会耗费自己很大的力量。”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们。”凰肆皱起眉头,他似乎是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青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流出了几滴泪水,说道:“念妃喜欢圣上,她不想要让圣上的内心,她不想要让圣上为难。” 苗疆圣女动真心,便是会触发体内从小就隐藏着的巫蛊,而这个巫蛊,绝对不会是凭借她的一己之力能够抵挡住的。如今这般,昨夜又是为了他们大动能力,如此这般昏睡,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去看看她,你站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凰肆说完,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的青紫说道:“若是圣上来了,也要挡住吗?那我该如何的说?” 凰肆没有回头,声音中不知道是充满着同情怜悯,还是一种不屑,他说:“你觉得,凤于飞会来看她吗?” 是啊,凤于飞如今来到花落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为了让将士们看到,就是为了来问这巫蛊之术的问题,他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来到这里呢?青紫顿时垂下眼眸,对自己的这种幼稚而感觉到悲哀。 凰肆进入军帐之中,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花落。 稍微精通一些医术,凰肆手轻轻的搭在花落的手腕上,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浑身一震。这并不是仅仅一种巫蛊爆发的感觉,花落体内的所有气息已经紊乱了,难道说,动情这一劫,对于圣女来说,是万毒穿心吗? 可既然知道会是如此的结果,她又怎么会? “你在干吗?”可能是外界传来的这种陌生的危险感让花落本能的从睡眠中醒过来,她虚弱的问着。可凰肆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直接开口说:“你是想要让自己立刻就死过去吗?难道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吗?” 花落听见他这么说,知道他定然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正文 第七百七十章 情深难解 花落听见他这么说,知道他定然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也是,这般的明显,除了凤于飞不愿去明白外,谁能够看不出? “苗疆圣女若是动了情劫,便是只有死,这一个下场。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而我也注定是要走上这条路的,撑不过多久的。”花落这样说着,忽然露出一个看透一切的笑容。 “你知道花落的心意吗?”凰肆见花落迟迟不愿意跟凤于飞说明白,她的毒已经入骨,若是再不说出来,怕是没有多少的时日能够让她来度过了。凤于飞在军帐之中,看着眼前的布局,有些愣神,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凰肆见他这幅模样,他不经意的抬起自己的眼眸,看向凰肆的样子,让凰肆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冲上去,抓住了凤于飞的领子,说道:“她对你来说,是什么呢?你利用她,她一路上帮了你多少,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这与你刚才问我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明明知道,她是苗疆圣女,是不能够有七情六欲的,若是你刚才那话被苗疆的祖师爷听见了,怕是会从棺材里跳起来,然后把你抓过去的吧?” 凤于飞松开凰肆的手,轻轻的甩了甩,然后说道:“你不要与我开这般的玩笑,若是你执意要如此的话,莫不如帮我去想想,该如何的将这边疆的动乱收服。” “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花落可能是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你不要总是跟我在这儿左晃右晃,我与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能够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吗?你在躲避什么?”凰肆这般说着,直接将凤于飞逼到了死路上。 听见他这么说,凤于飞闭上眼睛,深深的叹口气,说道:“你总是这样的逼我,我就算是承认我知道,又能够怎么样?我难道要将她娶回到这个后宫之中?” “你如今已经将她娶回来了。”凰肆激动地说着,可凤于飞却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当初只是请来了无间道长帮自己去处理水晶球的事情,是凰肆自顾自的从苗疆请来了花落。 花落爱上自己并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住的事情,如今倒是一切都要按到自己的脑袋上了?这样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是百口莫辩啊?凤于飞从始至终就没有给过花落任何可以去想入非非的机会,可是人的感情又怎么能够是这样就能够制止住的呢? 一旦爱上了,便是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永远都没有尽头。 “我已经尽量的躲着她了,在后宫之中,她在自己的清水宫中,而我若是没有事情则不轻易的过去,除非是需要看宁王的时候,或者是需要去跟文武百官门彰显我跟她的感情的时候,我都已经做到了如此的程度,难道还不行吗?”