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的胖次》 正文 第一章 淡粉色的 即使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有可能导致最不可思议的结果。 现在想想,我的命运、甚至所有人类的命运,都在那一天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在我偷窥靳香莹裸体的那一天。 **** “你们这么做,不觉得卑鄙无耻龌龊下流吗!”我气喘吁吁地喊道。 “是啊,的确卑鄙无耻龌龊下流。”徐成点点头表示同意,但脚步却丝毫没有放慢。他又突然转过头,反问了我一句,“那你为什么还要跟过来呢?” “这个……”我面红耳赤。 我们一行人奔跑在通向排球室的路上,领头的是徐成,队尾的是我,夹在我们之间的几张面孔,我叫不出名字。 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我知道,此时大家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靳香莹学姐。 靳香莹。这个名字在庆京高中,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心眼小的女生听到这个名字,会下意识地用耸肩、撇嘴来表示对靳香莹的不屑,但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她们这群小麻雀,面对孔雀一样的靳香莹,拼命掩饰心中嫉妒羡慕的情绪罢了。 有些人仿佛生来就站在高高的舞台上,怀里捧着鲜花,耳中听着欢呼,在聚光灯下,接受众人的膜拜与敬仰。靳香莹学姐就是这样一号人物,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她就成了校园上下热议的话题,无数男生把她的照片供在手机和电脑里。 她的海报在校内网上卖得异常火爆,有人从中窥见商机,甚至因此发了一笔小财。 另外还有一种未经证实的小道说法:自从靳学姐入学后,庆高的卫生纸销量显著翻番。 我很幸运,入校的第一天,就见到了传说中的靳香莹学姐。 但我也很不幸,因为从此,我对她念念不忘。 都说靳香莹是个随和的人,但是我一直没机会和她说话。在路上,我也曾与她偶遇,但我从来鼓不起勇气和她打招呼。 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鼻子上架着沉重眼镜片的瘦弱小男生。像我这样的屌丝,校园里一抓一大把。 面对学姐,我总是感到自卑。 我多希望相遇时,我能够自然地和学姐打招呼,而学姐也能记住我的名字,但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我的纠结被徐成看在眼里,他说那就是单相思。 徐成是我的室友,我不是很喜欢他,但是我很羡慕他。 他是一个极端的行动派,任何事情都风风火火去做。据说他入校当天就向靳学姐表白,然后毫无悬念的被拒绝了。不过这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徐成的斗志,因为下一星期,他就搂着隔壁班一个女生,说是他的女朋友。那个女孩个子不高,温顺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模样称不上俊俏,但很乖巧。徐成说吃不到天鹅肉也不应该饿死,适当时候猪肉牛肉也可以顶一顶的嘛,当然这话是背着新任女朋友说的。 不过男人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徐成软玉温香在怀,却依然毫不掩饰对靳香莹的仰慕之情。这家伙甚至还尾行了靳香莹一段时间,发现众星捧月般被簇拥的靳学姐,也难得有独处的时候。 靳香莹不仅学习成绩好,脸靓身段正,而且体育方面,居然还是校排球队的主力二传手。 据徐成说,校队每周一下午合练,而结束之后,靳学姐总是会留下加练。校排球队的教练据说是省队退役下来,一张脸冷似黑铁,不苟言笑,平时对队员使的也是“满清十大酷刑”之类的手段,所以除了靳香莹外,所有队员都巴不得结束后就立马闪人。 而这就意味着--徐成眯着眼睛嘿嘿一笑--更衣室里到最后,每每只剩下靳香莹一个人。 说到这里,我自动脑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女更衣室与旁边的杂物间仅有一扇木门相隔,那扇木门估计上个世纪就安装在那儿,早已经斑驳不堪。徐成从窗户翻进杂物间,并在门上钻了几个洞,这样一来,女更衣室里的风景,可以说是尽收眼底。 如果徐成管得住自己的嘴巴,这事儿并不会有人知晓。但这家伙喝酒时不小心吹嘘了出去,惹得几位酒友瞬间变身为流着口水的狼,纷纷要求分一杯羹。 我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正好撞见徐成。他倒也不避讳我,反倒把我也捎上。从道德层面上,我本应义正词严的拒绝,可是我的腿……偏偏不听使唤。 一路狂奔,我们终于翻进杂物室,挤在木门前。 徐成照顾我,把我拉到他身边,否则以这群狼的饥渴程度,我根本挤不进去。美好的时刻即将到来,大家的脸上露出“都是男人”的相互理解的猥琐笑容。 我能感到自己的脸发红,自从小学二年级,我用“不写作业”拉了老师的仇恨,并被老师施以“嘲讽”技能后,我的脸再没像那天一样红过。 我忽然希望靳香莹不要来,那可是女神!女神的身体怎么应该被这些渣滓看到? 但我又对靳香莹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我干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嗓子眼火烧火燎的疼。 就在此时,更衣室里传来了脚步声。 “来了来了!”有人兴奋地说。 我颤抖着把眼睛贴上木门缝隙,那确实是靳香莹。长时间的练习后,她的衣衫湿掉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更加凸显了她身材的美妙。 真是有如神助!靳香莹的柜子就在木门对面,她人就站在木门前。我现在占据的视角,等于是演唱会VIP中的VIP座位才有的视角! 靳香莹根本没有想到,就在离她不到几米处,数个男人躲起来,就为了将偷窥大业进行到底。 她哼着歌,抖了抖湿了的运动服,随意将其脱下。 那一瞬间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件事情上。 靳香莹的BRA是淡粉色的。 我忽然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颜色,比淡粉色更美。 庆高也有很多漂亮可是胸部不幸被上帝建设成飞机跑道的女生,那些女生每每望着靳香莹的眼神里都能飞出刀子来。 当然,也有很多女生身材和靳香莹同样出色,但是靳香莹的脸又能轻易把她们甩出几条街。 靳学姐的颜和身材都是公认的一流,可见上帝也有偏心的时候。 但是这样一尊女神,却在我面前毫无防备地脱下外衣,就连傲人的上围也呼之欲出。 有人明显比我更加兴奋,甚至猛地吸了吸鼻子,恐怕是有鼻血将要流出来。 就在此时,靳香莹一侧身,碰掉了放在一旁的包包。包包敞着口,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其中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弹跳了两下,向着木门滚来。 “哎呀!”靳香莹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她跟上一步去抓,但那东西滚得飞快,擦过靳香莹的指尖,三滚两跳撞在木门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响。 靳香莹弯腰拾起那东西,此时她就站在木门的另一侧,而从我的高度望过去,我的视线正好与靳香莹的乳峰相平。 我像是被雷劈了一道,死死盯着靳香莹的胸部,心跳的声音直接传递到脑海里。 靳香莹手上拿着的,是个造型简单的手镯。关键时刻,我的目光黏在她的胸上,只能用余光瞄一眼手镯。 那个手镯看上去颇为古旧,像是古玩地摊上五块钱一个的假货。但靳香莹却极为珍视地把它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吹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将其戴在左手腕上,转身往衣柜的方向走。 看着靳香莹转身,我才轻呼一口气,毕竟是做贼心虚,离偷窥的对象太近,心里总是不安。 “好险。”我不由得小声说道。 那声音是从嗓眼里闷出来的,极为轻微,除了我自己,就连紧紧挨着我的徐成都未必听得到。 但是我的声音还没落地,靳香莹忽然停住了脚步,同时迅速转过身来。 “什么人!”靳香莹娇喝一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不是吧,她居然听见了我的声音! 我还来不及发出疑问,靳香莹已经一掌拍在木门上。她之前距离木门应该已经有两三步远,但就在我眨眼的瞬间,靳香莹居然不可思议的,仿佛是瞬间移动一样,来到了木门前。 那一掌看似轻飘飘混不着力,但木门瞬间便被震裂,无数木片带着尘灰四散,仿佛动画片里夸张的场景。 那扇门虽然有足够的年头,但木质也算坚硬,如今却被靳香莹轻而易举破坏,我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学姐你是火云邪神的化身吗? 一股气浪冲撞了我,使得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狠狠向后摔去,在地上足足狼狈的翻了两个跟头。 我有些吃力地抬起头,当我看清靳香莹的样子时,不由得狠狠地吃了一惊。 那个上身只戴着淡粉色BRA的靳学姐,什么时候换上酷炫的黑色风衣? 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紧接着,我看到一个奇怪的场景--世界在一片混沌中失去了所有的颜色,高楼成了废墟,森林夷为荒地,而靳香莹固执而执拗的站立在高处,张开双臂,像是圣母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面对天空保护着整个世界。 我是在做梦吗?如果是梦,那么这一切就容易解释的多了呢。我迷迷糊糊的想。 忽然间,我的头开始痛起来,那种痛就像是小心眼女孩子的坏脾气,无法抵御,瞬间爆发。 疼痛使得我失去了全身力气,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就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感觉靳香莹向我走近,至于徐成等人,我早已无暇去关注他们的安危死活了。 正文 第二章 女生内裤 我的意识在黑暗中飘荡,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ziyoUge.com “发生了什么事?”我努力回想,渐渐的,一些碎片开始在脑海里组合,慢慢地有了声音,有了图像,更有了颜色。 淡粉色。 “靳……靳学姐!”我忽然失声叫了出来,那略显暧昧的颜色让我想起了靳香莹的酥胸,而一想到靳香莹,所有的回忆都回来了。 我当了个不合格的色狼,而且还被靳香莹打晕了。 为什么一个练排球的学姐,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就在我努力回想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对话声。 声音似乎很遥远,但却听得真切。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女孩急切地问。 “我把他们带回来的。”一个男人说道,他的声音平静,却不知为何让我感到一股寒冷。 “把他们带到基站里面来,你有没有搞错啊!”女孩说道。 这时候我已经听出来了,那女孩是靳香莹。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呢,靳香莹靳大小姐,居然在普通人面前变身,你是怎么想的呢?” 女孩支吾了一阵,说不出话来。 “算了,我也没兴趣责备你。好在只有这么几个人看到。只要把他们清除掉,就没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消除……你的意思是……” “嗯,就是杀掉啊。”男人轻描淡写地说。 “不可以。”女孩吓得大叫一声。 此时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想杀谁,但那男人的口气让我感觉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无比空旷的屋子里,四周的墙壁是纯白色,靳香莹和男人站在离我七八步远的地方。 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很宽,一头金色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条骚气的辫子。 在两人周围,横七竖八的几张床上,躺着徐成等人。 男人和靳香莹并没有发现我醒过来,还在说话,靳香莹明显对男人的想法持抗拒态度。 “保密条例里,将你定位为最高一级的机密。任何可能泄露你的身份的存在,都将被毫不留情的抹杀。”男人耸耸肩,“靳香莹,这些你也都是知道的。” “可是……” “他们已经看见你变身了,这无法掩饰,总不能说你喜欢Cosplay吧?如果他们之中,有人不小心泄露出去,造成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男人说。 “我知道……可是他们,他们不是敌人,他们是我的校友,是活在我身边的真真切切的人啊。”靳香莹哭了。 “没办法。他们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就只有用命来偿还。” “算了。就知道你是冷血。我去找爸爸求情。”靳香莹抹着眼泪。 “他再宠爱你,这次也不会替你说话的。”男人说着,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意大利伯莱塔92F,有效射程50米,美军标准制式。”男人用欣赏恋人的眼神打量手中的枪,“放心吧,用我的宝贝,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额外的痛苦的。” “不要!”靳香莹哀求。 但是已经晚了,男人忽然挥手,以极快的速度,做了个标准的单手射击动作,躺在他右手边的某个男生,双眉之间顿时多出一个血洞。 “你……”靳香莹惊呼。 “就算你是末日战士,但是在基站里,我的级别还高你一等。别忘了,我有杀人的许可。”男人优雅地微笑,那笑容绅士无比。但溅在他身上的鲜血,以及他手中的枪,让他看上去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 靳香莹忽然纵身扑上,去抢男人的枪。但男人似乎已经料到靳香莹的动作,他只是轻巧的一转身,便避开了靳香莹的攻击,紧接着右手平举,又一发子弹呼啸而出,洞穿了旁边另一男生的太阳穴。 在高速运动中,看也不看还能保持精准的射击,这个男人身手非凡! 那男生的鲜血也溅到靳香莹身上,她忽然像一只雌兽般低低吼了一声,左手手腕处发出闪光。 “在这里启动神的力量吗?”男人瞳孔微微放大,显然是对靳香莹的举动感到诧异,但他并不慌乱,又对着某个男生开了一枪。 但这一枪终于落空了,靳香莹瞬间便欺近到男人身边,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她左脚上踢,正中男人手腕,男人的子弹射向天花板,碰巧打中了火警装置。 呜呜的警报声响彻四周,花洒也开始喷起水来。 或许是火警的误报导致安全系统的启动,就在天花板开始喷水的瞬间,墙壁一侧的门也自动打开。 这突然的意外让靳香莹和男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就在此时,靳香莹忽然紧紧抱住男人,从她身上散发出不可思议的金黄色的光芒,光芒将两人紧紧裹住。 “你居然……”男人眼角剧烈跳动,显然是没意识到靳香莹居然使出这一招。但他处乱不惊,微微叹了口气,便放下了手中的枪。 就在男人放下枪的同时,忽然有一个人从床上翻下身,然后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 那个人,是我。 就在靳香莹和男子搏斗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很奇妙地让我感到镇定。 “不要怕。”那声音轻轻地说,“跟我走。” “跟你走?”我好奇地问,很奇怪,我并不感到紧张。 “是的。现在。” 我完全被那声音吸引了,在声音落地的刹那,也就是男子放下枪的同时,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身,向着门口跑去。 男子没有追上来,我跑到门外。 眼前一亮,略显刺目的光芒让我不由得用手遮挡了双眼。外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左右两边都看不到尽头。 走廊上没有人,孤寂的气息让我想到了某部科幻片里才有的场景。 《生化危机》吗?见鬼!那片子好吓人。 就在我犹豫下一步行动时,温柔的声音再度传进脑海。 “别犹豫,向前走。” 跟随声音的指引,我快步向前奔跑,走廊原来不是“一”字形,而是有无数的岔路,只是在白色背景下,所有的路看上去都一模一样。 每个转向处都没有任何的指示标示,不知通向何处。不过每到路口处时,声音都会提示我前进的方向。 “向左拐。” “直走。” “向左拐,等等,先停下。” 我停下脚步,同时听见脚步声,这使得我的心跳速度再度加快。站在十字路口,两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从我右手边出现,并径直右拐,其中一人夹着书本,另一人戴着眼镜,两人都充满了浓重的学术气息。他们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我的存在。 等到他们走远了,声音才指示我往那两人来时的方向走。 “你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在心里默默的想。 既然声音能传进我的脑海,那我的想法,声音也应该能听到。 但声音没有回答。 “你听不见我说话吗?”我忍不住了。 “向左转。”声音又开口了。要么它听不见我的思想,要么它不屑回答。 但是我别无选择,只能按照声音指示去做。 否则,就会像那两个男生一样,被梳着马尾辫的男人一枪爆头了! 白色的长廊,似乎无穷无尽向着远方延伸。不知跑了多久,我终于跑不动了。 我扶着墙壁,大口喘气。原本我就是个宅男啊,平时根本不进行任何体育运动,上一次跑步可能还是高考前的体育测试吧。如果不是恐惧带动我的双腿,我根本无法坚持到现在。 “我不行了。”我喘息着说,两条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膝盖往上不由自主地颤抖,脚掌像是被火焰烧灼般疼痛。 “前方右转。”声音说道。我忽然觉得声音很冷酷、很无情。 又转过几条长廊,面前忽然出现一扇门。 我走近门,门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响,自动打开了一道缝。 声音没有给我指示,我主动推开门,惊讶的发现门内是极大的一个大厅,似乎比普通的教堂还要大,头顶极为空旷,约莫有三层楼那么高。 除了大厅中央的一个黑色支柱外,厅内空无一物。我呆呆地走向支柱,走得近了,他才发现那其实是个玻璃展柜,就像是博物馆或陈列馆展出的那种。只不过玻璃的颜色接近纯黑,因此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随着我走近,展柜的形状忽然发生变化。黑色的玻璃呈现融化状态,并渐渐向下方退去。展柜中心的东西渐渐露出真容,当我的目光接触到那东西时,我不由得张口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 是开玩笑吗?一定是吧。 坦白说,在这不同寻常的环境下,我早就做好了展柜里是不平常东西的思想准备。 里面或许是一把枪,可以用来抵御马尾辫男人等人的攻击;或许是一条秘密通道的钥匙,可以让我躲起来不被发现;或许是一架小型载人的飞行器,带我飞走…… 最不济,是个移动电话总成了吧,至少可以用来报警啊。 可是怎么会是这个东西…… 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个歇斯底里的无聊的恶作剧当中--日本不是经常有这样的节目吗?一群人集合起来,整蛊某一个人! 可是自己又不是什么名人,至于被如此恶搞吗?这得多大的手笔啊! “拿起它。”声音又说话了。 “可这……这是……”我无力的抗拒。 “拿起它。” 没有其他选择了啊!我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一把把那个东西抓在手里。 柔软的触感,上好的面料,虽然我人生十多年的历程里,从来没有亲手触摸过这个东西,但是没摸过,不代表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谁能想到,那居然是一条鲜红色的女生内裤呢! 正文 第三章 拯救世界就靠你了少年 别无选择,我把内裤抓在手里。|| “如果这个镜头被人拍下来,那我就是无可辩驳的变态了!”我悲哀地想,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 某个部位……坚硬了! “难道我真是变态吗?”我绝望的想,但我随即发现是我自己太过紧张了。 因为坚硬的部位并不是下腹部那个位置,而是紧握内裤的手腕。 冰冷的感觉,宛如寒潮。如同把手放进冰水里一样,我的右手忽然没了知觉,但紧接着,那股寒意顺着我的手腕向上侵袭,只是在转瞬之间,寒潮已经遍布了我的全身。 那种寒冷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消散无影,但紧接着,我感到一种奇异的温暖。身体像是被注入了某种东西一样,充满了力量。 就好像面对不抱希望的数学考试,卷子发下来才发现居然比预想的分数要高出许多时,那种充满兴奋的力量。 好像一瞬间就已经脱胎换骨。 “这是……怎么回事……”我目瞪口呆。 无意中,我放开了手指,内裤从我手中飘落,落在了地板上。而就在我松开内裤的那一瞬间,汹涌洋溢在我全身的力量,也瞬间消失无踪。 就好像是你在盛大的舞会现场,感觉自己也成了欢乐盛宴中的一部分,完全沉浸在其中。但就在下一秒钟,所有人都消失,所有灯光都熄灭,音乐也静止了,空旷与寂静在顷刻间拍马杀到,那是一种绝对让人无法适应的反差。 我愣怔了两秒钟,然后弯下腰,捡起内裤。 舞会现场的感觉又回来了,世界重新变得不一样了。 我低下头,感觉自己全身再度充满了力量。 “没想到你居然能跑到这里来,真是一只不简单的老鼠啊。” 我迅速转头,距离自己十几米处的门边,那个梳着马尾辫的金发男人正斜斜依靠在那里。 他依然是此前神定气闲的态度,慵懒的神情,但此时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的脸,那看似懒懒散散的男人,却有着鹰一般的眼神。 鹰的目光在望向猎物时总是无比犀利,那个有着犀利眼神的男人,他的猎物,是……我! 他的衣服略有撕破,脸上也留下了瘀伤的痕迹。 看来我逃跑之后,他和靳香莹两人进行了一场不是很友好的谈话,或许是用拳头。 “我……”我本能的想要解释,但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男人根本不想给我说话的机会,手一扬,黝黑的枪口直指我。 “抱歉了,虽然和你无冤无仇,但你不能再活下去。” 一颗子弹呼啸着钻出枪膛,向着我的眉心飞去。 这是结局了吗?人生就此结束?我脑海里转过这样的念头,无奈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颗子弹飞行得好慢啊! 我看着子弹飞向自己,如同在看电影里的慢镜头,整个过程似乎被无限拉长了。 我向右歪过头,子弹从我的脸颊旁飞过,擦过我的耳垂,一阵真切无比的火辣辣的痛。 “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想要我的命!”我感到恐惧,但随即恐惧变成愤怒。 此时的我根本没有闲暇去想为什么子弹的速度那么慢,我只是感到恐慌,我不想死,死亡的恐惧让我失去了理智,我低低吼了一声,忽然向着男子冲了过去。 没有人教我怎么做,但我的身体就是突然行动了。仿佛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就好像无知无觉的婴儿知道如何吃奶一样,就好像刚出生的小鹿就会行走一样。 就好像新生的龙王,在君临天下的刹那就知道如何统治世界一样。 从来没有和人动过手的我,第一次想要揍人! 忽然间,我已经不是那个又瘦弱又软弱的宅男了,体育课上各项成绩从未及格的我,此时的表现足以让我的体育老师下巴掉下来。 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能够映照出我的行动的话,那么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模样--因为我采取的,几乎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方式,是只有在极限运动中或者日式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我在跨步的刹那,便把重心完全放低,身体与地面形成了一个惊人的锐角。整个人像头豹子一样,头前脚后向着男子弹射出去。 如一支箭,却比子弹还快。 男人的瞳孔迅速收缩,他甚至还来不及开枪,我已经欺近到了面前。十几米的距离,顷刻被拉近为零。 我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袭向男人的面部,在出拳的时候,我忽然产生了某种快意。 那不是杀戮的快感,而是征服的快感。我仿佛看见这个男人血肉模糊的样子。 但就在这一刹那,男人笑了。 就在我挥拳的下一秒钟,他便做出了应对。 没有躲避。男人调转枪口,反握枪柄,居然把手枪横在面前,当做盾牌来使用,我一拳狠狠砸在手枪侧面,手骨传来一阵剧痛。 男人再度调转枪口,这样近距离中一枪的话,恐怕观音菩萨也救不活我。我本能的想要低头躲闪,但男人手上是虚招,腿上才是真章。他的膝盖狠狠砸在我腹部,一股大力顺着我的脊椎传上来,疼痛直接冲进我的脑海。 我眼前一黑,向后退了半步,而男子动作毫不间断,一记窝心腿直接揣在我胸口,我感觉像是被一柄巨型的锤子狠狠砸中了,身体不由自主的腾空,向后飞出三米多远,才重重摔在地上。 我不停地咳嗽,接连两下重击,使得我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肌肉在自行痉挛,胸口、太阳穴都在突突地痛。 我想坐起身,但是腰部也没了力气,但此时我正常的只有听觉,我听见男人慢悠悠的脚步声,那声音渐渐靠近自己。 “当年斯巴达人在温泉关,三百勇士尽数战死,这件事千古流芳。但是我却以为,那是一群只有肌肉没有大脑的莽夫。面对绝对武力,反抗起不到任何效果,难道悲壮的死亡,就可以洗刷国破家亡的屈辱?既然都是死,何不坦然面对?何必在乎身后的声音?”男人轻轻的说,他的枪口终于准确的抵在我的太阳穴上,“我得承认,作为一只老鼠,你确实有点与众不同,但是老鼠就是老鼠,只配在阴沟里过活。上路吧,一切到此为止了。” 不!不!我不想死! 我在心里呐喊,但我也知道,男人是不可能放过我的。 我的结局,就和之前被他杀的两人是一样的。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脑海里忽然划过靳香莹的倩影,一行眼泪无声地从我的眼角滑落下来。 “Adieu。”男人轻轻吐出一个法语词,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是“永别了。” “好了,到此为止。”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枪口已经顶在我的头上,但我明显感觉到男人手上一顿,然后他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把枪收了回去。 一只手伸向我,温柔的手,还带着淡淡的香味,让我心神为之一清。 我抬起头,眼前的人果然是靳学姐,靳香莹。 “别怕。”靳香莹轻声对我说,此时我和她几乎面对面,靳香莹长长的睫毛在她眨眼的时候,几乎拂到了我脸颊。 我们从未离得如此的近,即便是在我幻想的梦里。 “我没……没事。”我结结巴巴地说。 靳香莹对着他笑了笑。我发现靳香莹的眉角有一道淡淡的擦伤,脖颈处也有几条不起眼的伤痕。 应该是学姐和金发男人搏斗时留下的伤吧,我忽然感到羞愧。 学姐为了我们和金发男人交手,但是我却像只兔子一样落荒而逃。 “好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我霍然回头,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人。刚才要不是他出声制止,我恐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那人穿着很随便,如果不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就凭他的穿着,和菜市场上闲逛的老大爷差不多。 想要杀我的马尾辫金发男人站在那人身后,让我惊讶的是,他对那位大爷表现出无比的尊敬。 “命运,多么巧合的命运!”大爷一边感叹,一边走到我身边。 “我叫靳城。”大爷说道。他并没有笑,但是我却奇妙的放松下来。 有些人自然而然就具备某种亲和力,大爷就是这种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靳城大爷还在感叹,“少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的确,很多情况不是常人能想到的,我们隐瞒了太多秘密。但是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慢慢告诉你。因为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不仅是我们的客人,还是我们始终在迫切寻找的‘末日战士’!” 末日战士? 听起来蛮科幻的。 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我一脑袋问号。 “拯救世界啊,少年。这个严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靳城的表情很严肃。 如果不是靳香莹在一旁,如果不是刚才差点被马尾辫男人夺走了性命,我会觉得眼前这大爷是不是被门夹坏了脑子? 末日战士?还拯救世界? 这听起来怎么像星爷《功夫》里的情节啊,是不是接下来你要买每本9.9元的《如来神掌》给我了啊? “听起来不可思议是吧,我能理解。很多人一开始都不相信这是真的。我年轻时踏入这一行的时候,也曾经以为我的老师吃错了药,但是不是有人说过么,生活总是比小说更精彩。”靳城说。 “我是……末日战士?我有这个资格吗?”我在心里嘀咕。 我不是个自卑的人,但是也从来不够自信。 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出色。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虽然不打我,但是总是用“邻居家的孩子”来不停刺激我。他们从来不鼓励我,我考班级第十名,他们说不够;考到第五名,他们说不行;考到第二名,他们说你怎么就不能够考第一呢? 我从来没考过第一,因为第一那家伙太牛逼,不给我任何机会。但我心知,就算我考了第一名,他们也不会鼓励我,只会说“如果不是侥幸就好了”、“一次考试证明不了什么”之类的话。 我读的不是名校,成绩也时好时坏,只是凭借中考时灵机一动发挥超常,才得以踩着最后一班车进了庆京高中。 庆京高中是全国重点,在这里,我也只是个类似于分母的存在。 我连提高班级平均分都做不到,还拯救世界…… “跟我来吧,有些事情需要让你知道。”靳城说着,向我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握住他的手。 本不想答应,但还是答应了。不是因为我相信靳城,而是因为旁边,靳香莹在看着我,我感觉到了她期待的眼神。 感情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哪怕你再缺乏勇气,哪怕你再不甘心,哪怕你再充满疑惑,但为了那个你在乎的人,只因为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你会在瞬间改变所有的念头,并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一切。 正文 第四章 不靠谱军团 几分钟后,我坐在一间宽敞无比的屋子里,靳城坐在我旁边。|| 屁股下面的沙发很舒服,但是我却多少感觉不自在。 那个满身杀气的金发男人已经先行离去,他走之后,我多少缓了口气。 不知为何,那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刀,随时都可能取人性命。我已经亲眼见他出手杀人,再加上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在我身上,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靳香莹也离开了,这让我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但她在离开前,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让我感到无比温暖。 “放松一点,少年啊,不要太拘束。”靳城不知从哪儿掏出半瓶酒。 “当年做客梵蒂冈时,教皇送我的礼物,绝对的好东西。”靳城挤挤眼,“教皇不喝酒,这酒是被他当做艺术品来收藏。我死皮赖脸,结果他没办法,只好送给了我。一共六瓶,这是最后半瓶,很多人觊觎我的酒,但是我都没舍得分出去过,你运气好。” 梵蒂冈教皇!那可是能令世界颤抖的大人物,统领着不计其数的教众,他老人家哪怕随便说句梦话,世界都不得不侧耳倾听。靳城居然胆敢在教皇面前“死皮赖脸”,还硬是索取教皇的私人珍藏。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人的价值从来都不是自己说出来的,要看他所处的环境,所接触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人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他就是什么样的人。 由此可见,靳城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我不喝酒。”我推辞。 “酒嘛,是男人都要喝一点。不会喝没关系,但是一定要知道酒是什么滋味。在一定程度上,酒就像人生,入口时你会觉得辣、觉得呛、觉得苦,但是你咽下去之后,会有回味的甘甜。人生不也是这样吗?任何人的一生都会经历很多事情,但在事情发生时,你或许会愤怒、会懊恼、会歇斯底里,但经历过后,时间会让很多事情变成你的宝贵财富。你的痛苦让你成长,而你的伤痕会变成你最闪亮的勋章!”靳城眯着眼说道。 他像是变魔术一样,手一甩就摸出两个酒杯,每个酒杯里各斟了一半。 “干杯,为了人生。” 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一饮而尽。 让我感动的是,靳城在和我说话时,并没有用长辈对晚辈、或者大人对孩子般居高临下的口气,就仿佛是两个人平等而坐,互相交流。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好。 酒刺激舌蕾,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松果,又有点像沥青,总之有点怪,但并非无法适应。我学着把酒咽下去,从胃里往嗓子眼里上返一阵辣气,但紧接着,很奇妙的,口腔里开始弥散一种淡淡的香味,我不禁咂了咂嘴,那味道并不浓,但是感知非常强烈,让我隐隐有漂浮的感觉。 “如何?”靳城问。 “不知道,味道我不太喜欢,但是感觉好像很不错。”我老老实实回答。 靳城忽然大笑起来,“小伙子,很诚实,我很喜欢你,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错不了,毕竟,被神选中的人,不可能有错。” “神……?”我好奇地问。 “是的,神。我们该进入正题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是地球上最大的机密,也是这个世界最不可思议的真相。”靳城严肃地说。 我忽然感到嘴巴发干,全身微微颤抖。 我盯着靳城的嘴,实在无法想象他会告诉我什么。 但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响起的警报声忽然响起。 靳城侧过头,一面墙壁忽然散发出光芒,自动转化成投影装置,有人像出现在墙壁上。 “将军,一级警报!”屏幕上,一个年轻人急促说道。 “具体情况!”靳城不动声色。 年轻人神情看起来很紧张,但叙述有条不紊。 “10秒钟前,探测到战域有异样。有球体目标明确,向着地球飞来,初步估计会落在我们的防区,具体地点还在计算……等等,计算出结果了。” 屏幕上显示出一艘模拟的圆形飞船,在无边的宇宙中,飞船的飞行速度非常快。 “是战域最常见的光子飞船,小型1人装,将在90分钟后降落在青岛,具体地点为……” 年轻人迅速报上了一连串坐标值。 “青岛啊,看来我们当仁不让要出马了。”靳城喃喃道,“不过时间倒是充裕的很,传令靳香莹、于镜、东方彩,二十分钟内做好出发准备。” “可是……”年轻人嗫嚅着,脸色有些奇怪,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靳香莹已经赶往出发地点。可是于镜和东方彩……” 靳城眉头一皱,“他们又惹了什么麻烦?” “东方彩请了两周的假期,目前不在基站内。每天的例行呼叫,她也从不应答。” “假期?谁给了她假期,我怎么不知道!”靳城怒喝。 “是她自己给自己放的假,说是她邻居家的猫死了,她心情郁闷,无法工作。”年轻人支支吾吾的说。 “这是什么烂借口,就算找借口也不能找个像样点的吗?还拿邻居家的猫说事!你们怎么不拦住她?”靳城很愤怒。 “将军,您知道的。东方彩拳脚上从来不留情。她想走,谁都拦不住。我们不是不想拦她,但是一百多人都拦不住她,还被她痛揍了一顿。”年轻人可怜兮兮地说,此时我才注意到他左边脸颊肿了一块,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靳城很无语,“你们一百多人都拦不住她一个。算了,就知道那个丫头指望不上,于镜呢?他又是什么情况。” 年轻人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上次他犯了错误,您把它关了禁闭,但是刚刚才发现,他早已经偷跑了。” “什么?”靳城被连番的坏消息打击,看上去有些失态了。 年轻人苦笑着说,“我们把他关在最森严的地牢里,并且用上了所有的监控设备。因为他以前有多次偷跑的前科,所以这次我们索性把电网、机关枪还有毒雾都用上了,但是还是没能防住他。因为他在逃跑前,已经把监控画面换成他在地牢中的场景,并且循环播放。所以我们到现在,才发现他已经越狱了” “这都能逃出来,太夸张了吧。是不是你们搜身不严格,让他带了什么工具进去?”靳城问。 “上次的确是我们搜身不严,没有发现他在牙齿里藏了铁丝,但这次我们的确是认真搜身了,甚至没有给他衣服穿。” “那他怎么逃走的?” “监控记录显示,他逃跑前一晚吃的意大利面。” “那又怎样?” “他用剩下的冻硬的面条开了锁。” 靳城:“……” 年轻人:“……” 靳城终于出离愤怒了,“地牢的锁和各家瑞士银行所用的金库锁是同一型号,怎么可能用几根面条就能捅开!是在逗我玩吗?于镜这家伙,还有东方彩,为什么就不能靠谱一点,这两个家伙惹的麻烦,可比立下的功劳要多得多啊!” 我一直在旁边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来靳城有几个身手非凡但是却极为难对付的手下,而且看样子,已经不止一次在关键时刻给靳城找麻烦了。 靳城又怒骂了几声,就在此时,年轻人似乎接收到什么讯息,显得格外紧张。 “将军,龙马守要和您通话。” “龙马?”靳城的神色也变了,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威严的姿态,“接过来。” 年轻人点点头,他的画面抖了抖,迅速消失。下一秒钟,一个老人形象出现在墙壁上。 老人的胡须和头发皆白,穿着笔挺的整整齐齐的黑色西装。衬衫的扣子直扣到喉头最上面一颗,看上去就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他在微微笑着,但眼神里却隐藏不住某种锐利的东西。 “靳城,老朋友,战域又不安稳了啊。”老人说道。 “龙马,你有何指教。”靳城说。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老人是日本基站的最高负责人,龙马守。 这个名字虽然不为世人所知,但在暗地里对抗外星人的世界中,却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龙马也曾是末日战士,并在一线作战长达30年之久。期间立下无数赫赫战功,许多战绩甚至写进了培训后人的教科书里。 他果决而勇敢,杀敌无数,几乎没有犯过大错。但他毕竟不是神,在上世纪末的某次激战当中,因为太过相信自己的实力而冒进,却被敌人将队伍拦腰折断。他被困在敌人阵中,而跟随他作战的后辈们则遭到了数倍于自己人数的攻击,最终全部玉碎。 那场战斗虽然龙马取得了胜利,但他麾下的得意弟子也被敌人屠灭殆尽,那场战斗没有胜利者,胜利付出了太大代价。 在那之后,龙马显得心灰意冷,减少了亲自出战,开始将注意力放在对后人的培育上。大和民族的倔强和坚强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不过十余年时间,新一代的精英崛起,而龙马也彻底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成为日本分部的领导人。 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龙马和靳城一样,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但是两人却向来合不来。 靳城从未在战场上作战过,作为一个书生,他的所有功绩都是在战场后方完成,手上从没沾染过敌人的血。龙马一直把靳城当做纸上谈兵的文官,对他坐到大中华区的最高位置,始终表示轻蔑。 这种印象直到后来,靳城在某次关键性的战役中指挥中展现了卓越的才能后才得以转变。从那之后,龙马从轻视靳城,改为将靳城视为可以与自己相提并论的朋友和对手。 能让龙马看得起的人并不多,他曾经在一个雨夜,边就着凋落的樱花温酒,边幽幽说出人间三大快事:一是美人温香在怀,二是霸斩战域凶兽,三呢…… 他没有说完,只是轻轻念出了“靳城”这个名字。 所以他的弟子猜测,第三件快事,应该是让平生最大的朋友和对手,靳城俯首称臣吧。 “指教不敢当,帮忙倒是可以的。战域来客要落在青岛了吧,说起来那里离我们也很近,要不要我们派人过去帮忙啊。”龙马说。 “谢了,我们的人完全可以应付得来。”靳城回答。 “是吗……”龙马守好整以暇地饮了口茶,“不过据我的消息,你那边如今有的战力,就只剩下靳香莹一个小女娃子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于镜应该又逃跑,不知所终了吧。” 靳城没想到己方情况被龙马了若指掌,但嘴上仍不肯示弱,毕竟这是代表着泱泱大国的面子。“那又怎样,我还有东方彩。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历练颇多,又有家学渊源,是我手下的一员悍将。” “东方彩啊……”龙马轻轻阖掌,“你不说我还忘了呢,说起来老夫还要谢谢她为提升日本经济所做出的贡献。” 画面一转,切换到了某处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样子画面来源是某个监控摄像头,从不远处的“Marion”字样和街上人群的肤色、穿着打扮来看,靳城断定这是东京银座,世界上地价最为昂贵的地段之一,全球知名的购物天堂。 画面忽然拉近到人群中的一个女孩子身上,那女孩子年纪在16岁上下,穿着虽然简单,但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名牌。她提着大大的购物袋,一脸毫不掩饰的兴高采烈。 “东京,我来了哦!我又来了哦!”她高声大喊。 靳城一口血差点没喷到屏幕上,那个女孩便是他的得意王牌,末日战士之一的东方彩。 她不是说邻居家的猫死了心情抑郁吗?兴高采烈的也太让人怀疑了吧,还有跑到日本大肆购物是怎么回事? 身为末日战士,世界的守护者之一,这也太没有觉悟了吧。 而且还被日本同行看了笑话! “不用担心,”靳城强撑着,忽然一把把我拉到了屏幕前,“东方彩是我特意放她去度假的,末日战士也是人,需要休息啊。我这里还有王牌。” “唔?”龙马守疑惑。 “此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把你惊到。说了你也未必相信,这个小伙子与神的遗物的同步率,可是100%!”靳城眉飞色舞。 龙马守忽然严肃起来,一双鹰眼紧紧盯住我。我忽然无来由感到恐慌,那双眼睛仿佛毒刺一样,可以刺到我的心底。 “可他看上去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龙马守缓缓地说,他并非不相信靳城的话,但他对我的怀疑也毫不掩饰。 “东方彩第一次对抗战域来客时,只有14岁,而且是一个人。龙马,我听说你第一次上战场时,还没有枪高。我们都应该更相信年轻人一点,对不对?”靳城沉声说。 龙马定定看着靳城,缓缓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靳城,我始终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和你的眼力。这次就暂且交给你吧。不过,我会随时关注你的人在干些什么,如果你的人应付不来,我会第一时间出手的,毕竟,这不是你一家、一国的事,而是关系到整个地球的安危,你没有异议吧?” 随着龙马守话音落地,他所处的画面缓缓向后移,露出站在龙马背后的人的身影。 一共是三男四女,统一穿着黑色的装束,与龙马身上衣服的颜色完全一致。七个人虽然高矮有别,性别不同,但眼神中均吐露出浓浓的肃杀之意。 靳城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感到悲哀--看看人家那军队般的协调性,再想想自己手下这几个家伙,除了靳香莹,就没人靠谱了。 正文 第五章 美妙的胸袭 在靳城亲自带路下,我再度见到了靳香莹。|| 她迎着我们跑过来,脸上写着焦急。 “于镜和东方彩还没来。”靳香莹说。 “他们两个指望不上了。”靳城心里极度郁闷,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伤了靳香莹的士气,“这次得靠你们两个了。” “没关系。”靳香莹点点头,她看了我一眼,忽然意识到靳城口中“你们两个”指的是谁。 靳香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我和他一起?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靳城坚定的说。 靳香莹仔细看着靳城的脸,“可是他刚刚觉醒,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你是要让他去送死吗?” “没时间了。现在只能靠他去顶一顶。别忘了他的同步率可是100%,是被神认可的人。神选中的人,不会错的。”靳城沉声说。 “好吧,但是如果遇到强劲对手,我未必能帮上他。你要提前准备好火力支援。” “后援就放心交给我吧。而且日本分部也在关注此次行动,如果有需要,他们随时会支援。” “虽然我对日本人没什么恶感,但那群至今还坚持嘴硬,未曾对二战犯下错误认真道歉的人,我真的不希望他们来帮忙啊。”靳香莹嘀咕了一句。 “我也不愿意找他们帮忙,但是毕竟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靳城说。 我站在旁边,已经彻底沦为打酱油的角色,连台词都没有了。正当我怀疑我还是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时,靳城拍了拍我的肩膀,指指前面。 在我面前有一个圆形的玻璃筒。玻璃筒约三米高,半径大概是半米。筒中心的地板上有一个红色的圆圈,靳香莹走进筒内,站在红色圆圈里面。 “AREYOUREADY?”圆筒旁的扩音器里传来一个机器的声音。 靳香莹深吸一口气,竖起右手大拇指,做出OK的手势。圆筒内忽然传来一阵嗡嗡声,空气似乎产生了某种折射,靳香莹的身影发生了哈哈镜中一样的剧烈扭曲,忽然一阵强光传来,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圆筒中已经没有了靳香莹的身影。 “这……”我目瞪口呆。 “超高速移动。这项技术可以把小型物体、包括人瞬间传送到其他地方,和哆啦A梦里的传送门效果是一样的。如果这项技术公布出去,毫无疑问会震惊世界,并且没有任何悬念的获得诺贝尔奖项。但你要知道,这只是我们为数众多的领先世界的技术之一,我们在各个领域都有多项专利,至少领先目前你所知道的任何技术超过50年。” 靳城顿了顿,继续说道,“超高速移动这项技术的作用非常大,我们国家地域辽阔,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受到敌人攻击,但我们人手毕竟有限,无法在每个地方都布防。但这项技术彻底解决了我们人手不足的问题,现在我们可以实现中国大陆范围内的任何地方的迅速移动。所以只要你想的话,最多半个小时,你可以从中国最南的三沙市,到达最北端的漠河,也同样可以上一秒钟出现在西藏高原的布达拉宫,但下一秒钟就身在上海浦东。当然,这项技术目前还不完美,最多传送距离不超过10公里,但是像这样的装置,我们已经在全中国建立了成千上万个,你可以想象像下跳棋一样,用接力传送的方式,就解决了这个问题。”靳城说,这项技术是在他主导下,全世界率先发明出来,并在多个国家内得以应用,是很给中国人争面子的巨大突破,是他的得意之作。 “成千上万个?”我感到疑惑。 按照靳城的说法,那岂不是说这样的传送装置,几乎每个大城市都会安置,但是数量这么多,怎么至今没有被人发现呢? “好问题!”靳城对我的疑问表示赞许,“当然,并不是每个城市里的传送装置都像这里一样大,毕竟这里是启动点。其他城市里的装置,顶多和电梯厢差不多大小。好了,我已经给了你尺寸,你不妨想想,同样大小的提及,在每个城市里都会有的是什么?不论北上广之类的一线城市,还是县级单位的七八线城市,都有的同样大小的体积空间是什么?” “公共厕所?”我猜。 靳城:“……” 我:“……” 靳城:“小伙子你还真是想法独特啊,不过口味偏重了呢。” 我默默擦汗。 靳城:“每个城市都有的,自然是购物商场啦,不管是国际级的奢侈品店,还是山寨杀马特的品牌,每个城市的人都有购物欲望,也就离不开购物商场。你不觉得这个传送装置,用商场里的更衣室可以很好地掩饰起来吗?” 经靳城这么一说,我发现的确是个好主意。 “好了,时间紧迫不多说了,再说也说不完。等你回来,我再好好给你上上课吧。”靳城挥挥手。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啊。”我有点绝望。 “依照你的本能行事就好了,我相信神会给你指引。”靳城郑重地说。 “神?” “准确的说,应该是神的遗物。”靳城挥挥手,他身边传来咔嚓一声响,有一个托盘从地面缓缓升了起来。 放在托盘中央的,鲜红色的内裤。 之前我抓在手中,又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那条。 “这次不要再把它弄丢了。”靳城把那条内裤塞进我的手里。 “我……你……”我不知说什么好。 “紧紧抓住它,”靳城再度强调,“或许你的小命都要靠它了。” 靠一条内裤来保命吗?大爷你这玩笑开得好低俗啊! “你刚才也听到了,我的部下称呼我为‘将军’。在这个位置上,我坐了20年,见了数不清的人,也遇上过数不清的事。我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神选中的人不会有错。就算在历史上,也鲜少有人能够100%同步,而你是其中之一。或许,你会带给我们新的希望。”靳城说。 我苦笑,我忽然觉得靳城不去做传销太可惜了。我哪儿是什么新的希望啊,分明是他手下的人,逃跑的逃跑,购物的购物,根本就靠不住才勉强拉上我好吧。 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啊。 “我相信你,你一定有隐藏的潜力。我相信你会帮上忙,或许你不是外星人的对手的,但你一定替我照顾好靳香莹,她是我唯一的女儿。”靳城说。 女儿! 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我到现在都感到脑子里布满了糨糊,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 这样说来,还真是耶,靳城与靳香莹,两个人都姓靳。 我忽然一下子有神圣的感觉了,被人托付固然会有压力,但是托付自己的人,是自己眼中的女神,靳香莹的老爸。 这就又不一样了。 搞不好是未来的岳父呢! 虽然有压力,但也是满满的动力啊。虽然我至今仍然不清楚战域来客是什么东东,自己为什么要手持一条内裤去战斗,靳香莹的老爸到底是什么来路,但这又有什么重要呢? 至少靳香莹已经用行动表达了对自己的接纳,而她的老爸也对自己十分的信任。 人活一辈子,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谈得上轰轰烈烈,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无论事情大小,身份荣辱,被信任,总是一件让人心头温暖的事情,不是吗? “我,会尽力。”我说。 我鼓足勇气,走进圆筒当中。 四周嗡嗡声再度响起,我对着靳城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然后眼前忽然一黑。 时间没有了存在感,身体似乎被拉成了一条长条,重量什么的,也完全不存在了,我的身体飘飘荡荡,但是突然间,脚下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盘,不远处出现了另外一个,接着远方不断出现红色圆盘。 靳城说的没错,我就像一颗跳棋棋盘上的棋子,在极短时间内,跳跃过一个个红色的圆盘,当我落在远方最后一个圆盘里时,全身的重量忽然回来了。 我站立不稳,身体向前扑倒。 耳边响过一声低呼,我感觉自己扑在了某个人的身体上,是学姐! 我们此时正在一间更衣室内,狭小的空间,被我们用身体挤满。 要命的是,我为了保持身体平衡而伸出去的手,正按在学姐美好丰满的胸部上。 柔软的肉体,带着神秘的吸引力,我的手按在上面,不由得略微陷了进去。 就连指缝间都是弹性十足的丰润,更要命的是,我的无名指下方,甚至触到了某个略微发硬的凸起。 “把手拿开啦!”靳香莹低声说。 我这才如梦方醒,涨红了脸,拼命向后退。但是狭窄的更衣室,本就是一个人的领地,两个人挤在一起,就连活动都略显困难。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靳香莹说,她的脸也红了,伸手扯了扯衣衫。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靳香莹把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我先出去,你等一下。”她说。 我们此时处在青岛市临海某个购物中心四楼女装部,虽然不是周末,但该商场正在进行夏季酬宾打折活动,所以依然吸引了旺盛的人流。靳香莹刚刚打开更衣室的门,门外边有一名女子抱着一堆衣服走过来,看样子是等着试衣服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试好了吗?”女子问,她其实只是表示一下客气,根本没有注意到靳香莹手中空空如也,便要往更衣室里钻。 靳香莹大急,连忙伸手拉住了女子。这里是女子更衣室,如果让她发现我的存在,难免我会被她当做色狼。 “干嘛?”女子翻着白眼问。 “你等一下。”靳香莹说。 “等什么,你不是试完了吗?完了的话该我了。”女子说道。 靳香莹心说不妙,连忙低声在女子耳边说道,“不好意思,我男朋友还在里面。” “啊?”女子一惊。 “其实我刚才换衣服,想让男朋友看看好不好看,给个意见。你别急,我怕吓到你才和你说一声,我现在让他出来,你再进去,不耽误你时间的。” 女子看了靳香莹一眼,点点头。 靳香莹连忙把我拉了出来。 但是两人在慌张间都忽略了一件事--我手里还攥着女式内裤。 女子偏偏看见了,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靳香莹和我两人手里除了内裤,并没有其他的衣物。 “真是变态,试内裤也要让男朋友亲眼看着。”女子嘀咕道。 这句话让靳香莹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她连头也不敢回,急匆匆往前走。 倒霉的事情仿佛总是会成双成对出现,就在此时,我又被导购小妹叫住。 “先生,您这条内裤有没有开单?”小妹问道。 “这……这不是你家的。”我憋出这么一句。 小妹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我,最近商场人多,有些人便顺手牵羊。这家店卖的配件,时有丢失内裤、袜子的现象,虽然我看起来像个老实学生,但是人不可貌相,变态不可衡量。更何况小妹亲眼看到我是从她家店的更衣室走出来的。 “那麻烦先生你把内裤给我看一下。”小妹说。 把内裤递给对方时,我的脸都憋红了,感觉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在看我。 说起来,我作为一个大男生,手持一条女式内裤逛街,也没办法不被人当成变态吧。 小妹看了一眼内裤上的标签,标签被撕掉了,但是花式和材料确实不是自家款型。她这才把内裤递还给我。 我看都不敢看一眼导购小妹,转头就跑。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一路狂奔,才跟上同样面红耳赤的靳香莹。 “去海边。”靳香莹头也不回。 “要不要打个车去?” “不用,坐标我已经清楚了,走直路三分钟就到。” 我们沿着马路一通狂奔,来到一个破败的工厂。这家工厂靠近海边,但是似乎已经破败很久了,工厂的墙壁上还写着“大干XX天”之类当初可以称之为红色、令人奋进的标语(如今却有微妙的奇怪感觉),看得出有国营老厂的痕迹。 快速奔跑耗掉了我大部分的体力,我手扶着墙壁喘息着。靳香莹也有点喘,但看起来她的体力比我要好很多。 “学姐,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我问。 “你叫我学姐?” “是啊……” “哦……对了,你是那时候,怪不得……”靳香莹忽然笑了笑。 因为偷窥而被靳香莹打昏,从而莫名其妙卷入接下来一连串奇怪事件,更是在瞬息间被传送到了青岛,眼看着要和来自宇宙的怪物战斗这件事,恐怕写成小说或者画成漫画也显得有些荒诞吧。但这偏偏就是事实。 该死的事实! 是谁说生活比小说更有趣来着?简直是宇宙第一真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靳香莹说。 “我叫舒南,舒心的舒,东南西北的南。” “我们之前见过吗?”靳香莹问。 我心说何止见过,路上还偶遇过多次,但是学姐,你从来没有留心注意过我啊。你望向我的眼神,和望向空气没有区别呢。 倒不是学姐高傲,只是我根本没有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本钱啊。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很残忍很现实,很多时候你会无意中住进某个人的心里,但你却很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把这个人挂在心上。 “没见过,但是我听说过你。” “怪不得你叫我学姐。好吧,现在学姐要教你书本以外的知识了。你手里的那条内裤,可是无比珍贵的哦,那可是神的遗产。那不是一条普通的内裤,它来自神。有着神的魔力。” 我看看手中的内裤,实在无法将它与魔力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我只觉得自己很猥琐啊! 靳香莹接着说,“每样来自神的物品,都有特殊的能力,更可以给人类带来不可思议的超能力。你试着感受它的存在,只要它在你手里,就会增强你的肌肉力量、让你的视力更发达、听力更灵敏……忘了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适应神的遗物,不同的遗物对应不同的人,而特定的人才能与神的遗物同步。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与神的遗物产生任何共鸣,凡是能够与神的遗物同步达到60%的,就已经很难得了。而你,居然做到了100%。” 我苦笑,与一条内裤达到100%同步,这还不能说明我是个十足的变态吗! “握住它,感受它,这就像学习游泳或者骑自行车一样,一开始很难,但适应了之后就会成为你的本能,你再也不会忘。不要笑,专心一点。”靳香莹说。 我闭上眼睛,渐渐地,手上内裤的触感,不再是物质上的柔软细腻,而是渐渐深入到灵魂层面,变成一种波动和……脉搏般的跳动。那种跳动极其有规律,似乎与我的心跳在渐渐同步,化而为一。 远处轮船的气鸣声忽然冲进我的脑海里,海浪拍打海滩的声音一阵阵传来,似乎还有海鸥在空中飞舞,发出一阵阵鸣叫声。 我渐渐听见了平时听不见的声音,甚至感受到海风的微妙流动。 这就是同步! 正文 第六章 就算再害怕也不能逃 我缓缓睁开眼睛,世界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无论是蓝天、白云还是黄沙,颜色都比之前更加浓郁。四周的声音也更加清晰,且多了层次感。 靳香莹看着我,淡淡的笑,“你掌握的很快,接下来我教你……” 就在此时,靳香莹忽然抬头。 半空中,传来了隐隐的震颤感觉,像是空气在剧烈振动。 有什么东西要落下来了! 我听见令人不安的嗡嗡声,不远处的海边,海水被强行挤压,沙滩上呈现出凹状的痕迹。破败不堪的老厂房,生锈的钢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房顶的瓦片开始滑落。 “来了!”靳香莹高声喊道。 用不着靳香莹示警,我也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一颗半径3米左右的圆球从半空中飞落,落在距离我们十米外的位置。这颗圆球从天而降,本应该像《天地大冲撞》等好莱坞影片所展示的那样,用它的加速度所产生的冲击力,把周围的一切都破坏殆尽。 但圆球在降落时似乎自行减速,卸掉了冲力,所以落地时所产生的冲击,并不比一个足球落在地面上产生的力量要大多少。 “这种单人飞船因为体积所限,所以并不抗冲击,一般都会内置重力抵消装置。”靳香莹低声说。 我看着靳香莹踏前一步,她把手伸进口袋,再度伸出来时,左手手腕上已经套上了那个古朴的手镯。 没错,就是我隔着更衣室的门,看见靳香莹戴着的那个。 她轻轻挥动手腕,手镯忽然泛黑,接着黑色顺着她的胳膊向上蔓延。 黑色犹如有生命的潮水,将靳香莹全身上下尽数包裹在其中。我感到惊骇,但最多不过2秒钟的时间,黑潮在靳香莹身上逐渐化出具体姿态--尽管发生在我眼前,但他还是难以置信--此刻的靳香莹已经穿上了一件全黑的风衣,衣襟在风中猎猎飘扬。 这是当初在更衣室里,靳香莹的装束。 “神留下来的每一件遗物,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人体的各项机能,你的注意力、精神力、肌肉力量都会比起普通人有着数十倍的增长。当然,这也是因人而异的,有人甚至能够通过遗物,让自己的力量提升百倍。不仅如此,遗物还会为人体覆盖上‘神之战甲’,就是我现在穿的这套。喂,你应该看过钢铁侠吧,权且把战甲看成有同样效果的装备吧。” “我……我也可以吗?” “当然!要我说多少遍?你是被神选中的人,自信一点,这没有什么难的,集中你的注意力,继续与遗物同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自然而然。” 话虽如此,但是要和一条女式内裤同步,还是需要克服一定精神障碍的吧。 “快点,没时间了。”靳香莹低声催促,“还不知道眼前这家伙究竟什么来路,尽快同步并穿上神之战甲,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保护你的性命。” 我苦笑着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集中注意力,但是手上并没有再度传来波动的感觉。 内裤变得很平静。 “还不行吗?”大敌当前,靳香莹的耐心也相对消耗地更快了。 “抱歉。” “好吧,是我给你太多压力了。等下你给我做后援就好,没关系。我第一次出战时,也手足无措呢。”靳香莹试图安危我。 我感到心里暖暖的,可是……被学姐保护这种事,虽然很温馨,但是毕竟伤男人的自尊啊。 “学姐,你当初召唤出神之战甲,花了多久?”我鼓足勇气问。 “不到两分钟吧。” 我有点自卑,“别人呢?” “难说,有人花了三年。”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啊喂! 就在此时,飞船的舱口打开了。 “待在我身后!”靳香莹向后挥挥手,小心翼翼地向着飞船靠近。 斜斜向上45度打开的舱门,像是一只空洞的,望向天空的眼睛。四周空气在阳光暴晒下,发出轻微的颤抖,不远处,海浪的声音变得似有若无。 脚下的沙子被踩得咯吱作响,靳香莹慢慢来到飞船旁。她身上的战甲虽然看上去只是件酷炫的风衣,但实际上却可以正面抵御一颗炮弹的冲击。 不过她依然不敢大意。 此时的我还处于一片茫然的状态个,根本对眼前发生的事情缺乏足够认识,很多事情都是后来靳香莹补充告诉我的。 我第一次听到“战域”这个词,是在靳城的办公室里,听一个年轻人拉响警报时说的。 “战域”是宇宙里的某个地方,目前侵略地球的外星人,百分之百从那里来。 而来自战域的外星人,可以说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宇宙进化的无穷尽可能性。 在基站里,靳香莹翻阅了过往大多数与战域来客的战斗,真是让她叹为观止。 战域里有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的行星,而出于未知的原因,每个行星都进化出了自己独特的生物与文明。文明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相似的,那就是弱肉强食,彼此之间的吞噬与压制,强权之下的铁血征服。 生物形态就差异太大了,迄今为止来到地球的,最大的生物体型接近霸王龙,而最小的生物与蜂鸟差不多。但他们带来的威胁,与体型完全不同。曾经有类似犀牛的生物来到地球,但是只会低着头横冲直撞,被末日战士轻易制服。但也有燕子大小的生物,身上携带了极为可怕的变异病毒,可以在1个小时内便让宿主死去。 所以每次战域有外星人前来,地球都免不了紧张一场。 外星人降临的地点是随机的,按照地球上国与国之间的协议,落在哪里,就由哪个国家率先应对。 很大程度上,这也是对本国隐藏的军事实力的一种展示,也是对其他国家的一种震慑。 日本一个小小岛国,如今能够在联合国居重要的一席之地,除了经济发展令世界瞩目外,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历代优秀的末日战士层出不穷。 当然也有些国家本身缺乏末日战士,于是处于大国的羽翼庇护下。但是中国,我们龙的传人建立的国度,如果还需要别国来保护,那无疑是非常丢面子的事情。 也正是如此,在手下的于镜、东方彩争先恐后展示了自己的不靠谱后,靳城不管愿意不愿意,也只能派上爱女出战,而我这个连菜鸟都谈不上的家伙,居然也被派上了战场。 可能是无知者无畏吧,但当时我真的没有感到多害怕。 反倒是后来,对战域的情况了解越多,就越是害怕。 靳香莹的手终于碰触到飞船的外壳,她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飞船在与大气剧烈摩擦后,本应产生极度的高温,但飞船外壳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居然触手冰冷。 就在靳香莹犹豫着要不要翻上去看看飞船内部时,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脱口惊呼,“小心。” 但我的预警还是迟了。 飞船出口处忽然“呲”的一声喷出一道水柱,水柱向上飞了1米高后炸裂,溅向四方。其中一块液体正好落在靳香莹身上,那液体带有极强的粘性,瞬间便把靳香莹的上身紧紧黏在了飞船外壳上。 靳香莹一惊,拼命挣脱。但那液体的黏性极强,靳香莹越是挣扎,就被包裹得越紧。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动弹不得,除了头部之外,身体全部陷入了黏液中,就好像落在蜘蛛网上的飞蛾。 飞船里传出一阵低低的声音,听了令人耳酸。紧接着,飞船口一闪,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 阳光照耀的很清楚,但我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个有着人的形态的生物,却像是最蹩脚的插画家画出的怪物。 它的身高大约在两米左右,全身是让人感觉极为不舒服的死灰色。头部长着两对触角,每根触角的顶端都是一只眼睛。它有六只手,从上到下排列,没有脚,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长的尾巴。 那怪物又发出一阵低低的声音,仿佛是在笑,它忽然俯身在地面,把脸贴在沙子上,即便是外星生物,我也从它的眼睛和动作上理解到一种叫做“贪婪”的情绪。 “这是……硅……这么多硅!我要发财啦,发财啦!”怪物忽然大喊。 我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怪物说话,而是因为自己居然能听懂怪物的话。 “看来不惜生命偷渡果然没错,这么多硅,这么多硅!都是我的!”怪物还持续在狂喜当中。 “你休想!这里没有一样是属于你们的,这里是地球,侵略者没有好下场,快给我滚回去!”靳香莹还在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反而憋得自己脸色绯红。 怪物扭头轻蔑地看了呢靳香莹一眼,“你就是末日战士吗?看起来弱得很呢,真是不明白,之前偷渡来的那些人怎么会被你这样的人打败。” “你以为你赢了吗?”靳香莹冷笑。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已经完全被我制住了,还想反抗不成?别小看我们蛞蝓星人,我的黏液可以黏住一切东西,你越是反抗,就被黏得越紧。”怪物冷哼道。 蛞蝓星人?蛞蝓? 我拼命回忆生物知识。 记得高中课本上有讲过,蛞蝓不就是没有壳的蜗牛吗?浑身都是粘液的那种。 没想到这种生物也能进化到这种地步啊! “别以为你能困住我!”靳香莹还在不服输的挣扎。 “不但能困住你,还能消灭你。我的粘液里面可是有胃液的成分,可以把你的身体完全溶解啊!”蛞蝓人边说着,边贪婪的从地上抓起一把又一把沙子,甚至将它贴在脸上。 靳香莹一惊,这才感觉到某种异样。果然如蛞蝓人所说,黏液里包含某种特殊的成分,就连她身穿的神之战甲,也开始有被腐蚀的迹象。 她的指尖甚至传来一阵阵痛感。 一块石头忽然飞来,准确的击中了蛞蝓人的头部,但蛞蝓人的身体像布丁一样充满弹性。石头非但没有对它造成伤害,反而被弹开,啪的一声打在飞船上。 “嗯,还有人在?”蛞蝓人的四只眼睛在触须上左摇右晃,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我。 “哪儿冒出来的臭小子?你也是神之战士吗?怎么连战甲都不穿?”蛞蝓人看着我,脸上忽然出现一道裂缝,裂缝一张,一道液体喷了出来。 “向右跳!” 一个声音忽然闪现在我脑海里。 这就是当初指引我的声音,我来不及多想,猛地向右一纵身,这才躲开液体的喷射。 但我落地不稳,脚一扭摔倒在地,膝盖磕在地上。 沙滩上不完全是沙子,还有一些碎石。其中一块狠狠摩擦的我的膝盖骨,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 但我并未感到疼,而是心有余悸。 蛞蝓人可以从身体内部产生黏液并喷射,就是那道液体困住了靳香莹吧,如果自己刚才没有躲开,恐怕也被黏液黏在沙滩上了。 “要小心,不要被黏液黏住。”那声音说。 “你到底是谁?”我在心里问。 “没时间说这些了,还是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对手吧,它很难缠。” “好吧,我该怎样做?” “它的身体是软体构造,弹性十足。因此刀剑也刺不穿它,子弹也打不透,而且它的黏液无论是黏度,还是喷射速度,都很难对付。” “喂喂,这时候就不要再夸赞对手了,告诉我怎样对付它啊!” “没办法,只能动用你的特殊能力了。” “什么特殊能力?” “每件神之遗物,都有特殊的能力,你手中的这条内裤也不例外。战域来的人,都不好对付,不动用特殊能力,是很难打败他们的。” “你不啰嗦能死吗?快点告诉我,我的能力是什么啊!”我呐喊。 “你的能力是……” 一块石头呼啸着飞来,狠狠砸在我后脑上,我眼前一黑,身体向前扑出,鼻子里有血流出来,渗到嘴巴里,又咸又苦。 “嘀咕什么呢!”蛞蝓人盯着我。他刚才喷出的黏液没有击中我,却黏在我身后的一块石头上。他这次喷出的黏液,和之前黏住靳香莹的不同。之前是水柱喷泉式,四溅落地的,这一次却在空中形成一条长线,一端在蛞蝓人口中,另一端则黏在石头上。 蛞蝓人猛地一吸气,黏性十足的黏液被他重新吸了回去,连着带动那块石头,而我恰好处在石头运行的轨迹上,因此被石头狠狠击中,差点昏了过去。 后脑是人体极为脆弱的一个部位,有人被击中后,甚至会猝死。 这一次算我命大。 我挣扎着爬起,由于头部受到重创,因此我的动作也有些走样。 我摔倒了一次,才重新站起。 “我的能力是什么!”我继续在心里问。 没有回答。 在我遭受攻击后,那神秘的声音消失了。 “臭小子,还想反抗吗?还是像你的同伴一样乖乖束手就擒比较好吧。”蛞蝓人又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声音,这次我听清楚了,蛞蝓人是在笑,只不过那笑声实在是不敢恭维。 眼前的局势真是困难啊。靳香莹出师不利,被敌人偷袭后牢牢地黏在飞船上,而我独自一人面对蛞蝓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我,别理他了,快逃!你不是他的对手的。”靳香莹忽然大声喊道。 “那你怎么办?”我六神无主。 “不用担心,会有人前来救我的,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其实我不是不想逃,但我的两条腿已经开始颤抖了。 从小到大,我就没怎么和人打过架,因此也没有受过伤。如果不算刚才被击中后脑那一下,也不算之前被金发马尾辫男人狠狠教训了那一通,那么我迄今为止受过的最重的伤,不过是幼儿园时崴了一次脚,磕掉一颗牙齿而已。 但现在,我的膝盖伤尚且不论,后脑勺似乎漏了一个洞一样,疼得我呲牙咧嘴。 但是我心里明镜般清楚,我不能逃啊! 人生中有很多时候,你要做很多不情愿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 人活着,就总有太多事情牵缠着你,就像是牵缠在靳香莹身上的黏液一样,在无形中将你重重包围,你不可能从中挣脱的。那有可能是亲情、友情、爱情,以及其他的各种缘由,如果你选择逃,你就输了。 你再不愿意考试,也不得不在那蝉叫的心烦意乱的几天时间里,乖乖坐在高考考场上。 你暗恋的女孩请你把情书交给你的哥们,你心碎一地,却又不得不收拾笑容,拍着胸脯说放心吧一定送到。 你父亲总是在喝醉酒后动手打你,但是你却不能任性的离家出走,因为你担心走了之后,再也见不到妈妈关心的面容。 你别无选择,很多时候,你必须去面对。 咬紧牙关,把眼泪忍回去,抬起头,像个男子汉一样去面对,不管有多疼,不管有多苦。 能做到这一步,你就成长了。 正文 第七章 你的死期 “我……不会逃!这种丑陋的怪物,我会打败它。” 与其说我在向靳香莹表决心,不如说我在给自己鼓劲。 我的声音虽然坚定,但我的双腿却依然忍不住颤抖。 但最起码,我站住了,我没有转身而逃。 听了我的话,靳香莹忘记了挣扎。她吃惊地望着我,似乎望着一个此前不认识的人。 “怪物?你说我是怪物?臭小子,我看你长得才像怪物!老子在蛞蝓星百大逃犯里,论长相可以排进前十!”蛞蝓人怒吼。 我心说你们蛞蝓看上去都一个模样好吧,你帅得还真是隐晦呀! “去死吧!”蛞蝓人说着,又是口一张,喷出一道黏液。 黏液喷袭的速度尽管很快,但毕竟是直线攻击。 我向旁边侧身避开。 蛞蝓人见我轻而易举就躲开了他的攻击,不由的怒吼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吐出一团黏液。 这不是细长条状了,而是球状。我正要闪避,忽然心念一闪,觉得不对劲,于是拼命向后跳,连跳三步。 球状黏液在我原来站立的位置爆炸了,无数黏液四下飞溅,尽管我躲得及时,但还是有几团黏糊糊的东西落在我身上。 没想到蛞蝓人玩黏液如此得心应手,还弄出定时炸弹的效果了。 我已经从靳香莹的遭遇中了解了黏液的特性,不敢用手去碰。但我在躲避过程中再度摔倒了,黏液附带着地上的沙子全部黏在我身上。黏液的附着性极好,我一下子感觉自己的体重重了不止十斤。 惨了,这样下去,行动越来越迟缓,肯定会被蛞蝓人捉住的啊!我心里暗暗叫苦。 如果有脑海中的神秘声音所说的“特殊能力”,或许还可以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就像是日式漫画里,主角都是先被敌人虐一番,然后才用“天马流星拳”、“螺旋丸”、“橡胶橡胶”等必杀干掉对手一样,可是那声音已经消失了,无论我怎么呼唤都没有用。 “学姐,如何激发特殊能力?”蛞蝓人又射过来一道黏液,我转身避开,对着靳香莹大喊,但当我目光落在靳香莹身上时,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靳香莹此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还好,令我宽慰的是,靳香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吃力地睁开眼。 “特殊能力……这个很难讲,我没办法教给你。当你习惯和神的遗物同步时,自然而然就会明白了。” 难办咧!连学姐都没办法教给我。 如果不跑,就只有被干掉一条路了吗? 又是一道黏液喷来,但这次在黏液之后,还飞来一块石头。这正是此前击中我后脑的那块,被蛞蝓人用黏液牵引着,当做流星锤来使唤。 我躲过黏液,但那块石头已经到了眼前。避无可避,我只好伸手挡在胸前,用双臂延缓石头的攻势。或许是黏液拉伸后弹性十足,这一下攻击的力道十分巨大,我被撞得向后飞去。 我重重咳了一声,不过也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了那块石头,在落地之后,我带着石头向后跑去。 “终于想要逃跑了吗,臭小子!”蛞蝓人嘲笑道。但我忽然转身,放手。 石头连着黏液,而黏液的另一端在蛞蝓人手里,我向后跑的过程中,拉长了黏液的长度,使得黏液如同牛皮糖一样具有了更大的弹性,在我放手之后,石头就像一颗炮弹一样,呼啸着飞向蛞蝓人。蛞蝓人哇哇乱叫,居然没想到松开手中的黏液另一端,那块石头呯的一声,砸中蛞蝓人身体。 如果换做我,挨了这一下,肋骨恐怕要断掉好几根吧。不过蛞蝓人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身体构造,完全不怕这种物理性的冲击,他的身体胸部位置遭到撞击,整个身体向后弯成“ㄑ”形,但看起来依然若无其事。 “居然……敢攻击我,真是活腻了,臭小子!”蛞蝓星人暴跳如雷,“咦,臭小子人呢?” 趁着蛞蝓星人注意力分散,我疾跑几步,躲在了飞船后侧,暂时脱离了蛞蝓星人的视野。 “学姐,你还好吗?”我低声问。 靳香莹勉强点了点头,“你快走,不要管我。” “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了。靳学姐,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我吗?” “是的,学姐。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对付这个家伙。不过很可能会让你受伤。” “没关系,我不会受伤的,我的特殊能力是……” 靳香莹的话让我眼前一亮,原来那时她所展现的,就是她的特殊能力啊。 听起来就很好用呢。 蛞蝓星人还在找我,我站在他背后大声喊道,“喂,你这个丑陋的家伙,实在是太丑了,你比蜗牛难看多了!” 这句话忽然让蛞蝓人无比愤怒,他的四只眼睛看上去几乎都充血了,比之前瞪大了一倍不止。 “胡说!蜗牛星人,你见过蜗牛星人吗?那群背着壳的家伙,怎么能与我们高贵的蛞蝓星人相提并论。你……你居然敢侮辱我们蛞蝓星人,我要你死,去死去死去死!” 蛞蝓星人看上去完全像是被气疯了,他手舞足蹈,连着发出数道黏液,每一道黏液无论是宽度还是速度都超越之前。 我缩着头躲在飞船后面。 “你怎么惹他生气了?”靳香莹问。 “我猜的。蛞蝓本来就和蜗牛差不多,既然有蛞蝓星人,就或许有蜗牛星人吧。万一他们之间也存在种族歧视呢?没有的话也没关系,试一试又不花钱。”我说。 “好吧,服了你,那接下来呢?” 一道黏液擦着我的耳垂飞过。 “别以为躲起来我就会放过你,我要把你牢牢缠住,然后让黏液完全把你吞噬,只剩下骨头。不,骨头都不剩,全部消化掉!”蛞蝓星人狂吼着,一步步靠近飞船。 飞船侧面忽然人影一闪,衣襟带风。 蛞蝓星人早有准备,一道黏液喷出。 但那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声东击西的妙计。就在蛞蝓星人攻击的刹那,我闪电般从飞船的另外一侧跃出,一跳一纵,来到蛞蝓星人的身后,带着自己身体的重量,狠狠撞向蛞蝓星人。 此时飞船上已经布满了黏液,虽然蛞蝓星人被我一撞之下没有受伤,但是身体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出,正好铺在黏液上。 “你……” 世界真是奇妙,蛞蝓星人自己喷出的黏液,居然能黏住他自己。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揉了揉还在痛的后脑,“你的身体也会被黏住,我看你还怎么动。” “哼,别得意,臭小子。”蛞蝓星人六只手在黏液上挥舞,他的身体对黏液无能为力,但是手却能控制黏液。只见黏液渐渐被他通过掌心吸附回身体里。 “是你不要得意才是,我需要的,也只是这几秒种时间。几秒钟已经足够了,因为这就已经注定了你的死期。”我的眼睛里放出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涨潮了。 风向也悄悄地改变了。 我忽然爆发的气势让蛞蝓人略显一惊,但紧接着蛞蝓人又恢复了自大的态势。 “我的死期?别开玩笑了,哈哈哈,哎,你要干什么,不许乱来啊,我警告你,你……” 我面对飞船狠狠地踹了一脚,见船体只是略微摇晃了一下,索性整个人撞了上去。 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但是飞船也随之剧烈晃动了一下。 我向后退了三步,深吸一口气,换了另外一侧肩膀,再度狠狠把自己整个人的重量撞向飞船。 为了在宇宙中航行,最大限度的减少阻力,单人飞船通常都被设计成浑圆的形状。但世事难完美,利弊总相随。圆形飞船在降落时,总是避免不了重心不稳的问题。 而这艘来自蛞蝓星的飞船在降落时,选择的位置也过于草率,居然落在了海边的堤岸上。这样一来,在我的奋力撞击下,飞船顺着岸边的斜坡,笔直的向着海里滚去。 在重力加速度的影响下,圆形的飞船越滚越快,并且在滚动过程中,蛞蝓星人被结结实实压在飞船下面。这艘飞船采用的是不知名的轻型材料,但是总的重量加起来也非常可观。而蛞蝓星人独特的体质,虽然不怕物理攻击,可是重压之下也吃不消。它的整个身体几乎被压扁,一口黏液喷了出来,似乎不是他主观想这么做,而是黏液被强行挤压出了身体。 但即便如此,哇哇大叫的蛞蝓星人看起来还是没有受到什么重伤,只是被碾过之后,整个人像饺子皮一样扩张开来,形成了紧紧贴附在飞船光滑表面上的一层薄饼。 蛞蝓星人的头部看起来弹性更强一些,因为飞船碾过后,居然被它的弹性斜斜弹起,虽然依然滚向海水,但是转换了方向,并且打了个旋儿。而这样一来,处在飞船下部即将被碾过位置的,不再是蛞蝓星人,而是…… 靳香莹! 我心里打了个突,虽然这是在和靳香莹商定后制定的战术,但靳香莹毕竟不是外星人,我也没有见识过靳香莹的特殊能力,此时心里不免紧张。 飞船依旧无情的向前滚动,眼看着靳香莹的娇小身体就要被飞船压扁在海滩上,就在此时,一道金黄色迅速闪过,形成了一个被光芒笼罩的等边三角形。 那光芒似乎具有实体,靳香莹的身体全部包裹在三角形当中,圆球碾过,地下只留下一个三角形的深坑。 但是靳香莹安然无事。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感觉到脚底有些发软。 飞船势头不减,终于落到了海水中,拍打出好一片浪花,岸边有海鸥飞过,惊恐地叫了一声便飞远了。 与此同时,蛞蝓星人忽然发出剧烈的惨叫。 无法形容那声音中所包含的痛楚,它浸泡在海水里,就仿佛浸泡在硫酸中一样。 哇哇大叫的它,声音已经近乎歇斯底里。它的四只眼睛死死瞪向天空,六只手臂不停的挥舞,但它似乎已经无法从海水里站起来了。 它的整个身体,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居然开始融化了。 那真是最恶心的恐怖片里才会发生的场景,蛞蝓星人的全身都开始流出黄色夹杂着灰色的液体,面目已不可辨。它的触角断裂,眼睛还在瞪着,便已经掉到海水里,呲的一声化为乌有。 “不要把我……和丑陋的蜗牛星人相提并论!” 这是蛞蝓星人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一个海浪打来,蛞蝓星人的身体被海水拍击,变得四分五裂。等到下一个海浪打来时,原本位置上的它就只剩下了一摊污水。 唯有飞船上没有被海水碰到的地方,还残留着蛞蝓星人的黏液,这仿佛是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证明。 “学姐!”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海边,海水里还残留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我不顾衣服被打湿,扑到飞船边。 飞船的一侧,靳香莹依然被黄金色三角包裹着,此时我才看清,那三角源于她手腕手镯上散射出来的光芒。 奇妙的光线所营造的空间中,就连海水都无法浸入。 “学姐!”我低低的唤。 靳香莹晃了晃头,睁开眼睛。“有些头晕。”她苦笑着说。 我向着靳香莹伸出手,但是我们之间被金黄色的光芒阻挡,就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空气墙壁。 “干掉它了吗?”靳香莹问。 我向着蛞蝓星人的方向望过去,此时就连那些灰黄颜色的泡沫也已经消散在海水里。 我对着靳香莹点点头。 “干得漂亮,了不起。”靳香莹微弱的笑了笑。 “学姐,我扶你上岸吧。” “好啊,可是我被黏液困住了啊。” “海水似乎能溶解掉这些黏液,学姐你先把这层光卸掉吧。” “好,不过我没有力气了,你可要扶住我。” “放心吧。” 靳香莹抖抖手腕,围绕她形成的光芒颤了一下,随即在空气中化为虚无。没有了这神秘的金黄色三角防护,海水立即涌了上来。 我猜得没错,那些黏液碰到海水,就像是糖在水中一样,迅速分解。 不到半分钟光景,靳香莹身上的黏液已经被海水消除干净。 但是我忽然面红耳赤起来,我没想到此时居然发生了意外情况。 蛞蝓星人在捕获靳香莹时,曾经说黏液里包含了它的胃液,甚至可以把人类溶解。但目前看来,效果虽然不像蛞蝓人吹嘘的那么好,但是却也达到了一定效果。 非常可观的效果,因为靳香莹虽然身体毫发无损,但是全身的衣物几乎全部被融化掉了。 于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靳香莹曲线毕露的身体,被我目睹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尤其是胸前那高耸的凸起,以及两点微微颤抖的樱红。 天啊,与之相比,之前的粉红色BRA又算得了什么。 我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贴近女生的时刻,要知道平时就算是二次元的明星写真,也会让我脸红心跳,何况现在…… 但靳香莹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许是放心于我的保护,她不再强撑。 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她,头微微低垂,眼帘紧闭,在海水的摇晃中,忽然身体前倾,整个人扑倒在了我怀里。 正文 第八章 100%的同步率 “了不起,你是怎么想到用海水来对付它的?” “他自称是蛞蝓星人,而且它的长相,和地球上的蛞蝓也有类似之处。以前生物课上,老师讲过蜗牛和蛞蝓都是软体动物,都会分泌黏液,而且,都怕盐。” 其实无论是蜗牛、蛞蝓,还是水蛭、蚂蝗,都是软体动物,身体最外侧的都不是像人类一样的皮肤,而是表皮细胞分泌的一层角质膜。如果遇到高浓度液体,比如说盐水,会让它应激性收缩,促使其内部的体液不断外渗,导致其脱水死亡。 这是野外生存都会提到的话题,当初我的老师在课堂上无意中提及这么一句,结果帮了我大忙。 “原来如此。”靳香莹咬着手指若有所思,“所以你想办法把它推到海里去,利用海水里的盐分消灭它,高招!”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我只能选择冒险尝试,没想到不但发挥了效果,而且比想象中还要好。 在成功消灭蛞蝓星人后,我吃力地把靳香莹抱到海滩上,而靳城的支援部队也很快赶到了现场。 当时的靳香莹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不过好在也因此避免了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尴尬。 青岛海边发生的一切,靳城都通过卫星实时看到,他连连夸赞我的勇敢和随机应变,弄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所不知道的是,日本分部的龙马守也在观望这一切,并且对我的做法表示震惊。 “居然没有使用特殊能力,就干掉了蛞蝓星人。靳城,你的这个新手下表现很抢眼啊。”龙马守对靳城说。 靳城和龙马守向来合不来,只要有机会,都不放弃打击对方的机会。 “哼哼,我说他是我的王牌,你现在终于相信了吧。还有,我要告诉你,是我命令他不要用特殊能力作战的,毕竟用多了神的遗物,会产生依赖,如果遇上特殊情况,反倒会束手无策。”靳城得意洋洋,甚至开始吹牛皮。 龙马守罕见地陷入沉思。 “靳城,虽然我一向不喜欢你,但老夫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的确极为独到。是啊,面对战域那些凶兽,我们的末日战士必须学会面对各种可能的意外情况,毕竟神已经死了,神的力量也未必在任何情况下都发挥作用。”龙马守说道。 靳城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龙马守如此认真。 “老夫向来对属下的修行颇为严苛,但是没想到,与你相比,老夫倒像是个温柔的妇人了。靳城,我佩服你,居然有如此胆识,让手下完全凭借自己的本事,而不借助神的力量与敌人周旋。看来从今以后,我要更严厉的锻炼属下,才不至于输给你的人。” 就在两人对话时,忽然有人从龙马守身后走进,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龙马守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刚才老夫的手下,有人不自量力去找东方彩切磋了一番,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门牙也掉了一颗。实不相瞒,那人在老夫手下的末日战士中,实力排名第三,居然会输的如此之惨。这是他的失败,也是老夫的失败,没想到中日两国的战力差距,已经拉大到如此地步了啊。” 从那一天起,龙马守对属下更为严厉,甚至规定每天早晨以5000个俯卧撑开始晨练,很多人都被练得昏了过去…… 我必须再次声明,以上靳城和龙马守之间的对话,是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的。只是在后来,我认识了一个日本分部的女孩,从同样身为末日战士的她口中,我才知道这些事。 而当时,我关心的只有靳香莹。幸好她没受到什么损伤,一个小时后便已经苏醒。 “学姐,你真的没事了吗?当时你可是昏过去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靳香莹伸了个懒腰,随着她的动作,她胸前的一对小白兔起伏蹦跳,让我面红耳赤。 “学姐,以后要小心一点。” “你打算叫我学姐叫到什么时候?”靳香莹反问。 “我……” 靳香莹柔柔的笑起来,她的笑容让我心里猛地敲了一阵鼓。 “这里又不是学校,以后我们还要并肩作战,你就像其他人一样,叫我香莹好了。” “我……” “不行吗?” “行……” “叫来听听。” “香……香莹。”我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嗯,我听到了,我以后也就直呼你的名字,我好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当然没事了啊,哦,对了,难怪你担心,因为你还不知道神之遗物的效果。” 靳香莹抚弄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镯。 “这是神赐予我的遗物,是神对我的认可,也是我作为神的末日战士的凭据。当我戴上这个手镯的时候,我的力量会增强到普通人状态的5倍,只要稍加训练,破个举重或者铅球的世界纪录简直不在话下,”靳香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同样,我的肉体防御会增强到普通人的10倍,也就是说一般的攻击,对我造成的伤害会很有限。所以你就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啦。” “当然,同一件遗物,被不同的人持有,效果也是不一样的,因为同步率不同,同步率越高,效果就越好。你知道什么叫同步率吧?”靳香莹继续说道。 “之前听你们说了好几次,我还以为这是漫画里才有的桥段呢。” 靳香莹笑了起来,“还真是和漫画里一样。神的遗物有很多,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神的遗物认可,只有被认可的人,才能与神之遗物产生同步,并被称为末日战士。但是不同的人,认可程度也不同,大多数的末日战士与神的同步率是50%,少数会在70%左右。我算是非常高的了,同步率是85%,但像你一样,同步率达到100%的,历史上都极为罕见呢。” “都有谁呢?”我傻乎乎的问。 “说出来你不要被吓到哦,比如……吕布。”靳香莹掰着手指头说。 纳尼!三国第一猛将,战神吕布? “岳飞。” WHAT!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传奇民族英雄岳飞? “袁崇焕。” 扯吧!打起仗来连努尔哈赤都头痛的抗清名将? “这是国内的,国外的也有,比如巴顿将军。” 凡是懂一点军事的人都知道,巴顿将军可是二战中神一样的存在啊。 “学姐,求你不要说下去了,我压力好大。”我苦着脸说。 “为什么,你不觉得荣幸吗,能和历史上诸多英雄比肩?”靳香莹好奇的看着我,“说不定未来你也能做出同样的历史功绩,青史留名呢。” “我……吗……” 说实话,我毫无自信。 连我的初中班主任都记不住我的名字,还青史留名…… 靳香莹想必也看出了我的窘迫,她向来是个体贴的人,于是迅速转移话题。 “虽然这次你做的非常好,消灭了外星人,但是要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度来袭呢。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尽快适应神的遗物,并开发出专属于你的特殊能力。”她说。 “可是我觉得很难啊。”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但是你现在是末日战士啊,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这是《蜘蛛侠》里的台词吧。不用担心,我可以教你。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特殊能力是制造出金黄色的三角区域,这个区域可以抵御来自外界的一切攻击,就连核辐射也不例外。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区域范围狭小,最多只能容纳2到3个人。” 连核辐射都不怕,我听得目瞪口袋。 “但是这也是有代价的。我的能力每天最多只能使用一次,而且使用后极度消耗体力。我的极限是维持区域1个小时,在此之后,我连动动手指尖的力量都没有。” 这也就是为什么学姐在海水中撤掉防护罩后,突然失去知觉的原因吧。我想。 “至于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只有靠你自己去开发了。” “那……学姐,啊,不,香莹,当初你是如何开发的?” “我们被战域的外星人埋伏,差点全军覆没。对方可以在身上形成剧毒孢子,只要呼吸带有孢子的空气就会被感染剧毒。就在那个时刻,我的能力忽然觉醒了。所以我想,你可能也是需要某个契机来引导吧。”靳香莹说。 我默默的点点头。 “总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靳香莹忽然跳起来,顽皮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我们校园见喽。”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意外和太多的不思议,直到现在,经过靳香莹的提醒,我才想起自己原来还有一直习惯的平凡的生活的。 毕竟,战争不是每天都要进行,外星人不是每天都会拜访地球,但是生活每天都要持续。 可是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生活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无聊、单纯的状态了。自从被神的遗物所选中的那一刻起,命运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虽然眼下风平浪静,但即将等待着我的,是完全想象不到的惊涛骇浪。 正文 第九章 你昨天真的很棒 “请问,舒南在吗?”