这么说着,凤于飞看了一眼凰肆,淡淡的开口说道:“就像是我强硬的将轩辕卿退给你一样,你难道觉得,我必须要接受花落吗?” 原本凰肆是无情的,他不会去关心任何一个人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过得开心,过得逍遥自在。可是与此同时,凰肆如今竟然为了花落来跟自己兴师动众,凤于飞眯起眼睛,走到他的身边。 “你喜欢花落?” 外面是将士们嘈杂的声音,凤于飞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却穿透了那些直接刺入到凰肆的耳朵中,他像是触电般的抬头看了一眼凤于飞,往后退了两步,身上的黑色玄袍倒是抖动了两下,摇头抗拒的回答说:“怎么可能,我只是看不过去。” “就像是我从来瞒不住你一样,你又怎么能够瞒得住我?你我之间朋友敌人做了这么多年,一个眼神便是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算是轩辕卿被我折磨而死,你也不会多说一句话,你又为何为了花落来跟我如此麻烦?” 凤于飞一字一句地说着,而凰肆像是无法拒绝,又像是在潜意识里去抗拒这个结果一样,他摇头,眼神有些闪躲,手中的羽扇甚至是也开始轻摇,那颤抖的频率就像是凰肆眼睑上修长的睫毛。 “我只是因为,花落是我从苗疆带回来的,若是她有了什么意外,跟我也脱不了关系。”凰肆这般辩解到,可是这样苍白无力的解释,就连他自己听起来也是可笑的。 凤于飞没有拆穿他,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凰肆,是啊,眼前的这个男人,跟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一样的?他明明是心中有着爱的,但是却偏偏当做自己的借口,去抗拒,若是继续下去,岂不是死循环? 花落爱上自己,身重巫蛊之术的毒,无药可解。凰肆为了她来找自己的麻烦,却对自己的心倏然不知,那最后,到彼此都灰飞烟灭的时候,能够留下的到底是谁呢?凤于飞这般苦笑着想着,看了一眼凰肆。 “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若是你此刻对她有心,便是陪她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吧。我对她是有愧疚的,毕竟她如今体内的巫蛊之术是由我而起,但是我也问心无愧,毕竟我从未做过任何让她产生情愫的举动。” 凤于飞说完后,甩袖离开,凰肆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 是啊,花落不是凤于飞心爱之人,他便是可以如此轻松的用两句话来回绝,用两句话来说清楚,可是花落如今苍白的脸色却像是无声的画面般,让凰肆无法想其他的事情。 “凰肆爷,你回来了……”青紫看着摇摇晃晃回来的凰肆,走上前去,想要询问些什么,可是走了两步之后却看见他身后没有凤于飞的身影。看来皇上还是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给念妃啊。 凰肆冲青紫挥了挥手,说:“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帮她输些真气,抵挡住一阵子。” “好……”青紫有些顾虑,毕竟如今这是随军行进,若是被人知道了,这凰肆爷和念妃两个人共处一室,怕是传出去会引起不小的波动,可是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许多了,眼看着念妃就只剩下进去的气儿,没有出去的气儿了。 这样想着,青紫小心翼翼的将军帐帘子盖上,然后看着外面行走的将士,低头垂暮,尽量让自己看不出有任何慌张的神色。青紫的拳头攥的紧紧地,希望凰肆爷能够将念妃给救回来,她可不想要让念妃就这样的离开。 “你这又是何苦呢?若是早早告诉我,我就送你回苗疆,那里的寒冰床能够让你清心寡欲,也不至于毒素如此的扩散。”凰肆这般说着,看着花落抖动的眼睫毛,知道她已经清醒过来,开口朗声说道。 花落见自己已经瞒不过,便是用沙哑的声音,低沉的说:“我也只是个小女人,我虽是苗疆的圣女,但是我能够陪伴在凤于飞身边一天,便是我多得了一天,我只有这样的想法,你说我又能够如何?” “若是让你族中的长老看见你这幅样子,怕是凤于飞只能进不能出了吧?” 凰肆开玩笑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来,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输给花落。 “族中圣女多被情所困,最终也没有几个得到了善终,我小时候曾经纳闷,为何那些圣女都不顾自己一死,放弃这永久的生命,去触发自己体内的巫蛊?可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明白过爱情是什么样子,又怎么甘愿在这永恒的时光长流之中,静静的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花落这般笑着,狠狠的一顿,将凰肆给弹开。他体内的真气已经不多了,还要为自己输入的话,若是遇到了凰年一的伏兵,他们就真的会死在这里,同生共死了。 “我送你回到苗疆之中,寒冰床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凰肆这般急促的说着,一张绝美的容颜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染上了一丝的急迫。刚才他的真气在花落的体内游走,发现他已经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若是这样下去,还没等他们到达苗疆圣域,花落就已经性命不保了。 “你觉得,寒冰床能够帮得了我?那为何那些圣女最终都是死路一条?触碰体内情蛊的圣女,没有办法去压抑住自己体内的蛊虫,若是躺在寒冰床上,也只是像是活死人一样,睡着……永远……” 花落不是没有想过,既然凤于飞心中没有自己,自己又为何不回到苗疆之中,做自己逍遥自在的圣女,若是看谁不顺眼,便是给他一条蛊虫,这样的日子岂不是悠哉自在? 可是花落明白,她体内的蛊虫已经是触发。如今正在逐渐的长大,她若是想要活下去,就只有一个选择,活死人……没有思维,没有想法,只是一具身子永远保持着原本的面貌,不老不死,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儿,花落呵呵的笑着,看了一眼凰肆那满面愁人,说:“我来这凤翎国,如今屈指算算也是有几年光景了。凤于飞从不曾多看我一眼,就算是在文武百官面前的温柔,也都进不了眼底。” “青紫虽对我忠心耿耿,但我却仍旧过不了她当初是为了凝歌来到我身边的这道坎儿,我始终觉得,这凤翎国的皇宫中,我是孤身一人。不过如今,我倒是明白,还有你是关心我的。” 花落这般笑着,惨然的样子又让凰肆心中一动,他别过头去,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冷冷的说:“只是因为我将你从苗疆之中带出来,若是不能够完好的将你送回去,这便是我的责任。” “是啊,是你的责任,若不是那日你对我说,这外界的花花世界有多么的好,我是不会跟你来的,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事情发生。” 花落似乎是有些怨念,但却抬头看着外面的星空,淡淡的说:“但我不后悔跟你出来,永远都不会后悔……”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一章 夺宫 “让你准备的事情怎么样了?”凰年一在黑夜里看着那万家灯火,马上,这里就是自己的了!凤翎国,他心心念念了如此多年,甚至到头来把自己弄成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为了能够得到这天下。 站在他身后的轩辕卿低下头,用清冷的声音回答说:“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就可以行动了,不过,您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很有可能,凰肆爷的命也……” “他既然没有选择跟我站在同一边,便已经不是我凰家的人了,凰家不会出现一个跟凤于飞站在一起的人,他的命我曾经给他机会让他选择,结果他选择了背弃我,那么就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 凰年一这般说着,斩钉截铁的挥手,城外的火光已经蹿天而起。 皇宫中的几位顾命大臣已经乱作一团,谁都不曾想过,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他们担心的都是凤于飞如今御驾亲征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未曾想到,凰年一竟然用了调虎离山的计策。 城外是火光冲天,凰年一手下的那些死士部队已经开始冲了过来。城外的将士抵挡不住一阵子,皇宫中宁王还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睡着,顾命大臣跑进来,让一个小宫女抱着他赶紧跑出去…… 这宁王若是还活着,就算是凤翎国易主,最后也还是能够有一线生机重新夺回来的! “你快带着宁王离开,若是遇到人你便是说这是你自己的孩子,快给他换件衣服。”顾命大臣跪在地上,替宁王换着衣服,睡梦中的宁王嘟哝着自己的小嘴巴,又吹起了几个气泡,纯真无暇的样子,让顾命大臣眼眶一酸涩。 他看着那已经开始泛亮的天,说:“皇上,老臣没有完成你对我的嘱托,这宫中出现这样的事情,老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不过我会誓死的护卫着您的龙椅到最后一刻的,只要我活着,就不允许任何人夺了这皇宫……” 顾命大臣刚说完,便是听见自己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阴森又飘渺的说:“是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性命能够存活到什么时候呢?若是我现在跟你说,你也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会如何的选择?” “是你?” 顾命大臣回头,看见那一张几乎是让人尖叫的脸,有些诧异的站起身来。 凰年一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震惊,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同情和怜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让自己练习禁术,变成如今这幅样子,是为了让人臣服,而不是去同情他的。她如今做的一切,都是出自自己的意愿,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凰年一心中急火攻心,便是伸出手隔空抓向顾命大臣,掐着他的脖子向上提着,感觉到窒息的顾命大臣胡乱踢着腿,却也没有办法挣脱。他眼睛里的绝望,让凰年一得到了满足。 凰年一放声大笑着说:“对,我想要看到的就是你这幅样子!你们都活该要死,因为你们选择的是凤于飞,他有什么好?如今不还是愚蠢的被我骗到了边疆?他就算是想要回来救你的命,也来不及了。” “我从没想过皇上会为了我的性命赶回来,我忠诚于皇上,是因为他公正贤明,能够让百姓过上好生活。就算你夺得皇位又如何?你如此的暴政,最终还不是民不聊生,就算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你,最后也会有人推翻你,能让你遗臭万年!” 顾命大臣嘶哑着吼出这些话,可这些话在凰年一的耳朵里,根本不算是什么。他听得多了,也就不在意了。遗臭万年?那又如何,到时候自己只是一缕飞灰,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他想要的只是在自己有生之年,将这些权利紧紧的抓在手里。 “看来你还是真忠心耿耿啊,也不知道你嘴硬能够到什么时候!