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定格在门口,教室里忽然静得吓人。|| 嬉笑打闹的、狂搓手机游戏的、嗑瓜子的,全都停下了动作。 大家的目光在门口的靳香莹身上交织成网,然后又齐刷刷转到我身上。 发呆的我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异常。 整整一夜我都没有睡着,用星爷的话说:“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谁能想到会这样! 只怪我自己一时昏了头,居然跟着别人去偷窥,结果被学姐隔山打牛击倒。昏迷不醒后被带到科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神秘地方,眼看就要被杀了,但因为和一条女生内裤产生了共鸣,所以转而成了人家的座上宾,被殷勤招待,喝了梵蒂冈教皇亲藏的美酒之后,还顺便去青岛与外星人作战,拯救了一次地球。 这说出来谁会信啊! 我自己都不信。 我一直催眠自己,这是个梦。 但是膝盖上的疤和肩膀上的淤青不时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昨夜回到学校时,晚自习已经下课了。 班主任点名的时候,狠狠批评了徐成等人。按照她的想当然,徐成他们那伙儿靠着老子有权或者有钱,才进了庆京高中的一帮混混儿,八成又逃课调戏妹纸或者混网吧去了。 可是班主任却没发现我的缺席,果然……我就是这么的不起眼。 回到寝室,我发现徐成果然不在。想想他,我忽然又想到了那个金发马尾辫的男人,后脊背骨一阵发凉。 凶多吉少啊徐成。 如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纽带越来越脆弱,就像是手指饼,稍微一碰就会断掉。 天天生活在你身边的人,未必就会跟你亲近,他只是命运安排到你身边而已,一旦时机到了,他们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迄今为止的中小学同学,有些朝夕相处,却几乎没有说过话,而一旦中高考结束,立即去了不同的远方。 恐怕除了我和徐成的新任女朋友之外,没有人关心徐成身在何处。 “徐成去哪儿了?”他女朋友在电话里怒吼。 看不出来平时温润若水的女孩子,居然也是条怒火冲天的女汉子。 “我,我不知道。”我嗫嚅着说。 “别替他隐瞒,是不是他又贱逼逼泡哪个妹子去了?”女生依旧大着嗓门。 “我没隐瞒,我真不知道。”我支支吾吾。 “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真奇怪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他!隔壁班的浙三爷比他强百倍,”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让他去死去死吧!” 女生挂断了电话。 我悲伤地心想,没准还真被你说中了。 在煎熬和对未来的某种不安中,我在床上熬了一夜,早晨起来,双眼像是均被人打了一拳,有了明显的黑圈。 上午的第三、四节课是我最厌恶的数学,但天幸的是,数学老师早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正在某所医院上吐下泻,所以临时改成自习课。 没有布置作业的自习课,简直就是高中学生的天堂。 除了那些无论什么时候都捧着书本的学霸,其他人都没心没肺的打闹起来,一节课就这么过去,在课间休息的铃声打响的同时-- “请问,舒南在吗?” 一句普普通通的问话,却像是滴进油锅里的水一样,呲啦一声炸开。 教室里变得无比的安静,我连前排那个胖子的呼吸声音都听得清楚。 不是这句问话有多特别,而是问这句话的人。 靳香莹。 坐在门口的学生首当其冲,面对靳香莹的目光,张口结舌。 “后……后面。”说话的人可能还是第一次面对校花,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昏眩。他真的很想知道靳香莹来找的是哪个幸运的混蛋,如果是自己该是多好! “学姐,我在这里。”我挥挥手。 坐在我身边的男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小子平时沉默寡言,什么时候居然和校花攀上了关系? 靳香莹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或许是天天被这样盯着,已经熟视无睹了。 她走到我身边,很是随意的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这个简单的动作更是让周围的人大跌眼镜,因为从来没有人见到过靳香莹和哪个男生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传说去年圣诞夜的舞会上,曾经有一个男生借着酒意,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靳香莹,但向来温柔娴静的学姐忽然就变了脸色,从男生怀里挣脱。 那男生也知道闯祸了,拼命道歉,虽然靳香莹大度地原谅了那个男生,但是学姐为数众多的爱慕者却不能放过那个家伙--居然胆敢把肮脏的手放在女神身上! 靳香莹一个不注意,那个男生就遭了殃。 他被强行拉到角落里,领教了什么叫做围殴。惨叫声连连,据目击者讲那可怜的家伙光是脸上就沾了几百个鞋印。 某个部位更是被踩肿,我就不说是哪里了,那种痛只有男人才体会得到。 自那以后,对于靳香莹,不管多么爱慕她的男生,都只敢选择远观。 不单是害怕靳香莹的身手,更害怕的是来自身后的冷枪。 “找了好几个班级,才找到你。你好低调啊,问了好多人都说不认识你。”靳香莹吐了吐舌头。 我心知肚明我哪儿是低调啊,我根本就是不起眼好吧。 我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学姐你这么说实在是太给我面子了。 “学姐……有什么事吗?”我故作镇定的问,就算我再迟钝,也已经察觉到身前身后无数嫉妒的目光了。 “你糊涂啦,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吃午饭的吗?”靳香莹压低了嗓音,“昨天还没和你说完关于神之战士的情况啊。” 我这才想起来学姐确实说过,不过我还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 她忽然用手指点了点我的眼眶,“好漂亮的熊猫眼,昨晚没睡好吗?” “是啊,我……”我刚刚张口,靳香莹忽然靠上前来,把头侧在我的耳边。我闻到她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整个人都要呆掉了。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也是一样,所以我非常能够理解你的感受。第一次成为末日战士时,世界对我来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如果说以前的世界在我眼中,是个彩色的肥皂泡的话,那么就在我变身的那一瞬间,世界的真实面貌就暴露出来了,是那么的狰狞、凶险。” 靳香莹顿了顿,“我也是用了好久的时间才能够接受。而且第一次出战,对我来说简直是场噩梦。可能是因为害怕,我现在已经无法想起在战场上发生的任何事情了。只记得我从病床上醒来时,老爸正在抱起我,拍着我的后背说‘没事,都结束了。’我忽然情绪崩溃,无法抑制的大哭,在那之后几个星期都缓不过来,害得老爸一直担心。幸好那件事发生在暑假,因此老爸送我出国,在法国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海洋里,我静静呆了好久才缓过来。” 学姐继续说,“比起我来,你就出色多了。不愧是神选中的战士,同步率100%的人。你知道吗,昨天你走后,老爸还表扬了你很久,说你虽然作战能力还未掌握,但是脑子却足够好用,居然首次出战就取得了胜利,实在是了不起。但比起战斗,我更担心你的心态,看到你还能像平时一样来上课,我放心多了。” 此时正是课间休息时间,所以靳香莹特地跑来找我。 她考虑到这番话不能让别人听见,所以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不过学姐果然没有常识,她只注意到保密性,却没有注意到我们靠得那么近,在周围人眼中是显得多么的暧昧。 拜托!这可是当着我的全班同学的面啊! 而且那么长的一番话,在我耳边说出来,这亲昵的举动让人无法不目瞪口呆。 此时教室里异常安静,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校花和我之间几乎为零的距离上,有刚睡醒的学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拼命揉眼睛,几乎快把眼球揉了出来。 “学姐……大家都看着呢。”我红着脸说,身体甚至有些颤抖了。 倒不是害怕被倾慕学姐的男生们围殴……好吧,我说谎了,我确实害怕。 靳香莹这才如梦方醒,注意到身边我的同学们长大了嘴巴的震惊表情。 “你们怎么这个表情?哦,我明白了,是我打扰了你们学习吧,不好意思,我这就走”靳香莹做了个赔罪的可爱表情。 我心说学姐你的理解能力真的好差。 “舒南你也好好学习,不打扰你。中午见。”靳香莹说。 “好。”我长舒了一口气,被四周像是要杀人的目光虎视眈眈围绕,果然是压力巨大,也只有学姐这样的人才会感觉不到。 但是这还不算完。 事实证明我低估了学姐的迷糊程度,当然,今后我还将无数次用血淋淋的教训体会到这一点,不过现在是第一次,第一次总是令人印象深刻。 学姐在走出门口时,忽然回头望向我,嫣然一笑,说了一句让我五雷轰顶的话。 “舒南,你昨天真的很棒呢!” 这句话,让教室里彻底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就连温度也下降到零点。 “舒南,你对我们的女神到底做了什么!你……你难道对她下了毒手!”看着靳香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终于有男生忍耐不住,对我怒吼,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眼里喷着怒火围了上来。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误会了,救命啊!”我惨呼。 正文 第十章 校花眼睛瞎了吗 “你怎么了?”靳香莹问。ZiYouGe.com “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避开她关切的目光。 学姐望着我左耳上的抓痕,右边脸颊的血道,再看看我脖子上的青肿和手指的挫伤,皱起眉头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只好幽幽一叹,“你这一跤摔得真是立体啊!” 我很无奈。 总不能说被学姐你害的吧,那群爱慕你的混蛋们差点把我五马分尸啊。 学姐走后,我被足足严刑逼供了整整一节课,要不是刚好有值班老师经过,我恐怕已经英勇就义了。 虽然从同班同学手中逃出生天,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 因为,平生第一次,我觉得一顿午饭居然可以吃得如此煎熬。 学姐很体贴,她几乎是个素食主义者,每餐只吃少少的蚊子腿那么一点肉。但是她特意打了个鸡腿给我,说是让我补补。 “你昨天那么辛苦,要犒劳一下你。”学姐微笑着说,但这句话再度让我感到坐立不安。 虽然学姐你很纯洁无暇洁白有如那2002年的第一场雪,但是我伤不起啊! 学姐你说话确实是无心,可是现在这群家伙们思想都很复杂,很容易把你的话理解歪了啊。 或许是怕冷场,吃饭过程中,学姐一直在讲她朋友的故事,但是我根本无心去听。 如果可能,请让我把脸埋在餐盘里,因为周围无数人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不停射过来啊。 虽然靳香莹从不承认自己是校花,但是至少她有一点很符合校花的做派,那就是卓尔不群。 她对于男生从来都是微微笑,保持一定距离,所以除了极特殊的情况,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靳香莹单独和男生吃饭,而且明显很开心。 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来拍照,难道是想见证历史的一刻! “今天食堂好多人耶。”靳香莹环顾四周。 我心说虽然食堂中午的人流从来不算少,不过学姐你真的有仔细注意他们吗?你没发现坐在我们身边的大多数人根本连餐盘都没拿吗? 这些人根本都是被你吸引来的,是你太引人注目。你旁边的那谁谁不是校报最喜欢八卦的那个记者吗,还有你后面那个男生是你亲卫队的队长啊! 每个人都带着私家侦探探寻私隐的眼神,手里握着的不是筷子而是手机,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你快吃完了吧,我们该聊正题了,关于神之战士,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呢。”靳香莹忽然说。 “在这里说吗?被人听见就不好了吧。”提到那些科幻般的事情,我本能的感觉有些紧张。 “看你,也过于谨慎了吧,”靳香莹忽然用手指轻轻点触我的鼻尖,不知道她擦了什么润手霜,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果木味道,“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谈到关于地球存亡的大事呢?就算听到了,也会以为我们在谈论某部日本新番漫画或者动画吧。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并接触到那些,你会以为是真的吗?同样道理,这些人就算听到,也不会以为我们在说现实生活里真实存在的内容呢。” 我们低声交谈的同时,周围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喂,你看到了吗?女神她在摸那挫男的鼻尖。” “可恶,他们之间看上去好亲热啊。” “那个男生是什么来路?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不高又不帅,为什么可以和我们的女神走得那么近?” “他们的头都要挨到一起啦。” “闪开,不要影响我拍照,我要坚强的记录下这让我心碎的瞬间。” “快快,拍下来传到校内网上,点击率一定不会低!” “嘿嘿,我拍下来了,估计好多人看到这张照片都会心碎。好在我只喜欢捡肥皂,学姐不是我的菜。” 那天以后,有一张照片始终在校内网流传,累积总下载量达到了数千次之多。 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可以看得很清楚:女孩轻轻伸手点击男生的鼻尖,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而男生看上去反倒有些紧张,把手中筷子握得紧紧。 那是极其珍贵的回忆,可惜当时的我根本意识不到。 “学姐……不,香莹,我有件事始终放不下,想要问你。” “你讲。”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低声说,“徐成他们到底如何了?” “徐成?” 我鼓足勇气,但脸色还是迅速泛红了,“他那天和我在一起……同样被你们带到了基站……不知道他现在……还……还……” 其实我也知道徐成凶多吉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靳香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有关末日战士的事,是绝对机密,万万不可以泄露。叶……那个金发男人没有留他们的活口,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虽然我不接受他的做法,但他没有做错。”学姐静静地说。 我垂下头。 “不过,因为你的出现,给整件事情增加了变数。我对你说实话,如果当时你没有逃走,并且与遗物实现了100%同步,你们都会被杀死。但你已经是神之战士了,你的身份的改变,直接影响了父亲他们怎么对待你,以及对待你身边的人。父亲害怕你像当初的我一样情绪失控,因此尽力让你保持之前的生活环境,他在嘱咐我多陪陪你的同时,也希望你平日的生活不要发生大的改变。就我所知,除了已经被枪杀的那两人,其他人都没有死。父亲会用药物和催眠的手段,让他们忘记这几天的记忆,然后会把他们放回来。如果徐成不是死者之一,你很快就会看到他。”靳香莹说。 足够了,已经足够了。 我看到了被杀的那两人是谁,所以我知道徐成并没有死,大喜过望之下,我不由得紧紧握住了靳香莹的手,那双手柔软、而又温暖。 “谢谢,谢谢!”我一迭声说。 靳香莹没有抽回被我握住的手,她的脸色微微发红。 “啪!”一只手重重拍击在台面上。 我被吓了一跳,转过头,面前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其实那人并不丑,而且按照目前女孩子的审美标准来说,可以说是很帅极帅非常帅。 只不过他此时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瞪着我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放射出恶狠狠的光。 就像是一只处在发情期的公狼,在自己的领地里,对其他公狼露出的眼神一样。 “姚尘搏,你干什么呢?”靳香莹淡淡的问。 靳香莹真的很少发脾气,有着良好教养的她,就算是不高兴了,看起来也是云淡风轻,不但声音分贝没有提高,表情上也只是微微皱起眉头而已。 名门世家教育出来的女孩,淑女风度可不是说着玩的。 可不像某些有着大小姐脾气和架子,却没有大小姐家世的那些做作的女孩,一旦生气起来就不管不顾、大吵大闹、歇斯底里。 打断我和靳香莹的对话,霸道登场的是校内的风云人物之一,学生会副会长姚尘搏。 庆京高中走出过很多传奇人物,而姚尘搏自入校那天起,就被认为是传奇人物的后继者之一。 或许很多女生都希望有这样的白马王子来守护自己:姚尘搏身高1米81,是校篮球队的正牌小前锋。小学和初中都在加拿大的贵族学校就读,因此英语说得和汉语一样流利,用英语骂人可能比用汉语还流利一些。人长得有点像王力宏与赵又廷的结合体,走在校内,就像一块磁石,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女生的目光。 他老爹老妈砸那么多钱在他身上,但他没学会西式的绅士风度,却学会了资本主义腐朽堕落的生活方式:他身边的女生,基本是“月抛”甚至“周抛”。 但是他帅啊,有钱啊,个子高啊,所以尽管明知他花心,但是甘心飞蛾扑火,投入他怀抱的莺莺燕燕从来没有断过。 不过姚尘搏倒也是个直爽的人,他总会很直白的告诉接近他的那些女孩,自己和她们不过只是玩玩,他喜欢的有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靳香莹。 虽然靳香莹对姚尘搏从来不假以辞色,但是姚尘搏这头狼早已经把靳香莹看做是自己的私人财产,并且笃定认为追到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今天他也在食堂,恰巧看到了我和靳香莹双手相握的一幕,于是受了很大刺激。 一时间,少年人的血气方刚使得他不由自主冲上来,打断了我们。 他恶狠狠盯着我,虽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明白无误的告诉我他的想法:这样一个普通的货色,凭什么和我的靳香莹如此亲近?有没有搞错!靳香莹眼睛瞎了吗? 正文 第十一章 流氓头子是个女孩 被姚尘搏狠狠地瞪着,我不由自主感到害怕。ziyoUge.com “你干嘛瞪人家,一点礼貌都没有。”靳香莹不满地望着姚尘搏。 姚尘搏转头看着靳香莹,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我还不都是因为你!” “这家伙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姚尘搏质问靳香莹。 “他是我朋友,再说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靳香莹毫不客气。 “你……”姚尘搏望望四周,顾忌自己的形象,强行压下怒火,“算了,先不说这个。下周接待朝比奈高中访问团的事情,你怎么打算?” “关我什么事?我这个文体委员还不是你们强加在我头上?上次美国马萨诸塞州高中代表团来的时候,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就帮你们那一次,以后事情不要再找我。”靳香莹撇撇嘴。 靳香莹一早就声明对学生会的工作不感兴趣,但是文体委员的头衔还是戴在她头上,这是民意。 庆京高中作为全国重点高中,和亚洲甚至世界的许多中学都结成姐妹关系,几乎每几个月就会有代表团前来访问,这一次来的是日本高中里面,历史悠久到可以追溯到两百多年前的,名校中的名校,朝比奈高中。 学生会负责本次接待,上上下下都很紧张。偏就在此时,会长离奇生病,几个月都没来上课,所以所有的担子都压在副会长姚尘搏肩膀上。本来就忙得心情不佳,靳香莹又不配合,让他更为恼火。 “你就算不帮忙,至少帮我找个翻译吧,庆京高中人才济济,难道一个懂日语的都没有?”姚尘搏怒气冲冲。 “你自己去……”靳香莹说到这里,忽然目光投向我,然后眼睛一眯,狡猾地笑起来。 大热天的,我却莫名其妙感到有些冷。 “翻译的最佳人选,其实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就在眼前。”靳香莹忽然一指我。 我和姚尘搏同时张大嘴巴。 “他!”姚尘搏难以置信。 “我!”我心想学姐这玩笑开得好没水平。 小学时班上就开设了英语课,可是到现在十年了,我的水平还磕磕绊绊,停留在Howareyou的阶段。 更不要说我从来没系统学习过的日语。 虽然日语我也会几句,比如“雅蠛蝶”,不过是男生都知道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关键时刻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呐。 “是啊,就是他。整个庆京高中里,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他的日语水平,就像是鲁班切豆腐,当当当当!”靳香莹充满信心地说。 我心说学姐你对我的信心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啊,而且这比喻明显没什么道理吧。鲁班不是木匠吗?为什么改行去切豆腐了,还有怎么会有当当当当的声音啊! 姚尘搏仔细看了我一眼,在此之前,他望向我的眼神始终是轻蔑的,但因为靳香莹的话,他现在看我的目光才多了几分认真。 “我不信。”他冷笑道。 “爱信不信,反正人才我已经推荐给你了。”靳香莹说。 姚尘搏皱起眉头想了想。 “我不是不相信他,但是这次朝比奈高中来访意义重大,我不可能把重要的翻译工作交给一个此前我根本没听说过的人。正好,明天校方请的翻译也会来,那就让他也参加会议吧。如果那个翻译认可他,我就用他。”姚尘搏说完,转身离去。 直到看着他走远,我才松了一口气。 “学姐,你开什么玩笑啊。”我苦着脸说。 “我没开玩笑啊,你的日语水平绝对是一流的。” “学姐……” “你啊,还真是不开窍呢。给你个提示,你的神之遗物呢?” “放在寝室了。”我心想那东西若是随身携带被发现,“变态”的头衔就真的一辈子洗不清了。 “好吧。那等你下了晚自习,在实验楼门前来找我,看来有些事情越快让你知道越对你有好处。虽然那个东西,确实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拿出来呢。”学姐抿嘴轻笑。 终于吃完了午饭,我战战兢兢回到班级,然后硬着头皮无视周围的目光,就这样挨过一下午,挨过晚自习。 和学姐约定在放课15分钟后,时间看似很短,但是一下课,大家都很快闪人了。 毕竟学习是件充满怨念的事情,放学就意味着解脱。 我飞奔回宿舍,从柜子的最底层翻出那条鲜红的内裤,然后做贼心虚地塞进书包里。 徐成的床依然空着,不过我已经知道他会回来,也不那么难过了。 实验楼在校门口旁边,此时路上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人,距离很远,我隐约看见实验楼门口有个人影,正想飞奔过去,忽然腰间一阵剧痛。 不知什么人斜刺里伸出一腿,我被粗暴地踹翻在地,手臂在地上擦伤了,昨天受伤的膝盖也再次撞破,我感觉到裤子里面湿渍渍的,应该又出血了。 我忍着痛抬起头,只见面前站了十多个人,个个人高马大,表情很不善。 有人在我面前弯下腰,仔细看看我的脸,然后向后面喊了一声,“老大,没错,就是他。”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到我面前,那人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姚尘搏。 他狞笑着走近我,然后一脚踢在我小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差点就疼得喊出来了,但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哎呦,还挺能忍啊。”姚尘搏嘴上嘲讽,动作上却不停歇,又是狠狠一脚,这次踢在我胃部,我感觉肚子里的酸水往上涌,哇地一声,把剩余的晚饭都吐了出来。 姚尘搏后退了一步,避开我吐出的污物。 “臭小子,今天是给你个教训,以后离靳香莹远点。要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盯着我的眼睛,“你听见了没?” 我忍住痛,硬是不吭声。 我们对视了几秒钟,他冷哼一声,放开我。 “看来这教训还不够,”他指指周围的手下,“给我打。” “老大,打到什么地步?”旁边有人问。 “这小子不识抬举,必须好好教训一下才行。就打到你们累为止吧,断了他的胳膊和腿都没有关系,反正我老爸有的是钱,可以摆平。”姚尘搏笑得像一头冷血残忍的狼。 那群家伙有姚尘搏罩着,一边挽起袖子,一边缓缓走向我,我知道要惨了,搞不好就会死在这里。 拳头带着风声落下来,我忍不住闭上眼睛。 但我等了很久,想象中的疼痛还没有落在身上。 我忍不住睁开眼,发现那群人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这边。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身后多了一群人。那些人的人数虽然比不上姚尘搏这边人多,但是那群人身上,明显带有一种很烈很燥的味道。 真正的流氓的味道。 姚尘搏转过身,他的表情带着惊讶。 “你们是七高的?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才注意到那群人穿着的是七高的校服。 七高和我们庆京高中的差异,就仿佛是黑与白,水与油,天与地,姚明与郭敬明的身高差距。 我们是全国重点,学生素质极高,班里一流的学生直接就读美国名校,二流的学生才会考虑上清华北大。学生家长都是非富即贵惹不起的人物。 七高却是政府为了收留生活在城市底层人的孩子所建立的学校。学风极差不说,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如果其中有人能考上585院校,就值得庆祝一番,考上211,更是烧了高香。 最夸张的时候,七高每天都有血案发生,救护车经常往校园里跑。 但七高向来和庆京高中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他们的学生怎么会出现在校园里。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姚尘搏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真不要脸,一大群人合起来欺负一个。”一个清脆婉丽的声音忽然从七高的人群里传出来,那群人就像海浪一样向两边翻开,从中走出一个身材苗条、体型娇小的女孩。 七高那群流氓,明显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敬畏,甚至在女孩走过身边时,他们会微微躬身。 这女孩是什么人,居然能让流氓们俯首称臣? 我觉得奇怪,同时又觉得疑惑,因为那女孩的声音,我似乎从哪里听过。 女孩走到姚尘搏对面。 “他明显不是你们的对手,”女孩指的是我,“不如,我来和你们过过手,你们一起来啊。” “大家姐,不能。”女孩身后有人惊呼,“我们替您上,您不能受半点损伤。” “放心吧,这些家伙,对付他们还不是跟捉小鸡一样。”女孩悠悠地说。 “小鸡?”姚尘搏感觉自己被明显看扁了。 “说你们是小鸡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更合适的说法,嗯,我想想,应该是苍蝇才对,嗡嗡嗡乱飞,但是我一巴掌就能拍死。”女孩继续挑逗姚尘搏的怒火。 “你……”要不是忌惮七高的流氓们,姚尘搏早就要给女孩一个教训了。 “来啊,别客气。只要你们能打赢我,我的手下绝不会对你们动手。”女孩似乎看穿了姚尘搏的想法。 “这可是你说的。”姚尘搏一咬牙,挥挥手,一群早已经忍耐不住的家伙向着女孩扑过去。 “不要,不能对女孩动手。”不知为何,看见女孩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男生围在其中,我忽然生起怜香惜玉的心。不顾自己的疼,奋不顾身扑上去,挡在女孩面前。 “哎呦,还有英雄来救我。”女孩掩口轻笑,但她忽然又换了表情,“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像你这样软弱的男人,只会让人恶心!” 话说着,女孩在我肩膀上推了一下。她动作并不大,我却不由自主向旁边趔趄了好几步。 等到我好不容易站稳的时候,抬起头,我的下巴惊得几乎砸在我脚面上。 终我一生,我都不会忘记那天看到的场景。 我的七舅姥爷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正文 第十二章 美艳煞星 从被推开到站稳需要多久?也不过几秒钟而已。 但就是几秒钟后,我抬起头时,姚尘搏那一方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倒在地上。 有仰面朝天,摆出一个“大”字姿势的,有侧身弯曲,捂着肚子脸上表情扭曲的,甚至还有一人头垂在地上,屁股高高翘起,摆了个很无节操的献出菊花的样子昏了过去。 我忽然有时间错乱的感觉。 这身手也太厉害了,叶问也不过如此吧。 女孩甩甩手,瞬间击倒了这么多人,但她看起来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你的手下都很废柴呢。”女孩有些遗憾地说,“本来想借机活动一下筋骨,哎呀,结果遇上一群软脚虾。” 女孩对着姚尘搏笑了笑。她的笑声很好听,但我分明看见姚尘搏打了个哆嗦。 “你是他们的老大,应该不会太弱吧。来吧,速战速决,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女孩对着姚尘搏招了招手。 姚尘搏虽然狂妄,但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跟着他的那些高中生,其中不乏有人练过跆拳道,但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女孩瞬杀。他之所以成为老大,并不是因为打架厉害,而是因为家里有钱,他知道自己不是女孩的对手。 “连动手都不敢吗?懦夫!”女孩明显对姚尘搏很失望,她活动了一下肩膀,“那我就出手啦,否则你的兄弟们倒在地上会很寂寞。” 话音未落,女孩的身影忽然鬼魅般向前移动,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姚尘搏已经像根木头一样“噗通”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大家姐,您好棒的身手。不过我们今天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惹事的,您下手会不会太重……”七高的流氓中有人颤声说道。 “哎呀这点小事,不要计较啦。再说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最多只是让他们骨折而已。” “大家姐做事果然有分寸,咦……骨……骨折……那岂不是很严重吗大家姐……” 女孩眼睛一瞪,“少废话。” 七高那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被女孩一瞪眼,全部乖乖收声。 女孩四下望了望,走到我面前。 此时我才看清女孩的脸,她有着极为俏丽的容颜,五官搭配几乎完美,一双大眼睛堪比日式漫画里的女主角。这样的女孩,无论在哪所学校,都会收获大量的巧克力、情书以及仰慕者吧。 但她居然是流氓头子! 我忽然觉得女孩的长相在哪里见过,就在此时,女孩看着我说话了。 她比我矮小半个头,说话时要仰起头看着我,但就算这样,她依然有着女王级别的强大气场,我在她面前,和七高那些流氓一样根本不敢大声。 “不错啊,你。”女孩说。 这是在夸我吗,我一头雾水。 “眼看着自身都难保了,居然还敢跑出来替我挡枪,很有勇气,但是,很可惜,是个傻瓜。看你的小身板,他们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把你揍成烂泥了,居然还在我面前逞能,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啦。如果真想英雄救美,先锻炼自己的实力吧。”女孩说。 这应该是女孩给我的忠告,但是当时的我们都没有想到,就在不久以后,她这句话就又对我重复了一遍,但那时我们并不像现在一样面向而立,那时我躺在她的膝盖上,而她,对我的态度已经改变许多。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女孩把手伸到我面前。 “拿来。”她说。 我不解。 “保护费啊!如果不是我,你刚才早就被他们打得半死了,医药费也不会少花,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快点把钱包贡献出来吧。”女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差点被女孩绝美的容颜欺骗了,能说出这样赤裸裸的打劫的话,果然是……流氓啊。 我支支吾吾,女孩已经失去了耐心。她一把扯过我的书包,动作之快,让我完全没法防范。 女孩拉开我的书包,把里面的试卷随手乱扔一地。我敢怒不敢言,看着她翻出我的钱包。 “只有几十块,你连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都没有吗?算我倒霉,救了你这个穷鬼。”女孩把我钱包里的钱塞进自己口袋,把钱包随手一扔,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什么,又把手伸进我的书包。 当她的手伸出来时,我心说坏了。 因为她手上拿着的,是那条鲜红色的内裤。 我的神之遗物。 “哇,你这个变态,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居然还有这种不良嗜好。”女孩大声嘲笑我,她身后的流氓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对于我这样可爱非凡的女生来说,内裤是穿的;但是对于你这样的变态来说,内裤是套在头上的。”女孩继续肆无忌惮的羞辱我,甚至想把内裤套在我头上,但就在此时,她的动作忽然停顿了。 她的眼中闪过极其锐利的光芒,有如刀影。 “这是……神之遗物。”女孩震惊的说。她的声音很轻,只有站在她身边的我才听到。 女孩因为内裤而震惊,我却因为女孩的话而震惊。 她居然知道这条内裤的来历! 就在此时,我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觉得女孩的声音和长相很熟悉,因为我在基站--神之战士的大本营里,靳城办公室的墙壁上,见识过女孩的尊荣。 东方彩! 同是末日战士的东方彩。 实力被靳城极为认可,但是行动却非常不靠谱的东方彩。 在蛞蝓星人降临地球时,却跑到东京大肆购物的东方彩。 她居然还是流氓头子,而我们竟然这样相遇。 东方彩慢慢放下内裤,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是轻蔑和取笑,而是多了几分疑惑。 “你就是舒南?”她一字一句的问。 我点点头。 她又上下打量我一番。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凭我的衰样,怎么看也不像保护地球的末日战士。 “我听说了你的事。第一次出战,就战胜了战域来的人。听说那怪物连靳香莹也无能为力,却被你KO,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东方彩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你脑子还挺好用的,居然想到用盐来对付蛞蝓。如果是我,才不会想这些,可能直接就冲上去了。当然了,以我的实力,灭掉那种小怪兽还不是和对付他们一样轻松。”东方彩伸手指指依然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姚尘搏一伙儿。“我一时好奇,听说你在这所高中,就想来看看新晋的末日战士是什么样的人,但说实话,你让我失望。” 我苦笑。 东方彩说话可真直接啊,看似在夸我,可我总感觉她的口气里带着“你还不行”的轻蔑。 “既然是神之战士,怎么连这群家伙都对付不了?真是丢人。”东方彩皱着眉头说。 她低着头想了想,忽然打了个响指。 “好吧,我决定了。既然以后都是同伴了,而且又看在你舍身保护我的份上,我就花点时间帮帮你好了。以后你晚自习不要上,跟着我特训,我保证你一周之内,不再被这群傻瓜一样的男人欺负。”东方彩说。 “啥?”我混乱了。 鄙视我就鄙视我呗,我认了。但特训是什么玩意啊? “智商有问题吗?还是耳屎没掏干净?我说我要特训你,你还不赶快感恩戴德叫我声‘师傅’?”东方彩对我很不满意。 “可是我……”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从明天开始。” “你能不能不要擅自决定事情啊,谁需要你特训……”别以为绵羊就没有脾气,听着她自作主张,我的怒火逐渐上涌。 “如果你不来的话……”东方彩忽然向下跺脚,狠狠跺在一个倒地男生的手腕上,那可怜男生的手腕就像根筷子一样咔吧断成两截。男生被剧痛惊醒,正要张嘴呼喊,东方彩又是一脚踢在男生太阳穴上,将他再度踢昏。 “你刚才说什么?”东方彩回头问我。 “没……明天校门口见。”见了那男生的惨状,我哪里还敢反驳这个美艳的煞星。虽然我嘴上同意,但是表情却像是要哭出来了。 “明天见。”东方彩对我扬扬手。那群七高的流氓将东方彩团团围住,像是歌迷们簇拥自己的超级偶像。隐约听见有人在说“大家姐,也给我特训下吧……”然后说话的人被东方彩轻飘飘扇了一个耳光。 东方彩居然是特地来找我的,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我今晚一定凶多吉少。 但是,一想到她的特训,我怎么感觉以后的日子会更加悲惨呢? 姚尘搏他们还昏迷不醒,晚自习后保安也不再巡逻,因此我们这一番动静,都没有人发现。 虽然知道姚尘搏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但是我还是不能把他们丢下不管。 我从某个男生身上翻出手机,打给校卫队,简单说了发生的情况后挂掉,估计等下会有人前来吧。 我向实验楼远远地望过去,楼前那个身影还在。 那一定是学姐! 我向着那身影奔跑,心里想着学姐,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 正文 第十三章 做我女朋友吧学姐 跑得近了,借助路灯昏暗的光影,我确认那是学姐。 说来惭愧,因为此前不敢和学姐说话,只能偷偷打量她,所以对于她的身形、体态,我无比了解,只是看看侧影,我就能确认是她。 “学姐……”我本想高呼,但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里距离我和姚尘搏冲突、东方彩突然现身的地方并不远,而且夜里很静,那边发生的事情,这里完全听得到。 学姐在实验楼的暗处,我们却在路灯照亮的路中央,我们可以看不清学姐,但学姐一定能看清我们。 但是……学姐为什么不现身呢? 我边跑边想,忽然想明白了。 我可是解决了蛞蝓星人的末日战士,我不能再让学姐保护了,就像当时我说的那样,我不能逃,我要保护学姐。 所以,如果我被姚尘搏等人欺负时,学姐站出来,那么我不仅肉体受伤,自尊也失去了。 体贴的学姐,一定考虑到了这一点。 而东方彩出现后,学姐就更没必要现身。学姐肯定知道东方彩的身手了得,她轻轻松松就能打败姚尘搏他们。 而且虽然东方彩是个嚣张的小太妹,但是她还不至于对同是末日战士的我出手。 学姐之所以没有现身,就是因为他相信我,相信我能应付这复杂的局面。 我感到热血上涌,学姐对我的信任,让我激动到眼睛里发热。 终于跑到实验楼前,我低声喊,“学姐。” 她没有理我。 我很疑惑的走上前,这才发现学姐靠在柱子旁边,闭着眼睛居然睡的很香。 睡~的~很~香。 我仿佛听到乌鸦在叫,那是对我的嘲笑吗? 还以为学姐相信我才没有出面,我自作多情了啊。 学姐根本没发现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很无语的望着学姐,就在这时,她忽然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啊,你来啦。”靳香莹伸了个懒腰,“我居然睡着了,是不是让你等很久?” “没啊,我也才过来。”我很无语的说。 “过来的路上还算顺利吧。”学姐随意问道。 我干笑几声。 “遗物呢?” “在这里。”我从书包里掏出来。 “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为什么推荐你去做翻译了吧?”靳香莹挤挤眼。 当时的我不明所以,但现在我已经猜到原因了。 有人说,即便当一件事看上去完全不可能的时候,如果能排除掉其他的可能性,那么就算在令人难以置信,这件事也是事实。 在青岛,我居然能与外星人对话,这本身就是不可能。 但这件事发生了,所以只能说明-- “就是你想的那样,”靳香莹点点头,“所有的神之遗物,都有这个神奇的属性,就是可以同声翻译。” 靳香莹说,“只要碰触你专属的神之遗物,你就可以与任何有生命、有语言的生物对话。无论是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还是各种外星语言,都会通过神之遗物自动翻译,并且通过你的嘴说出来。” “不可思议!”我惊叹。 “神本来就不能以常理能揣度,而且你所不知道的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多着呢。”学姐说。 “可是学姐……” “还叫我学姐!”她把眼睛一瞪。 “香莹……”我赶忙改口。 “这就对了,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你要让我去做翻译?”我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抛头露面可以说是我最不擅长的事情了,一直以来,我都习惯缩在人群里,做一个安静的分母。 我从来不奢望自己像姚尘搏或者靳香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甚至课堂上发言时,被同学的目光注视,我都有些不习惯。 “舒南,我觉得你并不是个自信的人。”学姐坦言说,“你们这届新生里,有好多人都非常喜欢出风头,而且表现极为抢眼,但是你不是,我之前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字。” 我尴尬的笑笑。 “但是你真的震惊了我,你知道吗?不,我说的不是你被神选中这件事,而是你在面对外星人时的表现。我被黏住了,你居然没有逃跑,而是留下来保护我,我看到了你的勇气。而且你连特殊能力都不会使用,居然能够用智慧战胜那个满身黏液的恶心家伙。” “我只是运气好。”我红着脸说。 “真的只是运气吗?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你大有潜力可挖。”学姐微微笑。 我忽然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上升了。 “所以你要尽快自信起来,这次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朝比奈高中可是日本国宝级名校,从他们学校里甚至走出过两位首相。我们学校非常重视这次交流,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学姐,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这样的场合呢。” “我以前和你说过啊,我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他们至今还没为二战的罪行道歉呢。虽然这次来的大部分是我们的同龄人,其中不乏优秀人物,但是我真的没兴趣呢。” “我……真的行吗?”我疑惑的问。 “你有神之遗物,害怕什么?你连和外星人都能对答如流,难道连日语都搞不定?日语还是一千多年前的日本留学生们,从我们的大唐朝学过去改良后的产物呢。”学姐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 “话虽如此……”我心想就算是这样,我也很不方便。如果像学姐一样,遗物是手镯,就可以轻轻松松戴在手上了。 可是我的遗物是一条胖次,拿出来分分钟就会被当成变态啊。 “不要推三阻四啦,男人一点。”学姐还在耐心鼓励我。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 “这就对了,你一定没问题的,我等着看你大放异彩。真想看到姚尘搏那家伙被你震惊的表情啊!”学姐兴奋地说,“加油,如果你做得好,我给你奖励。” “奖励?” “嗯,你想要什么?送你一套《天降之物》的动画好不好,里面的主角也很喜欢胖次哦。”学姐狡黠的笑,看不出她也有腹黑的一面。 近距离的和学姐说话,看着她微笑,只对我一个人微笑,甚至还拿我开玩笑。这样的场景,是我即便在梦境中,也很难想象得到。 倾慕了那么久的学姐,就这样真实的在我面前,不再是黑暗的夜里,我一个人虚幻的想象。 “香莹,做我女朋友吧。”我忽然开口。 说完这句话,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我……我在说什么啊!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穿越回几秒钟前,然后狠狠把自己的嘴巴撕烂。 但是话说出口,覆水难收。 学姐愣住了,她的表情变了又变。 我忽然很想逃跑,逃开这尴尬的一刻。 但是我像是被捆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 学姐忽然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差点被你骗到了。你不去演戏真的可惜,那么认真的表情,我差点当真。” 我也跟着笑起来,虽然有点违心。 “不好意思,我不该开这种玩笑。”我违心地说。 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只是不小心说出内心最隐秘的希望。 “好啦,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学姐说。 我们站起身,并肩向宿舍区走去。 宿舍管理很严格,晚自习后禁止学生外出活动。但是学姐不愧是学姐,就连不苟言笑、拿根鸡毛当令箭的宿舍大妈对她也向来网开一面,甚至拿她当自己闺女对待。 如果换了别人晚回宿舍,至少要求情半个小时才会被放进去,但是学姐只需要轻轻微笑,就一路开绿灯。 “你回宿舍没问题吧?”学姐问。 “没问题。”我说。蛇有蛇路,蟹有蟹道,男生宿舍一楼洗漱区有条直接通往校外网吧的秘密路线,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我只要走那条路就可以避开宿舍大爷,安全回寝室了。 “那你小心一点。”学姐关切嘱咐,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明天晚上有时间吗?爸爸说想要见见你。” “有,有。”我忙不迭点头。 学姐对我笑了笑,挥挥手。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她忽然叫我的名字。 “舒南……” 我转过身,发现学姐还站在原地。她眼光柔柔的看着我。 “舒南,你知道吗?之前有无数男生对我表白过,可能至今不下数千次了,我从来没任何感觉。但是很奇怪,刚才明明是知道你在开玩笑,但听了你的话,我确实有点紧张了呢。” 学姐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了这番话,然后飞快地跑开。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喜是忧。忧的是学姐把我的告白完全当成玩笑,喜的是她对我另眼看待。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真的或许有可能某一天,学姐成为我的女朋友呢? 我美滋滋地想,但是就在此时,一件事忽然钻进我的脑海里,把我震了一下。 学姐说明天晚上。明天是周五,学校惯例不上晚自习,所以学姐才问我有没有时间。 但是东方彩已经很嚣张的告诉我,以后晚自习要跟着她特训。 我不知道东方彩说的时间包不包括明晚?如果包括的话…… 我若是放她的鸽子,会不会被她活活打死? 正文 第十四章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整整一天,我的心思都无法放在课本上,因为脑中有两个小人在不停斗争。|| 一个说学姐请你去见他父亲,他父亲那么看好你,没准哪天就摇身一变成你岳父了。 另一个冷笑着说那根本不可能,就算有可能也要先有命才行。如果放了东方彩鸽子,你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想想东方彩美艳无双却又凌厉如刀的神情,我打心眼里发寒。 但是我真的舍不得学姐啊。 或许色欲至昏,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我怀着侥幸的心理在校门口等学姐,心里暗暗祈祷东方彩路上遇到点什么事情耽误了最好,比如心血来潮抢了家银行或者顺路端了某个黑社会团伙之类。 学姐很准时在门口等我。周五放课后,很多爱美的女生都会第一时间脱下校服,换上自己的服装,趁着放学路上的光景,展示自己青春的一面。 但学姐还是老老实实穿着校服,即便如此,她站在无数女生中,也是最显眼的那一颗星。 我跑到学姐身边,看着学姐微微笑的眉眼,心花怒放。 “走吧。”学姐说。 我们站在一起,果不其然,大量的目光迅速聚集过来,但这一次望向我的目光多过望向学姐。 那目光中有好奇、质疑、怨恨、猜测等多种情绪,或许是昨天中午在食堂那惊天一幕之后,他们终于坐实了我和学姐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有男生一副被横刀夺爱的表情,眼睛里眼泪汪汪。 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长叹,或许这代表了大部分人看到我和学姐走在一起时的心声-- 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啊!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人群中分开一条缝隙,有人向着我们走过来。 我心里一抖,第六感告诉我不妙,但是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来人走到我面前,仰起头看着我。 东方彩,果然是东方彩! 我心里郁闷至极,你说你一个流氓头子干嘛这么守时啊!就不能摆点架子晚点到吗? 东方彩看看我,冷哼一声,忽然一转头,看见旁边的靳香莹。 “花瓶?你怎么在这里?”东方彩很诧异。 “东方彩,拜托你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靳香莹说。 东方彩年纪比我还要小,但是站在靳香莹面前,却依然不减嚣张气焰。 “花瓶,你和带我的宠物去哪儿?”东方彩问。 “你的?”靳香莹问。 “宠物?”我问。 东方彩顽皮的点点头,没想到流氓老大也有可爱的一面。 “他是我新收的宠物。”东方彩指着我说。 “别扯了。”靳香莹忽然显得很不高兴,脸色一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我们的相识,可真是浪漫,”东方彩捂脸,“我会告诉你跟英雄救美有关吗?” 我一脸黑线。 “她说的是真的吗?”学姐问我。 我怎么解释呢?虽然我当时是存了英雄救美的心思,但是那是因为我蠢好吧。东方彩厉害到一个手指头都能把我摁到地里面去,我救她?我脑子得被门夹过多少次啊! 学姐见我不说话,忽然咬了咬嘴角,然后转身就走。 “香莹……”我低呼她的名字,她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学姐站住了,但就在此时,东方彩忽然扑上来,一把搂住了我。 “亲爱的,不要不理我嘛。你要我怎样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你真的因为学姐不要我了吗?我好伤心。我们那么久的感情,你忍心就这样放下吗?” 东方彩眨着一双大眼睛,泫然欲泣地望着我,那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就像一只被人丢弃在雨里的猫咪一样无助。 周围的人群变得静寂,然后一瞬间爆炸了。 有没有搞错!这个小子到底有没有良心,都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女朋友了,还闪电般地勾搭上庆京高中的女神! 就在人群沸腾的同时,听了东方彩的话,靳香莹终于走开了。人群在她身边自动分开,学姐的背影忽然显得有些伤感。 但我已经来不及担忧学姐了,东方彩紧紧抱着我,虽然她看上去很可爱,但是见识了她昨晚真实一面的我,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软玉温香的美妙酮体,而是一头随时会咬人的豹子。 还有,什么叫做“那么久的感情”,我分明是昨晚才见到你,到现在也没超过24小时好吧。 “亲爱的,我们走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东方彩巧笑倩兮的望着我。 或许在旁人眼中,我们是一对无可置疑的情侣。 但是当东方彩说到“约定”时,我分明感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杀气。 她拉着我跑出人群,看似柔柔弱弱的她,没想到力气真是惊人,我几乎是被她拖着走,路边一辆车在我们面前停下,居然是加长的悍马。 虽然我对车没什么研究,但这种牛逼到闪瞎狗眼的车,至少也要三五百万啊。 “进去。”东方彩冷冷的说,少了人围观,她对我也不太客气,我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就被她一脚踹进车里。 车厢里异常宽敞,除了司机外,还坐着两个男生,看他们身上的校服就知道是七高。其中一个脸上有伤疤的把手中的折刀开了又合,另一个绿色头发的正在用布擦拭手中的长刀。 两人像是根本没看见我一样,但当东方彩上车时,两个男生不顾车厢里拥挤,依然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对着东方彩鞠躬。 “坐下吧。”东方彩很随意的挥挥手。 她坐在车厢后部,一个人独占一排沙发,另外两个男生与东方彩相对而坐,两人体型比较大,把位置全部占满。这样一来,如果我想坐在沙发上,就只能坐在东方彩身边。 但我哪里有那个胆子。 所以我只能坐在地上。 车开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后停了。闭目养神的东方彩睁开眼睛,踢了我一脚。 “下车。”她简短地说。 “去哪儿?”我问,就算再怕她,也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吧。 “打劫银行。”她说。 我心里一震,心说不是玩真的吧,但看东方彩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抢银行要判死刑的大姐,你know吗?再说抢就抢呗,干嘛要拉上我,我不想分赃啊。 等等,难道是用我当人质?可我这么瘦弱,你找个胖子不好吗,还能帮你挡挡枪。 虽然心里一百万个不情愿,但是我还是被逼着下了车。抬头看,眼前是一栋极为气派的别墅,独门独院。一栋白色的小楼掩映在成群的树木当中,秋叶正黄,夕阳映照,此景美不胜收。 “这里……”我张口结舌。 东方彩走上前一步,忽然一脚揣在大门的铁栏上。铁栏每一根都有婴儿的手臂粗,但是东方彩一脚就踹弯了一根。 那充沛的爆发力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就算是李小龙复生也办不到吧。 “大家姐的力量真惊人。”伤疤啧啧称赞。 “还记得想要非礼大家姐那个二货吧,被大家姐一脚踹在两腿中间,那可真是鸡飞蛋打啊!”绿发嘿嘿笑道。 我没想到流氓居然这么有学问,“鸡飞蛋打”这个成语用在此处,太贴切不过了。 东方彩又是一脚,这次整个铁门都摇晃起来,东方彩没有停,在她的不断攻击下,整扇铁门的门栓处被活活震断,铁门整扇拍在地上。 “进去吧。”东方彩一挥手。 我想说自己是被胁迫的,但是我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就在此时,警报声凄厉地响起,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成群结队冲了出来。 “什么人!”保镖们边跑边喊。 “来打劫的。”东方彩笑着,露出森森白牙,果然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雌性猎豹,她向着那群保镖笔直的冲了过去。 “站住,否则就开枪……”领头的保镖大声喊话的同时,东方彩已经缩短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那保镖极为干练,决断也很快,当发现东方彩绝非善类后,迅速将手里的枪举起,准星瞄准东方彩,同时下令“开火!” 一眨眼的时间内,所有的保镖都把枪口对准东方彩,各种型号的子弹向着她娇小的身体呼啸而去。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实在不忍心看她的身体被打成筛子。 “大家姐果然威风!”身边不知是伤疤还是绿发啧啧赞叹。 我勉强睁开眼,震惊的发现和昨晚一样,所有的人都躺倒在地,人事不省。 “大家姐太厉害了!”绿发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东方彩微微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肩膀,那里有一道轻微的血痕,像是被树枝刮过或者猫抓过留下的痕迹。 “受了点伤,果然好久没运动,身体都迟钝了呢。”东方彩淡淡地说。 东方彩像是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她带领我们一路向前,之后又接连遇上三拨人的,但是都在瞬间被东方彩干掉。 我们进入别墅,走上二楼,耳边忽然传来雷鸣般的吼声。 二楼走廊尽头,卧着一只巨型的猎犬。那条狗全身呈黑色,像是披着死神的外衣,它的体型巨大,如同一头小马驹。它长着獠牙,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嘴巴里流出恶心的黏液。如果不是被铁链拴在脖子上,它早就扑过来了。 “好可怕的狗。”我心惊胆战。 “是啊,你的对手果然很可怕。”东方彩说。 咦?我预感到情况不妙。 “愣着干什么,你以为我是带你来观光的啊。忘了吗,我说要给你特训。这条狗就是今天特训的对象,干掉它!”东方彩对我命令。 我简直要被吓昏了。 是要我干掉它吗?你是要我给它当晚餐才对吧! 正文 第十五章 会咬人的狗都不叫 “你的智商又打折了吗,听不懂我的话?”东方彩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真的要我对付它?”我一脸苦相。 除去在恐怖片里看到过的异兽,这恐怕是我所见过的最吓人的狗。 它不善地盯着我们,眼睛像灯泡一样亮,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如果不是被铁链拴着,它早就凶暴地扑上来。 “注意它脖子上的项圈,挂着一把钥匙,看到没?把那把钥匙拿到手,今天的特训就算你通过了。”东方彩低低叹气,“哎,我就是太善良,本来想好好磨练一下你,到最后却还是给了你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如此可爱的一条小狗,你下手轻点,别伤到人家。” 我心说大姐你是存心说反话吧,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战斗指数直逼奥特曼钢铁侠黑崎一护路飞鸣人吗? 我连只鸡都抓不住,让我去对付如此凶残的一条大狗,恐怕在它眼里,我就是个不算美味的大号肉包子吧。 让我对付它的结果,和让董存瑞去堵枪眼有什么区别?(先烈对不起,真的不是对您不敬。) 早知有今天,出门前就应该把遗书写好,上次在家偷偷下的波多野结衣还有纱仓橘梨纱麻生希的片子都还没看完,好可惜啊! “还要磨蹭多久,拜托你快点,我还要赶着看《天天向上》呢。”东方彩明显不耐烦。 我心说你一个流氓头子看什么《天天向上》啊,《热血高校》才是你的菜吧。 但在东方彩催促下,我已经没有退路,只有一步一步捱上前。 越是靠近那条狗,我越是感到心中的恐怖感觉呈几何倍数上升。走廊不宽但是很长,因此回音效果非常好。狗从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当我逐渐靠近它的时候,他反而开始安静了。 但这并不是吉兆,而完全相反。我记得某本书上介绍过,越是凶狠的犬类动物,当敌人接近时,就越是会隐藏自己的气息。因为它在寻找最佳的攻击时刻,一旦出击,往往就是致命的一击。反倒是那些又小又笨的宠物狗,在生人接近时会哇哩哇啦叫个不停。 会咬人的狗,都不叫。 此时我与狗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我瞄瞄它的铁链的长度,够不到我。但如果不接近它的攻击范围,我也拿不到钥匙。 我无助的左顾右盼,发现右手边是洗手间。 “可不可以使用道具?”我问东方彩。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从盥洗室里拿出清洗剂、拖把和一个空的水桶。 我的战斗计划是这样的:鉴于狗的鼻子无比灵敏,我先用气味浓烈的清洗剂干扰它的嗅觉,当它感觉到不舒服后,趁乱把水桶扣在它头上,接着用扫把末端勾它的项圈,如果顺利的话,可以把钥匙勾下来。 虽然对于这个计划,我心里也没底,但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和它打招呼寒暄几句再让它把钥匙送我吧。 我拧开清洗剂,浓重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倒转瓶身,把瓶口对准大狗,拼命把里面的液体挤向它。那味道呛得我有些作呕,那条狗自然也不会好受。 果然,大狗像是被硫酸泼到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抖抖身上的毛,对我大声吼叫。 我的耳朵要被震聋了,像是有人顺着我的耳道,把两根钉子钉进我的脑子里。我皱着眉头,继续对大狗喷洒液体,大狗忽然两条后腿一蹬,猛地向我扑来。所幸链子不够长,它在我面前1米处,身体被链子硬生生拖住了。 即便如此,狗的口水还是飞溅在我脸上,一股令人恶心的臭味,让我不由得反胃起来。 多半瓶清洗剂很快就挤空了,大狗也显得有些疯狂,在原地不停地打转,眼睛死死盯住我,如果我踏进它的势力范围,它绝对会像人类对待杀父夺母的仇人一样,毫不留情对我攻击。 我不敢上前,本来打算扣在它头上的水桶也派不上用场,我战战兢兢用拖把去勾它的项圈,但它忽然反口一咬,拖把杆就像爆米花一样脆,咔吧断成好几截。 好锋利的牙齿!真不知道它平时是怎么护理口腔的,用的是高露洁还是佳洁士? 如果这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一定会咬得我骨肉寸断,那样的话,少了一只胳膊,我以后只能努力去做杨过的传人了。 我束手无策,而身后东方彩又叹了一口气,明显显得焦躁。 “快点啊!”她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说。 虽然大狗很凶,但明显东方彩更凶。如果说我对大狗的惧怕程度,就像是小孩子不喜欢吃香菜的程度的话,那么东方彩在我心里,简直是榴莲一样恐怖的存在。(喜欢榴莲的盆友们不要介意,只是个人口味而已)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虽然我不想用,但是已经没有其他出路。 我摘下书包,掏出鲜红色的女生内裤。 “我靠,看不出这小子文文弱弱的,居然和我是同道中人,对女生内裤情有独钟!”绿发啧啧感叹。 “我说我的内衣怎么又少了,原来是你干的!”东方彩一瞪眼,绿发笑着求饶。 “这小子很有心计啊,用红色来激怒大狗!”伤疤若有所思。 东方彩很无奈,“做我的手下,能不能更有常识一点!斗牛才用红色吧,不,斗牛也只是斗牛士用动作来激怒牛而已。至于狗,你们都不知道狗是色盲吗?” 身后三人毫无营养的对话,我根本没有注意听。 或者说,我听不到。 手中的神之遗物,在平时和普通物品并没有区别。我在宿舍里时,也曾经偷偷碰触过它,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在关键时刻,遗物就会显现出它无法想象的力量和价值。 第一次碰触它时,我的攻击让基站里的金发男人都感到有些惊奇。 在青岛碰触它时,我感受到什么叫做同步,身体就像是被注入某种药物一样,无论是力量、反应能力、注意力都明显增强。 而这一次,内裤同样给了我非凡的力量。 以及信心。 甚至还有某种想要战斗的欲望。 我左手握紧内裤,忽然一步踏前。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大狗的攻击范围,就连大狗也吃了一惊,但紧接着,动物的攻击本能让它迅速向我扑来。 我微微仰起头,把它的两只前爪和张开的血口都看在眼里。 它的左前爪微曲,右前爪位置靠后,整个身体是靠后腿弹跳的力量驱动的,所以攻击点不是爪子,而是嘴巴。 从它目光的聚焦点来看,它的嘴巴瞄准的是我的喉咙。 凭借它的撕咬能力,如果被它咬中脖子,气管和颈部动脉都会被瞬间撕裂,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我不活。 它好狠! 但是,我更强! 我右手握拳,忽然直击,拳头向着狗的嘴巴伸去,眼看就要被它的牙齿咬中。 但狗是向斜上方弹跳的,身体有个下坠过程,因此我的拳头伸出后,并没有碰到它的嘴巴,而是狠狠击中了它的鼻子。 狗的鼻子是敏感的器官,据说能分辨超过10万种不同气味,但鼻子附近有许多神经分布,对外力的击打极为敏感。 就算是凶狠的藏獒,被棍子打在鼻子上,也非死即残,眼前这条狗也不例外。 吃了我重重一击,大狗发出哀嚎,身体也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狗鼻子是湿的,弄得我的手也沾上了水分。我甩甩手,又向前跨了半步,此时狗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我左腿下蹲,右腿弯曲,身体重心向下,又给了它的鼻子重重一击。 狗浑身颤抖,此时的它已经发不出凶狠的声音了。 紧接着,我的第三击再次落在它的鼻子上。 和前两次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力度。 狗浑身抽搐,像是脊梁骨被抽走了,它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就好像是之前我望着它时,露出的眼神一样。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快意,但手下依然毫不留情,第四击、第五击、第六…… 第六击没有击打下去。 东方彩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手托在我的臂弯处,阻止了我的攻击。 “够了。”她冷声说,这是第一次,她望向我的眼神,里面蕴含着震惊。 她的阻止让我忽然恢复了理智,我忽然觉得有些后怕。 刚才在进入攻击模式后,我心里的某些东西似乎也被带走了。 那些东西,是良善,还有同情。 我低头看着脚边的大狗,它躺在地上,身体不停颤抖,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怕。 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如此残忍,如果不是东方彩阻止,恐怕我会对着它的鼻子弱点,不停地打下去。 直到它死。 我把手伸到狗的颈圈处,摘下钥匙,同时感受到它脖颈处脉搏的跳动依旧强劲,这才放下心来。 我把钥匙递给东方彩,然后把内裤装回书包。 我们两个互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东方彩默默转身往回走,我愣了一下,跟在她身后。 “大家姐,小心!”绿发忽然狂呼。 就在此时,我闻到一股腥臭味,同时感到身后一阵风声。 我回过头,视线中只有一个硕大的狗头。 那条大狗趁着我们转身,忽然扑了上来。 野兽的复仇欲望无比强烈,但此时已经放下戒备心的我,无法做出任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狗的獠牙落在我的脖子上。 原来,死亡是如此迅速的事情。 正文 第十六章 黑寡妇与路人甲 据说人在面对死亡的瞬间,时间的流逝会变慢。ziyoUge.com 我一直以为这是个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看见大狗凶恶的眼神,血红的大口。复仇的兴奋使得它面孔扭曲,它的獠牙扎在我的颈部。 我闻到一股类似于铁锈味的味道,那或许来自死神收割性命的镰刀。 但就在此时…… “不识好歹!” 东方彩一声怒喝,使得时间再度恢复正常的速度。她一掌拍在大狗的脸上,看似也没有用多大力气,但是大狗如同被一柄巨大的铁锤击中,整个身体向后飞去,狠狠撞在墙上。 它没能再站起来,它的眼睛紧闭,嘴巴里流出了白色的泡沫。 直到此时,我才感受到什么叫做后怕。 东方彩看看大狗,再看看我,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大家姐,好身手!”绿发和伤疤看见东方彩展露神乎其神的本领,兴奋地大惊小叫。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一群人冲上了二楼,领头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光头男子,年纪在三十岁上下,脖子处隐隐露出纹身的痕迹。 “妈的,反了天了!是谁吃了豹子胆,趁老子不在,居然敢来抢劫。抓住他们,直接绑上石头扔到海里去!”光头男子气急败坏地怒喝,当他看见绿发和伤疤时,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枪。 “等等,等等!”在光头男子举起手中的枪的同时,他的手下也都杀气腾腾地把枪口抬起。面对如林的枪口,以及众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绿发和伤疤就算再凶狠,也显得惊慌失措。 “等什么,等你下个蛋给我看吗?”光头男子大步上前,在绿发说话的时候,直接把枪口插进绿发的嘴巴里。 “光头章,几日不见,你的老大风范越来越足了呢。”东方彩慢悠悠地说。 被称为光头章的男人霍然回头,他歪着嘴,几句脏话正要出口,但当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他的表情非常精彩。由极度嚣张,迅速转换成不敢相信,然后是一脸谄媚。 “哎呀,这不是大家姐……大家姐您大驾光临,真是让小的荣幸之至,蓬荜生辉!”光头章身材高大,足有1米85以上,但是在不足1米6的东方彩面前,他恨不得把身子缩得比东方彩还矮。 他的五官几乎挤成一团,笑容恶心到我都看不下去。 “你旁边那两个,是我的手下。”东方彩淡淡提示。 光头章这才发现自己的枪口还插在绿发嘴里,他连忙收回枪,转身对手下怒吼,“你们这群不识趣的家伙,掏枪干什么,天天喊打喊杀的,成何体统!”然后伸手在绿发肩膀上拍了拍,“我一眼就看出这位仁兄一表人才,这发色,太帅了,我要是有头发,也一定染成你这样的。还有这位小兄弟,你脸上那条疤,真酷。纯爷们就得像你这样,秒杀那些小白脸娘娘腔。” 绿发和伤疤一时间还适应不了光头章的转变,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有东方彩罩着,本来是差点被扔到海里去的两人,转眼间就成座上宾。 我心说大叔看你的表情和口才,你不去当演员或者说相声,实在是浪费天赋。 “光头章,多余的事就不要做了。我今天来你这里,你有意见吗?” “没~有~”光头章摊开双手,刻意拖长了音调,“大家姐屈尊来我这里,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 “你的手下都被我打晕了。”东方彩说。 “打得好打得好,那群家伙天天好吃懒做,混黑帮一点都不称职,我早就想教训他们了,大家姐替我出手实在是太好了。”光头章连连点头。 “你的铁门被我弄坏了,对了,我上楼的时候,好像还打碎了你的花瓶,那是古董吧,市价至少100万?。” “破铁门总生锈,我早就想换了,大家姐省了我麻烦。花瓶?不值钱的东西,碎了就碎了,碎碎平安。却不知大家姐为什么要打碎它,是花纹图样不顺眼吗?” “就是要听个脆响。”东方彩说。 “那是那是,光绪年间的瓷器,摔起来就是痛快。大家姐如果还没听够,我书房里还有一对儿,不如搬来给您摔了?”光头章说。 我见过奉承的,没见过这么奉承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就算东方彩让光头章现在把裤子脱下来,光头章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吧。 “我还拿了你的钥匙。”东方彩伸出手,钥匙环套在她秀气的无名指上。 光头章的表情忽然变了,显得很为难。 “大家姐,您要怎样都好,但是那把钥匙您真的不能拿走。您知道,那是老爷子存在我这儿的,没了它,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光头章苦笑说。 “看你,我只不过是逗逗你而已。接着。”东方彩一扬手。 光头章接住钥匙,表情像是如获至宝。他把钥匙放入怀中,表情也放松下来。 “大家姐,不要这样开我玩笑。您如果需要钱,只管说一声,几万几十万我都双手奉上。”光头章说。 “痛快,我就是欣赏你这点。不过这次来找你,还真不是为了钱。主要是想和你家小黑玩玩。”东方彩指指我们身后那条狗。 我很无语,东方彩居然称那条凶神恶煞,几分钟前差点要了我的命的狗叫“小黑?”她又在随便给人起外号了。 “大……大家姐好身手……那条破狗……打得好……”光头章讷讷说。 “不是我干的,是他。”东方彩指指我。 光头章这才好像注意到我,显然大吃一惊。 “这条狗外号‘地狱犬’,性格凶恶之至,除了老爷子和喂养它的我,没有人敢接近他。就在上个星期。有人一时不察,经过它身边,结果被它一口就咬断了腿。我以为除了大家姐您,没人对付得了它。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少年英雄,居然如此了得!”光头章望向我的眼神显得极为敬畏。 我心里暗暗苦笑,如果不是借助神之遗物的力量,我哪儿有可能打得过这种怪物。 “这位是……”光头章小心翼翼望着我。 “我男朋友!”东方彩忽然挽住我的胳膊,亲密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啊!”光头章、伤疤和绿发、包括我在内都大吃一惊。 我心想东方彩你这是什么毛病,在庆高校门口,你为了和靳香莹作对,故意和我显得亲密就算了,怎么还上瘾了?你就像是《复仇者联盟》里面分分钟要人命的黑寡妇,而我不过是泯然众人的路人甲,我们的组合360度无死角各种方向的不般配啊。 虽然如此,但东方彩柔软的身子靠在我身上,尤其是她胸前的柔软凸起,随着她挽紧我的胳膊的动作,还是让我感受异常深刻。 无论弹性还是大小,都是一流。 没想到东方彩如此有料! “大家姐有男朋友了……”光头章忽然狠狠一拍脑袋,“恕我消息闭塞,如果早知道了,一定给两位备一份大礼。” 我心说大叔你好歹也比东方彩大十五六岁吧,矜持一点能死吗?用得着拼命拍她的马屁? “又不是结婚生子,备什么大礼啊,蛇精病!你这么爱小题大做,你家里人知道吗?”我心里暗暗的想。 “好啦,没完没了的……”看得出东方彩对光头章也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要走啦,昨天要你办的事情办得怎样?” “大家姐吩咐,我们肯定全力以赴。昨天一接到你的消息,兄弟们连马桶都没冲就分头打探消息去了,总算发现了那人的行踪。我们已经把他监控起来了,大家姐随时……” “看住他,我们下周一这个时间去找他。”东方彩吩咐道,黑帮女王的范儿,在她身上一览无遗。 光头章点头称是。 离开光头章的别墅之后,东方彩一直没有说话。 但我的待遇明显有了提升,来的时候,我只能坐在地板上。 但在亲眼见识我残忍击败那条地狱犬后,尤其是见到东方彩挽着我并宣布我是她男朋友后,伤疤和绿发对我明显客气了许多。 所以换了我坐在东方彩对面,他们两个坐在地上。 车在庆京高中门口停下。东方彩忽然对我开口。 “今天你表现不错,甚至超出了我预期。回去好好休息,下周一放课后我来接你。届时的特训比今天要可怕得多,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她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别以为你能逃得掉,至少这一周,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手掌心。还有,离靳香莹那个花瓶远点,我不喜欢你们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东方彩一脚把我踹下车。 之前她声称我是她男朋友,身体肌肤的触感我还记忆犹新,现在她又恢复了对我的野蛮待遇,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狼狈不堪爬起时,加长悍马早已经绝尘而去。 我苦笑一声,掏出手机拨给靳香莹。经过这一番折腾,此时已经天色全黑。我心知已经不太可能再和学姐去基站,但是总要给她打个电话才心安。 电话响了两声,学姐的声音传来。 “喂。” “学姐,我……”我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正想打给你,明天有时间吗?”学姐的声音依然温温柔柔的,似乎没有受到之前事件的影响。 “啊?”我一愣。 “我想去个地方,不知你可不可以陪我。” “可以,当然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两点见。”学姐说了个市内标志性地段。 我连连点头,全然没意识到电话里,学姐根本看不到我的动作。 只要学姐没生我气,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甘之如饴。 正文 第十七章 十七年陈的贞操 爆裂的阳光笼罩大地,所谓“秋高气爽”只不过是美好的想象。 我提前十分钟到达碰头地点,想到与学姐单独在一起,我昨天晚上不止一次笑醒。 虽然不是约会,但是要求不高的我,已然满足。 昨夜我做了无数个梦,全部都是美妙的梦境。 甚至在其中一个梦境中,我与学姐之间的距离,就像是那天在实验楼前一样近,学姐柔软的嘴唇甚至擦过我唇边。但当我终于鼓足勇气,不考虑任何后果一口吻下去的时候,眼前的人忽然变成东方彩…… 我被吓醒。 学姐准时到。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素雅干净,回头率爆表。有个男生就是因为转头看她,不小心撞上电线杆。 “让你久等了。”学姐笑盈盈。 “我也刚到。”我说,“香莹,你想去哪儿?” 学姐顽皮的吐吐舌头。 “我可以卖个关子吗?” 我心想当然可以,你想怎样都行。就算把我拉到地下黑市割了我一个肾,我都不会在乎。 能和你单独相处,是我最大的心愿! 学姐笑了笑,我们并肩而行。此时我们处在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的商业街上,行人无数,招牌林立。 这是年轻情侣最喜欢来逛的地方之一,时尚名牌扎堆,所以到处可见逛街逛到心花怒放的女生和一脸疲惫相的可怜男友。 学姐对这一带很熟悉,拐了两个弯后,我们来到另一条街上。 我无意间一抬头,忍不住全身血液上涌。 面前是巨大的照片,漆成暧昧的粉红色,招牌上一男一女摆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姿势。 这家店刚刚开业不到半年,但是一直都引发巨大的争议,因为这是一家情侣酒店。 它不提供过夜,只有小时房,而且和普通酒店的布置不同,这里的房间所有床铺都是心形,被褥都是粉嫩的颜色,浴缸里洒满玫瑰花瓣,墙壁四周布满镜子。如果需要,服务生还可以提供绳索、蜡烛等特殊设备。 根本就是情趣房,男人的天堂! 门口飘出轻柔的乐曲,虽然我英语不好,但是还是能听出“comeonbaby”的节奏,如同塞壬女妖致命诱惑的声音。 学学学学……学姐居然带我来这里! 要么是我疯了,要么是我瞎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发生? 我偷眼看学姐,学姐的表情没有变,一如往常温柔和平静。 我的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几乎连如何走路都不会了。 学姐忽然看看表,“要快一点,我订的房间只保留半个小时,如果不能到的话,就收回去了。” 房间? 我彻底晕菜,不知如何是好。 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的我,面对不知为何突然如此大胆的学姐,我该怎么办? 难道……我那十七年陈的贞操,今天要宣告终结?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过了情趣旅馆。 “到了。”学姐一指前方。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学姐指的是一家KTV。这家店在市内很有名气,开了很多连锁店,偶尔朋友过生日我们会去,但这家分店我还是第一次来。 “原来学姐说的‘房间’是指这里啊。”我如释重负。 “我们上去吧,舒南你怎么一头的汗?很热吗?”学姐疑惑的问。 “我……我没事,一会就好。”我心虚地说,还好心里那些龌龊的念头,没被学姐知道。 学姐已经预定了一间房,并且坚持由她来买单,摆了水果拼盘、鱿鱼丝、爆米花等一桌子小吃。因为正赶上什么什么活动,还送了六瓶啤酒。 “今天是我请你,所以你要答应我,陪我唱下去。”学姐说。很奇怪,她的声音里好像带着某种乞求。 我求之不得,能和学姐独处的每一分一秒,都是我今生宝贵的回忆。 但是学姐一开口,我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你们知道指甲划过玻璃板,或者锐物从黑板上刮过是什么声音吗?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世界上最难以令人忍受的声音。 直到我听见学姐唱歌。 这简直是满清十大酷刑! 之首! 学姐的说话声音非常好听,所以比较之下,我更无法理解为什么她唱起歌来,让我有了捅破耳膜的念头。 这或许可以和百慕大三角、复活节石像、玛雅文明的消失并列为地球十大不可思议谜团了吧。 我故作镇定,但是仍然忍不住面部表情抽搐,幸好包厢里光线微弱,学姐的注意力也放在眼前屏幕上,才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死死咬着嘴唇,双手把大腿掐得发青,这才强行压抑下自己夺门而逃的冲动。 一首歌终于唱完,时间似乎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学姐放下麦,笑着望向我,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唱得怎么样。 “真好听。”我说,这可能是自从盘古开天以来,人类建立文明以后最大的一个谎话。 当我说出这句话以后,我就成了历史上最口是心非的人。 “我觉得我还有改进的空间,因为有几个音把握不准。”学姐皱着眉头说。 我心说学姐你要改进的空间,可能要比填满整个大西洋所需要的海水体积一样大啊!你真的知道“改进”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还有你唱出来的歌,和屏幕上显示的那首,根本不是同一首好吧,两者之间的差距比安吉丽娜·朱莉与凤姐之间的长相差距还要巨大啊! “我再唱一遍吧,可以吗?”学姐问我。 我眼前一黑,带着革命烈士牺牲自己舍身成仁的壮烈,拼死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包厢门忽然被推开,一群人冲了进来。 “你们刚才谁在唱歌!”为首一人穿着背心,暴露一身壮硕的肌肉,气势汹汹喝道。 学姐本能有些害怕,向着我靠拢了些。 这时候是男人就要站出来,虽然面对对方十多人,我也肝颤,但在心爱的学姐面前,我不能表现得软弱无能。 “你们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对方都是比我们年纪大一些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他们头发的颜色、穿的衣服以及嘴里叼着的香烟,明显是一群小混混。 “刚才我有四个兄弟去洗手间,回来路上经过你们门口,不知道你们谁在唱歌,直接把我兄弟吓昏了过去。三个立马倒地不省人事,只剩一个比较坚强的爬回来报警。说,是谁干的好事!”肌肉男显得很愤怒。 学姐用很无辜的眼神望向我,我表面镇定,心想学姐这一次你还真的不是无辜。就凭你刚才唱歌的功力,对方说的话一点都没夸张。 但是我要护着学姐啊,何况对方那么多人,所以在爱情面前,我只能选择睁眼说瞎话。 “你们开玩笑吧,哪儿有唱歌就把人唱晕的?这不符合常识啊。”我打哈哈。 对方也觉得这种事情有点离谱,但那个勉强逃回来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对了,这家店刚刚装修过没多久,或许是甲醛气体没散干净吧。”我厚着脸皮,把祸水泼到店家身上。 就在此时,又有人推门进来。 “刚才谁在这间房里唱歌?我们的服务生经过门口时就昏过去了。幸好急救得快,刚刚醒了过来。”说话那人穿着经理的制服,看来是这里的管理人员。 小混混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我们身上,这次连旁证都有了。 “误会,误会!”我苦着脸说。 “误会?误你妈个头啊!”肌肉男抓起桌上的果盘就对着我们扔过来,西瓜、菠萝、香蕉等水果溅了我们一身。 “我们兄弟都晕倒了,说吧,你们怎么赔偿我们兄弟的医药费!”肌肉男又是一脚,把桌上的小吃踢翻。 这很明显是找茬了,店面经理本想劝阻,但被一群混混怒目而视,心知息事宁人,索性关上门,躲之大吉。 我心里暗骂经理不负责任,不过换了谁,面对眼前这么多人都觉得不好惹。 我掏出钱包,把里面两张一百元掏出来递过去。 我平时根本没什么零花钱,今天是因为和靳香莹出来,才把所有的私房钱都带在身上。 前天刚被东方彩打劫过一次,今天又破财,看来这个月,财神看我不太顺眼。 肌肉男接过钱,在手里拍了拍,忽然对着我吐了一口唾沫,正好吐在我胸口。 “两百块,就想打发我们,当我们是要饭的?”他讥笑道,又把目光转向靳香莹,“你的钱呢,都掏出来。” 靳香莹连忙掏钱包,但就在此时,肌肉男像是才注意到靳香莹的长相。 “小妹妹长得还挺漂亮的,过来陪哥哥喝杯酒吧,喝杯酒哥哥就原谅你。”肌肉男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淫笑,手向着靳香莹的胸部伸过来。 靳香莹拨开肌肉男的手,但肌肉男力气大,一把把靳香莹搂进怀里。“小妹妹不要害羞,让哥哥好好疼疼。不如今天晚上就陪哥哥吧,哥哥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欲仙欲死。” 话说着,他在靳香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把。 “你住手!”我怒喝,想要推开肌肉男,但是却被他反手一抓,捏住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我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折断了。 “小屁孩算什么东西!”肌肉男轻蔑的望着我,随手一挥,我摔倒在沙发上,后脑撞在墙上,脑子里嗡的一声。 “舒南……”靳香莹关切地想要过来扶我,但整个人被肌肉男抱在怀里,根本无法反抗。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受欺负,血不断涌进脑子里。 但我总算没有失去冷静,我知道一个肌肉男都足够轻易把我击倒,更不用说他身后那些混混们。 只剩一个办法。 我把手伸进书包,握住专属于我的神之内裤。 正文 第十八章 待宰的羔羊 (本章很血腥,阅读需谨慎) 神之遗物再一次展现了它的神奇,我可以清晰感觉到一股力量顺着我的左手,流进我的心里。ziyoUge.com 我缓缓抬起头,胖次带给我的信心,让我的眼神也变得不同,连肌肉男也注意到。 “臭小子你……”肌肉男带着厌恶地瞪了我一眼,在他眼中,我就像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根本不配让他重视。 此时的他有更感兴趣的事情。 眼看着他的色手即将无耻地按上靳香莹的胸脯,我忽然跃起。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左脚踏在桌子上,身体随之腾空,向着肌肉男飞去,紧接着右腿膝盖狠狠撞击在肌肉男的右眼上。 眼球是人体极为脆弱的部位之一,饶是肌肉男身体壮健,但也锻炼不到眼球。 他吃痛后发出一声哀嚎,但我的身体余势未消,膝盖顶着他的眼睛,右手抓住他的头发,强行带着他的身体向后跌倒。 他身体失去平衡,向后仰去,看样子像是要倒在沙发上,但是因为他个子高,所以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在墙上。 而墙上,有一个红色的凸起,那是火警安全装置。 不是每个房里都有这个设备,我们的房间里恰好有。那个装置是四方形,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但足够坚硬,也有笔直的棱角,而肌肉男的后脑正撞在棱角上。 而后脑,是人的另一个脆弱部位。明朝时曾经有官军镇压农民叛乱,想要杀掉俘虏们,又害怕俘虏声音太大引发新一轮造反,于是设计引他们一个一个通过一条狭长巷子,每通过一人,就在其后脑上重重一击。瞬间致死又不发出声音的机率高达九成。 呯的一声,令人心悸。 肌肉男的身体忽然变得像面条一样软,他眼睛一翻,不省人事。 如果换个场合,就算我有神之遗物,对付这样一个精力、体力都处于巅峰状态的人,都是大麻烦。但是内裤带给我的,不仅是冷静和力量,还有瞬间思考力的提升。 两下攻击就打倒了肌肉男,这不是巧合,是我瞬间打量周围环境,做出的最佳判断,最有效的攻击。 而攻击还没完。 就在肌肉男倒下的瞬间,我已经抄起桌上一瓶啤酒,对着桌子边缘狠狠砸下去。瓶子被砸烂,带着泡沫的液体流了一地,我手里剩下半个带着尖锐边缘的瓶子。 然后,我把瓶子掷了出去。 瓶身锐利的边缘划过一个小混混的脸,又从几个人的耳边呼啸而过,准确无比地插在了站在最后的人的脸上,玻璃尖全部扎进他的脸里,他的脸上顿时流出褐色的液体。 其实应该是鲜红色,和我左手中的内裤同样的颜色,但是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就连鲜血的颜色也变得暧昧不明。 那人陡遭攻击,双手无助的挥舞,后退一步倒在地上。在他倒下的同时,身体刚好把门关上。 这也是我算计的结果,我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室内的斗殴,不想有人多管闲事,更不想让这些混混中的任何一个夺门而逃。 他们眼睁睁看着我心爱的女人被肌肉男搂在怀里,丝毫不在乎她是否会被羞辱。就算是学姐被肌肉男当众剥光衣服,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 这样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轻饶。 上述情景只发生在短短5秒间,直到那人倒在门边,其余的人才如梦方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本能的露出了惊骇的神色,而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我并没有意识到,我忽然笑了。那不是平时的我所拥有的笑容,而是近乎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面对毫无反抗能力的兔子或者小鹿,所露出的可以肆意凌虐的残忍笑容。 我弯下腰,再度拾起一瓶啤酒。这次我的动作无比之慢。在起初的暴起袭击达成效果后,现在我要做的,是让他们更加惊惧。 而惊惧,是即将上演的单方面屠戮中,最好的调味品。 啤酒瓶再度被我在桌子边缘砸的粉碎,玻璃茬发出阴冷冷的光。我看看手中反握的只剩下半截的啤酒瓶,因为这次用力过大,所以瓶身砸得碎了些,变得有些短。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似乎不影响使用。 我踏前一步,右手反手挥舞,玻璃尖茬狠狠扎在一个混混侧脸上,我一甩手腕,他的脸颊上顿时从耳朵下方到嘴角全部被划开,露出里面森森的白牙,他发出动物般的惨叫,而与此同时,我侧转身体,攻击左边的混混,啤酒瓶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轻而易举便割掉了他大半个耳朵。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这些混混平时也没少欺行霸市,但是多数情况下,拿出刀子或者钢棍,吓唬一下对方就能达到效果。像古惑仔里面那样举起亮闪闪的刀片喊打喊杀,毕竟只是少数。 但今天,我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毫不留情的屠戮。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他们,此时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们根本无法反抗,我的杀气,以及他们的伙伴们发出的凄惨呻吟早就吓破了他们的胆,当他们的老大,肌肉男倒下时,他们就已经不再是一群狼,而是小羊。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只会咩咩叫了的小可爱们慢慢处死。 我对他们的伤害,只集中在脖子以上,更准确的说,是把他们的脸划得皮开肉绽。 既然他们不要脸地看着我的女神被欺负,那么我就不会给他们留下脸面。 仅仅半分钟不到,十多个小混混就只剩下一个年纪最轻的躲在门边,其余的人统统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其中有些人被我顺带击中人中或太阳穴,昏死过去,感受不到痛,还算是好的。至于有些人,脸上已经没有完整的皮肉,却又还神志清醒,那才是彻彻底底的折磨。 我扔掉手中的酒瓶,就算再锋利的玻璃,多次划开皮肉,甚至刮过白骨,也变得有些钝了。 对付眼前这唯一的羔羊,我甚至不再需要武器。 怎么折磨他呢?我充满恶意的想。 他望着我的脸,就像是看见地狱的撒旦,哭着大声叫起来。 “把他的鼻子打陷进去,还是割掉他的耳朵?等等,不如先塞玻璃碎片在他嘴里,然后扇他几个耳光,看看他嘴巴里会割破多少地方?”我因为自己残忍的创意而眼神发亮。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双手从身后抱住我。 我一惊,第一个反应是还有我没打倒的小混混趁势反击?我身体一沉,一个肘锤向后挥去。 人体肋部是第三个脆弱的部位,我相信这一下,就算打不断肋骨,也会让对方痛楚万分。 但就在这时,我的背部忽然感受到两团极具弹性的柔软,那双手并没有伤害我,而是紧紧按在我的胸口。 “停下来,停下来啊!” 是学姐的哭声,她从背后紧紧抱着我。 我硬生生收回了肘锤,终我一生,我不会伤害她一根汗毛。 我对她的有情,正如我对欺负她的人的无情。 所以即便是学姐求情,我也并不打算放过剩下的那人。 “还是干脆一点,弄瞎他的眼睛好了。”被学姐阻拦,我烦躁地想。 我向着那人走近一步,那人的惊恐声更大了。靳香莹被我拖着向前一步,仍然紧紧抱着我不放。 她的额头抵在我背上,我忽然听见她像是下定决心般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包厢里光芒大盛,金黄色的光芒将我们两个笼罩。 是学姐的特殊能力,可以抵御外界一切攻击的防护罩。 我苦笑一声,知道学姐是认真的。 金黄色的光芒像一堵无形的墙,可以抵御外界的所有伤害,但抵御是相互的。 这意味着防护罩里的我,无法再对防护罩外的那个混混发动攻击了。 那个混混被眼前接二连三的变故震惊了,也算他反应快,忽然连滚带爬地拉开门,跌跌撞撞跑出门外。 “不要追了,不要,够了。”靳香莹在我背后轻声说,我感到后背发凉,是她的眼泪流下来了。 我把内裤放进口袋,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力量消失了,我又恢复成平时的我。 学姐也散去了金黄光芒,使用特殊能力极度消耗体力。她无力地瘫倒,我连忙转身托住他的身体。但是失去神的力量的我,反倒被学姐带动,我们两个一起跪坐在地上。 此时我们周围一片狼藉,狭小的包厢内,躺了一地的人。 在我们的脚边,啤酒和鲜血汇流成河,散发出又酸又锈的难闻气味。 如果不是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我做的。 初中解剖课上连杀一只青蛙都不敢的我,居然会对素不相识的人痛下杀手。 学姐还在低声哭泣,她忽然身体前倾,整个人扑进我怀里,死死抱住我。 我抱着学姐,但却感受不到应有的浪漫,充斥心底的,是惊恐和悲哀。 “香莹,我好像做了……好可怕的事情啊……”我喃喃道。 正文 第十九章 暴力戏之后 我紧紧抱住学姐,她渐渐止住哭泣。|| “舒南……”学姐在我怀里低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始终没有借助神之遗物的力量?” “我知道。”我轻声说。 学姐缓缓摇头,“不,你不知道,你不懂。