我是真的想要看见,凤于飞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的尸体在城楼上等着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凰年一这么说完,手指一用力,便是将顾命大臣的脖子捏碎。 脑袋掉落在地上,宫女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都是惊恐,但却仍旧死死的把孩子抱在怀里,不放手。 “呦,我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啊!你只是区区一个丫鬟,为何要这么为了凤于飞拼命?你把怀里的孩子给我,我给你一个后宫的名分,让你当个妃子怎么样?还是贵妃?都可以,随你说!” 凰年一歪头,一双只能够看见眼白的眼睛里,充满着魅惑。他在使用幻术,但是却发现,小宫女的意志太过坚定,自己竟然无法影响到她。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对凤于飞都如此的忠心耿耿?原本凤家的合作人那么多,原本支持凤家登上这九五之尊皇位的人有那么多,可在九儿死了的时候,全部都离开了。树倒猢狲散,没有人会为了什么忠诚而放弃眼前拥有的事情。 这是凰年一生活这么多年,所明白的唯一一件事情。 可是如今,这皇宫中的人竟然都对凤于飞忠心耿耿?这是为什么?一定是有原因的。 “一定是凤于飞让花落给你们下了蛊术对吧?让你们没有办法自己操控自己的意志,只能是忠诚于他,对不对?肯定是这样的!我帮你把巫蛊之术解开,你就会跟我走的!”凰年一似乎是有些癫狂,轩辕卿站在他的身后,想要说什么,却张口没有说出来。 如今的凰年一已经陷入了一种自己的魔怔之中,他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轩辕卿闭上眼睛,看着那小宫女惨死的样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因为一句话而被凰年一残忍的杀死,他没有人性,没有任何的感情,想要的无非就是那龙袍和龙椅,那至高无上的地位而已。 凰家落魄至此,凰肆能够放下心中的执念,闲云野鹤,每日活得逍遥自在。轩辕卿在凰肆府中的日子也不短,他虽然不能够经常看到凰肆,但每每见到他都是在花园中浇花下棋,那脸上的平静是瞒不了人的。 可凰年一呢? 他脸上的狰狞已经入骨,轩辕卿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到了小宫女的身边,有些不屑的踢开小宫女的手臂,蹲下身子,将那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吓住的宁王抱在怀里。 感受到凰年一身上那股死人的气息,宁王胡乱的踢着自己的小腿,甚至是抓着凰年一的脸,而凰年一只是轻轻的用手提起来他,拎到空中,看着他那张跟凤于飞的确是有些相似的脸庞,笑着说:“我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次,便是能第二次,你说,你爹爹会赶回来救你吗?” “不,应该不会,他不会如此聪明的,他只是被我在手心里耍的团团转的一个手下败将!”凰年一哈哈的笑着,将宁王扔到了轩辕卿的怀中。他可没有什么心情去看这个小娃娃,他现在着急的是去穿上自己的龙袍,坐在龙椅上…… 享受这属于他的天下。 轩辕卿低头看着宁王,他在自己的怀里似乎是安稳了不少。以前轩辕卿的好姐妹曾经说过,她在孕育了孩子之后,似乎觉得这天底下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自己生气的了。轩辕卿那时候还在嘲笑她,说:“你竟如此的……” 可如今想起她说的话,却也是有道理的。 有这个孩子在怀中,虽不是自己所出,但却也让轩辕卿不由得放慢了动作。想了想,还是提起手,在这孩子的眉心画了一个蛊术,让他忘记今日所见。虽然几岁孩子便是记不得这些,可若是成年之后,能够有命想起,这对他也不是好事一桩…… “我没有选择,必须要站在凰年一这变,但我会用我的性命保护你周全。”轩辕卿这般说着,眼神慈爱。 她没有选择,母亲将自己像是祭品一样的送到了凰年一的身边,她连说拒绝的话都没有。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认命,就是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放在凰年一的手上,以求他不要震怒,让自己有一条生路。 可若是但凡有一点儿选择,她又怎么会…… “凤于飞,凰肆……我给你们的提示你们从未曾理解,你们一如既往的以为我是与你们对立的,如今我也只能是尽可能的帮你们拖延,至于最终究竟如何,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轩辕卿看着已经爬上来的太阳,松了一口气。 凰年一现在没有办法做什么了。 他修炼的禁术,虽然能够让他使用巫蛊之术的功力大增,但是却有不少的副作用。他容貌烬毁,并且无法站在阳光下,只能是终日在夜晚活动避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在晚上驾临到王府之中,白日却行踪如鬼魅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凤于飞苦苦寻找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查到凰年一踪迹的原因。 “轩辕小姐,凰……皇上让您过去……”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眉间都是黑气的走过来,这样说着。这才刚刚的抢了皇宫,便是如此的迫不及待,轩辕卿没有多说,只是将自己手中的孩子放在小太监的怀里,嘱咐了一句:“送到我住的地方,不要让任何人碰他!” 小太监连连低头应允,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轩辕卿一步步的走到勤政殿门口,她曾经在这里看到过凤于飞,并且一见倾心。