你或许明白,但是你不懂。” 我没有说话,把学姐搂得更紧。 “如果我用了神的力量,我完全可以避开那个色狼。就算我打不过他,我至少可以用特殊能力,把他挡在外面,而不至于被他搂住,被他欺负。但是我不能用啊,舒南,你忘了你的朋友们的下场了吗?你的好朋友徐成没有死,但是其他人呢?的的确确有两个人已经死了啊,他们才17岁,还没有成年啊。” 靳香莹抽噎着继续说道,“是的,我厌恶搂住我的那个男人,我厌恶他碰我,但是这不代表他就犯了死罪。如果我再次使用神的力量,就像当初对你们那样,那么他很可能会死。但没有人应该死掉,哪怕再穷凶极恶,都有幡然悔悟的可能。” “我不想看到再有人死在我面前了啊。”她哀叹。 我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学姐那么的善良,就连欺负她的人,她都可以轻易原谅。 可是我被愤怒遮蔽了双眼,在讨厌暴力的学姐面前,居然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学姐,我错了。”我泣不成声。 我后悔,后悔于自己的暴力行为,我也害怕,害怕从此被学姐讨厌。 学姐没有吭声,紧接着,她忽然抱住我,用和我抱住她同样的力气。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傻瓜。”她说。 那句“傻瓜”是我人生至今听到的最温柔的责备,我的眼泪再度汹涌成河。 “我知道,”学姐轻轻拍我的后背,就像是温柔的母亲哄孩子一样,“舒南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啊,我见到你时就知道了。你始终担心你的朋友们的安全,在食堂里你知道朋友还活着时,你握住我的手,我看到你眼中的兴奋,那是无法伪装的神情。至于刚才,你也是害怕他们进一步欺负我才下狠手,你有你的考虑,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如果不是你,恐怕难以忍受的屈辱已经降临到我身上了。” 学姐把头撤离我的肩膀,面对面直视着我,“但是舒南,你要答应我,以后不是逼不得已,不要使用暴力。我喜欢的舒南,不应该是个喜欢用拳头说话的人。” “喜欢……”我听到这个词,不由得有些痴了。 学姐脸色一红,好像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什么,“我……我的意思是……喜欢……我……其实我也很喜欢寿司、漫画还有小猫小狗啦。” “原来我在香莹心里,等同于小猫小狗啊。”我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是!”学姐忽然剧烈反驳,她的表情变了又变。她望着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此时我们依旧拥抱在一起,脸对着脸,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近到我可以感觉到她长长的睫毛扫过我的脸,她呼吸的热气萦绕在我嘴边。 原来我梦中幻想的场景,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我定定的望着学姐,如此近的距离,她居然没有回避,而是同样望着我。 她的脸上飞过红晕,我忽然感觉她的身体在瞬间变得火热。 她咬咬嘴唇,忽然闭上了眼睛。 这这这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彻底傻掉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长叹。 “还要让我等多久,能不能快点,拜托!我都等成化石了。” 学姐忽然睁眼,迅速挣脱我的怀抱。温热的感觉瞬间失去,我怅然若失。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人,那人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长相,眼神锐利如刀。 “叶起炎,你来得倒快!”学姐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轻轻的说,但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微的责备。 那人就是我在基站里见到的金发骚包马尾辫男子,直到此时,我才知道他叫叶起炎。 叶起炎耸耸肩,“没办法,我不是先知。如果预先知道暴力戏之后是激情戏,我一定晚来一点。” “少胡扯。”看得出靳香莹对叶起炎不是很客气,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了一个傻问题。 叶起炎眼中带着戏谑的神色望着我,忽然笑起来。“哦?香莹你居然还没有告诉他?” “麻烦你叫我的全名,我们没这么亲近。”靳香莹冷冷地说。 叶起炎举起手,“好吧,看在你是新晋末日战士的份儿上,我就耐心告诉你。神之遗物在被使用时,会散发出某种特定波长的波动,用我们的特殊仪器就可以侦测到,因此我们可以随时监测末日战士的举动。” “所以当初你被我不小心打昏时,叶起炎很快就赶到了。”靳香莹补充说,想起我们初次见面的尴尬场景,她不由得微笑,而我感到面皮发烧。 “每次我都到得很快,我给你们擦屁股的技术可是专业中的专业。”叶起炎对我说,“几乎在你使用遗物打架的同时,我们就侦测到,然后我便迅速赶到这里。毕竟神之遗物是全世界最大的秘密,不能让普通人知晓。” “对了,刚才有个人逃走了。”学姐脸色一变。 “你说的是他吗?”叶起炎懒洋洋从背后拎出一个人,正是我被学姐抱住时,趁乱逃走的那个小混混。他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打昏了他先,回去再清除他的记忆。”叶起炎说。 我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事情--以肌肉男为首的众人被我统统重伤,其中有人恐怕命在旦夕。 “才想起来啊……”叶起炎看见我脸色变了变,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在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已经检查过所有人,并且给他们止血了。刚刚说过,我擦屁股的技术是一流的。不过,小子,你下手还真是独特,每个人都被你伤得不轻,却又都只是皮肉伤,性命统统无碍。我坦白说,像你这种瞬间制敌,既伤人又不死人的本事,我做不到。要是我出手,时间会比你节省一倍,但是绝对不会有人活下来。所以我对你的方式很感兴趣,以后你不妨教教我。” “叶起炎你别开玩笑,我什么时候卿卿我我了。”靳香莹满脸通红。 叶起炎忽然对我做了个鬼脸,轻声说道,“女人就是女人,只关心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刚才我说了那么多话,估计她就听到了‘卿卿我我’四个字。” 我只能打哈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些人我会负责带走,像之前一样,用药物催眠使他们忘记这段记忆,然后放掉。”叶起炎对靳香莹说,这番话很可能是他特意说来让靳香莹放心的,“对了,你父亲要你们两个回基站。” “现在?”靳香莹问。 叶起炎点点头,“车子备好了,在门外。” 我们离开的时候,听见叶起炎在身后幽幽感叹一声,“枉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现在完全成了给黄毛丫头和小屁孩打杂的了。” 坐上叶起炎准备的车,车玻璃是全黑的,看不到外面场景,也不知道车子弯弯绕绕来到了什么地方,半个小时后,我见到了靳城。 他神情严肃,和此前和蔼的大爷形象完全不同。他先是拉着靳香莹的手,关切的问了几句,然后让她先去休息。 而我,和上次一样坐在那件宽敞无比的屋子里,连在沙发上坐的位置都一样。 “要不要再喝点酒?抱歉,上次教皇送的酒已经喝完了,不过我还有吕萨吕斯酒堡2006年的桦榭贵腐甜葡萄酒,这可是在国际上获奖的好东西。”靳城问。 我摇摇头,今天真的没有喝酒的兴致。 靳城已经掏出玻璃杯了,见我拒绝,只好遗憾地咂咂嘴。 “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我礼貌地问。 他坐在我身边,说话前先搓搓手。 “其实本来昨天就想让你过来。你成为末日战士后,精神状态很稳定,这出乎我意料,想当年香莹她花了很久才适应自己的身份。我希望你多了解一些基站、末日战士和神之遗物的情况,一方面你已经是自己人,另一方面,你上次也看到了,我的手下有多么不靠谱。”靳城坦然说。 我点点头。那个传说中用根面条就能把和世界顶级银行金库所用的同样的锁给捅开的于镜还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是东方彩我已经见识并且深刻体会到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长相、胸围以及性格、身手,统统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周又有两个来自战域的外星人降临,一个落在阿根廷,一个落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前者很快被南美洲的战士消灭,后者降临在丛林里,又是人烟罕至的地区,倒是费了那边的人很大一番力气。不过就目前来看,战域来客降临的频率,明显多于以往历史上任何时期,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所以我们必须进一步做好备战准备,而你凭借上次战斗展现出来的冷静头脑和身手,已经被我列入一级战士清单。” 我感激地想大爷您真是抬举我,没想到您这么重视我,但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 中国大陆地区本来就四个末日战士,两个严重不靠谱指望不上,一个是您亲闺女,那就剩下我一个,还不是百分之百被您当枪使! 正文 第二十章 一人灭一国 “昨天我就发现你的遗物有波动,但随后得知你和东方彩在一起。那个女孩如果能稍微认真一点,我们就能省去很多麻烦。所幸她行事无所忌讳,但总算还能守住神之遗物的秘密。”靳城说。 我点点头,同意他的话。东方彩是个极度任性的家伙,但并非没有脑子。 “从你的遗物波动里,我察觉到有些异样,因为波动的频率太……”靳城想了想,又把话咽下,强行换了一个话题,“你在使用神之遗物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我?” “没关系,你尽管说。”靳城鼓励我。 我不知从何说起。 “平时碰触神之遗物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它就和普通物品没什么区别。”我说。 “这很正常。神之遗物在平时处于沉睡状态,但当你碰触时,它可以感觉到你情绪的变化。往往当你紧张、焦虑、愤怒的时候,就是遗物力量觉醒之时。” 的确是这样,我又想起面对小混混时,我怒火上头而又极度无助的情景。 “还有其他感觉吗?”靳城进一步追问。 “我会明显感觉到一股力量从遗物流进身体里,而这种力量往往会给我极大的信心。”我犹犹豫豫地说。 靳城没有开口,他静静地看着我。 接下来的话我本并不想说,但还是说出来了:“我会有强烈的想要战胜对手的念头,而且在伤害敌人身体时,我会有强烈的快感。越是感觉到敌人的痛苦和惧怕,我就越开心。当敌人的血四下飞溅时,我仿佛看见了漫天飞舞的绝美樱花。” 靳城双眼注视着地面,久久没有说话,我也不敢吭声,最后还是靳城打破了沉默。 “其实我也猜到会这样啊。”他叹道。 “会怎样?”我小心翼翼的问,心里感觉不太妙。 “说来话长。舒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请容我慢慢说起,”靳城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你已经知道了神之遗物的存在,那么你知道神的遗物有多少吗?” 我摇摇头。 “所谓神的遗物,都是神使用过的物品,神在其中注入了法力。比如你的内裤,香莹的手镯等等。根据历史资料记载以及我们的推测,目前可以确定的神的遗物,是89件,但是我们怀疑还有10件左右的遗物,被不明组织或个人收藏,所以总数应该在一百左右。” “神使用过的东西……难道神是个女的?”我心想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遗物中有我所持有的该死的内裤。 还是鲜艳的红内裤,搞不好神也是个闷骚。 “应该是,不过这个话题不在我们今天的讨论范围中。”靳城说,“神的遗物可以使某些特定的人拥有特别的力量,这些人,你知道的,就是末日战士。每件神的遗物只对应一个人,但当这个人死亡后,遗物会自行选择其他人继续做自己的主人。” 靳城转过身来看着我,“据不完全统计,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末日战士总人数超过2000人。其中大部分都活在世人所不知道的黑暗中,默默地守护着世界。但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总会有些人不安分,想要参与甚至更改人类历史。其实历史书上很多事情,都是被篡改过的,真相早已经被掩埋。” “比如?”好奇心驱使下,我忍不住问道。 “这个话题也不在我们今天讨论范围内,不过我可以简单告诉你一些。比如秦始皇一统天下,你以为在那个年代,成为天下之君是件容易的事情吗?” “他有末日战士的协助。”我脱口而出。 靳城笑了笑,“他自己就是末日战士。” 我感到震惊,长大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类似的事情,太多了。罗马帝国的建立、十字军东征、元朝的忽而兴焉忽而亡焉,背后或多或少都有末日战士的影子。涌现出最多末日战士的时期是二战,不知多少战役都与他们有关。” 我的世界观被完全颠覆了。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遗物有不同还是小事,关键是遗物的拥有者是人类,而人类的多样性,是最大的变数。”靳城眉头紧皱,“从古至今,不乏有记载。有些末日战士在接受神的遗物后,会变得狂暴化。” “你是在指我吗?”我暗暗祈祷不是,但我也知道,自己使用神的力量时,是多么的残忍和嗜血。 靳城没有回答,但他也不用回答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那我……我该怎么办……”我的声音发颤。 “我也不知道。抱歉,我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就只是提醒你。让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靳城说,“历史上,曾经存在过一名最强的末日战士。” 我感到疑惑。如果说某一时期某人最强,尚可理解,比如三国时期的吕布。但是将大历史范围内所有人都拿来比较……参考值是什么呢?诸如关公战秦琼这种事,只能当相声段子来讲吧。 但我没有问,因为靳城的态度是认真的,他闭上眼睛,思绪陷入回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是古往今来公认的最强,但是他和你一样,会在接触遗物时凶暴化。” “在二十年时间里,他曾经以一己之力,对付过数量超过整整五百名的战域来客。” “他孤身一个人,便保护了大陆地区10亿人的安危。” “在和其他国家的末日战士切磋中,他从未输过。甚至超过半数的比试,他都可以在不超过10秒钟的时间里获胜。” “龙马守,上次你见过的那个老人,日本分部的领导者,世间公认的高手,和他对战时也没有坚持过3分钟。”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生的朋友。” “他的名字叫谢佑堂。” 靳城孤独地说着,他的眼角甚至有亮光闪过。 “那他……后来如何了……”我小心翼翼的问。这位令人敬仰又和我有着相同命运的前辈,明显结果不是很好,否则靳城也不会这个表情。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十年前,也就是2004年年底,印度洋爆发大海啸。” 我当时只有七岁,但这件事我始终记忆犹新。我喜欢大海,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翻脸无情的样子,看着电视里的场景,年幼的我吓得大哭。我记得电视屏幕上那容颜俏丽的新闻主持人阿姨一脸严肃而又悲伤地宣布:斯里兰卡、印度等多个国家受难,这是世界200多年来最严重的海啸灾害,死亡人数超过15万人。 “您的好友,在海难中过世了吗?”我问。 靳城顿了顿,点点头。“是的,他死了。不过那场海啸并不是自然灾害,那是他的特殊能力引发的。” 什……什么…… 一个人,引发一场海啸!那么庞大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国家啊!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他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我……我的未来,会不会变成谢佑堂的样子? “我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 靳城握住我的手。“不要担心,孩子,我会尽可能想办法,不让老友的悲剧再度发生。其实我并不想告诉你这些,免得增加你的负担,但是我称呼你‘孩子’,不是因为你幼稚,而是因为你的年龄。我相信你的心理素质,能够承受任何不良的结果。我也请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香莹包括这个基站里的所有人,都会坚定不移的和你站在一起。” 我很感动,也相信他的话。不过所有人……叶起炎那把刀,我对他可不放心啊。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此时,靳香莹敲门,并拉着叶起炎一同走进来。 “爸爸,你们还没有说完吗?”香莹一脸轻松,是我的错觉吗?她似乎藏着什么小秘密。 “差不多了,怎么,有事?”靳城问。 靳香莹向着身后打了一个响指,叶起炎魔术般从身后变出一个蛋糕。蛋糕上烛火莹莹。 “生日快乐,我最深爱的爸爸!”靳香莹忽然扑上来,在靳城脸颊上深深一吻。 靳城极为惊讶,他早就忙到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但宝贝女儿一直记得。 “我每年都忘,多亏了有你这个宝贝女儿,年年提醒。如果有人说女儿不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靳城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道缝了。 “放心吧,老爸,你的生日是世界上第一重要的事情,女儿绝对不会忘。今天我也要像以往一样,为您唱首歌祝寿!”靳香莹高兴地说。 然后我看见靳城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僵硬了。 “我……我忽然想起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做,还是待会再庆祝生日吧!”室内温度怡人,但靳城明显打了个哆嗦。 “一首歌能耽误您多少时间?我可是练了很久呢。”靳香莹拉着靳城坐下。 “父女情深,我就不打扰了。”叶起炎有风度地告辞,但是说话的时候,人已经闪到门外。 “我……我要去洗手间。”我这才明白学姐为什么要拉着我去唱歌,原来是特意为父亲生日准备的。这种感情让我很感动,但是KTV包厢里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噩梦。就算我再爱学姐,首先也要有命才行啊。 “不不,你们两个,快来我身边坐下。这种好事老夫不能独享。”靳城分明带着“要死大家一起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牺牲”的满满恶意,对我们下命令。 我心说大爷你还有没有节操啊,没想到你慈祥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暗黑的心。你若是古代的王侯,死的时候还不得拉着上千人陪葬啊。 虽然心里腹诽,但我面对未来可能的岳父,叶起炎面对上司,都不敢违抗,乖乖在靳城两边坐下。 “我要唱啦!”靳香莹大声说道。 靳城露出一脸期待和感动的笑容,但他的双拳握得紧紧,双腿不由自主颤抖。 就连一贯酷到世界尽头的叶起炎,也紧紧咬住牙关,一副吃火锅时嚼到花椒的苦涩模样。 那首歌刚唱到一半,我们就都彻底崩溃了。 靳城你撒谎啊,最强的战士哪里是谢佑堂啊,海啸算什么,谢佑堂再牛逼也只能消灭一个国家,但是靳香莹一首歌分分钟就能让全人类灭绝啊! 随着靳香莹唱到高潮部分,我们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真是死了的心都有啊,三个大男人紧紧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没想到老爸和舒南如此感动,叶起炎也有柔情的一面呀!”不明底细的靳香莹一边唱歌,一边暗暗地想,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拿你填海是种浪费 我不知道我具体是怎么离开基站的,听完靳香莹唱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靳城也不是很正常,我们告别的时候,他居然在我鼻子上咬了一口,明显神经病的节奏。 叶起炎似乎受创伤更大,他蹲在洗手间里,不停地冲水,然后地不停问马桶,水都去哪儿了……自然了,马桶很高冷地拒绝回答他。 回家后我就狂睡,直到周一上学时,我才勉强恢复正常。 第一节课下课时,学姐跑来找我,约我一起吃午饭。然后装作偶然想起的样子,问我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学姐是个很单纯的人,就连假装都不会,太刻意了。我一眼就看出她其实就是想知道我晚上的安排才特意跑来找我的。 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上晚自习,但是东方彩很明白的告诉我要来接我去特训。 我不想瞒着学姐,于是坦诚告诉她。 她什么都没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又装作偶然想起的样子,说中午约了别人吃饭,不能和我一起,然后就迅速跑开了。 我知道她在说谎,我没有戳穿她。 下午放课后,加长悍马也不再像上次那般低调,而是直接开到了校门口。 还是那句话,如此说一不二又严格守时的美少女流氓头子,我平生第一次见。 伤疤不在车上,陪着东方彩的只有绿发。这次绿发见了我明显很客气,把座位让给我,自己坐在地板上,抱着一个圆形的包裹。 车向着郊外开去,不知开了多久,平坦的柏油路面也逐渐变成颠簸不平的土路。我望向窗外,左手边是郁郁青山,右手边是茫茫大海。 我想起上周光头章的咆哮“把他们绑上石头扔到海里去”,不由得心里一颤。 东方彩不会要拿我填海吧。 “我……我们这是去哪儿?”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绿发刚想回答,东方彩忽然咳嗽一声,绿发连忙闭上嘴巴,头也不敢抬起。 东方彩的气场太过强大,我也不敢再问,只好装作很镇定的闭目养神,但是心里打定主意一旦看见东方彩掏出石头、绳索、麻袋之类可疑的东西,我就赶紧跑。 虽然肯定跑不掉,但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花儿一样的年纪,还是个处男。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停下了。 “下车。”东方彩简短地说。 我四下张望。 “快点,我的耐心有限。”东方彩又在我背后踹了一脚,把我踹下车。“你还真以为我会拿你填海?臭男人,那多浪费啊,把你埋在地里当肥料还好些,至少会长出很漂亮的樱花。” 我从地上爬起,一脸苦笑。我想些什么东方彩一眼就能看穿,枉我年纪比她大,个子比她高,但是在她面前,我就是个面团,任她搓圆揉扁。 “看那边。”东方彩伸出手。 是要学青春小说里那样,45度角仰望天空,任飞鸟的翅膀割伤我的视线,我一脸明媚一脸忧伤吗? 流氓老大也喜欢玩这套?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 东方彩一转头,看见我二货的痴呆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神经病啊你,让你看那边,摆什么白痴POSE!” 我因为自己的愚蠢又被她狠狠踢了一脚,只能自认倒霉。 顺着东方彩指的方向,我这才看到远处海边有一栋孤零零的小木屋。 那栋木屋明显有了年头,破旧不堪。在海浪海风的拍击吹袭下,显得随时都可能倒塌。 身边传来脚步声,是光头章。 “大家姐。”光头章虽然年纪比东方彩大上一倍,但他对东方彩的尊敬,明显是发自内心。 东方彩“嗯”了一声。 “按照大家姐的吩咐,我的手下把那木屋围了起来。里面那人也被我们困了四天,他只要一出来,我们就开枪,逼得他只能呆在木屋里。” “确定是那个人没错?” “大家姐,这种低级错误我光头章怎么可能犯。我确实好赌好色又贪吃,但是您交代的事情,我什么时候耽误过。”光头章恳切地说。 东方彩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光头章笑了笑。“你说得对,你做的很好,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得到东方彩的肯定,光头章大喜,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我听说最近有人出了2000万,要买你一条命?”东方彩说。 光头章皱起眉头,“大家姐您知道,就是城西那群输不起的家伙。江湖规矩,愿赌服输,他们却又耍赖,这次他们下了血本,想要我的命。我光头章一条贱命,哪里值那么多钱。再说就算我命短挂了,地盘就是他们的?就算老爷子不发威,还有大家姐您呢。” “2000万不是小数目,连我都动心了。”东方彩淡淡的说。 光头章大惊,眼睛咕噜直转,虽然猜测东方彩是在开玩笑,但是还是显得紧张。他讪笑道,“大家姐您哪里看得上他们的脏钱,再说如果您需要钱,尽管吩咐我就是。” “光头章,我就是看重你这点,直爽,办事痛快。”东方彩对着绿发挥了挥手,“城西花大价钱请来的,是世界顶级杀手之一,克罗地亚人赫德里奇,狙击枪玩得出神入化,据说1公里外可以射杀1只苍蝇。可惜,虽然人高马大,身手却是一般,正好我闲的无聊,帮你做了他。这是他的头颅,你拿去给城西的人看,估计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动你了。” 绿发将一直抱着的圆形包裹扔到光头章怀里,光头章又惊又喜。 “大家姐您……您……小的真是无以回报……” “不用客气,算起来你也帮我做了不少事,而且我也不喜欢城西那些家伙,你对我的作用更大。何况上周我还打碎了你家的花瓶,这个脑袋就当做赔礼吧。” “赔礼……怎么敢当……”光头章激动到话都说不全了。 “我说话说累了,你走吧。”东方彩说。 光头章连忙告退,我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怎么看都像是母仪天下的慈禧太后和忠心赤胆的李鸿章。(忍不住多说一句,李鸿章这个人物,虽然历史评断是是非非,但我个人极其佩服他。) “那个木屋里有个人,男人。”东方彩对我说,“他曾经是全国武术比赛棍术的冠军,但是后来走上歧途,喜欢绑架未成年少女,残忍凌辱后杀害。他十分狡猾,甚至无师自通了反侦察技巧,从不在一座城市重复犯案,到目前为止,他的手上已经有了50多个少女的血案。这次算他不幸,来到了这里,正要犯案的时候被我遇上。” 我疑惑,我一直以为东方彩的身手可以对付任何人,但那人居然逃到这里,难道当时没有被东方彩当场制服吗? “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他?”东方彩嘴角边露出冷冷的笑意,“他确实有很好的武功底子,但是在我手里,还是不够看。像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所以我不会把他交给警方,我要让他饱尝惊吓和恐惧的滋味。” “你像猫抓老鼠一样戏弄他?”我问。 东方彩点点头,“已经两个月了,他四处躲藏,却总是逃不出光头章布下的眼线。他无法犯案,甚至吃不好睡不好,紧张兮兮,甚至已经神经质。我本来还想继续玩他一个月,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我想用他来帮助你特训。” “我?” “你已经听到我和光头章的对话了,他现在被我困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你的到来。去,打败他,至于杀了他还是让他残废,随便你。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赢。”东方彩忽然转过头来望向我,眼神冷酷而又犀利,“他已经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身体也虚弱不堪,如果你连他都打不赢,那你也不用回来了,我会在木屋旁边给你立一座墓,墓碑上面写着‘废柴’二字。” 我无语。 这些根本都是你一厢情愿的好吧,凭什么你就要特训我,我就要接受你的特训啊。 但是我根本不敢反抗东方彩,只好背紧书包,一步一步向着木屋走去。 “大家姐,要不要给他武器。就算不是枪,冷兵器也可以啊。”没想到绿发对我还挺不错。 “不用。”东方彩简短地说。 我忽然想到什么,霍然回头。 东方彩实在是冰雪聪明,马上就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绿发是自家人,他早就知道神之遗物的事情,没关系。至于木屋周围的人,等你接近木屋,光头章就会让他们全部撤离,没有人会看到你使用神之遗物的情景。” 她想得这么周到,我实在无话可说。 我慢慢走到木屋前,侧耳倾听,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我小心避开木屋一侧的玻璃窗,慢慢接近门口。 门虚掩着,我闻到一股鱼干的腥臭味。 海浪声阵阵,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加速。 我慢慢解下书包,手伸进去摸索,但就在此时,木门忽然打开,一道红色的光影像蛇一样伸向我,并重重击打在我的手腕上。 我手一松,那道光影挑起书包,并把它向后高高扬起,扔向远处。 紧接着,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又小又瘦,手中握着一根塑料棒,他的头发蓬乱,胡茬乱生,眼神中带着疲惫和愤怒,但是握着棒子的手却极为稳定。 他凶狠的盯着我,我感到慌乱。 我唯一可以依靠的法宝,神之内裤连同书包一起被他抛向身后。 手无寸铁的我,如何是他的对手?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杀人狂的收藏 迄今为止,我在战斗时的所有信心都建立在神的遗物上。ZiYouGe.com 那条鲜红色的胖次,我越来越离不开。 它屡屡助我扭转战局,但这还是第一次,它不在我左手里。 面前的瘦小男子对我充满敌意,我望向他手中,发现他拿的不过是根晾衣杆。 晾衣杆是塑料制品,虽然不够结实,但在擅长棍术的对方手里,明显比在普通人手中有更强的效果。 其实就算他没有武器,至少也是武道中人,有经久锻炼的身体素质。可没了胖次的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学生。 我该怎么办? 潮水声单调地冲刷着海滩,我们两人对视。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虽然如果可能的话,我好想拔腿就逃。 不过东方彩的威胁很清楚,我如果逃就会被她杀死,我不信她在开玩笑,15、6岁的年纪就能当上流氓头子,这种女生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对面那人狐疑地望着我,并不主动采取攻击,他甚至还向后退了半步,看起来毫无战意。 我努力保持面无表情,因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被对手看透,同时大脑里飞速运转-- 他并不想和我交手,为什么? 他被困在木屋里,现在看起来又不想离开木屋,为什么? 他那么警惕地防范我,为什么? 东方彩的话响在我脑海里,“他走上歧途,喜欢绑架未成年少女,残忍凌辱后杀害……” “如何凌辱”,东方彩没有细说。 脑海里似乎有灵光一闪而过,仿佛春天的柳絮,又轻又薄,我抓不住它。 这是个连续杀人狂,这样的人都有共通点:凶狠,狡猾,机敏。有些人因为童年阴影或感情创伤,会对某些特定类型的人下手,比如大英帝国时期活跃在伦敦的开膛手杰克只杀妓女,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尾行杀手对金发女郎情有独钟。其中有些人喜欢把犯案场景拍下来留作纪念,还有人喜欢将尸体上的某个部位割下保存。 我眼角一颤,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不妨一试。 “我想和你谈谈。”我说,这是一句废话,但是作为开场白缓和气氛,作用还是有的。 瘦小男人没有说话,他依然满腹疑心地望着我。 “把你困在这里的,是我们的人,但是我们并不想要你的命,因为我们和你无冤无仇。我们也不想把你交给警察,那对我们没有好处。” “那你们想干,干什么!”瘦小男人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又尖又细,更像是女人的声音。 “交换。”我说。 “交换?”男人愣了愣。 此时东方彩和绿发依然远远地望着我们,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绿发正在东方彩耳边说着什么,但东方彩看起来混不在乎。 她有什么可在乎的?要死的话,死的也是我。 “用你一条命,来交换你的……”我故意拖长声音,“收藏品。” 瘦小男子身体一颤,手里的晾衣杆差点掉在地上。 我觉得我猜对了,于是继续趁热打铁。 “收集了这么多年,不容易啊。交给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我说。 瘦小男人死死盯着我,眼睛里忽然露出凶光,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大叫一声,然后猛地向我扑来。手中的晾衣杆幻化出无数光影,狠狠击打在我的身上,每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透过皮肤,透过肌肉,穿越神经,一直疼到脑海里。 我真蠢,这家伙被我激怒了。 不过我倒也瞎猫正中死耗子,看来这个瘦小的疯子的确有病态的“收藏”啊。 我根本看不清男人的动作,晾衣杆暴雨一样击打在我身上,每一下都留下一条红肿。我狼狈的缩着头,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乌龟。 只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已经遍体鳞伤,衣服也破破烂烂,我根本没法还手,只能祈祷他的攻击落在我肉厚的屁股或者背部,而不是手臂或者头上。 塑料制品毕竟不结实,就在瘦小男人一棍打在我的后背上时,晾衣杆忽然咔吧一声断裂了。 “就是现在,炸了木屋!”我转头对着远方高呼。 瘦小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扔下手中半截晾衣杆就往回跑,我站起身,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着他的后脑扔去,他无心防备,但是我扔得不准,石头和男人之间至少差出半米远。 不过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对我来说,重要的只有一样。 神之遗物,我的胖次。 我向着瘦小男人的侧面跑去,当他跑到木屋前时,我也拾起了书包,并迅速把手伸进去,摸到那光滑的质地,我心里终于踏实下来。 瘦小男人跑到门口,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骗,骗我。刚才说要我的宝贝,如果你真的想要,不会舍得把它炸,炸掉。” 瘦小男人口齿不太伶俐,似乎平时也很少说话。 我不在意地对他笑笑。 “是啊,我就是在骗你。你很容易上当呢。” 瘦小男人嘴角颤抖,脸上肌肉不停颤动。 “你……你也不是好东西。那些女孩们骗我,你和她们一样。她们说,说相信我,但是背着我和其他人在一起。我带她们回家,都说了不会伤,伤害她们,但她们趁我不注意就逃跑……你……她们……啊……” 瘦小男人越来越语无伦次,从他的话语里推测,他似乎受过感情的背叛,而后来绑架那些可怜女孩时,又因为女孩们的逃跑而狂怒不已。 “我要杀了你!”瘦小男人忽然狂吼一声,向我扑来。 但此时形势已经不同。他没有了最擅长的武器,而我却有神的帮助。 我向旁边迅速退了三步,瘦小男人双拳紧握扑向我,但是他忽然脚下一个趔趄。 我退,是因为注意到旁边有一个积水的小坑,坑边被海水冲刷掉棱角的石头让瘦小男人脚下打滑。 就在他站立不稳的时候,我扑上前,把书包套在他头上,然后用背带迅速系了个死结,然后在他膝盖后方狠狠一踹,他向前跪倒,视线被遮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搬起旁边一块大石,石头很重,沾了泥沙后又有些滑手,我勉强抱起,然后重重砸在瘦小男人脚腕上。 瘦小男人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你知道什么是阿喀琉斯之踵吗?”我笑得很冷酷,“希腊神话里的英雄尚且有弱点,像你这样的家伙,弱点更是数不胜数。” 人是很奇妙的生物,虽然依靠双脚才能直立行走,但是踝骨却较为脆弱,尤其是无法忍受横向作用力。 石头就算没把他砸骨折,至少也是骨裂。 手持胖次的时候,我下手从来不留情。 背带的死结系在瘦小男人脑后,他反手去解,一时无法解开。 就算是平时,解死结也是个麻烦事,何况瘦小男人此时俯卧在地,又因为脚上受了伤而分神。 此时正是好机会,我迅速向木屋冲去。 推开门,一股鱼腥味和酸腐味扑面而来。 屋内并不大,窗户旁放置着一张床,床上堆着一团棉被,棉被的颜色已经变得很可疑,上面原本花团锦簇的大团花朵满是污痕。 床边有一张八仙桌,桌腿已经不稳。 墙角有一堆杂物,还有黄色的污迹。 既然已经知道瘦小男人有“收藏品”,他会放在哪里? 那东西的体积一定不会很大,否则很容易招致怀疑。但他已经杀死了超过50个女孩,就算他从中途开始收集,到现在数量也不算少。 我只是试探,他便被激怒,可见他把“收藏品”当作至宝,一定会放在身边才放心。 所以…… 我把棉被扔到一边,皱着眉头把手伸进枕头下方摸索,除了湿冷黏腻的感觉,我一无所获。 我不死心,捏捏棉被的四角,又拍了拍枕头,都不像藏有东西。 床上只有一张薄床单,我俯身望向床下,依然没有找到想要的。 但它一定在屋子里。 我不死心地四下打望,忽然想起瘦小男子是棍术高手,福至心灵,我抬起头,木屋的上方架着一根横梁。 横梁很粗,估计要双手合抱才能抱住。我看不到横梁上方,但如果手里有棍状工具,就完全可以把东西顶到横梁上。 我左右望望,找不到梯子,站在床上也望不到。没有其他办法,我只好跳到八仙桌上,再借力上跃。 桌子本就不稳,被我一脚踩翻,但我已经纵身向上,双手抱住横梁。 有木刺扎进我的掌心,痛得我呲牙咧嘴。十指连心,换在别的部位的疼痛,在手上至少会加大三倍。 我心想好在我没有生在革命时期、战争年代,否则就算我有心效仿江姐等英雄先烈,身体也吃不消。 我把身体向上提,尽力用一只手暂时吊住身体,然后另一只手摸索。横梁很粗,我估计自己坚持不了几秒钟,但我运气很好,指尖一碰就碰到某个坚硬的物体,它被我从横梁另一端推下,掉在床上。 我松开手跳下,弯腰捡起那东西,是一个方形的盒子。盒子上方透明。 还好没摔破。 这就是瘦小男人的收藏品,一开始,我没有看出那是什么。 一片一片的东西,不规则的形状,大小都差不多,像是指甲又比指甲大,像是某种鱼鳞又没有光泽。因为没有真空保存,已经发黄甚至泛黑,我翻来覆去看了一阵,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远远丢掉。 那一片片的,都是眼皮,人的眼皮!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在海风中安息 我面无表情走出木屋,此时瘦小男人终于解开死结,把书包从头上摘下,拖着伤脚勉强站起来。ZiYouGe.com 他的眼神急切,焦急地望着我,不停地望向我的手,但我双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握着胖次,一只手握着他的收藏。 他犹犹豫豫踏前一步,像一只受了伤却又不甘心放弃的狼。 “这就是你的宝贝?”我亮出盒子。 他忽然大叫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惊惧和愤怒。他用力咧着嘴,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看样子恨不得咬下我一块肉才甘心。 他忽然全速向我奔来。 “站住!”我大喝,同时把盒子高高举过头顶。 他站住了,眼神牢牢盯着盒子。 “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哪怕就一步,”我冷冷的说,“我就把盒子打开扔到海里去,被海水一冲,你这些宝贝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其实我还不知道怎么打开盒子,但没准能吓住他。 “你又骗,骗人,盒子下面有锁,你没有钥匙就打不开。”瘦小男人喘息着说。 我把盒子翻过来,果然看见一个钥匙孔。 “那又怎样?”我气势不减,“谁说必须用钥匙才能打开,我摔碎它不行吗?” “你敢!” “盒子在我手上,我有什么不敢?不敢的话我就不会来了。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告诉我盒子是锁着的。”我说。 瘦小男人忽然显得无比懊丧,用力揪自己的头发。 是不是几近失常的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尺度?他狂乱中,居然把头发一绺一绺地揪下来,受伤的头皮不断渗出鲜血,但他似乎全然感觉不到痛。 “把盒子还我。”他哀求。 “还给你没问题。但是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又想骗人。” “这一次我发誓,我绝不骗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盒子还你。”我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还有其他选择?” 我们对望了一阵,天色渐渐地黑了,听不见海鸥的叫声。 他的气势终于软了下去。“你要问什么就问,问吧。” “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57人。” “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2000年11月29日。”他倒是记忆深刻。 “在哪儿?” 瘦小男人说了一个东部沿海的知名城市。 “这盒子里一共是多少人的……”我摇摇盒子,说不出那两个字,本能感到一阵恶心。 瘦小男子的视线一直紧紧跟随者盒子,他生怕我弄坏盒子,我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无比紧张,“33人,一共33人,求求你,不要弄坏它,求求你。” 瘦小男子居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虽然看上去可怜,但就是这个可怜兮兮的家伙,让那么多的少女人生终结,让无数的家庭破碎。 “我可以把盒子还给你,但是我要交换。”我说。 他连连点头,生怕我反悔。 “一共33人份,我每还给你一张……”我又感到一阵恶心,“你就要按我说的做一件事。” “做什么都行,让我杀人也行。”瘦小男人迫不及待。 “那开始吧,”我轻轻笑了笑,“第一件事,给自己一个耳光。” 瘦小男人愣了一下。 “不同意?那算了。”我做出要把盒子砸烂的姿势。 “别,别……”瘦小男子对我连连摇手,然后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存心讨好我,因此下手毫不留情,一个耳光下去,他的嘴角已经有血流出来。 为了哄我开心,他甚至又主动多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连血也不擦地望着我。 我当然不会同情他,“第二件事……” “等等,你答应我要还给我……”他急切的说。 “哦,原来你是想要一事一清,没问题,我做人最守信了。”我说,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皱起眉头,“不过我又没有钥匙,除了砸坏它也拿不出里面的东西。就算有钥匙,我手这么脏,把东西弄污了你不介意吧。还有,今天风这么大,这东西又这么薄,如果被刮到海里,会不会很可惜?” 瘦小男人连忙改变了主意,“不要拿出来,放在一起,一起还给我。” “那么第二件事是,”我提高声音,“扇自己十个耳光。” 他左右开弓,啪啪啪十下下去,两颊高高红肿,腮帮上甚至泛出亮光,像猴子的屁股。 “上次买一送一,这次不多送我几下么?”我笑问。 他眨眨眼,没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也没关系,第三件事,扇自己一百个耳光。” 他忽然显得有些愤怒,但手足无措。 我带着嘲弄的神色望着他,他懊丧地低下头,宝贝在我手里,他无法反抗。 一百个耳光扇了很久,他显得头晕脑胀,站也站不稳了。 “要继续吗?”我问。 他的眼神里有火也有冰,如果换一个场合,恐怕他早就扑上来要我的小命了。 我们僵持了一阵,他终于软下去。 “第四件事,扇自己……算了,总是扇耳光也没什么意思。看见你面前那块黑色的石头了吗?”我扬扬下巴示意。 我们隔得比较远,我指挥了好一阵,他才找到我点名的石头,普通的提子大小。 他望望石头,再望向我。心里知道我没什么好点子,显得有些绝望。 “吃了它。”我简短地说。 或许我比这个男人还残忍,谁知道呢? 他猛地抓起那块石头,就在他想要向我投掷的时候,我早有防备,笑吟吟地把盒子挡在面前。 扔啊,无所谓,但是只要你稍微失了准头,盒子就碎了。 他手发抖地把石头放到嘴边,然后一咬牙,喉间上下蠕动,真的把石头硬生生吞了下去。 我把盒子夹在腋窝里,用力鼓掌,“干得好,第五件事是……” 他已经认命了,无论我要他做什么,他都不再反抗,乖乖去做。如果换了普通人,可能早就坚持不下来,但是或许他练武打下的强劲体魄,再加上超乎想象的对盒子的执着,居然拼命坚持。 “第八件事,用石头敲头,我要见到血,至少流到下巴上。” …… “第十四件事,掰断你的左手小指。” “第十五件事,把断了的小指切下来。你左手边那块石头好像挺锋利的。我建议你快点切,快刀斩乱麻,越慢越痛哦,对对对,就这样,很好,继续。” “第十六件事,把切下来的小指吃下去,骨头也要吃掉哦。” …… “第二十一件事,hello,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瘦小男人已经被我折磨得不成人形,无论体力还是精力都衰竭到极点,他跪在地上,浑身控制不住地痉挛,疲惫到连头都抬不起。 我收回笑容。 “如果你觉得自己很痛,想想你曾经给多少人带来伤害。那些少女处在最青春的年华,有最美好的未来,但是你残酷无情地毁了她们,以及她们的家庭!” “像你这种恶魔,无论让你受多少伤害,都不为过。”我冷冷的说。 瘦小男人蠕动了一下,忽然开口说话,但我要求他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敲掉门牙,此时他的声音已经很不清晰。 “求你……把盒子……还给我。” “不好意思,虽然我数学不好。但是你只做到20件事,20和33并不相等吧。” “求求你……” “你绑架她们之后,她们一定向你你求饶过吧,你割她们眼皮的时候呢?”。 我远远的唾了他一口。 像这种地狱都不会收留的家伙,不配获得怜悯心这种奢侈品。 他绝望地望着我走远,身体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慢慢伏在地上,他原本剧烈的喘息也渐渐变得微弱,到最后,呼吸全无。 我走回东方彩身边,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绿发看着我的眼神既害怕又敬畏。 我把盒子递给东方彩。 “我不知道那家伙犯下的案子,是不是全部都查清了。这些眼皮还是能提取DNA的,如果有无头案件,那么现在那些死亡的女孩,灵魂可以安息,她们的家属也会得到确切消息了。” 东方彩点点头,“我会把盒子交给警方,由他们进行调查。” 气氛有点沉重,我们相向而立,似乎听见海风的呜呜声中,有女孩传来的欢声笑语和轻轻叹息。 “你今天做的很好。”东方彩开口。 我摇摇头,有些疲惫。“一开始的时候犯了错误,不该轻易就被他把遗物给拨走。不过说实话,他连惊带吓,根本就是强弩之末了,对付他,就算不抓住他的弱点也不会很麻烦。他甚至比不上昨天那条大狗。” “你这样想吗?好吧,看起来你似乎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我的失败。毕竟,是我在给你进行特训规划啊。”东方彩说。 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来吧,做我的对手,我们比划一下。”东方彩说,她连指尖都没动,缓缓抬起头的她,气场全然改变。 狮子在熟睡,狮子忽然醒来。 当她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时,我忽然感觉千钧的重量压下,迫得我无法呼吸。 “注意,我要出手了。”她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弱者不配有名字 一闪! 我根本没看见东方彩如何出手,尽管我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到极限。ZiYouGe.com 东方彩从来不会不认真地做事,她说要比划,我就提起百分之百的精神。 极度的全神贯注下,我能感觉到身边发生的一切,我不用眼睛看,不用耳朵听,就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次海浪拍击的间隔,在我的感知中已经延伸到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左脚边,有一只花斑壳的寄居蟹张着鳌钳爬过; 天上飞过一群海鸥,一共13只,其中9只往南飞,4只往西飞。 与胖次之间的“同步”,我已经越来越娴熟,而且现在做起来,比在青岛靳香莹教导我的时候,功力深厚许多。 但是面对东方彩,我做的依旧是无用功。 她动也没动,但是我的身体已经飞了起来。 我飞出足足三米远,平拍在地上。幸好身下是松软的沙滩,因此没有受伤。 我的左边胸口直到此时才有反应,东方彩一掌拍下,我被她震飞。好在她的意图不是想伤我,否则我在空中就已经被她震断心脉而死。 “真差劲。”东方彩耸耸肩,“我一根手指都能把你摁死,再练一百年,你也没有任何战胜我的希望。” 我费劲地爬起身,被东方彩打败,并不是件丢人的事情,可是败得连一点反抗机会都没有,甚至不能进行半点防御,我还是有些沮丧。 东方彩斜斜瞄了我一眼,“你知足吧。虽然我刚才只是用了30%的本事,但是要知道,过去一年来,我都没这么认真过了。” “不对,”东方彩忽然挠了挠鼻尖,“前几天在东京,倒是用了一次70%。” 东方彩指的是她和日本分部的某位末日战士交手的事,但这件事,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位末日战士实力强劲,却被东方彩轻松击败,这也引发了日本分部的地震,日本末日战士们此前对于中国分部一直持轻蔑态度,除了谢佑堂之外,其余人一概不放在眼里。但从被东方彩击败的时候起,他们以武士道的精神更玩命地投入到训练中,也由此成了世界范围内的一支真正的强军。 算起来,这事儿和我也有一定关系。因为当初我对抗蛞蝓星人时,还没学会如何使用特殊能力,可是在日本分部的领导人,龙马守看来,却是我故意磨练自己,不使用特殊能力(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连特殊能力都不会用的人怎么会被派上战场,要知道掌握所属遗物的特殊能力,可是末日战士的必修课,就等于想要参加高考必须学数学一样。)这是后话。 和昨天一样,东方彩送我回学校,一路上我们依然默默无语。 车在校门口停下,这一次我学乖了,赶快下车,否则又会被没耐心的东方彩一脚踹在屁股上。 “明天我不来找你了。”东方彩忽然说。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是我水平太差,她放弃我了?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 那真是太棒了。 不仅不用经常使用胖次作战,不会受各种伤,还不再担心被学姐误会。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笑得那叫一个春花灿烂。 “想什么呢!”东方彩眼睛一瞪,“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回来,特训还要照常。这才是第二天吧,还有五堂课呢。” “可是你当初说特训是为了帮我教训姚尘搏他们,我觉得他们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姚尘搏是谁?好恶心的名字!” “就是上次被你打倒的那个。” 东方彩眼睛一瞪,“我打倒的人至今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哪儿有功夫去记他们的名字?没实力的人,要名字干嘛!” 我不敢吭声。 “你回去吧,我再来找你。”东方彩一挥手,气势如同女皇帝武则天想要屏退众臣。 我垂着脑袋走回校园,全然没听到悍马车内接下来的对话。以下内容是绿发后来告诉我的,但东方彩始终不承认,为此还在绿发头上赏了两个大包。 * 看着我情绪低落地往校园里走,一直板着脸的东方彩忽然噗嗤一笑。 就好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忽然间解冻。春回大地,吹面不寒杨柳风。 绿发看傻了。 “大家姐?”绿发小心翼翼地问,心想大家姐向来不苟言笑,今天是怎么了? “这家伙挺有意思。”东方彩笑吟吟地指着远处的我说。 “舒南哥确实是个挺不错的人,”绿发顺着东方彩的话说,“不过就是身手太差了,大家姐一根手指都能把他摁死,再练一百年,他也没有任何战胜您的希望。” “乱说什么!”东方彩忽然眼睛一瞪。 绿发吓了一跳,心想这不是您在海边的原话吗? “有些话我可以说,但别人不行。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许说舒南差。一百年那么长,就算三五年后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东方彩咬着手指说,这时候的她,看上去倒像是个普通的任性的邻家女孩。 绿发知道大家姐从来不讲什么道理,倒也习惯了,唯唯称是。 “绿发,你知道吗?我刚才骗了舒南那个傻瓜耶。”东方彩笑容艳若桃李,“我骗他说我只使用了30%的力量,其实呢,我使用的是100%啊。我就是存心不想让他躲开,嘻嘻。” 东方彩忽然又脸色一板,“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只能烂在肚子里。如果你告诉任何人,特别是舒南,我就把你手撕了喂狗!” “绝不会说出去,大家姐放心。”绿发连忙说道,心里想坏了,不知道大家姐这是抽了什么风,以前都好好的,怎么自从认识舒南后就有些双重人格? * 视角转回到我这边。 已经连续两天逃掉晚自习,我做好了被班主任惩罚的准备。 我以前总以为班主任最可怕,到后来才发现,和东方彩那头狮子比起来,班主任只不过是一只家猫。 我到处找学姐,可是不见她的踪影,更不巧的是,我撞上了姚尘搏。 他依旧带着他手下那群兄弟,不知今天是谁又被他们惹了麻烦。 白天的姚尘搏是学生会副会长,多次在校级会议上侃侃而谈,再加上通过打篮球为学校争得了不少荣誉,是校方眼中的优秀人物,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但晚上的他却又是学校内的小霸王,横行无忌。学校辩论赛上,曾经有一个新转学来的学生不了解底细,为了出风头与姚尘搏唇枪舌剑,几次驳得姚尘搏哑口无言。那场辩论赛姚尘搏所代表的反方完败,但姚尘搏却很有风度地感谢那位新生,称对方让自己学到了很多。 但一个星期以后,那名新生就很奇怪的断了腿,尽管他自己也声称是下楼梯时不小心,但却有风声说姚尘搏带着几个人用钢管把新生痛揍了一顿,新生伤好后就转学了。 姚尘搏家里有背景,自己又有手段和能力,我向来招惹不起。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认识了学姐,他绝对不知道我是谁。可是由于我和学姐之间的关系,他已经把我当成眼中钉。 被校内风云人物如此仇恨,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荣幸。 我们走了个照面,我低下头,想要匆匆避开他,却被他拦住。 “舒南,你和七高的人很熟吗?”姚尘搏问我。 我想起那天东方彩的手下确实都穿着七高校服,不过他们并没有出手。仅靠东方彩一个人,就给他们全体留下了痛苦记忆。 “不熟。”我如实说。 “那天那帮人是……” “我不认识。” 姚尘搏像是长出了一口气,望向我的眼神也不再像几秒钟前那么谨慎。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像我这样普通的人,怎么可能和七高的流氓们有关联? “七高领头的那女的你也不认识吧。”姚尘搏搂着我的肩膀,看似亲热的问。 “我认识。” 姚尘搏明显打了个哆嗦,胳膊也从我肩膀上移开了。 “不过她对我很凶,很讨厌我的样子。”我说。 姚尘搏看着我的眼神又不一样了,想必是觉得自己想多了。流氓女老大对我这种平凡男生嗤之以鼻,很正常嘛。 “姚尘搏,你又在欺负人!” 我和姚尘搏同时抬起头,居然是学姐,我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学姐。 还以为她故意躲起来不见我呢。 “靳香莹,我哪儿有欺负他。我们之前是有些误会,不过已经解开了。”姚尘搏笑着说。 靳香莹狐疑地望着我。 “是真的,我们现在已经是兄弟了。”姚尘搏说,他亲热的搂住我,迅速在我耳边说道,“快他妈的顺着我的话说,否则我打断你的腿。你这狗娘养的,离我的女人远点。” 我无奈笑笑,姚尘搏的两副嘴脸玩得真是出神入化。 “舒南?”靳香莹看我不出声,疑惑的问道。 “姚哥说的是真的,我们是朋友。”我笑着说。 姚尘搏对我投来满意的神色,似乎是赞赏我很识趣,但我接着说,“我们刚刚在商量,明天进行1对1斗牛。如果你有时间,不妨也来观战吧。” 斗牛?! 姚尘搏的笑声像是被人一棍子打断了,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没有摸透我的用意。 “你不会怕了吧?”我问姚尘搏。 姚尘搏的脸色铁青,他看看靳香莹,又看着我。 “对,我们约好了,斗牛。”姚尘搏一字一句地说。 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作为校队的首发小前锋,1对1他还没输给过庆京高中的任何人。 “舒南,你真要和他打?”靳香莹的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关切。 被学姐的目光注视,我感到整个人都暖暖的。 东方彩说弱者不配有名字,如果我能在姚尘搏最引以为豪的项目上击败他,恐怕我的名字从此会进入庆京高中的历史。 “放心吧,学姐,我一定会赢。”我说。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千军万马又如何 “喂喂,你听说了吗,居然有人要和姚尘搏一对一斗牛。||” “早就听说啦,现在这消息在校内传遍了。不过,你知道舒南是谁吗?我们学校有这号人物吗?” “你连舒南是谁都不知道?上周去火星了吧!就是在食堂里和校花手握着手的那个!” “原来是他!我听说他有女朋友啊,是外校生,家里超级有钱,开加长的悍马,而且人也漂亮到爆,据说不比校花靳香莹差!” “可恶,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到我头上!不早了,我们快去占位置,今天这场比赛一定会很多人看。” 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上午,校园内各处都在疯狂议论此事。 甚至连老师都知道了,上课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我好几眼。 姚尘搏的人品,和他的篮球技术完全成反比。我听说去年还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和他比试过几次,但今年以来,已经没人傻到他单挑了。 看起来,我似乎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呢。 昨天晚上,学姐再一次来找我,她很生气。 “那种人你理都不要理他,以后都不要再和他搅在一起。”靳香莹急得直跺脚。 “香莹,我和他本来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静静说。 “那你还说和他……” “是他要我顺着他的话说的,否则他说要给我好看。我只能照做啦,不过我好像吓了他一跳呢。” “你吓了我一跳!你干嘛要和他斗牛。他很厉害的。”学姐说。 “你担心我不是他的对手,被他羞辱吗?”我问。 学姐不说话,但她的神情已经默认了。 我从来没在篮球场上出现过,姚尘搏却是校队的明星。 这样看来,差距似乎很明显。 但我没有感觉被学姐看轻,反倒感到幸福。 虽然学姐认为我铁定会输,但她也因此表现出了对我掩饰不住的关切。 与这份关切相比,输赢又算什么呢? 但是我必须赢,因为我不想让姚尘搏这只苍蝇以后再在耳边飞来飞去,不想看见他再去骚扰学姐。 当然,我也必须承认,自从得到了神的胖次之后,我已经不再甘心做那个平凡的我。 胖次在让我变得凶暴化的同时,也激发了我的野心。 我想在学姐面前用各种方式证明,我配得上她。 打脸校园内的风云人物,是我证明自己的重要一步。 “你……你把遗物带上吧,这样胜算大一些。”学姐说,“不过不管输赢,都没关系。” 她忽然抬起头来,眼神直直看着我,“只不过是一场篮球赛而已,赢了也不能说明什么。” “香莹听你的口气,好像我一定会输啊,给我加油不好吗?”我问。 “我当然给你加油。我还给你准备了东西。” “什么东西?” “你先把遗物给我。” 我把胖次递给她,她背转过身,不知做了什么,然后抓住我的左手,把一样东西套在我的手腕上。 是一个类似于护腕的东西,不过很厚。 因为胖次被装在了里面。 “神的遗物必须拿在手上才能发挥效果,不过戴在手腕上也能发挥八成的功用,别怀疑,这是父亲用上千次试验证明过的。不过抓着遗物,就不能打球啦,而且你的遗物确实很……很……特别,被别人看到,会影响对舒南的印象呢。” 我能感觉到力量流进身体里,但确实没有握在手上时的充沛感,不过80%也足够。 我忽然想起东方彩的“30%”,虽然两者没什么必然联系。 但在学姐面前想着东方彩,我忽然狠狠给了自己的头一下--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你干嘛?”学姐被我吓了一跳。 “头痒。” “痒也不至于用这么大力气,傻乎乎的你。”学姐抿嘴笑。 我也跟着笑,但是眼角余光扫到手上护腕,我忽然笑不出来了。 看得出这护腕是用手帕改制的,学姐费了不少心思和力气。 我很感激,但是手帕上的图案,为什么是一朵菊花啊! 还不如是一块肥皂呢! “喜欢吗?”学姐问。 “喜欢。”我言不由衷。 “喜欢就好,明天加油。”学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挥挥手告辞。 一夜很快过去,在无数流言风语和议论纷纷中,第二天的中午很快到来。 平日满是人的篮球场,今天全部空着。没有人有心思打球,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开始的斗牛上。 有人甚至放弃了午饭时间前来占位子,可见这场比赛的火爆程度。 我比姚尘搏早到,站在篮球场上,无数人的目光都凝结在我身上。如果目光是蜘蛛丝的话,恐怕我早已经被粘得动弹不得。 初中时我曾经疯狂迷恋过《灌篮高手》,也曾经在凌晨无人的操场上苦练篮球技术,但是天赋有限,身体欠佳,所以坚持了一年不到就放弃了。 但我至少还打下了一定基础,否则就算胖次再神奇,我也没有胆量提出单挑的要求。 姚尘搏姗姗来迟,他就像个君王一样,前后左右都被人簇拥着。 他怀里搂着一个女孩,和上周的又不是同一人。女孩很羞涩,但是又很骄傲。能够成为校内风云人物的女朋友,哪怕时间很短,也是某种值得炫耀的资本。 “你已经先到啦!”姚尘搏很友好地和我打招呼,又想用街头篮球的方式和我击掌。 在众目睽睽下,他总是能够隐藏自己黑暗的一面,表现得阳光、大度、帅气。 不知道一场失败,能不能撕下他的伪装。 “我们开始吧。”我说。 姚尘搏眼神忽然变得很凶,但只有我注意到。他转过头,温情万种地在搂着的女孩额头一吻。 “亲爱的,等我。”他对女孩说。 女孩抱住他作为回应。 四周响起一阵嘘声,大多是崇拜姚尘搏的花痴们,对女孩羡慕嫉妒恨。 我四下打望,却看不到学姐的身影,心里感到失落。 姚尘搏一扬手,有人把篮球递到他手中。 “你先来。”姚尘搏充满绅士风度地把球递给我。 我运球,四周忽然变得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场上的我和他。 如果斗牛发生在一周前,关注度绝不会像今天这么高。 那个时候,除了我的同班同学,没有人知道舒南是谁。 可是因为学姐,因为东方彩,我现在在校内的受关注程度,或者说受诅咒程度,仅次于姚尘搏。 所以今天这场比赛,等于是当前风头最盛的NO.1与NO.2之争。 赢的人,君临天下;输的人,黄泉之下。 当年我的基本功还在,这是伪装不来,也是胖次给不了我的。我弯腰运球的动作被姚尘搏看在眼里,他发现我不是个外行,于是鼻子里冷哼一声。 我左手持球,球在弹跳,腕上的遗物带给我的信心和力量始终如一,我向左虚晃,趁着姚尘搏跟着重心左移,忽然向右侧突袭。 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叹。 我以为闪过了他,但他确实是个高手。他的反应动作很快,而且身高臂长,在紧紧贴过来的同时,也迅速伸出手,断掉了我的球。 我的惯性未消,人还向前趟了一步,而此时姚尘搏已经持球在手,在右侧45度,罚球线向后一点的位置,果断跳投。 球应声入网。 场外一阵欢呼,钟情于他的诸多女生喊得尤为卖力。 这一球让姚尘搏更有信心,他把球还给我。 “继续。”他笑着说。 我尽力不让情绪被刚才那一球影响,在三分线外胯下运球,正想过人,他忽然靠前一步,肩膀撞到了我的胸口,我被撞了个屁墩,坐在地上。 这是个明显的犯规,但裁判居然没有吹。 姚尘搏转身,面对篮筐慢悠悠地三步上篮,他把动作做得异常舒展,就仿佛是教科书演示一般,球击打在篮板上,反弹入网,干脆利落。 球场外再度传来欢呼。 我气愤地望向裁判,但裁判看也不看我。 这是我的疏忽,我根本没想到裁判这茬。我甚至不知道裁判从哪里来的的,但他有很大可能已经被姚尘搏收买了。 我站起身,欢呼声还在持续,那是献给姚尘搏的喝彩。他站在场中央,是真正的明星。 挑战他,我是不是真的很愚蠢。 我忽然感到失落,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自信的人,很容易面对挫折就陷入低落的情绪。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瞬间让我振奋,但是…… 我的目光再度扫过全场,那么多的人围在场边,但我深信我可以在人山人海中,第一眼便看见她。 可是,她不在。 难道认定我会输,所以连看也不愿意看吗?我忽然感到很难过,视线跟着有些模糊。 球权再度回到我手里,虽然比赛刚开场,虽然我只是0:4落后,但是我已经没了斗志。 就像是一头没了角的公牛。 这完全成了姚尘搏个人的表演赛,信心大增的他,甚至连续进了两个三分,其中一个还是空心。 我运球,被断,对方得分。 再运球,被断,对方再得分。 他犯规,裁判没有吹,于是又得分。 一次明显的打手,裁判终于吹了,但是我两罚皆失。 比分已经拉大到0:26,这完全是蚂蚁与大象之争。 耐心不足的观众,已经提前退场。 剩下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对我的煎熬。 我麻木地运球,被姚尘搏在三分线外拦住。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伸手断球。 我本能侧身,结果他撞过来,全部重量撞在我身上,我向后趔趄数步,摔到了场外。 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扶住了我。 我霍然回头。 全世界那么多人,这是我最为期盼的一张脸。 学姐! 她终于来了。 “香莹……”我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对不起,我午睡睡过头了。”她顽皮的一吐舌头,“好在没有完全错过比赛,作为补偿,我一定好好给你加油。” “没用的,我输了。”我苦笑着说。 “说什么丧气话,比赛还没结束。只不过落后20多分,你连续进9个三分球,就可以反超他一分了。”学姐说。 我心说学姐你什么时候数学这么好了?可是篮球比赛不是只拼算数啊,且不说我能不能连续投进,你觉得姚尘搏那家伙会像个木头人一样看着我投篮吗? 可是学姐的表情,的确不是像在开玩笑。 “我相信你,永远支持你。”学姐坚定的说。 “香莹,只有你一个人鼓励我,不够啊。”我望着全场观众,他们都站在姚尘搏一边。 “那这样够不够……” 温热的嘴唇忽然贴在我的脸颊上,如此柔软,我的心在瞬间融化了。 学姐吻了我,为了给我鼓励,她居然吻了我! 在公众面前。 所有人目瞪口呆,我是最惊讶的一个。 心底有花盛开的声音,结出了名叫信心的果实。 人生十七年,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候,我像现在这样充满信心。 我居然说学姐给我的鼓励不够,我说了多么傻的话,我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给她看的吗? 只要她在乎我,纵使面对全世界的嘲笑,纵使面对千军万马又如何? 只要她肯站在我身边,有她的鼓励,怎么会不够,怎么能不够? 就算是喜马拉雅山,我都能一脚踏平。 我对着学姐笑了笑,重新踏上球场,心中充满豪情壮志,就像一座沉眠已久的火山,终于到了爆发的一刻。 爆发时,天地会崩裂,风云也会黯然失色。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空中大灌篮 姚尘搏死死盯着我,眼神凶狠。 “小子,你行啊!”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我不在意地笑笑。 干嘛和他做口舌之争呢?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如何打败他上就好了,这才是最佳的反击方式。 可是我目前落后太多了。 裁判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姚尘搏开球。 我面向裁判,“刚才是他故意冲撞,是他犯规。” 裁判故意装作没有听见。 “你搞错了。”我说,声音并不大,但是裁判脸色却很不好看。 我继续盯着他,压力之下,他终于扛不住,改判我开球。 球重新回到我手里,我伏下腰,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毛躁和焦急。 “舒南,加油!舒南,加油!”学姐在身后大声喊,她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冷漠,自顾自为我大声鼓劲。 足够了。还是那句话,有她的鼓励,别说是小小的姚尘搏,就算是千军万马又如何! 我再次向左闪,和开场时第一次的动作一模一样,姚尘搏被我带动,向左移动脚步,但这一次我的时机抓得更准,稍一晃身就从他右侧突破过去。 场外有人抑制不住发出惊讶。 这是我第一次突破姚尘搏的防区,面前只剩下篮筐,但是我毕竟经验欠缺,忽视了自己和篮筐之间的位置。 三步上篮,实在是太勉强了,我跳起,勾手,球飞到空中。 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篮球,连学姐也暂时忘了给我加油。 球在篮筐前端磕了一下,向上弹起,下落时又撞在篮框上同一位置,然后掉下。 掉在篮框外。 我心里一沉。 就在此时,身边传来风声,姚尘搏已经飞身跃起抢篮板。 我的身高和弹跳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又比我动作快,眼看他双手抓球,抢到了篮板。 但在他身体下落的过程中,我忽然伸出手,就在他落地的刹那,手并没有握紧球,球被我抢断,飞向旁边。 姚尘搏大急,想要追赶,但我已经先他一步挡在他面前,被我的身体阻隔,他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球,结果情急之下,他又推了我一把。 我再次摔倒,但这个明显的恶意犯规,全场观众都看在眼里。 “舒南,加油!”学姐又在高喊。 我心想学姐你加油也看看比赛节奏好吗?虽然你给我加油我无比感动,但是我也担心你的嗓子啊。像现在这样的比赛暂停时间,你歇一歇就好啦,等我再持球进攻时,你加油也不迟啊。 可是学姐根本没意识到我的想法,依然不停给我加油。 平日里的学姐,淑女万分,见到谁都是文静的微微笑,在球场上出现已经是奇观,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拼命给男生加油。 很多之前对我和学姐之间关系依然持怀疑态度的人,现在终于沮丧地发现,我和她之间确实不一般。 这个犯规太明显,连裁判都没有办法偏袒。犯规发生在三分线外,因此依然由我持球。 此时的比分依然是0:26,但是时间剩下的越来越少了。 我运球,做了个突破的假动作,但没有骗过姚尘搏,我向右晃身,但他胳膊长,一伸手就拦住我的去路。 他经验丰富,与我之间保持半个身位,这样就给自己留出充足的反应时间。 我主动贴近他,就在他想要再后退一点拉开距离时,我忽然一个旋身,低头从他张开的手臂下突破,他反应也很快,连忙封住我的路线,可是我并没有向前冲,而是膝盖下沉,把力量聚集,然后高高跳起,张开手臂原地投篮。 姚尘搏大急,此时他身体还受之前冲力的影响,已经无法跳起,更无法对我封盖。 于是他再度采取恶劣的手段,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身体失去平衡,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全场大哗。 所有观众,包括愤恨于学姐和我之间特殊关系的男观众,以及花痴于姚尘搏的女观众,都是他的支持者。 没有人站在我这边,但是在目睹我大比分落后,却依然坚持后,很多人佩服我的勇气,心里的天平慢慢向我倾斜。 而姚尘搏的两次恶意犯规,更是主动降低了他自己的人气。 毕竟,阴险而又不择手段的人,不会受人欢迎。 我望向裁判,裁判做出罚球的手势。 我站在罚球线上,深深吸气,盯着篮筐。 这是我从比赛到现在,得分的最好良机。 忽然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个篮筐……不知为何……变大了。 我看着它在我眼前膨胀,越来越大,像脸盆大么大,像浴缸那么大,像游泳池那么大。 我再低头,看手中的篮球,又觉得它变小了,像柚子那么小,像梨子那么小,像奇异果那么小。 因为我的注意力的集中,投篮也变得简单无比。 把奇异果扔进游泳池里,再简单不过了吧。 “你再不罚球,就要算你超时违例了。”裁判在我耳边警告。 我这才回过神,仰起头,把球高高扔起。 天空和大地没有任何声音,篮球飞过空中,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然后干脆利落地入筐。 得分! 这是我的第一分。 观众中忽然传来喝彩声,那是原本属于姚尘搏的拥趸临阵倒戈了。 我望向学姐,她手舞足蹈,极其兴奋。 “香莹,这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我低声说。 第二分同样来得容易,接下来由姚尘搏开球。 我的注意力无比专注,我看着他做个假动作,心知他的用意于是没有动,他见无效,又不死心地做了一次,我依然没有动,于是他看起来像是个笨拙的小丑。 他忽然力沉双膝,原地跳投,采用了和我之前一模一样的招数,但我无所谓地仰起头,防也不防,看着他投篮。 他很惊讶,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球还是投了出去。 在他起跳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因为仓促,动作有些变形,右手手臂没有完全打开,球很难投进。 果不其然,球打在篮板上。姚尘搏在出手的刹那,心里也没底,因此落地后马上去抢篮板,但我却向着他的右侧走去,根本没有和他竞争的意思。 姚尘搏很惊讶,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更惊讶--球撞在篮板一侧,不是上下运动,而是向远处弹出,正好落在走到那个位置的我的手里。 我很轻松的原地起跳,投篮,球进了。 4:26。 全场观众看上去有点傻了,这完全不像是打篮球,反倒像巫术。 我通过预测球的轨迹,就知道它将落向何处,这需要超人般的判断力和计算力,以常识来判断确实不可能。 这种超越常理的事情,最能打击人的斗志,姚尘搏看上去也不像之前那么嚣张了,他开始变得谨慎。 拿出认真态度的他,才是真正的篮球场上的高手。 但是我也不是几分钟前的我了,学姐的吻的温热,从我的脸上一直传导到心里。 那个吻,就像是原子弹的燃料,为我提供了无限的动能。 我感觉自己的力量也变强了,姚尘搏强行卡位的时候,我完全能够挡住他。我的预判也更加准确,他是不是佯攻,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的脚步再花哨也没有用,我明确掌握他的去向,他只要稍微不小心,就会被我断走手中的球。 我断了他的球,无视他挡在我面前的手,强行在三分线外跳投,7:26。 我放任他投篮,心知不会进,然后抢了篮板,勾手投篮,9:26。 我胯下运球,很轻松的过了他,然后三步上篮,11:26。 我凌空跳起,做了个推球的动作,但当他封盖时,却又在空中换手上篮,13:26。 这个上篮让所有观众都目瞪口呆,因为我在空中滞留了很长时间,而且很从容的把球从右手换到左手。 这是高中水平吗?好像只是在美职篮,而且是在精华集锦里才能看到的镜头吧。 这个球一进,我觉得自己的弹跳力上了一个新台阶。身体就像一根弹簧一样,止不住跃跃欲试。 就好像顿顿脚,我的整个人都能窜到月球上一样。 我再度轻松断掉姚尘搏的球,而这一次,我改变战术,不断向后退,一直退到三分线外,退到中场位置。 姚尘搏的眼神越来越涣散,此时我和他的立场完全转变,尽管他还领先十多分,但是看起来,他更像是那个落后的人。 因为,我越来越强。 他却没有了希望。 希望本来就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在古神话里,潘多拉的魔盒里有无数造祸人间的恶魔,可以让人间充满瘟疫、战争、痛苦和死亡,但是盒子里的最后一样,是智慧女神雅典娜放进去的希望。 只要有希望,人就能活下去,就能战胜一切困难。 就像是值得尊敬的先烈们,终于排除万难,在1949年建国一样。 可是姚尘搏却已经被我断绝了希望。 这场比赛的胜负,其实已经分出来了,剩下要做的,只不过是形式而已。 我对着姚尘搏招招手,做了个挑衅的动作。他有气无力地跟上来,张开双手防御我。 毕竟他还要维护最后的面子,如果此时比分领先还要认输,那他以后在庆京高中,就真的再也抬不起头了。 我耐心地等他靠近,然后连续晃动,他如何反应,我可能比他还清楚,趁着他被我带动,我把球从他胯下扔出人,然后人球分过,他瞬间被我抛在身后。 我如疾风般运球,跨过三分线,跨过罚球线,然后双手抱球,起跳,身体在空中舒展,球衣被风鼓动,形成一面烈烈招展的战旗。 我右手高举,把球狠狠砸向篮筐。 呯的一声,响在所有人脑海里。 球穿越篮筐,落在地板上,我吊在空中,欣赏这一幕,却没发现在其他人眼中,我也是这难得景观的一部分。 空中大灌篮!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吻下去 篮球被地心引力吸引,在地上弹动了几下,落在篮球架边,不再滚动。ziyougecom 直到此时,观众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爆发出海啸般的剧烈欢呼。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有人左右询问,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能看不到?我又不瞎!没错过今天这场比赛,实在是太好了。”有人感叹。 “他就是舒南君吗?太帅了!”有女生双眼变成心形。 “我靠,这小子太阴险了,一开始故意示弱,结果是在扮猪吃老虎啊!”有人难以置信。 “运动能力这么强,不止是篮球,其他项目也应该不差吧。喂,我们足球队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他挖过来?就算他脚下功夫不好,这种弹跳去守门也不错啊。”有人脑筋灵活,打起了靠我增强本队实力的主意。 我松手,落在地面上,根本没注意球场外的议论纷纷,只顾着望向学姐。 在我比分落后时,她不顾全场的冷淡,一个人声嘶力竭地给我加油。 而在我占据明显上风的此刻,她反倒安静下来,目光柔柔的看着我,嘴角弯得像一轮上弦月,上面勾着一种叫做欣喜的情绪。 我多想抱住学姐,拼命地感谢她。但此时比赛还没有结束,我要让姚尘搏彻底俯首称臣才行。 我把球顺着地面滚给姚尘搏,他像是没注意到,直到球碰到脚才回过神来。 “继续吗?”我问。 他毫无反应。 我忽然用力一挥手,像是将空气斩动,整座球场忽然莫名的震动了一下,所有人的声音又都静下来了,大家静静地望着我。 “安静。”我的目光环视球场,缓缓地说。 没有一个人反对,此时的我,就是球场上的国王。 “继续吗?”我又问姚尘搏一遍。 这次他听见了,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写满茫然。 我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犹豫再三,他还是勉强弯腰,拾起篮球。 他毕竟有他的骄傲。 能在极度差距下坚持,不管怎么说,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姚尘搏这家伙,倒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客观评价别人。至少姚尘搏的新任女朋友就不能。 她脸色涨红,忽然用力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跑掉。 她和姚尘搏之间本就没有深厚的感情,她之所以答应做姚尘搏的女朋友,只不过是因为看中了姚尘搏校内风云人物的光环,在虚荣心作祟下,才和姚尘搏走到一起,两个人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而现在,看着姚尘搏走下神坛,那女生果断弃姚尘搏而去。 看她努力跑远的样子,似乎能离姚尘搏多远,就要隔多远。 好无情的女生,好现实的女生。 还好不是每个女生都和她一样,这个世界还有香莹。 我庆幸自己爱对了人。 女生的绝情离去像是在姚尘搏的伤口上更撒了一把盐,本来他就在勉强坚持,但此时终于彻底崩溃。手里的篮球也无力滚落到一旁。 观众中隐隐传来一阵叹息。 我心知已经够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比赛结果已经不再重要。 我也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也就不再为难姚尘搏。 我从他身边走过,没再看他一眼,这时候我的任何举动,在他眼中都是一种羞辱。 做人要留有余地,我不想再火上浇油,伤口上撒盐。 我向着学姐走去,但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惊呼,我扭过头,发现姚尘搏表情凶狠地盯着我,右手的拳头狠狠向我打来。 我伸手格挡,避开他的攻击。但他左手一推我胸口,把我向后推了出去。 我苦笑,看来就算有胖次护佑,今天也已经摔了好几跤了。 我向后跌倒,耳畔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撞在学姐身上,差点把她撞倒。 我一惊,连忙拧腰转身,踏前一步,在学姐向后倒的同时,我双膝跪地,把她一把搂进怀里。 她没有受伤,但是我们两人的脸,再度靠得无比的近。 此时我们的姿势,也显得极为暧昧,是只有情侣才能做出来的亲密姿势。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说,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我没像你要求的那样,连续得三分呢。” 学姐笑了笑,但就在此时,人群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听了那喊声,学姐动作忽然僵硬了。 那人喊的是“吻下去!” 的确,经过今天的比赛,无数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见证了两个事实: 第一,舒南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家伙,居然是个绝顶篮球高手,就连号称庆京高中内斗牛无敌手的姚尘搏,在他面前,笨拙的就像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第二,舒南和靳香莹确实是情侣关系。单看靳香莹不顾一切地给舒南加油的情景就看出来,她有多关心舒南了。 除了两个事实外,还有一个真相,那就是舒南……真是个忍得住、够阴险、先让对方占便宜然后让对方吃大亏的腹黑高手啊。 但是即便众人已经达成共识,我能忍,我阴险,我腹黑,可是我的篮球水平依然让他们叹为观止,也因此,他们认可了我的实力,也觉得学姐和我在一起,并不是我给学姐下了迷药或者学姐猪油蒙了心,而是确实情有可原。 人都是现实的,说什么都只是空话。 唯有你展示出实力,才会被人尊敬和拥戴。 那人又大声喊了一句“吻下去”,这一次全场观众都听在耳里。 本来那人想煽动全场,但他声望明显不够,结果搞得自己也没了底气,也就没再喊第三遍。 可就在这时-- 就像一滴水滴进油锅里,所有人的情绪本来就已经到了临界点,因为目睹靳香莹在我怀里,而彻底爆发。 “软玉温香在怀啊!” “好机会!” “舒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时候还在磨蹭什么!” 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大声喊叫,都在表达自己的意愿,都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但是到最后,声音和情绪渐渐统一,返璞归真到最初的那句话。 “吻下去,吻下去!” 全场观众情绪高昂,像喊口号一样喊出这句话。 无数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我们两个身上,主要是我身上,他们正在期待我主动一些,做出他们期待的动作。 对着学姐,对着庆京高中公认的校花,吻下去。 我感到浑身肌肉都僵硬了,此时就算是神的遗物也帮不了我。 靳香莹的情况不比我好多少,她的身体同样硬得像块铁。她眼帘低垂,似乎根本没听见周围的呼声,她也不动。 她应该羞涩地跑开才是吧,看她的样子,难道真的希望我吻下去?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才发现喉咙像撒哈拉沙漠一样干燥。我清了清嗓子,但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群众的呼声还在持续,一浪高过一浪,但当我微微低下头,靠近学姐的时候,人群里渐渐传来欢呼声,慢慢的所有声音又都沉静下去。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可以载入史册的瞬间。 靳香莹不是庆京高中历史上第一朵校花,我也不是第一个吻到校花的男生,但是在众目睽睽下,让无数的人见证倾情一吻,这是庆京高中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幕。 学姐没有躲避,也没有迎合,我看着她的嘴唇,缓缓把头贴近,而就在这时…… 如同戏院散场,所有的灯瞬间熄灭,声音被黑暗吞没,一切归于虚无。 我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壁,不,是天花板。 这里……是医务室。 我曾经陪因为贫血而在课堂上晕倒的的同学来过这里,所以有印象,可是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情? 旁边有人在动,一定是学姐。 我反手去抓,抓到了她的手。 “香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急的问。 金色的发丝在微风中摆动,那个满是杀气的英俊男人低头看着我,我正抓着他的手。 “还不放开?难道你对男人也有兴趣?”他一脸嘲弄。 我像是被电了一下,急忙放开他的手。 开玩笑,我哪儿敢碰他。这人把杀人看成和喝水一样随便,简直就是天生杀人魔。 他怎么在这里? 我左顾右盼,叶起炎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昏睡的时候,靳香莹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现在是晚自习时间,她回去上课了,换了我陪你,你有意见?” 我拼命摇头。我哪儿敢有意见,惹怒了他,分分钟杀我全家。 “她是个好学生啊,不像你,总是逃晚自习课。”他还在笑话我。 等等,他说“总是”……难道我之前逃课,他也知道? 叶起炎瞄我一眼就知道我想什么,只怪我太简单太容易被看穿。 “不是和你说过么,你使用神的遗物时,我们可以侦测到。靳城非说你是个新手,需要关照,让我像个奶妈一样跟着你,所以不要怀疑,你使用遗物时,我都会在你身边进行观察。嗯,没错,昨天你在海边和马成栋那一战,我就站在远处看。” 马成栋?我恍然,他说的是那个走上邪路的棍术高手。 “今天的篮球赛我也在看,你还真是不错,不过也够狠,那个家伙都快被你玩死了。”叶起炎说。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关心叶起炎说的这些,我只想知道在我下定决心吻学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叶起炎露出坏坏的微笑。 “难怪你不知道,你被打昏啦。” “被谁打昏?”我疑惑。 “你难道猜不到?” “香莹……吗?”我猜测,虽然不可能是她,但似乎没有别的可能。胖次提升了我的观察力和注意力,如果是姚尘搏或者场上某位观众对我发动突然袭击,我不至于猝不及防。 “再猜猜,给你个提示,你就是被这个东西打昏的。”叶起炎指指我的手边,那里放着一个靠垫。 靠垫质量非常好,触手柔软,照理说这样的东西根本没可能把人打晕。 但如果叶起炎没说谎的话,那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蠢猪笨蛋大傻瓜 我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头部被撞击后晕倒了。 而能用一个靠垫就把人打晕的人,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 更何况那个靠垫,我在加长悍马中见过同样款式和大小的。 所以凶手就是…… “你也猜到是东方彩啦,”叶起炎笑得很古怪,“说实话我并没有注意到她也在远处关注你的比赛,直到她把靠垫扔出去,我才注意到她。” 靠垫从空中穿过,准确无比地避开闲杂人等,然后击中我的太阳穴。 我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观众没看到好戏,他们只看到我昏倒。按照他们的常识,绝对不肯相信一个大活人能被靠垫击昏过去,于是边离场边不满意地抱怨,抱怨我这只软脚虾心理素质太差,居然临阵被吓昏,害他们错过一场香艳的好戏。 我有些遗憾,但也有些释然。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一幕,如果东方彩没有出手制止我的话,我真的会在全场观众的蛊惑下吻下去,但……香莹会怎么想,她会接受吗?以后别人会怎么看她?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两个不是恋爱关系。 如果我吻下去,不管我有多少借口和理由,但其实都是我出于自私的本心,而对她进行的伤害。 这样想来,被打断……也挺好。 “幸运的小子。”叶起炎忽然说。 我抬起头,看他还在古怪的微笑,觉得不太对劲,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有事情瞒着我,”我说,“不要笑成那个样子,那种笑容不适合你。你的形象适合玩高冷,而不是故弄玄虚。如果你想告诉我,就请讲,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你。” 叶起炎脸色一变,“小子,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不知道什么叫辈分吗?” 我盯着他,努力让自己不被他的气势压倒。 他再无法无天,难道还能公然在医务室里杀了我? 但是我好像想错了,因为叶起炎身上突然散发出冲天的杀气,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柄人形兵器。 有鸟儿在窗外的树上鸣叫,但忽然间,鸟儿像被冻僵了一样,从树上直直掉落,摔在地面上。它并没有死,但是接触到叶起炎的杀气后,恐惧让它动弹不得。 室内的温度似乎也突然下降了好几度。 我咬紧牙关盯着他。好吧,我知道他起了杀心,我高估了自己环境的安全。 不过反正我也打不过他,总不能求饶之后再被杀,最起码,我要维护我的尊严。 我们互相望着,他忽然侧过头,杀气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终于可以正常呼吸,窗外的鸟儿也从地面上爬起,然后在本能的驱使下迅速飞远。 “别装啦。”叶起炎说,“我知道你怕我,掩饰也没用。再硬挺着,嘴唇都咬破了。” 他忽然又古怪的笑起来,“破坏了纪念,多可惜啊。” “什么纪念?”我不解。 “我告诉你之后,你可别说出去,否则我会有麻烦。”叶起炎说。 “请讲。” 叶起炎居然也有八婆的一面,他告诉了我一件我完全没想到的事。 这件事如果不是叶起炎亲口说出,我根本不信。 在我昏倒后,靳香莹一度显得六神无主。还好叶起炎迅速赶到现场,现场诊断我并无大碍后,把我带到了医务室。 我倒是昏迷得安稳,靳香莹在旁一直陪着我。而叶起炎是靳城亲自嘱托来对我进行观察,所以他也留下。 我一直没醒,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靳香莹依依不舍地离去,换了叶起炎独自陪我,而就在这个时候,东方彩忽然驾临。 “我听说你今天要去某地做一件大事。”叶起炎说,他的消息也很灵通。 东方彩不理叶起炎,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我,转头对叶起炎冷冷的说,“你出去,我想和他独自待会儿。” 叶起炎本来想和东方彩开句玩笑,但是看东方彩的神态,心知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因为东方彩经常没有耐心,搞不好一句话惹毛她,两个人就得打起来。 于是叶起炎识趣的退了出去,但是他留个心眼,没有把门关紧,而且躲在门外屏住气息,很八卦地聆听室内动静。 东方彩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同她的还有一个绿发的年轻男子。但那个男子不但没有阻止叶起炎,还蹲在叶起炎身边一同偷听。 室内只剩下东方彩和我两个人。 东方彩站在我的床头看着我,忽然举起右手,眼见就要给我一个耳光。 但是手举起来,半天没有落下,终于落下时,气势已经没有了。 叶起炎偷眼看到,东方彩用手抚摸我的脸颊,那动作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东方彩幽幽一叹。 “蠢猪,笨蛋,大傻瓜!”她痛骂我,虽然用词激烈,但是语气却像是在撒娇。 东方彩盯着我,手指划过我的嘴唇。 “你就这么想吻她吗?”她低声问。 叶起炎瞪大双眼,他见惯了东方彩的嚣张、犀利和不靠谱,柔情似水的一面,他第一次见。 叶起炎对着绿发指指室内,又画了一个问号。 他实在没想到我和东方彩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绿发点点头表示肯定,然后向前比了一个直拳,又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30”和一个数字“100”,然后做出身体飞出去的姿势,紧接着比了个笑容,然后表情又忽然变严肃,把舌头伸出来学小狗。 叶起炎看傻了。 绿发是想对叶起炎表述之前在海边,东方彩和我交手以及在车内对他说的那番话,但是太过复杂,就算是绝顶聪明的叶起炎也根本不懂。 绿发还想继续解释,碍于无法发出声音,怕被东方彩听见,只能用动作比划,但是叶起炎已经不想再看,他觉得绿发就是个神经病,倒还不如自己观察室内的情景,毕竟眼见为实,自己看到的总会更真实些。 但叶起炎又傻了。 因为他分明看见,东方彩俯下身,嘴唇牢牢贴在我的唇上。 我闭着眼,是因为处于昏迷状态。 东方彩闭着眼,是因为动了情。 东方彩缓缓站起身,素白的面颊上忽然多了一丝绯红。 她忽然很不好意思地在我嘴唇上擦了擦。 “蠢猪,笨蛋,大傻瓜!”她又重复说了一遍,然后依依不舍的退后一步。 绿发忽然一拉叶起炎,做出闪人的动作。 这一次叶起炎心神领会,如果东方彩知道叶起炎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绝对会杀了他灭口。 两人连滚带爬逃走才没被东方彩发现,因为这一事件,所以我在苏醒后,叶起炎才会笑得古怪。 听叶起炎说完这件事后,我也彻底傻掉了。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东方彩对我动了感情? 没理由没道理不可能啊! 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家伙,怎么会吸引到她? “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叶起炎颇有把我拉下水的企图,“以后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小子,艳福真不浅呢。不过,作为过来人,我警告你一定不要脚踏两只船,该做决定的时候,绝对不要拖拖拉拉。” 他仰起头,一副高人大哲的架势,“我曾经就在这方面吃过亏。那一年我在哥伦比亚,那个全球黑帮最嚣张的国家里协调两个黑帮之间的冲突,结果两个黑帮老大的女儿都爱上了我。我当时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把她们两个都睡了,结果她们不断争风吃醋,后来不知怎么的想明白了,居然合伙对付我。你能想象被迫穿着睡衣,从酒店28楼跳下,然后被上百人公然用机枪扫射,用榴弹炮轰炸,甚至动用直升飞机和火焰弹来追杀我时,我的感受吗?” 我摇头,这种牛逼加傻逼的人所过的生活,我怎么可能想象得到。 “最终我还是逃脱了,但是直到现在,哥伦比亚我都不敢再去,甚至去南美洲其他国家我都小心翼翼。女人是老虎啊,小子,她不咬你时,你可以心存侥幸;一旦她想咬死你的话,一个弱女子比十个彪形大汉都要难缠呢。而且女人之间是绝对不能相容的,现在已经不是万恶而又美好的旧社会啦,任何女人就算再大度,也容不下自己的男人身边睡着其他女人呢。” “小心哦。”这是叶起炎离开前,给我的最后嘱咐。 如果不是叶起炎,我根本不知道东方彩对我一贯冷淡的外表下,居然有如此火热的心意。 这样说来,她是看不下去我要吻学姐,才愤然出手的吗? 如果她不喜欢我,就不会在乎我,不在乎我,就不会阻止我。是不是真的因为在乎,所以才扔了靠垫过来,否则以她的风格,石头铁块什么的才适合她吧。 可是我心里只有学姐啊,我根本没有脚踏两只船。 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心神不宁时,我听见门外传来对话声。 “要走了吗,你?”是学姐的声音。 “嗯,他没有大碍,所以我回去了。”叶起炎说。 “辛苦你陪他了。” “小事一桩。不过你晚自习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我请了假。想让舒南陪我去一个地方。” 这话听起来好耳熟。 我想起来了,那天学姐让我陪她去KTF练歌时就是这样说的。 想到学姐杀人于无形的歌喉,我打了个冷颤,急忙倒下装睡。 如果真是去练歌,我决心从此加入植物人的队伍,一辈子躺下不起来。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东京爱情故事 这一周剩下的时间匆匆过去,每个人都在继续自己或平静或无聊的生活。|| 我向班主任拼命道歉,才没有因为连续逃晚自习而被找家长。 姚尘搏称病没来上课,但大家心知肚明他伤的的不是身体,而是面子。 有人获得了全国化学竞赛一等奖,但似乎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因为庆京高中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人在全国甚至世界级比赛中拿奖,大家已经见惯不惊。 与荣誉室里多一张不算多,少一张也不会降低庆京高中赫赫声誉的奖状相比,倒还是我在球场上统治级的表现、反转的剧情以及与校花之间的暧昧,更让大家觉得兴趣盎然。 朝比奈高中访问团如期前来,这是一件大事,校方以及学生会都为此事张罗忙活了许久。 我被指定为学生会的翻译,如果说此前学姐力挺我,还被姚尘搏在内的诸多人怀疑,那么现在他们似乎认定我无所不能。 按照计划,先是由校方出面,双方在会议中讨论以后相互访问及学生交换的具体计划,市内其他学校的代表也会前来共同进行座谈交流会,接下来便由学生会接手,带领访问团成员游遍校区,并为其详细介绍庆京高中的历史、所获荣誉等。 朝比奈访问团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周。所以周末两天,我们将带他们的学生去市内走一走,见识一下人文环境。我们学校的校方很识趣也很开明,主动提出由双方学生自己交流互动,大人们统统不参加,因此往小了说,我只是个小小翻译,往大了说,我甚至担负起两国人民之间友好交流的桥梁。 对方来的学生,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有人还在读高一,但因为在计算机方面展示出的特殊天赋,已经被东京大学破格录取;有人唱作俱佳,已经是日本国内小有名气的流行歌手;有人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日本足球联赛(J联赛)某支排名中游的球队首发球员…… 我翻看对方的学生名单,越翻舌头就吐得越长。名单上很多人都是我的同龄人,但是却早已经在各自领域展示出绝佳的天赋,个个都是未来的明日之星。 平凡的我和他们相比,差距简直太大了。 名单上有一个女孩子,不知为何,翻到她的简历介绍时,我的动作停住了。 上面记载她是高一学生,比我小三个月,是歌舞伎号称十年不遇的天才。她三岁学艺,七岁就上台表演,十二岁时甚至为日本首相接待外国某总统访问时表演过,如今卸下妆容是学生,粉墨登场时则是万人疯迷的明星。曾经有极为苛刻的评论家都为她动容,写文章公然称她是“未来日本艺术的捍卫者,大和民族的国宝。” 我看着她的照片,长相很干净的一个女孩子,瘦瘦的小脸,细细的眉眼,是传统日本女性的模样。 但不知为何,我似乎从她脸上感受到某种东西,一种说不出来却又很熟悉的东西。 “看人家女孩子看个没完!”旁边似乎传来抗议的声音。 我转过头,发现学姐站在我身边,嘟着嘴好像有些不满意。 我对她笑笑,她哼了一声,指着照片说,“前几页好几个帅哥,你一下子就翻过去了,看着人家女孩子就盯着不放。是不是看上人家啦,如果是的话,人家来了,你可不要错过机会啊。” 咦?是我的错觉吗?我似乎闻到一股浓浓的醋味呢。 篮球比赛后,我和学姐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不同,可是……如果说进展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进展。 其他人看见我和学姐并肩走在校园里,在食堂一起就餐,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惊讶动容、议论纷纷。 但是我的手和雪姐的手之间,似乎还隔着迢迢银河,无限的遥远。 哦,顺便说一句,因为打爆了姚尘搏,我在校内引发了某种风潮。 学姐用手绢改制成的护腕,本来是给我掩盖胖次用的,但却被男生女生当成流行饰品,而纷纷佩戴。 这段时间,你经常会看到有人系了条手绢在手腕上,不这样做似乎就落伍了。 不过,大家的手绢有各种图案,没有一个人像我一样图案是菊花。 有些依旧对我持讨厌、嫉妒的人,甚至开始在暗地里称呼我为“那个菊花男……” “不是啦,香莹,你不觉得这个女孩和其他人有些不同吗?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赶忙解释。 学姐看着我,看看照片,又冷哼一声,“有什么奇怪的,看上人家就直说呗。原来你喜欢这种长相的啊。” 我很无奈。 男生讲道理,女生讲直觉。就算是她的直觉错了,也会坚持到底,嘴硬不改。这一点,就算是学姐也不例外。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校方以最顶级的接待仪式欢迎朝比奈高中一行人的到来,之后是不停的会议,需要我发挥作用的时候,已经是周末了。 学生会的人马陪同朝比奈高中学生,大家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就熟络。 我们带他们去某遗址参观,让他们感受博大精神的中华文化,他们看得眼都不眨,连连拍照。 我们去逛街,看到熟悉的本国牌子,他们兴奋不已。但是一问价格,尤其是化妆品的价格,不由得吓得吐舌头。 我们去郊外爬山,玩简单的游戏,有些游戏只要先讲明规则,接下来只需要动作就可以玩下去,倒也有趣。 我们双方飙歌,一曲中文一曲日文地轮换下去,而有一些歌曲因为有中翻日或者日译中的版本,所以大家用两种语言、一种曲调合唱,其乐融融。 虽然校方明确规定不许喝酒,但是我们还是每人喝了一点啤酒。 适度的时候,酒的确是好东西,到最后我们相互搂着肩膀,围成圆圈,一起唱歌一起欢笑,像是多年的旧友。 我其实是最忙碌的一个,因为要不停给双方做翻译。年轻人的心都是热的,没有太多顾虑和矜持,都有太多的话要对别人讲,所以我经常说话说到口干,却连口水也喝不上。 不过我倒确实完美胜任了翻译的工作,因为神的遗物,我可以把原本一窍不通的日语一字不差地听懂,哪怕对方带有地方口音也无碍。同时我又能脱口说出最为流利的日语,就跟说普通话一样,像是一种本能,根本不用思考。 这都是香莹的功劳。 那天我在医务室,香莹晚自习请假来找我,并带着我去了一家私人影院。 只要不是KTV,我愿意陪香莹去任何地方。 私人影院有宽大的屏幕,却只有少少几个座位,最多容纳一家数口,但更多的情况下,还是情侣前来的情况较多。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学姐顽皮的吐吐舌头,“我想重温这部片子,当初看的时候,确实感动万分。当然啦,也可以顺便为舒南同学熟悉一下日语,毕竟接下来学生会的翻译工作就全靠你啦。” 屏幕缓缓亮起来,放映的是日剧中无可争议的经典。 东京爱情故事。 那片子里有最真实的感动和最真切的感伤,如果你认真爱过某个人,你一定会从片子里找到共鸣。 你会听到熟悉的对话,那些话你可能说过,你会看到熟悉的动作,那些动作你可能做过。在东京街头,赤名莉香转身回望,而你,或许也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梦见你爱的那个人,也曾经这样回望,眼神热烈,笑容忧伤。 里面的台词我一字不漏的都能听懂,我本来想兴奋地告诉学姐这件事,但是转过头,发现学姐完全沉浸到剧情当中了。她的表情随着故事进展或忧或喜,时而快乐,时而悲伤。 我以为学姐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但是当莉香挽住完治胳膊的时候,学姐忽然身体靠过来,轻轻挽住我。 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敢动,僵硬的像块木头,坐的腰都疼了。 学姐一直挽着我,直到某个接吻镜头出现,她才略显尴尬的放开我,喝了口饮料,然后逃跑般地去了卫生间。 《东京爱情故事》集数并不长,但也不是一晚上就能看完。学姐看看表,问我能否都听懂,我说可以,她说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回去了。 她没有说下次我们再来,把剩余的集数看完,这让我有些失望。 不过我鼓足勇气,在出门时对她讲-- “香莹,我查过这部戏的信息。最后一幕戏是在四国最西南爱媛县的梅津市町拍摄的,你这么喜欢这部剧,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带你去那里。” 学姐惊讶地看着我,忽然温柔地笑了。她用手指点点我的胸口。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啊。” 我回想那一刻,心里依然充满温情。 就在此时,脸颊上忽然传来冰冷的感觉,我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和朝比奈的学生们活动的现场,刚才自己不由得走神了。 我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刚才就是她用冰凉的啤酒杯碰我的脸,才让我回过神。 “你就是舒南君?你的日语很流利。”女孩对我说。 “谢谢。”我说,当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时,我微微一愣。 她就是简介上那个歌舞伎的天才少女,今天我注意了她好几次,她很少说话,羞羞涩涩。我和朝比奈的其他学生都说过话,但和她还是第一次。 看着她,那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再次产生。 “我叫风魔和枝。”她笑吟吟对我说。 正文 第三十章 搞对象要去没人的地方 风魔和枝的眉眼弯弯,她在笑的时候身体会稍微前倾,像是有礼貌地鞠躬。ZiYouGe.com “舒南君的日语说得真好,真想知道您的老师是谁。”风魔和枝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 我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株樱花树,她的笑容像花瓣一样柔柔淡淡,花不醉人人自醉。 “看日剧学会的。”我说,想起和靳香莹在私人影院里的独处时光,她曾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日剧?”风魔和枝眼睛微微睁大,显得有些诧异,“真的可以无师自通吗?舒南君真是了不起。我还以为你一定有非常好的老师指导,因为您的口音非常纯正,说实话,我在您面前都有些汗颜呢。因为我自己都带有关东地方的口音,无论如何都纠正不过来。” (注:普及一下常识。风魔一族是对后北条氏忍者众风魔一党的称呼,后北条氏活跃于日本战国时代,居于关东地区。) “我……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实在是太脑洞大开了。 “却不知舒南君喜欢哪部日剧?” “东京爱情故事。”我脱口而出。 “哎呀……”风魔和枝掩口轻笑,“真是太巧了,我和舒南君的品味相同呢。第一次看那部剧时我还在读小学,里面很多情节都没有看懂,只是被剧情感染,跟着默默流泪。后来又看了多遍,每一次看都会有新的感受。舒南君也喜欢赤名莉香那样的女孩吗?” “我……”像赤名莉香那样阳光而又洒脱的女孩,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不过喜欢归喜欢,学姐才是我的菜。 如果说在入学前我对喜欢的女孩子类型还无法准确描述的话,那么入学后,面对学姐,我就已经确定了我心爱的目标。 风魔和枝察言观色,又淡淡笑起来,“舒南君有些走神,是不是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我的心事就这么容易看穿吗? 我的脸不由得发红。 “我听说舒南君在庆京高中是很出名的人物。您很低调,但是却能够打败最厉害的篮球手,而且还和校花关系不一般。舒南君,您这样会不会让很多男生羡慕不已呢?” 没想到我的事迹居然流传到访问生中去了。也不知道是他们太八卦,还是告诉他们的人太八婆。 “其实……也不是啦……”我支支吾吾,心里想着岔开话题。但是风魔和枝静静地望着我,她不像很多女孩子只顾自己讲话,以自我为中心,她的话并不多,而在我说话时,她会认真看着我,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好。 可是见我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体贴的她还是主动转移了话题。 “舒南君是在这座城市里长大的吗?”她问。 我点点头。 “那我可不可以提个请求?”她双手合适,祈祷式地望着我。 “你说。不过我先有个请求,你能不能不要太客气啦,总是‘您’、‘您’的,我承受不起。” “好的,我答应您……不好意思,你。” “什么请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尽力。” “想去看看夜景,舒南君可以陪我吗?” “好啊。明天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我可以陪你到处逛逛。” “可不可以今晚,现在?” “现在?”我一愣,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明天吧,好不好?” “明天晚上我们还有聚餐啊,舒南君可能忘记了。而且如果明天大家不喝酒的话,可能就不会像今天这么方便了。”她指指周围。 此时大家还在热闹地喝酒聊天--高中生本来不应该喝酒,这无论在哪儿都违反校规。但是现在没有校方的大人们在,只是我们一群孩子,而在我们这个年纪,都希望显得自己老气成熟一点,无疑,酒是让我们显得好像更成熟或者社会化的捷径。 大家都处在微醺状态,如果我们偷偷离开,确实不会有人注意到。 “一定要今晚吗?”我有些为难。 她望着我,没有乞求也没有撒娇,但往往这种态度,更会打动男生的心。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她见我答应,开心地笑。 我们偷偷离开,叫了一辆的士,我建议先去市政府广场,那边新修的灯光五彩缤纷,喷泉也很有特色,不过风魔和枝看上去却不太兴奋,她问我又没有人不多的自然景观。 “那就……去莲花山吧。”我说,“不过这么晚,上山是不行了,在山脚下转转吧。” 莲花山是市内的一座小山,大自然的奇异地貌就显现在这里:我们的城市是平原,却偏偏在市内有一座小山。当初规划时,本来打算将山铲平,不过时任市领导比较有远见,不但拒绝了这个提议,还将山附近规划成公园。 那是一座就连我这样的弱鸡少年也能半个小时内爬到顶的小丘,近些年来,随着人们越来越重视养生,爬山的人越来越多,带动了附近的小商小贩不说,连房价也连年增高,就算再金融危机的2008年也保持坚挺。 站在山脚下,眼前的山峰就像是一只远古的巨兽,沉默地蹲伏。有人忽然走过来,对我们摆手。 “不要上山了,太晚了。” 我看见那人穿的制服,是当地的保安。 “我们没打算上去,就是看看。” “哦,那就好,别说我没警告你们。以后想要爬山,就早点来,太晚了不安全。”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 保安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或许是觉得这么大的新闻,我们不应该不知道。 “这段时间有一群小混混,趁着晚上人少在山上打劫,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抢了钱包,有一个男的还被捅了两刀。” “你们不管吗?” 保安冷笑几声,“管?怎么管?山这么大,我们一共才几个保安,哪儿能看得过来?再说我一个月工资才800块,被捅一刀,几个月工资都换不回来。” 我无法指责保安的现实与不负责任,低声把他的话传递给风魔和枝。 “还有,”保安上下打量我们几眼,“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搞对象总喜欢去没人的地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危险。昨天就有一对儿在山上被打劫了,男的不是个东西,吓跑了,把女的一个人留下,结果被几个畜生轮番糟蹋。你们小心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们,只能自认倒霉。” 虽然保安态度不好,但是说的话还是在理的。 我建议风魔和枝去其他地方,反正不能上山,大晚上的又看不到山上的风景。 但是风魔和枝居然执意拉着我往山上走。 我心说闹了半天我刚才那番话都白说了,你以为我在吓唬你玩啊。如果真要遇上混混怎么办?如果不用胖次我连保护自己都困难,但是如果使用胖次,搞不好目睹了遗物的你,会被叶起炎瞬间灭口啊。 “我们明天再来不好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这么倔。 “回去啦。”我无奈,她又不是我女朋友,就算再不讲理,我也不能对她发脾气。 这时候我又想起靳香莹的好,学姐一贯通情达理,从来都不会固执任性。 她不理我,自顾自往山上走。我看着她一步步走远,回头看,保安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有办法,我只好跟上她。 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吧,且不说她是学校访问团的贵宾,就算是一个普通女孩,我也不能丢下不管啊。 可是很奇怪,我拼命追赶她,她却始终离我一段距离。 我想要喊她的名字,但又害怕声音太大,无论把鬼还是混混吸引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跑着跑着,都快到山顶了,我还是追不上她。 四周的黑暗越来越稠密,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就连微弱的星光也看不见了。 我心底感到一阵害怕,连气都喘不匀,只能多跑几步拼命追赶她。 忽然间,脚下的路变平缓,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了山顶。 她在我前方不远处站定。 “风魔和枝……”我大口喘气,心想你是要闹哪样。 她终于听见了我的呼唤,转过身来,对我轻轻笑了笑。 “舒南君,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呢,只剩下你和我。” 我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浑身发冷的感觉。 “终于可以避开那些无聊的人,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了呢。开始吧。” 说话间,风魔和枝缓缓解开了衣带。 月亮这个好色的家伙,在我爬山过程中始终消失踪影,这时候倒是不失时机地从云层后面探出头来偷窥。 皎洁的月光下,风魔和枝脱掉外衣,露出肩膀,她的皮肤雪白,在月光的映衬下如同细腻的瓷器。 我张口结舌,心想看你那么文静淑女,居然喜欢野战? 可是就算有这嗜好也不应该找我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们刚认识没多久做这种事不合适吧。 “别闹了行吗?”我说,心想如果她再靠近,我只能没出息地转身逃跑了。 她脱掉外衣,上身只穿了一件BRA。 她一扬手,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扇子,她缓缓把扇子张开,就在扇子打开的同时,一股黑流蔓延了她的全身。 只不过一秒钟时间,她的装束居然换成了通体漆黑的风衣装。 黑色的衣服与白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反差,虽然她的肌肤很吸引我,但是我更在意那黑色。 和学姐变身后同样的黑。 “你是……末日战士!”我惊呼。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灭绝龙卷 风魔和枝轻笑一声,那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柔,并且带着羞涩,而是有点冷,像是清酒般不动声色的凛冽。|| 难道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她身体微倾,忽然整个人在我眼前消失,我一愣,但随即感觉到右侧不寻常的风声,于是本能地一缩头。 风魔和枝的腿刀从我头顶划过,带动空气发出嗡嗡的声响,可见这一击来势惊人。 如果我保持站立不动,她的一腿击打在我头上,和被一辆汽车撞上没什么分别。 她动作异常地快,一击不中后迅速转换姿势,身体在原地转了一圈,右手防御在胸前,左拳向前直击,纤细瘦小的胳膊居然同样带动惊人的风声,在我的感觉里,她的拳头重逾千斤。 我不敢和她面对面硬碰,脚下一拧,身体向左跳开。 她再次没有击中我,忽然又以右脚为重心,左脚横向直踢,可我已经躲出三步远,攻击又落空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从她攻击的第一下开始,树上正好有片叶子落下,而第三次攻击结束后,叶子还没有落到地面上。 虽然我并没有受伤,但是惊魂未定,呼吸也有些急促。 风魔和枝缓缓站直,忽然又对我露出微笑。 “舒南君果然好身手呢,我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很快了,没想到你的动作更快,而且我的攻击,全部都被你看在眼里。” 虽然突袭失败,但她似乎不以为意,一定还有更厉害的后招。 我苦笑一声,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风魔和枝动作虽然快,但是比起东方彩还是不够看。 我能勉强看清风魔和枝的动作,但东方彩的动作我看都看不见。 之所以刚才能够避开她的攻击,一来是运气好,二来是被东方彩特训了两天,多少也有所成长。 这就像你学钢琴,一开始就遇上了一个恶魔般的老师,上来就让你练十级的琴谱,虽然你弹得磕磕绊绊,但也因此见识了世面。 而接下来换成弹五级的琴谱,尽管你还是不能一气呵成,但是至少不会完全束手无策。 “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交手吗?”我无奈。 虽然并没期待过风花雪月,但是噼里啪啦打架也不是我的爱好啊。 “舒南君……”风魔和枝的眼神再度变得犀利,声音一字一顿,“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 “不就是在机场,我们去接你们访问团的时候吗?” 风魔和枝轻轻笑了笑。 “不,比那更早。我是在视频上认识舒南君的,那时候你在青岛,和战域来的蛞蝓星人作战。”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那场战斗确实始终被日本分部注视着。 在靳城和龙马守视频通话时,我看到龙马守的身后站着几位末日战士。 但当时太过紧张,根本没观察他们的长相。 而且他们都穿着战士服,脸上表情无比严肃,看起来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也就没多留意。 谁能想到他们中间的一个,居然突然站在我面前,并且毫不留情的对我出手。 “那场战斗是偶然胜的啦。”我说。 风魔和枝摇头,“不,那不是偶然,我们仔细将舒南君你的战斗视频看了五遍,这是我们得出的共同结论,那不是偶然。你实在很厉害,不愧是靳城先生的秘密武器。虽然那个蛞蝓星人属于来地球的战域来客中,极弱的存在,但是你居然连特殊能力都不使用,就战胜了它。” 我当时确实是没有使用末日战士专属的特殊能力,但那不是因为我主观不想用,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用啊! “你也知道我们在看着你战斗,对不对?所以为了掩藏实力,你居然能够不使用特殊能力,实在是厉害。”风魔和枝说。 她坚定地望向我,“可是我不是蛞蝓星人,我不是个自大的人,但我觉得自己可以逼你使用特殊能力。出招吧,舒南君,看看我们谁是更强的一方。” “等等等等,”我双手连摇,心想这日本女孩是啥什么毛病啊,上来就打打杀杀的,我和你无冤无仇,有什么必要非动手不可? 风魔和枝看着我。 “我的哥哥也是末日战士,”她说,“哥哥比我厉害得多。在全日本的所有末日战士中,他的实力可以排在第二位。那一天,就在你战胜蛞蝓星人后,哥哥的战士之心也爆发了,他很想和你战斗。你不用特殊能力就已经取胜了,如果使用特殊能力,会有多厉害,哥哥很想知道。” 她接着说,“但是你毕竟已经战斗过一场,不是处于最佳状态,哥哥觉得就算挑战你,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正好当时东方彩在我国,于是哥哥打算和东方彩较量一番。据说谢佑堂死后,东方彩就是你们的第一高手。” 我好像曾经听靳香莹说过,虽然末日战士私下里对战是禁止的,但是作为战士,总免不了争强求胜的心思,所以彼此之间的私战一直都存在。只要不出了人命,通常各国分部的高层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哥哥居然败得那样惨。”风魔和枝悲伤地说,“哥哥已经尽了全力了,但是东方彩一只手提着购物袋,只用一只手就打败了哥哥。哥哥不怕输,但是东方彩的做法无疑是对一个武士最大的羞辱,而被对方羞辱,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她轻轻抽噎了一声,接着说道,“哥哥从此昏迷过去,虽然身体上的伤很快就痊愈了的,但是精神上受到的刺激,使得他始终无法苏醒。医生说自尊心极强的哥哥是在潜意识里面逃避,这是医学所无能为力的,唯有他自己解开心魔才行。” 我听着风魔和枝娓娓道来,心想东方彩这家伙居然惹出这么多事。 风魔和枝继续说,“我不想看着哥哥始终这样,我也是风魔家族的一员,也是末日战士,我要为哥哥挣回面子。这次跟着朝比奈高中来访,我就是想要和东方彩战斗的。可是她居然凭空消失了,无论如何我都找不到她。没有办法,我只能来找舒南君,舒南君的表现始终是我们分部近期谈论的话题,你的人气很旺。虽然很唐突,但是如果打败你,哥哥也会很开心的吧。” 原来我就是个东方彩的备胎啊,找她算账不成,结果算到我头上。 “话就说到这儿吧,我要用全力战斗了。舒南君,我们无冤无仇,我也不想杀你,所以请你一定要拿出全部本领来,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特殊能力很强,而且,我必须要打败你。” “你想赢我就让你赢好啦,其实也不必这么剑拔弩张吧,不如我们来猜拳,我出剪刀你出锤,让你赢如何?想赢多少局我都可以配合你啊。”我说。 风魔和枝眼神中忽然冒出熊熊怒火,“舒南君,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尊重你才和你说这些,但是你居然拿我寻开心。中国区的末日战士,都和东方彩一个样子,没有战斗的荣誉心吗?我发誓,我风魔和枝要让你看到不尊重对手的代价!” 话说着,风魔和枝右手一伸,举起手里的扇子。 “这把纸扇就是我的神之遗物,我要攻击了。”风魔和枝把纸扇抱在胸前,像是要祈祷的样子。 她眼帘微垂,集中全部注意力,身体甚至有些颤抖。 空气的流动忽然改变了,似乎所有的风都向着她聚集。 她瘦小的身体成了台风眼的中心,万千气流向着她奔去,在她身边形成漩涡般的气旋。 我根本不想战斗,如果不是被东方彩逼着,我连特训都不想做。 而正如风魔和枝所说,我和她无冤无仇,根本没有战斗的必要。 而我本身又是个和平爱好者,所以我左右看可看,心里不停盘算怎么逃跑才好。 就算风魔和枝战斗的意愿再强,我跑到大街上,她总不能毫无顾忌的继续对我攻击吧。 神之遗物是世界上最大的秘密,是不能被普通人知道的,知道的都要被灭口,风魔和枝也谨守这一规矩,所以才要在无人的山上和我战斗。 虽然逃跑有点无耻,但是总比没道理的打架来得好些吧。 反正我又没有作为末日战士的自尊和觉悟,老祖宗不是也常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 就在此时,东方彩霍然睁眼,气势在一瞬间爆发。 “舒南君,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特殊能力,这是我能力的极限。”风魔和枝轻声说,她右手在面前疾挥,动作快到我看也看不清。 “灭绝龙卷!” 随着风魔和枝一声断喝,在她身边围绕的气流忽然拧合在一起,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脸颊已经被风打得生疼。 她把纸扇直直指向我,气流就像一条忠实的小狗,得了主人的命令去咬人一样,迅速卷起来向着我的方向而来。 气流将无数的树木扯动,树叶全部被强大的拉力扯下,盘旋在空中,我似乎看见了气流的实质。 居然是扯淡到无法想象的龙卷风。 大自然才能造成的奇观,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形成! 我被气压压迫,身体几乎已经动弹不能,就像是在激流的水中一样,弯弯手指都无法吃力。 而此时的我还处在气流边缘,如果是被气流正面击中,要么被卷到十万八千里之外,要么会被生生撕碎成无数小肉块。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无能为力,心里一片悲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风魔和枝脚边忽然跑过一只小老鼠。 风魔和枝一撇头,正好和老鼠对视。 “老鼠!”她惊叫一声,忽然手忙脚乱,向后退了一步,结果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向后摔倒,头刚好磕在一块石头上,白眼一翻失去了知觉。 失去风魔和枝引导的强大气流,像是一只无头苍蝇,盘旋了一阵,忽然飞向了天空。 我惊魂未定,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来,救我的,竟然是只老鼠。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有一种声音很脆 风魔和枝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我摸摸她后脑,有一个明显的肿块,但是没有出血,情况并不严重。 学姐在使用特殊能力后,会严重透支体力,甚至昏迷。 看来风魔和枝和学姐是一样的体质。 她为了战胜我,上来就发了大招,这一定是她压箱底的绝活儿,她的特殊能力。 如果不是被一只小老鼠影响,这一招,我根本无法抵挡。 看来老天对我还是蛮照顾,让我捡了一条命回来。 风魔和枝依然没有知觉,我拖起她的身体,给她穿回外衣。看不出她细细弱弱的小身板,倒还是不轻。如果像新郎抱着新娘走入结婚殿堂那样,抱她下山,恐怕我两条胳膊都要累断。 我扶起她的身体,打算背她下山,这也是个苦差事,谁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 费了好大劲儿,我才把她背起。她的头无力的垂在我肩膀上,不过身体倒是和我贴得很紧,这让我省了不少力,也不用担心她身体后仰摔倒。 因为风魔和枝胸部很平,平到身体紧贴着我,我都没有任何感觉。 飞机场也有好处啊看来。 我四处打量下山的路,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喧闹声,几个人迅速走近,我来不及避开。 那几个人相互打闹,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 “一走到这里,我就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妞,玩得真是过瘾。” “你也就坚持了几秒钟,咱哥几个就属你时间最短,还是去看看病吧。” “尼玛睁眼说瞎话,老子一次能坚持半个小时,而且你知道哥在XX桑拿里的外号是什么吗?一夜七次郎!” “别的不说,你吹牛逼的本领却是一流。” “不过那妞儿确实不错,胸大皮肤白,一开始还死活不愿意,哭得稀里哗啦。后来不反抗了,倒也不过瘾了。” “哈哈,你就喜欢脾气暴的。” 领头那人说着,忽然一抬头看见我们。 听了他们之间猥琐无耻的对话我就知道了,这就是山下保安口中的那群小混混,横行霸道,昨天甚至一伙人凌辱了一个可怜女孩。 领头那人说了句脏话,看看我,又看看我背着的风魔和枝,忽然眼中邪光大盛。 “兄弟们,运气真特么的好,昨天玩了一个还不够,今天又有的玩了。” 他身后的人随声附和,表情不善。 领头那人侧身仔细看了看风魔和枝的脸,边看边和同伙分享:“这小妞看上去挺标致的。” 同伙们一阵哄笑,有人高声对我喊道,“看见大爷们,发什么呆啊。今天给你条生路,赶快滚!” 领头那人接着说道,“听见我哥们说什么了没?要是平时,哥几个打断你的狗腿,今天心情好,放你一条路。把你背着的女孩放下,赶快滚蛋。哥几个还要快活。是不是?”他最后这句“是不是”是对着他身后的人说的。 那群人又响起一阵哄笑。 我心知今天这关躲不过去,避也比不开,羊遇上老虎,再求饶也没有用。 不过他们不知道,虽然我以前是一只羊,现在已经不是了。 有胖次在手上,我也可以是一头狼。 KTV的肌肉男们,以及海边用棍的马成栋都可以证明,如果必须出手,我会变得多狠。 我默不作声,弯下腰,把风魔和枝放在旁边的长椅上。 混混们把我的动作当做是妥协的证明,再度笑起来。 “你们看,这小妞长得有点像日本人啊,眼睛小小的,身体和洋娃娃似的,玩起来一定很爽啊,只是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怎么会受不了,哥的本领能让任何一个女生都欲罢不能。” “胸小了点啊,不过将就用吧。” “你看这小子,还让她坐在那儿。直接把她放躺下,双腿分开不就好了,还省得哥们费事。” 我让风魔和枝靠在长椅上,她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身后,那群混混们依然肆无忌惮地说着让人恶心的话语。 我转过身,定定看着他们。 “行了,你快滚吧。”那群人有些不耐烦了。“别耽误哥们快活。” 我冷笑着望着他们。 “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之前说那么多恶心的话,我都没有阻止你们?” 我的态度的转变让他们一怔。 “那是因为,这是你们今生仅有的说话机会了。” 话音未落,我冲上前。 没错,我打不过东方彩,对风魔和枝的绝招束手无策,但对付几个小混混,还不是手到擒来? 几步的距离,被我一眨眼间跨越,我的重拳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重重击打在领头那人的脸颊上。 那人横向飞了出去。 手指骨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确认这个力度,那人半边脸的牙齿都肯定被我打掉了。虽然手指很痛,但是却让我更加兴奋。 这就是凶暴化吗?不知为何,我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我转身,利用腰部的力量,右手收回,左手一记上勾拳,狠狠打在一人下巴上。那人很胖很肥,体重估计超过200斤,但却被我这一击,使得脚离了地面,我又一侧身,胳膊肘狠狠撞在那人肚子上,虽然他肚子上的脂肪层很厚,可是我想我还是伤到了他的内脏。 在我出手之前,我就已经观察了他们几个人的站位,并且知道该如何行动。 在胖次赐于我的力量下,我似乎在玩一个真人版的格斗游戏,并且事先想好连续技的招式,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被打断,不会不成功。 他们一共五个人,两个人被打倒了,另外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向前跳了半步,跳的时候,上身微微后仰,然后一个头槌撞在第三人鼻骨上,他顿时满脸鲜血,像是被人在脸上砸了一个西红柿,他双手捂脸向后退去,我伸手按住他捂脸的手,向后猛推,他的后脑勺正好撞在第四个人脸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人同时倒地。 我没管他们,此时我站在第五个人侧面,我伸手揪住他的衣襟,然后猛地一下踹在他的膝盖侧面,只听见咔吧一声,他的膝盖下方骨折了。 五个人都被我瞬间击倒,有人受了重伤,有人伤势较轻。 但这还不够。 他们不是我的同学,庆京高中是全国名校,我的同学都有美好的未来,所以他们被叶起炎杀了,我会难过,会同情。 而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混混,对社会没有其他贡献,反倒只会给别人带来伤害。 他们因为自己丑陋的欲望,而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体上留下让她此生都难以磨灭的伤害,让她终生以泪洗面,但是这群家伙不但不觉得羞耻,反而将其当成炫耀的资本。 他们做过无尽的坏事,如果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只会给更多的人带来更多的伤害。 害虫,早就该被消灭。 此时的我,心里没有丝毫的同情。 我蹲下身,折断腿的那人捂着腿,拼命嚎叫。他的鞋不知什么时候脱落,我捡起他的鞋,狠狠塞进他的口中。 他的眼睛瞪得像鸡蛋大,但是难以发出声音,我把他的另一条腿抬起,他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眼睛里露出求饶的神色。 我把他的腿架在我的膝盖上,然后手肘向下,击打在他的腿侧面脆弱部位,他的腿就像根柴火棒一样断裂了,两条腿同时骨折,让他再也无法承受,白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另外的三个人,我同样让他们再度受伤,不管他们有没有知觉,有没有求饶。 然后,我走到了领头那人身边。 那人伤势是最轻的,但是一记重拳让他机能失调,半天也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但是他的神智还很清醒,我走到他身边,他居然把手伸进口袋,把钱包递给我。 “兄弟,对不起,我的狗眼没认出兄弟来……”他的声音有些漏风,“这些钱你拿去,放我一马,您大人有大量……” 我拿过他的钱包,里面居然有一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 我把钱拿出来,他或许是认为我接受了他的交易,有些如释重负。 但是我把钱摔在他脸上。 他惊恐地望着我,然后吃力地撑起身体向后退。我慢悠悠的跟着他,看着他后退。 他在地上移动,动作自然比我的慢得多。如果他能站起身还好一些,但是被我紧逼着,他越来越害怕,甚至快要哭出来了。 “兄弟,大哥,大侠,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求你,我错了。”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昨天你们在这里欺负那个女孩时,她也像你们求饶过吧,你们是怎么做的?是不是她越求饶,你们就觉得越爽?”我问。 “大哥,我错了……”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只是在反复重复。 “付出点代价吧。”我说。 我一脚踏下,正踩在他的两腿中间。 透过鞋底,我感觉自己踩到了两颗圆圆的东西。那两个东西被我毫不留力地踩扁,居然发出“噗嗤”的脆响。 他白眼一翻,顿时昏了过去。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莫名其妙多了个媳妇 望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数人,我没有丝毫同情。ziyoUge.com 这些人渣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留下他们的的小命,对他们已经手下留情。 不过,就算我没杀他们,叶起炎也应该不会放过他们吧。风魔和枝对我使用大招的时候,叶起炎就应该侦测到遗物的波动才是,不过奇怪的是,至今他也没有出现。 我弯下腰,重新背起风魔和枝。她紧闭着眼,依旧昏迷不醒,但是鼻间的气息很平稳,这也让我放下心来。 背着人,重心本就不稳,何况下山过程中,我要始终注意身体不能前倾,否则两个人都会像皮球一样滚下去。 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我终于把她背下山。 可是我忙中出错,居然走了条岔路,结果还要绕远才能走出山门,这让我汗流浃背、无比沮丧。 就在这个时候,风魔和枝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醒了?”我问。 她点点头,忽然用两只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愣,心说看不出你这人脸皮倒挺厚,既然醒了就下来啊,还让我背你,没看见我都累了一身汗吗,你以为这是猪八戒背媳妇啊。 我站在路边,身体倾斜,想让她滑下来站稳,但是她忽然双腿盘住我的腰,像只大马猴一样缠着我,居然不下来。 我无语。 看不出她瘦瘦的,双腿却很有力,如果我不用力气,根本挣脱不开她。 “下来啦。”我无奈。 “不。”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她在撒娇? 我们根本没熟到可以撒娇的地步好吧。而且刚才她的大招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啊。 我们僵持了一阵,她还是从我身上下来了。 她还是那个有礼貌、温柔和气的女孩子,但是又有些地方和之前不一样。 我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或许是她的眼神,看着我柔柔的,让我本能地浑身发毛。 “舒南君,这个给你。”风魔和枝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吊坠。 吊坠此前被她贴身戴着,我并没注意到。她把手伸向我,我本能地接过,吊坠上还带着她的体温。 “这是……”我问。 “请收下它,这是风魔和枝的心意。”她忽然对我深深鞠了一躬。 这突如其来的客套让我不知所措,那个吊坠是金色的,但不是黄金制成,因为重量很轻。吊坠是一颗水滴的形状,水滴很饱满,上面隐约还有镂空的图案。 “这会不会很贵?”我问。 她摇头,继续望着我,眼神极度恳切,就像是一只小猫渴望食物般的眼神。 “好吧,那我收下了。”我说。 风魔和枝忽然微笑了。在此前,她一直对我笑,对庆京高中的其他学生笑,但那笑容是客套的、礼貌性的,是一种有距离的微笑。 直到此时,我才看到这个女孩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如此的明媚和灿烂。 就好像被阳光照射的香草玫瑰,忽然盛放。 就好像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飘来的雅香。 没有人能不被这笑容打动,我看得目瞪口呆。 “舒南君在看什么?”她眉眼盈盈地问。 “看你的笑,真好看。”我近乎痴呆地说。 “有那么好看吗?” “有。” “那……”她牢牢地盯着我,虽然带着羞涩,但依然神情坚定,“你喜欢的话,我就天天笑给你看,让你看一辈子。” “嗯?”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忽然伸开手,向我的怀里扑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挡住她。 “舒南君,从今以后,风魔和枝就是你的女人了,请好好对我,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她忽然说。 我听她这么说,有点呆掉了。 我错过了什么吗?怎么剧情忽然发展到这里来了? 难道是她摔倒后磕到脑子,结果磕傻了? “拜托,别开这种玩笑好吗,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一头雾水。 她依然目光柔柔的看着我,这种眼神若是发生在电视剧里会很美妙,但发生在现实中,尤其发生在我身上,我感到很惊悚。 “这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的呢,舒南君,我们风魔一族自古以来有个规定:女孩子并不像别家,从小要学习女红和琴棋书画。风魔家自古是忍者的家族,女孩子同样也要披挂上战场,所以从小和男孩子一样接受训练。” 她继续说,“风魔家的人,男生不允许输给任何对手,如果输掉了,要么切腹自尽,要么就必须在战场上讨回来;而女生,被男生所击败后……就要嫁给他。” 我用力挖挖耳朵。 等等,不会这么老套吧。都什么时代了,还存在如此落后封建的习俗。 “不会吧,你要嫁给我?”我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她坚定地点点头。 “舒南君果然厉害,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得多。我必须承认,之前我有些轻视你,觉得你不像是一流的末日战士的身手,但是你却轻易击败了我。我已经使出全力了,我的必杀技‘灭绝龙卷’连我哥哥都不会正面应对,但是对你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我还被你瞬间击倒。” 她佩服地望着我,“舒南君正是我喜欢的那种男生,有强大的本领,却无比低调,不骄傲,不吹嘘。” 我汗都下来了。 我哪儿有什么强大的本领啊,或许对付普通小混混不费力气,但是在你们这些末日战士面前,我根本不够看好吧。 而且击倒你的也不是我啊,明明是你见到老鼠后害怕,自己摔倒的,难不成你还失忆了吗? “那个……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没打到你啊,是你自己摔倒的。你忘了吗,你被老鼠吓到了。”我说。 虽然承认自己的无能很丢脸,但是总比因此被她缠上强吧。 “老鼠?”她一愣。 我点点头,把她晕倒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为了增强我的说服力,我还让她摸自己后脑勺上被石头磕出来的鼓包。 她静静地听,陷入沉思,又忽然抬头一笑。 “我知道了。” 我长舒一口气。 风魔和枝忽然又说道,“我知道了,舒南君是故意这样说的。你刻意掩藏自己的的强大,是为了让我觉得失败没那么丢人。舒南君真是个体贴的人呢。” 还真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正想继续解释,她忽然伸出手挡在我嘴唇上。 她的皮肤光滑,手上带着很好闻的味道。 “舒南君,我是认真的想要嫁给你,不只是因为你的强大,当然,这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是就连老天也希望我们在一起呢。” 她指指我们下山的路。 “风魔家的习俗之一,就是男女双方在成亲前,要拜祭山上的祖先,并且在下山过程中,由男方背女方下山。刚才舒南君就是背我下山的,这让我想起老家那座山,想起我的前辈们做过的相同事情呢。”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背你只是因为你昏过去了好吧。 风魔和枝接着说,“下山后,女方会把贴身戴着的吊坠交给男方,作为感情的证明。男方如果不同意在一起,这是最后的反悔机会。当然,之前没有人反悔过,舒南君也接受了,这真的让我很开心呢。” 我看着手中的吊坠,感觉自己被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习俗,我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礼物啊。 风魔和枝捏住我的手指,帮助我按动吊坠上一个隐藏的小小的凸起,吊坠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向侧面打开,里面装着黑色和白色两种东西。 “风魔家的女孩,从出生后就每个人戴着一个这样的吊坠,在将它送给丈夫前,都必须挂在脖子上。黑色是我的胎发焚烧后的灰烬,白色是剧毒的毒药。把我的胎发送给你,象征我的纯洁和一心一意,而毒药则是我自己用的。如果我在遇到合适的人之前,在战斗中输了,我就必须服下它,来维护风魔家的名声。而如果舒南君不接受我,我同样要服下毒药,还好,舒南君接受了我,我不用服毒了呢。” 我表情抽搐,本来想直接拒绝她,虽然很伤她的面子,但是毕竟我们认识没多久,她确实是个好女孩,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学姐了啊。 可是她家族那狗屁的规定让我犯了难,总不能让她服毒自杀吧。 看上去她十分尊重家族的传统,服毒这种事,她还真的干得出来。 现在再拒绝,真的晚了。 “我们先回去吧。”我心想来日方长,总会慢慢有拒绝她的机会。 她们的访问团在庆京高中呆不了几天了,之后她回国,我们之间有漫长的海峡作为阻碍,慢慢地就会联系越来越少吧。 像她这样的女孩,一定会吸引很多优秀的男生,到那时候,她会慢慢转变心意,不会再坚持这愚蠢无比而又落后于时代的传统了吧。 我心里这样想,打定主意进行持久战。 在回校的路上,她始终亲密地挽着我,我费了很大口舌才对她说明这里是中国,情侣之间不能太招摇,秀恩爱死得快,低调才是做人之本。 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反正她一直点头,也不放开我。 那边的聚会已经结束了,她的朋友打给她,她说自己很安全,不用担心。我直接送她回了下榻的酒店,直到远远看见访问团的其他伙伴们,她才不再抓住我的手臂。 这之后的一整天,我度日如年。虽然她在众人面前,不再亲密地搂着我,可是眼神里总有一种东西是无法掩饰的。 她的朋友也看出来了,还调笑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我,还好她听我的劝,没有向大家公布她会嫁给我的消息。 我每个小时都在扳手指头计算她剩余的逗留时间,直到她上了飞机,望着飞机飞入云层里,我才长舒一口气。 但是不久以后,我就泪流满面地发现,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最幸福的死法 风魔和枝回国的当天,我市最畅销的一份报纸在社会版刊出了以下两条新闻: 第一则是头条,叙述的是莲花山上的暴力伤人事件。ziyougecom该起事件由早晨晨练的市民在山顶发现,发现时已经有人奄奄一息。 这是一起发生在年轻人之间的暴力冲突,共有五个年纪在20岁上下的小混混严重受伤。 受伤者多在身上携带小刀、金属拳套等武器,但是根本没有机会使用。基于他们的伤势严重,警方还没有给他们录口供。但根据他们身上的伤情判断,他们很可能遭受到超过10人以上的围殴。 五人所受的伤令人咋舌:其中一人两颗蛋蛋全部破碎,一人肠道破裂,一人双腿骨折,另外他们的头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那些伤势都不像是空手造成的,医院推测施暴方很可能使用了钢管、石块等钝状武器。 因此在文章末尾,记者将此事件与前一日发生的少女被凌辱事件联系起来,提醒广大市民朋友多注意人身安全,切勿在深夜孤身或少数几人前往人烟稀少的地区,如遇到危险及时呼救或报警。 同时警方发言人也承诺,会对近期发生的暴力事件展开调查,让市民生活在更加安全的环境当中。 这件事短期内弄得沸沸扬扬,由于涉及到本市的声誉,因此官方高度重视,甚至借此机会,对市内的酒吧、迪厅、桑拿房、网吧等地方进行了一次清查。 所以我也算是间接为本市的市风市貌做出了贡献。 与这条新闻相比,第二条新闻就显得有些离奇。 当天晚上有市民在观测星象时,忽然发现莲花山上有异常发生。从该市民匆忙拍摄下的照片上,可以看出山顶形成剧烈的、类似龙卷风的巨大气旋。 记者为此专程走访专家,而专家指出本市近来天气状况良好,风向平稳,没有大的气流波动。而且按照常识,气旋不可能在山顶出现。针对照片,专家认为是受拍摄时的角度、光线影响,而形成的视错觉。 虽然市民坚持自己看到了龙卷风,但是没有其他消息来源证实这一说法,所以这条消息很快被淹没,甚至没构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看着报纸上的报道,不由得苦笑。这两件事都和我脱不了干系,不过不是我为自己辩解,要不是风魔和枝没来由的非要和我动手,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好在风魔和枝已经回国了,想到她上飞机前,对我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就不由得心里发慌。 校方对学生会在朝比奈高中访问过程中所做的贡献表示满意,并且利用周一早晨升旗的时间,对学生会的主要工作人员进行了点名表扬,我居然也在其中。 这让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周围同学看我的眼神,却觉得我是理所当然。 在他们眼里,一个能泡到校花,能在篮球场上独霸天下的人,掌握一门语言还不是手到擒来?进行个陪同接待工作,更是不在话下。 短短一两周的时间里,我就从校内最不起眼的匪兵乙,一跃成为无人不知的大明星。 每天中午我还是和学姐一起吃饭,不过周围人已经见惯不惊,也没人再拍照作纪念了。 学姐依然少少吃肉,并且毫不介意地从我餐盘里抢青菜吃。因为日剧,我们有了共同话题,也开始分享一些自己认为的好剧,然后推荐给对方。 我们聊得越来越多,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却还是没有进步。 那个篮球场上印在我脸颊旁的吻,越来越像是幻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五,我盼望这一天盼了好久。 因为周一至周四,我和学姐的学业都很忙,除了中午吃饭时碰面,平时根本没多少说话的机会。 周五晚上不上晚自习,学姐答应和我再次去那家私人影院,继续《东京爱情故事》的欣赏之旅,想到这里我就很激动。 我们来到那家影院,熟悉的片头曲再度响起,学姐坐在我身边,她先是把书包放在我们中间,然后又挪到了另外一边。 这样一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隔。 学姐望着银幕,我望着学姐,她的手就在我手边,我很想把我的手按上去。 一周前,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位置,学姐依偎在我身上,不知道今天,幸福会不会重演。 就在我鼓足勇气,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牵她的手时,门忽然被粗暴地撞开了。 我和学姐不约而同吃了一惊,抬起头,面前多了一个穿黑衣的男子。 室内很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手上的东西,却在银幕的光线照射下,发出不祥的寒光。 是一把匕首! 学姐惊叫一声,我本能伸出手臂,把学姐护在身后。 不知道那男子是什么来路,但无论如何,我要保护好学姐。 我握紧左拳,忽然心里暗叫坏了,那条胖次护腕,我没有戴在手上。 上周在与姚尘搏斗牛前,学姐特意用一条手帕为我做了个护腕,并将胖次包裹在其中。 但是那条手帕上的菊花,让我备受嘲笑,因此我将它摘了下来。 它被我装在书包里,而书包我放在了门口旁。黑衣男子进入室内后,正好站在我和胖次之间。 没有胖次给予我的特殊力量,我不过是个普通人。 男子二话不说,提刀向我们冲来。 我来不及多想,就算没有遗物的力量,我也要保护学姐才行。 我身体侧移,向男子不持刀一侧的肋骨挥拳,同时身体挡在学姐面前。 就算是打不中对方,也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沙袋,替学姐承受攻击。 我的拳头没有击中男子,他屈肘向下,很容易就挡住了我的拳头。 从他的表情来看,我这一击对他简直是不痛不痒。 而与此同时,他右手的刀已经刺入我的腰间,刀锋完全切入到我的肉里,露在外面的只剩下刀柄。 那一瞬间,我根本不觉得痛,只是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我忽然感到没来由的愤怒,一拳向前轰出,这一次男子没有避开,或许他根本没有想象我居然还有勇气和力气对他攻击。 拳头正中男子的鼻梁,他头向后仰,忽然松开了握刀的手,但他仅仅退后了一步,便站稳了身体,鼻血从他的鼻孔中流出,他眼睛里露出狰狞的神色,握紧拳头向我挥来。 我已经没办法反抗了,腰上受伤后,我全身的体力就像是被放气的气球一样,瞬间消失无踪。 腰间的疼忽然放大百倍,疼到我脑海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视觉忽然变得模糊,眼前的人影变成一大团黑。 眼看着男子的拳头离我越来越近,忽然间“嘭”地一声,男子的身体横向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他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慢慢瘫软在墙角。 我吃力地眨着眼,在神志清醒的最后时刻,我看见学姐站在我旁边,大口地喘气,她腕上的手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满眼是病房里那种刺眼的白。 真是命苦啊,近来经常昏倒,醒来时总是在病床上。 门边传来响动声,我转过头,发现学姐正走进来。 她看见我睁开眼睛望着她,不由得一愣,然后喜色满面地冲过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学姐喜极而泣,两行眼泪从腮边流落,其中一行落在我唇边,有点苦有点涩。 “香莹,你干嘛这么激动?”我问。 “我干嘛激动?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整整三天!那把刀刺进你身体7厘米之多,幸好你运气好,没有伤到主要内脏,但是小肠也被划破了一条口子,造成了大量内出血。这三天里,你被送进急救室四次,体温高烧到42度。虽然现在平静下来了,但是医生说你有可能再也清醒不过来,现在你终于醒了,我能不激动吗?” 学姐再度搂紧了我,我的头贴在她胸前,无法避免地碰触到她的胸脯,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我不由得胡思乱想--如果可以天天这样,再被捅几刀我也乐意呀!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学姐不断重复。 我的头被她闷在胸前,根本说不出话,虽然一开始感觉美妙,但渐渐的呼吸困难。 我被憋得喘不过气,但是学姐毫无察觉,依然紧紧抱住我。 难道……我要在她的胸部里窒息而死吗? 这恐怕是全世界最幸福却又最丢人的死法吧。 “学姐……我……”我还是忍不住挣扎,尽管学姐乳间的芳香令人浮想联翩,可是还是活着更要紧啊。 学姐这才意识到把我搂太紧了,一低头,发现我的头就在她胸前,我的鼻子埋在她胸前的夹缝里,这才意识到有些尴尬,伸手一推我,力气又太大,差点把我从床的另一端推下去。 匆忙中我为了保持平衡,结果牵动了腰间的肌肉,一阵剧痛传来,我眼前一黑差点再度昏迷过去。 “没事吧。”学姐扶住我,关切的问。 我笑着说没事,但是余悸尚存,以学姐的迷糊再加上她胸前的波涛汹涌,这是没准哪天我就被她无意识搞死的节奏啊。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她的男人 “还好你醒过来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ziyougecom”学姐看着我说。 我抬眼看她,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布满了血丝。 “香莹,我昏迷这段时间,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我喃喃地问。 她点点头,又笑了笑。 “你家人除了你哥,都不在这边,我不照顾你,你怎么办呢?” 在我童年时,我老爸就和老妈分居了,两个人虽然到现在都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但是在我上小学后,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我就很少见到。 我一直都是妈妈带大的,她很能干,是职场上的女强人,不过自从我上初中起,她就调到外地工作,尽管那地方离我们市,坐T字头的特快也不过3个小时路程而已,如今有了高铁,时间更是缩短到1个小时,但是她很少回来。 每年我和她在电话里说的话,比当面说的要多得多。 我从未深刻体会过亲情的滋味,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感情。 “你醒过来了,真好。”学姐重复地说,她坐在我床头,手还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抬眼看她,她的目光毫不躲闪,也直直的看着我。 “香莹……”我说。她的脸像磁石一样,有强烈的吸引力,我不由自主地向着她伸过头,她的嘴唇近在咫尺。 但就在这时候,门忽然被撞开,一个光头男子满脸喜气地闯进来。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大夫,你快再给他检查一下。”那人大声吆喝,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但说也奇怪,任他大声喧哗,却没有人来阻止他。 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跟着他走进房间内,光头男子一转头,这才注意到我和学姐依偎在一起。 他摸摸脑袋,有些愣住了。学姐迅速离开我,站在床头对我说:“你慢慢恢复,我先回学校了,下了晚自习,我再来看你。” “太晚了,不安全,”我急忙说,“明天……你再过来吧。” 学姐既没有说不,也没有说是,转身从光头男子身边逃走。 光头男子这才一指挥,医生上前给我进行检查。全部检查进行了十多分钟,他们才转头向光头男子报告,“一切正常。” 听医生这么说,光头男子像是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挥手让医生们离去,然后搬了把凳子坐在我身边。 “大哥,你受这么重的伤,让兄弟们很是担心啊。” 其实我早就认出他是谁了--光头章,跟着东方彩的那人。 我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他的别墅里,将他养的一条凶猛大狗打得半死。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海边,他接了东方彩的命令,将用棍的杀人狂困住。 看他的气势,也是道上的一条好汉,无论是钱还是手下都不缺。 但他在东方彩面前,却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东方彩下的任何命令,他都眼睛不眨地去办。 我们打了两次照面,但都没有仔细交谈过。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大哥,你不保重身体怎么行,你这样子让大家姐很是担心啊。”光头章又说,他口中的“大家姐”指的就是东方彩。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光头章说,“大家姐因事离开前,嘱咐过我要关照你。当然,大哥你是条好汉,根本不需要兄弟们照顾。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大家姐也怕您遇上什么意外,才让我们关注您的消息。这不,知道您入院后,兄弟们立马赶过来。您放心,医院上下,我光头章全部都打点好了,全市治疗您的伤势的最好的医生也都集中在这里,只要您不出院,他们都不能离开。” “这也太大动干戈了吧。”我说。 光头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点也不。大哥的生命是一等一的重要,兄弟们做再多也是应该的。” 我心说其实我的命不重要,是东方彩的吩咐才重要吧。 如果东方彩要你杀我,你肯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我捆上石头扔进海里去了吧。 “大哥,您既然已经醒了,就给大家姐打个电话吧。”光头章小心翼翼看着我的神色。 我点点头,虽然想起东方彩我就有些发抖,但是这次我住院,还是承了她的恩惠。 就在此时,光头章的电话响了,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手机看了看。 “是大家姐。”光头章说,“肯定是问你的病情,这三天,她已经给我打了七八个电话了。” 我接过电话,按下拨通键,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光头章,我的男人伤势如何了?还没有醒过来吗?给我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就算是死马也要当成活马医。我不是告诉你要照顾他吗?如果他死了,我连你包括你手下全部人马还有你家的狗一起杀。”东方彩声音平淡,但是威胁十足。 狠人都不会在语气上表现的盛气凌人,简单威胁就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 果然光头章在旁边听了直打哆嗦,要不是我已经醒过来,他肯定被吓得半死。 “我是舒南,我已经醒了。”我低声说。 电话那头忽然停顿了一阵。 “哦,醒了呀,居然没死,真是好狗命。”她语气还是平淡无比,平淡到我怀疑她到底关不关心我的性命。 “嗯,多谢你关照。” “少来这套。就你这蠢货,还是早点死了好,让人省心。具体情况我都听光头章说了,连个拿刀的都对付不了,真是丢人。我是怎么给你做特训的,做完后你都就着晚饭吃掉了吗?”东方彩很是不满。 “呃……抱歉。”我说。 咦,我为什么要对她说抱歉,难道被她的气势镇住了吗? “行了,虽然我并不关心你的死活,但是活着也好。要你命那人,我已经让光头章去查他的身份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无论你要什么,光头章都会协助你。还有,我提醒你啊,等我回去后,特训还是要照做的,别以为可以偷懒。”东方彩说着,我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爆炸声响。 “你那边怎么了?”我问,紧接着我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 东方彩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似乎还夹带着风声,“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养伤就好,笨蛋。” 说完这句话,她挂断了电话。 我把电话还给光头章,发现他一副苦相。 “怎么了?”我问。 光头章看着我,“大家姐,她现在在国外。”他说了一个临近我国的国家,这个国家C国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关系都很微妙,领导人是一个80后的胖子。 我心说不是吧,只不过打个跨国电话,能花多少钱,能把你心疼成这样? 光头章说,“大家姐在那个国家做的是很机密的事情,一直被那个国家的特工追捕。我们本来说好每天只联系一次,但是我说走嘴说了你受伤后,她就不顾自己安危,经常打给我,但这样很容易被追捕她的人发现。”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在那个国家,外国人只要被发现有零星一点间谍的嫌疑,就会捉住然后判死刑秘密枪决的吧。 光头章继续说,“如果通话时间不超过15秒,倒还好办。但是刚才你和大家姐通话时间过长,对方一定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了她的位置。你也听到爆炸声和枪击声了,估计那些特工们已经将大家姐围起来了。” 我张口结舌,实在没想到我会让东方彩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光头章也一定看出了我的担心,连忙开脱我,“别担心,大家姐的身手可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虽然会困难一点,但她绝对不会被抓住的,你放心吧。” 我一把揪住光头章的衣领,剧烈的动作让我腰间很痛,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光头章,”我大声说,“下次和她联系是什么时候?告诉我?我要第一时间知道她的安危。” 光头章点点头,眼中忽然露出欣慰的神色。 “大哥,你果然还是担心大家姐的,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大家姐刚走,你就移情别恋了。” 我一愣。 是啊,我为什么如此担心东方彩的安危呢?她对我从来都没好脸色啊。 我忽然想起医疗室里的那个吻,如果叶起炎没有说谎的话,那…… 她不顾自身处在危险之中也要知道我的病情,她对我…… 我忽然想起之前通话时,她误以为是光头章在接电话,在电话里毫无顾忌的称呼我为“她的男人”…… 我手足无措起来。 被人喜欢是件让人欢喜的事,虽然对方身份不同,会让你或欣喜或紧张。 我不敢相信东方彩会喜欢我,但如果不是的话,她对我的关心也太出乎寻常。 我还在胡思乱想,光头章又问我,“大哥,你和刚才那女孩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该如何说起,光头章察言观色,识趣地转移话题。 “大哥,袭击你那人的身份,我已经查出来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难道不是一个精神错乱者,或者想要打劫的混混吗? 背后还有人指使不成?我不至于得罪了什么人吧。 “那人收了别人2万块钱,要你的命。买凶要他杀你的人,姓姚。”光头章说。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 姓姚…… 难道是……姚尘搏…… 我心中忽然腾起一股无名怒火,眼神也有些变了。|| “是不是姚尘搏?”我冷冷地问。 光头章愣了愣,忽然摇摇头。 “不是,是姚青声。市里一个很有势力和人脉的商人。”他说。 我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光头章,麻烦你查查你说的那个人,和姚尘搏有没有关系。尘是尘土的尘,搏是搏斗的搏。” 光头章应了一声。 东方彩说光头章会协助我,他果然很听话。 过了不到五分钟,光头章就回来了。 “大哥,您真是料事如神。姚尘搏是姚青声的独生子,和您读一所高中。” 光头章也明白了,肯定是姚尘搏在我手里吃了什么亏,结果姚青声替儿子出头。 不过这也太低级了吧,光头章心想,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平常的事情。这还需要大人出面? 而且动辄就要对方的命?姚青声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二字? 果然和姚尘搏有关。我想。 真是不能小看这个家伙啊,我以为已经狠狠教训他了,没想到他居然和我玩更狠的。 没错,我是损了他的面子,但那也是因为他步步紧逼。按照我的性子,从不会主动欺负人。 但是别人欺负我时,也不要指望我逆来顺受。 这次连他老子都参与进来了,看来我不好好教训他们一番,今后还少不了更多麻烦。 如果说我从这次受伤中学到了什么的话,那就是不能有妇人之仁。 对付敌人,一定要将他狠狠踩死,就算踩不死,也要踩到尘埃里去,让他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任何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终于学到了人生中的重要一课。 “光头章,”我说,“东方彩说你会协助我,是真的吗?” 光头章连连点头,“大家姐的吩咐,我光头章向来是当圣旨来办的。这段时间,你就是我光头章的太上皇,我手下的人马全部听你调遣,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算你要割下我的脑袋,我立马就割,犹豫一秒钟都是王八蛋。” 我心说我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虽然够圆但又不能当球踢。 “你说他家是商人,那么麻烦你给我一份关于他家情况的资料,请快一点。”我说。 毕竟被捅了一刀后,元气大伤,说这么一会儿话,我就已经感到疲惫。 光头章也看出来我很累了,立马准备离去,让我好好休息。 但我忽然想到两件事情。 第一件很重要。我问光头章有没有注意到我的书包。 胖次可是在那里面啊。 光头章指指我身边的椅子,我这才发现自己多虑了。书包放在椅子上,我示意光头章把书包给我,把手伸进去,摸到护腕后,感觉到里面神之遗物的特殊力量,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越来越离不开神之遗物了。 在我还是个普通学生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生活中还会有如此多的激流和险滩。 那时候的我只是每天无聊的上学放学,做无数做不完的作业,偶尔在脑海里幻想一下学姐。 但自从莫名其妙而又无法抗拒地成了末日战士后,各种奇遇和危机便接连不断。 我终于能够实现一直以来的夙愿,和学姐走得很近,但是命运真是个讨厌的促狭鬼,当初对我无比吝啬,现在却又特别慷慨。 短短几周时间内,我不仅和学姐亲密接触,被她亲吻,可以亲密的称呼她“香莹”,我还在昏迷中被东方彩强吻,被她进行可怕的特训,而在此之外,我还多了个日本媳妇风魔和枝,她说她还会来找我时我简直吓得半死。 人生要不要这么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啊! 第二件事很无聊。在我醒来时,学姐在我身边,曾经说除了我哥哥,没人照顾我。 我哥哥? 我望向光头章。 他又习惯性的摸摸头。 “不知道怎么解释好,我就对那小妞说我是你亲生哥哥。”他说。 我很无语,这种谎言也太明显了吧,你若是说是我表哥也有人信,干嘛非要说是亲生哥哥?套近乎吗? 大哥你看你满脸褶子,怎么说都超过30岁了吧,兄弟俩年龄差距十五六岁也太可疑了吧。我妈又不是超人,难道还有这等功力? 而且年龄也是硬伤啊,就算我妈18岁生你,生我的时候难道已经50岁了不成? 哥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不过还好,谎话是对向来有点迷糊的学姐说的,如果换了人,不起疑心都不可能。 “我今年才23岁,说是你亲生哥哥也不离谱吧。”光头章疑惑的说。 我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23岁?你长得实在是着急啊! 不过疲惫的我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等他出了门,我闭上眼很快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光头章就在床边,也不知我睡了多久,他交给我一份资料。 资料只有寥寥几页,不过已经足够了。整理的很详细,言简意赅。 上面记载,姚青声以前是市里某实权部门的处长,但他放弃了从政道路,利用自己结下的人脉关系,转而从事商业。 尤其是近年来,随着房价的飙升,姚青声接连拿了好几块地,身家翻了百倍有余,虽然在藏龙卧虎的我们市内,还算不上一流,但是子孙往后数五辈,都足以过上王侯一样的富庶生活。 这人想必是太顺利了,所以一点也不低调,在市郊多个地方都买了别墅,而且在瑞士银行也有一笔巨额的存款。 当然,他短时间内攫取巨额财富,自然不是完全的正当生意。在拿地过程中,他与黑白两道都有广泛接触,不仅在审批上,被一路开绿灯,而遇到不合作的钉子户,更是利用流氓混混,用见不得人的下流手段逼得对方妥协。 买凶来杀我的人,就是他利用混混们找到的。 我翻着资料,不由得乐出声来。 我只听说过有二货的儿子,因为太过嚣张给老子添麻烦,比如那个著名的“我爸是李刚”。 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老爹,居然因为一点小事而要杀儿子的同学。 这样的老子,这样的儿子,统统是奇葩,多让他们嚣张一天,这个社会就会多一份危害。 我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他们了。 第二天,我打了电话给学姐,说是要作全面检查,要她别担心,好好上晚自习,不用来看我。 当然,我撒谎了。 在打电话的同时,我坐在市内最豪华的餐厅、最适宜观风景的位置,懒懒地打量外面。 这座餐厅建立在市中心的观光塔上,足足有236层之高。 这座塔是市内一个非常著名的观光景点,在塔顶可以将全市各个方向的风光尽收眼底,据说有一位名摄影师在塔顶拍摄的夕阳画面,还获得了世界摄影协会的自然风景类的一等奖。 朝比奈高中来访问时,我们便带他们来了这里。那些见惯了世面的学生们,面对中国的江山胜景,也激动得不能自已。 餐厅只比塔顶低一层,所见风光同样令人心醉。 我曾经想过要打工攒钱,然后带学姐到这里来吃饭。不过计算了一下才发现,我要连续打三个月的工,才能在这里点最便宜的食物,当时觉得好沮丧。 但没想到今天我居然可以坐在这里,选择最好的位置,虽然不是和学姐在一起,不过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光头章就坐在我身边,看不出他穿一身晚礼服,还有模有样。 “他们回来吗?”我问。 光头章重重点了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光头章在市内有诸多产业,这些产业的财富加在一起,足以让他跻身本市十强。 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不敢曝光,所以立了许多傀儡,把产业分散到这些傀儡名下。 尽管如此,这些傀儡的身份,在本市也都十分显赫。 其中一个傀儡名叫赵阳,是房地产业的大亨。姚青声很早以前就希望和赵阳套上近乎,从而一起开发市外某处地盘。那块地依山傍水,风水极佳,若是建设成高端住宅区,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但是赵阳,或者说光头章对于姚青声一直很不感冒,所以尽管姚青声不断把脸往他屁股上贴,但光头章始终对其不加理会。 而今天,光头章在我的授意下,以赵阳的身份邀请姚青声共进晚餐。 请柬是直接送到姚青声的办公室里的,据说姚青声接过请柬,根本无法掩饰脸上的喜色,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赵阳,忙不迭答应准时出席。但请柬上写的是邀请他一家三口,这个邀请很怪,因为饭桌上不可避免的会谈到商业合作,按照规矩,女人是办不了大事,不能上台面的,而孩子什么都不懂,也是不能参加。 但是姚青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毕竟他等待和赵阳合作的机会等待了很多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赵阳那个傀儡也在我身边坐下,而姚青声一家也准时前来。 看着姚青声三口人在侍者的带领下,向我们的方向走来,我不由得眯起眼睛,看着他们一步步步入我挖好的陷阱。 腰上的伤在我活动的时候,还会隐隐作痛。 那伤口在时刻提醒我,决不能对敌人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今天晚上,我将代表上帝,对这胡作非为的父子两个挥动审判的铁锤,让他们为自己的胡作非为付出代价。 让他们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财富,都化为流水。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猎人的陷阱 我坐在光头章和赵阳背后的位置,竖起耳朵倾听身后的动静。ZiYouGe.com 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此时姚青声一家三口还不知道自己落进了怎样的圈套中。 他们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贪婪的的狼,尽管再狡猾,也将一步步落入猎人的陷阱。 我并不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餐厅里到处都是镜子,借助反光,我可以很容易的了解身后发生的一切。 姚青声远远望见赵阳,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快步走近,把手伸向赵阳。 赵阳事先已经得了光头章的授意,表面上也表现得很客气,与对方握手,并很有绅士风度地示意对方入座。 我用手撑住下巴并挡住自己的脸,饶有兴趣的观察身后发生的一切。赵阳介绍说光头章是他的朋友,姚青声也没有产生丝毫怀疑。 姚青声今天能够有和赵阳见面的荣幸,表现得非常兴奋,席间不停恭维赵阳,连光头章的马屁也一起拍。我从没想到成年人的世界居然如此虚伪和无耻,从姚青声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听在我耳朵里都觉得恶心,真不知道他要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口。 几人彼此寒暄客套了一阵,姚青声终于转入正题。 “今天能有机会和赵总共进晚餐,实在是荣幸之至。实不相瞒,接到赵总请柬后,那一晚上我都没有睡着觉。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姚青声脸上堆着的微笑,刮下来上秤称一称,至少得有二斤重。 赵阳微微一笑,望了光头章一眼。“姚总几次找我谈市郊葫芦农场旁的那块地,我也去看了,说实话,姚总很有眼光。” 姚青声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他日思夜想与赵阳谈那块地的合作,而这次赵阳居然先开口,看来是有戏。 “那块地旁边就是河,远处就是山,依山傍水,风景绝佳。我还特意找风水先生看过,河水在那块地旁边分成四叉,形如龙爪,而山形如龙身,山峰如龙头,整个就是巨龙盘踞的地势。龙蟠之地,福寿临门,宏图大展,后世兴旺啊。真是一块宝地,在这里建高端住宅区,那些有钱人哪个不图个吉利?到时候房子建好了,恐怕不是我们去卖,而是人家上赶着买啊。”赵阳缓缓说。 姚青声连连点头,“赵总说的是,赵总说的是。不瞒您说,我和几个朋友说过此事,他们都很感兴趣。这八字还没一撇儿,他们就吵着嚷着建成后,一定要优先卖给他们。我看着房价至少可以七、八万一平起。” 赵阳挥挥手,“那也太便宜了,我看至少要翻一番。” 姚青声怔了怔,按他的估计,七八万已经是天价了,赵阳居然说还能翻一倍,根本不可能。但是对方既然这样说,他有求于对方,就只能连声附和。 “不过……”赵阳拖长语音,话锋一转,“姚总提的建议虽说不错,但是说实话,要开发那块地,需要大量的前期投入,我恐怕姚总有些吃力。” 姚青声被对方直接鄙视,脸色上自然不太好看。他讪讪地笑,正要开口,却又被赵阳打断。 “因此,我觉得与其和姚总开发,不如找更有实力的朋友合作。那块地我打算和我这位朋友一起开发,姚总,希望以后再有合作的机会吧。”赵阳指了指身边的光头章。 姚青声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望着他的神色,我无声地笑了笑,这出戏是我安排好,让光头章他们演给姚青声看的,光头章和赵阳很卖力,戏演得很出色。 “赵总,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姚青声略显恼怒的说,“当初发现这块地的是我,进行考察的是我,提议合作共同开发的也是我。我在这块地上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现在赵总反倒要把我一脚踢开?这是个什么道理?” “道理?你也知道讲道理?”赵阳淡淡笑了笑。 光头章接过话茬,“姚总,您在本市也算是个人物,和你合作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很可惜,你得罪了我的朋友,所以以后赵总不会再与你有任何合作。” 姚青声恼怒地望着光头章,他不知道这个光头男子是什么来历,但是能和赵阳平起平坐,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阁下是何方神圣?我得罪了阁下的哪位朋友?”姚青声谨慎地问。 “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光头章说,“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但是恰巧和本市几位大佬有交情,所以我和他们事先通过气,从今以后,张XX、徐XX、欧阳XX以及范XX,都不会与你进行任何方面的合作。” 光头章道出的那几个名字,和赵阳一样,都是他的商业帝国的傀儡。那些人自然不会对光头章的决定说半个不字。 那几个名字,在姚青声听来如雷贯耳,他强忍住心中的惊骇,但是已经忍不住双手发抖,连水杯都握不住。 “至于第二个问题……”光头章正想说话,我已经从他们背后站起身来,走到光头章身边,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姚青声愣愣的望着我,但姚尘搏忽然站起,伸手指着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对着姚尘搏微微笑,但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望着我。 “尘搏,他是谁?”姚青声问儿子。 我在光头章身边坐下,光头章就像是屁股中了一箭一样弹起。东方彩离开前对他交代的很清楚,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光头章对待我就要像对待她一样。 光头章不敢不从。 光头章既然站起身,赵阳也不敢再坐着。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倒像是我的保镖。 姚青声也是老江湖,一看眼前这局势,光头章就不说了,就连赵阳也对我毕恭毕敬,马上对我刮目相看。 人的价值往往是通过别人衬托出来的,而不是自己吹嘘出来的。 就好像如果科比·布莱恩特愿意将你作为打篮球的对手,那么你的篮球水平不用说也不会差。 “阁下是……”姚青声说话变得小心翼翼。 我对着他友好的笑了笑,“我是您儿子的同学,我叫舒南,或许您对我不熟,但这个名字您不会不记得吧,您为您儿子买凶杀的对象,就是我啊。” 姚青声显得很茫然,他望望我,又望望姚尘搏,不知说什么好。 姚尘搏的神色忽然显得很凶狠,“你都知道了?” 我笑着点点头,这时候还对我凶,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等下我会让你连哭都来不及。 就在这个时候,始终坐在旁边的沉默妇人忽然发飙了。 我只是扫了她一眼,便觉得有些作呕。她肥胖得像头猪,五官几乎都挤在一起,身上满是赘肉。但是却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穿的衣服还是黑色的紧身,这更显得她的臃肿不说,全身被衣服勒紧,整个人显得像一节节的腊肠。 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虽然没说话,但是一副挑剔的神情,似乎看什么都不满意,都配不上她的品味。 “你就是舒南,就是你欺负我家儿子,害得他回家饭也不吃,几天都不去上课?”妇人伸手指着我,长长的指甲几乎刮到我脸上。 我本能向后闪避,但妇人的手依然指着我,“小兔崽子,害我宝贝儿子难过,我不仅要杀你,还要杀你全家。” 光头章正要替我出头,但姚青声却先他一步,一巴掌扇在妇人脸上。“够了,你胡闹什么!” 妇人被狠狠一记耳光扇得头晕,没想到动手打她的居然是自己的丈夫,一张猪脸顿时变得扭曲。“你……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儿子被人欺负,你不帮儿子出头,居然还打我……你敢打我……” 妇人被这一巴掌激发了泼妇本性,立马倒在沙发上哭闹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要不是我嫁给你,你能飞黄腾达,从一个小小科员,不到十年就当上处长?我背后给你塞了多少红包你数过吗?现在你发达了,嫌弃我了,没良心了,儿子不疼,居然还当着外人打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看着姚青声尴尬无措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好笑。 原来我错怪了姚青声,其实我也纳闷一个商业成功人士,怎么也不会没脑子到因为一点小事就买凶杀人。但他有一个不讲理的老婆,一切就好解释了。 不过我也不会因此就放过姚青声,养儿不教,父母都有责任,我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决心依然没有变。 我按兵不动,妇人又哭闹了一阵,见没人理她,这才渐渐停息下来。 这期间,姚尘搏始终凶狠的望着我,但光头章也在凶狠的望着他。如果不是被光头章的气势压迫,恐怕他早就扑过来揍我了。 看来他们家,也就姚青声还算个人物,这母子俩一个蛮横一个娇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再这样闹下去,可就要错过好戏了。”我说。 我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就连妇人也觉得不太对劲,而对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轻轻一笑,“你们知道吗?我们现在坐的位置,可是整间餐厅最好的位置,看风景的黄金地段。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不如先来看一场烟花。” 我打了个响指,光头章心神领会,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轻声交待了几句。 几秒钟后,远处忽然传来火光和爆破声,远远可见市郊的一栋别墅里冒出黑烟,整栋别墅忽然倒塌。 姚青声等人怔怔望着黑烟的位置,妇人最先领悟过来,忽然发出“嗷”的一声歇斯底里的野兽般的嚎叫。 “那是我家啊!”她哭喊道。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史上最昂贵的烟花 看着妇人哭喊,我对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眼神不错,这么远都能认出是你家别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地址是环市路83号吧,”我用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下一栋是哪里来着?哦,想起来了,界辅南路4号。” 我话音刚落地,光头章就迅速交代下去,那个位置随即又轰响一声,烟尘冲天而起。 “接下来是……” 听着我的话音,光头章忠实的加以履行,又有三处别墅接连被爆破,整栋房屋都坍塌下去。 原有的亭台楼阁、草木花榭全都不见,剩下的只有一地狼藉、断壁残垣。 五间豪华别墅,最便宜的一间地价都在五百万左右,因此连同建筑费用等总价加在一起,没个三四千万根本下不来。 如果换成百元钞票,烧成的灰都能堆成一座山。但如此庞大一笔巨额财富,就这样化为乌有。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虽然天还没有全黑,但是火光在黑暗中极为耀眼。 虽然看起来不够气派,不够华丽,不够五彩缤纷,但是心知详情的我们,因为知道破坏的是什么,因此无不感到心中震撼。 这或许是史上最难看的烟花,却又是史上最昂贵的烟花。 姚青声呆坐在原地,嘴唇颤抖,目光痴痴地望向远方。姚尘搏长大了嘴巴,表情看上去像是被人抢走了糖果的小孩。 而姚青声的老婆,那个霸道凶蛮的妇人,自从第二处别墅被爆破时,就扑到玻璃墙上,把脸死死贴在上面,望着远处,一脸肉痛的神情。 如果不是玻璃墙挡着,我恐怕她会扑到外面去。 他们一家三口,最先反应过来的倒还是那个妇人。她充满仇恨地盯着我,忽然尖叫一声向我冲来。 我根本看都不看她,只是稍微抬起手臂,像是要摸头一样。 但我这个姿势,正好把手肘翘起,她若是扑过来,我只需要简单一闪身,就可以避开她的动作,同时用手肘撞击她的喉部。 这个女人不断尖叫,实在是让我厌烦。 我很想废了她的嗓子。 但光头章比我动作快一步,他一脚踹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撞在妇人的膝盖处,使得她肥胖的身体向着一边不由自主地跌倒。 她还没有爬起来,光头章已经蹲在她身边,将一把匕首抵在她的眼窝下方。 这个动作威胁成分较大,只要对方一动,匕首尖端就会刺入眼球。 被闪闪寒光威慑,夫人也不敢动了。 光头章转头看我,只要我一声下令,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光头章,你太没有绅士风度了,”我语气里虽然带着责备,但眼神里却对他的行为很满意,“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淑女呢?何况她还比我们年纪都大的多。就算她胖的像头猪,我们也不该因此而歧视她,你说对不对?” 光头章会意地笑起来。 旁边的姚尘搏按捺不住,忽然站起身来,但是姚青声果然是老江湖,见我故意羞辱他的夫人,却还能沉的住气,反而一把拉住了儿子。 我的确是故意的,平时的我,绝对不会这样说话。但是一方面,神的遗物让我变得凶暴化,另一方面,我腰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我对这嚣张的一家人不必报以任何同情。 而这个肥胖如猪的妇人,更是让我恶心万分。我要打掉她的嚣张气焰,并借此对姚青声产生进一步的威慑。 我把被光头章踢倒的椅子扶起来,但是我好像无意中没有注意到我扶起的椅子腿,正好压住了妇人右手的小指。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听见咔吧一声响,妇人原本就浓缩在一起的五官,更是因为疼痛而皱成了一团。 像个发育失败的橙子。 我虽然瘦,但也是一百出头的体重。全部集中在小小的椅子腿尖端,所产生的压强可想而知。 妇人的手指被轻而易举地压断,她痛得浑身发抖,甚至忘记了顶在自己眼睛下方的匕首。 光头章反转匕首,用匕首柄狠狠击打在妇人的头上,她白眼一翻,倒地不省人事。 这样也好,她暂时不会因为手上的伤而痛得死去活来了。 我转头望向姚青声。 “贵夫人不知为何晕倒了。”我双手一摊,做出很无辜的动作。 在我接连不断的挑衅下,姚青声此时居然还能沉得住气,我真的有点佩服他了。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姚青声谨慎地问。 他是在想不明白,以我这么年轻,甚至比他的儿子还小的年纪,为何身后能站着赵阳这样的大佬。 他的脑子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甚至猜测我的身份与中南海或者军方有关,但越想越不明白,越想就越害怕。 当初他的夫人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擅自为儿子出头,雇人来杀我。但她雇的人,毕竟是他的部下,这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姚青声对自己夫人如此目无法纪的行为也感到震惊,但是看到自己儿子沮丧难过,在家里狂砸东西的样子,他也很恨我。而且听他夫人说,我家里并没有什么背景后,也就默认了杀我的做法。 毕竟姚青声也不是什么善类,当初为了拿地,强迁钉子户的过程中,手上也不是没有沾过无辜人的鲜血,甚至有一家五口人,都被烧死在他刻意制造的大火中。 “我只是个普通学生而已。”我笑着说。 姚青声苦笑一声,心知从我嘴里套不出实话,今天这个跟头,他可栽得太大了。 “阁下请见谅,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阁下。”姚青声忽然不顾周围无数的人,跪在我面前。 “爹……你……”姚尘搏极其惊讶。他没想到从来眼高于顶,说一不二的老爹今天居然怂了。 “少废话!”姚青声狠狠一拽姚尘搏,将他强行拉倒,又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姚尘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爹。被扇了耳光后,即便是满腔的怒火和牢骚也不敢发作,乖乖陪着老爹跪在我面前。 我彻底对姚青声刮目相看了。 快五十的人,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要狠,他可以狠,为了经济利益,借助黑白两道的力量,对普通百姓强拆强搬毫不留情,死几条人命眼睛都不眨。 