额奈何她当时已经深入混论之中,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更何况,她也知道,如此普通平凡的女子,哪儿能比得上凝歌…… 正文 第七百七十二章 联合 皇宫窜天的火光让凤于飞看到之后心头一紧,他立刻叫了凰肆和领头的大将军前来,说道:“不好,宫中出事情了,我们必须要马上回去……” “你的意思是说……”凰肆看到火光就立刻赶来,他心中也有隐隐的不安,可只是凭借大哥的那思想,怎么会做出如此调虎离山计策?他难道真的不同往日了吗?凰肆看着凤于飞,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们就算是如今立刻拔营回去,也需要三日之久,若是他真的有备而来,我们也无济于事。” 凤于飞紧紧的皱起眉心,那满面的愁容。他担心的并非是自己的皇位,那高高在上却又禁锢人的位置,他恨不得有人能够替自己解脱。凤于飞担心的是,宫中那么多的人命,凰年一生性残暴,若是他夺了这皇宫,若是他最终…… 这天下百姓,还能够有什么好日子过?民不聊生,这已经是在眼前能够预料到的事情了。凤于飞深吸一口气,难道这凤翎国的王朝,终究要在自己的手中毁灭吗?他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 “难道,那天轩辕卿说的是真的?”凰肆这才想起自己临走的那日,轩辕卿不顾府中的禁令,跑到自己面前说的那番话。凤于飞看着他似乎是想起什么的眼神,冲过去问:“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凰肆闭口不言,那日是临出发前两日,他在准备自己的行囊,但是却听见外面有吵嚷的声音,他掀起帘子看着外面轩辕卿正被小厮一左一右的禁锢着,却还大声的嘶吼着。也为了避免自己心中烦乱,凰肆走到她的面前,让人将她放开。 “你这是又要做什么?我不在府中,你不要以为没有人能够压制住你,你若是敢在我府中兴风作浪,回来我定要让你死无全尸!”凰肆从不吝啬自己对于别人的威胁,甚至是这些威胁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听上去像是动人的情话。 因为凰肆有一张让人没有办法移开视线的脸。 可那日,轩辕卿对他的态度倒是像话里有话般的说:“我就不知道,等你回来的时候,这府中的人,这凤翎国的天下还能够有几分是属于你和凤于飞的!” “你别以为大哥此举能够让我们伤多少将士,区区一个边疆,花落是苗疆圣女,你觉得大哥选择的这个地点,真的能够让我们困住吗?”那日,其实凰肆也是想要从轩辕卿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那时候在凰肆听来,她说的那些几乎都是无用的。 “边疆倒是不足以让你们粉身碎骨,但若是你们在那里耽误几日,可就说不定这会变天了!”轩辕卿说完之后,仰天长笑的说着。听见她这样说,凰肆就当她如今有些疯狂,便没有什么太多的停留。 可如今想起来,她似乎是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说,轩辕卿其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怎么可能,她对我们之间做了那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是我们这边的?”凤于飞如今急的在军帐之中来回走动,他没有将朝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外面的将士们。 那城中是有着他们的亲人兄弟的,若是他们知道了,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往回赶。那时候,气氛制止不住,他们会慌乱到全军覆没的。 “若是她真的站在我们这边,那我倒是有个方法。”花落虚弱的被青紫搀扶出来,她刚刚起来便是听见外面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她撑着军帐的门边,便是出来,跟凤于飞说:“若是你们需要我,我能够帮助你。” 花落这话刚说完,凰肆就冲动了他的面前,说:“不行,你如今的身子这么虚弱,怎么能够动用自己的巫蛊之术?你若是动了,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我知道……但是如今凤翎国有难,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帮忙的。我们苗疆虽然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这天下苍生。这么多人的命,我不会坐视不理的。”凰肆对于花落这般说着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出言拒绝。 凤于飞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他只是知道,如今远水解不了近渴,但凡是有什么方法,他都要尝试一下。看见凤于飞望向自己的眼睛,花落深吸一口气,不管自己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帮凤于飞。 “你要用什么方法?”凤于飞等想起来问花落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蛊术。如果轩辕卿真的能够帮他们,那如今用蛊术跟她联系应该是可以的。就像是水晶球那般,只要是有一个宫中的载体就行。 若是按照昨晚那火光,如今宫中已经被凰年一占领了,清水宫……清水宫中的无数物件都能够作为他们的沟通。 “你叫我过来?”轩辕卿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凰年一,就算是一身黄袍,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种阴森的气息,这皇宫之中的正气却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邪气。轩辕卿垂下眼眸,她的这副表情在凰年一的眼中,却是臣服。 凰年一起身,用只剩下骨架的身子转了一圈,说:“你看看,我这模样如何?比起凤于飞,是不是更具有王者气息?” “是,您生来就是坐在这位置上的!”