但同时,要软,他也可以软。他在本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去哪里都会有人笑脸相迎,但是当看清眼前形势不对后,居然毫不犹豫地跪在我面前。 有杀人的胆量,也能忍受胯下之辱,是个人物! 看来姚尘搏比起老子来,实在是差得太多。 但这样一来,我原本想要狠狠打脸的计划,就有些实施不下去。 我的心还没有那么硬,有些为难的望望光头章,他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向下一剁,提醒我不能心软。 我沉吟片刻,在我思考的时候,姚青声一直老老实实跪着。 旁边不时有人经过,但是在这里吃饭的人,都不是没有眼色,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转过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我终于拿定主意,将一份资料递到姚青声面前。 “姚总,这上面的资料,您看看有没有错。” 姚青声拿眼一瞟,顿时大惊失色。 上面记载的是他最隐秘的秘密。 姚青声不好色,不好权,只是对金钱有着异乎寻常的占有欲。 这些年下来,他积累的财富,都存在瑞士各大银行里,在三家银行里都有巨额存款,用的都是化名。 而除此之外,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信不过,还在另外一家银行秘密开设了账户,存了自己的小金库,当然,同样用的是化名。 这本来是只有客户和银行之间才知道的秘密,但此时却全部记录在我递给他的资料上,包括化名、化名所用的身份证号码、开户时间,目前账上金额,甚至还有近三年来每一笔的支出和存入。 姚青声眼皮发抖,这才意识到我背后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还要恐怖。 “我认输了,阁下大人大量,请放过我们一家三口。作为补偿,我愿意把这三个,不,四个银行账户上的所有钱,都孝敬阁下。” 说着,姚青声深深伏下腰,做出跪拜的动作。 他当机立断很快,迅速作出了决定,再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本来就是想要从他口袋里撬出这笔不义之财,但没想到如此顺利。 我将另外一张纸递给他。 “在上面签字吧。”我说。 纸上的文字是我先行让光头章找人拟好的,只要姚青声一签名,以这份协议为证,他四个账户上的钱都会在三天之内,转入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用以救助中国偏远山区以及非洲落后地区的教育事业的发展。 姚青声毫不犹豫,甚至看也没有看纸上的内容,便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在旁边重重按下手印。 “你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之后我会全部替你注销。”我边说边看着姚青声的脸色,“你在国内还有两个账户,户头上分别有600万和270万人民币……” “全部送给阁下。”姚青声断然说。 我摇摇头,“那笔钱你留着吧。你为全世界的儿童,已经做出很大贡献了。” 姚青声本来以为我会赶尽杀绝,没想到我会放他一马,直到此时,他的表情才发生变化,他知道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找他麻烦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正想说点什么来结束今天的会面,但此时光头章的电话忽然响了。他看了看我,接通电话后,脸色忽然大变。 他把电话迅速贴到我的耳边,电话里传来清晰的两个字,虽然简短,但我已经知道对方是谁。 “救我。”电话那头说。 是东方彩的声音!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不想死 辽宁,丹东。|| 借助基站里的超高速移动装置,我迅速来到这座北方的边陲小城。 而此时,距离我接到东方彩的求救电话,时间仅仅过去25分钟。 站在国境线上,向着远处眺望。黑云密布的天空,似乎在预示着不祥。有一群不知名的鸟儿成群飞起,惶恐地集体向南奔去。 我望着鸟儿的来处,那里隐隐泛出雷光。 有人向我走来,将一个小型的类似蓝牙的装置塞进我的左耳里。 那个装置在我耳垂上轻轻一叮,微痛的感觉,它的尾端刺进我的肉里,我用力晃晃头,它果然没有被甩掉。 装置轻轻鸣叫了一声,自动接通,靳城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进我的脑海里。 (可能有人已经忘了靳城这位大爷是谁,在这儿我提醒一下:他是大中华区的总负责人,也是靳香莹的老爸) “到了?”他问。 “嗯。” “无人机已经准备好了,坐标也已经设置完毕,当你到达指定地点上空后,无人机会提醒你做好跳伞准备。话说回来,你腰间的伤真的没事吗?” 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关切,不由得有些感动。 “我没事,伤口愈合的很快。再说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更适合这项任务了。”我说。 “其实……香莹也可以。你确定不要告诉她?”靳城问。 “还是不要了。我们总要在基站留一个末日战士,以确保战域在突然发动攻击时,有防御的力量。她比我更适合留下。”我说。 靳城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我是个不合格的领导者啊,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却不能提供充足的战力。” 然后我听见他咬牙切齿小声说了一句:“找到于镜这个小兔崽子,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我要出发了。祝我一路顺风。”我说,在旁人的帮助下,我登上无人机。 这架飞机体型极小,舱位比一个冰箱大不了多少,我只能蜷缩双腿挤在舱内。 “你一定要小心,就连东方彩都遇上了危机……”此时飞机已经起飞了,在引擎的轰鸣声中,靳城的话语显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舱盖在盖上后,我的眼前就陷入完全的黑暗。 黑暗总是让人莫名畏惧,因为它会让人联想到无法预料的恐慌,就像一只躲在视线盲点的野兽,不知何时会扑过来咬断你的喉咙。 我努力吞咽口水,平静心跳。毕竟紧张派不上任何用场,飞机的轰鸣声几乎震聋了我的耳朵,我试着喊了一声,却听不见自己声音的任何回响。 东方彩只说了“救我”两个字便挂断了电话,但仅仅这两个字就让我无比慌张。 东方彩是谁?开玩笑,那可是我的认知里最为强大的存在,对付我这种软脚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秒杀。 一个打十几个二十几个都不是问题,姚尘搏手下那群人就是证明。 世界顶尖的杀手也不是她的对手,我还记得在海边,她扔给光头章的那颗头颅。 风魔和枝也可以作证,她实力极强,出自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忍者家族的哥哥,也被东方彩轻易击败。 我原本还以为东方彩是上帝造人时不小心产生的BUG,除了上帝本人之外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可是她居然也会求救! 身在C国的她,因为和我通话时间过长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进而被C国的特工锁定追踪。 看来无论一个人如何强,也无法与举国的力量相抗衡。 C国是少数没有加入世界防御体系的国家之一,但是对于他们国家的暗中调查显示,他们国家绝对没有末日战士。所以该国派出的特工们,也不过是受过特别训练的普通人。 但是普通人中也有高手,叶起炎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觉得如果叶起炎认真起来,靳香莹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我甚至认为叶起炎可以打败风魔和枝。 或许C国也有和叶起炎一样的高手,甚至可能不止一人,也或许只有这样,东方彩才会陷入苦战,一向高傲的她才会破格向我求救。 虽然还没想通东方彩为什么会在危急关头想起我,但是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因为正是我考虑不周,才导致她被C国特工发现。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正因如此,我才不顾自己腰间的伤,提出了孤身一人深入虎穴,援救东方彩的计划。 C国在边境线上布下重炮防守,虽然很隐蔽,但是这个消息我国早就知道。 因此,派飞机将东方彩接回根本不可能,飞到半路就会被C国打下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她步行穿越国境线,从而逃离C国特工的追捕。 不管C国有多封闭,它都必须尊重国际常识,一旦它的子弹飞越过边境线,那就将私下里的暗斗,迅速升级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也正因此,C国会竭尽全力阻拦东方彩。 或许,我是东方彩能够存活的唯一希望。 但更大的可能,是给她陪葬。 我乘坐的无人机飞行速度极快,且目标较小,很难被击中,因此我空降在东方彩身边的机率高达78%。 我必须尽快和她汇合,在向我发出求救信号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手机再也打不通,我们只能根据最后通话时她显示在卫星上的位置,推断她此时的方位。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机身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机舱盖忽然打开,我被笔直的弹向空中。 “哎,这么快就到了?”我正在诧异,身下忽然传来一阵灼热。 一股气浪霸道无比地包裹了我,并无视重力的影响,把我的身体强行向上推去,我的下坠态势也因此被延缓。 还好我被弹出之后,脸朝向天空,背朝向大地,如果身体反转过来是俯卧姿势的话,这股强劲的热气流很可能把我的眼睛烧瞎。 身后的背包里有重力调整装置,我的身体被自动调节成头上脚下的姿势。 我低头向下望,发现无人机被导弹击中了。它判定自己躲不开导弹的攻击,于是先行把我弹出机舱。 无人机的碎片四下飞溅,在星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无数犀利的闪光。 我看不清地面,只知道自己在飞速下降。为我系上背包的工作人员说不用紧张,这种降落伞是最新型的,即便是没有任何跳伞经验的人也可以使用,因为它在降临到一定高度时,会自动张开。 但是降落伞不防弹啊! 飞向无人机的导弹不止一颗,也发射了不止一次。 当我听见导弹的呼啸声时,一枚导弹从我前方不远处飞过,那声音尖锐得差点刺破了我的耳膜。 紧接着又是一枚从我的脚底划过。 接连两枚导弹,吓出我一身冷汗。 在此前不久,我还以为在我的筹划下,我和光头章等人共同目睹了史上最贵的烟花。 但是我错了,和这些拼命乱放,似乎根本不在乎钱的导弹相比,我那只不过是毛毛雨小儿科啊。 又是一批导弹齐射,但我下降的速度很快,因此导弹全部从我头顶上飞过。 我刚刚吁了一口气,身后背包忽然传来响动,它在计算高度后,自动打开了。 在打开的瞬间,降落伞兜住了空气气流,这也使得我再度身不由己地向上飘去。 而就在此时,一枚迟来的导弹偏巧不巧穿过我的降落伞,在上面留下一个大洞。 出门前没看黄历真是个错误啊! 我的身体被导弹带偏,失去了降落伞的浮力,我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斜斜向着地面摔落。 我不是超人,不会飞啊。 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做,此时就连胖次也救不了我。 看着黝黑的大地扑面而来,我不由的苦笑,没想到我居然就这么挂掉了。 如果换成学姐就好了。她的手镯可以制造抵御一切外部攻击的金黄色三角防御,在那个奇妙的空间内,估计连重力也能抵消吧。 我呢?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但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几乎已经认命的我,脑海里浮现过学姐的笑容时,忽然无缘无故想哭。 就这样……再也见不到学姐了吗? 虽然我不后悔我的决定,来救东方彩,是我自愿的选择,可是…… 现在的我终于可以和学姐对话甚至一起吃午餐了,我也越来越自然地称呼她“香莹”。 我为了她在KTV里,和别人大打出手。 她为了鼓励我,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吻了我的脸颊。 在我受伤后,她一直守着我,以至于满眼血丝。 现在的每一天,因为学姐,对我来说都是狂欢节。 我不甘心就这么结束。 泪水淹没了我的眼眶,原本就模糊不清的环境更是在我眼前糊成一团。 但我似乎已经闻到了大地的泥土味,以及死神镰刀的铁锈味。 必须做点什么了。 我左手伸进口袋,握紧胖次,右手忽然不由自主地甩向身后,掌心传来一阵灼热。 嘭! 像是一个气球被我捏爆在手心,但声音要响得多。我的身体忽然被掌心所产生的巨大推力横向推出,就像是被人狠狠踢了一脚的皮球。 我在空中翻滚,虽然头脑里一片混乱,但我还是再次向后伸出手,第二次捏爆了手中的气球。 毫无悬念的,我的身体再度横向飞出。 就这样在空中连续横向飞行了四五次,飞出足足有几十米远,我忽然感觉空气似乎变得湿润。 我向着地面跌落,幸运的是-- “噗通”一声,我头下脚上,倒栽葱般栽进一条河里。 正文 第四十章 兄弟相杀 河水很深,有效地吸收了我因坠落而产生的冲力。|| 我喝了一大口水,水温并不凉,却让我的头脑很快冷静下来。 捡了一条命回来,不容易。 还好小时候就学会了游泳,人在年轻时多修几个技能点,只要好处没坏处。 我四下张望,周围静悄悄地,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气息。 但不能因此放松警惕。 我向右手边游去,岸边很滑,我手脚并用终于上了岸。 上岸后我仰面朝天躺下,望着天空,不由得感到庆幸。 活着真好。 就在我觉得快要在地上摔成肉饼时,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声音。 当初就是那个声音指引我找到了胖次,并因此成为末日战士。 但在与蛞蝓星人的战斗中,我被击中后脑后,那声音就消失了。无论我怎么召唤,都没有再出现。 但是就在死亡降临的关头,声音又回来了。 那个声音命令我把右手向后伸,并且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居然掌控了我的肉体,自动控制我做出它所要求的动作。 但我还不清楚那个动作,以及掌心的灼热意味着什么。 难道那就是我的特殊能力? “刚才……是什么情况?”我在心里默默地问,期待声音能够回答我。 没有回音,一片静寂。 远处有昆虫发出了奇特的鸣叫声。 当我正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归类于幻觉时,声音忽然开口了。 “你还不能死,不能。” “你是谁?”我迅速问道。 声音沉默了一阵。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它说。 “为什么?”我追问。 “因为你太弱。” 还真是丝毫的面子都不给我留啊。 “你太弱……”声音接着说,“所以你还不够资格呼唤我的存在。但是你不能放弃,因为你是希望之光。” “都说了我太弱又说我是希望,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我嘀咕。 “尽快掌握你的特殊能力,并将其熟练应用吧。到那个时候,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能不能不像港台肥皂剧一样卖无聊的关子啊?”我忍不住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行吗?” 声音没有回答,它再度消失了,就像来时一样无迹可寻。 好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确实很弱。 如果我想保护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我就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我抬起右手,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并没发现什么不同,而且被河水浸过后,掌心也不再有灼热的感觉了。 我环顾四周,不知该往何处去。 就在此时,我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河水的淙淙声依旧,可是虫鸣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四周静的可怕,我感到恐慌,渐渐伏低了身体。 然后我听到“咔吧”一声脆响。 那是干枯的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我眼角猛跳,意识到危险接近了我。几乎是第六感反应,我忽然身体向后躺倒,整个人呈大字形仰躺在地上。 就在我倒下的刹那,一把匕首从黑暗中无声无息地飞出,穿过我刚才蹲伏的空间,向后刺入一棵大树。 匕首完全刺进树里,可见它有多锋利。 我吓出一身冷汗,本来想坐起身,但是一转念,又向旁边打了个滚。 与此同时,又是一把匕首从头顶飞下,刺入地面。 如果我刚才不躲开,此时我就成了一只被钉在解剖台上的青蛙。 两把匕首,两个不同的方向。 对方移动速度这么快吗? 不。 有两个人。 我从地上爬起,在我面前的树丛中,慢慢走出一个男子,他的个子不高,身体结实,眼睛细长,盯着我的目光就像是蛇一样。 头顶的树枝摆动,又有一个男子从树上跳下来。他和前一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都穿着迷彩服,我猜他们是C国的特工。 树丛中走出的那人对我喊了一句什么,又转过头对着树上跳下的男子疾言厉色。 树上跳下的男子用同样的神情回敬,两人似乎忽然忘记了我的存在,而大吵起来。 我握住胖次,神的遗物兼有翻译的功能。虽然我没听清前一句话,但碰触胖次后,他们之间的对白我听得一字不漏。 “金二,你又来抢我的战功,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树丛中走出的男子怒火冲天。 “金大,我们现在是在军队里,不要总是用血缘关系来压我。我们看重的只是战功。你水平不行,还是早点退出吧,免得不小心死了,让我们的妈妈伤心难过。”树上跳下的男子鄙夷地说。 “你还敢提妈妈?如果不是她要我照顾你,不和你一般计较,你一年前就死了!”金大很愤怒。 “不好意思,我还没死。而且我现在比你强,强就是一切。”金二丝毫客气。 金大眼露凶光,“无论如何,他是我先发现的,没理由交给你。司令部一周前就对他下了格杀令,只有我才能提他的人头回去。” 金二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很是瞧不起金大。 “你最好看清楚,”金二说,“他根本不是司令部要的那个人。你没注意到刚才空中有爆炸吗?他就是幸存者,我不会猜错,他一定是派来营救那个人的援兵。” 金大哑口无言,金二直直地望着我。 “虽然是援兵,可是看起来很弱啊。”金二说着,忽然手一抖,毫无征兆的发出一道寒光。 我一直在注意听他们之间的对话,而金二的眼神让我觉得他要攻击了,可是没想到攻击来得这么快。 那把匕首直接向我的心脏飞来,我侧身想躲,虽然险险避开了匕首,但是身体也随之失去了平衡。 更糟糕的是,我因为动作过大扯到了腰部,使得原有的伤口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撕裂般的痛楚让我眼前一黑。 “这家伙受伤了!”金二敏锐到不可思议,他忽然几步向我冲过来。 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把匕首,直接切向我的喉咙,我顺手抓起地上的沙土扬向他,想要借此遮蔽他的视线。 但是他早有防备,一只手横在面前挡住沙土,另一只手动作丝毫不变。 我情急之下,拽过身后的背包。匕首切进背包里,就像是刺进黄油里一样顺畅。 金二反手一挑,背包被撕开一条大口子,我把背包向着他的脸扔过去,向后转身就逃。 可是刚刚跑出一步,脚下就被一块石头绊倒,我重重摔在地上,鼻子、嘴巴全部磕破,但是在此紧张关头,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我翻过身,发现金二已经身体腾空,手握着匕首向我凌空扑来。他的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像是一只嗜血的野兽。 我无助地把双手横在眼前,这是我下意识的动作,但我也知道没有用,面对这样一个从军队里摸爬滚打多年锻炼出来的格斗高手,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眼看着匕首要刺入我的额头,金二忽然身体一抖,凌空一个侧翻,不可思议地摔在一边。 他一骨碌爬起,凶狠的目光不是瞪着我,而是瞪着不远处的金大。他慢慢把手伸向后背,手缩回来时,手掌上满是鲜血。 “不好意思啊,我是想帮你,但是不小心打偏了。”金大嘿嘿笑着说。 但是傻瓜也知道他明显是故意的。 虽然我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但是捉住我也是一份功劳。 金大不想把功劳让给弟弟,所以甚至不惜对弟弟进行攻击。 金二狞笑,看这样子他被金大伤得不轻,可是他的动作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缓缓站直身体,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对讲机的东西,扔在地上,一脚踩碎。 金大也和金二做了同样的动作。 “好了,这样一来,司令部就听不到我们这边的动静。哥哥,其实我早就对你不满了。去年两次出任务,你都拖了我的后腿,然后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连升三级了。”金二说。 “少废话!”金大有些不耐烦,“你这混蛋从来不知道长幼尊卑,我以前还指望好好教训你让你明白,看来今天只能让你到地狱里去反省了。” 两人像望着仇敌一样望着对方,忽然怒吼一声,同时向前冲出,缠斗在一起。 他们边打边骂,根本不像是兄弟。 金二的功夫看起来要比金大略胜一筹,两人刀光剑影往来几个回合,金二忽然翻身,将金大死死压在身下,骑在金大身上,并用膝盖压住了金大的手,然后紧紧扼住金大的喉咙。 “哥哥,你去死吧。我会告诉妈妈,你是被敌人杀的。”金二笑得无比残忍。 金大猛烈挺动身体,想要把金二从身上掀下去,但是金二动作控制的很稳,渐渐地,金大的力气越来越弱,反抗越来越无力。 在身体强烈痉挛后,他终于不再挣扎,嘴边涌出白色的泡沫,停止了呼吸。 金二这才松手,望着金大的尸体,他开始抑制不住的狂笑。 “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哈哈哈!” 他笑得几乎站也站不直,然后转过头来。 夜色已深,我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红色的光芒,类似狼的眼睛里露出的光芒。 “该你了。” 金二说着,又一次向我冲来。 在他们两人搏斗时,我本来有逃命的机会。 但是我忽然想到,如果我逃走,他们一定会一起对付我,那么我连一点胜算也没有。 但如果他们兄弟相杀的话,看他们之间的仇恨,没准只能剩一个活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压力无疑减轻一半。 之前被金二的气焰震慑,我几乎完全没办法发挥实力。 但现在,我慢慢镇定下来,开始仔细思索对付他的办法。 虽然我没有受过系统训练,但是我有胖次保佑。 而且凶暴化时的我,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狮子畏惧群狼 看着金二向我冲来,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但是心里却冷静无比。 我向后退去,装作因为害怕而双腿无力的样子,一屁股坐倒在地。 金二果然不疑有计,单手一挥,还是上次的套路,用匕首刺向我的面部。 我忽然甩手,抓起地上一把沙土,扬向他的面门。 他根本不当回事,伸手拨开,冲向我的速度丝毫未减。 我又是一把沙土扬向他,同样的方式,已经是第三次使用,他微微冷笑,知道我已经黔驴技穷。 但就在此时,他忽然站住脚步,看着自己的大腿。 他腿上扎着一把匕首,匕首刺入他的肌肉中,因为足够深,只流下细细的一条血迹。 虽然这对普通人来说是重伤,但是对刀尖上舔血的他来说,这种伤势只能说是习以为常。 但是他还没弄清楚,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一时间,他犹豫着停住脚步。 那把匕首在我第一次遇袭时,由金大扔出来,插入树干中。 在他们兄弟两人争斗时,被我悄悄拔了出来。 本来是想在金二靠近我身边后,对他突袭。 但是想了想,我还是换了主意。 因为以我的身手,对付他太过困难。倒不如先造成他心理上的恫吓。 但是我错了。 金二只犹豫了几秒钟,便再度向我冲来。 我可以清楚看见他眼睛里泛红的血丝,他整个人已经近乎于疯狂。 连自己哥哥都敢杀的人,绝对不正常。 但他虽然疯,下手却丝毫不乱。 他的一只手向着我的头发抓来,我伸手格挡,手臂被他的手握住。他的手像是一块铁,坚硬冷酷。 他用力捏我的胳膊,忽然把我的身体向上一提,一记鞭腿向着我的肋下袭来。 我沉下手肘,抵挡他的鞭腿,但是他力气实在太大,虽然我勉强挡下,可是胳膊疼得已经不属于自己,更要命的是,腰间的伤口也跟着痛起来。 腰上有潮湿的感觉,很可能因为他的攻击,让我的伤口崩裂了。 金二经验很丰富,从我之前闪避的动作中,就看出来我腰间有伤。 因此他不断抓住我的这个软肋,又是一记鞭腿。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度。 我的胳膊还被他抓着,整个人半吊在空中,看着他的腿踢过来,我忽然以被他抓住的手臂为轴,身体向上翻转,在堪堪避开他的鞭腿的同时,膝盖也撞中了他的眼睛。 他发出一声怒吼,本能地放开了抓住我的手。 我身体一落地,不顾腰间的疼痛,一拳打向他的喉结。 不能手下留情啊。 不管金二是什么身份,他都是C国静心训练出来的杀人武器,而他那嗜血的性格,更是让他在战场上,没有丝毫的人性。 通过他和金大的对话,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想留我的活口,所以我若是不杀死他,就只有被他杀。 这一拳眼看就要击中他,但是金二忽然把头向后一仰,仅仅差了几厘米,我的拳头就落空了。 紧接着,我的肚子挨了金二狠狠一拳。 我就像是被汽车撞到一样,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 不但头晕脑胀,而且痛到呼吸困难。 他这一拳用的是寸劲,用力幅度并不大,但是效果惊人。 我中招的又是防御极差的腹部,肠子没断都是万幸中的万幸。 他捂着眼睛,再度对我狞笑。 “不错啊,还敢反击,不错啊!” 话说着,他又向我扑来。 我不顾腹部的疼痛,勉强站起身,向后狂奔。 近身格斗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再修行几十年也未必赶得上。 但此时的他腿上挨了我一刀,血一直在流,流出的每一滴血,都在消耗他的气力。 他的眼睛被我的膝盖顶中,视力不可能不受影响。 因此对付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持久战,就像毛主席在1938年的延安,根据中日两国军事实力对比提出的作战方针一样。 这不是怯弱的选择,而是为了取胜,不得不暂且隐忍。 我踉跄几步,但是终于还是站稳身体,在他抓住我之前,跑进树林深处。 树丛中很黑,而黑暗能拉近我和金二的实力差距。 我漫无方向地跑了三五分钟,便弯下身大口喘气。 我的力量也剩余不多了,腰间的伤始终是个大问题。 我用手捂住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同时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 危险可能在任何一个方向上。 在与蛞蝓星人作战时,我虽然没有掌握特殊能力的,但是却很快学会了“同步”。 通过同步,我可以对周围环境有更好的判断和掌握。 就像是从天空,用第三只眼俯瞰地面一样。 但是面对像金大金二这样的强手,很显然还不够。他们的丰富经验使得他们不仅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迹,还能快速找到敌人并瞬间发动攻击。 右手边忽然传来一阵哗啦声,我豁然转头,看见金二就站在离我不远处,他拨开面前长得高高的茂盛植物,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转身向着他的相反方向跑,大约跑出十步远,脚下忽然绊倒什么东西。 来不及低头,我忽然有极其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连忙用尽全力向左跳。 左边有一棵大树,就在我跳到树后的同时,我原本站立的地方忽然传来爆炸声响。 我用肩膀顶着树,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树后,这才避免了近距离爆炸对我的损伤。 但是我的手脚还是多处被飞溅的沙石划破,而且耳朵里嗡嗡地响。 声波给我的耳膜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听觉大半都丧失了。 我扣动牙齿,但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四周忽然变得安静,只剩下一阵阵持续不散的嗡鸣声。 爆炸响起时,金二又消失了踪影。 或许又躲在什么地方,像一只猫玩弄老鼠一样,心里盘算着怎么继续对付我。 我心里清楚,在我奔跑的过程中,他一直跟在我身后,从未失去过我的踪迹。 而在我停下来后,他先是很快的布置了一个机关,然后又绕到相反的方向。 他知道我不敢和他正面作战,而在本能下,我的逃跑一定是和他出现的方向相反,这样一来就正中了他的机关。 差点就被炸的四分五裂了啊。 没想到他布置机关的速度这么快,这样一来,我根本不敢乱动,谁知道下一次的攻击来自何方。 我背靠着大树,弯下身体。 大树救了我一命,这棵树很粗,估计已有几十年的寿命。树身能够挡住我的身体,金二无法从树后对我发动攻击。 这样一来,我防守的区域就减少一半,只剩下面前180度的范围。 我静静地守着,其实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是美式动作片,那么个人英雄主义的主角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将最后一个敌人消灭,然后点上一根雪茄,从容等待援军的到来; 如果是日式漫画,那么主角一定还有压箱底的大招,在看似弹尽粮绝的时候,先说一通大道理,然后一记反击釜底抽薪逆转河山。 但是这是现实哎呦喂,我根本不是金二的对手,而且我虽然有压箱底的大招--特殊能力,可是我自己都还没学会啊。 怎么办? 没有更好的办法。 或许我决定来救东方彩,就是一个不自量力的错误。 但是很奇怪,当我在想到东方彩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此刻她处在更大的危险当中。 如果换了东方彩,对付金大金二应该没问题吧。 但是如果有十个、二十个甚至更多的金大金二同时对她发动攻击呢? 就算是百兽之王的狮子,也要畏惧群狼。 也难怪东方彩会求救了。 可是,我明知她更加危险,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真弱啊。 承认自己的弱点,不是无能的表现,而是对现实的认清。 认清现实后,我反倒有了更多的勇气。 我双手握拳,决定不再逃,反正逃也逃不掉。 如果不在这里干掉金二,就被他干掉好了。 下了决心后,我忽然感觉力量又一点一滴地回来了。 我仔细环顾四周,知道金二就在我的不远处。 这里就是他的蛛网,他是蜘蛛,我是网上的猎物。 但是小的猎物,只能束手就擒。 大的猎物,却可以破网而出。 究竟是小还是大,这完全取决于我自己。 我静静地等待,四周寂静无声,连风的气息都没有。 我的听觉还没有恢复,所以只能不断观察周围的任何微妙变化。 就在此时,我忽然感到一凉。 似乎是露水滴在我的肩膀上。 干燥的秋夜,怎么会有露水? 又是一滴,落在和之前一样的位置。 我伸手一抹,被打湿的地方有点黏,还带着一股腥味。 不是露水。 是血! 金二的伤势也不轻,被我扎中大腿,更严重的是被金大偷袭,伤了后背。 所以说…… 他在树上,在我的头顶。 就在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向后猛蹬树干,采用游泳运动员在泳池里换方向时所做的动作,借力将身体向前扑出。 我在地上打了滚,迅速回身。 果不其然,金二就站在我之前站立的地方。 他本想从我的上方玩一个苍鹰搏兔,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伤势暴露了位置,结果攻击落空。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野兽害怕死亡 金二缓缓站起身,他的表情扭曲,看上去颇为焦躁。ZiYouGe.com 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个不算可口的猎物。 他本以为可以轻松把我做掉,可是我却从他的手掌心里一逃再逃,这让他渐渐失去了耐心。 “不玩了!”他低声喝道。 他大踏步向前,拳风如雷,眼神如刀,他的攻击每一下都冲着我的眼睛、喉咙、下体等脆弱部位,当然我的腰间他也不会放过,他知道我受了伤。 我勉力支撑,就像一艘在风暴中勉力维持不沉下去的小船,可是风暴太猛烈,我无法阻挡。 一记右直拳轻而易举地破开我的防御,轰在我脸上,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切都变成了重影,头不听使唤地拧向一边,脖子差点断掉。 他提肘,由上向下划出一道弧线,本来是要打在我的头部,但我站立不稳,身体向后倒,结果他的手肘像铁锤一样击打在我胸口,我感觉骨头几乎都断了,整个人本来是想后倒,但是在他的大力下,身体笔直拍在地上。 他骑在我身上,就像之前骑在金大身上一样,眼神里露出兴奋的神色。 他的一双铁手握住了我的喉咙。 我呆呆的望着他,已经没有反抗能力。 “去死吧。”金二低声说着,双手用力。 我呛了一声,气管完全被扼住,顿时感到呼吸困难。 因为缺氧,身体越来越疲惫,我白眼上翻,心里知道不行了。 但就在此时-- 金二忽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就算我的听力还没完全从爆炸中恢复过来,但那歇斯底里的声音我也听得很清楚。 他捏住我喉咙的手也松开了。 我的神智还有些模糊,但忽然感到温热的液体泼洒在我脸上。 周围的景物忽然从黑色变成了褐色,不,不是褐色,而是鲜红色。 我被金二溅了一头一脸的血。 他疯狂地握住自己的喉咙,双手上下挥舞,整个身体不停晃动,但是没过多久,他的动作就变得迟缓。 他依然骑在我身上,可是给我的压迫感却渐渐消散了。 我擦一把脸上的血,这才看清他低垂着头,坐在我身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的喉管被一把利刃割开了,那道伤口极长极深,几乎把他的喉咙完全割断。 大动脉断成两截,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他了。 “混蛋!”旁边有人低低的骂。 我吃惊的转过头,发现金大站在我身边。 他手里提着匕首,匕首上还有液体不断滴落。 我忽然明白了。 金大并没有死,他被弟弟金二扼住喉咙,虽然没了呼吸,但是只是处于假死状态,并没有真的死去。 凭借顽强的生命力,他又苏醒了过来。 然后他根据我和金二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到这里,并趁着金二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从背后偷袭,割断了金二的喉咙。 这一次金大下手极狠,金二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是对我来说,无论是金大还是金二都是一样。 情况没有任何改变,他们都是想要我的命。 果不其然,金大狠狠盯了金二一阵,然后把目光转向我。 他二话不说,提着匕首向我走来。 我一推身上的金二,他应声而倒。但还没等我坐起身,金大已经走到我面前,匕首直接向着我的心脏刺来。 虽然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我本能的伸出右手去阻挡,但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那把匕首极其锋利,我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的结局:被匕首刺穿手掌,然后匕首势头不减,刺进我的心脏。 可幸运的是-- 胖次忽然传出一阵热流,通过我的身体传导,直接到了我的右臂,右手。 我的掌心再度涌现一股灼热感。 像是握着一个发热的铁球,铁球忽然爆开。 但是爆炸并不是面向四面八方,而是单方向向前。 难以形容的尖锐声响传来,那把匕首忽然碎裂了。 碎裂的不止是匕首,还有金大的手。 那只手在奇怪的爆炸中受了很严重的损伤,手上的肉几乎全部被炸飞了,只剩下粼粼的白骨,但是骨头也不是完整无缺,至少他握紧匕首把柄的指关节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手掌的骨头。 爆炸来得太突然,就连金大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备,他向前进攻的力度依然没有变。 所以匕首没刺中我,反倒是他受伤的手上暴出的骨头,刺伤了我的手掌。 但我受的伤和他相比,相差实在太大了。 他的手指几乎全部不见了,骨茬混着一条条的肌肉,以及鲜血落在地上和我身上。 他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也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但接下来的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 我握住他的手的剩余部分,热流再度涌到我手上,并从我的掌心爆发出去。 金大忽然发出哀嚎,就像是一只面临死亡的野兽。 他已经不是之前的冷血特工了,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对于突然发生的、无法理解的事情的恐惧。 他的手,连同他的胳膊,从内部爆炸了。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向外奔发,将他的血管、肌肉、筋络统统化成碎片。 他这条胳膊完全被废掉。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忽然心里充满了喜悦。 我不再感到恐惧,也不再对死亡的降临感到无助。 形势忽然逆转了,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我由猎物变成了捕食者,而捕食者却变成了猎物。 没有任何犹豫,我再度把手前伸,这一次按在他的胸膛上。 即使隔着衣物,我也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很厚实,想必是常年艰苦锻炼的结果。 但我忽然想,如果在这块厚实的肌肉上炸开一个洞,会是什么样子呢? 能直接看到他的心脏吗? 跳动的心脏? 我被自己的想法所吸引,忽然间,我微笑了。 即使是受过严酷训练,身手厉害到异乎常人的金大,断了一条手臂带给他的痛楚也是难以忍受的。 但他神志依然清醒,甚至还本能的抓住了我的手。 可是这样做一点用也没有。 我顺势把身体里的热流向他的手上推,果然,热流穿过我的身体后,再一次形成了爆炸。 他的另一只手也被炸掉了。 “太有趣了。”我兴奋地想。 一段时间后,我回顾当时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后怕。 或许是意识到生命已经处于危机状态,当时的我,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胖次上。 就像是倾家荡产的赌徒,赌上自己性命的最后一搏。 我赌赢了,虽然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是我赌赢了。 我引爆了金大的身体,看着他在我眼前,变得越来越不完整。 若是以前的我,哪怕在恐怖片里看到类似的场景,也会禁不住转过头去。 但现在的我,却睁大眼睛,用金大的身体进行实验。 当时的我,因为没有有意识去控制,所以变得完全的凶暴化。 比起对付KTV里的混混,以及莲花山上的流氓,我的残忍又上升了一个新的层级。 但那时的我,不只是残忍而已。 我看着金大的手爆开,那血花四溅的场面让我感到心醉。 但我并不满足于此,我的头脑开始剧烈运转。 为什么会这样? 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还能做些什么? 在思考的同时,我一记重拳由下至上,打在金大下巴上,他重重倒地。 我骑在他的身上,就像是金二骑在我身上一样。 他只剩一只手的半截手臂,已经不能对我进行攻击了。 他的神智还清醒,我注意到他眼神里的惊恐,于是更加开心。 我翻过右手手掌,仔细观察,又和左手手掌对比一番。 没有什么异样,看不出任何不寻常。 右手掌心有几处创伤,那是金大的骨头刺在我手上留下的,伤口虽然很痛,但是并不深。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可以感受到里面有东西在流动。 像是沉眠的死火山,但是里面却还有灼热滚烫、不断翻滚的岩浆。 与其说是岩浆,不如说是火药。 因为我用这股力量炸碎了金大的胳膊和手掌。 如果我减少这股力量,会怎么样? 我试探着把手按在金大剩余的半截胳膊上,在我的意念下,热流再度从手掌奔涌而出,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可是我一打开这个出口,就感觉热流并不完全听从我的使唤。 金大的胳膊接触到我的热流,一秒钟时间不到,就炸开了。 红色的血混着白色的肉,飞散如樱花,好美! 此时的金大已经成了无臂人。 我略带遗憾地看着他,但并不是出于对他的惋惜。 难得有做人体试验的机会,可是我似乎不够珍惜这难得的材料。 我支起身,蹲在他身边,把手放在他腿上。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在最后的求生本能下,他扭动身体,想要摆腿踢我。 真傻!不是吗?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腿,轻轻伸出手阻挡。 他的腿在触碰到我的掌心的同时就爆炸了。 同样的景象,我就不重复叙述了。 其实我很想知道如何控制爆炸的力度,但是似乎很难。 我只想炸掉他半条腿,可是他的整条腿都已经断了。 “我好像很笨呢。”我无所谓的挠挠头,忽然发现自己用的是右手,不由得吃了一惊。 如果因为这个动作,把自己的头爆破了。 那恐怕是史上最愚蠢的死法吧。 就跟拥有点石成金的手指后,把自己变成金人一样蠢。 “你先别死,好不好。让我再试试。”我像是和他商量般,把手放在他完好无缺的那条腿上。 他第一次听到我开口说话,在胖次的帮助下,尽管我说的是中文,但听在他耳里,却是本国的语言。 但这些细节他已经无暇注意了,他望着我放在他腿上的手,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无助和哀伤。 知道自己的命运如此,他已经不再疯狂。 掌心的热流再度涌出。 “靠,又失败了。” 控制爆炸的力度真的好难,望着四肢全部被炸飞,无手无脚,像个巨大的肉虫子的金大,我不甘地说。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不死军团 剧烈的疼痛,使得金大从嗜血的疯狂中清醒。ZiYouGe.com 在求生欲望驱使下,他尽管已经失去四肢,但依然扭动着身体,想要从我的身边逃走。 可惜啊,此时的他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的躯干混杂着自己的血与肉,以及尘土、树叶,乱糟糟的一团,幸好是黑夜,若是白天见了他的样子,难免令人作呕。 我恶作剧般对他亮出手掌,并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腰间。 他根本无法躲避,看着我的动作,他发出绝望的哀嚎。 虽然他对我来说,已经不构成威胁或者乐趣,但是他生命力还是很顽强,与其将他丢在这里,让他血流干了慢慢死去,倒不如给他个痛快。 杀了他,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才是真正的仁慈。 我把手向上移,放在他的胸口。 我还控制不好爆炸的程度,看来以后还要多加练习才行。 现在我只能制造爆炸,如果在胸口,他的心脏会瞬间被炸烂吧。 热流再一次穿过我的身体,向我的右手掌心汇聚,但就在此时,我的右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的人不止一个,但是脚步声却整齐划一。 军队般的纪律性。 我转过头,只见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他们穿着和金大、金二同样的衣物,手里托着同一型号的机关枪。 三个人二话不说便一起举起枪口对着我,中间一人嘴里发出短促的声音。 那是命令,三人同时向我开火。 就在他们勾动扳机的瞬间,我右手向身旁挥出,热流穿过我的手掌后爆炸了,巨大的后坐力把我的身体强行推向一边。 就如同降落时在空中所做的一样,我把自己的身体变成皮球弹了出去。 虽然姿势不雅观,但是我成功避开所有的子弹。 但是金大避不开,连射的子弹有一小半都落在他身上。 他的身体猛烈颤动,不受控制地癫痫。 子弹钻入他的身体,却没有溅出太多的血花。 在被我炸断四肢后,他体内的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 那三个人配合很默契,一人在前,两人在后,呈尖刀状突进。为首那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金大,忽然惊呼“组长!” 看来他们是认识的,而且这三人还是金大的下属。 此时的金大圆睁双眼,已经命丧黄泉。 我残忍的想,他并不寂寞,至少路上还有金二陪伴。 虽然躲开了子弹,但是飞出去的我却撞在一棵树上,反弹的力量激得我差点呕吐。 但这不严重,严重的是我撞在树上的右面肩膀脱臼了。 我吃力地站起身,那三人已经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一致举起枪口对着我。 糟糕了。 真的糟糕了。 如果我的肩膀没受伤,我还可以制造爆炸,从而躲开子弹。 可是现在,我可以明显感觉到胖次里依然源源不断地流出热流,可是热流到我的右肩处就被阻断了。 热流到不了我的右手掌。 我无法再制造爆炸了。 形势突转,我来不及多想,立刻举起双手投降。但是右胳膊已经不受力,所以我举起的只有左手。 “我投降。”我大声说道。 对面三人听到我的声音,愣了一下,但是枪口依然纹丝不动的对着我。 “怎么办?”我听见他们其中一人悄声问道。 为首那人稍一犹豫,便咬牙说道,“还能怎么办?我们接到的就是格杀令,不接受投降。而且这家伙分明杀了组长,我们必须替组长报仇!” 说完这句话,三人同时对我开枪。 我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无数枪林弹雨的场面,尤其是旧式的港片,打起枪来简直不要钱一样。小马哥等英雄好汉在弹火中面无惧色,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的英雄好汉。 好汉不是谁都能当的,至少我不能。 我想跑,可是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子弹? 特殊能力也失效了,我还能怎么办? 还好我听懂了他们的话,于是先一步一缩头,躲到让我脱臼的大树后。 子弹擦着树两边纷飞,激起无数的火花。 他们边开枪边向前走,再走几步,就可以把我围起来。 我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我抱着头躲在树后,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枪声越来越近,但忽然减弱了。 紧接着,我听见一声惨呼。 声音很短很急促,但我听得清楚,确实是惨呼。 紧接着又是一声。 第三声。 在第三声惨呼响起时,枪声也戛然而止。 四周重新变得寂静。 我又等了一会,这才战战兢兢伸出头。 三人全部脸朝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他们身后,那个身影我无比熟悉。 每次出场都很惊艳的东方彩! “你还想当多久的缩头乌龟,还不出来?”她冷冷的说。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讽刺,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再也不疑有他,欢快地从树后面跳出来。 “东方彩,你……” 她忽然一瞪眼,我心里一抖,本能地举起手挡住头。 她果然伸手,但没有打我,而是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然后向上一提一拧,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让我根本发不出声音,就好像是有人把打蛋器伸进你的脑子里,然后把你的脑子打成一团稀糊糊一样。 我直冒冷汗,但东方彩已经放开了抓住我的手。 “活动一下试试看。”她冷冷地说。 我没明白。 她忽然又举起手像是要敲我的头,我再度伸手悟头,忽然发现自己的右胳膊可以动了。 “只不过是脱臼而已,已经给你接上了。”她说。 “谢……谢谢。”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眼神里有某种很像是温暖的东西。 “你来干什么?”她问。 “救……救你。” “就凭你?自己都保不住小命,还敢来救我?” 她忽然揪住我的耳朵,“嫌自己命长是不是?” 我忙不迭告饶。 “我也知道我很菜,但是我不能置之度外。最差我也可以帮你挡挡子弹,至少在这里,我会感到安心,我也许能帮上你的忙。当然,最大可能是帮不上,不过如果能帮一点忙,我也会感到欣慰,总比守在基站里干等你的消息强。” 东方彩忽然嘴角微掀,像是想笑,又强行忍住。 “我好得很。”她说。 “可是当时你向我求救……” 她忽然显得很烦躁,“我当时是遇上了危险,不过现在形势已经比当时好多了。” “究竟怎么了?”我还是想知道。 她看了我一会儿,这才弯下腰,卷起裤脚。 她的左腿上有一个十字形的巨大伤痕,伤可见骨。 伤口不是笔直的,而是像一条蚯蚓一样,身体微微弯曲。 我看了那伤口就打了个哆嗦,可是东方彩看起来却像是若无其事。 “是谁这么残忍!”我感到愤怒。 “别激动,是我自己弄的。”东方彩懒懒地说。 “你自己?”我心说你难道疯了不成? “他们将我围住了人,人很多,我无法一一对付。虽然尽了全力,但还是被强效肌肉松弛剂射中了,这种药物效果很强,就算是一头鲸鱼也会在瞬间全身瘫痪。虽然我及时用指甲破开血肉,但是药物还是部分渗入我的身体里。” 她接着说,“所以我现在只剩下30%的力气,而且无法集中精力使用神之遗物了。” 我就知道东方彩如果在正常状态下,肯定是无敌的。原来是被药物影响。 “可是你就算只有30%的本事也已经很厉害了,”我由衷地说。 我还记得在海边时,她一击就把我打飞,我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当时她告诉我就只使用了30%的气力。 “30%……吗?你还真信了。”她这次终于没忍住笑意,低低笑了两声。 我一头雾水。 “其实我打电话给你,并不是想让你来,而是……算了,不说这个。总之你来也有好处,蚊子腿再细也有肉。”她说。 我苦着脸,心说我总比蚊子腿强一些吧。 “必须承认,你做的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东方彩点点头,难得对我表示肯定,“居然干掉了他们两个组长,金大和金二,不错。” 我已经习惯了被她鄙视,或者被她言语打击,这样一表扬,我都不知道手脚放在哪里是好。 她扫了我一眼,像是心情很好,又笑了起来。 “你都不知道你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是吧?”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 “说出来你可别害怕。他们是C国的最强军事力量,单兵作战能力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恐怕和美国的海豹突击队也不相上下。他们是从C国成千上万的士兵中,精挑细选的一百人,俗称百人军团,也叫不死军团,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我摇摇头。 东方彩很有耐心的解释,“这支队伍建立已经超过50年,最初是由大元帅的私人卫队组成。分为五个小组,每个小组二十人,共计一百人。如果有战士死亡,便从后备队中挑选合格人选补上,使得总人数始终保持在一百人不变。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似乎从没有人牺牲过一样,因此称为不死军团。”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黑客于镜 “不死军团是C国隐藏的军事力量,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亮相过,因此他们的实力也始终是个迷。||我这次来C国,虽然不想招惹他们,但是当知道对手是他们后,还是感到有些压力。”东方彩说,“虽然我很小心,但是实在没想到他们的司令部会如此大动干戈,居然将整个不死军团派出来对付我一个人,如果只有一半人马,我还不至于放在眼里,但是被所有人围攻,我因此吃了亏。” 我心说也就是你才只是有些压力而已,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心理崩溃,而且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你干嘛要来这里,做什么?”我顺嘴问道,但我知道恐怕又要被她呛声。 果不其然,她又瞪了我一眼。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我一天都要被她杀无数次。 “不该问的就别问,傻瓜。” 她总是骂我傻瓜,但从没有任何一次,这个词听在耳里如此顺耳。 我心念一转。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你担心这件事太过危险,不想给我添麻烦,怕我被牵连受伤害?”我傻乎乎的问。 东方彩忽然显得好像有点手足无措,手紧紧捏住衣角。 “谁……谁担心你了,胡说些什么!我担心你干嘛,你关我什么事?少胡说八道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样子。 她的脸色甚至有些发红了。 俗话说灯下出美人,其实在月光下也是一样。 隐约的光线能遮盖掉那些长相不完美的女生的缺陷,同时凸显出女性特有的娇柔。 东方彩本就是个长相出类拔萃的女孩子,而此时的她,在微弱的星光下,看起来更是特别有味道。 我几乎看呆了。 她望了我一眼,脸色更红,但不知她想到什么,忽然眼睛里放出凶光。 “别用你那色眯眯的眼神看我,”她的声音再度变得冰冷,“想看就看你的学姐去。” 我心知如果再望下去,没准就真的被她杀了,连忙转移话题。 “我们不快点离开这里吗?会不会有后援前来?” 东方彩摇头。 “我在进入这片森林后就隐藏了行踪,他们找不到我的踪迹,只好采取地毯式搜查的笨方法。他们五组分为十个小队,各负责一个区域。搜查我们这片区域的人,都已经被我消灭了,当然,你也帮了很大忙,干掉了他们的分组长和副组长。所以我们现在留在这里,反倒是最安全的,如果贸然行动,没准会碰上其他小组的搜寻队伍。”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是,他们之间应该都是有通讯联系的吧。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如果这个区域的人迟迟没有回话,那么其他队伍肯定会生疑心的啊。” 东方彩笑了笑,“还不错,你居然想到这一点。不过通讯联络已经全部被遮蔽了,自从他们进入这个森林后,就都成了无头苍蝇。当然,为了屏蔽他们所有的通讯频率,就连我的信号也被遮蔽,你也是一样。我看见你耳朵上戴着的小蜜蜂了,它一直都没响过吧。” 东方彩指指我的耳朵,“这个通讯装置,我们俗称它叫小蜜蜂。” 自从飞机被导弹击中后,我就一直处在很紧张的状态,如果不是东方彩指出,我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戴着通讯设备。 怪不得我在出发时,再也打不通她手机。当时我还胡思乱想,以为是她手机没电或者出了意外,没想到那个时候,信号就被屏蔽了。 我张口结舌。“厉害。” “厉害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说起来你们还没有见过面。”东方彩说。 “是啊,不过等你们顺利回去之后就可以见面了,当然要避着靳城才行,否则他见了我,一定会对我一通臭骂啊。” 耳朵里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懒懒的,每个音节都拖长了调子,但是他的发音很好听,声线听起来非常舒服。 “于镜,你搞定了?”东方彩问。 于镜?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除了靳香莹、东方彩和我之外,大中华区最后一名末日战士。 传说中用一根面条,就可以把和瑞士银行最严密的金库所用的同样锁头打开的人。 和东方彩一样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偷偷从基站里逃跑,现在还被靳城四处找寻的人。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搞定啦。费了一点时间,抱歉让你久等了。”于镜说,“我现在是通过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专用卫星和你联络,而且用了南非和哥伦比亚的服务器作为中转,旁人若想侦察到我们,至少也要花五到六个小时。而且现在所有经过你们头顶的侦测卫星都在我控制下,我可以同时通过五到六颗卫星反复确认你们的位置,以及对手的动向。喂,有我在,接下来的战斗,双方就完全不对等啦。” “谢谢你,于镜。”东方彩由衷地说。 “客气什么啊,我还欠你的人情呢。上次我看上的那个美女,我还真以为她迷上了我,谁知道她玩的是仙人跳。我的神之遗物和钱包都被她偷走了,还找了四个彪形大汉教训我,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早就投胎去啦,哈哈。” “这种事就主动说出来了,你自己不觉得很丢人吗?”东方彩对于镜很无奈。 “会吗?被美女拯救,可是我的光荣啊。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蛮般配的,如果我们两个联手,打遍天下也不是问题吧。真可惜啊,连我写给你的一百封情书看都不看,我以为你谁都看不上眼呢,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舒……” “于镜你给我闭嘴!”东方彩忽然狂吼一声。 她在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场,震得不相干的我都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是被肌肉松弛剂影响到的人吗? 东方彩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 “告诉我接下啦该怎么做。”东方彩命令道。 于镜也像是被吓了一跳,半天才恢复过来。 “不死军团在围攻你时,被你干掉了11人,一路上又被你干掉了2人,……森林里你杀掉9人,舒南杀了2人。好吧,虽然有一个是他们自相残杀,不过也算在舒南头上好了。剩下的70多人还分成8个小队,其中三个向你的反方向前进,五个在你逃往国境线的必经之路上。” “不能避过他们吗?” “很难。” “那就把这些挡路的全做掉好了。”东方彩冷冷的说。 “如果是平时的你,我毫不担心,不过现在的你……”于镜欲言又止。 “别小瞧我。”东方彩说。 “好吧。”于镜的口气听起来多少有些勉强。 于镜给我们指了一条路,我们依言而行。 东方彩走在我前面,一直没有回头,我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口没有出声。 东方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忽然停下脚步等了等我,我跨上一步,我们并肩而行。 “你想说什么?”她问。 我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但在我凌乱而又没有头绪的叙述中,她还是对我空降后发生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那是你的特殊能力,不会有错。”东方彩肯定的点点头,赞许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掌握了。” “我还没有掌握。”我急急地说,“虽然我想控制力度,但是失败了。” “我知道。其实在你炸断那个人的双臂时,我就已经来到你身边了。”东方彩说,“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因为那时候的你,根本就不像你,而是……怎么说呢,看起来很残忍。” 我苦笑。 “我的战斗力可能永远也比不上谢佑堂,但是我却和他一样凶暴化了啊。” “你也知道谢佑堂?”东方彩很惊讶。 “靳城告诉我的。”我把我和靳城之间的对话告诉东方彩。 “原来如此。”东方彩沉思了一阵,“靳城明明知道你也会凶暴化,却没有对你做出任何防范,也没提供任何帮助,很奇怪啊,不像是平时的他所为。或许他有什么考虑吧。” 东方彩想了想,又说道,“我认识谢佑堂。” “你和他很熟吗?”我问。 对于谢佑堂这个人物,我一直很好奇。不只是因为都能凶暴化这一点,让我觉得和他同命相怜。 而且靳城将其称为“史上最强战士”,这一点让我无比仰慕。 对于力量的向往,是每个人都深深刻在血液中的吧。 东方彩悲伤地微笑,“何止熟,他是我的师傅。” 我瞪大眼睛。 东方彩侧过头,似乎提到谢佑堂的名字,就让她有些感慨,她的眼角似乎都有些湿润。 “有些事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出生天。你的能力还不成熟,不过我提醒你,等下一定要慎用。” “为什么?” “傻瓜,”东方彩再度嗔道,“没有人和你讲过吗?你以为神的力量可以随便使用?那是要以消耗使用者自身的能量为代价的。你使用后,身体没有特殊反应吗?” 我忽然想起学姐在使用黄金三角的力量后,体力耗尽,甚至会失去知觉。 我在空中时为了不摔死而使用爆炸,当时倍感头痛,可是在与金二尤其是金大的战斗中,我连续使用爆炸,却没觉得身体有任何异常。 “奇怪了!”东方彩喃喃道。 她忽然急停,并一伸手挡住了我。 “不愧是东方彩,感觉实在敏锐。在你们前方40米处,有6个人。”于镜在我们耳边说。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说好的计划呢 “6个?”东方彩问。 “嗯哼。他们分为两个小队,每队3人。其中一队手持机枪,另外一队2人用手枪,一人用的是……弓。”于镜说。 东方彩点点头,一边挥手示意我伏低身体前进,一边对我说:“枪械是不死军团的士兵们的常规装备,但是由于士兵的个性不同,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偏好的武器。你之前遇到的那对兄弟就喜欢用匕首,但除了匕首外,还有擅长使用其他冷兵器的人。我之前就干掉了一个喜欢用钢琴丝的家伙,他潜伏在暗处,想要偷袭勒断我的脖子,差点就被他得逞了。” 我咽了口口水,压制心中的紧张,不过有东方彩在身边,我的心神早已比刚降落时安定了许多。 咦?搞错了吧,明明是我来救她的,怎么感觉我倒像是被救的人。 “我们怎么办?”我问。 身处随时都可能丧命的环境中,相依为命的情况下,东方彩对我的耐心好像也比平时要多。 “当然是主动出击。先对付用手枪和用弓的那一组。”她解释,“在自然环境里有自信用冷兵器的人,绝对不能小瞧。他一定很擅长隐蔽自己的行迹,发挥的是狙击手的作用。另外两人用手枪而不是连发的机关枪,很显然对自己的枪法和速度极有信心。他们平时在不死军团中所做的任务,应该以哨探、偷袭和设计陷阱为多。比起堂堂正正从正面发起进攻的对手,我更讨厌这些背后伤人的家伙,先把这样的家伙干掉,会更减少后顾之忧。” 我诧异的望着东方彩,只是知道对手的装备后,就能分析出这么多? 东方彩接着说,“可是他们不知道,就算他们再努力隐藏自己的行踪,也无法散掉人体本身的热量。别小看现在的科技,于镜可以通过我们头顶的卫星,极其准确的分辨出他们和周围环境的温差,从而锁定他们的位置,并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不管他们怎么小心,都已经是我们的猎物了。” “呃……”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东方彩问。 “既然我们都已经知道他们的位置了,那先干掉机枪组也可以啊。到时候我们抢过他们的枪,就可以对手枪和弓采取火力压制。在逼得他们抬不起头的时候,从背后干掉他们不也是一种战略吗?” “你说得对,”东方彩淡淡说,“那谁去从背后干掉他们呢?” 肯定不是我啦,我哪儿有这个本事。 “当然是你。”我说。 “那谁进行火力压制呢?”东方彩又问。 “我……我来吧。”我说。 东方彩点点头,“你会开枪吗?” 我傻眼了。 人生十七年,我还真的没有摸过真枪。 好吧,看来我真的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家伙。 于镜忽然大笑。 “这家伙真是可爱啊。”他笑得连气都传不匀了。 通讯器的信号非常好,一点杂音都没有。他笑得这么大声,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我感到局促,但东方彩却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冷眼瞪我,或者骂我“笨蛋”。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现实。加油吧,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教你怎么用枪。”她说。 她的话让我有些诧异,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她平时会这么说话吗? 风格与她不符啊。 “东方彩居然会说出这样鼓励人的话,实在是难得,我应该录下来才是啊。”于镜嘀咕。 “闭嘴!”东方彩言简意赅地下令。 她的气场又要爆发了,我和于镜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又移动了一段距离,东方彩忽然按住我,伸手指向远处一棵大树,示意我望过去。 我盯着那棵树看了一阵,看到眼球都要爆出来了,却一无所获。 我对着东方彩扬起眉毛,她忽然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注意树上方4米处,树枝分叉的地方。” 我依言望过去,但是还是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东方彩轻轻叹了口气,又示意我观察我们斜对面的草丛。 我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算了,改变战法吧。”东方彩说,“你的爆炸还能使用吗?” 我揉揉右肩膀,在脱臼并被东方彩接上后,这条手臂没有异常。 “可以。”我说。 “好。等下我会在小蜜蜂里告诉你爆炸的时机,听到我的命令后,你就在这里爆炸地面。” “然后呢?” “然后你就向后面滚。身后是斜坡,你护住头,或许身体会被石块咯到,不过不会很痛。一直滚到坡底,敌人没有那么快追过来的。” “你呢?” “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自然从背后干掉他们啊。”东方彩望了我一眼,转身要离开。 我忽然一把拉住东方彩,本来是想要提醒她注意安全。 但是握住她的胳膊后,我大吃一惊。 她的肌肉软软的,没有丝毫弹性。 就像是年近古稀的老人的肌肉,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你……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触感。 她淡淡扫了我一眼,把胳膊从我的手中抽出。 “不是告诉你,我被肌肉松弛剂射中了么?这种药效力很强,所以我才会很难提起力气。” 她说起来轻描淡写,但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肌肉如果没丝毫力量,怎么能行动,并且还有勇气面对C国的强力战士。 “你小心点。”我说,感到自己无能为力。 本来应该是我冲在她前面啊,因为是我来救她啊,不是她来救我啊。 而且她是女孩子,就算再强、再厉害,也是女孩子。 我是男生,男生保护女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一种混杂着自卑和对自己的无能所混合,产生的愤怒情绪,让我不能自已。 为什么我这么弱? 为什么我就不能强大起来? 为什么我就不能亲手保护我身边的人? 愤怒在我的胸膛里熊熊燃烧,我的呼吸变得粗重。 “舒南……”东方彩通过通讯设备在我耳边轻呼。 我没有听见。 “舒南……”她加重了语气,我这才醒过神来。 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她又急急地说,“你的呼吸乱了,控制住,否则你会被……不好,你已经被他发现了,快逃!” 就在东方彩话音未落时,远处那棵树上忽然有轻微的异常。 我抬起头,终于发现东方彩指给我看的地方,蹲着一个人,那人此时也在盯着我,他手里的一样东西瞬间瞄准了我。 “快逃!”东方彩语气焦急。 可是我能逃吗? 如果我逃了,东方彩怎么办? 说好的计划呢? 如果我不用爆炸来吸引这三人的注意力,以东方彩此时的身体状况,能够当面对付他们吗? 不,我不能逃。 胸中的愤怒和胖次涌来的热流忽然交织在一起,形成前所未有的炽热力量。 眼看着树上那人抬起手中武器,一道寒光向我的眉心准确无比地飞来。 一支箭。 但就在箭飞行在空中时,我伸出手掌,重重拍击在前方。 轰然一声响。 爆炸产生巨大的冲击,这和之前我所制造的爆炸完全不同。 如果我把相同的爆炸力度放在金大身上,不要说他的四肢,他的整个身体都会在瞬间化为齑粉。 爆炸效果太强烈了,不仅仅我被气浪掀得向后飞去,就连那根箭也被带动,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我向后翻了两个跟头,顺着斜坡一路滚下去。 我没忘记遵照东方彩的吩咐护住头,但是一路上的石头还是咯得我呲牙咧嘴。 骗人,怎么会不痛,明明痛得要死! 幸好坡不够陡,也不是很深,我在坡底头晕脑胀的站起身来。 在我滚动的过程中,我似乎听见两声惨叫。 我抬头,见坡顶出现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忽然对着我抬起手,他的动作非常快,几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的手中就迸发出火花。 可是就在他开枪的刹那,他的动作忽然偏了。 那颗子弹和之前的箭一样,不知飞向何处,也不知哪棵树又遭了秧。 那人缓缓放下手臂,身体前倾,从坡上直直摔了下来,一路滚到我的脚边,仰面朝天。 我看见他翻起死鱼眼,虽然不知他死因为何,但是很显然三魂七魄都消散了。 “没伤到吧?”耳边传来东方彩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见原本那人站的位置,站着东方彩。 又被她救了一次啊,如果不是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我九成已经被爆头了。 “我没事。”我说。 “没事就快上来,另外用机枪的3个人也该赶过来了。” 我手脚并用往坡上爬,期间摔了几次,但我丝毫不敢减速,如果我动作慢一点,东方彩和机枪组都可能要我的命呢。 在东方彩带领下,我们再度躲进黑暗中。 “你刚才的爆炸力度很强啊,会控制力度了?”她说。 “不会。”我老老实实回答。 制造爆炸的时候,我很愤怒。 难道是心情也能影响爆炸的效果? 那么……如果有一天,学姐不理我了,我会不会弄出个原子弹出来? 东方彩忽然狠狠拍了我一下,我一抖,以为心里想学姐被她知道了。 可是她只是在提醒我注意,不远处,3个手提机枪的人正向我们奔来。 “糟了!”东方彩和于镜忽然同时在我耳边说。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赌徒困境 我不明所以,但是东方彩神色凝重。|| “向左后方跑,跑得越远越好,越快越好。”她说,忽然一纵身,自己跳出去。 哎?怎么回事? 要跑也要一起跑啊,她怎么自己冲出去了。 “你这蠢货,快去帮忙啊!还愣着干什么。”耳机里,于镜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她是要牺牲自己保护你啊!” 我没想到机枪组的人来得这么快,而且我还在等待东方彩下命令。 这是形势突变到我反应不过来的节奏。 “上去帮忙啊!”于镜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没看见那些人都戴着夜视仪吗?” 一道灵光冲进我的脑海,我明白了。 在夜视仪的帮助下,我们隐藏行迹也是没有用的。 就好像于镜能够借助卫星,发现他们的存在以及装备一样。 他们也能看到我们的位置。 而且我们没有重型武器,面对他们的机枪扫射,就算是东方彩也无能为力。 因此东方彩在瞬间作出判断,以攻为守。 但她知道我没这个能力,所以让我迅速躲避。 “我疏忽了,居然没注意到他们的夜视仪……”于镜自责地大喊。 虽然感觉很长,但距离东方彩冲出去,不过几秒钟时间。 那三人果然迅速发现了东方彩的动作,三柄黑漆漆的枪口整齐划一地指向她。 她动作很快,并且以周围的长草、树木作掩护,迂回行动,但是始终只能比枪口稍微快一点点。 子弹紧紧咬在她脚后跟后不足10厘米处。 我心神疾转,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因为东方彩主动现身,所以那三人仓促间,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于镜远在天边,此时能救东方彩的,普天下只有我一个人。 我能吗? 我能! 我向后挥手,爆炸所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让我的身体向前飞,那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已经飞进一个人的怀里。 三人大吃一惊,同时做出反应。 可是我的反应更快。 我收回手臂,按在被我撞到的人的额头,剧烈的爆炸再度产生。 那人的夜视仪被爆炸的冲力击扁,并深深嵌入他的脑袋里。 因为插得太深太快,所以他先喷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白色的脑浆。 又腥又黏,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还带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我抽回手,就在我在这人头上制造爆炸时,另外两人正好转头过来。 他们看到了爆炸所产生的光亮。 就算是用肉眼裸视,眼睛也会被刺痛。 更何况那两人此时戴着夜视仪,在夜视仪里,就算是天上的微光,看起来也像月亮一样明亮。 所以爆炸的光亮对他们来说,比用眼睛直视正午的太阳还要强烈百倍。 他们的眼睛就算没在瞬间被晃瞎,但是短时间内也不能恢复正常了。 他们发出哀嚎,本能地用手去护住眼睛。 其实已经没必要这么做了。 死人不需要视力。 我扭转被我砸烂头颅那人的枪口,近距离对着那两人开枪。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开枪,尽管我知道什么叫做后坐力,但是真正尝试过了才知道原来如此夸张。 枪柄重重撞在我的右肩膀上,脱臼的地方又传来一阵痛。 但是我咬牙坚持住,继续扣动扳机。 机枪内所有的子弹被我倾泻而出,那两人离我如此之近,我闭着眼睛都能命中目标。 他们被我打成了筛子,尤其是离我更近的一个,肚子附近几乎没有连着的肌肉了,整个身体被我打成两截。 我继续扣动扳机,直到一只手轻轻按在我的手上。 “够了。”东方彩说。 我的手指因为连续扣动扳机,已经变得僵硬。 怀里的机枪也滚烫无比。 放下枪,我才感到一阵后怕。 被我扫射的最惨的那人,上半身已经落在地上了,可是下半身的两条腿还站立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摔在地上。 东方彩看看那三人。 “没想到你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这么狠。你的凶暴化,我看比我师傅还要可怕。”她说。 这应该不是在夸我吧。 “你没受伤吧?”我问。 东方彩摇摇头。 “比较幸运,没被子弹打中。如果他们反应再快一点,我的小腿肯定被打烂了。不过最危险的不是他们的子弹。”东方彩说。 “不是?” “是你的子弹啊。”她说,“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枪口的方向、射击的位置我大概都能猜得到,所以尽管困难,还是能提前做出预判。可是你的枪就不一样了,你刚才一顿乱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抵挡。差点就被你的流弹击中了。” 呃……这就是传说中的乱拳打死老师傅吧。 我无语,要是真的伤了她甚至杀了她,我岂不是成了最蠢的救援队? “吓了我一跳,真的被吓了一大跳。”于镜忽然插话,“舒南,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勇猛的,特殊能力也很好用啊。回来后要不要和我切磋一下?” 我苦笑,我这么弱,你们为什么都要和我切磋?欺负人好玩吗? “切磋就免了,你多教教我啊。”我诚恳的说。 “那没问题,说起来你还不知道我的特殊能力,我可以透视哦,就是看到女孩子衣服里的那种……”于镜很得意。 “闭嘴吧你,有乱讲的时间,不如多观察一下周围环境。不要再犯连对方的夜视仪都没有发现这种低级的错误了。”东方彩说。 “抱歉抱歉。”于镜连连道。 “接下来怎么走?”东方彩问。 “稍等……咦?奇怪。”于镜的声音忽然变得诧异,“在你们必经之路上的不死军团的小组战士们,全部撤到森林里了,这样的话倒是留出了一条水路。如果你们乘着水路走,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再过四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国境线旁了。” “那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撤到森林里?” “不知道,或许这是个陷阱。不过若真是这样,也太明显了。等等……”于镜又说道,“河的下游发现了几具尸体。” “是什么人?”东方彩问。 “还不清楚,图像来自二十分钟前,提供图像的卫星已经离开了那片区域。我要等下一颗卫星经过才能看到更清楚的图像,给我三分钟时间。” 小蜜蜂里沉默了,东方彩忽然拉住我狂奔。 方向正是于镜指出的河流的方向。 “干嘛这么着急?”我问。转头望东方彩,她的表情吓了我一跳。 “不管河那边有没有陷阱,我们都别无选择了。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最多还能再坚持三个小时。如果走陆路,我的体力不够了。” “可是如果遇到危险……” “走陆路同样有危险,所以这是赌徒的困境。要么不赌,赌的话,无论押大还是小都要担风险。我们已经来这里了,所以不再有赌不赌的问题,剩下的,就只是押大还是押小。” 东方彩笑了笑,“我选择押风险高的一方,因为赔率也更高。” “如果赌输了呢?”我急急的问。 “那就没办法了。”东方彩耸耸肩,“不过我相信,就算到了山穷水尽的关头,舒南还是会保护我的,对吧。” 东方彩很少叫我的名字,通常对我说话时,都是省略主语,非要称呼我不可时,偶尔用“你”,经常用“笨蛋”。 我看着他,责任感油然而生。 “我会。”我重重的说。 东方彩转过头,我看见她微微地笑了。 我们向着河边出发,三分钟后,于镜又与我们联系。 “很奇怪。河边一共有9具尸体,河下游还被冲下去2具,也就是11人,他们都穿着不死军团的衣服。”于镜说。 “会不会是我们的援军?”我兴奋地问,随即头上被东方彩狠狠敲了一记。 “哪儿会有什么援军?”于镜苦笑着说,“东方彩这次行动是绝密,不要说向别的国家支援,就连靳城想派人协助都不可能。你们只能靠自己。” “难道他们是自相残杀?”我又猜,果不其然又被东方彩狠狠敲头。 “你以为他们都像是你遇上的兄弟俩,喜欢狗咬狗吗?那兄弟俩还可以说是因为私仇,最主要是利益的驱使,因为可以争着拿舒南你的头去邀战功。河边的那些人,连你们的面都没见到,怎么会突然打起来?” “那……”我实在是想不通了。 “很古怪。你们小心。”于镜轻轻叹道。 我们来到河边,河水冰凉,流水很急,这条河未经开发,险滩和激流随处可见。 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挑剔的余地,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我炸断了一棵树,树倒向水里,我和东方彩迅速跳到树上,抓住树枝。 我担心东方彩没有力气,小心地挡在她身后,这样一来就算她被水冲走,也会被我挡住。 就算我也抓不住树枝,至少两个人还能一同落水,总比分开要强。 这个简易的木筏会带着我们向下游,至于那里还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们,我们已经顾不上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胆小鬼逃生大赛 树干在水流中不听使唤地摇摆,无数暗涌的激流溅起水花,拍打在我们身上。 虽然还是秋天,但是深夜中,河水冰凉刺骨。 虽然我们的衣物都是特制的,可以防水,却不够御寒。 东方彩缩紧了身体,我看见她的牙齿在轻微颤抖。 她从逃亡开始到现在,一直没吃过任何东西,而且被药物侵袭的身体,无法发挥平时的力量。 就算是铁人,此时也扛不住了。 何况东方彩再坚强,也不过是个16岁的小女生。 我双手抓住树枝,身体向前贴了贴。 没有任何占她便宜的意思,只是希望两人身体靠紧,我能多给她提供一点温暖。 她没有拒绝,并且身体也向后靠了靠,整个人依偎在我怀中。 她甚至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这个姿势我很累,但我是心甘情愿。 河水哗哗的声音一直没有断,树干在河水中起起伏伏,起的时候,我们努力保持身体平衡,落的时候,我们的双腿都浸到水中。 以前我经常和朋友在夏天的时候去漂流,觉得很刺激。 但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刺激,原来的生活,只不过是平淡中的些许点缀而已。 河水的暗流太多,这就导致树干方向一直变化,一会儿我们背对着下游前进,一会儿树干横向着走。 幸好一直都没有翻。 我们始终保持沉默,但是身体却紧紧靠在一起。 我觉得东方彩的体温比我要高,她在我怀里,反倒像是她在温暖我。 我们从未靠得这么近,在我低头的时候,她的发丝会钻进我鼻孔里,很痒。 我偷眼看她,她闭着眼睛,睫毛很长。 她神色平静,但我看着她,心绪却像这流水一样喷涌不息。 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本该是追着流行的偶像,和朋友逛街聊八卦,对糖果店里各种颜色的糖果感兴趣的年纪。 她究竟经过多少风浪,才会成为这样一名实力强劲到恐怖的末日战士,而且还能让光头章那样在市内横行无忌、手眼通天的人都甘愿臣服。 不管她有多威武霸气,但此时的她,在我怀里,却只是个温柔安静的小女生。 我看着她的侧脸,越看越移不开目光。 她的唇色红润,两片嘴唇弹性十足。 叶起炎说的是真的吗?在我昏迷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时,她吻了我? 我呆呆的望着她,目光凝聚在她嘴唇上,像是被人施了魔法,我愣愣地低下头去,嘴唇眼见就要贴上了她的嘴唇。 她忽然睁开眼,眼睛里闪过两道寒光。 我一下子清醒了,背后顿时冒出冷汗。 我……我在干什么……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是吗? 完蛋了,肯定会被她杀了! 就在我战战兢兢,差点主动跳河自尽谢罪时,东方彩忽然直直的望向河流前方。 她根本没注意到我的举动,她忽然反手一把抓住了我。 “我数到3,你就发动爆炸,带我一起往岸边跳。”她急促的说道。 “左边还是右边?”我问。 我的特殊能力只能通过右手才能引发出来,所以我要事先问清楚。 如果她想要往左边跳倒还好办,如果是右边,正好是反手方向,不太容易操作啊。 她根本没有空理我,眼睛一直瞪着前面。 “3。”她说。 我心想好吧,既然你没有吩咐,就往左边跳好了。 她反过一只手抓住我的衣襟,但她已经没了力气,我不放心,于是用左手把她搂得紧紧。 她略微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反抗。 “1。跳!”她忽然命令。 哎……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2呢?2呢? 但我来不及问,身体本能的按照他的命令去做。 右手向侧面挥出,这个动作我今天晚上已经做了很多次,早已经习以为常、轻车熟路了。 或许我的天赋就是逃跑吧。 如果举行一个世界范围的“胆小鬼逃生大赛”的话,没准我还能拿个冠军回来,给祖国增光呢。 呃……好像不太对,拿这样的冠军,是给祖国丢脸吧。 虽然我停止不了胡思乱想,但是神之遗物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爆炸的同时,我和东方彩一起飞向岸边。 我收回右手,用双手搂住她的身体。 我在下面,她在我身上。 我的本意是好的,用自己的身体做人肉护垫,给她来进行缓冲。 可是我们的身体在空中翻滚,转了几圈后,我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了。 结果东方彩传来一声闷哼。 她摔在地上,我摔在她身上。 我真是个添乱的高手! “对不起。”虽然我很瘦,但是也是百斤的体重,无论压在谁身上都不轻。 我忙不迭起身,但是慌乱中又犯了一个错误。 在用手撑地面的时候,正好东方彩也动了动。 于是我的右手正好按在她的胸口。 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越急越出错。 我的手真欠啊。 我就是在自己作死的节奏啊。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想……”一想到她的可怕,我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她没有作声,静静地看着我。 我的手下方传来弹性十足的感觉,年轻女孩的身体,手感真好啊! 我靠,都这时候了,我在想什么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 实在是太过慌张了,我只顾着辩解,没发现我的手还按在她胸口。 “你觉得我是B还是C呢?”她忽然问。 我一愣,本能地用手捏了捏。 “肯定不是B,我觉得C都不止。”我傻乎乎的说。 她忽然对我笑了,但笑容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就迅速转成冰块脸。 “你还摸个没完啦!” 她一拳打在我的下巴上,我高高飞起,不只是头、手,就连双脚也离开了地面。 无数星星从眼前飞过,大的小的金黄的。 不是没力气了吗? 怎么还能发出这样重量级的一击啊。 我的眼泪都被打出来了,下巴完全麻木,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空中掉下来,像条死狗一样拍在地上。 “噗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耳边,于镜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我沮丧地想,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她这一击让我很痛,但是并没有伤到我的要害。 紧接着,我被她抓住头发一把提起。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忙不迭求饶,心想以她刚才的力度,如果再被她来一个连击,那明年今日就真的是我的忌日了。 “看那边。”东方彩冷冷的说道。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转过头,忽然吃了一惊。 载着我们顺流而下的那根圆木,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不是被水流冲到下游去了?”我猜测。 “笨蛋!”东方彩低低骂道,伸手指向岸边。 我这才发现岸边散落着无数的碎木块,每块木头的看起来都很新,像是刚刚被切开一样。 那些木头看起来很诡异,虽然大小相同,但是形状完全不同。 而且每块木头的边缘都很整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瞬间砍断。 “于镜,刚才发生了什么?”东方彩问。 于镜吃吃的笑,“你没有注意到吗?就连你都没有注意到?哦,我忘了你被舒南压在身下……” “于镜。”东方彩平静地说到,她没有说任何威胁的话语,但是凭她的气场,已经足够了。 她不用说话就能表达很明显的威胁,就连站在旁边的我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好吧好吧。”于镜见风使舵倒快,“你们刚刚离开那颗圆木,水里就伸出了什么东西,把那棵树瞬间剁成了无数碎块。” “什么东西?”东方彩追问。 “姐姐,饶了我吧。我只是通过卫星图像看到的啊,这么黑的天,我哪儿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那东西是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的,而且把整棵木头砍碎,只用了不到2秒钟。这不是自然界的力量,能做到这一点的,如果不是什么特殊机器,就只有……”于镜说,但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等下我会查看侦测设备,不过我想,就在现场的你,或许会有更明显的感觉吧。” “是的,但我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东方彩说。 “再给我几分钟,我马上就可以得到结果。”于镜说。 “好。”东方彩说,转过头看我,“我们走吧。” 没了圆木载我们,东方彩又没让我再爆破一棵树来当简易木筏,我跟着她顺着河流的方向向下走。 她走在我前面,我很想知道刚才她生气了没有,但是又不敢问。 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也挺好的,万一我傻乎乎再提起来,她气不顺,我岂不是又多挨了一顿揍? 走了不到100米,东方彩忽然停住脚步。 我猝不及防,撞在她身上。我一低头,鼻子正好磕在她的后脑勺,一阵酸麻传到脑子里,我差点又流出眼泪来。 “怎么了?”我问。 她忽然伸手捂住我的嘴。 我斜眼看她,她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比之前对付那两个小队还要紧张。 “结果出来了……”于镜忽然在耳边说道,吓了我一跳,“那……” “不用说了,我已经确认我的感觉了,”东方彩断然说到,“不会错,刚才动手偷袭我们的,是末日战士。”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无赖的豪猪 末日战士? 我张口结舌,觉得根本不可能。|| 不是说C国根本没有末日战士吗? “不可能啊,如果他们有的话,我们不可能不察觉到!再说神的遗物数量,这几年来都没有变化啊。难道说……C国发现了新的神之遗物,并且通过秘密试验,找到了同步者?”于镜急急地说。 “你问我我问谁?”东方彩活动了一下肩膀,“不过看来对方来意不善啊,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挡路,就只能做掉咯。”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现在的体力完全无法使用你自己的遗物,舒南又……我不是说舒南不行,可是他毕竟是个菜鸟,你们联手,对付不死军团的小分队还可以,但对付末日战士……而且对方从刚才的偷袭中展现的实力,明显很强大,你们的胜算很低啊。” “那还能怎样?反正也没有其他路可以逃。”东方彩说。 于镜沉默了一会,“好吧,你们多加小心。我会随时注意你们身边的动向,并且尽力看看能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 东方彩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忽然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我以为她没有力气了,但是她示意我不要动。 我们静静地站着,过了大概五分钟,东方彩忽然把头转向左边一侧。 “出来吧,别跟一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我顺着她说话的方向望去,令我惊讶的是,就在距离我们不到30米远的一颗树后,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他居然无声无息间,就距离我们这么近。 还好东方城的感觉惊人,发现了他。 “不错啊,居然能发现我的存在。”那人说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就像是用砂纸摩擦石头发出的声音。 “在河里偷袭我们的是你吧?”东方彩问。 那人点点头。 “杀了不死军团十多人的也是你?”东方彩又问。 那人又点点头。 “你不是C国的人?”东方彩第三次追问。 “你的话太多了,”那人明显缺乏耐心,显得有些焦躁,“我是。偷袭你们的是我,杀了不死军团的人的也是我,我也是C国的人。想必你接下来又要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很简单,我和他们都接到了要杀你的任务,但是我的级别比他们高。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却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们以为我是你,对我发动攻击,我懒得和他们解释是自己人,就索性把他们都杀掉了。这样解释,你满意了?” “C国并没有末日战士。”东方彩说。 那人笑得像一只邪恶的猫头鹰,“你们太孤陋寡闻了。” “好吧,我没有问题了。反正再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我感觉到你的战斗气息了,想战,那就来吧。”东方彩踏前一步。 那人瞄了我一眼,“你们两个不一起上吗?”他问。 “我一个人足够了。”东方彩断然说。 “我……”我刚想说话,却被东方彩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好好看着就行了,你参加进来,只会给我添乱。”她说。 她望着对面那人,忽然脚一顿,整个人凭空消失。 不,不是消失。我揉揉眼睛。 她的动作太快了,一下子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 但是对方那人明显战斗经验丰富,并没有和我一样失去了东方彩的位置。 他忽然伸出左手,从肩膀开始,整条手臂像是没有关节了一样发生扭曲,并且骇人地发生了变化。 他的胳膊裂成四条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并且慢慢伸长。在延展的过程中,每条触手的边缘都发出刀锋一样的寒光。 四条触手在空中盘旋翻转,忽然向着侧面奔袭过去。 一棵足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大叔,被触手切入。 坚实的树干,就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易破开,整棵大树顿时倒在地上。 触手继续向树后奔去,那里正好闪过一个身影。 我差点失声喊了出来。 东方彩忽然身体一转,她本来是向前奔跑的,但是不知她怎么用力,居然身体像一颗陀螺般旋转起来,正好躲避开触手的攻击方向。 她纵身,忽然踩在触手上,向那人奔去。 那人的触手前端回转,向着东方彩的背后刺来,但是东方彩并不回头,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就在触手前端到了她背后的瞬间,她忽然高高跃起,避开触手不说,而且直奔那人身体而去。 那人冷哼一声,肩部的位置忽然又伸出一条触手,向着东方彩刺去。 此时东方彩身在空中,已经无法再借力,眼看着尖锐的触手就要把她的身体刺了个窟窿。 我无法再看下去,不顾东方彩的阻止,左手握住胖次,借助迅速用过身体的热流,在身后制造爆炸,借着爆炸的冲力向前飞去。 那人对东方彩的动作了如指掌,却对我的忽然行动感到诧异。 他迅速把头转向我,四条触手也向着我攻过来。 我集中全部注意力,一心想要将爆炸的力度加大。 我把右手摆在眼前,盯着越来越近的触手,就当它将要刺穿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引发爆炸。 眼前一花。 四只触手的前端都被炸断,落在地上,是一节一节的利刃。 那人震惊的望着我。 但我更关心的是东方彩,抬眼望过去,我放下了心。 不知道东方彩是如何躲过那人的这一击。她站在那人身后不远处,全身上下并没有伤痕。 “居然两个人都是末日战士,这下子好玩了,太好玩了。”那人忽然哈哈大笑,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和金大、金二同样的疯狂。 C国的人都是这样嗜血并且喜欢战斗的变态吗? “我要杀了你们,杀!”那人大声说道,他忽然挺起胸,身体不断发生颤动。 “闪!”东方彩对我大喊。 我最听她的话,在她示警的瞬间,我便在身前制造爆炸,从哪儿来飞回到哪里去。 虽然姿势狼狈了些,但效果很好。 我抬起头,眼前一刻让我惊讶到合不拢嘴。 那还是个人吗? 他除了头部以外,全身上下都伸出了无数的刀刃。 每把刀刃都又细又长,像是豪猪的刺,从他的胸前、背后、腰间、腿上冒出来。 他整个人都被裹在刀刃当中。 原来特殊能力还有这样……恶心的啊! 东方彩站在那人后方一棵大树上,离地足足有5米高,不知道她怎么爬上去的,不过和我一样,在瞬间躲开那人的攻击。 “反应倒快,不过这一招,你们怎么办呢?”那人说着,忽然长啸一声,所有的刀刃都从他的身体里向外飞出,飞向四面八方。 我只能再度用爆炸向后躲,可是利刃的速度更快,那寒光瞬间就到了我面前,几乎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在地上打了个滚,用手拍击地面,爆炸让大量的沙土泥石飞起,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是无数碎石块打在刀刃上,侧面而来的作用力撞击下,刀刃失了准头,飞向一边。 幸运的是我躲开了大部分的刀刃,不幸的是一柄刀刃正好插在我腰间,和之前被人捅的位置刚好相反。 我这也算是两肋插刀了吧。 我嘴巴里一甜,紧接着一热,虽然没像武侠片里那么夸张满口吐血,但是腰上实在很疼。 腰上又湿又滑,感觉很恶心。 我甚至不敢去摸伤口,因为怕如果伤口如果太深的话,摸到流出来的肠子,我会把自己吓晕。 东方彩呢? 不知道她怎么样。 我迷迷糊糊抬起头,看见那人的身上,又有尖锐的东西渐渐冒出头来。 就好像是春雷后的山林,蘑菇渐渐冒头一样。 不过从人身上看到类似的一幕,多少都感觉很恶心啊。 不到几秒钟,那人身上再度长出无数的刀刃。 “上一次被你躲过了,这一次如何呢?”也不知道那人是在对我还是对东方彩说话,他又长啸一声,刀刃再度向我飞来。 我靠!这招实在太好用了。我在心里暗骂。 我从没想到还有这么无赖的攻击方式,他的刀刃是面向四面八方,360度无死角的,这样一来,就算攻到他身边,也不得不防御。 而他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对付这只豪猪,实在没办法下手啊! 我吃力地向前伸出手,但腰上又受了伤,我的力气再度不足了。 我只能发出微弱的爆炸,果然我的爆炸能力是和精神状态紧密相关的。 虚弱的我,力度还不到之前的一半。 我向后滚了几周,忽然噗通一声掉到河里。 利刃从我的头顶呼啸飞过。 这条河救了我一命。 河水让我的神智清醒了些,我忽然想到这一招并不是无懈可击。 不,不是没有死角。 他的头!他的头上没有刀刃。如果从他的正上方,笔直向下突袭的话! 我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那人发出怒吼。 我吐了口水,趴在岸边望去,没看见东方彩的身影,但是那人的头顶上分明倒插了一把利刃,自然是东方彩的杰作。 她在我刚刚想到时,已经出手了。 那人自己制造的刀刃,插在他自己头上。 这可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活该! 正文 第四十九章 the second kiss 刀刃从那人头顶狠狠插进去,不知道有多深。ZiYouGe.com 但我相信东方彩的出手,她才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人。 果然,那人的动作开始变得没有条理,四条触手漫无目的地舞动,又软绵绵地垂在地上,他的浑身上下也再长不出新的刀刃。 我安稳地长吐一口气,直到此时才觉得手脚发软,疲倦像是一床又厚又软的棉被向我压来,我好想闭上眼睛,踏踏实实地睡一觉。 东方彩左右张望,发现我的位置所在,脚下发力奔跑过来。 连末日战士都被她干掉了,我本想祝贺她,可是她脸上凝重的表情让我吃了一惊。 我心说已经干掉强敌了,就不能表现的欢快一点吗? 你这一脸面瘫是怎么回事啊? 玩深沉不适合你,一两次还好,玩多了一点都不酷啊。 她跑到我身边。 “居然被你躲开了。”她惊讶地说。 听她的口气,好像我被刀刃刺出无数个窟窿才正常不成? “没。侥幸掉到河里躲了过去。” 虽然听起来很弱很菜,但在东方彩面前,我真的不必装成很强大的样子,我有几斤几两她比我还清楚。 “那就好,接下来小心了。”东方彩说。 我一愣。 她转身。 那人已经不再动了,他僵直的站在原地,头低垂到胸前,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他左手边延伸出来的触手渐渐回缩,重新恢复成人形的手臂。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重新看上去是个人。 “他已经死了吧?”我小心翼翼地问,并偷眼看东方彩。 她依然一脸严肃,难不成担心那人还会炸尸? “虽然是死了……但是……”东方彩说。 我心说你就不能把话一口气说完吗?吊着半截是怎么回事啊? 这又不是说相声需要捧哏! 最讨厌把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了,就算我不是处女座也无法忍啊。 但是对于东方彩,我只能腹诽。 “但是呢……”好奇心害死猫,我不得不接上她的话茬。 “人是死了,可是神之遗物的效力还在。”东方彩忽然悲伤地微笑,“他和你,以及我师傅是同类人。” 我这一个晚上不知道多少次掉到水里,脑子一定进水了,所以反应缓慢。 努力想了一阵,才明白东方彩的意思。 “你是说……他也会凶暴化?”我瞪大眼睛。 “连自己的同伴都毫不在乎杀个干净的人,难道还正常?而且刚才与他战斗时,我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他好像并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动,怎么说呢?他的灵魂已经被神之遗物给占据了,和我们战斗的只不过是一个灵魂的空壳,他的本我已经丧失。”东方彩说。 我勒个去。我心说原来脑子进水的不止我一个,东方彩你这又是什么节奏? 怎么由说相声的逗哏角色,分分钟转变成哲学家了? 还“本我”…… “是他的愤怒、残忍以及憎恨,驱动着他的身体在和我们战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心了……”东方彩说。 “你是说他会凶暴化吗?凶暴化后会怎么样?”东方彩害得我越来越紧张。 谢佑堂死的时候,可是引起超自然级别的海啸啊。 这家伙又会怎样? 一阵风刮来,我忽然感觉好冷。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声响。 像是刀刃相互摩擦的声音。 很是刮耳朵。 那人全身的刀刃原本已经消失不见,但此时,从他的脚底开始,又渐渐冒出金属光泽。 他的腿部开始长出刀刃,但不是像之前长剑一样的笔直刀刃,而是类似阿拉伯弯刀那种的圆月形状。 一把把弯刀迅速冒尖,诞生在空气中,弯刀的刀刃向外,顺着他的腿不断向上生长。 他整个人都渐渐裹在弯刀中。 因为弯刀的弧度,使得在他的身体外端,刀刃的最远处,渐渐形成一个球状,他的身体也渐渐看不清楚。 我极度无语。 这还是人类吗?还能算是人类吗? 你是变形金刚还是数码宝贝啊? 弯刀继续生长,慢慢遮住了他的脸部。 很快在我们面前,形成了一个由无数刀锋构成的圆球。 这要是碰一下,就等于是遭受千刀万剐的极刑了吧。 圆球忽然颤了一下,表面形成些微的波动,紧接着向里面收缩。 东方彩忽然转身,一把搂住我,身体的冲力带着我一起掉进河水里。 噗通一声,我来不及防备,眼前已经是无数气泡和水花。 东方彩把我死死按入河底,我这才发现我们所处的位置河水很深,而且有无数的暗流,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地被暗流驱动扭转。 东方彩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探入水底,拧住一把水草。 就算是她也无法在暗流中活动自如,又是一阵强劲的水流袭来,我们被推动,水草被东方彩扭断,我们被向着下游冲去。 东方彩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厉光,她拧腰,甩臂,借助腰腹间的力量,忽然胳膊直直插入水底,半截胳膊都探进了河床底部的淤泥中,并借此固定了身体。 也固定了我。 水压弄得我的耳朵不停地刺痛,因为缺氧的缘故,我的眼前渐渐发黑。 东方彩依然搂着我,我实在想不通她已经松弛的肌肉,为何还有这般力气。 虽然不知道东方彩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很配合的没有动。 现在的我,动一分就是给她添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过了一年,也或许只过了10秒钟,我实在坚持不住,肺里像是被人塞了满满的辣椒进去,开始膨胀并且像是要爆炸。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虽然我勉强用意志控制,但是身体求生的本能还是想要向上浮。 我的嘴巴里开始发苦,但紧接着,我闻到一阵腥味。 在勉强支撑的过程中,我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伤口一定特别深,因为我看见眼前的河水都变成了淡红色。 但更要命的是,我渐渐连腥味都闻不到,颜色都看不见了。 据说人在死前,有两种极端的视觉感受。 一种是看到前所未有的灿烂色彩,并且听到从未听过的美妙仙乐,有人甚至可以看到拍着翅膀飞舞的天使。 一种是周围的景致越来越黯淡,越来越灰暗。世界变得无比寂静,人就这样渐渐沉入永恒沉睡的深渊。 我好像……遇到的是第二种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迷迷糊糊感到自己的头被硬拧过去。 有东西贴上了我的嘴唇。 一股气体冲入我口中。 氧气,是氧气! 我就像是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疯狂渴望水源那样,渴望氧气。 我疯狂的吸吮,疯狂的索要。 渐渐地,我的神智稍微恢复了。 我一直是睁着眼的,但此前我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物,直到此时。 映入我眼帘的是东方彩的脸。 不,这样说不准确,应该是她的眼睛和额头。 她紧紧闭着眼,贴着我。 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我快不行了,通过吻把自己残存的氧气给了我。 我想要挣扎,不让她这么做,她这样是牺牲自己为了我啊。 但是东方彩紧紧搂着我不放。 不仅仅给了我呼吸,她的舌头还伸进我的嘴巴里。 小巧的舌尖,好像是凉的,也好像是温热的,像条蛇一样在我嘴巴里游走。 触碰到我的舌头后,便主动缠绕上来。 身体的本能反应被她激发,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一切都好像是水到渠成。 就好像婴儿睁开眼睛就知道吃奶一样。 我们潜在水底,不知道吻了多久。 她忽然反应过来,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她忽然身体僵硬。 我正好睁开眼,发现她也在睁眼看我。 她狠狠一推我,就在我即将被水流冲到下游的时候,她又拉住了我。 她仰头向上看,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一定能察觉到什么。 我又快没有呼吸了,但就在此时,东方彩收回固定身体的手臂,拽着我向上浮去。 虽然我想说我会游泳,但是她还是像拽一条死狗一样拽着我到了岸边。 我的头浮出水面,忍不住大口地呼吸,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终于见到白米饭一样。 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习以为常的东西,当你失去后,你才会倍感珍惜。 “唔。”东方彩淡淡地说,语气里带着惊讶。 我又喘了一阵,这才抬起头,忽然觉得眼前有什么不对。 从我坠机开始,我就掉进了森林里,这一晚上见得最多的,就是参天大树。 可是发生了什么?原本和那个不知来历的末日战士战斗的地方,如今变得空空荡荡。 那些几个人都未能够合抱的大树都不止去了哪里,只剩下一地的树根。 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原始森林,现在看上去倒像是被过度砍伐后的树木墓场。 差不多半径200米的范围内,都是这样。 “古怪的凶暴化!”东方彩感叹。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居然是那个末日战士造成的结果。 想必是他身体制造的利刃,把这一空间瞬间扫荡干净了吧。 如果不是东方彩见机快,带着我躲到水底,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还在感叹,但东方彩忽然抬起头,伸手挡在我面前。 这又是要保护我吗? 我心底不禁发寒,难道都这样了,那人还没死? “好强劲的威力!” 我们面前不远处,有人忽然开口了。 月亮忽然破开黑暗,那人的面目尽在眼底。 不是刚才那人,是一张新的面孔。 亚洲人的长相,说的却是英语,一口纯正的美国腔。 正文 第五十章 飞鸟与鱼 (《我爸是盖伦》文好更新快作者萌萌哒) 眼前这人个子很高,有很骄傲的眉眼。|| 东方人受传统儒家文化的影响,大多数是一副低眉顺眼的表情。 可是这人看起来就很嚣张。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贴身短袖T恤,这使得他结实的肌肉一块块凸现出来,尤其是胸口,就好像在T恤里面填了两个鼓鼓囊囊的炸药包。 这炫耀的心态也太明显了吧。 和那些买了IPHONE6后死活都不放在兜里成天握在手上的人有啥区别啊。 我不禁满怀恶意地心想:看你掉到水里可咋办,冻死你丫的! 他看着我们,忽然伸出手,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口气。 “拿来。”他说。 东方彩忽然皱起眉头,我心里一抖,觉得麻烦了。 单单从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角度来讲,这人不就是一个男版的东方彩吗? 她们两个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 “莫名其妙。”东方彩冷冷地说。 那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我提醒你,我向来没什么耐心。”他冷冷地说。 “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东方彩冷冷地说。 两人互相凝视着,忽然同时弹身起跳,在我一眨眼的时间内,空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放炮仗般的声音。 短短几秒钟内,他们已经交手十多次。 拳掌互碰,发出激烈的声响。 等到我的视线终于跟上他们动作的时候,东方彩在空中拧腰转身,在无从借力的情况下,紧紧借助自己腰身的旋动,便发出了一记凌厉无比的侧踢。 那人同样抬起腿,用大腿外侧挡下东方彩的攻势。紧接着腿部发力向外一弹,东方彩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弹回我的身边。 这一次交手,双方互有攻防,但都没有受伤。 东方彩在落地的瞬间,便又冲了上去,这就是她的性格,从不服输,从不低头。 那人落在地上,看着东方彩冲向自己,这一次居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者闪躲动作。 东方彩的拳头在那人腮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为什么不躲?”东方彩冷冷的问。 那人耸耸肩。 “虽然我也和女人动手,但我从不和受了伤的女人动手。”他说。 “就算我受了伤也可以收拾你。”东方彩冷笑。 那人轻轻撇撇嘴。 “我对你的话持保留态度。”他说。 东方彩瞪了那人一眼,忽然转身往回走。 那人色眯眯地望着东方彩的屁股,带着赞叹吹了声口哨。 东方彩忽然站住,转身,一记直拳向着那人面门轰去。 虽然我也很喜欢用这一招,但是直到现在看到东方彩的出手,我才知道我和她的差距有多大。 她还只剩下30%不到的实力啊。 那一拳带着风雷,隐隐有轰鸣的声音。我离得这么远,都感到风从身边呼啸而过。 面对拳头的那人,所面临的压力至少是我的十倍以上。 东方彩一贯是大姐大,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毕恭毕敬,除了光头章、绿发等人还能和她交谈,其他人更是见了她,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上去。 我想她可能从来没被人吹过这样带有挑逗意味的口哨吧。 那人神色忽然变得极为严肃,到现在为止,他才第一次认真起来。 他没有退,即使面对东方彩极为骇人的拳压,他也没有退。 硬碰硬从来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似乎对于这个家伙来说,退从来不是一个选择。 他忽然身体微蹲,把全部力量灌注在脚上,这股力量实在是惊人,他的双脚居然陷进坚硬的地面中。 他的全身肌肉在瞬间拧紧,就像是说原本懒洋洋的发条被上弦到极限,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他的左拳。 如果我的视觉没有错的话,我甚至感觉他的拳头在发光。 以上的动作看似很多,但是都发生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内。 他只比东方彩晚出拳了半秒钟,两人拳头越来越近。 就像两颗质量极大的恒星,即将撞在一起。 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道,东方彩都比不上对方。 可是执拗的她,依然选择了一往无前。 那人眼中忽然闪现过诧异,他忽然变拳为掌。 东方彩的拳头落在那人手心。 就像是最尖锐的矛,陷入了最坚固的盾。 谁赢了?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 东方彩这一击用尽了全力,她几乎无法站稳。 可是那人看起来毫发无伤,手掌紧紧将东方彩的拳头包裹住。 东方彩一个趔趄,像是要倒地,那人想要扶她,可是东方彩抬起头,仅仅一个犀利的眼神,那人便识趣的停下了动作。 “舒南,过来扶我一把。”东方彩说。 我这才醒悟过来,几步跑过去,向着东方彩伸出手。 堪堪跑到她身边,她已经站都站不稳,向后跌倒,正好倒在我怀里。 我很自然的抱住了她。 就像是在水底时一样。 那人看看东方彩又看看我,目光尤其盯在我搂着东方彩的那条胳膊,我的手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肩头。 “你们是情侣吗?”那人忽然问。 我还没等回答,他却好像已经认定我们是一对一样。 他忽然像是很懊恼地摇摇头,“为什么我这么帅这么强,看上的女孩子却偏偏都名花有主。我上辈子究竟把丘比特得罪成什么样子啊!” 我和东方彩很无语的看着他,这人自己嘟囔了半天,然后看着我们。 “算了,不和你们计较了。”他说。 我心说谁和你计较了? “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我原谅你们了。”他很大度。 我心说谁需要你原谅了?我们还赶时间回国呢。 “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一拍两散,多好。”他循循善诱。 我无奈的看着他。 原来飞鸟与游鱼真的是无法沟通的。 或许在旁人眼里看上去甚至会有凄美的浪漫,但此时的我不禁想--或许飞鸟与鱼都把彼此当成蛇精病吧。 “如果不交出来,我就只能抢了。”那人遗憾地说。 他看了看东方彩(眼神温柔),又看了看我(眼神迅速冰冷)。 “别不识好歹,我不对女孩子下狠手,不意味着我对男生也会手下留情。”他说,对着我恐吓的扬起了拳头。 我盯着他,这人明显是个辣手的角色,但我不想示弱。 怎么说呢?今天夜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似乎也不再是之前那个软弱的我了。 我打定主意,如果他真的要动手,我就奉陪到底。 “晓威哥哥,不要闹了。” 又传来一个声音,很细嫩的童声。 这一夜实在是有太多惊喜了。 东方彩眼皮微跳,我和她同时转过头去。 眼前站着一个抱着熊娃娃玩穿着公主裙的女孩子,她大概在12至14岁之间,一头金色的长发,在黑夜里也耀眼的有如阳光。 东方彩和我互相望了一眼。 就连东方彩超人般敏锐的耳力目力,也没注意到女孩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边的。 “馨心……”那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温柔,像是看着自己的妹妹。 “晓威哥哥,遗物不在他们那里。来的路上你没有感觉到剧烈的波动吗?那个末日战士已经死了。” “死了?”被称为“晓威”的男人一副难以置信状。 “你一直在看《花花公子》看得入神了,所以没感觉到,我和你说话你都没听见。”馨心说。 晓威很尴尬地看看东方彩,无力地辩解,“我没……没看。” “撒谎很不好呢,晓威哥哥,你的鼻子会变长的。” 晓威心虚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遗物在这里,不要为难他们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做什么。不过如果不是他们逼得C国派出了隐藏的那么深的末日战士,我们也不会重新找回这件遗物啊。”馨心说着,伸出手掌,手心里躺着一把褐色的长柄木梳。 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一柄普通的木梳,但是那上面明显残留某种波动。 那波动和我的胖次,感觉是一样的。 晓威摸摸头,“原来你已经找到了啊!” 馨心对着晓威点点头,又对我和东方彩微微笑。 她的眉眼极其漂亮,假以时日,一定会是个让身边男人都甘愿拜倒的尤物。 “待我向靳叔叔问好。”她说。 “你知道我们是谁?你认识靳城?”东方彩惊奇地问。 馨心点点头,“我来过中国,两次,每次靳叔叔都很照顾我,还有香莹姐姐。” 她居然还认识香莹。 这世界真小。 馨心拉起晓威的手,把木梳放到他的手中。 “晓威哥哥,我们回去吧,遗物已经找到了。”馨心说。 晓威看看馨心,又看看东方彩。 他着了魔一样,始终盯着东方彩不放。 “我叫陈晓威,”他忽然对东方彩说,“刚才多有得罪了。抱歉。不过,希望你在记住我的唐突时,也记住我的名字,不久的将来,我会成为全世界最强的末日战士。” 东方彩哼了一声,并不想搭理他。但馨心忽然接腔了。 “晓威哥哥,那你要努力了。”馨心说,“今年的排位赛,你第一轮就输给了哈特。” “那……只是意外!”陈晓威不服气的说。 “可是哈特第二轮输给了斯托克顿,斯托克顿第三轮输给了希门尼斯,希门尼斯第四轮输给了加图索,加图索第五轮……” “够了,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馨心?”陈晓威有点抓狂。 我心说还用问吗?这个外表纯洁内心腹黑的小女孩明显在暗示你-- 你很弱啊!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我自己就是武器 “小小年纪就学会拆台,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害!”陈晓威无奈地望着馨心,又加重了语气,“妖娆的祸害,以后绝对不带你出来了。” 馨心无辜地耸耸肩。 “晓威哥哥,你好像搞错了,我不是你带出来的,而是总部要我和你一起出来的。再说没有我的话,你会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世界另一头吗?”馨心说。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晓威忽然有点紧张。 “我知道晓威哥哥不喜欢我了,我伤心地先回去了。晓威哥哥你自己回去吧,虽然你没带现金又没有身份证明,不过晓威哥哥是个伟大的人,总会有回去的办法的。”话说着,馨心的身上忽然冒出幽兰色的光芒,身影变得若隐若现。 然后我看见陈晓威明显冒冷汗了。 “馨心……美少女……好妹妹……美女……大姐我错了还不行吗?”陈晓威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别再把我丢下啦。” 我心说这明显是产生心理阴影了啊。 因为我刚才分明听到一个“再”字。 馨心像是洞悉了我的想法,忽然对我笑着点点头。 “嗯,这家伙嘴巴不老实,上次我把他丢在了巴布亚新几内亚的丛林里,据说他走了一个月才走出森林。” “我错了我错了。”陈晓威在我和东方彩面前的酷劲早已经消失不见,他一把拉住馨心的手,然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夜风忽然刮起来,除了我之外,他们三个人忽然同时抬起头望向远方。 “被他们发现了。”馨心忽然说。 陈晓威点点头。 “十一个?”馨心问。 陈晓威摇摇头,他正经起来还是很有范儿。“十二个。” “有一个已经停下来了,应该是个狙击手,在寻找合适的方位。所以总人数应该是13个。还有,听脚步声,其中有一人握着的是重机枪,很大力气啊,背着那么沉的装备,还能行进如风。两分钟之内,他们就会到达这里了。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我们要闪人,你们没意见吧。”东方彩忽然说。 馨心和陈晓威惊奇地望着东方彩。 “姐姐好厉害。”馨心拍起巴掌,脸上一副崇拜的表情。 但我们都知道这个小女孩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晓威哥哥,他们既然是中国分部的人,不如我们多帮他们一把吧。我之前去中国的时候,靳大叔对我特别好。”馨心忽然用乞求的目光望向陈晓威。 “啊?”陈晓威有些不情愿。 “帮帮忙啊,晓威哥哥最好了。”馨心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大眼睛闪呀闪。 好可爱的小萝莉,但是我分明听到(或许她根本没想控制音量,故意说得很大声)她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既然对人家一见钟情了,还不赶快献殷勤?英雄救美这种桥段虽然老套但是很管用哦。” 第二句是:“如果不帮我就告发你,又随随便便和别人动手了。你的前科还在,这次至少要被关押半年吧。” 陈晓威一脸扭曲地看着馨心。 “我帮,我帮还不行吗?”陈晓威很无奈的说。 他没再废话,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森林里。 短短半分钟后,森林深处忽然响起惨呼。 惨呼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每一个声音都是发出半截后,就硬生生被截断。 “1、2、3……11、12……”馨心掰着自己的手指头。 最后一声惨呼来得很迟,我还听见一声钟声般的狙击枪响,但很明显子弹没有击中目标,因为枪声还未消散之际,惨呼再度响起。 “13。”馨心说。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时间里,那些追踪我们的不死军团士兵们,就这样被一边倒的实力屠杀。 看来那个叫陈晓威的家伙,正经起来倒是个实力绝伦的杀胚。 “你们到底惹了怎么样的麻烦,被人一路追赶。”馨心笑着对我们说,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是她根本不像是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或许是因她足够聪明,知道东方彩不会回答她。 人影一闪,陈晓威回到馨心身边。 除了右手像是在血里浸泡过,从小臂到指尖不停流下深颜色的液体外,他和之前没有什么改变。 没有过度的喘息,没有受伤,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就这样轻轻松松,干掉了十多个久经训练的士兵。 我想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实力就好了。 馨心这次主动拉起了陈晓威的手。 “我们要走了。”馨心说,“不过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送佛送到西,我就再帮你们一把吧。” 她和陈晓威走到河边,馨心抬起另一只手,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她身上的幽兰色再度萌发出来。 她身边的空地上忽然出现了许多武器:匕首、斧头、火箭炮、机关枪、各种型号的手枪,甚至还有一门火焰发射器。 “有你们喜欢的武器吗?多少应该能帮上忙吧?” 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谢了,不过我不需要,我自己就是武器。”东方彩说。 馨心的眼睛里忽然迸发出光彩,“哇,你刚才说的这句话好酷。” 她轻轻挥挥手,所有的武器就像一阵烟一样消失不见。 “就算不需要武器,这个东西你们肯定用得上。”她说。 一架漂亮的水上摩托映在我眼睛里。 这架摩托造型非常独特,全身带着动感十足的火焰花纹,车头高高翘起,倒和某人的姿态很像。 “哇,好东西,座式5000CC,马力十足啊。”陈晓威看来是这方面的专家,看着摩托眼睛里都放出光,“这架和我在摩洛哥那台简直一模一样啊,我每次开着这个出去泡妞,手到擒来!” “是吗?那很抱歉的告诉你,你以后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馨心笑得很邪恶。 陈晓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般望着馨心,忽然大吼一声,“不是吧!” “猜对了。这就是你那台啊。”馨心说。 陈晓威忽然一副心痛的表情,像是冲过来就要护在摩托身上。 但是馨心在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她身上的光芒过渡到陈晓威身上。 两个人的身形同时在空气中发生扭曲,陈晓威消失不见。 “祝你们好运。”这是馨心说的最后一句话。 森林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再度沉寂下来。 东方彩打破了沉默。 “你会开这玩意儿吗?”她问我。 我摇摇头。 除了自行车,我还没掌握其他交通工具的驾驶方法呢。 “我以前倒是玩儿过,不过忘得差不多了。”东方彩坐上驾驶位,对我扬扬头。 “不怕死就上来吧。”她说。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只能坐到她身后。 摩托后座上并没有其他可以扶或者抓的地方。 刚才陈晓威也说的很清楚,这是他用来泡妞的利器。 可能每一个被他吸引的女生,都在他背后伸手抱住他吧。 “发什么呆呢?”东方彩问。 “我……怕坐不稳。”我说。 “搂住我的腰吧。” 我小心翼翼伸手搂住她,她忽然手肘向后,给了我狠狠一击。 “别搂我那么紧,占便宜吗?” 我疼得呲牙咧嘴,赶紧放松了手臂,只轻轻在她腰间环了一环。 没想到又被她拍了一下手。 “不抱紧我,等下掉下去我可没空捞你。”她说。 你到底是要我怎样啊?姐姐。 我轻轻搂住她,看她没反应,又加了一点力度,她这回满意了。 马达轰鸣声在瞬间盖过了流水声,摩托本身就马力十足,再加上顺流而下的速度加成,我只觉得两边的景物嗖嗖向后飞奔,风像有形的物质一样灌进我的鼻子和嘴巴。 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东方彩是如何抵御疾风的。 “我在挪威时学过这玩意儿,当时教练说的第一句话是要我开慢点。”东方彩说。 很奇异的,虽然风这么大,但是她的说话声,我听得非常清楚。 “你猜他对我说的第二句话是什么?”东方彩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哦,”东方彩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他说完那句话后,就因为我速度太快,他失去平衡从摩托上掉下去了。” 我听了这句话,不由得紧紧搂住东方彩。 虽然救人的要紧紧拉住被救的,这一点我也承认很是丢脸。 但是总比被她抛下,然后死在异乡要好得多吧。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我以为是风声变得奇怪了,但随即发现是耳机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是于镜的声音。 咦?在陈晓威和馨心出现后,我都已经忘记他的存在了。 “你消失了好久啊。”东方彩淡淡的说,也不知道他生气没有。 “抱歉。”于镜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我忽然觉得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东方彩也意识到了。 “怎么了?”她问。 于镜苦笑一声。 “东方彩我问你,如果你是一只鸟儿,你以为你飞的最高远,速度最快,但当有一天,你忽然发现居然有其他鸟儿可以轻易超越你,你会怎么想?” “你输了什么吗?”东方彩问。 于镜重重叹气,“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世界上最好的黑客,但今晚我不得不承认,天外有天。”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无差别导弹雨 我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东方彩抛下去,尽管她的驾驶技术可以说是几近疯狂。|| 说是水上摩托,可是根本是飘在水面上的好吧。 我死死搂住东方彩,她居然没有再次肘击我或是让我松一点。 她一边驾驶摩托,一边还在和于镜对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她问。 “我的电脑里有太多的资料。因为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连上世界上99.9%的电脑,除了中南海、以色列安全局和白宫地下的机器网,我不是夸口,世界上几乎没有我不能侵入的地方。就这么说吧,世界上任何一个女生,不管她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乌干达,还是纸醉金迷的美国,不管她是邻家小妹,还是超级大明星,我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内翻出她全部的电脑资料,就连裸照也不例外。”于镜说。 “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按照你的跑题速度,就算我有耐心,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听你说到重点。”东方彩冷冷的说。 “抱歉抱歉,”于镜连连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如何侵入别人电脑,自然也会给自己电脑重重加锁。我设计的防御系统是最顶级的,就算是把全中国所有的电脑运算能力加在一起,没有100年也绝对不能破译我的防火墙。可是我没想到,居然有人用完全令我想不到的方式,侵入了我的电脑,而且更让我冒冷汗的是,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侵入。” “认识你这么久,我也没想到在电脑领域,居然还有人能做出让你惊讶的事情。”东方彩说。 于镜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我完全被他玩弄在掌心,这种感觉很不好。”他说。 “那人没给你造成什么损失吧?”东方彩问。 “问题就在这里,”于镜忽然变得很激动,“损失资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我不知道那人,姑且称其为‘他’吧,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于镜接着说,“你以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巧合吗?一点都不是。我现在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你的位置,不是因为和舒南通话时间过长而泄露的,相反,是因为我和你始终处于通讯状态而泄露。” “你不是说这条线路是绝对保密的吗?”东方彩问。 于镜不吭声了。 “那我们现在会不会也被他窃听着?”我忽然问。 于镜急忙说,“绝对不会!我现在使用的是另一套从未启用过的设备和线路和你们对接。所有设备都是以中东某个王子的身份买下来的,而且所有资料都记在我脑子里,没有写在任何本子上或者电脑中。只要我没说梦话泄露,就绝对安全。” “没有什么绝对,不过我选择相信你。”东方彩说。 于镜很感激,“谢谢。” “你刚才说的话,我有疑点,你觉得会不会是侵入你电脑的人,泄露了我的位置?”东方彩又问。 “一定是的。而且我还通过反追踪,虽然没有逮到那人,不过却掌握了他和其他人通讯的记录。你猜他和谁通讯?” 东方彩说,“别问我这么傻的问题,除了C国军方还能有谁?” 于镜说,“是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再告诉你一点,那个浑身刀刃的末日战士,也是被军方通知后,才急匆匆赶来,在下游截击你们的。” “看来这个让你困扰的高手黑客,是我们的敌人喽。”东方彩说,她倒是看上去并不紧张。 “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个爱捉弄人的混蛋。”于镜加重语气,“他知道我在反追踪他,所以他故意留了很多资料给我。你们想知道吗?关于那个浑身刀刃的人的事,以及你们刚才遇到的帅哥、萝莉的事。”于镜说。 “你讲。”东方彩说。 于镜清了清嗓子,“那个浑身刀刃的人是C国的死囚,有两位数的恶性杀人事件,都要算在他的头上,他是一个天生的变态杀人魔。本来已经被判处死刑,但是C国忽然给他颁发了特赦令。”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就在不久前,美国丢失了一件神之遗物,那件遗物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是梳子。使用他的末日战士会将身体刀刃化,从身体内部生长出无数的刀刃,还能将肉体变形、伸展,成为刀刃的一部分。使用梳子的末日战士因为不明原因而突然死亡,他的梳子也神秘消失不见。” “那人的死我知道,可是我并不知道遗物丢失。”东方彩说。 “美国人也要面子啊,他们刻意隐瞒了这个消息,不过追查了好久,都没有线索。”于镜说。 东方彩问,“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我只能推测。那个死刑犯成了梳子的新主人。”于镜说。 东方彩说:“可是这里有个逻辑漏洞,死刑犯为什么会与梳子匹配?或者我应该这样问,为什么C国军方会知道神之遗物选择谁做主人?” 神的遗物是有自己的意志的,他只会有一个使用者,使用者即被称为末日战士。 当使用者死后,遗物会另行寻找新主人。 但是没有人知道下个主人会是谁。 遗物如何选择主人,千百年来一直是一个谜。 某件遗物的上一个主人,很可能是一个年轻的受过高等教育、温文尔雅的白人男性,但下一个主人,可能却会是一个从没受过任何教育,在饥饿和灾荒中长大的黑人男孩。 很多时候,遗物和主人的相遇,都是巧合,而非必然。 就像是我遇到胖次一样。 如果有某种办法,能够预测出某件遗物的下一个使用者是谁,恐怕会掀起滔天大波。 说得严重点,世界的平衡都可能被打破。 想到这里,我们都沉默了。 我试图打破这沉闷的局面。 “于镜,那两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我问。 于镜当然知道我指的是谁,“他们是美国的末日战士,是负责追查梳子的一员。梳子在丢失后,一直没有被使用过,所以也无法侦测它的波动。但是今晚,在和你们作战时,美国人感觉到梳子的波动,所以很快派了那两个人过来。” 于镜继续说,“陈晓威是新晋的末日战士,虽然年轻,但是前景很被看好。大家都认为如果他的性格能更沉稳点,有朝一日,最差也是美国分部排名前三的好手。至于那个叫馨心的女孩,则是完全深不可测。她的资料大部分都是绝对机密,就连我也没她太多东西。” “行了,这些话回去再说。如果我们还能回得去的话。”东方彩忽然打断我和于镜的对话。 “不好了!我居然没注意到。”于镜忽然大吃一惊。 不用他再解释什么了,我回头看,夜空中隐隐藏着某种不祥。 “是导弹,好多颗。”东方彩头也不回说道。 看来我今天晚上不止和水有缘,和导弹也有缘啊。 一来的路上就被轰炸了一番,现在回去也是。 “快到国境线了,你坐稳。”东方彩对我说。 我们的速度虽然快,但身后的导弹速度更快。 “你们的方位被锁定了,怎么可能?这些只是普通的导弹啊,不可能啊!”于镜狂吼。 率先飞出的导弹在我们身后的河水里爆炸了,巨大的气浪将我们的摩托艇掀起,我们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地,很侥幸的没有落水。 第二发、第三发在几秒钟后接连爆炸,居然真的是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其中一颗在偏离方向后,竟然能够自行调整方位。 只是因我们速度快,才堪堪避开。 “不可能,这不可能,”于镜还在我们耳边叨咕着,“导弹居然发出信号,不,是在接收信号,他们被某人控制了,这怎么可能?他们是在被手动操作啊,有谁能做到这一步!” 前三发导弹只是小菜,身后无数的导弹,像硕大的雨点,惊心动魄、惊天动地形成了对我们的追杀网。 “该死!”于镜怒吼。 尽管身处安全地带,但他却像是在我们身边一样紧张。 “这是在逼我啊!”于镜狂喊道。 导弹的动作忽然停了停,是我的错觉吗? 紧接着,那些导弹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全部折转角度,直直飞向天空。 “我把现在位于你们头顶的所有卫星都自爆了,就算那些导弹被人操控,也要通过卫星接收你们的图像和信号才行。”于镜长出一口气,“现在再没有人盯着你们,连我自己也看不到,你们身处身在瞎子的王国里了。” “可是那些导弹为什么向天空飞?”我疑问。 但随即我明白了。 所有的导弹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后,忽然齐齐调转,弹头笔直向下,因为导弹数量足够多,所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方阵。 虽然看上去壮观,但是只要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无差别的攻击,每颗导弹之间的距离都很巧妙,这样一来,爆炸造成的伤害连绵不绝,彼此冲突,可以让一两公里内的所有生物都瞬间去见上帝。 看来操控导弹的人比于镜更高明,先一步想到了卫星被毁坏后该怎么做。 我们再快也逃不出导弹的攻击范围了。 我仰头望天,心里涌出绝望的情绪,只是这一次更剧烈,更无能为力。 今天晚上经历了这么多,难道真的要到此为止了吗?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漫长的一夜 “坐稳了!”东方彩冷哼一声。ziyougecom 她手腕猛地一拧,水上摩托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马达轰转到极限。 车头高高翘起,甚至形成了超过45度的仰角。 我紧张地抱住东方彩,因为抱得太紧,手臂上方触到两团极具弹性的存在。 但是东方彩难得地没有打我,可能是腾不出手吧。 我仰过头,看着导弹无情地向我们飞近。 我们虽然快,但是再快也快不过导弹。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极限。 就算再努力也不能胜天。 可是奇怪的,这个时候的我,忽然心境沉静下来。 或许意识到死亡将近,所以无欲无求了吧。 很多时候我们的烦恼太多,是因为欲望太多。 但面对死亡时,所有的欲望也都烟消云散了。 我忽然松开右手。 “你干嘛?抓紧我!”东方彩对我吼道。 “少管闲事!控制好方向!”我同样对她大吼。 这是我第一次疾言厉色地对她讲话,平时的我迫于她的气场和拳头,总是表现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她居然没有翻脸,而且被我这么一吼,她好像还软下去了。 我把手背向身后,集中注意力。 或许是因为命在旦夕,胖次的能量也变得不同于以往。 如果说平时胖次给我的能量,就像是明星演唱会上,夺目的射灯光线一样的话。 那么这一次能量的程度,简直如同…… 太阳! 热流涌过我的身体,汇聚在我的手掌上。 我用意识加以控制,并没有将其草率地释放出去。 那些能量在我的手上越聚越多,并且呈现逆时针的缓缓流动。 当我感觉手开始燃烧,手掌像是不属于自己的时候。 我知道已经到了极限,于是在一瞬间,将所有能量释放。 呼…… 爆炸在我们身后产生,将空气压缩到极致。 我们连同水上摩托,就像是炮筒里的炮弹一样高速飞出。 因为速度太快,我的视觉甚至无法跟上。 眼前所有的景物都一片模糊。 风声太强,大音希声,以至于那一瞬间,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东方彩真是了不起,在这样的气浪掀动下,她居然还能勉强保持摩托的平衡。 尽管摩托一直左摇右晃,但是并没有翻。 这一下子让我们足足冲出了上千米。 身体承受不了这巨大的负担,我感到头晕目眩。 “你还好吗?”东方彩问。 我疲惫地应了一声。 “干嘛要这样,你想死吗?以你现在的能力,这样做太危险啦。笨蛋!”东方彩低低地喝骂。 我笑了笑,忽然感到脸上有些潮湿。 抬起头,我看见东方彩眼角有液体的痕迹。 是水溅在她脸上了吗? 还是眼泪? “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国境线了。”东方彩大声说,也不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说,还是给我打气。 我点点头,再度搂住她的腰,再次抬头看天时,我忽然感到整个人的身体都冰冷了。 那些导弹还悬在头顶。 我们已经如此努力了,还是没有逃出它的攻击范围。 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失去希望。 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就像心脏停止了跳动一样,我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好沉,并且不断向下瘫软。 反正做怎么都没有用了。 不如……就这样倒下来吧。 倒下来,趁着死亡还没降临,好好看看天,看看树,看看风景。 何必还要如此拼命呢? 东方彩又对我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见了。 这一夜如此漫长,我终于筋疲力竭,不想再活下去了。 看着导弹越来越近地飞向我们,我的嘴角边甚至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 结束了……吗? 东方彩忽然双手放开车把手,身体一跃,双脚踩在座位上,右手提起我,好像提起一只小鸡。 她的身体已经虚弱无比,居然还有如此的力量。 她把我的身体向前抛出。 我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还没落地,东方彩已经窜到我面前,又一把抓住了我。 我忽然惊异的在她脸上看见微笑。 难道她也意识到死亡将近,于是放弃了吗? “笨蛋,我们可以活下去了哦。”她轻轻对我说。 铺天盖地的导弹布满了我们四周,就算一颗导弹也可以瞬间让我们粉身碎骨。 何况面前的导弹至少以百计数。 不要说被直接命中,就算是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也可以让我们瞬间致死。 我就不说了,东方彩身手再好,也挡不住这样的攻击。 能面对如此危险依然活下去的,就我所知只有一个人。 学姐,靳香莹。 就在此时,我眼前忽然闪现金黄色的光芒。 那正是学姐发动能力时,所呈现的颜色。 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吗? 不,不是! 眼前忽然闪现一张脸,是学姐,真的是靳学姐! “你们受了好重的伤,”学姐望着我,眼睛里盈盈带着泪光,“不过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学姐的手腕上,手镯不断向外散射光芒,形成我熟悉无比的金黄色三角。 我们三人被包裹其中。 导弹终于落在地面上,此起彼伏产生强大的爆炸。 但是我望着那些景象,虽然能看到最激烈的战争片里都看不到的惨烈场景,但因为是一场无声电影,所以效果大打了折扣。 学姐的金黄色三角可以防御一切攻击,号称连核弹也不能攻破。 冲击波、声音等所有东西,都被挡在了外面。 我看着大地被掀出无数窟窿,发出疼痛的颤抖,植物被轰炸,树木连根拔起。 不知名的小动物被撕碎,鲜血纷飞。 原本葱绿色的大地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死褐色。 大量的泥土涌进河流里,原本湍急的流水也被阻隔。 那辆水上摩托被一枚导弹命中,瞬间成了一块废铁。 爆炸持续着,虽然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可是对我来说,却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学姐低低地哼了一声,无力的垂倒,我刚想伸手去扶,却被东方彩一把推开。 学姐每次在使用特殊能力后,都会因为失去大量体力而昏倒,甚至失去神智。 东方彩搂住学姐,对我一偏头,示意我往回走。 我看看身前不远处,那里正是国境线,还有一块作为标示的石碑。 石碑在导弹袭击中已经碎裂成无数块,仅剩一个底座。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倒是可以祭奠一下啊。 死里逃生的难忘经历。 就在此时,我忽然又听到身后传来尖锐的轰鸣声。 东方彩也回头向空中望去,她的眼中同样露出惊恐。 还有一枚导弹! 我以为所有的导弹都爆炸了,但没想到还有一颗。 这一颗不同于其他,似乎被人操控着,直到此时,像是知道我们已经粮尽弹绝一样,才残忍地攻击下来。 笔直的朝向我们。 躲也躲不开了。 东方彩望着导弹,忽然无奈的笑了笑。她还托着靳香莹,但是学姐已经丧失了意识。 就算她清醒也没办法了,为了抵抗导弹雨,她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和能量。 导弹离我们越来越近,风压刮得我脸上一阵疼。 咦? 我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导弹面对我们,可为什么我疼的地方,是侧脸? 左手边忽然刮起一阵龙卷风,超大的龙卷风。 好像在哪里见过耶。 龙卷风笔直对着导弹而去。 一方是人类知识和残忍凝结的净化,另一方是大自然无以伦比的狂暴力量。 后者胜出了。 导弹在龙卷风中前进不能,冲势消失后,被龙卷风带动,不停地旋转,然后爆炸了。 爆炸的能量也被龙卷风裹挟,并没有释放出来。 龙卷风势头不减,向着河流上游奔去,渐渐消失在森林中。 “舒南君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头,距离我不到2米处,风魔和枝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喘气,体力透支的样子。 但她的眼神中露出无法掩饰的欣喜,她望着我,忽然快跑两步,身体想前扑出,直接扑进我的怀里。 “和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要解开她抱住我的双臂,但是没有成功。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寒意,回过头,东方彩正在冷冷的皱着眉头望着风魔和枝,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风魔和枝把头埋在我胸前。 “舒南君,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好吗?”她像是祈求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心惊不已,于是本能的点了点头。 她很开心,脸上漾满笑意。“舒南君答应了,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还没出嫁就成了寡妇的。” 是我的错觉吗?我忽然觉得背后更冷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我去你们的基站拜访,遇到靳香莹。她说你们有危险,于是我来帮忙。” “你为什么会去基站,你不是刚刚回国了吗?”我问。 风魔和枝脸色变得绯红,她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张学生证。 “因为思念舒南君,所以我擅自做了转学决定。今后我就是你的同班同学了,请多多关照。” 纳尼?这开的是哪门子玩笑啊! 但不管怎么说,这漫长的一夜,终于结束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揉一揉 我睁开眼睛,感觉身体像是散了架一般,提不起半点力气。ziyougecom 室内光线很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壁,接着是一个高大而又隐隐透着闷骚的,梳着马尾辫的男人背影。 叶起炎。 “你醒了?”他并不回头,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对我说道。 “我这是……在哪儿?”我问。 说话时,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的嗓子干得如同沙漠,声音嘶哑,就像是刀子刮锅底一样。 “在医院啊,你还能在哪儿。”叶起炎说。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的话里有讽刺的意味。 他是在暗示我是住院专业户吧。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笑意。 “你还真是命大,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能从C国活着回来。” 我咳了一声,无数画面在脑海里翻滚。 有些场景可能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比如困在无人飞行机中的恐慌与无助,面对金大金二两兄弟时的害怕与挣扎,见到东方彩后燃起求生的欲望,与突然出现的末日战士搏命相搏。 当然最要命的还是铺天盖地的导弹雨。 如果没有学姐和风魔和枝舍身相救,我这条小命就真的断送在异国他乡了。 “东方彩呢?”我问。 “哦,原来你第一个关心的女生是她啊。”叶起炎说,“放心吧,她可不想你这么脆弱,简单处理伤口就出院了,但你却一口气睡了三天。。” “三天……”我不禁瞪大眼睛。 叶起炎在我身边坐下,顺手从桌上的水果篮中拿了一个苹果,又掏出一把小刀开始削起来。 和他在一起我总是莫名紧张,虽然和东方彩在一起也是。 但东方彩喜欢教训我贬低我,实际上对我却颇为照顾。 可叶起炎呢,总感觉是那种你多看他一眼就会被他把眼睛挖出来那种恶人。 我们默默无语,我望向窗外,秋高气爽的好景致。 就在我心想要去外面走走时,空气忽然在瞬间变得寒冷。 我心里一紧,抬起头,发现叶起炎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 那眼神我见过一次,在基站里他想要杀我时。 那时我还不是末日战士。 而他的眼神,是死神的眼神。 “难道真要杀我?”虽然这个想法不可思议,但是他的杀气却不是伪装的。 他手中小刀忽然翻起,向上划出一道弧线。 一只苍蝇正飞在刀锋的线路上,虽然苍蝇的速度快,但是叶起炎的刀更快。 刀锋一闪,苍蝇的身体被斜斜一分为二。 它的带着半边翅膀的身体在空中打了个转,竟然很巧地落在叶起炎手中的苹果上。 “最讨厌这种恶心的生物。”叶起炎厌恶地望着苹果,把上面苍蝇尸体抖掉。 “吃个苹果补充点维生素吧。”他舍不得扔,又不想吃,于是把苹果递给我。 我忍不住心里怒骂一声草泥马。 你当我眼睛瞎没看见啊。 你嫌脏不吃,就拿我当垃圾桶吗? 我瞪着他,他看着我,忽然他偏过头,又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有人要来看你了,那我就先走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还是装昏倒比较好,因为……” 他话没说完,忽然像是屁股被马蜂蛰了一道,忽然越窗而出。 “我去,我忘了这是六楼!”我听见叶起炎在窗外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有什么东西重重拍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一抖。 我心里一惊,心想这个杀胚不会死得这么犯二吧。正想到窗边看一眼,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想起叶起炎的话,觉得他应该不会害我,所以本能地缩起身子,躺回到床上,眼睛眯成一条缝。 以装死应万变。 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一条娇小的人影窜进室内,紧接着,又是一人跟进来。 两者之间差了不到半秒钟。 两人在我的病床前停下脚步,我偷偷张望。 前面一人是东方彩,后面一人是风魔和枝。 东方彩看起来气色很好,女流氓老大的气场再度围绕着她,看来肌肉松弛剂对她造成的效果已经消失了。 风魔和枝没和我开玩笑,她居然真的转学过来了。因为她身上穿的正是我们学校的校服。 这两个人我都惹不起,看来叶起炎的忠告是对的。 “这一次又是我赢了。”东方彩对风魔和枝说。 东方彩气息均匀,但是风魔和枝却呼吸急促。 “不公平!”风魔和枝恼怒地说。 “哦?”东方彩无动于衷。 “说好了从校门口开始,谁先到这里谁赢,可是你居然不走大路,而是选择最短的直线距离是怎么回事?”风魔和枝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东方彩。 “我们有规定线路吗?又说一定从哪里走不可吗”东方彩问。 “那也不能为了走捷径,而从人家房顶跑过去啊。而且你为了避免绕路,居然还穿过银行,把银行二楼的铁护栏都打断了,搞得保安还以为有人抢劫。”风魔和枝不服气,“中国的末日战士就这么喜欢耍无赖吗?” “小姑娘,说话注意点。”东方彩竖起一根手指在风魔和枝面前,“既然在比赛开始前,你没有说什么不能做,那么我做了就不能算错。而且你还不了解我,我的字典里只有胜,没有失败,或许有的时候我会不择手段,但是别想把胜利从我手中抢走。你不能,也没有人能。” 风魔和枝伸手打掉东方彩的手指,“我讨厌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明明比我还小半岁。” “是吗?可惜年龄不能说明一切。”东方彩用怜悯的神色看着风魔和枝,“我的智商比你高,身手比你好,各方面的能力都比你强。” 风魔和枝正想反驳,东方彩忽然一挺胸。 “就连这里也比你大!”东方彩骄傲地说。 风魔和枝看看东方彩,再看看自己的飞机场,忽然嘴角一咧,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输在胸部尺寸上,是不争的事实。 风魔和枝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本来一肚子的话,就这样被东方彩压回去了。 我闭上眼睛但是不能闭住耳朵,她们的对白一个字不差的落在我的耳朵里。 果然是很让人无奈的对话啊,看来我装死果然是对的。 如果我在场,以我老好人的性格,一定要去劝东方彩不要欺负国际友人吧。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代替风魔和枝,成了东方彩的受气对象。 而且风魔和枝会进一步黏上我吧,一想到国境线上,她扑到我怀里那又惊又喜,带着安慰又带着欢欣的表情,我就打心眼里发抖。 大和民族的女子不应该是委婉,性情不轻易外露的吗? 为什么风魔和枝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炽烈,我要是冰激凌的话早就在她的眼神里融化啦。 风魔和枝已经被东方彩的话压制了,可是如果东方彩就这样轻易放过风魔和枝,她就不是东方彩,而是大善人了。 “其实我的胸也并不大,我说的是之前,但是你知道吗?”东方彩故意挺起胸脯,在风魔和枝眼前晃啊晃。 东方彩继续说,“我认识舒南时间不算短了,真是很奇怪,和他在一起时总是会遇到各种突发事件,也不知是舒南很色呢,还是偶然,总之他的手总是会放到我胸前啊,就这样被他揉啊揉,就变大了。” 我差点喷出一口血去。 哪有这种事啊! “你骗人!”风魔和枝将信将疑。 “我没有骗你。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在他们学校。我被他们的学长一伙人围起来,是舒南救了我。后来我遇到一条大狗,差点就被它咬断喉咙,也是舒南救了我,还有还有,在海边时我遇到一个色狼,最后还是舒南把他打败了呢。这三次我都差点昏倒了,结果舒南不停给我做人工呼吸,双手在我胸前按呀按,虽然人家很不好意思啦,但是他本意是救我,我也不好拒绝啊。只是每次被他摸过后,我都要重新去买内衣,实在是很麻烦呀。”东方彩说。 我……还是不要装死,直接死了算了。 哪儿和哪儿啊,虽然这些事情都有,可是东方彩你把强者和弱者完全说反了吧。 什么学长、什么狗和色狼,都不是被你分分钟秒杀吗? 还有人工呼吸是怎么回事? “舒南君绝对不是这种人!”风魔和枝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是吗?那你再好好想想,在国境线上我们乘着水上摩托一路狂奔时,舒南的手放在那里?是在我的腰间,还是腋下,还是……”东方彩双手在自己胸前画圈。 那时我和东方彩距离风魔和枝本就很远,加上形势急迫,风魔和根本没时间注意我的手的位置。 但疑心生暗鬼,她现在想想,越想越怀疑。 “不会的,不会的。舒南君是个绅士,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风魔和枝眼眶泛红,说话声音也变得哽咽了。 女人还真是会为难女人啊。 东方彩直到此时还不留情,她正要继续落井下石,就在此时,又有人走进室内。 “你们怎么那么快?我完全跟不上你们的速度啊。” 听声音我心里一暖,知道是学姐来了。 靳香莹喘得比风魔和枝还急,随着她大口呼吸,她胸前两团小白兔不停地颤动。 比东方彩还要足足大一个型号! 学姐走到我身边,伸手抚摸我的头发。 “还没醒过来呀。”她的声音充满焦急。 不要说东方彩,就连风魔和枝也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你……你和舒南君是什么关系!你也是被他揉大的吗?”风魔和枝哭着问。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嘴对嘴才叫接吻 学姐不明所以地望着风魔和枝,而东方彩在一边笑得阴险无比。 “靳香莹你到底和舒南君是什么关系!”风魔和枝不满地问。 学姐愣了愣,我感觉她摸着我头发的手也停顿了一下。 “我和舒南是朋友啊。”学姐轻描淡写地说。 “只是朋友?”风魔和枝追问。 “嗯……”学姐说。 风魔和枝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拜托你不要随便摸舒南君的头,如果只是朋友的话,靳香莹你不觉得这样过于亲密了吗?”风魔和枝说。 学姐根本没把风魔和枝的话当回事,不但不收回手,还不舍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直在眯缝着眼睛注意她们的情况,学姐的目光扫过来,我差点和她直视,心里打了个突,于是死死地闭上眼睛。 麻烦大了啊,我在心里叫苦。 风魔和枝在回国前曾经告诉我不久以后会回来,但我们对“不久”这个词的定义明显不同。 我以为是三年五年,至少是一年两年。 但风魔和枝却以为是三天五天,最多不超过半个月。 风魔和枝是个很好的女孩,如果我没有喜欢上学姐的话,很可能会为她动心。 可是现在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学姐的目光被风魔和枝看在眼里,她更加不高兴。 “靳香莹你说老实话,你是喜欢苏南的吧。”风魔和枝忽然问。 “哪有,我们只是朋友。”学姐一口咬定。 “只是朋友?”风魔和枝冷笑。 学姐说,“信不信由你,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且你也应该看见了,在青岛面对蛞蝓星人时,是舒南救了我。” “靳香莹你还真是很会定义‘很好的朋友’这个概念呢,”东方彩忽然插话,“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朋友,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篮球场上接吻?” 风魔和枝闻言大怒,死死盯住学姐。 “哪有……哪有接吻……”学姐忽然很紧张,她的手不自觉用力。 本来学姐抚摸我的头发的手很轻柔,但是现在她的手指绞住我的头发,像是想要拔萝卜一样,把我的头发连根拔起。 好痛! 装死不容易啊。我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如果学姐再用力一点,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学姐又说,“根本不是接吻。东方彩你不要乱讲,嘴对嘴才叫接吻,我们没有,我才没有!” “她做了什么?”风魔和枝扭头问东方彩。她们两人之前一直互相看不顺眼,但是自从学姐出现后,好像她们就站在了同一条战壕中。 东方彩说,“她亲了舒南的脸颊。” 风魔和枝难以置信,“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亲亲?” 东方彩说,“你问她。” 风魔和枝盯着靳香莹,忽然手一翻,举起一把纸扇。 那是她的神之遗物,甚至可以造成威力惊人的龙卷风。 “靳香莹你作为学姐,怎么这么不要脸!”风魔和枝尖叫着。她右手高举,左手横在胸前,四周空气忽然发出尖利无比的声音,向着她手上的纸扇汇集。 学姐看起来也有点生气,她还从没被人当面斥责“不要脸”。 学姐面对风魔和枝,眼中并无惧色,她缓缓抬起手,手腕上的手镯散发出隐隐的金黄色光芒。 “啪!” 东方彩忽然一记手刀切在风魔和枝的手腕上,风魔和枝吃痛,不由得松手,于是纸扇被东方彩抢了去。 “你!”风魔和枝霍然回头。 东方彩看看纸扇,又打开扇了扇风,点点头,把扇子还给风魔和枝。 “你们动点脑筋好不好,干嘛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东方彩说。 这话好有道理,我松了口气,他们打起来,我肯定会躺着中枪。 不过我还以为这话会是从学姐口中说出来呢。 一个女流氓头子来劝架,感觉有点奇怪啊。 就好像老虎对牛和羊说,吃肉不好啊,吃素最棒啦。 东方彩又说,“要打也不要在这里打嘛。” 呃,她果然不是来劝架的,而只是提议转移战场而已。 风魔和枝看看东方彩,这一次把纸扇握得紧了点,她对学姐说:“以后请你注意分寸,在这里我郑重告诉你,舒南君是我的男人,请你不要再对他动手动脚。” “还有你!”风魔和枝又对东方彩说,“请你也离我的男人远点。我不是个小气的人,舒南君有异性朋友我也能接受,但你们不要试图勾引他。否则,别小看忍者家族的女子,一旦惹我生气,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人!” “你的男人?”靳香莹疑惑。 “你在威胁我吗?”东方彩若无其事的笑了。 “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舒南君已经接受了我的信物,我们已经私定终身。” 靳香莹和东方彩互相望了望。 “都什么年代了,还私定终身?是你单方面决定的吧,说不一定舒南君接受你的信物时,根本毫不知情呢。”东方彩说。 嗯,东方彩说对了,我当初还真的以为就只是个礼物。 谁知道接受了那个吊坠就等于接受了风魔和枝这个人啊! 说起来那个吊坠放在哪里了?我想了又想,应该是家里某个位置没错。 如果弄丢了,可以就麻烦大了。 风魔和枝笃定的笑了笑,“当然不是。舒南君是知道了信物的价值后,才欣然接受的。” 咦?为什么我和风魔和枝的回忆不是同一个版本? 这种话可以拿出来乱讲吗? 东方彩依然不相信风魔和枝的话。 “你觉得我在说谎吗?”风魔和枝瞪着东方彩。 女人真是善变。 她们之间因为学姐的到来而形成的同盟,就这样轻易破裂了。 “你们声音小一点!”门外有人不满的说道。那是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你是?”学姐问。 医生说:“我是舒南的主治医师。” 学姐说,“不对啊,舒南的主治医师是欧阳先生才对。” 医生说,“你们还好意思提欧阳先生?昨天你们像今天一样吵吵闹闹,还动手打起来,欧阳先生来劝架,结果整个人飞出去撞在走廊里,浑身淤青,这个星期都不会来上班了。” “肯定是被东方彩打出去的。”学姐说。 医生说,“欧阳先生头部好像也受了刺激,坚持说自己是被龙卷风吹出去的。欧阳先生是我们医院中青代最杰出的医生,在国际上也有名气,结果被你们弄成这个样子!” 我明白了,怪不得医生站在门外不肯进来,一定是不想重蹈欧阳的覆辙。 看来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这间病房里发生了不少惨烈的事情啊。 “龙卷风?”学姐和东方彩同时望向风魔和枝。 风魔和枝低下头,显得很委屈,“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医生说,“反正你们注意一点影响。我就直说了吧,如果不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给医院捐了一大笔钱,我们根本不会收留你们。但任何事情都要有限度才是。” 医生又说,“你们每天来都要闹成一团。门啊窗啊都被你们破坏了,每天都要换新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探望病人?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对病人恢复没有丝毫的效果。” 趁着这些话的效果还在,医生走进来,用最快速度检查了我的身体情况,然后像逃命一样飞快逃出去。 病房内难得安静了一会儿。 “真无聊,我回去了。”学姐忽然说。 她的手指松开我的头发,划过我的脸颊。 风魔和枝盯着学姐的手,虽然不乐意,但是没有说话。 “舒南,早日恢复。”学姐轻声说,站起身离开。 学姐还没走远,风魔和枝已经快步走到我身边,取代了学姐的位置,她坐在病床边缘,身体靠近我的头,并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好亲密啊。”东方彩不冷不热的说。 风魔和枝看着东方彩,“我已经知道舒南君和靳香莹的关系了,可是舒南君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东方彩说。 “你们之间只有同是末日战士这一层关系吧,战友而已,除此之外还能怎样?”风魔和枝说。 “不怎样,我还是他的老师,指导他的特训。因为他太弱了,总有一天会给我们整个团队添麻烦的。” 风魔和枝冷笑,“东方彩你胡扯。你以为我一点情报工作都没做吗?忍者的重要本领之一就是收集情报,他的特训老师是叶起炎,虽然叶起炎喜欢偷懒,没有给舒南君特训,可是也轮不到你来担当这个角色吧。” “我愿意,我心情好,你管得着?”东方彩说。 风魔和枝说,“我当然管得着,因为舒南君是我的男人。而且他根本就不弱,你过河拆桥的本领真是一流啊,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究竟是谁把你从C国救出来的?” 东方彩望向我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暖意,但持续了仅仅不到一秒种。 “是呀,是他救了我,我承认他帮了我很大忙。可是如果他再强一点,我们就不会那么吃力才逃出来了。他的特殊能力非常好用,可是现在的他,就好像是守着一座金山,却不知道如何挖掘。”东方彩说。 “舒南君只是不想用特殊能力而已,他赤手空拳,在根本没有使用神之遗物的情况下,就把我击败了。” 风魔和枝把发生在莲花山顶的事情讲述给东方彩听。 不过因为当时她晕倒了,所以最重要的战斗过程语焉不详。 反倒是我接受她的信物这件事,风魔和枝又讲述了一遍,听着她添油加醋,好像是我明明知道接受信物就是接受姻缘一样,我不由得狂冒冷汗。 我心想,风魔和枝如果哪一天你从末日战士的队伍里退役了,不如去写小说吧。 你虚构的能力太强了,真的。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明天见 “风魔和枝你知道吗?你们日本的文字、饮食、服装,甚至你们引以为豪的茶道、花道都是唐朝时,从我们国家学去的。ziyoUge.com”东方彩说。 风魔和枝望着东方彩,“你是要给我上历史课吗?” 东方彩摇摇头,“我的重点是:我们是个很慷慨的民族,一直都是。” 东方彩望着风魔和枝,表情平静,“所以我容忍你靠舒南靠得那么近,现在你可以滚下来了。” “你……” 东方彩说,“难道还要我请你下床吗?你忘了我们的赌注是什么了吗?” 风魔和枝瞪着东方彩,很不情愿地说,“我们打赌,看谁先从庆京高中的学校门口到达这里,不许用其他的交通工具,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输的人,看舒南君一眼后就必须走。” “所以我说我很慷慨,你现在看了多少眼了?还不够吗?” 风魔和枝很不情愿,但还是从我的身边离开。 风魔和枝说,“可是你作弊,你走的线路不对。” “之前就说过了,我们打赌时根本没规定线路,而且说起来,真正作弊的人应该是你吧。我可是没有用神之遗物来帮忙啊,可是你在腿上形成两股小旋风,加快行进速度是怎么回事?” 风魔和枝脸色一红。 不管是在风魔家族中,就算是在日本七大忍者家族中,风魔和枝虽然战斗力不算上乘,可是速度方面却绝对是首屈一指。 她小时候就经常和羚羊、猎豹一起竞速,而且在5岁后,就没有输给过任何动物。 她的巅峰是在16岁生日当天,和新干线进行过赛跑。新干线号称子弹列车,最高速度可以达到443公里/时,而风魔和枝在前十五分钟内,居然都能领先新干线的车头几个身位。 如果她出生在没有通讯设备的古代,凭借她的速度,可以大幅度降低传递消息所用的时间。 她对自己的速度有极度的自信,但没想到在她最擅长的项目上,她居然输了。 输给一个和她差不多同龄的女孩。 关键是人家只是用自身的体力,根本没用神之遗物。 “好吧,我输了。”风魔和枝说,“我离开。” 她走到门口,又不甘心的回头看看。 “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舒南君是怎么回事。” “第55章,也就是下午更新的那一章里已经说过了,我和舒南只是战友而已,你这么年轻,记忆力就减退了吗?”东方彩说。 “如果真的只是战友,干嘛干涉人家的私生活?我和舒南君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你们风魔家族向来强势,不是女方下嫁到男方家,而是男方入赘到女方家。如果你和舒南真的在一起,他以后是日本的末日战士还是中国的呢?这可是国际纠纷的大事件啊。”东方彩说。 风魔和枝望着东方彩,就像是望着一个白痴,“你没毛病吧,这种无厘头的理由都想得出来。” “哪里无厘头了?这是很现实很严峻的问题。我们现在的末日战士,算上舒南也才4个人,你们呢?正选就7个。我们的战力根本分配不过来呀。不要说再遇上去C国从事秘密任务这样危险的工作,就算是战域再突然来有人来,我们都很难应付。舒南虽然弱,可是蚂蚱腿也是肉啊。” “舒南君根本不弱,我不允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贬低我的男人。”风魔和枝尖叫,她本能地又掏出纸扇。 “又要打吗?你还真的有暴力倾向啊。”东方彩根本不怕风魔和枝。 风魔和枝叹口气,收回扇子。 “其实我家里已经给我定亲了。”风魔和枝忽然说。 话题转换的太突兀,我和东方彩都愣了一下。 但东方彩本色不改,随即又嘲笑道,“你们日本人还真是乐于维护传统风俗习惯啊。” 风魔和枝抬头看了看我。 “对方也是忍者家族,和我们门当户对。说起来他们家族昔日的声威,甚至在我们之上。只是到了现代,他们家族始终出不了末日战士,才慢慢衰落了。但尽管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依然有庞大的势力。我的家族因为一些事情,必须依靠他们才能生存。而他们这一代的独生子看中了我,点名要我做他的女人。” “我的天,我是在听远古故事吗?这么老套!”东方彩叨咕。 风魔和枝继续说下去,“我从12岁时就知道了自己的这一命运,虽然不愿意,但我只有接受。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非常不喜欢,他看上去就很阴险,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被吓哭了。但是我没有办法,生在忍者家族,是我的荣耀,但也是捆绑我的枷锁。” 东方彩这一次没有作声。 风魔和枝又说,“我一直希望我未来的男人,是个可以保护我的人,并且真心对我好。可是那个人并不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即将掉入陷阱的小白鼠一样。我16岁生日时,和新干线进行赛跑,并且表现得非常出色,因此很多人都来向我的家族表示祝贺,其中也包括他。但是当天他找了个没人的机会,在我耳边说……他说……” 风魔和枝的眼泪不知不觉涌出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 风魔和枝说,“他是个高高在上的人,拥有权利和力量,他不高兴时,可以随时命令别人去死。这样一个贵族,我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那么无耻的话,那句话我永远都记得,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发抖。他说‘想不到你跑得那么快,这更让我更加期待早点与你成婚。入洞房时我一定要好好弄你,弄十次二十次,弄到你双腿发软,我看你那时候还能跑多快。’” 东方彩的表情忽然变了,眼睛里带着怒火。 风魔和枝并没有注意到东方彩的表情,自顾自继续说,“那时候我终于意识到嫁给他,就是地狱的开端。因此我拼命求我爸爸,他终于答应如果我遇到了真心对我好的人,他会试着帮我退婚。虽然家族的发展是大事,但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忍心让我下半生都活在痛苦中。” “所以你……”东方彩低声说,她忽然用手擦了擦眼角。 没想到东方彩也会动容。 “我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风魔和枝忽然抬起头又望了望我,“直到上一次来中国,来庆京高中。其实我之前看舒南君与蛞蝓星人对战的视频时,发现比起他的战力,他更会用脑子,而且毫不畏惧,这让我对他有了好印象。可是坦白说,只是有印象而已,如果以后没有接触,我也不会喜欢上他。” “可是他……他……见到他之后,才发现他好温柔,而且好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我必杀的招数并且瞬间击倒我,他顾及到我的面子,一直都没有说。我喜欢强悍的男人,但我更喜欢温柔的男人,舒南君对我很温柔,对我很照顾,在那之后,我一直缠着他,他有时候确实看上去有些受不了了,但还是耐心的对我微微笑。而且他做了很多让我感动的细节,比如吃饭前会为我拉椅子,买来饮料后会帮我把盖子拧开……” “回国后,我一直想他,终于我和父亲还有哥哥坦白了这一切,我以为他们会反对,但是他们没有。在他们的支持下,我顺利打通关系,来到这里。” “我确实有点心急了,或许我对舒南君的态度,让你们看了很多笑话。但我可能今生就只能谈这一次恋爱了。如果舒南君适合我,我会坚定不移的和他走下去。如果他不适合我,那我就只能回国,接受那段注定的婚姻。” 风魔和枝说了很多话,越是说到最后,东方彩就越是沉默。 风魔和枝一个人的独白像是不停在室内回荡,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心中有如此多的矛盾和不甘。 东方彩吸了吸鼻子,像是强行自己的情绪,她走到风魔和枝身边。 “说完了就该走了,愿赌服输。”她冷酷的说。 风魔和枝点点头,正要转身,东方彩忽然拉住她的手。 “我不会放水,因为那样做是怜悯。明天放学时我还在校门口等你,赌约照旧,谁赢了谁留在这里陪舒南。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舒南君,那明天就跑快一点。”东方彩说。 风魔和枝点点头。 “还有,我要告诉你。就算某一天你发现舒南不适合你,也不要悲观。这世界上还有无数的好男孩,你不是非要接受不想要的婚姻不可。如果有这一天,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帮助你,不管那个无耻的男人势力有多大,只要你不愿意嫁给他,我就会帮你在他脸上打出花。” 我很少看见东方彩动感情,但此时她无比认真,风魔和枝的遭遇完全打动了她。 风魔和枝像是不认识东方彩一样,诧异地盯着她。 “谢谢,谢谢。”风魔和枝说。 东方彩很不习惯接受别人的谢意,又恢复了冷酷的样子。 “你走吧,明天见。”东方彩说。 风魔和枝忽然弯腰,对东方彩深深一鞠躬。 “感谢你认真听我的故事,感谢你愿意帮助风魔和枝。就冲你那番话,以后如果你需要帮助,风魔和枝愿尽最大努力。” 风魔和枝抬起头,自从他们两个进入到病房后,就始终是剑拔弩张的态度,但两人此刻的关系,不是敌人,更像是闺蜜。 “明天见。”风魔和枝说。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一句话故事 风魔和枝离去,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东方彩两个人。ZiYouGe.com 不记得哪位高人曾经说:有超过两个女人的地方,就有无穷无尽的吵闹。 这句话,简直可以和“地球围绕太阳转”并称为当世两大真理。 忽然变得安静的房间,让我有些不大习惯。 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装死的天赋,或许我上辈子是一只美洲负鼠。 床轻微颠了一下,东方彩坐在我的床头。 这个位置,之前风魔和枝坐过,再之前学姐坐过。 东方彩的手轻柔的放在我的脸颊上。 “傻瓜,为什么要跑来救我呢?你那么弱,跑来又有什么用?”东方彩轻声说。 我不敢吭声。 如果这时候被她发现我其实早就醒了,还偷偷目睹了她们三人之间的争斗,估计东方彩会真的让我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她的手指纤细温柔,轻轻点着我的脸颊。 “其实我差点坚持不下去了,尤其是被肌肉松弛剂注射的最开始那段时间。我无法用神的遗物来战斗,只能硬撑。那时候我也曾想,如果你在旁边就好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她自言自语,或许是认为处于昏迷状态的我,听不到她的话,因此她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或者是敌人的诡计。历史曾记载过,有一件神之遗物的特殊能力就是让别人看到幻觉,尤其是看到自己心里想着的人。当年明朝的崇祯皇帝据说就是受了使用这件遗物的末日战士的蛊惑,因此那么刚强的他,居然会上吊自尽。可是当我看到你笨手笨脚的样子,我就知道是你没错了,你的傻样,是别人学不来的啊。” 如果不是东方彩的手指抵在我脸上,我恐怕会忍不住面部抽搐吧。 别人都是靠具有磁性的声音、帅气俊美的长相或者强势威严的气场来辨认区分,怎么到我这里,傻成了我的特点啊。 “看你那傻样……不过,我就是喜欢你的傻样……”东方彩低低的说,“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傻透了,明明弱得不像话,居然还敢冲过来保护我。说起来那是第一次有人要保护我呢,平时所有人见了我,要么躲得远远地,要么对我毕恭毕敬,像你这样的,是第一个。” 她继续用手顶着我的脸,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可是你傻得也要有限度好不好,谁要你来救我啦,你有那个本事吗?C国那么危险,是你这种笨蛋能去的地方吗?傻瓜,笨蛋,傻瓜,笨蛋……” 她重复着“傻瓜”和“笨蛋”这两个词,每说一次,就在我脸上戳一下。 “快醒过来吧,”她低声说,“都已经昏睡三天了,难道还要继续睡下去吗?你又不是睡美人,难道还等着一个吻把你唤醒吗?”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你这个坏家伙,难不成真的等着我……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也越来越低。 我忍不住把眼睛睁成一条缝望出去,一望之下,我被吓得不轻。 她双手托着我的头,闭上眼睛,头渐渐靠过来。 嘴唇在寻找我的嘴唇。 我一动不能动,也不敢动,随着她的俯身,她身上忽然带过来一阵香风。 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身上才有的体香。 我感觉到她鼻息间的热气喷在我脸上,她的嘴唇摩擦过我的鼻尖。 死了死了!我在心里狂喊。 眼看着那令人心跳的温暖即将着陆在我嘴唇上,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咳嗽。 东方彩迅速直起腰,双手也从我的头边移开。 我松了一口气,但忽然间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怅然若失。 “不好意思,刚才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别理我,你们继续。”有人说道。 是叶起炎。 原来这家伙又回来了,刚才从六楼跳下去都没摔死他啊。 “是你啊。”东方彩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冷冷淡淡。 “呃……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叶起炎说。 我所认识的这些人里,好像只有叶起炎是最不怕东方彩的。 不过他也不会故意去捋东方彩的老虎须,不愧是曾经在哥伦比亚,俘获了两个黑帮老大千金芳心的男人,知道如何把握女人的分寸。 “随便你。”东方彩答非所问,“反正我也要回去了。” 东方彩走到叶起炎身边,忽然转过身,仰头望着叶起炎。 两人身高有极大的落差,但是东方彩的气势一点也不输给叶起炎。 “叶起炎,我给你讲个故事。”东方彩说。 叶起炎耸耸肩,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从前有个人,喜欢多嘴多舌,后来就死了。”东方彩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巴。 叶起炎等了足足一分钟,但东方彩没再开口。 “就这么完了?”叶起炎忍不住问。 “完了。”东方彩说。 “我去,你这叫什么故事!就一句话而已,你这也叫故事?” “虽然短,但是却饱含着丰富的人生哲理,你好好想想。”东方彩说着,身上忽然散发出一阵极其强烈的气息。 杀气。 她的杀气和叶起炎的完全不同。如果说后者像冬日劲风,让你不自觉裹紧衣裳加以防备的话,那么东方彩的杀气就像是抵在你喉咙上的一把尖刀,让你恐惧到窒息,并且感觉做什么都白费。 不知为何,作为路人甲的我,都感受到了她不加掩饰的威胁。 “我懂了,我才不会乱说什么呢。”叶起炎打了个冷颤,老老实实地说。 “懂了就好。” 看着东方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叶起炎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 “装死装了这么久,很辛苦吧。”他问。 我终于如释重负,睁开眼睛。 “你应该谢谢我,给了你这么好的建议。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她们一直这样疯疯癫癫的,如果你醒着,战况会更激烈。”叶起炎说。 “我可以出院了吗?”我问。一想到明天她们三个还回来,我的头皮都发麻。 “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不行啊。比起你的肉体,你的精神受的创伤更大,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行。”他说。 “这家医院对神的遗物也有研究吗?”我问。 “怎么会。神的遗物是人类最大的秘密,只有极少数专家才懂。” “那为什么把我安排在这家医院里?” 叶起炎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其严肃,“当然是因为这家医院的漂亮妹子最多啦。” 我:“……” 叶起炎说,“据我长时间不懈的观察和总结,这家医院的护士漂亮程度和罩杯指数在全市都是首屈一指。当年我为了长时间住院泡这里的妹子,还不惜敲断了自己的一条腿。那段时间简直是我人生快活的巅峰啊,可惜好景不长,我泡的外科妹子发现我和呼吸科的妹子调情,居然在我的咖啡里下了泻药,喂,你能想象一个断了腿的人,每个小时去20趟厕所是什么心情吗?” 我默默地看着他。 “我想象不到,我也不想听你的故事。”我说。 “年轻人说话很直接嘛,看来我们不是一路人。好了,你休息吧,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做。”他看了看表,眼睛里闪过一道犀利的光。 “小心一点。”看他的神情,我以为他要有什么重要任务去做,不由得替他紧张。 “当然要小心一点,”他对着我必出一个必胜的手势,“又到了护士换班时间了,这时候去偷窥可以见到无数的波涛汹涌啊,嘻嘻嘻,不过我上次差点被人发现,所以这次必须小心不可了。” 我:“……” 我对墙发誓,以后再也不替这条色狼担心了。 他哼着歌离去,终于室内剩下我一个人。 如果冷清久了,就不觉得冷清,人的适应性是很强的。 正如我从小学开始,就一个人在家里生活一样。 但是一旦习惯了热闹的环境,再回归到算上影子也只有两个人的生活时,人就难免感到孤独和感伤。 我忽然很想念刚才大家的吵吵闹闹。 想念学姐对我的温柔牵挂,风魔和枝的柔情似火,以及东方彩难得一见的细腻情怀。 甚至想念叶起炎那个家伙的没正经。 我躺回到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室内光线变暗。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吗? 我转头望向窗外,但窗子上却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无声无息,站在窗户上。 我忽然听见他的笑声,尖利地刺耳。 那人影从窗上跳下,一闪便来到我的床前。 他的个头不超过1米5,孩童般的身材,却有着成人的长相。 那张脸上有皱纹,还有纵横交错的刀疤,看起来分外丑陋。 他全身裹着黑衣,望着我的眼神里有忍不住的凶狠。 “你是舒南?”他问。 我点点头。 他又笑了,是那种凶狠野兽捕捉到猎物后,志得意满的笑。 “我家主人让我问候你。”他说。 “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的名字光辉如日月,怎么会告诉你这样一个死人?”那人说着,忽然伸手抹向我的喉咙,手指间不知夹着什么东西,闪过一道明蓝的寒光。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丢人丢到姥姥家 望着那人抹向我喉咙的手,我的第一感觉不是惊恐。ziyougecom 而是愤怒。 自从我成为胖次的主人后,这世界完全变了样子。 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一上来就喜欢要人命。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啊。 其实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短短这段时间来,我究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如果是之前的我,恐怕早就手足无措,眼睁睁被对方割破喉间大动脉,然后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眼睁睁喷血致死。 可是现在我不但有闲暇愤怒…… 我还可以还手! 我的身体向下溜,平躺在床上,他的手从我面前平行划过。 他的个子很矮,手臂也短,为了够到床上的我,不得不向前扑出身子。 这样一来,他离我就很近。 一招未中,我的右手已经按在他的胸口。 啪! 他低头,看着我的手,愣了一下。 我也愣了一下。 这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在C国锻炼出来的反应。 经历了一夜的生死,我已经开始习惯使用我的爆炸能力了。 我并不是个暴力狂,但也不是一只逆来顺受的羔羊。 他要杀我,就不能怪我杀他。 说起来还要感谢学姐,她给我制作的菊花护腕,虽然看上去似乎暴露了我某种奇怪的嗜好,但的确帮了我很大忙。 熟悉的热流再度涌向右手,在那人胸前炸开。 可是并没有熟悉的爆炸感,而且我的手掌第一次感到剧烈的疼痛。 爆炸的气流还是把他的身体向后推,重重撞在墙上。 他迅速一挺腰,翻身而起,但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嘴角渗出血丝。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整个手掌都变得焦黑。 再画个月牙,就跟包公的脸差不多了。 爆炸带来的感觉不同以往,这是我没有意料到的。 不过我没有意识到,我真的成长了,因为就算这一击效果不显,我还是没有退却,而是主动发动了第二击。 我踩在床上,身体腾空,像苍鹰搏兔一样向他扑去。右手掌伸在前方,他望着我,眼神里明显有了惧意。 但他的动作很快,眼看着我的手就要按上他的头,他居然一弯腰,连滚带爬躲开,虽然姿势不雅,效果却很好。 我来不及收回动作,一掌拍在墙上。 碎屑四溅,几块混凝土的尖利边缘划过我的脸,幸运的是没有伤到我的眼睛,只是擦破了腮帮、嘴角和太阳穴。 奇怪!爆炸威力并没有减弱,为什么落在他身上却没有应有的效果? 我正想继续追上去,那人忽然双手挥动,因为速度很快,我看不清他的手臂,只见两团黑影在挥舞。 紧接着,无数蓝光在我眼前闪动。 我以为距离很远,但顷刻就到了眼前。 我来不及多想,按在墙上的右手再度发威,制造的爆炸所产生的推力,把我推向一边。 蓝光擦着我的头发飞过,在我耳边形成呜呜的风声。 我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落地时姿势极为难看,也因此撞得左边肩膀剧痛无比。 更要命的是,光滑的地面让我的身体停不下来,顺着地板就滑了出去,居然因此滑出了门外。 “别想逃!”那人怒喝一声。 我心里很不痛快,大骂草泥马,孙子才想逃! 想不到你侏儒身材,脑仁也比正常人小一圈是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这是逃跑吗,明明是躲避你的攻击时没控制好方向和力度的结果好吧。 这么想着,我手脚并用从地上站起身。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对面的墙壁,那上面插着十几枚带着小小手柄、前端锋利,如同短剑一样的武器。 看过日本漫画尤其是《火影忍者》、《战国美少女》或者《私立不穿衣服学院》(咦,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的都知道,这种武器叫做苦无。 但我害怕的不是这个。 有一枚苦无没有刺中墙壁,而是扎破了墙角的花瓶。 花瓶里的水流的一干二净,而里面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居然在瞬间衰败,红白交织的花瓣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死灰色。 有毒!苦无上的蓝色就是毒! 我忽然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在床上时不是我躲得快,看这毒素的要命程度,哪怕只被擦破了皮肤表皮,也会中毒身亡吧。 算了,我还是逃跑好了。 就算被人看不起,但还是命要紧啊。 反正又没有别人看见,逃跑也不丢人。 心里这么想着,我低头狂奔两步,忽然被撞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抬起头,发现面前多了一个身材极为臃肿的男子。 他和之前那个小个子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个小个子的一条胳膊,还没这人一根手指头粗。 他身材高大,而且满身肥肉像是要从他衣服的每一个缝隙里流出来一样。 我在他满是肥肉的脸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眼睛在哪里。 “让让。”我说,想从这位不去参加相扑简直是暴殄天物的哥们儿身边挤过。 但他忽然一伸手,挡住我的去路。 这时我终于看见他的眼睛,细小如一道缝,眼中的神色和小个子想要杀我时一模一样。 他忽然张口,就在他张嘴的瞬间,我闻到一股让人窒息的腐臭味道。 跟堵塞的下水道味道没什么两样,闻一下至少三天吃不下去饭,如果谁能忍住恶心找他来减肥,保证效果拔群! 他一张口,吐出绿色的黏液。 空气顿时像是发了霉一样。 还好我有防备,一掌拍在他肚子上,爆炸不仅在他身上造成伤害,而且我还借着这股力道向后飞,正好躲开了黏液的范围。 我勒个去,我忘了这走廊地面也很光滑! 这家医院的清洁工还真是努力上进值得颁发一朵小红花啊! 我又滑出几米远,等我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身时,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原来这个男人也是朵奇葩。 