这么说着,轩辕卿眯起眼睛,感受到有丝不对,不过刚感受到,她就发现凰年一立刻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挑着轩辕卿的下巴,眼神中有些威胁的说:“宁王,据说被你带走了?” 轩辕卿点头,感受到周遭散发出来的杀气,连忙低头解释说:“若是这个时候你要杀了宁王,那些大臣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若是你这个时候,好好的善待宁王,做出一副样子来,大臣们也不会有什么反抗的……我是在为您考虑!” “看来还是我错怪你了!”凰年一呵呵的笑着,随后回到了龙椅上,说:“你要记住,若是让我发现你有对我违抗的地方,你的下场定然会比那晚的几个小宫女要惨很多!宁王就暂且放在你那里,我没有时间去管那么一个小屁孩,我要看看我这天下……” 凰年一说完后,轩辕卿却在心里冷哼想到,这眼看着已经是青天白日,凰年一就算是出去,也没有办法。他活动的范围,只有在黑夜而已。 回到清水宫中,轩辕卿看着那桌上的水杯,笑着说:“你们现在可是终于找来我了?可是如今我都不想要找你们啊,不过看在你已经行之将朽,却还是要为了凤于飞拼劲最后一份力量,那我就成全你!” “来了,来了!” 看着波动的水纹,凤于飞抓着花落的手。 花落回头看向凤于飞,这是第一次被他抓住手腕,还是这么急迫的样子。花落心里有些波动,但表面上却仍旧是为装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挥挥手,将自己的蛊术与轩辕卿的连通。 “你是来看看,这皇宫到底被凰年一弄成什么样子了吗?若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帮你们见一下!”轩辕卿二话没说,就将皇宫如今哀嚎遍野的样子传递给凤于飞,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凤于飞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凰年一,竟然将这里毁成这幅样子。 “当初我告诉过凰肆,让你们不要去,可你们不听,这也怨不得我!”轩辕卿逍遥的说着,还没等她说完,凤于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质问道:“宁王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是在一起经过这么长时间,总归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若是凰年一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必定会对宁王有什么动作。花落听见宁王,便是也有些激动的问:“宁王呢?” “你们倒是对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这么关心啊!”轩辕卿冷冷的说着,凰肆皱起眉头,这女人为什么关于他们的事情都知道?难道说凰年一也知道了,所以他才会那么自信的将这些人引入到圈套之中吗? 轩辕卿挑眉,有些自满的说:“我并非是寻常人物,你们从不听从我的劝告,导致如今这副样子。凰年一练习禁术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如今是不在乎什么的。若是你们想要打败他,回来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想出办法,将他一句击垮。”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凤于飞看见了床榻上躺着的宁王,心里也是放松了一些。也是因为宁王的安好,凤于飞渐渐开始相信自己对于轩辕卿的认识并不是很完整!他拧起眉头,想了想,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想要的?她现在就算是所有的东西都摆在自己的面前,她又想要什么呢? 凰年一教授给自己的蛊术,与他是通脉,若是凰年一死了,自己也活不成。她之所以帮助凤于飞,是实在不想要去忍受现在这种生活,无法操控自己的意志,要看别人的脸色,甚至是违背自己的初衷。 “我帮你们,里应外合。但是你们必须要保证,保护我爹……” 在这世界上,轩辕卿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爹爹了。 他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 “我能够向你保证,但你自己要注意,不要让凰年一发觉,他不是什么粗心大意之人。”凤于飞说了几句之后,怕频繁联系会让凰年一察觉,便是定下了联系的时间。 回想起自己亲眼见到的那一幕幕,太监们的尸体就躺在地上,血流成河,他却无能为力。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三章 故事的最后 readx; “凤于飞……你出来,你看这是谁……”凰肆的声音在外炸响,与此同时将士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让凤于飞有些恍然,他掀起军帐帘子,看见那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有一瞬间是不敢上前的。笔%趣%&#> 凝歌灿若明媚的阳光看着他,说:“没用五年的时间,我回来了……” “凝歌,歌儿,真的是你吗?”凤于飞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肩膀,发现痛觉并不是在做梦,才敢走到凝歌的身边,随后看着她那副模样,还有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问:“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了?” 须臾……不,应该说是逸尘埋怨的看着凝歌。 她还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须臾就是逸尘,他既是这个空间的守护者,同时也是锁妖塔的镇守者。