我的爆炸居然对他也没造成什么伤害,唯一效果是让他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就像是往水里扔了块石头,不管你多大力,顶多就是造成涟漪而已。 但被他的黏液碰到的地方,却都冒出奇怪的灰烟,而且居然被强烈的腐蚀了,不管是墙壁,还是地板,都露出一个大坑。 上初中时我那貌美如花却粗手粗脚的化学老师做实验时,曾经不小心把硫酸洒在讲台上。木制的课桌被烧出大洞,酸味持续了一个星期。 可那是硫酸啊,烧的是木头啊。 你是人类啊,怎么吐口口水居然能把石头和混凝土的地面和墙壁腐蚀? 大哥你说实话,你倒是有多久没刷牙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的几秒钟内。 就在我站起身的时候,小个子男人从病房里窜了出来。 他居然没看见我被爆炸的气浪推到另一端,而是向着我原来的位置冲去,那里站立的是肥胖男子。 小个子男人双手挥舞,我觉得他很有做魔术师的潜质,因为不知道他又从哪里掏出十多发苦无扔了出去。 他攻击之后才发现,自己弄错了对象。 带毒的苦无向着肥胖男子飞去,全部命中他的身体。 可是任何一发苦无击中肥胖男子的身体后,不但没有刺入,就连他的皮肤也没伤到。 要么划过他的脂肪层,落在地上;要么干脆被他的肥肉夹住,拔都拔不出来。 “灰熊,他人呢?”小个子男人厉声问。 被称为灰熊的肥胖男子吃力地举起一只手臂,指向小个子男人身后。 “狸猫,你真……真笨。”灰熊闷声闷气的说道。 “轮不到你来嘲笑我,喂,再磨蹭就有人来了,快一起上干掉他。”狸猫指着我,对灰熊下命令。 灰熊应了一声,喉间一阵滚动,他向前踏了一大步,如果不是我的错觉,那就是真的地板被他的体重震得晃动。 虽然我贵为这本书的主角,但一打二,没什么胜算啊。 我毫不犹豫,转身就跑,身后忽然传来呼呼的风声,我身体向前一倾,迅速扑倒在地板上,几枚苦无从我的头顶飞过。 “小崽子,居然还挺机灵。”狸猫咬牙切齿地对我喊着。 他把手伸向口袋。 “切,苦无居然用完了。”他愤怒的说。 “我这儿有,给你。”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一枚苦无递了过来。 狸猫本能地道了声谢,伸手去接,却没发现苦无的尖端朝着自己,锐利的箭头刺破了他的手掌心。 “你……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混蛋……你害的我中毒了!”狸猫惊恐的大喊。 站在狸猫身边的是叶起炎,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笑嘻嘻的望着狸猫,狸猫的手掌瞬间已经变得黑若浓墨,那黑气瞬间蔓延到他的手肘。 狸猫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用力一捏,连瓷瓶的碎片都来不及吐,和着瓷瓶里的药丸一起咽下肚。 他根本没空理我们,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上汗如雨下。 叶起炎转头望向我,“我帮你解决了一个,这座肉山就交给你攻破喽。” 我感激的望着他,如果不是他施以援手,面对忽然出现的这两个强敌,我除了逃命没其他选择。 他干掉了一个,剩下一个留给我,不用说,目的是和东方彩一样,给我锻炼机会。 “快,快干掉他。”叶起炎跑到我身边,“不用谢我,如果真的感谢我的话,待会儿有护士来记得帮我做伪证。我偷窥时不小心被她们看见了。其实我只是想留两条纪念品而已,但她们却大呼小叫不肯放过我。一定要帮我做伪证啊,作为报答我把这条镂空的小裤裤送给你,它的主人可是E罩杯的尤物呢。” 我望着叶起炎,这才发现他怀里鼓鼓囊囊,塞满了内衣和内裤。 我不是不想理他,而是实在说不出话。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绝对不想认识叶起炎。 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绝不会和这种身手极好却没什么脑子还猥琐的二货在一起! 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惹了惹不起的人 “替我干掉他,我就替你做伪证。ZiYouGe.com”我忽然说。 叶起炎有些发愣地看着我。 “不错哦你,居然敢和我谈条件。”他说。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发现我确实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 “不帮我我就把你是偷窥狂的事情宣扬出去,不止在这里,也包括这市内的每一所医院。”我恐吓他,“一旦恶名远扬,你再也找不到波大腿长的年轻妹子护理你。” 叶起炎看了看灰熊,又恋恋不舍看了看怀里的内衣,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下定决心。 “好吧,就帮你这一次。” 他话音未落,身体忽然向后倒纵。因为动作极快,我的双眼看不清他的具体位置,只能捕捉到他的残像。 他快速闪到灰熊面前,一记直拳势如奔雷,击向灰熊的胸口。 可是那肥胖的家伙,居然用身体脂肪形成防御。 狸猫的尖锐苦无尚且对灰熊造成不了半点伤害,更不用说叶起炎的拳头。 挨了这一记,灰熊若无其事。 灰熊口一张,喉咙间荷荷作响,像是又要呕出腐蚀的液体。但叶起炎忽然向上一翻身,一边膝盖抵住灰熊的脖子,一边膝盖压住灰熊的喉结,在两条腿把灰熊别住的同时,他的右手闪电般探入灰熊口中。 我吓坏了,本来只是想借刀杀人,让叶起炎解决掉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要我性命的家伙。 但这家伙来路诡异啊,居然嘴里能喷酸液,根本不是正常人类干的事情。 和它相比,那个能吐出黏液的蛞蝓星人都要显得正常多了。 叶起炎的手不会被腐蚀得只剩下骨头吧?我担心的想。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叶起炎不但没有受伤,而且从灰熊嘴巴里拽出什么东西。 灰熊想要挣扎,可是他被叶起炎的双腿扼住呼吸,不过几秒钟就憋得脸色通红,他伸手想要把叶起炎抓下来,但是叶起炎灵活的像只猴子,灰熊根本无法捉住他。 叶起炎一脚踩在灰熊脑门上,借力后空翻,灰熊忽然双眼翻白,喉咙处一阵鼓动。 一个又长又圆的灰褐色口袋居然被叶起炎从灰熊口中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恶心!”叶起炎把口袋随手扔在一边,冷笑道,“看你现在还有什么招式可以用。” 那个口袋开口处,缓缓流出绿色的黏液。 原来黏液是这么来的。 “这个家伙在胃里装了个口袋,里面装满了特制的液体。这是忍术的一种啊,必要时,可以强行收缩胃部的肌肉,从而将口袋里的黏液挤压出来。”叶起炎转头对我说,“这家伙体型庞大,不适合高速作战,因此采取了以逸待劳的方法。反正他浑身肉厚,也不怕被人攻击,一旦对手靠近,被他捕捉到,他就可以用黏液置对手于死地,倒是很适合他的作战方式呢。” 忍术的一种? 刚才那个被称为“狸猫”的家伙,用的苦无也是来自忍术啊。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但是影影绰绰,一时没有抓住。 “很可惜,你遇到了我,你的所有招式都不管用。”叶起炎望着灰熊,笑得很是冷酷,“在我眼里,你这些不过是最低级的小儿科而已。” 灰熊低吼一声,不服输地伸手抓向叶起炎,用的果然是相扑中的招式。 “小心。”我惊呼。 “太慢了。”叶起炎说着,身体在原地只是轻微闪了闪,便躲开了灰熊抓向他的手。 紧接着,叶起炎脚尖一勾,地上的口袋被他踢起,向着灰熊的面门飞去。 灰熊果然脑子不够灵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居然伸手去挡。 结果口袋撞到他的手之后便破开了,里面的黏液溅了灰熊一头一脸。 灰熊忽然发出哀嚎,双手无助地在脸上头上蹭来蹭去。 他的身上冒出阵阵灰烟,紧接着出现了无数的骇人的坑洞。 他的庞大肉体,看上去就像是被雨水淋过的沙滩,露出了无数个窟窿。 灰熊还在挣扎,但更可怕的场景出现了--他被黏液腐蚀的肉体,居然一块块掉了下来。 这一次,连他的脂肪层也救不了他了。 他的脸上很快露出了白骨,手臂也是,身上也是。 他不知用黏液这一招害过多少人,但今天此时,他终于遭到了报应。 绿色的黏液将灰熊红色的血、白色的骨、青色的筋,以及浅黄色的脂肪混成了一团颜色不明的恶心糊状物,灰熊又徒劳的挣扎了一阵,最终双膝跪地,硕大的头颅无力地垂下来。 一阵风吹过,他停止了呼吸。 “对付这种让人恶心的家伙,根本不符合我的暴力美学。”叶起炎说,“喂,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派我出场啦。” 我环顾四周,心里好奇为什么这里打闹成这样,还没有任何人闻声前来。 叶起炎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们给这间医院捐了很大一笔钱,所以这栋楼只归基站的人独享,外人疗养是不会来这里的。而且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靳香莹、东方彩还有你那个日本媳妇天天在这里吵吵闹闹,大家都习惯了。”他说。 原来如此。 “接下来怎么办?”我说,“你杀人了。” 叶起炎不在乎地耸耸肩。 “加入基站前,我每天都要杀一个,否则就觉得浑身发痒,吃不好睡不香。加入基站,尤其是对靳城保证过后,我现在已经算收敛了,这个月还是第一次开荤呢。” 我很无语的看着他。 “可是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留下活口询问不好吗?”我说。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叶起炎伸手一指。 我这才发现我忘记了那个小个子男人,狸猫的存在。 狸猫被苦无刺中后,一直安心疗伤。药的效果很好,他的黑气慢慢褪去。 他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睛,发现叶起炎蹲在他面前,吓了一跳。 “阁下何方神圣?”狸猫谨慎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看起来很挫的家伙,”叶起炎伸手一指我,“有个叫靳城的大叔下命令让我保护他。你要杀他,就是和我过不去。” “我和他无冤无仇,但是我非杀他不可,因为这是我主人的命令。”狸猫心知叶起炎实力远胜过自己,因此在他面前说话也小心翼翼。 “你主人?你主人想杀人就杀人吗?你以为这是万恶的旧社会么,就算是万恶的旧社会也不能想杀人就杀人啊,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叶起炎一脸正气。 我心说你刚才还说以前每天都杀一个人,而且刚刚还杀了一个。你好意思这样质问别人吗?五十步笑百步,啊……不……百步笑十步这种不要脸的事你都能做得出来? “我家主人的话就是一切,我们做为臣子从不质疑,只知奉行。”狸猫说到自己的主人,脸上露出信仰的光辉。 “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我家主人名字光辉如日月,怎么可以告诉你!”狸猫又把对付我的话搬出来了。 “你说不说?” “不说,打死我都不说。”狸猫一昂脖子。 “是吗,那你就去死吧。”叶起炎说。 浓烈的杀气如同夜间山林里的浓雾,缓缓升起。 我已经无数次感受过叶起炎的杀气,但每一次都还忍不住打个哆嗦。 而且我还站在远处,处于叶起炎身边的狸猫,所感受的压力和恐惧恐怕是我的数倍。 “去地狱等你的主人吧。”叶起炎举起手。 “谁说不告诉你了。”狸猫见叶起炎玩真的,马上见风使舵,反应倒是很快。 “快说,我没有耐心。” 眼见叶起炎的指尖就要戳到自己的太阳穴,狸猫几乎吓得尖叫了。 “是辉月,辉月大人!”狸猫大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眼角甚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撕裂了。 “辉月?”叶起炎沉思,“辉月央生吗?” 狸猫畏惧的点了点头,看来那个人给了他极大的威慑力,即便是在背后,他也不敢直呼那人的名字。 “怪不得,怪不得啊。”叶起炎忽然笑了,他扭头看着我,表情又变得很古怪。 我心知哪里不妙。 “小南南,如果是辉月家的人来杀你,那你可一点都不冤。”叶起炎说。 我依然是一头雾水。 叶起炎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吗,总是笑得稀奇古怪的好玩吗? “说起辉月你不知道,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说起另外几个名字,你就算再孤陋寡闻也听过吧,比如名和集团。” 这个我知道,日本的食品业巨头,他家的糖果超级好吃,唯一缺点就是超级贵。 “神下实业。” 这个我也知道,和索尼集团不相上下的跨国巨鳄,在电子业名头恐怕仅次于苹果、三星等几家公司了吧。 “还有晟风重工。” 这个就更如雷贯耳了,他家的汽车卖到了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贫困的非洲也有他们的市场。不管是为达官贵人手工打造的顶级豪华车型,还是适合普通城市居民的基本款,他们都有大量的忠实用户。 就连抵制日货最强烈的那段时间,他家的营业额也没受到太多影响。 “这三家大公司,还有其他无数的中小型企业,你从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吧。现在我告诉你,它们其实都是由一个家族控制的,这个家族,就是隐藏在日本经济幕后,掌控着日本经济命脉的辉月家族啊。” 我更加糊涂了。 就算是掌握着金山银山都好,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是他们家族的私生子吗?杀了我避免我继承遗产吗? 就算是无脑肥皂剧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辉月这一代的家主,是辉月央生。他看中了一个女孩,本来打算在女孩成年时就成亲的。”叶起炎悠悠说道,“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你这乱给人戴绿帽子的家伙,那女孩就是风魔和枝啊。” 正文 第六十章 下半生和下半身都废了 听了叶起炎的话,我欲哭无泪。|| 辉月央生,听起来是神一样的存在。 这可不是姚尘搏那种人所能比拟的,两者之间的差距如同鲸鱼和蚂蚁的体积差啊。 可是两者有一点是相同的:要么惹了我,要么惹了我的朋友。 虽然我毫无信心和辉月央生作对,但是他的手伸得再长,也不会始终、一直伸过海峡,伸到我的身边吧。 至少在这里,在庆高,我还是有信心保护风魔和枝的。 “小子,乖乖把风魔和枝献出去,然后开视频对着扶桑那边磕几个响头,没准对方心情好,还会放过你。”叶起炎冷嘲热讽。 我没理他。 “当然了,如果你小子没控制住欲火,已经对风魔和枝做了羞羞的事情,那就惨了,哈哈哈,这样的话估计你下半生和下半身都要废了。”叶起炎因为自己的俏皮话而得意,大笑不已。 我望了他一眼。 “没想到辉月家动作很快啊,不愧是忍者家族,有值得夸耀的历史传统,行动力和情报收集能力了不得啊。风魔和枝刚来没几天,他们就掌握了你的身份和行踪。要我说啊,这两个人只不过是小卒子,探探路而已,后面要来收拾你的,一定另有高手,你还是赶快投降吧。” “叶起炎你够了没!”我忍无可忍。 叶起炎看着我,忽然吃了一惊。 我想我脸上的表情吓到他了,虽然没有镜子,但我知道我很严肃。 “风魔和枝不是我的女人,但至少是我的朋友。我和她未来会怎么样,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她是个很好的女孩,还在国境线上救过我的命,所以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陷入痛苦的婚姻中。我会尽我最大努力来帮助他。” “小子,掂掂自己几两重。不自量力的话,你很快就会死在阴沟里,没有人给你收尸。” “那又如何,我认了!保护风魔和枝,这是我的选择,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愿意接受。”我坚定的说。 叶起炎定定的看着我,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我。 “舒南,你让我感到诧异,真的。我不得不承认,之前我一直小看你了。虽然你傻逼逼地救东方彩,而且还成功了,但我一直觉得你小子只不过是狗屎运而已。但现在我改变对你的印象了,你很弱,弱的要命,但是你求生的勇气和在险境中表现出的冷静,确实很了不起。我现在开始觉得你去C国,不是去作死,你能活下来,不是没有原因。” 他居然叫我的名字了,我想说什么,但叶起炎摇了摇手。 “让我说完。以上这些其实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是像你这样,明知山有虎,明知自己很弱,却不是因为一腔热血,而是为了别人的幸福而敢于去承受、去担当,真是个傻瓜啊,值得敬佩的傻瓜。” 他望着我,忽然对我伸出手,“我不是你的奶妈,不会一直保护你。但我可以帮助你成长,虽然我不是末日战士,但是我自认比很多末日战士还要强,如果你看得起我的话,我来给你特训。” 我握住他的手,感到心头一阵温暖。 就像是寒冬腊月,你穿着单衣,冒着风雪,走了很远的路,终于能够坐下来,喝一碗热汤并且舒服地叹口气的那种,让人心醉的温暖。 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比来自男人之间的认可更贵重的东西吗? 没有。 “谢谢,谢谢你的话,谢谢你的好意。”我说。 叶起炎笑了笑。 “不过特训的话,就另说吧。你知不知道,东方彩已经在给我做特训了。” “她?”叶起炎瞪大眼睛,“是她闲得无聊还是你脑壳坏了,我跟你说,你会死在她手里的,可不要相信那个女人。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真的是这样吗? 我想到东方彩,第一个念头总是她冷冷的表情。 但随即我会想到她冰封外表下的温柔。 甚至会脸红心跳的想到水下的那个吻。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过是人工呼吸而已,但对我来说,回忆太深刻太强烈,至今难忘。 “你走神啦,想什么呢?难不成你和东方彩也有一腿?”叶起炎怀疑的看着我。 我正想否认,叶起炎又自己先摇摇头,“不可能,那只母老虎,怎么会允许被别人骑在身上。” “不过也难说,她可以主动在上面啊,没错,她一定会在上面,她才不是那种被人采取主动的人,一定是观音坐莲。”叶起炎自言自语。 怎么连专业术语都冒出来了? 这样也可以吗?还想不想过审核了?小心这本书就这样被禁了啊! 我脸红心跳地咳了一声,叶起炎这才回过神。 “今天一不小心聊多了,就到这儿吧。等下我找人来收拾病房,反正这栋楼都是我们的,你随便换一间就成。喂,你别动。”叶起炎说。 最后一句话是对狸猫说的,在我们对话的时候,狸猫一直畏缩地躲在一边,他被叶起炎的杀气惊到,直至此刻还没有恢复过来。 他想趁着叶起炎走神时逃走,但哪儿会那么容易。 “怎么对付他呢?”叶起炎有些为难。 我心说你一个杀胚还会犯难,你杀了他不就得了。 “我答应过靳城,每天最多杀一个人,今天名额已经满了。”叶起炎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解释道。 “那你留到明天再杀。”我讥讽他。 “有道理。”叶起炎眼前一亮,“正好我想到一种新型的杀人方法,还没找到实验对象。” 我冷汗直冒,心说大哥你听不出来我是在讽刺你吗? 你以为是杀鸡啊,今天杀不完留到明天再杀? 我们可不可以作为爱好和平的小伙伴,共同玩耍下去啊。 忽然间我想到一个主意。 “留他一条小命吧。”我说。 叶起炎说,“你确定?放虎归山的话,你看他对辉月央生的忠诚度,保不准你今天放了他,他明天又来杀你。” “放心吧,我有主意,保证他至少一个月内不会和我们交手了。” 叶起炎疑惑的看着我,我本来可以直接把计划告诉他,但转念一想,不如卖个关子。 “这些内衣里,你最喜欢的是哪一件?”我问。 叶起炎看看怀里,鼓鼓囊囊都是他的战利品。 “你这是什么话,这些内衣都带着青春少女的体香,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我怎么忍心将它们区别对待?”叶起炎义正词严的反驳我。 我有点无语的望着他。 我说,“哥们儿,能有点出息不?现在的问题不是你要不要留这些,问题是你已经被人看见脸,认出是个偷窥并且偷内衣的变态了。如果不洗清你的罪名,你以后还想得手就困难了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叶起炎犹犹豫豫地望着我,或许是我的坚决打动了他,他终于从一对内衣里选了一件柠檬黄的BRA。 “这件属于儿科的大胸妹妹,见鬼,她为什么要去学儿科?害得我都没有机会称病依偎在她的巨峰前,只好用这件内衣来弥补我心灵的创伤了。”叶起炎带着怀念与感伤的神色,把BRA紧紧贴在脸上。 我不理他,把剩下的内衣一件一件打成结,形成一条并不结实的绳索,然后缠在狸猫身上。 “这是干什么!”狸猫惊恐。 “好浪费,好心疼,喂,舒南你不要缠他了,缠我好了。”叶起炎表情抽搐。 我不理他,心想着事情越快解决越好,所以动作加快,把内衣全部缠在狸猫身上。 “好了。”我拍拍手,示意叶起炎提起狸猫跟我走。 “去哪儿?”叶起炎疑惑。 “去给你洗清罪名,然后把脏水泼在他头上。”我指指狸猫。 叶起炎告诉我偷窥地点在护士宿舍楼,他看起来很不情愿,直到我告诉他我不会抢他的地盘,他才如释重负。 这是何等的小人之心啊! 偷窥这种事,我迄今为止不算漫长的人生中只做过一次。 但这一次就让我的整个人生都发生改变了。 我才不要第二次。 或许是叶起炎在那边闹得太凶,我们走近宿舍楼时,那边还在吵吵嚷嚷。 “谁?”有人发现了我们。 紧接着,一群人围了上来,其中甚至还有穿警服的保安。 叶起炎厉害呀,惊动了这么多人。 “他,就是他!”人群里忽然有一个女孩子尖叫道,她认出了叶起炎的脸。 “偷窥的就是那个家伙!”女孩尖叫道。 无数怀疑的目光向我们聚集,紧接着,又有几个女孩子瞪大眼睛,不久前不快的回忆又回来了。 “没错!” “就是他!他在窗外,我看得很清楚。” “他拿走了我的全部内衣。” “无耻,居然还敢回来!” “捉住他。” “千万不能放过他。” 从众心理是很可怕的东西,就像是你站在十字路口,本来很想遵守交通规则,但是身边的人都闯红灯,你也就跟着走了。 本来有些人没有认出叶起炎,但被周围的愤怒情绪所感染,也跟着情绪激昂起来。 看着人群气势高涨,简直就要扑过来了,我竭力大喊一声“安静”。 没有反应,我又大喊了一声,这次几乎要把喉咙喊破了,人群才沉寂下来。 我咳了几声,嗓子快要喊出了血。 “你们误会了,他……”我手指叶起炎,“他不是犯人。” “你撒谎,明明是他,我看得清楚!”有女孩子尖叫。 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 “安静,听我说,安静!”我双手下压,感到很吃力。 “他不是犯人,你们都搞错了。他实际上是在帮助你们捉犯人,真正的偷窥者,同时也是偷你们内衣的贼,是他!”我手指狸猫。 狸猫的嘴巴早已经被我用内衣塞住,双手反绑在身后,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这盆污水泼得真是丧心病狂。 狸猫对我圆瞪双眼,如果他还能反抗,恐怕早就扑上来,二话不说先撕烂我的嘴巴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神转折 听了我的话,人群里议论纷纷。ZiYouGe.com 那个率先认出叶起炎的女生不服气地望着我。 “你们都误会他了。”我说,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放慢动作,据说这样会增加说服力。 叶起炎也很配合我的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我心说哥们儿你脸皮果然够厚,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维护他。 “请你们仔细想一想,如果他真的是偷窥狂,那么既然都被你们发现了,他为什么不赶快溜之大吉,还跑回来做什么?”我手指叶起炎,“你们真的是搞错了。” “可是我分明看到他在窗外。”那个女生说道,但此时的她明显有些不自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气势这东西,就是此消彼长。你脸皮够厚又能硬起腰杆的话,完全有可能打翻身仗。 “他是在窗外,没错,”我重重点点头。 “我在窗外。”叶起炎附和我的话。 最高明的谎话,不是说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这就跟一起完美的杀人案一样,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人力终有尽时。 要想让对方信服,最高明的手段就是九分真一分假。 用九分真让对方信服,然后浑然天成地混入一丝假话,这样对方才能看不出来。 我大方承认叶起炎在窗外,这让那女生一愣。 我接着说,“他在窗外,但他不是来偷窥的,正相反,他是来抓偷窥的人。” “对,我是来抓偷窥的人。”叶起炎很有说相声里那个捧哏的人的潜质,但他望向我的眼神里明显带着疑问。 这谎话接下去怎么圆?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的这个朋友,喜欢上你们医院一个穿黄色胸……呃……喜欢上儿科的一个女孩子。但他性格腼腆,始终无法对那个女孩袒露真心。他写了一封情书给那个女孩,可是一直不敢亲手交给她。他在你们楼下徘徊,是希望能够遇到那个女孩时,向她大胆表白……”我渐渐理清了思路。 周围的人,包括叶起炎都在听。 我继续说,“但是他没有遇到那个女孩,却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觉得奇怪,追上去,那人却逃走了,可是地上却留下了一件内衣。他回来之后,和我说起这事,认为那人是个变态的偷窥狂,同时也是无耻的内衣小偷。这样的人,虽然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但时间长了,往往会犯下更严重的罪行。” 我瞟了一眼叶起炎,心说你不会也有一天对某个女孩下手吧,如果真是那样,就没人再去维护你了。 “我们曾经想过去报告警方,但是这样的小事,警方不会受理,如果告诉你们院方呢?你们会重视吗?思前想后,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生的安全,他决心抓住那个人,”我指着叶起炎对大家说,“他在这里蹲伏了好几天,今天终于等来了那个偷窥狂,对,就是你们脚边这个小个子。这个小个子不简单,人不可貌相,他在偷窥时还机警的发现了我朋友的存在,但就在他带着内衣想要逃跑时,我的这位朋友英勇的追上去,终于抓住了他。” 女孩看看身材高大的叶起炎,再看看地上的小个子男人,忽然恍然大悟。 她大声说,“我知道了。是我搞错了,这个偷窥狂个子太矮,隔着窗子,我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这个金发男生的脸,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她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纷纷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身高差是我没想到的问题,但是却意外的被女生补完整了。 “这个人我们会把他交给警方,作为惯犯,至少能关两周时间吧。以后你们以后也要多小心一点。”叶起炎忽然说。 他一脸正气,表情严肃,当说到“你们以后也要多小心一点”时,声音里更是带了一丝温柔。 我望着叶起炎,心说这个家伙其实长得蛮帅气,身材又高大魁梧,不做模特去都可惜了,正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范儿,除了喜欢杀人,脸皮超厚,性格猥琐又经常犯二之外,倒也没太多毛病。 只可惜女孩子只能看到他的外表。 “你……你喜欢的是不是隋菲菲?”那个女孩忽然开口了,“其实你说是儿科的女生,我就猜到可能是她了。因为这两年儿科就只新招了她一个护士。” 叶起炎重重点点头,他居然还能做出害羞的表情,看得我一阵作呕。 “那我告诉你,她和我住一间寝室,你要相信我,她还是单身。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你敢在这里对她表白吗?”女生忽然一闪身,把她身后的一个穿鹅黄色裙子的女孩--隋菲菲揪出来,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我的注意力首先放在隋菲菲胸部上,叶起炎说的没错,她果然是天生尤物、轩然大波。 隋菲菲一直低垂着头,很害羞的样子。刚才的发生的事情,她都听在耳里。 “表白,敢不敢!”隋菲菲的室友挑衅。 “表白!” “快一点,不要婆婆妈妈的。” “好机会啊!” “你瞧,他们两个还真的挺般配的。” 议论纷纷。我长大了嘴巴,实在没想到剧情会这样神转折。 我望着叶起炎,他好像也没摸清楚状况。 人都喜欢起哄,刚才把叶起炎当做偷窥狂,喊打喊杀的是她们,现在极力怂恿叶起炎表白,想要亲眼见证一段好姻缘的,也是她们。 “大老爷们能不能痛快点啊!”有人不耐烦了。 “叶起炎,我觉得……你还是先表白吧。反正你也喜欢她的内衣不是。”我悄声说。 叶起炎脸色苍白,“我喜欢吃鸡蛋,可是不代表我愿意养母鸡啊。” “看这架势,你逃不出这一关了,除非……”我拖长声音。 “除非什么?”叶起炎慌忙追问。 “除非你说实话,其实你才是偷窥的正主儿。然后你因为变态,我因为撒谎而被这群人围殴致死。”我说。 叶起炎咧着嘴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怎么会这样,你出的馊主意!” “她看上去对你也很动心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解。 “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了,一言难尽啊。”他欲言又止。 此时在大家的怂恿下,尤其是在她的舍友推动下,隋菲菲被簇拥着来到叶起炎面前。 这个女孩真的很漂亮,清水芙蓉的气质,面容素雅,配上鹅黄色的长裙,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不会低。 “你喜欢我?”女孩低声问。 叶起炎吃力地点点头。 女孩不做声了,低下头手指捏住裙角,一脸期待的神情。 四周忽然变得安静,大家都和隋菲菲一样,在期待叶起炎嘴里即将说出的那句话。 叶起炎没办法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正要开口,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你这色狼,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起炎远远望去,脸上表情忽然改变,说不清是喜还是忧。 人群像潮水般分开,又一个女孩走到叶起炎和隋菲菲身边。 “张嫣姐……”隋菲菲吃惊的说,看来两人认识。 张嫣望着叶起炎,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这色狼!”她狠狠地说。 隋菲菲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张嫣的手臂。 “张嫣姐,你搞错了,他不是色狼,他是来抓色狼的。真正的色狼被他逮住了,在那边。”隋菲菲说。 张嫣愣了愣,转头望向隋菲菲。 “你搞错了吧。”张嫣怀疑的问。 隋菲菲说:“张嫣姐,是你搞错了。” 张嫣说,“我搞错?我才不会搞错。这家伙断了腿时住院,就是我照顾的。他一直对我动手动脚,还说什么喜欢我,结果背过身,我一不注意,他就和呼吸科新来的小女生调情。你说,他不是色狼是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张嫣就是叶起炎口中那个性格火辣的妹子,发现叶起炎四处留情后,居然在叶起炎的咖啡里下了泻药的那位姐姐。 听了张嫣的话,隋菲菲吃惊无比。 人群也大哗。 “她说的是真的吗?”隋菲菲的白马王子梦想瞬间破灭了,她望着叶起炎,眼睛里泛出泪花。 叶起炎正要开口,张嫣忽然像是疯了般,冲过来就要扇叶起炎的耳光。 叶起炎迅速躲开,以她的身手,就算再来一百个张嫣也碰不到他的衣角。 “张嫣姐,别动手。”隋菲菲忽然拉住张嫣。 张嫣被隋菲菲一拉,身体失去平衡,手一伸,忽然扯破了叶起炎的衣服。 有黄色的东西露了出来。 柠檬黄色的BRA。 隋菲菲的BRA。 叶起炎想要捡,却已经来不及了。 隋菲菲先他一步弯下腰,拾起BRA,怔怔的望着,说道,“这是我的啊,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想解释说是叶起炎抓捕小个子男人时,不小心放在自己身上的,可这太没有说服力了。 “原来你真的是……变态!”隋菲菲用力说出最后两个字,手一挥,把BRA摔在叶起炎脸上。 四周安静了几秒钟,隋菲菲的室友忽然振臂高呼,“抓住这两个说谎的变态!” 咦?怎么连我也牵扯进来了。 人群怒吼着向我们靠近,我们低下头狼狈不堪地四处奔逃。 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我终于从人群里逃了出来。 至于叶起炎那个家伙下场如何,我并不关心,我再也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拜托有点常识好吗 “疼吗?”学姐问。 “有点。”我哭丧着脸说。 “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学姐安慰我,手指划过我的脸颊,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关切。 我的脸上有一条细长的伤痕,虽然伤口不算深,但很长。 那是我在护士宿舍楼前夺路而逃时,被某个女生的指甲抓伤的痕迹。 我暗自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和叶起炎搅到一块了,宁可被人暗杀也不找他帮忙了。 欠他这份人情,要用谎话来补偿,代价实在是太大。 而且最遗憾的是谎都撒了,眼看就要功德圆满了,偏偏又因为叶起炎的旧案而翻盘。 无奈呀。 我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从人群里逃出来,期间被踹了无数脚,身上被抓伤多处,淤青无数,但总算留了一条小命出来了。 其实我应该知足,因为比起他们两个,我算是幸运的。 叶起炎因为一头骚包的金发而无比显眼,因此不管他怎么左冲右突,都逃不过众人的包围圈。 大家已经认定他是偷窥狂魔,再加上痛恨他撒谎,所以对他毫不留情,叶起炎身手再好,面对数十人组成的包围圈,也束手无策。 我逃出来后,还听见他在惨叫。 最惨的还是狸猫,因为他被我用内衣捆绑着,还没挣脱开时,人群已经围了上来。 没有人认为他无辜,和我们搅在一起,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因此倒霉的他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倒在地上被人踩成渣。 我狼狈不堪逃回病房,心里想着可不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就在我收拾东西打算回家时,学姐忽然回来。 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她,可是她望着我,不自觉松开手,手里提着的水果掉在地上。 我闻声回头,见学姐站在病房门口,她吃惊的用手捂住嘴巴。 “你醒了?”她的声音颤抖。 我点点头,学姐快步走到我面前,本来是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我,但不知为何,临时改了主意,在我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 很轻的力度,但是我的胸口不知被谁抓破了,碰到就很疼。 所以我呲牙咧嘴,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有那么疼吗?”学姐疑惑,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我脸上的抓痕。 “怎么弄的?”她问。 我能告诉她在她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绝对不能。 “我……我从床上摔下来,不小心弄伤的。”我说。 这个谎话实在是没水准,不过学姐向来是个迷糊的人,不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摔下来?”学姐问。 “是啊。可能是我迷迷糊糊,身体的自然反应吧。不过这么一摔,我居然就清醒了。否则还不知道要沉睡多久,哈哈。”我干笑道。 毫无逻辑的说法,全世界就可能只有学姐会相信吧。 她居然真的信了。 “醒了是好事,但是受伤也不好啊。”她心疼的望着我的脸,“有没有药水,我来给你上药。” “不用了,小伤,没事的。”我说。 “那怎么行,如果感染就糟了。我家邻居曾经养过一条狗,后来不知什么受了伤,居然感染了。邻居也没管,结果那条狗的伤口变得非常可怕,上面还有白色的虫子在爬爬爬。”学姐瞪大了眼睛对我说,甚至还用手指比划虫子爬的动作。 她的本意是好的,想要吓唬我从而引起我对伤口的重视。 可是学姐你知道吗,你的表情看上去很可爱很卡哇伊啊,这样一点都不吓人好吧。 “我去找护士要药水,你等着。”学姐看着我说,“今天我来照顾你。” “我……” 学姐二话不说把我按在床上,因为用力过大,她整个人也扑在我身上。 她的脸贴着我的脸,因为距离太近,我感觉到她的眼睫毛在她眨眼的时候,扫在我脸上。 好轻,好痒。 不只是扫在脸上,而是扫在心里。 “舒南……”学姐忽然轻声说。 她还趴在我身上,我浑身都僵硬了,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两只手更是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舒南……”学姐又在叫我的名字。 “香莹……怎么了?” 学姐顿了顿,“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会第一时间赶来救我吗?” “当然。”我脱口而出。 “我不要你这么快的回答,我要你想一想再认真回答我。”学姐低声说,“我希望你想清楚,因为我不要敷衍的回答。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会不顾一切的来救我吗?哪怕那危险无比巨大,哪怕你明明清楚你可能会因此赔上性命?” 这个问题,不用想我就已经有答案了。 因为不是别人,而是学姐啊。 我喜欢了那么久的学姐。 看好莱坞动作大片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和学姐是剧中的主人公。 英雄救美的故事虽然老套,但是它契合了人类本性中的某种东西,因此就算再过无数个世纪,也是会存在下去。 “香莹,只要你需要我,不管相隔多远,我都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身边。如果可以救你,就算丢掉我这条命也没什么关系。”我说。 这话如果放在电影或电视剧里,我可能会大呼“酸、无聊”,可是我居然把相同的话说出来了。 而且毫不做作,极其自然。 学姐低低地笑了,她忽然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 “才不会让你丢掉性命呢,舒南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被她搂住,我的身体不自觉绷紧了。 学姐说,“如果我遇到了无法抵挡的危险,我才不会向你求援呢。我不要你陪我一起死,那样我会不开心。答应我,舒南,不管我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必须。” “香莹,我忽然觉得你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学姐侧过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里带着诧异。 “有吗?” 我略微安下心,原来她只是一时想到,顺口说出而已。 学姐是个单纯直白的人,任何事都藏不住,就算放在心里,也会表现在脸上。 她这么说,看来是真的没有。 想想也是,学姐的最大本事是防御,要想伤到她,很困难呢。 我侧过头望着学姐,她也在望着我。 气氛又变得有些微妙。 周围空气的气温又开始升高。 我认真望着学姐,她距离我是如此之近。 她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也在同样看着我。 我想叫她的名字,但突然间喉咙很干,发不出声音。 她望着我,忽然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一笑,之前酝酿的所有美好气氛都蒸发的一干二净。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我刚才忽然在想……如果你脸上这条伤疤消不掉,留下痕迹,岂不是和动画片里穷凶极恶的大坏蛋很像。坏蛋不都是戴着眼罩,或者大龅牙,或者脸上有条疤的吗?”学姐越说越开心,笑到发喘。 我很无语的望着学姐,原来你刚才是在想这些啊。 学姐笑了很久,终于笑够了,她抽回手臂,直起身体。 “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吧,希望不要留下印子才好,否则你就真的成了大反派,超级玛丽里面喜欢抓走公主的那种大反派。”学姐说。 我深吸一口气,刚才被学姐紧紧压住,我连气都喘不上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被学姐压住,就算压死也甘心。 “咦,这里怎么这么乱?”学姐果真迷糊到家,直到此时才发现房间里乱得不像话。 我心说你才注意到啊。毕竟我和狸猫在这里打了一架,你背后的墙上还有苦无钉着呢。 我望向墙壁,忽然吃了一惊。 墙上的苦无都不见了,包括打碎花瓶的那一枚也消失无踪。 花瓶里被毒侵染的花朵也不见了。 虽然房间里很乱,但狸猫所留下的痕迹全部被抹去。 我忽然想起还有灰熊,那个被叶起炎干掉的肥胖男子。 我跳下床,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向着门口冲去。 “你去哪?”学姐问。 我没空答复他,跑到走廊,果然,灰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装着腐蚀液体的口袋也不见了。 只有被腐蚀的地面和墙壁,无声的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是叶起炎做的吗?是他消除了这些痕迹吗? 可是他都自身难保了,难道还能抽出手…… “你怎么啦?”学姐站在我身边,看着我的样子,焦急地问。 “没什么。”我回过神,心想稍后还是联系叶起炎,问一下情况吧。 “好好休息,别跑来跑去。”学姐硬是把我推回床上。 我躺下,心里不停盘算,但是没什么条理。 不过我能确认的是,辉月央生为了风魔和枝,对我动了杀意。 虽然狸猫和灰熊没有完成任务,但辉月央生一定会再派其他人来。 下一次的暗杀,或许是明天、后天,甚至有可能就是今晚。 不行,我要尽快让学姐离开,否则她会遭到危险。 我正打定主意,学姐已经回来了。 “没找到医生和护士,真奇怪,这栋楼连续几天就你一个病号,照这样下去,这家医院难道不会倒闭吗?”学姐说。 看来连她都不知道这栋楼已经整个被包下来了。 “躺好,闭上眼睛,我先给你消毒。”学姐说。 我听话的躺好,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劝学姐早点回去。 她虽然单纯,却也是个固执的人,想要说服她,究竟什么理由好呢? 这样想的时候,我的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痛,痛!”我忍不住大叫,用手抓脸。 学姐吓坏了。 “你用什么给我消毒,硫酸吗?”我忍不住对学姐吐槽。 “在楼道里发现的这个,这里写着是‘消毒液’啊。”学姐举起一个瓶子。 我看清瓶子上的字,不由得目瞪口呆。 “学姐,拜托你有点常识好吗?这是84消毒液,是用来洗厕所的啊!”我抓狂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我是风魔和枝,我喜欢舒南君 站在庆高门口,感觉非比寻常。|| 过去十余年,我一直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上课,下课;上学,放学。没有起伏,波澜不惊。 对于那时的我,最刺激事情不过是考试作弊,最害怕的是被校内外的小流氓勒索。 而短短的时间内,我的生活发生了太多的变化。 偷窥仿佛已经是远古时代的事了。我望着篮球场,昔日与姚尘搏斗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在那之后认识了风魔和枝,打脸姚尘搏全家,去C国救东方彩…… 我的故事讲出来可能没人信,但是足够写一本小说了。 “舒南君!”有人兴高采烈地喊。 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一个“君”字,毫无疑问是风魔和枝的作风。 我回过头,她正张开双臂向我扑来。 我躲闪不及,整个头都被她埋进怀里。 如果是学姐,恐怕我被她的胸部挤压口鼻,瞬间喘不过气吧。 还好是风魔和枝,胸前比大理石桌面还平。 我的鼻子撞在她胸前的骨头上,当时眼前一黑,鼻子一酸,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下来了。 风魔和枝双手捧起我的脸,惊讶地看着我的眼泪。 “舒南君,我就知道你是牵挂我的,但没想到你见了我会激动成这样。”她说着,忍不住也眼眶湿润。 我心说你误会了啊,我明明是被你撞到的。如果你的胸部争气一点,不说是山东大馒头,哪怕是广东小笼包,我也不会被你撞出眼泪来呀。 “你脸上怎么了?”风魔和枝看着我被指甲划出的伤痕。 “不小心摔的。”我支支吾吾。 “摔的?能摔成这样?别骗我,舒南君,这明明是划出的痕迹。”风魔和枝仔细观察我的脸。 我想要闪躲,但无济于事。 “忍者是很善于观察的,用现在的话说,对于生物学、法医学都要有一定研究才行。看你这伤口的边缘参差不齐,深度有深有浅,而且略略呈一条弧线,没有别的可能了,这一定是被人用指甲划的。”风魔和枝肯定的说。 我默默无语,心想我太小看她了,果然不能把她像是对待学姐一样轻易欺哄啊。 “这是谁干的?”风魔和枝恨恨地说。 “没……不是啦……”我想要掩饰,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是不是靳香莹干的!”风魔和枝追问。 我一愣。 风魔和枝错把我的反应当成是默认的证明。 “果然是她,我就知道会是她。如果是东方彩对你下手,绝不会这么轻。”风魔和枝咬牙切齿,她的指尖颤抖着触碰我的伤口。 “咦,怎么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可是这消毒水的气味……很古怪啊。” 我心说能不古怪吗?给人皮肤消毒和洗厕所的能是同一种东东吗。 “我去找靳香莹讨个说法。”风魔和枝说。 “不要啦。”我大急,一把拉住风魔和枝。 以风魔和枝的性子,一定会为了我和靳香莹撕破脸。 学姐虽然性格温柔,但不代表她就甘愿受人欺负。 两人一定会打起来,虽然学姐有金黄色三角护身,不会吃亏。 可是风魔和枝急了性子,再发一个龙卷风可怎么办。 毁坏教学楼的罪过,我承担不起啊。 何况我一大堆的路人甲乙丙丁同学们,更会被殃及池鱼啊。 风魔和枝看着我拉着她的手,表情忽然有些难过。 “舒南君,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喜欢靳香莹,我知道的。”风魔和枝说,“所以你一直都护着她,不管她怎么对你,但是这样子,真的好吗?” “等下,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着急解释,可是嘴巴忽然被风魔和枝抬起的手指按住。 “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虽然介意,但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你认识她已经大半年了吧。虽然不甘心,可是老天就是这样安排,这样偏心,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还好老天不是完全没给我机会,在我生命前16年里,我没能够认识你,但现在认识你,我还可以用余下的生命,数十年光景和你一起走下去,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知足了。” 她顿了顿,又说,“在我认识你之前,你的喜怒哀乐,我都无从知道,无从和你分享。你开心的时候,我不能陪着你笑;你难过的时候,我不能陪着你哭。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毕竟那时候,你根本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个叫做风魔和枝的女孩。可是现在你知道了,我是风魔和枝,我喜欢舒南君。就算你现在没有把我放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但我有信心,成为你心里的MissRight。” 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尽管眼中有点点的光芒,但是笑容很灿烂,像是太阳光下的雨。 “只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也希望你不要仓促下决定。给我时间,让你慢慢看到我的好,如果那时候,你依然觉得我不是最适合你的人,我也不会怪你。” 她吸了口气,故作开朗,“反正我也不是嫁不出去,在日本时喜欢我的男生就很多啊,而且我是歌舞伎方面的天才耶,有好多我的戏迷都给我写信和献花呢。而且就算是嫁给那个男人,也并没有想象中糟糕啊,至少我可以拥有很大很大的房子,很多很多的钱,可以看世界各地的风景,吃各个国家的美食,多好啊。” 她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得心酸。 说这些话,只不过是安慰我、安慰她自己罢了。 我控制不住的伸出手,一把把她搂进怀中。 她被惊到了,但是没有挣扎。 我紧紧抱着她,她沉默了一阵,忽然呜呜的哭起来。 “对不起,舒南君,我对你说谎了,那些不是我想要的,都不是都不是说。我只想要爱我的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有爱的人就足够了,全世界再大再美又如何!” “和枝……我……” “不要说了,”她断然说,“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知道靳香莹在你心里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你不需要承诺什么,只需要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这世界上最适合你的女孩。” 这算是表白吗?这就是表白吧。 第一眼见到她时,我觉得她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子,但没想到她的内心居然疯疯癫癫,在莲花山上突然和我动手就是证明。 我不是个主动的人,面对她随后的攻势,我只能逃避或者装作没看见,一心想着她回国就万事大吉了。 但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我转校,坦白说,知道这一消息时我是蛮头痛的,可是她对东方彩的那番独白,听在我耳里,让我知道看似开朗的她背后有多少的难过和苦衷。 而今天她的这番话,更是深深打动了我。 “给我点时间。”她像是乞求地从我怀里抬起头。 我根本无法抗拒她的目光,只能点点头。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像只顽皮的小猫一样,把头埋进我怀里。 我呆呆的望着她,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杂音。 糟糕!我根本忘记了这是在校门口,我和风魔和枝的举动都无数人看在眼里。 大家的反应均不相同,有人望了一眼就匆匆走过,忙自己的事;但总有人心怀一颗八卦的心,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指指点点。 风魔和枝发现我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顺着我的目光望去。 “舒南君不喜欢那些人在旁边看热闹,是吧。”风魔和枝洞悉了我的想法,“让我把她们吹走吧。” 哎?吹走? 风魔和枝右手一翻,不知从哪儿拿出她的神之遗物,那把纸扇子。 “灭绝龙……”她低吟道。 我的冷汗立马就下来了。 这也是个没常识的人啊,和学姐一样。 那些人只不过喜欢八卦而已,她们是普通人,又没犯什么大错,至于你亮出必杀技吗? 而且这里不是日本啊,我们的规矩很严苛啊,看到神之遗物的人都会死啊! 我慌忙握住风魔和枝的手腕,但是好像已经晚了,她身上传来奇异的波动,龙卷风的雏形在她手边迅速形成。 我知道如果她说出那个“卷”字,就等于念完了咒语,这样一来,身边那些人就算不被龙卷风卷杀,也会被叶起炎处死。 看着风魔和枝嘴唇翕动,我情急之下,采取了最笨的办法。 我伸头过去,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嘴。 她忽然像是噎到了,眼睛瞪得巨大,全身颤抖。 我的唇上传来一阵湿湿的温暖,还有某种好闻的香气,是西番莲还是柚子香?我没有时间去想。 她呜呜了几声,终于没有把咒语念出来,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完全抽空一样,瘫软在我怀里。 她的纸扇也变得风平浪静,波动逐渐散去。 我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我才意识到为了阻止她的攻击,我惹下多大的麻烦。 我猛地向后一仰头,避开她的嘴唇,力量太大,差点把脖子闪到。 风魔和枝含情脉脉的望着我,不说话,眼睛亮闪闪的。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一起去听演唱会 没想到,风魔和枝不仅和我同校,还和我同班。|| 没想到,她还和我同桌。 为了将学生间的恋爱可能扼杀在摇篮中,庆高的传统之一就是同性同桌。 风魔和枝对班主任做了什么?以至于班主任为了她破坏了传统…… 更没想到的是,在我昏迷的短短几天时间内,风魔和枝在校内的人气值已经飙到天边。 她的中文相当之好,完全不需要神之遗物的帮助。而且神之遗物只能起到同声传译的功效,但她笔下的文字美到连语文老师都惊叹不已,声称没有十年的苦功,根本不能做到这一步。 她在课余时间教同学插花,这门艺术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被风魔和枝本人吸引,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总之插花社在短时间内崛起,已经成了校内排名前五的社团之一。 尽管大受欢迎,但风魔和枝却很低调,从来不主动宣扬自己,被老师表扬或被同学称赞,也只是低低的笑。 “忍者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不喜欢抛头露面。试想,一个公众人物,无论是想投毒、暗杀、设陷阱都很不方便。”她对我解释。 我汗流满面。 “你现在只是个普通学生,拜托,干嘛一直想着杀人那些事。”我无奈的说。 “话虽如此,但我不会一直作为普通学生,忍者的传统,可是在我的血脉里。”风魔和枝很严肃,“除非舒南君愿意和我成亲,那样的话我们躲得远远的,避开我的家族和辉月家族的爪牙,去非洲或者阿尔卑斯山脉里与世无争的生活。到那时候,我愿意做个普通人,不过不是普通学生,而是普通的家庭主妇。” “这个……以后再说。” “嗯,我给舒南君考虑时间。”风魔和枝很乖。 “还有,我觉得你的逻辑有问题。纯技术角度讨论一下:忍者就不能抛头露面吗?恰恰相反,我觉得成为公众人物,也是一种很好的掩饰啊,而且在特定情况下,可能比隐藏在黑暗中效果还要好。”我说。 “舒南君,我不懂你的意思。” “人都是有盲点的,视觉盲点,思维盲点……”我耐心解释,“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越是有名,就越是可以隐藏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人们也先是会关注到这个人的公众身份和地位,并本能地认为他的嫌疑最小,甚至没有嫌疑。我以前读到过一本小说,一个著名的慈善家同时也是个杀人狂,但正是因为他到处募捐,博得了善人的名头,因此身边发生的很多血案,根本没人怀疑到他,因为大家都觉得像他这种善良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风魔和枝沉思着,重重点点头。 “舒南君,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无论是头脑还是身手都太出色了。”她兴奋地说。 “呃……拜托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强调……” “嗯,我知道,不要强调‘我看上的男人’之类的话,我知道的,在人前我会注意。”她吐了吐舌头,顽皮的说。 我松了口气,但此时风魔和枝忽然侧过头,眼神变得尖锐。 “怎么了?”我的心随着她的表情提起来。 难道又是辉月央生派出忍者来杀我了? 对了,这件事我还没和风魔和枝讲过,我该不该告诉她? “有人一直跟着我们。”风魔和枝低声说,“已经跟了我们五分钟。” 她握紧了拳头,又放松,“脚步声很重,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 “不要随便用你的扇子。”我提醒她。 校门口发生的事,一天内我已经对她强调了不下十次,感觉自己像是个唠唠叨叨的老阿婆。她终于知道神之遗物就像是女生的内衣一样,是不能轻易亮出来给路人看的。 在我的极力要求下,她保证以后会小心。 风魔和枝点点头,望着我们身后的拐角,忽然迅捷无比地冲出去,从拐角后拉出一个人。 那人更没想到自己会被风魔和枝发现,一把就被风魔和枝拽了出来。 他比风魔和枝足足高出一个头,体型也大一倍,但是风魔和枝拽他毫不费力,就像是拽一只小鸡一样。 我看着那人的脸,感到诧异,这人我认识,隔壁班的同学。 “你想干什么!”风魔和枝冷冷的问。 那人被风魔和枝的表情吓到,支吾了一阵说不出话。 我赶忙上前打圆场,拍着那人肩膀,“你是来找我的吗?有什么事?” 那人低着头,但目光始终流连在风魔和枝身上。 我一看就知道了,又是一个爱慕风魔和枝的人。 “我想请风魔小姐去看……看演唱会。”那人说着,伸手递过一个信封。 我好奇地想要替她接过,她忽然劈手夺过信封。 “舒南君,要小心一点。在信封开口处抹毒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风魔和枝说。 我无语的望着她,觉得她想多了。 风魔和枝在信封口嗅了嗅,又小心地用舌尖舔舔信封边缘,甚至还对着光线照了照信封里面,这才放心的撕开。 她从中掏出两张票,票的用纸很讲究,酷炫的紫色动感线条中,围绕着一个年轻男子。 我忍不住一把抢过票,不敢相信地望着那人,“这么火爆的票你都能买到!” “这人是谁?”风魔和枝问。 “如今华语乐坛迅速窜红的新星啊,去年出道,今年就横扫各大榜单。只出了一张专辑,就在香港红磡开了演唱会的,传说一样的人物。”我说。 虽然我并不追星,但是他的歌曲很打动我。他很少唱那些情情爱爱,唱的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感悟、对生命的赞美,这种歌曲如果在深夜里听,很容易被感动的泪流满面。 风魔和枝注意我的表情,“舒南君很想去听吗?” 我很不舍的把票还给那位同学,“我当然想去听啊,不过票太难买了,而且又贵。” “那我们去听吧。”风魔和枝忽然从那位同学手里抢过票,对着那位同学笑了笑,“谢谢你的票。” 那人笑了笑,但是笑比哭还要难看。 “人家是想邀请你去!”我按住额头,很是无语,风魔和枝你这样太伤人心了吧。 “可是我想和舒南君去哦。”风魔和枝撅起嘴。 “下次吧。”我说。 那位同学乞求般的望着风魔和枝,希望她赏脸。可是风魔和枝只顾着看着我,根本没有理那人。 “演唱会啊,我都忘记是今天了。我也听过他的歌,确实很不错,不如一起去吧。”有人在我们背后说道。 我和风魔和枝同时转身。 东方彩。 “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奇。 东方彩看也不看我,反倒是拉住了风魔和枝的手,“我想看看你放学后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想和你逛街去。不过现在看来,演唱会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自从风魔和枝对东方彩讲述自己的故事后,东方彩对风魔和枝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可是舒南君说票不好买。”风魔和枝说。 “这种小事,也只有他这样的笨蛋才搞不定,”东方彩掏出电话,按了几个按钮,“光头章,你死哪儿去了居然让我等了这么久才接电话?今晚的演唱会,给我订一个包厢,要位置最好的。搞不定的话,提头来见我。” 光头章果然厉害,几个小时后,我们已经坐在正对演出台,全场位置最好的包厢里面。 我以前在同样的场地,看过五月天的演唱会,但当时的位置几乎是在外场最后几排,只能勉强看清楚台上的人影而已。 这么好的位置我从来没享受过,所以我像个土包子一样发愣,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喝点什么?樱桃汁怎么样?”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我本能接过,抬起头大吃一惊,居然是学姐。 “你……也来了。” “我也想看演唱会啊,正好听见你们谈话。还好东方彩不是个小气的人,我就跟着来凑热闹喽。” 我扭头望向东方彩。 东方彩不小气,这话没错。可是我总觉得她是故意把学姐叫来的呢,虽然她为什么这么做,我还没想明白。 台上灯光渐渐暗下来,全场一片黑暗。 忽然间,一束追光落在台上,光芒之中闪现出一个人影。 全场大哗,尤其是女观众们,演唱会还未开始,她们便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癫狂状态。 “谢谢大家来看我的演唱会。”台上那人说道,他轻轻挥挥手,台下同时变得安静。 “能够和大家一起度过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我很开心。而且今天对我来说,也是个特别的日子。”他顿了顿,“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台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高呼。 他微微一鞠躬,“谢谢,谢谢大家,多亏有你们的支持,我从一个无名小卒走到了今天。开演唱会一直是我的梦想,今天晚上,我要把我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希望你们喜欢。”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大屏幕上闪现出动感的画面。 “我是个不喜欢啰嗦的人,没有太多话要讲,你们也不是来听我讲话,而是听我唱歌的,对不对?那么,LETUSGO!” 劲爆的鼓点响起,人群在瞬间HIGH起来。 这首歌曾经在无数我感到失落的时刻给我安慰,我转头看她们三人。 学姐微笑着,身体跟随音乐轻轻舞动。 东方彩依然面无表情,但是手跟着敲击节拍。 最HIGH的反倒是之前从未听过他的歌的风魔和枝,她已经开始翩翩起舞了。 我们在同一个空间里,都沉浸在音乐当中,这是我在日后即便已经物是人非时,依然会感到温暖的回忆。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不过,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此时演唱会的某个位置,某人一个人占着两个座位,哭得很凄凉。)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最强防御,没有之一 接连几首快歌之后,全场忽然变得安静。ZiYouGe.com 小提琴的声音静静响起,像是寂静无人的山谷里,午夜时分月光照耀下,一朵花瓣近似于透明的昙花悄然盛开。 人群渐渐从极度兴奋的状态中沉静下来。 每个人都不说话,任音乐流入耳中。 这是一首回忆昔日恋情的歌曲,也是去年票房大卖的一部爱情电影的主题曲。故事发生在旧上海,男女双方因为种种原因终于没能走到一起。 但这首歌曲的独特之处在于不感伤也不悲伤,只是深情、温暖的回忆过往那些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那些因为对方而存在的美好时光,永铭于心,如今红尘看淡,回望已经褪色的回忆,只有对方的身影,在旧时光里鲜艳而清晰。 学姐静静地听着,她甚至没发现自己哭了,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在地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风魔和枝的舞蹈动作也变得缓慢,举手投足间充满柔情蜜意。 “没胸的人,果然很适合跳舞。至少不会甩来甩去。”东方彩忽然说。 风魔和枝愠怒地瞪了东方彩一眼。 好好的意境,被东方彩一句话破坏了。 “这首歌这么好听,你干嘛捣乱。”风魔和枝说。 东方彩耸耸肩,“你不觉得是在无病呻吟吗?他们根本就不爱对方啊,我实在想象不到有什么事能够把真爱的两个人分开。” “你是傻瓜吗?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人终究是志向远大但是个体渺小的存在,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风魔和枝反驳。 东方彩冷哼一声,“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别给自己找借口。很多时候我们把原因归结于环境以及别人的影响,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和妥协罢了。” 风魔和枝望着东方彩,“我不这样想。” “我并不强迫你改变想法,我只是在说我自己的观点而已。如果喜欢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喜欢一个人,却只能在远方,在回忆里思念他,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哪有这么容易?” “就是这么容易。如果不是自己愿意,又有什么事情能把握紧双手的两个人分开?” “如果家人被威胁呢?” “你说的是《白毛女》那种编出来的满含说教意义的无聊故事吗?” 风魔和枝并不知道当年在国内风行无数年的《白毛女》是什么,她眨眨眼睛,又问道:“那死亡呢?” “你吃过鲍鱼后还会怀念方便面的味道吗?”东方彩似乎不想跟风魔和枝继续辩论下去,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如果真的爱着一个人,他死了,面对平淡如水的生活,再过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你会……”风魔和枝低声说。 “当然是追随对方而去啦,就算死亡也无法把真爱的两个人分开。”东方彩说,“而且万一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我喜欢的那个人在另外一个世界喜欢上别人怎么办,我要随时监督他啊。” “有些人就是不太自觉。”东方彩又补充了一句。 咦?是我的错觉吗?东方彩在说这句话时好像扫了我一眼,不知道她想起来了什么事,眼神里有小刀子piu~piu~piu~地向我飞过来啊。 我默默擦一把冷汗,装作没有听见她们之间的对话,继续听歌。 那首歌已经唱完了,全场沉寂数秒,然后如雷的掌声几乎掀破了音乐厅的顶棚。 我坐在包厢里,都感到耳朵被欢呼和呐喊声震得嗡嗡响。 而就在这巨大声浪中,我忽然听到了“叮”的一声。 声音很脆很细,像是戒指落在地上的声音,仅仅持续不到半秒钟。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东方彩和风魔和枝的脸色同时改变。 学姐倒是没有注意到,一直在兴奋地欢呼。 “你听到了?”东方彩忽然说。 风魔和枝点点头,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目光缓缓在包厢内逡巡。 忽然间,风魔和枝和东方彩同时把目光投向我。 两人不分先后地纵身向我扑来,口里不约而同喊道:“小心!” 呃?我还没搞清楚状况。 但接下来一秒钟,我忽然听见锐利的风声从我的右耳边袭来。 我来不及回头,但是余光里似乎看到了犀利的光芒。 我迅速抬起右手,这几乎已经是我的本能反应了。 热流形成爆炸,在空气中发出闷响。 我被后坐力向左推动,摔进学姐怀里。 学姐完全沉浸在演唱会的气氛当中,根本没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我靠近她的时候,她一惊,然后本能的把我抱住。 “别随便占舒南君的便宜。”风魔和枝对靳香莹发出怒吼,她本来是冲向我原本坐着的地方,但中途改换方向,跑到学姐和我身边,一把把我从学姐怀里拽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学姐还迷迷瞪瞪的,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眼角犹有泪花。 “有人袭击!”东方彩冷冷的说,她指着我之前坐着的位置不远处,那里丢着一把匕首。 我从眼角余光里看到的,或许就是这把匕首。 我忽然想到,刚才制造的爆炸不只是我为了躲避而弄出来的,而且确实击中了什么,好像是人的身体。 像是突然达成了共识,我们四个都不说话了。 也没有动。 除了萦绕在室内的歌声外,并没有其他声音。 我也没再感觉到什么异常。 但是危险一直存在,从风魔和枝和东方彩的表情上就看得出来。 风魔和枝微微弯下腰,眼神缓慢的从左挪到右,观察着室内每一方寸的情况。 东方彩站得像一支枪一样笔直,她微微扬起头,似乎在看着天花板与墙壁的交界处。 忽然间,我的右边又好像有什么异常。 我迅速转过头,只见远处平整的地面像是有水纹荡漾过一样,有些微的起伏,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或许是演唱会四处乱照的射灯,给我造成的错觉吧。 僵持的局面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台上的一曲新歌已经唱到高潮部分。 密集的鼓点声忽然响起,就在鼓点敲击得最猛烈,如同夏日爆发的骤雨时,东方彩身后地板上忽然发生异动。 地板上像是突然形成喷泉一样,有什么东西直立喷起来。 那居然是一个人! 小小的个子,身体和地板是完全相同的颜色。 实在无法想象他是如何隐藏在地板上,但一直没有被我们发觉。 东方彩侧身对着我,因此她背后的情况全被看我看在眼里。 我来不及提醒她,正要扑上去,但东方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忽然斜转身,一记侧踢,正好踢中那人的身体。 那人像个被扔出去的垃圾袋一样向后飞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但是令我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身体,像是融化了一般,消失在墙壁里。 “雕虫小技!”东方彩并不回头,冷笑着说。 室内忽然传来一阵咳嗽,以及不服气的冷哼。 头顶又有异常,那人忽然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手中再度亮起寒光,这一次偷袭的目标是风魔和枝。 但就在那人跳下来的瞬间,风魔和枝已经抬头上望。 似乎那人的行踪,风魔和枝完全掌握在眼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魔和枝已经掏出纸扇,她对着头顶一指。 我的汗立马下来了,如果风魔和枝不加控制的话,天花板肯定被她破坏掉。 我之前曾经数次苦口婆心地对风魔和枝讲道理,告诉她神之遗物不能随便使用。 她好像终于听进去了,而且她和我不同之处在于:我对于爆炸的控制是很差的,但风魔和枝却控制的很好。 她可以制造出毁灭性的龙卷风,但也可以弄出连蜡烛都吹不灭的微风。 她的纸扇尖端冒出一股旋转的气流,并不大,但是偷袭那人的身体被气流席卷,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打转。 风魔和枝手一挥,气流上升,那人的头重重撞在天花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呯”的一声。 天花板上多了一块褐色的污迹。 血的痕迹。 那人也算坚强,并没有因此昏过去,脖子也没有被拗断。 他反而像壁虎一样翻身跃上天花板,并且在一次在我们面前失去了影踪。 “你看到了吗?”我还以为我眼睛花了,转过头问学姐。 学姐点点头,“他好像钻进天花板里了。” “好奇怪。”我喃喃道。 “没什么可奇怪的,很简单的手法,完全是起哄小孩子的手段。”风魔和枝冷笑道,“都小心一点,如果被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攻击伤到,就太丢人了。小心背后!” 她忽然对我吼,我一愣,发现她其实望着的人是学姐。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偷袭者又来到了我们背后。 真是个顽固的家伙。 同时也是个胆小的、欺软怕硬的家伙。 他先后袭击我、东方彩和风魔和枝没有达到效果,于是想要占学姐的便宜。 结果傻了吧! 学姐的反应虽慢,没有发现那人偷袭,但是风魔和枝提醒了她。 她身上瞬间绽放出金黄色的光芒。 最强防御,没有之一。 偷袭者这一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用上了全部力气。 但他的攻击力气有多大,学姐的防御罩返还给他的力气就有多大。 嘭的一声,他冲过来有多快,被撞回去就有多快。 这一次,他终于没办法再隐去身形。 摔在墙角的他,奄奄一息。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论通过身体特征来辨识身份的可能性 那人也算是条硬汉,喷了一口血,想要挣扎着坐起身,但是手臂已经失去力气,把身体撑起一半,便又摔倒。|| “这样的水准,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东方彩不屑。 那人眼中写满震惊,似乎依然不相信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不可能,不可能,”那人喃喃道,“你们怎么会都这么强!” “是你太弱了。”东方彩嘲笑道,她毫不留情地在那人的自尊心上插上狠狠一刀。 “我隐藏行踪的本领是一流的,不可能如此轻易被你们发现。”那人难以置信。 “是吗?或许你是对的,可是你只顾着弄雕虫小技的障眼法,连自己的杀气都不能隐藏,又有什么用呢?”东方彩继续嘲笑,连击+1。 那人沉默了一会,又把头转向风魔和枝,看来是想知道风魔和枝如何发现了他的踪迹。 “虽然你做的很不错,可你用的是忍术啊,在这方面,我虽然不算是专家,但是比起你还是强得多。”风魔和枝说。 漂亮,风魔和枝完美接过东方彩的枪,连击+2。 那人闻言,又看了看我和靳香莹,终于露出一丝苦笑。 “我服了,你们都很强,我变色龙今天算是栽了。” “你是变色龙?”风魔和枝的脸色忽然大变。 她根本不怕这个自称为变色龙的人,但是听见了他的名字后,她忽然显得惶恐而焦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根本不像平时的她。 “你还好吗?”东方彩问。 风魔和枝紧紧咬着嘴唇,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忽然把目光投向我我,眼睛里写满了关心与担忧。 “到底怎么回事?”见风魔和枝忽然变得如此奇怪,东方彩渐渐失去耐心。 “看来风魔小姐还是清楚的,虽然我失败了,但是我的同伴也都来了,有他们在,风魔小姐之外的所有人除了死,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变色龙望着我、学姐和东方彩,狞笑道。 “是么?”东方彩毫无畏惧,踏前一步。 空气忽然抖动了一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我扭头望向舞台和人群,他们都在激动的欢呼、呐喊,可是包厢里忽然没有了半点声响。 我看见东方彩在说些什么,风魔和枝也在说话,但是她们的嘴唇张了又合,却像是在演出无声的哑剧。 紧接着,光线也渐渐消失。 就像是一间没有光源的密闭房间,却又被人关上了房门。 我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拉身边的学姐,可是手伸出去,却什么也没碰到。 我不敢动,站在黑暗中。 这或许也是忍术的一种吧,天知道我什么时候中了招。 却不知道她们三个是否还安好。 黑暗持续了或许只有两三秒钟,但在我感觉里却像是一天一夜那么漫长。 忽然间,光芒大盛。 我惊讶的发现自己转移了空间,居然站在一个没有边界的白色房屋中。 除了脚下的地板,四周的墙壁,以及头顶的天花板都无比遥远,远得仿佛在世界尽头。 就在这时,我身旁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霍然转身,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庞大的身影,足足有两米的个头。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怪物! 它的上身是女人,下半身却是蛇,蛇尾有两三米长,尾巴尖端在她身后轻微摇摆,并不时拍击着地面。这条蛇尾完全是墨绿色,两侧还有金线交织的花纹。 它的上身全部赤裸,两条手臂不停摇摆着,像是湍急河流中的水草。 它的头发极长,垂下来遮住了脸和胸部。 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它的长发遮蔽下的凶狠目光,带着狮子的野性,以及鳄鱼的残忍。 除了我和它,这个无限的空间里再没有其他物品或生物。 我是被传送到这里来的吗? 看样子,一定要和这个怪物交手不可了。 是不是打赢它,我才能离开这里? 她们三人是不是也面临相同的情况? 那只怪物望着我,并没有主动采取攻击,它缓慢移动身体,蛇尾与地面摩擦发出金属般的声音。 “没办法,只能一战了。”我心里想,这已经不完全算是忍术了吧。 我下定决心,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以后一定要多向风魔和枝了解关于忍术的知识。 怪物忽然张嘴,发出嘶嘶的声音,它看上去对我很是戒备,并没有主动扑上来。 我的攻击是要接触到对方的身体才行,可是对方看上去如此可怖,真是让我没有主动接近的念头。 我们僵持了一阵,它像是率先失去了耐心。 它忽然伸手,右手在胸前平齐,长长的指甲指着我,忽然手一勾,三个闪着紫色荧光的物体向我飞来。 我看得清楚,荧光中心居然是骷髅头。 骷髅空洞的眼窝瞪着我,没有目光,却依然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向着旁边跳去,骷髅头的飞行速度并不快,被我轻易躲开。 我稍微松了口气,望向怪物,但是它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静静地望着我。 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本能的回过头,结果和骷髅头碰了个对脸。 那骷髅头居然在空中回旋回来,像是自动追踪的导弹一样,调整角度和方位,对我展开追击。 率先飞来的一颗骷髅头距离我的面门只有不到10厘米,骷髅的牙齿像是要啃在我的鼻子上。 我猛地一侧头,骷髅头从我的耳边飞过,虽然没有直接碰到我,但我的耳朵却依然感到一阵疼痛。 我跳起身来,还好,耳朵还在,但是耳旁被骷髅狠狠地啃了一口,直接啃掉我的一块头皮和头发。 虽然伤口不算深,但是很痛。 我低低骂了一声,迅速左右张望,果不其然,另外两颗骷髅头正向我飞来。 而刚刚饱餐了我的血肉的那颗骷髅头在空中转弯,不知足的继续打算对我进行攻击。 我看着骷髅头飞近,右手向前拍出,手并没有直接接触到骷髅头,但是爆炸的威力还是将骷髅头炸成了碎片。 不过奇怪的是,骷髅头被炸碎后便消失在空气中,没有任何实际的残骸落下。 难道这是我的幻觉吗?我疑惑。 可是耳朵后面的伤是真实存在的啊。 另外两颗骷髅头也被我很轻松的爆破,那只怪兽望着我,忽然低低嘶吼一声,右手再度伸出。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熟悉。 怪物紧紧捏住右手的拳头,拳头上方渐渐冒出紫光,光芒中,一颗硕大无比的骷髅头迅速诞生。 它低低念了一句什么,语言晦涩难懂,即使我有神的遗物在手,也无法翻译。 不能翻译的语言,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颗骷髅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足足有三四层楼那么大,在巨大的体积面前,我和怪兽都显得无比渺小。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呆呆的想。 为什么总是让我遇到这么可怕的对手? 每次都好像是在越级而战啊。我LV1的时候,遇到的是LV3的对手,我LV3时,遇到的是LV5的对手。 等到我好不容易LV10以上了,对手都TM的超过20级了。 就不能多给我几个像姚尘搏那样的家伙虐一虐吗? 为什么每次都把我搞得欲生欲死啊! 我对命运的不公深感痛恨,尤其是现在,我似乎连逃跑的地儿都没有。 这么大一个骷髅头,躲都躲不过去啊。 怪兽对我毫不留情,巨型骷髅头笔直向我飞来。 虽然它体型巨大,但是飞行的速度却极快。 这根本不符合常识好吧。 我心中暗骂,在面前制造气爆,身体飞出去十多米远,在地上翻了七八个跟头后,我抬起头,发现骷髅头和我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 只能继续躲闪了,能坚持多久坚持多久。 将这颗巨型骷髅头引爆一事,我根本没有信心。 我不停的闪躲,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反正不走直线。 巨型骷髅头似乎并不能迅速转弯,因此虽然它速度快,但是调整方向的过程倒是很需要时间,这让我有了一定的喘息之机。 猫捉老鼠的局面持续了大概十分钟时间,幸好我不像学姐和风魔和枝一样,使用遗物的特殊能力后,身体会产生很强烈的后遗症,但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只怪兽还站在原地,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我再度躲过一次骷髅头的攻击,发现它的右手还举在空中,手指摆动,像是在操纵提线木偶,只是看不见线。 我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骷髅头的行动,是靠它手工操纵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值得一试! 我迅速下定决心,忽然向着怪兽冲了过去。 它没想到我居然真的下定决心对它本体发动攻击,这一迟疑间,骷髅头的动作也跟着停止。 果然,我的判断没错,那个看似可怕的大骷髅头,只不过是它操纵的一个玩具罢了。 我距离它还有十步远,就在此时,我伸手向后发动气爆,身体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或者说像是被东方彩踹了一脚一样,迅速向前飞,直接撞进怪兽的怀里。 它体型巨大,但是却像是纸糊的一样。 我没想到会撞倒它,但我真的把它撞倒了。 我骑在它身上,不等它挣扎,伸右手按在它的左胸口。 不管它和人类是不是一样,心脏长在这里,但是胸前开一个洞总不会很好受吧。 我的手掌穿越它的长发,正要发力,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它的胸部异常的平,虽然也有弹性,可是依然平整地像大理石桌面一样。 大理石桌面?嗯,我曾经用此来形容一个女孩的胸部。 难道?! “风魔和枝!”虽然理智上不能接受,但我还是惊讶地喊道。 就在我叫出这个名字的瞬间,眼前的景物忽然发生极其猛烈的变化。 我像是在沙尘暴的中心,看不清周围的情景。 等到我终于可以视物时,我才发现被我压在身下的人,确实是风魔和枝。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十兽 风魔和枝望着我,脸上表情和我同样惊讶。ziyoUge.com 她忽然伸手打了个响指,我身后传来急促的风声。 我转过头,发现一个巨型龙卷风就像是被阳光照射到的雪人一样,迅速消融在空气中。 难道……我眼中的骷髅头,原型竟是龙卷风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惊讶的问。 风魔和枝眼中冒出熊熊怒火。 “是忍术,最卑鄙无耻的那种。”她说。 “我不明白。” “舒南君想知道,我肯定会对你全盘托出,可是……”风魔和枝忽然脸色绯红,她低下头,用眼神示意我的手。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还按在她胸口。 不是我存心想占便宜,而是……确实感觉没摸到什么。 “我……不是故意……”我解释道。 风魔和枝羞涩地坐起身,捋了捋刚才因为打斗而搅成一团的发丝。 “我们不知不觉间中招了。那是一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忍术,我也是第一次遭遇。”她说。 原来刚才我所看到的无限的空白房间,以及骷髅头,包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怪物,都是幻觉。 “这种忍术很是卑鄙,因为它会混淆人的感觉与现实之间的界限,并且完全割断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最恶毒的是,它会让人把同伴当成敌人,从而手足相残。”风魔和枝说。 “糟了!”我冷汗直冒,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如果我和风魔和枝打起来,那么靳香莹和东方彩会不会也同时在交手呢? “现在才想到我们吗?”东方彩忽然在旁边冷冷的说。 我有些尴尬地望过去,学姐和东方彩就坐在我们身边。 她们倒是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很安然的样子。 “你们都没事,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学姐看着我,眼睛里似乎带着责怪,但她什么都没说。 “你们没有中招吗?”风魔和枝问东方彩。 “怎么会没中招?这次我们真是失算了,敌人的攻击隐蔽的很深啊。可能就在你们陷入幻觉的同时,我和靳香莹也打起来了。”东方彩说。 “然后呢?” 东方彩耸耸肩,“说起来也是运气好。我看见对手忽然在身边布满金色的钉子,我无论如何也攻不进去。对敌人束手无策的情景,我以前只有过一次,就是面对靳香莹。所以我忽然想到要么就是对手有和靳香莹类似的能力,要么就是对手是靳香莹,可是被洗脑。我试着叫她的名字,只是喊了一声,幻觉就消失了。” 风魔和枝点点头。“这种忍术虽然很可怕,但是要破解,说容易也不容易。只要喊出对手的名字,忍术就自动被破解。可是如果面对的对手让你觉得十分可怕,谁还会想到那是自己的伙伴呢?” “很阴险的招数。”东方彩同意风魔和枝的判断。 “你们的幻觉是什么样的?”风魔和枝问。 东方彩愣了愣,忽然笑着对学姐说,“我先说,你补充。” 学姐点点头。 “我看到的是一个无限宽广的房间,房间的前后左右和上方都没有尽头。靳香莹在我眼里是国际象棋里的皇后,一颗巨大无比的棋子。她的身前身后布满了金色的钉子,那些钉子不会对我主动发起攻击,但是我无论如何也破坏不了它们。” 东方彩对着学姐扬了扬头,“你接着说。” 学姐说道,“我看到的场景和东方彩是一样的,不过东方彩在我眼里是标准的亚马逊女战士的形象,她左手持盾,右手持长矛,头上绑着发带,腰间还插着十多根带着斑斓羽毛的长箭。” 学姐看了看东方彩,“我看到她的箭,担心她忽然发动远程攻击,再加上不明周围的状况,于是张开防御罩,没想到东方彩冰雪聪明,一下子猜出了我的身份,从而破解了忍术。” “看来大家所看到的场景是相似的,”风魔和枝说,“白色的大房子,我就不重复了。重点说说舒南君的样子吧,和你们不同,他不太好描述……他像是穿着白色的长袍,但是脸上戴着纯黑的面具。我没看清究竟是舒南君头上长角,还是面具上带着角,他的双手都笼罩在一团太阳般的光芒当中。对了对了,他的胸前有一个‘卐’形状的字符。” 她们三人一起望向我。 我知道她们想知道风魔和枝的幻觉形象是什么,可是我能照实说吗? 告诉她们我所看到的风魔和枝是个类似于美杜莎形象的蛇身女妖? 风魔和枝接受得了吗? “那个……我,我看到的是一个身穿日式和服,手持纸扇的女子形象,但是女子脸上的妆太白,粉太厚,所以看不清容貌……”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她们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说的不就是风魔和枝在歌舞伎时的形象吗?比起她们三个看到的景象,我的描述也过于正常了吧。 这么一想,我赶快转折,胡说八道起来,“她浑身上下冒着火焰,火焰足足有三尺高……” 咦,好像也不太对,怎么把风魔和枝说得和革命烈士邱少云似的。 “她……她纸扇一挥,冒出无数个骷髅头向我飞来。每个骷髅头都圆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声音,实在是太恐怖了。”我手脚并用地比划。 “骷髅头有眼睛吗?”风魔和枝疑惑。 “是幻觉,幻觉呀。”我干笑。 “你死死抓着风魔和枝的胸部不放,难道也是幻觉?”学姐终于忍不住说道。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这话一点都没错啊,怪不得此前学姐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因为她看不到我看见的幻想,却能看见我的手的动作。 “可是我什么都没摸到!”我慌忙解释。 “你是在嘲笑风魔和枝没胸吗?真相帝?”东方彩嘲笑道。 果不其然,风魔和枝露出受伤的表情。 我知道我错了,低下头不敢看风魔和枝。 “幸好大家都安然无恙,可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们好好的看场演唱会,却会被人用忍术袭击。”学姐说。 不愧是学姐,虽然平时很少开口,但是一说就说到了重点。 风魔和枝忽然抬起头。 “变色龙!”她失声道。 我们不解地望着风魔和枝。 风魔和枝表情凝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变色龙一定是他的人。” “谁?” “日本古忍者家族之一,如今是日本幕后势力中最强大的一方,除了辉月家族还能有谁。据说辉月家族里有十个分支,每个分支都在忍术中融入了某种动物的元素。这十个分支各自派一名顶尖高手,组成号称‘十兽’的卫队,直接归辉月家族首领管辖。” 风魔和枝接着说,“这支部队极为神秘,他们很少出动,但出动时,往往会改变历史。据说大化革新时,他们就曾经暗杀过几个对立方的领袖,而且在二战期间,偷袭珍珠港之前,他们在收集情报等方面也立下赫赫战功。”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东方彩微微笑,但她看上去毫不紧张,脸上一副“终于遇到可以交手的对手,看来不会太无聊”的表情。 “不要轻敌,他们真的很厉害。”风魔和枝说,“他们善于潜伏在黑暗里,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全部十人的忍术都是什么。不过我知道他们的名字,变色龙就是他们中的成员之一。你们都看到了,他可以把身体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这样的人非常适合暗杀。而让我们陷入幻觉的家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孔雀’。” “他们为什么要来暗杀我们?”东方彩问,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然后诡异的笑了。 “笑什么呢?”学姐问。她那天走得早,并没有听到风魔和枝的故事。 “简单说来就是……”东方彩简单用几句话说明。 “原来如此。”学姐点点头,“不过辉月央生应该不舍的杀风魔和枝吧,我倒觉得舒南才是最危险的啊。” “同感。说不定今天只是他们的尝试,下一次进攻才是认真的。舒南你要小心哦。”东方彩说,可是她的口气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呃,其实他们已经对我攻击过一次了。”我说。 我把狸猫和灰熊对我的袭击告诉她们三人,说起来那次还多亏了叶起炎的出手。 如果没有叶起炎,我对付他们两个,肯定是无比吃力。 “这种事……都发生了这种事,舒南君为什么不早说!”风魔和枝越听越紧张。 “我不想让你担心啊。”我苦笑着说。 风魔和枝泪光盈盈的望着我,一脸毫不掩饰的感动。 “笨蛋,两个都是!”东方彩毫不留情的下判断,“舒南,如果你早说,我们就可以早做防备。对方可是忍者啊,最喜欢从暗地里发动攻击,你居然受了攻击都不告诉我们,继续给对方转空子的机会。如果我们早知道了,今天或许就不会掉进孔雀的陷阱。” “还有你,风魔和枝,同样是笨蛋一枚。你表面是转学,其实是逃婚,而且你已经知道辉月央生是个卑鄙无耻的人,难道还指望他放过你?他们一定会追来的,你居然还不小心一点。我们中了忍术情有可原,你中了忍术就太说不过去了。” 在我们几个当中,东方彩年纪最小,但论起战斗的经验,她却最为丰富。 被东方彩批评,我和风魔和枝都感到有些尴尬。 她太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必死令 东方彩看看我,又看看风魔和枝。|| “好了,不批评你们了。现在我们终于知道对手是谁,也不是坏事。”东方彩说。 “风魔和枝说他们是顶尖的忍者,可是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啊。”学姐说。 风魔和枝用力摇头。“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实力并不相等,其实彼此间差距极大。因为他们并不都适合战斗,像狸猫更适合去刺探情报,变色龙更适合对警惕性不高的目标实施暗杀。至于灰熊这种,明显是用来凑数的,而孔雀就比较可怕了。尽管如此,孔雀的实力也只能在‘十兽’中排在中等偏上的水平。” “我只关心最厉害的是谁。”东方彩说。 “没有人见过那人的面貌,因为他每次出手,对方都死了。那个人外号‘凤凰’。”风魔和枝低声说。 “这个人我预定了,他是我的对手。”东方彩说。 “尽管风魔和枝对对手情况有一定了解,但是还不够,我们最好尽可能了解更多有关对手的情报,至少知道‘十兽’这次一共来了几个人。”学姐说。 我正想点头,旁边忽然有人说话。 “这一次,我们全员到齐了。” 那声音听上去很清脆,像是画眉鸟在枝头欢快的歌唱。 我转过身,发现包厢门口站着数人,灯光打在他们背后,他们的长相都隐藏在黑暗里。 “你们是……”学姐说。 “刚才你们不是一直在谈论我们吗?”那声音笑起来无比悦耳。 我数了数人头,一共是六人。不禁感到奇怪的皱起眉头。 “怎么,觉得人数不对吗?”那声音说着,忽然有人手一扬,扔过来两个圆圆的东西。 学姐反应极快,手一张,金黄色的防御罩挡在我们身前。 圆状物体撞在防御罩上,滚到一边。 “这能力真是好用,看来让人眼馋不已。”那声音又说道。“不过放心啦,今次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我们并没有杀气啊。” 我望向地面,震惊的发现地上的是两颗人头。 “干嘛一脸震惊?这是我们忍者的规矩啊,失败者就只有死。变色龙和孔雀没有干掉你们,作为忍者,他们的光荣已经丧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价值了。因此作为同伴,由我们来给他们解脱。” “居然如此残忍!同伴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东方彩很不爽。 “同伴?我们没有同伴,只有同行者。实力对我们来说就意味着一切。完不成家主交付的任务,就只有用死亡来洗刷这份耻辱。请不要用那种眼神来看我们,我们和你们的荣誉观不同。” “如果你们输给我,你们也会去死吗?”东方彩冷笑。 “如果输给你,我们都会选择自尽。苟且求生的人,我们会帮他了断。不过这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你们不可能胜过我们,就算是末日战士,在我们历经千年考验的忍术面前,也不堪一击。” “来试试?”东方彩勾动手指,对对方约战。 “下次吧,之前说过了,这次只不过是来打个招呼而已。”说话的人忽然踏前一步,我惊讶的发现居然是个比东方彩还要小的女孩子。 她长得极为漂亮,五官接近完美,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风情。 “风魔和枝小姐,”那人说道,“家主对您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但是家主性情宽宏,决定还是原谅你。只要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出如此任性的事情,并且亲手杀掉舒南的话,家主愿意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等你成年的那一天,你还是可以成为高高在上的家主的新娘。”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凭什么这样说?”风魔和枝还未说话,学姐忍不住抢白。 那人毫不在意学姐的态度,轻轻一笑,表情娴静优雅,“因为我是凤凰,我从不说谎。家主指定我做他唯一的代言人。” “那,回去告诉你的家主,让他去吃屎。”学姐说。 我头一次听见学姐说脏话,前所未有、旷古烁今啊! 