凝歌那天想通之后,看着逸尘,故意说:“我要去锁妖塔,我等不了了,就算是须臾要杀了我,我也认了……” “你去那里干嘛啊?你明明是等着就好了。”逸尘有些急促的说着,凝歌看见他这样的反应,更是肯定自己心中所想,便是把话说开了说道:“我知道你和须臾是同一人,你每夜前来,而那时候逸尘则会消失不见,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骗了我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凝歌怒目圆睁,可逸尘听见这话,却淡淡的笑了,恢复自己本来的面貌,轻声说:“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用这副容貌站在你面前了。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曾经说过的吗?我可以自由变换我的容貌,所以逸尘那张脸,也并非是我的真容。我从一开始就给了你提醒,你自己想通的太晚,又怪得了谁。” “那你到底是帮我的,还是……”既然跟她签订了血契,那么他应该就是自己的朋友啊?凝歌皱起眉头,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去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逸尘轻轻的挥了挥手,眼前就出现了两个跪在地上的人。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活在锁妖塔之中的人,凝歌还没等来得及说些什么,便是看见须将那两个人彻底的杀掉,只是挥挥手便是了解了对方的性命。这样的功力,凝歌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如此,她还浪费什么时间和精力啊。 “我本是想要靠你自己的力量,可如今偏偏有问题,外面凤于飞有危险,凤翎国有危险,我必须要提前出去。”须臾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两个人,轻声的说着:“在锁妖塔中住了这么多年,也倒是苦了你们。没有办法,对不起了……” 这么说着,须臾拎着凝歌,便是出来了。 这空虚幻境,原本对须臾来说,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事物。老头儿和须臾都骗了凝歌,这空虚幻境是老头儿求着须臾去守着的,并且承诺,若是千万年后,有人过来找到他,便是他重新出去的日子。 如今,凝歌便是这个人,而须臾也终于不用等待了。 “你放心,我跟你签订的血契是没有错的。”须臾这么说着,然后呵呵的笑着。 凝歌回想着刚才电光火石发生的事情,自己也有点儿不太理解。可她立刻扭头看着如今大军濒临这里的样子,回头跟须臾说:“没有办法,靠你了……” “好……”须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而已,便是将所有的人带到了凤翎国的城外。也正是因为这样,所有大军都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凤于飞还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凝歌却摇摇头,说:“别问,我帮你把凰年一那个早该死了的家伙给弄死再说。” “好……”凝歌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凤于飞便是也停下了脚步。 凝歌跟随须臾进入到宫殿之中的时候,看见凰年一还孤芳自赏的在那龙椅上坐着,看见忽然闯进来的凝歌,他愣了两秒钟,说:“你怎么会活过来?我明明看见你……” “你看见的事情多着去呢!你还看见了自己的死亡呢……”凝歌这般说着,须臾只是伸手便是将凰年一从龙椅上抓起来,捏在了手里。凰年一胡乱的瞪着眼睛,嘶哑的说:“你怎么会……这一切怎么会?” 凝歌笑着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如果你愿意就此沉默,我倒是不会对你痛下杀手,毕竟你是凰肆除了九儿之外唯一一个在乎的人。可是如今呢?你竟然让我变成这幅样子,还把凤翎国糟蹋成这样子?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凰年一……”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变成这样的……你不会活过来的!”凰年一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已经丧命了。须臾松松手,看着皇宫,有些怀念的说:“嗯,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怎么变化。” 凝歌不知道在须臾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不想要多问,这是她和须臾之间唯一的默契。 “外面的那个女人,身上的巫蛊,我要帮你解除吗?不过我看着她好像是对凤于飞有点儿别的想法啊。我要不要顺便帮你消除她的记忆,送回去?”这么说着,凝歌看了一眼须臾,笑嘻嘻的说:“真是跟你签了血契,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你真是个百宝箱啊,什么都能够做的道!” 凤翎国在须臾的帮助下,重新恢复了一片祥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最终,须臾还是没有帮助花落将她的记忆消除,只是破了苗疆世世代代流传来圣女不能够喜欢上别的男子的魔咒。 “没想到,你们都老祖宗还是有这种癖好的,看来还真是奇特啊!”这么说着,须臾甩袖回到了后面,他在皇宫的身处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住了下来。而凝歌看着凰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好,感谢?还没有到五年,她不用感谢凰肆的不杀之恩,可他宁愿陪在凤于飞的身边…… 凰肆笑了笑,看着凝歌,又看了一眼凤于飞,说:“我们纠缠的已经够久了,我不在乎那些。我现在要跟花落回到苗疆去,就算是她心中还是有凤于飞,我就不相信我真的比不过凤于飞这个家伙,两个女人都会爱上他,而不是我……” “那就祝你好运,希望你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凝歌看着他和花落走远的身影,笑着挥手。她相信,花落会发现凰肆身上的好处的,毕竟对于她来说,凰肆才是那个值得真心对待,并且一生一世陪伴在左右的人。 处理完这里的所有事情,凝歌才回头看着一直默默盯着自己的凤于飞。 “我回来了,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再变成一道烟灰飞走的。”这么说着,凝歌摸着凤于飞的脸,轻轻的说:“这么多年,对不起,让你担心我了,让你受苦了。让你去承担那些本不是你应该要承担的事情……” 凤于飞摇头,轻轻的吻上她的嘴唇。 就算是这些年里,有什么苦楚,在这一刻也没有什么怨念了。 她只要回来了,一切都好。 “那个宁王,怎么办?送回去吗?”凤于飞问,凝歌摇头,她来的时候已经跟须臾去看过,那个孩子的父母已经死了,他就算是回去,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告诉他,他的母后是念妃,念妃在救国的时候,死了……我以后便是他的生母了……” 凝歌这般说着,笑着说:“不用担心,你知道吗?我已经处理好一切了,以后我们剩下的就只有幸福和快乐了。”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的……”把所有的痛苦都经历过去的话,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的。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担心的了……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幸福下去了。 这么想着,一转眼,一年的时间便是过去了。 “你怎么回事?你慢点儿跑,你不知道母后很累吗?你难道不知道母后现在很生气吗?”这么说着,凝歌看着眼前一直在跑的人,还有那个坐在树上的人,吼道:“须臾,你做的好事,你竟然让他学会了这种快跑的事情……” 须臾耸耸肩膀,如果不是宁王一直缠着他,他也不会去教授啊。 凝歌还真的以为自己是没事闲着,每天都会在皇宫中呆着的人啊?须臾翻了个白眼,这么说着,顿时消失不见了。 凤于飞听见声音,从前朝下了早朝过来,笑呵呵呵的说:“你又惹你的娘亲生气了?” “爹爹……娘亲总是让我背那些看不懂的事情,你说,我不跑还能够怎么办?只能是找须臾来带我走了!他又说自己没有娘亲的命令跑不远,那我就学了跑的本领,然后走出去……”宁王这么笑着说。 凤于飞眯起眼睛,亲了他一口,说:“你母后对你如此的好,你怎么还想着要往外面跑?你有这样的心思,她会伤心难过的,知道吗?” “哦,爹爹,那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惹娘亲生气了!”宁王乖乖的走到了凝歌的身前,亲了她的脸颊一口。凝歌将她搂在怀里,甜甜的笑了。 自此,凤翎国风调雨顺,而皇上于元年册封凝歌为凝皇后。 从此后宫之中再无一个人妃子存在,只是一个皇后,被坊间传为佳话。宁王茁壮成长,凝皇后与皇上寿终正寝后,宁王接替凤翎国,身边有一名叫须臾的人常伴左右。 与此同时,遥远的苗疆,苗疆圣女首次与普通男子成亲,据说那位男子貌若天人,时常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圣女,并且聪明非凡,将苗疆规划的如同凤翎国一般。苗疆巫蛊也除去弊端,发展为救市救人的方法。 被人歌颂…… 很多年之后,没有人知道凝歌是如何将这凤翎国扶持起来的。没有人知道凤于飞和凝歌之间的种种故事,只有他们两个紧紧抱在一起,躺在皇陵里,诉说着他们接下里的几世里,也仍旧是会互相守护。 ... 正文 完结后絮絮叨叨 这本书一直前前后后写了很久很久。 感觉就是我影子的存在,如今已经写完。在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的那一刻,我放佛卸下了肩头的担子,似乎不在需要时时刻刻把脑中那根弦紧紧绷着,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回顾这本书,从构思到起稿,到正式上传,这中间整整横跨了四个年头。13年底开始在内心萌芽,动了写书的念头,然后凭着内心这股子新鲜劲头起草开头,数次修改,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当然还是得感谢多位编辑大大的关心,不断的提出修改意见,帮助我丰满整个情节结构,并使得人物更加的立体。 到今天16年的8月,我才能长长的抒一口气,好了,终于写完了。 说真的,这本书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们看过的最喜欢的那本,但肯定是我截止目前最用心写的一本(相信后面还会有第二本,第三本…… 也许亲爱的读者们就是如浮光掠影一般一扫而过,可对于我来说。就算是蹩脚的情节、生硬的对话、无趣的人物都是尽了我最大的坚持在键盘上慢慢敲出来的。 我忍过了感冒发烧的时候,也熬过心情低谷的时候,也曾在半夜加班回来还麻木的打开电脑继续写我的故事,属于我的故事。 我知道这个世界不缺乏各种精彩的故事、、电影,也更不缺乏努力坚持的人,将我摆在他们面前的确是不值一提。但如果将这样的我,摆在曾经的我面前,说实话,我真的好崇拜我自己。 我从来就是个做事情没有长性的人,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为此我爸都不知道批评了我多少次。 真的没有想到我居然能一天一天的坚持了那么多天,四年一千二百天左右,每天坚持写一点上传一点。 是的,我没有想到,我做到了。 真的,我要感谢有这样一个平台,有这样一群你们,在默默的支持我,监督我,鼓励我! 非常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