学姐居然说脏话了,这对我的震撼程度,无异于听说月亮消失了。 女人的感情是可以同仇敌忾的,尤其是学姐今天刚刚知道风魔和枝的故事,可见学姐愤怒到什么程度。 凤凰愣了愣,随即还是极有淑女风度地笑了。 她望着风魔和枝,“风魔小姐,我还是希望从你口中听到答复。” “刚才她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话。”风魔和枝指了指靳香莹。 “原来是这样,那太遗憾了。”凤凰搓搓手,“这样一来,我不得不遗憾地提醒各位,我们将在明天开始,对各位发动必死令。除了风魔小姐外,其他三位就请到黄泉路上去相见吧。风魔小姐,等你看到你的伙伴的尸体时,也就是你即将启程回国的时候,到那时,希望你不要后悔。” “还要等到明天吗?不如现在就来个了断吧。”东方彩断然说。 凤凰遗憾的摇摇头,“对不起,虽然我也想,但是不行。各位都身怀绝技,不是我们举手投足就可以干掉的对手,但如果打起来,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们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神之遗物的秘密,我们忍者众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啊。” 凤凰接着说,“而且我刚刚接到线报,我们在这里的据点在半小时前被人摧毁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意外,我们要先去处理家丑才行。” “既然知道是家丑,还要说出来让我们知道吗?”我忍不住说。 凤凰望着我,她的眼光柔和,但是与她目光接触的瞬间,我却忍不住背后冒出冷汗。 “你就是舒南吗?久仰。没想到您就是那个惹得家主大发雷霆的人,实在是百闻不如一见呢。”凤凰对着我微微一鞠躬,“家丑么……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因为我也在对你们进行试探,从你们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件事与你们无关。而且你们即将是死人了,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我想要反驳,但是她的目光让我本能感到害怕。 “凤凰,你的话太多了。”人群里忽然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 凤凰缓缓回过头,“剑齿虎,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多舌了?” 她的声音依然柔缓,可是包括剑齿虎在内,站在她身后的所有人没人再敢说话。 “那么我们先告退了,期待明日与诸君的相逢。”凤凰说着,转身走进人群中。 几人身形晃动,像是用了某种忍术,即将失去踪影。 “灰熊的尸体是你们处理掉的吗?”我忽然想起来,追问道。 “是。你应该感谢我给你减少了麻烦……”凤凰的声音变得氤氲不清,好像她又说了什么,但是我没有听见。 我们四人互相望了望。 “没想到,那个叫凤凰的女孩子真的很强。”东方彩说,她的表情隐隐带着兴奋,“能遇上这样一个对手,真的很不错。” 风魔和枝看看东方彩,又看看学姐,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忽然站起身,对我们三人深深一躬。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因为风魔和枝的任性,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甚至差点让大家付出性命。”风魔和枝说,“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返回日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梦。请大家就此忘记风魔和枝,幸福的生活。” “你在说什么呀!”学姐惊讶的说道。 风魔和枝依旧鞠躬,我看见她眼中流出晶莹的泪珠,一颗颗落在地板上。 “我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风魔和枝抑制不住哭泣。 东方彩望着风魔和枝,忽然对我努努嘴,示意我上去安慰她。 可是学姐已经抢先一步,把风魔和枝搂在怀里。 “傻丫头,”学姐温柔的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哪个女生不想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追求幸福并不是件任性的事情啊。” “可是……”风魔和枝哭泣。 “没有什么可是,没有。要怪只能怪你认识了一个超级人渣,一个倚仗自己的势力,把女人当做玩物的混蛋。这样的人,不狠狠教训一番是不行的。既然我们现在教训不到他本人,收拾他的狗腿子倒也可以出气。” “虽然靳香莹平时都很迷糊,但是今天的话倒是没有说错。”东方彩说。 “东方彩,不要总是没大没小,我哪里迷糊了。”学姐说。 东方彩耸耸肩,不打算和学姐斗嘴皮子,“我们迟早要教训辉月央生那个混蛋,但现在主要问题是先折断他的羽翼,十兽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风魔和枝,你想的太单纯了,就算你现在向他投降,你以为十兽就会放过我们吗?不会的,我们早就上了他们的暗杀名单,无论做什么都不能从名单上下来了。” 学姐点点头,又拍拍风魔和枝的头,“所以今天晚上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为明天的激战做准备。” 风魔和枝感激的笑了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我。 学姐忽然在风魔和枝肩上拍了一把。 “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虽然我们都能做到,但你最想要的,其实是舒南的吧。去吧,不过仅限于今晚哦。”学姐说。 东方彩也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风魔和枝风一般扑过来,紧紧搂住我。 “谢谢你,舒南君,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为你付出我从未后悔过,你能够从幻觉中认出我,我真的超开心。”她说。 台下的演唱会并未受到干扰,此时已经进行到尾声,在一曲温柔的情歌中,我抱紧风魔和枝。 我感受到她的心跳,噗通噗通,与我的心跳是同一个节拍。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傀儡术 这城市的灯火,尽在眼底。 有钱真好啊!我贪婪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感慨道。 演唱会结束后,我们四个并没有分开。 按照风魔和枝的说法,过了午夜就算是明天。而且忍者最喜欢在黑暗里活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着我们睡得最香最熟,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光景,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呢。 “日本有句俗语,张开是五个手指,握紧是一个拳头。手指容易被掰断,拳头才有力量打人。”风魔和枝说,“所以我建议今天晚上大家在一起,这样才不会被十兽分头袭击,各个击破。” “现在只剩下六兽了。”我忍不住吐槽。 “明天过后,或许一只都不剩了。”学姐补充道。 “没那么容易,”风魔和枝紧张的纠正我们,“只是最弱的被干掉了而已,剩下的人,一个比一个强,尤其是凤凰。东方彩,你觉得凤凰实力如何?” 东方彩缓慢的点点头。 “深不可测,这样的对手很少遇到。在和我们说话的过程中,她看上去像是空门大开,浑身都是漏洞,但是她有很多不易察觉的微动作,这些微动作将她所有的破绽都悉数掩盖住。这是个谜一样的对手,我现在还没想清楚面对她时,怎么发起攻击。” 连东方彩都这样说,看来对手实力确实不简单。 “总之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先好好休息,夜里分头值班好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别指望对手会对我们怜悯,这可是只能赢不能输的战斗哦。”东方彩说。 “住哪儿呢?”风魔和枝问,“要不要去我家,我在校外租了套房子。” “十兽之所以没有继续和我们动手,也是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因此人多的地方图,他们也会忌惮。所以我们要保证身边不能只剩下我们几个,而且如果不找个好的地方提高睡眠质量,明天怎么有力气战斗呢?”在东方彩提议下,我们来到市内某酒店。 这家酒店在国内也极具盛名,据说原型修建于清朝晚期,后来相继被革命军、日本驻军、国民党接收,在改革开放收加以翻新重建,进而形成了今天的规模。如今不止敞开大门迎接国内外友人,还是一个小小的旅游景点。 这里的普通房间,一晚上的房费就抵得上工薪阶层大半个月的收入,而其顶层的总统套房只有两间,物以稀为贵,再加上曾经接待过到访的美国总统一行,因此从来没有断档的时候,预订已经排到半年后。 “就是这里。”东方彩说。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已经入住的客人乖乖将房间让出来。 能住进总统套房里的人,钱和权至少占了一样,可是东方彩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就乖乖听话。 东方彩果然是惹不起的人。 “您好,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请入驻。”来到顶层时,戴着口罩的服务员站在门口,对我们深深一鞠躬。 总统套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打开房门时,我的腿几乎迈不动了。 宽大的房间,金碧辉煌,对面一整面墙壁都是玻璃,整座城市的夜色与灯火都在面前绽放。 室内飘洒着淡淡的香气,说不出来的好闻。所有的布置都极尽华丽。设计很巧妙,虽然一眼看上去没有一样东西不败家,可是组合在一起却丝毫没有暴发户的土气感。 服务员在我们经过他身边,依次进入房间时始终弯着腰,东方彩走在最后面。 我不经意间转头望了一眼东方彩,却忽然发现服务员身体半躬,肩膀处却好像有了什么尖锐的凸起。 那凸起刺破了他的衣服,一枚尖锐的钢针飞向东方彩。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我眼睁睁的望着钢针飞向东方彩侧肋,却一时喊不出声音。 但我分明看见服务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狞笑。 就在此时,旁边忽然伸过一把纸扇。 钢针的来势虽猛,可是却穿透不了薄薄一张纸,甚至没有在纸上留下印迹。 纸扇一扬,从上而下拍击,带起呜呜的风声。 出手的是风魔和枝,那把轻飘飘的纸扇在她手中,像是具有无限的重量,她更像是挥舞着一把大锤。 那人不敢抵挡,往后退了一步,就在风魔和枝想要继续攻击的时候,那人的身体忽然像是弹珠一样飞了出去,狠狠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他背靠墙壁瘫倒,背后冒出无数的钢针,本来是想攻击我们的,但现在全部向上,直直刺入天花板。 风魔和枝诧异地扭过头,发现我站在她身边。 来不及多想,我就扑上去,在那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纸扇上时,我用掌心的爆炸狠狠击中了他的身体。 他伤的不轻,想要勉强站起来,但是腿发软,几次都跌倒在地上。 “你们两个不错哦,配合的好默契。”东方彩鼓掌。 “你小心一点,刚才……”我说。 “我知道他要攻击我啦,但没想到你们的反应也这么快,毕竟对方也是十兽的一员,我还想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呢。”东方彩说。 “不,他不是十兽。”风魔和枝忽然说道。 我们诧异地望着风魔和枝。 “傀儡术啊……”风魔和枝刚刚说到这里,那人忽然身体颤抖,眼睛和口鼻里同时流出黑水。 她的整个身体忽然像是气球一样膨胀,比正常人的体积大了一倍,紧接着又收缩,皮肤干紧地像是木乃伊。 “小心……他要……靳香莹!”风魔和枝忽然高喊。 那人的身体忽然再度膨胀,他的头与四肢还是正常人的样子,可是身体却像是充了气一样。 他的衣服被撑裂,皮肤被撑薄,近乎变得透明。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皮肤下的内脏和一团团肠子,他的胸口有一颗红色的东西在急促跳动。 他忽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然后爆炸了。 他的手脚完整地飞散到各处,躯干部分则炸的四分五裂。 只是随着血肉飞溅的,不是鲜血,而是无数的钢针。 我看得清楚,每一枚钢针都是在爆炸的瞬间诞生的。在他的血肉中有无数的黑点,一接触空气就变成尖锐的针。 尖针向四面八方射去,没入墙壁就像是没入豆腐一样,可见钢针的锋利程度。 我拉着东方彩和风魔和枝向后退了一步,眼前金黄色光芒忽然大盛。 学姐好用的能力,再一次救了我们。 “花深了神摸是?(发生了什么事?)”学姐问我们。 我们转过头,刚刚进到房间内还不足一分钟,学姐居然已经套上了睡袍,嘴里还含着一柄牙刷,所以说话含糊不清。 “学姐……呃……” 学姐看看我们,一脸迷糊。 “部是嗦药糕点梳洗吗(不是说要早点休息吗?)”她问。 我心说说归说,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学姐转头,这才看到门外飞溅一地的尸块,吓了一跳,嘴巴里的牙刷也掉了出来。 “什么情况?”她问。 我无语的笑笑,这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你们叫我时,我只是感觉到有危险,本能地张开防御罩,没想到……”学姐惊讶地望着走廊。 我说,“敌人果然说话不算话啊。” “你刚才说这是傀儡术?”东方彩问风魔和枝。 风魔和枝点点头,“这人不是十兽,他只不过是被十兽控制而已。” “证据呢?”我问。 “傀儡香。这是实行傀儡术的必要条件,那种香气必须用某种植物的根茎研磨后才能做到,气味很特别,绝对不会搞错。” 我望着走廊,忽然感到很愤怒。 这个服务员与我们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被当成杀人工具来使用,甚至被改造成非人的样子。 “那些钢针我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或许和某个人的忍术有关系吧。”风魔和枝说,“舒南君说得对,不要指望他们说话算话了,总之今晚要更小心一点才行。不如你们先去休息,我来守夜。” “我来吧。”我说,“你们也累了,我还支持得住。” “让最弱的你来守夜吗?敌人对付你还不跟吃糖一样容易,你挂了无所谓,可是我们在睡梦中就危险啦。”东方彩嘲笑。 “东方彩,对我有一点信心好不好,”我苦笑着说,“我是很弱,没错,但是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弱吧。我会保护你的,请相信我。” “我会保护你”这句话我在C国时也曾经对东方彩说过,那时虽然没有底气,但是我有决心。 现在也是一样。 东方彩或许也想起那时的场景了,她对我冷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但是眼神却变得柔和起来。 “这样好不好?我们2人一组,分为上半夜和下半夜轮番值班。一个人的话或许很危险,但两个人互相提醒,防范的安全度就提升一倍。”学姐提议。 风魔和枝点头赞成,“好主意。那我和舒南君一组。” “不行!”学姐和东方彩同时说道。 “舒南太弱,最弱的他要和最强的我搭配,才实力平衡。”东方彩说。 “我和舒南认识最久,搭配起来最有默契。”学姐说。 她们又争执了一阵,然后一齐扭过头来望着我。 我冷汗直冒,这下麻烦大了,选谁都是错啊。 正文 第七十章 没心机的人赢了 我们对分为两组,上下半夜分别值班这件事没有异议。 但是在谁和谁一组方面,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舒南的爆炸能力和我的防御,是最搭配的。我们可攻可守,分在一组最适合不过。”学姐说,想不到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样子的学姐,居然也会因为这种事与她们争论不休。 “按照靳香莹你的逻辑,那你和风魔和枝一组更合适。因为风魔和枝比起舒南更适合进攻啊,经验也更丰富。最弱的舒南还是交给我好了。”东方彩说。 “什么啊!舒南君对我的招式最了解,我们在一起搭配最有默契,而且不管你们承认与否,我比起你们,更加精通忍术。你们要相信我的话,舒南君和我一组,更能发挥他的作用。”风魔和枝嚷道。 “那么了解忍术,怎么等到服务员出手后才发现他中了傀儡术?原来你最擅长的是放马后炮呀!”东方彩毫不留情地嘲笑风魔和枝。 “对方是十兽,不是普通对手。他们对忍术的理解和运用可以说在整个忍者世界里都处于顶峰,没错,我是没一开始就发现,可是这一点都不丢人。”风魔和枝反驳。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如果我是你,一定早就发现才是。”东方彩说。 “你找打吗?”风魔和枝很不爽。 “好啊,来啊。”东方彩从不示弱。 “好啦好啦,”学姐很无奈地劝架,“敌人还没来,我们自己先打起来,内讧好玩吗?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两个一组,我和舒南一组。” 风魔和枝和东方彩同时怒视学姐。 “谁跟你决定啦!不要擅自做主张好吗?”她们两个扭转枪口,一致对向学姐。 “大敌当前,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团结和默契。”学姐苦口婆心,“如果我们自己内部都不团结,还怎么能对付对手?我看东方彩你和风魔和枝两人之间总是吵架,给你们分在一组的机会,好好沟通一下感情不是很好?风魔和枝,这里是中国,不是日本,你要懂得什么叫做客随主便;东方彩,你是主人,要多照顾客人的情绪。” 风魔和枝和东方彩互相望了望。 “喂喂,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分明就是你假公济私啊!”两人又一起对着学姐开炮。 “因为这种事要吵到什么时候啊?要不然我们还是分开值班吧。”我说。 可是她们争吵的激烈,根本没人理会我。 “要不然,抽签吧。”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意见最终被大家接受了。 学姐不知从哪儿找出一副扑克牌,取出四张A。 “红桃A和方块A分在一组,黑桃A和梅花A分在一组,大家没有意见吧。”学姐问。 没有人有意见。 学姐把四张牌在背后打乱,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把牌背面朝上,横向排成一列摆在桌子上。 “谁先抽?”学姐问。 我们相互望了望。 “我先抽吧。”我说,伸手拿过最左边的一张,亮在桌面上。 红桃A。 “那我继续。”学姐说,她伸手摸向左数第三张,手忽然被东方彩抓住。 “别耍赖!你洗的牌,按照规矩应是你最后拿才是。”东方彩说。 学姐愣了一下。 风魔和枝也看出来了,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干嘛这么急?靳香莹?难道你在洗牌时就暗暗记下了牌的花色,怕我们拿走这张所以先动手吗?” 学姐面色涨得通红,“我才没有,你们乱讲!” “那你为什么这么急!” 学姐很无奈,“你们想太多了,我看你们都没有拿牌,就先拿了,难道这也有错吗?” “我才不相信你你。”东方彩说着,把手伸向左数第三张,“你要的这张牌,我先要了。” 但是就在东方彩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张牌的时候,忽然一阵旋风刮来,把那张牌推向一边。 “不好意思,我也想要这张牌!”风魔和枝晃动手中的纸扇,笑得很阴险。 那张牌被风魔和枝制造的气流托着,笔直地向她飞去。 东方彩也笑了笑,但随即身形一晃,伸手抓向那张牌。她的动作极快,但是风魔和枝像是早有防备,眼见东方彩的手到了面前,她忽然一摆纸扇,把扑克牌飞到房间一角的沙发上。 我的眼前一花,风魔和枝和东方彩同时奔向扑克牌。 东方彩在空中接连对风魔和枝出拳,风魔和枝不得不双手防御,而这样一来,她也无暇再用手中的纸扇去控制托住扑克牌的气流。 风魔和枝的速度和力量本就在东方彩之下,所以被东方彩一攻击,她的速度便慢了半拍。 而这对于东方彩来说已经足够,她一个翻身站在沙发前面,得意洋洋地伸手一抄,脸色却变了。 她的指尖分明触到了扑克牌,但是触感却像是空气。 “影分身!”风魔和枝嘲笑般的望着东方彩。 不愧是忍者家族的顶尖高手,风魔和枝巧妙利用室内的光线、镜子以及气流,制造了扑克牌的假象。 如果是平时,或许东方彩不会上当,但是此时的争斗虽然激烈,却不是生死之争。 少了紧迫感的东方彩,于是让风魔和枝占了上风。 那张扑克牌被风魔和枝夹在指尖,她得意洋洋,看也不看。 “那么,就是我和舒南君一组了。”风魔和枝说。 东方彩看着风魔和枝,忽然很干脆的点点头,“很厉害,我确实被你骗过了。” 东方彩说着,走回到桌边,伸手拿过右边第一张扑克牌,翻开亮在桌面上。 “黑桃A。”东方彩看着学姐说,“既然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那就赶快让这无聊的游戏结束吧。靳香莹,看来是我们一组了。” “等等,”学姐忽然指着风魔和枝指尖的纸牌,“是你们两个一组啊,风魔和枝是梅花A。” 我们同时一愣,扭头过去,最惊讶的恐怕就是风魔和枝,她望着自己手中的梅花A,愣怔怔说不出话。 “是被换掉了吗?不可能啊!可是……喂,东方彩,是你干的吧!其实你已经看穿了我的影分身,故意去抢假的牌,却趁着我注意力被你吸引时,换掉了我手中真的牌,是这样吧。”风魔和枝不甘心的说。 “你是傻瓜吗?我若是换掉了你的牌,还会和你一组吗?”东方彩冷冷的说。 “靳香莹,是你……干的?”风魔和枝难以置信,她想象不到学姐会有这样的身手。 学姐非常无奈,“你们在说什么呀!我好好坐在这里,什么都没干啊!” 风魔和枝和东方彩互相望了一眼,什么都明白了。 学姐并没有作弊,她在摆牌时,确实不知道每张牌的花色。 她不知道我拿的是红桃A,所以也不知道同样颜色的方块A在哪里。 她无意间先伸手去拿牌,结果风魔和枝和东方彩这两个心思细腻的人,想得太多了。 如果她们没有想太多的话,那么学姐拿走的,就是现在属于风魔和枝的梅花A。 而在东方彩拿走黑桃A之后,桌上还剩下一张没有翻开的牌。 属于学姐的方块A。 这样一来,反倒是风魔和枝和东方彩帮了学姐的忙,让学姐如愿以偿的和我分在一组。 “都是你捣乱!”东方彩瞪了风魔和枝一眼。 “好像你很无辜似的。”风魔和枝不甘示弱。 “好啦好啦,”我赶快站出来打圆场,“就这样吧。我和学姐守上半夜,你们两个赶快去休息。不要吵了,明天还更加麻烦呢。” 风魔和枝不甘心的望了望学姐,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我去洗澡了,舒南你要是敢偷看的话,拧断你的脖子哦。”东方彩起身离开。 “舒南你先一个人顶一顶,我刚刚刷牙被打断了,总觉得嘴巴里面怪怪的。我顺便洗个澡你不介意吧,如果有什么危险,不要一个人傻傻地顶着哦。”学姐说,她拾起之前掉在地上的牙刷,跟着东方彩离开。 “今天忙得一身臭汗,舒南君,要不要一起洗……”风魔和枝说着,但是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一个烟灰缸,方向正对风魔和枝的后脑勺。 风魔和枝轻松地接下烟灰缸,转身一笑,“我开玩笑的啦。”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东方彩的声音。 风魔和枝吐了吐舌头,转身看着我,“我也先去洗漱了,舒南君。如果你觉得无聊,欢迎随时过来,我给你留门缝,还可以给你擦背……” 又是什么东西飞过来,风魔和枝避开。 “都说了我是开玩笑的啦,东方彩你有完没完!”她大声喊道。 风魔和枝离开,室内就剩下我一个人。 偌大的房间,没了她们的声音,顿时显得空空荡荡。 我走到窗边,向外面望去。此时已经不早,但是城市里各个角落都依然有灯光亮着。 每扇窗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每盏灯下方的人都在过着不同的生活。 对于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每天睁开眼睛之后,都要面对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琐碎事,重复无聊的生活。 我之前也是这样,但是现在的人生,因为神之遗物的出现而完全改变。 虽然可怕,虽然心惊肉跳,但是比起无聊和烦琐-- 如果可以选择,我想我还是会选择现在的生活。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睡前的单纯时光 “那我先去睡,辛苦你们了。ziyougecom”东方彩打了个呵欠,对我说道。 衣柜里有黑白两色的浴袍,东方彩选择了黑色。那件衣服对她来说过于宽大,也因此把她衬托得很卡哇伊。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我把闹钟定在三个小时后,到时候我来替换你们。”东方彩说。 “我熬通宵也没关系。”我说。 东方彩对我嘟起嘴巴,好像又想嘲笑我什么的,但是没有说出口。 她挥挥手离开的同时,风魔和枝也从浴室里边梳头边走出来。 风魔和枝的皮肤很白,白得甚至像是瓷器一样,反射室内的光线,居然让我有些睁不开眼。 “热水澡,好舒服。”她表情极为满足地说。 虽然她胸不够大,身材比起学姐更是差了几个数量级,可是作为歌舞伎天才的她,走起路来都像是在舞蹈,一步一摇,带着芙蓉出水的风情。 “嗯……”她皱着眉头,发出轻轻的娇喘。 梳子的齿刮住了她的头发,一时间她挣脱不开,想必是有点痛,于是她没注意到自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好吧,或许声音并不奇怪,是我想多了。 而且……受到日本不良动作片的影响,我心跳加速了。 “舒南君,快来帮忙。”风魔和枝用求助的眼光望着我,她越弄越乱,头发和梳子紧紧缠在一起。 我望着她的身体,咽了口口水,走过去帮她。可是两人四手,反倒是越弄越乱,到最后我轻轻一碰梳子,牵扯到她的头发以及头皮,她就喊痛。 风魔和枝的头发又细又密,像是蜿蜒的水草,连我的手指都缠在头发里,更不要说梳子。 “没办法了!”风魔和枝咬咬牙,抓过旁边沙发上的纸扇,在手指尖制造了一个小小的龙卷风。 随着她的手的动作,龙卷风划过她的头发,像剪刀一样把她的头发剪断。 就连梳子齿也无声无息断了好几根。 这样一来,讨厌的梳子终于离开了风魔和枝的头发,可是风魔和枝的头发也少了一块。 “好锋利。”我张口结舌,如果不是手指躲得快,被她的龙卷风碰到,肯定会受伤吧。 “是啊,我可以控制龙卷风边缘的锐利程度,看起来很简单,但是练这一项,我花了足足五年的时间呢。”风魔和枝说。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纸扇的?”我问。 “七岁还是八岁?记不得了,嗯,应该是八岁,我记得当时很热,每天都吃着西瓜,所以应该是夏天的事情。” “那距今也有八年了,你可以算是资深末日战士啦。”我说。 “哪儿有,我只是个初学者罢了。而且就算不比别人,只是和我哥哥相比,我就差他好多啊。他一岁时,就被神之遗物承认,并且成为遗物的使用者了。你能想到吗?当时他还不会说话,甚至刚学会自己走路,可是握着他的遗物,就可以使出特殊能力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虽然只有极其微弱的效果,但是大家都看在眼里,不会错的。这件事在当时我们分部可以说是极大的新闻,甚至惊动了我们分部的最高领导人龙马守先生,他甚至亲临来了解这个孩子的情况。”说到哥哥,风魔和枝也很骄傲。 “好厉害!”我由衷地说。 “哥哥一直都很厉害,从五岁开始,他就成了龙马守先生的关门弟子,到他11岁的时候,他已经是分部排名第二的战士了,而且迄今为止,排名都没有变过。” “第一是谁?”我好奇地问。 风魔和枝的脸色变了变,“这个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她说。 我见她的表情,似乎有难言之隐,于是不敢再问。 “我一直把哥哥当成偶像,他那么厉害,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他会输给东方彩。”风魔和枝低声说。 “东方彩也确实厉害呢。”我说。 “哥哥输给她后,境况就变得很惨。我因此非常恨东方彩,但是现在通过和她接触,我发现她其实是个蛮好的女孩子,虽然嘴巴硬,脾气倔,不讲道理,爱动手,野蛮又粗鲁,不肯认错,但是确实是个好人。” 我心说风魔和枝原来你也是高级黑啊。 你都一口气说了东方彩那么多缺点,然后只给她加上一个“好人”的标签,你的目的真的是在夸赞她吗?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对不起哥哥,不过我还是感谢东方彩的,因为她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我的追赶目标就是她,我要变得像她一样强,不,比她更强。”风魔和枝忽然直视我的眼睛,“而且没有东方彩,我就不会趁着访问团的机会来庆高,也就不会认识舒南君。” 她身体一倾,像是没有重心般靠在我身上。 “认识舒南君,是风魔和枝这辈子最幸运、最值得感恩的事情。” 我一动不敢动,任她靠着我。 “认识了舒南君,认识了东方彩,包括认识了靳香莹,对我来说都是快乐的事情。如果没有认识你们,我绝对没有勇气去反抗辉月央生,你们肯帮助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才好。”风魔和枝说。 “不要说什么感谢啦,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干掉十兽,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来找你的麻烦。这就够了,不,不对,这还不够,我们还要狠狠教训辉月央生那个混蛋,至少要在他的屁股上踹几个鞋印,让那个大魔头再也不敢来找你的麻烦。”我说。 风魔和枝低着头,拉起我的手,“舒南君这么说我好开心,可是辉月家族势力太大,我担心……会给你们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现在还说这些客气的话么?在演唱会上我们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相信我,风魔和枝,我们三个都不是仓促做决定然后反悔的人。说好帮助你,就一定要做到。”我说。 风魔和枝重重点点头。 “糟了,有谁在,快来帮忙!”浴室里忽然传来学姐的声音。 我本能向前跨了一步,但是随即想到学姐此刻可能正一丝不挂,如果我冲进去看见了……的话,怎么办? “我去看看。”风魔和枝一把拉住我。 学姐的声音惊慌但是并不惊恐,应该不是十兽又发动了攻击。那些家伙虽然没底线,但是作为忍者,节操还是有的吧,否则被人传出去在浴室偷袭岂不是很丢辉月家族的人? 风魔和枝进入浴室,随手带上了门。我听见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不明所以,只是隔着门听见风魔和枝笑得越来越大声,学姐好像很紧张的想要制止风魔和枝,但紧接着我又听见了学姐略带窘迫的笑声。 过了一阵,两人才从浴室里出来。 “舒南君,你不会想到……”风魔和枝到现在还笑得直不起腰,“你不会想到靳香莹有多迷糊,她……” “不许说!”学姐紧张的捂住风魔和枝的嘴。 “她把牙膏……哈哈哈哈……”两个人有笑有闹,逗成一团。 我不明所以,只能跟着傻笑。 “不闹了,我先去睡了。”风魔和枝擦擦眼角的泪花说道。 “晚安。”我说。 学姐在我对面坐下,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 “香莹,不吹干的话,是会感冒的。”我提醒她。 “可是我没找到吹风机。”学姐说。 我打开柜子,拿出一个袖珍型的,接上电源递给学姐。 学姐穿着白色的浴袍,同样的尺寸,东方彩穿起来萌萌哒,可是学姐穿上就诱惑感十足。 其实也不是衣服的错。 凭学姐的前凸后翘的恶魔身材,就算是最难看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会让人浮想联翩。 她吹头发的时候,因为始终要扭动胳膊,因此胸前的小白兔也跟着不停跳来跳去。 我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流鼻血,虽然依依不舍,但只能转过头去,心里默默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但是那是我一直钟情的学姐啊,而且浴袍里面,最多也只穿着内衣,一想到这里,别说是佛家口诀,哪怕得道高僧驾着白云飞来,用木鱼在我脑门上狠狠敲一记也不能让我顿悟。 我吃力的咽了口口水,装作望着窗外的景色。但心不在焉的我,还在回味刚才看见学姐抬起手臂时,胸前高高隆起的美好风光。 就算此时窗外有巨大的哥斯拉经过,我恐怕都会视而不见。 “舒南,过来帮帮忙好吗?”学姐忽然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吹风机的线很短,学姐一动就会把插头碰掉。无奈之下,她要我帮忙。 “当……当然好。” 我站在学姐身后,左手举着吹风机,右手轻轻揉动她的头发。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吹风机呜呜的风声传来。 这是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欣赏学姐,虽然她胸前的美好被她低垂的头挡住,可是她白皙的脖颈尽收眼底,在她轻微动作中,我还可以看见她的锁骨。 “以后睡前一定要记得把头发吹干,不然真的会感冒的。”我忍不住又说。 “知道啦,你刚才说过了。”学姐说。 “对不起,我唠叨了。”我道歉。 学姐摇头,“你是关心我才唠叨的嘛。” 我点点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于是两个人重新沉默。 近来已经很少有单独和学姐相处的机会了,以前我们在午餐时,总会有很多话题,可是现在,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从何说起。 “舒南?”学姐忽然开口。 “嗯?” “你一直在吹我的左边啊,头发都快被你烤干了。可是右边还湿湿的。”学姐抱怨道,但是口气轻快,并不是对我责备。 我慌忙把吹风机换到右手,学姐回头望了我一眼,顽皮的递给我一个笑容。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满脸亮晶晶 “那个银行的招牌,你看见了吗?就是在电影院后方,红底白字的那个,从那个招牌再往北走大约3000米,就是我家了。ziyougecom”我说。 “那学校在哪个位置呢?”学姐问。 我在夜色中吃力的辨认了一番,手指远方某个方向,“应该是那里,位置不会有错,但是那边很黑,所以看不清楚具体位置。” “我一直以为咱们学校占地面积很大呢,可是从这里看过去,并不明显啊。”学姐说。 “面积确实不小,可是别忘了,我们这座酒店是在市郊,所以眼前的是整座城市最繁华的夜景。一整座城市都在脚下,与之相比,我们一所学校真的算不了什么。” 学姐点点头,“我第一次去美国的时候,心想一定要在飞机上拍下自由女神像的照片。可是我等了好久,瞪得眼睛都酸了,结果空姐告诉我远处那个细长条就是。当时感觉好失望,因为我以为自由女神像会很大很大呢。” 我说,“以前看某本书里写过,人的年纪越大,见的世面越多,看到的风景也会不一样。就好像是幼儿园时,我们觉得身边的环境好大,操场好大,滑梯好长,楼好高,可是等我们成年了之后回去,会发现和记忆里的场景完全不同。操场很小,滑梯很小,楼也是低矮的。” “是啊。”学姐默默点点头。 我们坐在窗前,望着夜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今晚的月亮半掩着脸,躲在层层的乌云后,吝啬的只给人间留下一层薄薄的光纱。 我关了灯,赤着脚坐在地毯上。地毯的毛很柔滑,伸手摸上去有痒痒的温暖。学姐坐在我右手边,同样赤着脚,头发终于吹干了,她只披一件浴袍。 “香莹,你这样会不会冷?”我担心的问。 她摇摇头,却忽然打了个喷嚏。 “你看,我就说要多穿一点,洗澡后很容易……”我说话时,她忽然深深低下头。 “怎么了?”我慌张的问。 她不说话,把头垂得更低。 “头疼吗?”我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用力挣脱,对待我的态度和平时完全不同。 “纸巾,纸巾在哪里?”她捂着鼻子,声音很闷。 “流鼻血了吗?”我焦急的四处寻找。之前我还用过,但是现在却完全不记得纸巾盒放在哪里了。 这就是生活,当你想要的能唾手可得时,你从来想不到去注意或者珍惜。 但当你需要时,无论是人还是物品,你都找不到了。 我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纸巾盒,情急之下只好闯进洗手间,拽出一长条的卫生纸以及一条毛巾。 “用这个顶一顶。”我把卫生纸塞给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通常人不会无缘无故流鼻血吧,在韩剧里,这都是要得某种不治之症的先兆啊。 就连港剧也开始玩这个调调,最近大热的《使徒行者》里,卧底Kobe不就是用狂喷鼻血的方式暗示观众他要挂了吗。 学姐伸手向我,但是低着头,并没有准确抓到我手里的卫生纸。 “我来。”我担心地用手扶起她的头,忽然间我发现她鼻子和嘴巴间并没有令人心悸的红色液体。 嗯,液体倒是有,不过是透明的。 “原来不是流鼻血,而是……鼻涕啊!”我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之前的担心和忧虑全部随着笑声蒸发了。 好搞笑啊!平时娴静淑雅的学姐,居然会流一脸亮晶晶的鼻涕,甚至流到嘴巴里了。 “香莹,什么味道,是不是咸的?”我笑得满地打滚。 学姐抓起我掉在地上的卫生纸,在鼻子下方狠狠擦了又擦。 或许是觉得很没面子,见我笑得魂儿都快飞走了,学姐气恼地踢了我一脚,见我没表现出疼的样子,于是又是一脚,但是我笑得满地打滚,她这一脚踢空,身体也跟着失去平衡跌倒,正好摔在我旁边。 “不要笑啦,讨厌!”学姐拍了我一下,但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无论是谁,被人看见自己满脸鼻涕,都会感觉实在是有够糗。 我躺在地上,望着她,笑的惯性还在持续,我感觉肚子两边的筋都被抻得好痛。 “我算是知道笑破肚皮是什么感觉了。”我望着她说。 “破了吗?我看看破没破。”学姐说。 我拍拍肚皮,学姐忽然扑过来挠我痒痒。 我的腋窝和脚底都不怕痒,唯独肚子是我的死穴,每次被人碰到都痒的不行,学姐这么一碰,我立马像是被盐撒到的水蛭一样,身体缩成一团。 学姐没想到我的肚子是弱点,眼睛一亮,于是变本加厉对我发动攻击。 我拼命闪躲,但是身体被学姐压住,再加上狂笑后身体使不上力,只好眼睁睁被学姐欺负。 学姐似乎对我刚才拼命笑话她还怀恨在心,见我反击无力,索性一屁股坐到我身上,两只手上下翻飞,不断在我肚子两边抓、挠、挑、拨。 “我错了,香莹,我错了。”我喘息着说。 “错了?你也知道错了?”学姐不依不饶。 她的两只手同时伸到我两边的盆骨上方,用手一掐,我本能的一挺腰,结果学姐坐不稳,身体向前倾,整个人扑倒在我身上。 她没想到会这样,急忙想要伸手撑起身体,可是慌乱中,手在地毯上一滑,整个人又跌倒。 这一次,她的额头撞在我的额头上,有点晕,但是痛不痛我没感觉。 因为她的嘴唇刚好印在我的嘴角上。 我们两个的身体同时僵硬了。 我瞪着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 刚刚的一秒钟光景,在我眼中反复上演。 学姐的嘴唇,好软。 学姐好像也傻掉了,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嘴唇还贴在我脸上。 窗外的光线更加暗了,看来今天晚上,月亮这个偷懒的家伙就没打算好好上班。 窗外忽然传来呯的一声。 “有人敲门,不对,是敲窗!”学姐说。 我心里暗笑学姐又犯傻了,我们可是在酒店最高层,就算是十个姚明叠罗汉也够不到窗户啊。 学姐直起身,这一次她没有滑倒,我扭头望向窗外,一下子吃了一惊。 果然……有敲窗,虽然不是人类。 一只巨大的蝙蝠在窗外扇动翅膀,用头狠狠撞向玻璃窗。蝙蝠的身体足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它嘴角有亮晶晶的东西。 唔……如果不是口水的话,应该是獠牙吧。 蝙蝠又一次撞向玻璃,看样子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玻璃足够结实,这使得蝙蝠的身体贴在玻璃上,向下滑落了几分,然后它又扇动翅膀飞起,再次不要命地撞向玻璃,样子几近疯狂。 “怎么回事?”学姐紧张的问我。 我握住她的手。 绝对不是没来由,任何事都不可能没来由。 我从没听说过蝙蝠会无缘无故用身体撞击玻璃,而且像这么大的蝙蝠,从没有任何报道记载曾在市内出现过。 九成可能是十兽在搞鬼。 “不怕,不怕,”我低声安慰学姐,“一只臭蝙蝠而已,没什么值得畏惧的。这扇玻璃足够挡住它了,就算它能冲进来,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除非同时来成百上千只,那才可怕呢。” “舒南……那边……”学姐颤巍巍抬起手,脸上变得面无血色。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远方一群黑压压的东西,逆着月光迅速飞来。我看得清楚,那居然是大片的蝙蝠群,每一只都和眼前这只同样大小。 虽然蝙蝠是瞎子,但我还是似乎从它们空洞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某种丝毫不加掩饰的恐怖。 “好多……”学姐紧紧拉着我的手。这样不招人待见的动物,数量又达到了恐怖级,无论谁见了都会心惊肉跳。 我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撕烂,太乌鸦了! 真不该如此多嘴,说什么,什么居然就实现了。 我们紧张的望着那些蝙蝠,它们顷刻间便飞到我们面前,隔着玻璃窗与我们遥遥相望。 很奇怪,这些蝙蝠都是同样大小,彼此之间没有丝毫的区别。 如果是自然界中自然诞生的动物,没可能会这样吧。 蝙蝠密密麻麻停在空中,紧接着,像是收到同一个命令一样,所有的蝙蝠同时振动翅膀,向着玻璃窗发起了自杀式攻击。 呯呯呯呯的声音杂乱无章,玻璃被震得不断抖动。 一只、两只、三只、无数只……那些蝙蝠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的木偶,撞在玻璃上,然后再度飞起,再度撞击。 在蝙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蛮横攻击下,玻璃终于碎裂了。 夜风从窗外呼啸着,猛烈的刮进来,蝙蝠也在夜风的带动下冲进房间内。 它们的翅膀在空中挥舞,遮蔽了大量的光线,我看不清眼前的景物,能做的只有一把把学姐抱入怀中。 一只蝙蝠忽然张着嘴巴向我冲来,但是在空中忽然一拍翅膀,从一个似乎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然后箭一样落在我的肩膀上。 它的牙齿冰凉,一口便衔住了我的颈动脉。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血色异蝠 蝙蝠的獠牙咬破了我的皮肤,眼见就要刺穿我的动脉。ZiYouGe.com 我猛地一甩头,右手向着左边脖颈处拍击。 那只蝙蝠被我掌心发出的热流覆盖,爆炸瞬间将它的上半身炸掉。 学姐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舒南,这不是幻觉。”她喊道,刚刚有蝙蝠从她面前飞过,翅膀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红印。 其实我也有想过这会不会又是幻觉,就像是在演唱会包厢里遇到的那样。 毕竟大群的蝙蝠突然出现,太诡异,这又不是廉价的恐怖片,可以为所欲为,不考虑任何的合理性。 但是脖子上的痛感让我明白,这一切还真不是玩虚的。 所有的蝙蝠都已经冲入室内,围绕我们不停飞舞,形成狂暴的旋风。 学姐忽然伸出手,制造出防御壁,金黄色的光芒围绕着我们,那些狰狞的蝙蝠在光芒照耀下,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学姐紧紧抓着我的手,用力过深,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已经在我的手上掐出血印。 “怎么办?”她紧张地问我。 “卸掉防御罩,我来对付它们。”我尽力控制自己的恐惧。 “怎么多,你对付的过来吗?” “还有其他办法吗?你最多能坚持多久?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一到,它们还是会主动攻击我们。既然如此,不如主动出击。” 学姐望着我,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没事啦,我吉人天相呢。去C国面对无数军队里摸爬滚打的超级精英都没死成,这些个臭蝙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能做什么呢?”学姐抽噎着说,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下来。 “小心一点。”我说。 学姐望着我,默默点点头,手一挥,防御罩打开一个缺口。 蝙蝠动作异常灵敏,就在缺口打开的刹那,几只蝙蝠便已经扇动翅膀打算钻进来。 我迎着蝙蝠冲过去,右手连挥,率先撞上我枪口的三只蝙蝠接连发出爆炸声,每只都只剩下一半身子,歪着翅膀坠地。 还有两只想要从我的头顶飞过,我情急之下跳起,先是一掌按在其中一只的肚子上,炸得它肝肠寸断,黑色、黄色的东西以及它的零碎皮毛溅了我一身,但另外一只要更机灵一点,身体一旋就躲过我的手掌。 它似乎也知道我不好惹,于是笔直向着学姐飞去。 我想要冲回到学姐身边,可是已经来不及。 我的战斗经验毕竟还浅,完全低估了对方。 无数的蝙蝠此时已经涌到我身边,翅膀扇动下,我已经看不清学姐的身影。 脸上、头上、身上同时传来剧痛,那些蝙蝠用翅膀的尖端、用牙齿、用爪子同时对我攻击,我整个人都被埋在蝙蝠群里。 “王八蛋!”我绝望之下,破口大骂,但是嘴角也被蝙蝠用爪子勾住,划了一道血口。 我的嘴巴里顿时充满了铁锈般的味道,嘴角先是一阵凉,然后渐渐发热,紧接着疼痛像是火山喷发一样爆发了。 我的血一下子涌上了脑子,什么都不顾了。右手向前伸,在我右手前方的蝙蝠尖叫一声迅速躲开,但我攻击的并不是某个个体,而是借助爆炸的反冲力,让自己弹回到学姐身边。 不过,我好像搞错了方向。 我的身体重重撞在沙发旁的桌子上,腰撞到桌板,差点断了。我的人像是被一把锐利的斧头横斩成两截,腿一时间都不听我的使唤了。 不过我也借此脱出了蝙蝠的包围,那些可恶的生物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招。 我看见金黄色的三角防御在我斜前方矗立,学姐的身影倒是被蝙蝠挡住看不见,但只要蝙蝠一时还攻不进去,就让我稍稍安心。 可是蝙蝠实在太多了,围绕着学姐的只是一小部分。 剩下的全部向我冲来,或许是我的错觉,我在无数蝙蝠的飞阵中似乎看见了一个人狞笑的脸。 “飞蝠!”我身边有人惊叫,紧接着几个龙卷风从我身边擦过,有人一把拉起了我。 我转过头,发现拉起我的是东方彩,而在我们身后,风魔和枝挥舞着纸扇,控制着龙卷风。 蝙蝠灵巧地躲开龙卷风的攻击,但是却也因此无法接近我身边,风魔和枝嘴里默念,龙卷风在空中逐渐变大,从天花板到地面的范围都在其包裹中。 室内空间有限,龙卷风越大,留给蝙蝠的空间就越小。 很快,那些蝙蝠就不能够随心所欲的乱飞,而是渐渐被逼到窗户附近。 我终于看见学姐的身影,而此时围绕她的防御壁颜色也越来越淡了。 我几步冲到学姐身边,她抬头看着我,对我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我伸出手,防御壁在此时散去,我一把把她拉起身,她体力透支过大,站立不稳,在我肩膀趔趄了一下。 我抱住她,但是人忽然被粗暴推开。 “我来照顾她就好,你这家伙总是喜欢占人便宜。”东方彩瞪了我一眼。 我无奈的耸耸肩,但就在此时,东方彩忽然转头,眼神变得犀利。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房间角落里蹲伏着一只蝙蝠。那只蝙蝠的体型和其他同类一样,但是身上却淡淡流动着一层红色的光芒。 血色的光芒。 它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东方彩和我发现,忽然张开翅膀,想要混入同类中。 想要隐藏树木,就要藏在森林中。 嗯,够聪明。 “抓住那只!他才是正主!”风魔和枝也大喊道,不愧是忍者家族的高手,她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现了那只红蝙蝠的异样。 风魔和枝话音未落,东方彩已经冲了出去,她速度极快,右手一伸,眼见就要把红蝙蝠的翅膀捏在手中。 但是红蝙蝠似乎预判到东方彩的攻击,它居然斜拧翅膀,强行降低速度,在空中停滞了半秒钟。 仅仅半秒钟的时间差,便足以躲过东方彩。 红蝙蝠一扬翅膀,身体像是没有重量般地腾起。也不知它用了什么方式,周围那些蝙蝠忽然不要命似的缠过来,有的拼死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东方彩的视线,有的则直接向东方彩扑来。 东方彩冷笑,手指连弹,动作奇快无比,最先扑向她的几只蝙蝠的头部分别被东方彩弹了一记,立马一头栽在地上。 仔细看,每只蝙蝠的头部都裂开一道缝。 东方彩手指的力道惊人,瞬间就敲破了蝙蝠的头。 但是毕竟蝙蝠的数量太多,我翻过学姐的哲学课本,里面划成重点,一再强调的“量变引起质变”,没想到今天在这样的场合得以亲眼验证。 即便是强大的东方彩,也一时无法从不计其数的蝙蝠群中脱身。 我回头望一眼学姐,她蹲在风魔和枝身边,手捂胸口气喘不已。 风魔和枝倒是好整以暇,指挥着龙卷风把蝙蝠往窗户外面逼。有些侥幸的漏网之鱼也逃不过风魔和枝的法眼,被接踵而来的龙卷风扫过翅膀,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我不再担心她们三个的安危,于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红蝙蝠上。 红蝙蝠虽然没有被东方彩瞬间制住,但也因此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或许它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轻敌冒进,也或许是没想到我们的实力这么强,它此时正向窗口飞去,打算拉开与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怎么会让它跑掉? 我瞄准它的方位,手摆到身后制造气浪,身体向前飞出。 无数蝙蝠挡在我前进的路上,但是并没有减缓我的速度。 我用左手遮着脸,右手继续发力。 双重气浪的推动下,我速度倒是快了,但是自己控制不住,本以为会在窗边停下,但是整个人已经飞到了窗户外面。 一只蝙蝠撞在我脸上,我本能地伸手一扯,眼前闪过一道红光。 手里抓着的,偏巧不巧是那只红蝙蝠。 它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 冲出窗口的我,失去了横向的作用力,身体急速下坠。 哎……我的妈呀怎么会这样! 红蝙蝠本来一振翅膀,差点从我手中逃脱,可是我在惊恐之下握紧了手掌,也因此握住它的翅膀。 就像是落水的人,会抓住身边的一切来希望脱难一样,这是本能反应,不受大脑意识控制。 风声在耳边呼啸,地面越来越近。 据说跳楼自杀的人,八成以上都会在身居空中时后悔,这个数据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当你意识到生命就剩最后几秒钟时,你的确会感到深深的恐惧。 “放开我!”耳边一个声音狂叫。 临死之前出现了幻觉吗? 不,不是。 手中的红蝙蝠忽然猛烈振动翅膀,它的身体居然膨胀了。 像是一个气球被迅速注入了大量的气体,这只红蝙蝠居然全方位涨起来。不到一秒种时间内,身体就扩张到1米4、5大小。 我已经握不住它的翅膀,但是求生的本能战胜一切,我居然一伸手,搂住了它的脖子。 “放开我!”这次我听清楚了,声音就是这只蝙蝠发出来的。 我也不顾它会咬断我的颈动脉之类的事情发生了,至少它有翅膀,也是我身在空中唯一的希望。 我抓着它不放,但当我抬起头望着它时,我吓得差点松开手。 这只蝙蝠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一张人脸。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跳楼都没死,我想我该去买彩票了 (加更,求表扬!!!) 这张脸,和我之前在蝙蝠的飞阵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真是要多丑有多丑,不用化妆就可以轻易在《西游记》里谋一个小妖的角色。 “放开我!”那声音第三次喊道。 它始终想要振翅高飞,但是很明显,翅膀带不起两人的重量。 那张脸上已经露出豆大的汗珠,不知道是面临死亡吓的,还是用力太猛累的。 我看见他牙关紧咬,头上甚至迸出青筋。 它再努力,但是始终无法与重力相抗衡,我们依然向下坠落。 以上情景只发生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内,但对我来说,却像是几个小时那么久。 耳边像是有人在焦急的喊我的名字,是学姐吗?还是东方彩?风魔和枝? 都不重要,因为对于此刻的我来说,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 活下去。 活下去,就像我在C国时拼命所做的那样。 信念一坚定,我忽然变得冷静起来。 再过最多两秒钟,我就要摔得粉身碎骨了。 还有救吗? 有! “是你主动来找麻烦的,不能怪我!”我心中暗想,忽然一翻身,腰间用力,把它的身体在空中强行拧转。 它死死盯着我,眼中写满怨毒,但是已经说不出话,因为我的双手死死扼住了它的脖子。 此时我在上,它在下。我向下俯视着地面,而它看见的则是天空。 “永别了。”我说。 我的右手下移,放在它胸口位置,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体里的热流尽数放出。 微控制我做不到,没办法将爆炸减到最轻,但是增加爆炸的力度,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就好像刚学会骑自行车的人,不会减慢速度,却可以越蹬越快一样。 爆炸将它的胸口完全砸碎,而我也被爆炸的反作用力往上推。 它重重摔在地上,仰面朝天鲜血狂喷,一半是从它的口中,一半是从它的胸口。 我人还在空中,重力与爆炸气流相互抵消,但最后看上去还是重力占了上风。 我身体下坠,刚才用力过猛,现在眼前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勉强集中精神,再次强行制造了爆炸。 这一次的爆在空中,效果没有之前好,不过也算可以了。因为我的身体向上弹了大概2米高,再落下时,速度明显比刚刚从房间窗口掉落时要慢许多。 在我身下,那只红蝙蝠居然还没有死,果然野兽比起人类,有着更为旺盛的生命力。 它居然还想坐起身,可是我从天而降,重重压在它身上。 它的肚子成了我降落时的缓冲垫,全靠了它,我才没有筋段骨折。 可是它被我这么一压,内脏甚至从胸口窜了出来,它双眼向上翻,露出死鱼一样的眼白,然后上半身重重向后倒。 这一次,它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试着勾动手指和脚趾,感觉四肢都还听从自己的指挥,也没有哪个地方剧烈疼痛,于是终于放下心来。 我无力的躺在地上,长出一口气,感觉身体还在处于后怕的状态中,不断的颤抖。 幸好我们的酒店窗户面对的是与街道相反的方向,窗户外面是花园,此时一个人也没有,否则一定会引起大麻烦。 身下的泥土传来潮湿的气息,我第一次发觉泥土的味道如此好闻。 能活下来,一切都是美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迫近。我无力的转过头,视线没有交点,但是头忽然被人捧起。 “舒南,舒南……”学姐的声音。 “笨蛋,你怎么,你……”东方彩的声音。 “舒南君,你不要……你不能死啊……你……”风魔和枝的声音。 我眼神呆滞地望着她们,此时的我说不出话,但我忽然想到眨眨眼,让她们知道我还安好。 可是学姐忽然一掌拍在我胸口,“没有心跳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心想有你这么检查心跳的吗?动作不能轻点吗? 就算是正常人挨了你这一掌,搞不好也心跳停止啦。 不过我被学姐一拍,忍不住咳起来,这倒让她们松了口气。 毕竟死人不会咳嗽啊。 东方彩蹲下身按住我手腕,感觉到我的脉搏跳动平稳,锁紧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 “这都没摔死你啊,笨蛋,命真硬。”东方彩说。 我望着她们,风魔和枝抓住我另一只手,贴近她的额头,做出像是祈祷的姿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不停的说。 我缓了一会,终于感觉好了些。 “那些蝙蝠没伤到你们吧。”我问。 东方彩摇摇头,“本来我们就要把它们都逼到窗外了,可是一瞬间,它们却集体逃走了。” “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一会儿就一只都看不见了,”风魔和枝补充说,“奇怪,它们之前非常有纪律性,无论是进攻还是退却,都像是一整支军队在行动一样,但一瞬间,就都乱套了。” 我想了想,把目光移向旁边红蝙蝠的尸体上。 “会不会和它有关?”我问。 风魔和枝站起身,走到红蝙蝠身边,仔细查看了一番尸体,忽然双手翻动,念了个口诀。 在她动作的过程中,她的手上似乎发出某种光芒,紧接着,风魔和枝把手伸进口袋。 “唔……忘记了穿的不是我的忍者装,不过没有明月草的粉末也没关系,它已经死了,忍术也快失效了。” 风魔和枝说着,弯下腰在红蝙蝠的头上用力一拍。 那只蝙蝠的身体忽然产生了某种变化,它的翅膀收缩,翼骨部位逐渐鼓起,形成了人的手臂形状。 与此同时,它的爪子也开始变形,锐利的尖端逐渐变成了人的脚趾。 居然不是蝙蝠,而是一个人。 “飞蝠术,已经快要失传的忍术之一。擅长使用这门忍术的高手,可以用嘴巴发出的声音控制蝙蝠的行动,据说曾经有人能够同时控制五百只以上。而这门忍术最高超的地方,在于能够将自己幻化成蝙蝠的形状。我只是听说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风魔和枝望着那人的尸体,虽然对方是敌人,但是风魔和枝还是对他投去赞叹的目光。 “居然真的是个人!”虽然我早就看到了他的脸,但我依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精通如此高级的忍术,毫无疑问是十兽之一啊。”风魔和枝说。 “没错,他是十兽中的鬼蝠。”有人说道。 在我们不远处,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我们谁也没意识到她是什么时候靠近我们的,如果她不说话,就算她再走得近一点,我们都发现不了她。 凤凰。 “要打吗?”东方彩冷笑。 凤凰耸耸肩。 “我说了要让你们好好休息,自然会言出必行。别以为忍者都是潜伏在黑暗中,趁人不备出手的卑劣货色,那些只不过是本事不及人的渣滓,才会使用的下等手段罢了。真正的忍者,是和剑客一样,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真刀真枪和人动手的。”她说。 “说得好听,可是你的同伴的做法和你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风魔和枝怒斥。 凤凰轻轻摇了摇头,“风魔小姐,虽然你经常到家主家做客,但是我们现在还是第一次见面。说实话,你让我有些失望,因为你太爱感情用事,而且记性也不怎么好。你忘了吗?几个钟头前我刚刚说过,我们没有同伴,只有同行者。虽然家主命我统领他们,但是我不是他们的首领,充其量只能算是个领队,他们要擅自行事,我也毫无办法。” “狡辩!” “不是狡辩啊,风魔小姐。我现在来,就是表诚意的。” 凤凰说着,从身后拽出一个人,随手丢到我们面前。 那人一头黑发,像尖刺一样向后翘起,脸上满是疤痕。他被五花大绑,几乎捆成了一个粽子,嘴巴里还塞满了泥巴,呜呜哼着说不出话。 “虽然我不是他们的首领,对他们没有约束权,但是我也不喜欢在我明确表达要做什么事之后,还有人擅自行动,”凤凰一指那人,“这个人是豪猪,用傀儡术控制了服务员对你们发动偷袭的人,就是他。” 凤凰继续说,“虽然我很想杀了他,不过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索性交给你们好了。至于怎么对待他,随你们的便。” “你不怕这样会减弱你们的战力吗?”学姐忽然问道。 凤凰微微仰起头,眼中满是骄傲的神色。 “我是凤凰,没有人可以战胜的凤凰,只凭我一个,就可以打败你们四个人,像豪猪或者鬼蝠这种渣滓,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如果不是家主命令我带他们前来,我才不会和这些累赘在一起。” “那,谢谢你的好意。”我说。 凤凰看着我,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舒南很不错啊,作为一个菜鸟末日战士,你的表现让我也感到有些许的诧异呢。这么高的楼,你居然没有摔死,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来已经翘起耳朵,期待你摔成烂泥的那好听的‘啪’的一声。”她说。 “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说。 “没关系,反正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又会再见面了,到那时候,请答应我,你死前最后的表情,一定要让我亲眼看见。” 她说话的样子很轻松,但是我却感到深深的寒意。 “为了不被不相干的人打扰,我们去那里如何?东方彩,你对那里很熟悉吧。”凤凰说了个地址。 东方彩轻轻笑了笑,“那是我名下的一栋别墅所在地,周围都是幽静的山林,的确是不会被别人打扰的好地方。可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里可是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人守着呢。” “是吗?忘了告诉你,他们都已经死了。”凤凰轻描淡写的说。 东方彩的表情变了变,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明天正午见。”凤凰优雅地鞠了个躬,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融入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有个变态要我小心,我该相信他吗 凤凰的身影融化在黑暗中,无形的压力终于烟消云散。ZiYouGe.com 我松了口气,感觉浑身发软。 “怎么处理这家伙?”我指着豪猪问。 没有人接我的话。 我诧异地扭过头,又问了一遍,学姐忽然轻轻在我的肩膀拍了一下,示意我看东方彩。 东方彩愣怔怔地站着,她紧握双拳,双眉几乎拧到了一起。 她的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以及…… 悲伤。 没错,是悲伤。她似乎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一双大眼睛里点点荧光闪动,她死死咬住嘴唇。 我以为她要哭出来了,但是东方彩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仰起头望向天空,我们担忧的望着她,都没有说话。 “唔……唔……”豪猪还在拼命挣扎,他一脸乞求的神色,就算说不出话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求我们放了他。 我懒得理他,风魔和枝忽然快步走到豪猪身边,在他的腰眼上狠命踢了一脚。 “收声啊你!”风魔和枝低声喝道。 这一脚够狠,如果换一个位置,比如踢在豪猪两腿中间的话,我恐怕就算我们放了豪猪,他的下一站也不是返回日本,而是去泰国了。 我忽然觉得风魔和枝如果不是那么依赖神之遗物--她的那把纸扇的话,其实光是练练她的腿法,倒也很有前途。 至少没有一个男生敢去招惹她嘛。 豪猪被这一脚伤的不轻,他长大了嘴巴却呼不进空气,两只眼球鼓出来,几乎突破了眼眶,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他才逐渐缓过气,识趣的缩成一团不敢再吭声。 学姐轻轻叹了叹,走过去拉住东方彩的手。 “怎么了?”学姐柔声问。 东方彩像是刚刚回过神来,她望着学姐,狠狠吸了吸鼻子。 “刚才凤凰说的那个地方……”东方彩的声音里还带着颤音,可见她的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 我们三个谁也没有多嘴,静静地听。 “那个地方是安全屋,用来保护重要人物的地方。在那里担任保镖的,都是身手不凡的精英,其中有几人在退役前还是雪豹突击队的队员,还有几人曾经在美国总统访问时担当过安全护卫,所以你可知那里保护的人,级别有多高。” “我明白了。凤凰突袭了那里,导致你派去的精英保镖们都尽数丧命,你为他们感到惋惜,对吗?” 东方彩点点头,又摇摇头。 “做保镖这一行,尤其是担任这种重要人物的保镖,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他们既然选择了做这一行,就有随时死亡的觉悟,所以我并不惋惜,只是心痛失去了很好的伙伴。但是我真正感到难过的,是现在正在安全屋里保护的人,他们根本不应该死在凤凰手里,凤凰和他们毫无关联,只不过是想要找个和我们交手时不被打扰的地方罢了,就这样滥杀无辜,太可恨!” 东方彩望了望天,像是再一次把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硬咽回去,她继续说道,“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安全屋里正在保护的,是一家三口。父亲从事金融行业,掌握了某位部级高官与房地产商相勾结,从中鲸吞政府数十亿资产的证据。因为这件事涉及太多人,不计其数的人想要这位父亲在出庭前死掉,因此基站破例协助政府,对其进行保护工作。我以为那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可是……” 她继续说,“……可是没想到,居然会被凤凰发现。那家人的小女孩今年才五岁,五岁啊。她从三岁开始,就跟着父亲东躲西藏了。我和他父亲聊天时,他流着泪对我说当初他选择了正义,却因此牺牲了自己女儿的正常生活。他不觉得辜负了自己的妻子,因为他的妻子对他十分理解和支持。但是他总是觉得对不起女儿,如果不是选择做证人,他的女儿应该在幼稚园里,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耍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朋友都没有,只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读图画书。” 学姐默默的点点头,东方彩忽然一把抱住学姐。 “我告诉那个小朋友,等到爸爸抓住了大坏蛋,她就可以去上学了,可以找好多好多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可是……凤凰他们绝不会留下活口,那个小朋友,今生都没有小伙伴陪她一起玩了。” 东方彩一忍再忍,终于情绪决堤,趴在学姐的肩头痛哭起来。 我感到鼻子发酸,身边的风魔和枝也早已经泪流满面。 学姐不住拍打着东方彩的后背,轻声安慰她。我对着风魔和枝使了个眼色,希望她也能上去安慰一番东方彩。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风魔和枝却走到了豪猪面前,蹲下身。 “你告诉我,安全屋的事,你有没有参与?”风魔和枝问豪猪。 豪猪的长相看起来很粗豪,但是能够跻身“十兽”,肯定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他一看眼前架势,就算风魔和枝放过自己,东方彩也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拼命摇头。 “真的没有?”风魔和枝追问。 豪猪拼命点头。 “那参与的都有谁?” 豪猪嘴里塞满了泥巴,说话含糊不清,风魔和枝听了一会儿,便失去了耐心。 “算了,别说了。”风魔和枝站起身,一脚踩在豪猪脸上,“你们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我风魔和枝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安然返回日本。” 学姐打了个电话给靳城,不久便有人来收拾现场,并带走了豪猪。可是大家的情绪都还有些起伏不定,尤其是东方彩,始终没有缓过来。 “都去休息吧。”回到房间,我对她们说。 “你呢?”风魔和枝问我。 “虽然凤凰保证不会有人再来偷袭,可是那些家伙不像是守信用的人啊,不能对他们完全放松警惕,留一个人守夜更稳妥些,”我说,“我反正不怎么困,就由我来值班好啦。” 学姐正想说些什么,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你看,你看,都困成这样了,赶快去补瞌睡。”我把学姐推进房间,而另一边,东方彩看上去像是失了魂一样,风魔和枝好生劝慰她,强行将她拉去休息。 其实我也有些困了,可是总不能自己去睡,让人家女孩子单独守夜。 破裂的玻璃窗外,细风不断涌进,虽然初时感觉很凉快,但是吹久了,倒还有些冷。 我感到有些口干,但是找了半天没找到矿泉水,反倒从冰柜里发现了大量的酒,各式各样的瓶子琳琅满目,在灯光的照耀下极具诱惑力。 我平时只是少少饮酒,但是不知为何,此时我忽然很想来一杯。 反正不需要自己买单,我东挑西选,最后拿了一瓶上面印着庄园图案的酒,可是一时找不到开瓶器。 我总不能很粗豪地把瓶口砸碎痛饮吧,于是只好遗憾的把酒放回冰柜。 可是我伸出去的手忽然被拉住了,有人拿走我手中的酒瓶,手起刀落,一记手刀便把酒瓶口干脆利落地斩断,然后将瓶口靠近唇边,咕噜咕噜痛饮起来。 “唔,不错,嗯,很好,这股香气,应该是杜哈米隆古堡所产没有错了。年份应该是2005年,不,2003年才对,真解渴啊。” 这是把酒当饮料喝吧,这种牛饮的方式,无异于猪八戒吃人参果,只有暴发户才这么做吧。 不过还能说出酒的产地和年份,有这种品味,行事又如此让人无语的人,普天下我所认识的只有一个。 叶起炎。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出场?”我问。 他咕噜噜饮下半瓶红酒,满足的擦擦嘴,这才想起和我打个招呼。 “呦,舒南小弟。” 我无奈的望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好久不见,难道不应该来一个男子汉之间热情的熊抱吗?” “原来你没被护士楼的女生们群殴致死啊。”我说。 “怎么可能。凭我叶起炎的身手,就算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也奈何不了我。” “可是我明明看见你被她们围殴。” “话说我也会一点小忍术啦,”叶起炎得意洋洋,“正常人的动态视力终究是有限的,我引得她们跟着我东奔西跑,趁着她们不注意,把外套套在一个保安身上,结果那些护士便把那个保安当成我,我自然就脱身啦。” “我勒个去,居然使出李代桃僵这么阴险下流的招数,你没想到那可怜的保安可能会死啊。” 叶起炎哈哈大笑,“还真是没想到,我逃走后,光顾着整理我的战利品了。这次收获非常大啊,光是E罩杯的BRA,我就收获了三件,而且其中两件都是刚刚换下来的,还带着少女的体香……” “叶起炎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想和你这个低级下流的人讲话……”我很无语地望着他。 “别说得这么直白嘛,我们也算是有交情的人了。”叶起炎笑嘻嘻套近乎。 “你突然出现是想干嘛啊!”我问。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郑重起来,一脸警告的神色。 “不要靠近凤凰,无论如何都不要,否则,你们都会死。”他严肃的说。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史上第一内衣贼要死了 我第一次见到叶起炎时,他就杀了两个人,那时他带给我的震撼,无以伦比。|| 但是日后接触时间长了,我才发现这个帅气骚包的男子,其实是个逗比。 我怀疑地看着他,他依旧保持一脸严肃。 “你不是知道了我们要去找凤凰,所以故意吓唬我们吧。”我问。 叶起炎无奈地摊手,见我不相信他的话,他忽然转身,屁股对着我要解开裤带。 我吓了一跳,这家伙对女生内衣有异乎寻常的喜好,这我是知道的。 但我没想到他还有断袖之癖,喜欢捡肥皂。 我心说你的兴趣爱好也太广泛了吧。 “等等,你要干什么!我的眼睛要瞎了。”我慌忙大喊。 他纳闷的望着我,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居然能想到那种事。”他一脸郁闷的看着我。 咦?难道不是? 不是就好。我长舒一口气。 他把上衣撩起,把裤子向下稍微推了推,露出背部和腰间的皮肤。 我一眼望过去,本能地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皮肤完全不是正常人的颜色,大半个背部,以及全部腰间都是鲜艳的红色,那种红很刺眼,又带着某种诡异气息。 “是不是你偷内衣时,被人发现,泼了你硫酸。”我失声问道。 他像是屁股上中了一箭一样弹起来,“我难得正经和你说话,你就不能配合一下?以我的身手,偷内衣会被人发现吗?就算被人发现了,难道会被人泼中吗?而且就算被硫酸泼中了,我至少有五种方法减轻伤害,至于被伤成这样吗?” “那你这是……”我低声问,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是凤凰?” 叶起炎默默点点头。 “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去偷凤凰的内衣,说起来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啊,你这恋童癖早点治疗,还有痊愈的希望。” 叶起炎终于忍无可忍,扑过来一把掐住我脖子。 “舒南你别太过分了,张口偷内衣闭口偷内衣的,那是我的兴趣爱好,别总拿来说个没完。我现在是来说正经事的啊!” 我被他掐住脖子,一把提离地面,两脚悬空。 “别再和我胡说八道了,听见没!”叶起炎警告我。 我说不出话,慌忙用手拍他的胳膊,表示我知道了。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这才把我放下。 我如遭大赦,连着喘了好几口气。 “还是我来说发生了什么吧,你别打岔,”叶起炎把剩余的葡萄酒灌进嘴里,“和你分开后,我接到线报,有一群可疑人物潜入到我市。” 他咂咂嘴,回味葡萄酒的余味,“我想你再弱也不会被护士们一直纠缠,肯定能平安逃脱。所以我来不及顾你,匆忙赶去调查,在路上时,我们的情报人员通知我那些人的身份,是辉月家族的‘十兽’。根据可靠消息,他们是偷渡来的,而且非常嚣张,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行迹,在前来我们市的路上,无数受命去侦察他们的人都被他们无情的干掉了。” 他接着说,“我收到他们的人员名单,发现其中两个是我和你在病房里见过的,至于其他数人,有几个看上去就很不好惹。我在他们的据点外潜伏,并在他们全部离开的时候,偷偷闯了进去,在将他们留下来的资料全部拷贝后,一把火将据点烧的干净。” 我点点头,这件事我也听凤凰说了。在看演唱会的时候,他们全员出现在我们身边,也就是在同一时刻,叶起炎潜入了他们的老巢。 “通过解析他们的资料,我发现他们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据点,藏在某个跨国日本企业的办公大楼中。可能是上一次潜入太过顺利了,这一次我多少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刚刚侵入,就遇到了十兽之一,一个名叫剑齿虎的家伙。那个家伙真是强悍啊,和之前遇到的狸猫和灰熊完全不同。我们一番打斗,他对我的攻击居然毫不在意,虽然我没吃到他什么亏,但是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叶起炎拧紧眉头,“但就在这个时候,凤凰出现了。我一见到她,本能地心生畏惧。喂,你不要笑话我,在战场上打拼这么久,遇到过无数实力强劲的对手,但这是第一次,我面对敌人时,心生绝望。” 我怎么会笑话叶起炎呢?我完全相信他的话,凤凰那家伙的强大,也是令我打心眼里发憷的。 叶起炎接着说,“我毫不犹豫,转身就逃,背后传来凤凰的笑声。紧接着一股热浪袭来,我被包裹在其中,背后燃起熊熊的烈火。我心说老子就这样被烤焦太不划算了,一口气狂奔出数十里,还好凤凰并没有追上来,也算我运气好,正好遇到一个池塘,我一口气扎进去。凤凰这家伙的手法确实很诡异,就连水也熄不掉她制造的火焰,我连滚带打,最后才把火扑灭,可是已经烧成这样子。” “有时间说这些,还不赶紧去治疗!”我担心地望着他。 “这种伤普通医生是没办法的,要想治疗,最好的手段就是找几个年轻妹子,用丰满的胸脯在我的伤口上揉啊揉,这样才能慢慢除去我肉体和心灵的双重创伤啊。”叶起炎想入非非,眼睛里冒出奇怪的光芒。 我按住额头,心说这家伙还有如此旺盛的精力胡说八道,看来受的不是什么致命伤。 “总之,我是来警告你们的,千万不要去招惹凤凰,那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人物。你不行,靳香莹不行,风魔和枝不行,东方彩或许一开始能应付一阵,但最后结果也绝对不会胜过凤凰。”叶起炎说。 “东方彩可是秒杀了风魔和枝的哥哥,她的哥哥在全日本的末日战士中名列第二名。”我说。 叶起炎耸耸肩,正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你先把裤子提好再说话行不,我已经忍了好久了,露半边屁股很凉快吗?”我说。 他提好裤子,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舒南小弟,我要纠正你一个思维上的误区。虽然末日战士是实力的象征,但是有实力的却不止末日战士。这世界上还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让人变强,拥有神的遗物,只是其中最快捷的途径之一。” 他继续说道,“以我为例,我不是末日战士,但是我可以很轻松的打败你,你承不承认?” 我点点头,实力不如他,并不是件丢人的事情。 “同样,有很多人的实力,也远在末日战士之上。日本传说级的剑豪宫本武藏就不是末日战士,可是他在严流岛,只凭一己之力,便轻松战胜了末日战士佐佐木小次郎。”叶起炎说,“这样的故事有很多,以后不妨让靳香莹慢慢讲给你听,总之,不要以为末日战士就无敌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强悍的超乎你想象呢。” “我觉得这番话你应该去对东方彩讲才是,”我说,“你知道吗?有一个安全屋被袭击了,里面的人凶多吉少。这是凤凰亲口说的,东方彩知道这件事后,情绪几近崩溃,如果我们不拉着她,她恐怕现在就要去找凤凰算账了。” “东方彩就是面冷心热的人,没有办法,那我就去劝劝她吧。”叶起炎说。 “喂,你最好堂堂正正敲门进去,否则被当做偷内衣的贼,被她暴打一顿就划不来了。”我提醒。 叶起炎挥挥手,“对于东方彩那种小孩子的尺寸,我才看不上眼呢。” “你说谁是小孩子的尺寸!”一个声音冷冷的说。 我和叶起炎同时回头,这才发现东方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房间的角落里。 “我开玩笑的啦!”叶起炎连忙一副谄媚的表情,很显然他不愿意和东方彩交手,所以不敢惹东方彩生气。 “给我看看你的伤。”东方彩走过来,一把掀起叶起炎的衣服。 “讨厌啦,这么大力,人家喜欢温柔一点对待呢。”叶起炎故作娇羞。 呃……有谁能递我一个垃圾袋,让我痛痛快快吐一场。 “叶起炎如果你不想死就闭上嘴!”东方彩冷冷的说。 她伸手在叶起炎的皮肤上按了按,眉头越拧越紧。 “痛不痛?”东方彩问。 “被美女吃豆腐,怎么会痛呢?开心还来不及呢。” 让叶起炎正经起来,果然太难为他了。 东方彩望着叶起炎,忽然摇摇头,“别装了,你当然感觉不到痛,因为你这里的皮肤和肌肉,都已经死了。” 叶起炎的表情变了变,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三年前,我们有一位特工在海外受了同样的伤,有充分证据表明是凤凰下的手,你可以去基站查一查CYU09D的文件档,里面有详细的介绍。那位特工由于距离凤凰较远,只是左手被烧伤成你这个样子,但是集合我们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无法医治。这种伤不只是单纯的烧伤,其中还混合了咒术,所以药物派不上任何用场。更可怕的是,伤口还会蔓延。那位特工的伤在极短时间内就蔓延到全身,最后全身器官衰竭而亡。”东方彩说。 叶起炎毫不在乎的吐了吐舌头,“那我还能活多久?” “那人活了一周,你的情况如此严重,最乐观的话,也不会超过三天。”东方彩说。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惊才绝艳,凌厉无双 (加更,求表扬!!!) 三天,只剩三天! 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ziyougecom 虽然叶起炎的很多方面都让我感到无语,但是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已经把他当做一个朋友了。 只可惜,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只剩下三天寿命。 可是叶起炎听了东方彩的话,脸色都没有变一变。 “比我想象的长多了,看来凤凰那个家伙也不怎么样嘛。”叶起炎满不在乎的说道。 东方彩静静地望着叶起炎。 “对了,忽然想起来又要到我最钟爱的护士姐姐换早班的时间了,满目的波涛汹涌在等待着我,不和你们废话啦,我要抓紧时间不荒废人生啊。”叶起炎说道,他对我比了个再见的手势。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叶起炎刚踏出一步,却又被东方彩拉住。 “你干嘛?难道你忍心剥夺我生命最后的快乐。”叶起炎可怜兮兮地望着东方彩。 东方彩忽然轻轻一笑。 “叶起炎,我认识你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有两年了吧,或许还多一点。”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记得罩杯在C以下的女孩的情况,等你大一点再问我吧。”叶起炎说,结果毫无疑问地被东方彩在头上狠狠敲了一记。 “不要再胡扯了,而且别以为你胡扯就能搪塞过去。别忘了,是我和你,我们两个在塔希提岛上,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终于等到援军的到来。同样是你和我,在冰岛陷入上百头极地雪狼的包围;在吴哥窟的地下洞穴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存活了半个月。” “喂喂,这些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快死的人才有资格回顾历史啊,”叶起炎说着,指了指我,“而且说这些真的好吗?那三次都是我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起啊,你不怕有人会吃醋吗?” 东方彩不接叶起炎的话茬,继续说,“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至少在战斗方面,我和你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谁都知道现在我正在想护士姐姐啊,你再拉着我,我就真的错过她们换班啦。”叶起炎说。 “闭嘴吧,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你是知道自己命不久长,于是想抢先我们一步,去安全屋找凤凰决斗吧。抱了必死的心的你,是想尽可能给他们伤害,从而等到我们去的时候,为我们减轻麻烦吧。” 叶起炎忽然安静下来,他望着东方彩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没想到还是没瞒过你。”他说。 东方彩像是有些感动,低下头去,但等她重新抬起头时,叶起炎头上被她重重敲了一记。 “为什么,为什么我认识的男生都是傻瓜,你也是,舒南也是。你们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好吗?都是让人担心的蠢货啊。” 我没想到躺着也中枪,一时也插不进话。 “叶起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找凤凰算账,不止是你的帐,还有一个小女孩的帐,当然,最重要的是风魔和枝的帐。我一定会去,不过,我不许你先我一步行动。”东方彩说。 她向着叶起炎伸出手,“但是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行动,像以前那样,并肩战斗吧。褪下你在日常生活中逐渐变得黯淡的外壳,让我再一次见见那个战场上的杀神,是如何的惊才绝艳,凌厉无双!” 叶起炎笑了,他伸出手,和东方彩重重击掌。 “我答应你。既然如此,我先去睡一觉,出发时叫我。”叶起炎说。 他从我身边走开,同时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东方彩抬头看着我,“舒南,我有话想和你说。” “是劝我不要去吗?”我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东方彩没有说话。 “你们都很强,可是我也不弱,当然你会觉得我在说大话,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无论如何,我把你从C国带回来了,这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徐成曾经对我说过一句粗话,他说‘人都是逼出来的’,但我现在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很多时候,不狠狠推自己一把,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我……” 东方彩忽然伸出手指,按在我的嘴唇上。 “你的话太多了,舒南,而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阻止你去,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点,而且,不要逞能,如果我要你撤退,你必须听从我的指挥。”东方彩说,“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你能做到吗?” 我点点头。 她久久的望着我的脸,忽然嫣然一笑。 “那你也快去休息一下,到现在你还没睡过,我可不希望临战时,你因为疲惫拖了我的后腿。” 我听话的点点头,正要离开,却又被东方彩拉住。 “我忽然想起有一笔账还没和你算,正好在大战来临前做个了结吧。”她说。 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C国水下时,我给你做了人工呼吸,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 “你承不承认,如果不是我,那时你可能就窒息了。” 我又点点头。 “虽然我救了你,可是你却趁机占了我便宜,你把舌头伸进我嘴里。” 我瞪大眼睛。 “我……我没有!”我焦急争辩。 “有!” “没有!” “有,你就是这样做的,我示范给你看。” 东方彩忽然一拉我的衣领,我身不由己地弯下腰,她踮起脚尖,吮住了我的嘴唇。舌头像是一条灵巧的小蛇,伸进了我的口中。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知如何是好,张开嘴巴任凭东方彩索取。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放开我,带着满意的神色,用衣袖在我嘴角擦了擦。 “当时你就是这样欺负我的,现在我终于把这笔债讨回来了。好了,你可以去睡了。”她说。 我混混噩噩地转身离开,背后似乎传来了她的一声轻笑。 我的头刚刚挨上枕头就睡着了,或许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轻拍我的脸颊。 是学姐。 “起床啦,再不起来,就不带你一起去了哦。”学姐趴在我床头,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或许是阳光,或许是学姐的笑容,让我心里暖暖的,超美好的心情。 “你这样叫人起床没有用,要这样才有效。”说话间,东方彩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进来,一脚把我踹下床。 我在地上翻了三四个跟头,头昏眼花站起身。 “你看,有效吧。”东方彩得意说道。 我心说这有什么可得意的,但是一转念间,忽然想起睡前的热吻,一时间面红耳赤起来。 我不敢看学姐,但还好学姐生性迷糊,没注意到我的变化。 倒是东方彩,趁着学姐不注意,对我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意图很明确,让我一不要乱想,二不要乱说。 风魔和枝和叶起炎早就起来了,没想到我是最贪睡的一个。 他们两个聊得很欢乐,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很有共同话题。 “有一年樱花开放的时节,我是在日光轮王寺度过的,那是很美好的记忆啊。”叶起炎说。 风魔和枝点点头,“那里有全日本闻名的金刚樱,树龄已经超过了400年。” “我还吃到了樱花寿司,虽然世界各地吃了个遍,但是那寿司的味道,至今还萦绕在唇间。”叶起炎把手放在心口,做出享受美好回忆的表情。 “叶起炎你别废话了,我们出发吧。”东方彩拍拍手说道。 门口有一辆加长悍马等着我们,和上次东方彩开来校门口的是同一型号,但是颜色却不同。 一路驶向安全屋,没有人说话,就连平时话痨惯了的叶起炎也难得沉默。 或许是面对一场可想而知残酷异常的决战,大家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车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停下。 东方彩第一个冲出去。 眼前一栋掩映在树丛中的白色别墅,不知为何,看上去隐隐有凄凉的气息。 我们穿过主道,走到房屋正门前。东方彩忽然惊呼一声,走到一边蹲下身,等到她再站起身时,我发现她手里提着一个泰迪熊玩具。 玩具已经有些脏污了,原本欢乐的小熊,看上去也愁眉苦脸。 “这是那个小女孩的玩具,是她爸爸在她过生日时送给她的,她非常喜欢,除了洗澡,平时都会一直抱着。”东方彩说着,缓缓摇摇头。 我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我已经猜到会这样了。”东方彩咬紧牙关,忽然朗声喊道,“十兽剩余的混蛋们,快滚出来受死!” 可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没有人应声,只有风吹过树丛的空洞呜呜声。 “玩空城计吗?”风魔和枝冷笑,手向前一指,一道旋风从她手中的纸扇飞出,撞破了大门。 大堂内空空荡荡,我们小心的走进去,虽然做足了可能被敌人偷袭的打算,可是我们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有人存在的气息。 “他们不在这里。”叶起炎断然说到。 “看那边!”学姐伸手一指。 侧面的墙壁上有笔迹,颜色是触目惊心的红,像是有人留下的血书。 写的是日文,除了风魔和枝,我们都看不懂。 风魔和枝脸色变了变,见我们都在望着她,才想到解读给我们听。 “这是《古事记》里的一段话,记载的是两人约好决斗,但其中一人临时有事时,留给另一人的话语。凤凰他们留下这段话,意思应该是和故事里一样,约定日后再战。” “这群混蛋居然逃了!”东方彩忿忿。 “他们没有理由逃走吧,或许遇上了什么麻烦,”学姐猜测,但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接通电话,说了几句,然后面向我们说道:“我爸爸要大家迅速回基站,所有人一起。东方彩,爸爸说让你也一起来。”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打到日本去 想想上一次来基站时的心境,与如今相比,真是恍若隔世。ziyougecom 靳城亲自来迎接我们,他依旧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眼神笑眯眯,看不出任何严肃。 “坐下慢慢谈,你们喝酒还是饮料?舒南,上次的酒我又弄来一些,要不要再尝尝?”靳城问我。 我连忙摆摆手。 “爸,不要总是劝未成年人喝酒。”学姐责怪他。 “我来陪你喝!”听说有好酒,叶起炎眼前一亮。 “才不要你陪我喝,你这家伙简直是个人形的酒缸,给你多少好酒都被你糟蹋。”靳城低声说。 “爸,说正经的吧,别东扯西扯了,为什么把我们都突然叫来?”学姐急急的问,她望了一眼风魔和枝。 眼前发生的事都是围绕风魔和枝所展开的,但是风魔和枝保持了很好的礼貌,虽然也有疑问在心中,她还是有耐心的等着靳城说出缘由。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进入正题。这几天你们所经历的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现在由我来告诉你们一些你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吧,”靳城说,“有确切情报显示,今早黎明时分,凤凰一行四人已经由水路离开,返回日本。” 我们不约而同愣了愣。 “为什么?”风魔和枝问道,这也是我们想问的话。 “因为地狱盟在今天午夜,突然发动了袭击。”靳城望着风魔和枝,“对于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地……怎么会?没道理啊!”风魔和枝瞪大双眼。 “他们同时袭击了辉月家的几处据点,东京、新宿、神奈川,包括四国爱媛县某地。直到地狱盟袭击后,我们才知道原来辉月家在爱媛县悄悄建立了一个极为庞大的据点,他们的伪装工作实在出色,之前我们一直以为这个据点在高知县。” “可是他们的人数从来没有超过100人,就算他们战力惊人,怎么可能同时袭击这么多据点?”风魔和枝发出疑问。 靳城点点头,“这也是我们下一步要弄清楚的。总之凤凰等人接到消息后,马上放弃了与你们的约战,返回国内,可见地狱盟突然的攻击是出乎辉月家族意料之外的,他们急切需要凤凰这样的战力来与对手相抗衡。” 靳城忽然把头转向我这边,“对了,舒南和莹儿还不知道地狱盟的情况,东方彩了解的也不多。风魔和枝,不如你来为他们解释一下。” 风魔和枝点点头。 她说,“地狱盟是一个很复杂的组织,据说从幕府时期便已经建立。成员有忍者、浪人包括三教九流的各式人物,甚至还有魔术师、马戏团的小丑以及风水师。他们之间从未诞生过一个首领来统帅大家,采取的是松散的会员制度。加入他们的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退出。” 风魔和枝继续说,“他们是因为某种血脉关系集结到一起的,而这是他们的最大秘密所在。至今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血脉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之间的团结,就仿佛是一家人一般。我刚刚说过他们的成员可以随时退出,可是除了死者,数百年来没有一个人主动选择离开地狱盟。” 靳城点点头,补充道:“风魔和枝说的没错。其实不止是辉月家族,包括其他势力,甚至海外的一些组织因为看中地狱盟的实力,千方百计想要渗透其中,但是派去的卧底全部都死的很惨。而不管花多大力气,都没有任何势力做到能够引诱他们其中的一员背叛。” 风魔和枝又说,“他们很强,每个人都很强,强到各方势力都不愿意主动与他们为敌。他们自己也很低调,极少参与到其他方的争斗当中。曾经有机构做过一次演算,如果他们的人数能够达到千人,那么全日本的秩序都将被他们改写。也正是如此,辉月家族等在背后控制日本的势力,才将他们视为眼中钉,屡次对他们发动毁灭性打击,只是到现在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她又说,“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地狱盟会突然对辉月家族发动攻击。之前无数次被辉月家族主动攻击时,他们都选择了隐忍退让,从不主动生事,为何这一次会……” 靳城笑了笑,“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因为地狱盟历史上第一次选出了首领,对辉月家族的全面攻击,正是这位首领上台后,下达的第一项决策。” “可是这样一来,会造成极大的社会动荡!辉月家族就像是支撑着日本的一根柱子,它有什么不测,瞬间就会波及到全日本。”风魔和枝急急地说。 “是啊,可是地狱盟的首领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不止我们,全世界也在跟进这件事,希望能尽快找出地狱盟行动的理由。”靳城说。 突然发生的事件,让我们都沉默了一阵。 “好吧,这件事就先说到这里,一旦有新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想知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靳城问。 我们不约而同望向风魔和枝。 “我以前和地狱盟的人交换过情报,因此打过照面。他们身上有某种奇怪的东西,让我不由自主戒备,”东方彩忽然说,“他们的本领很奇特,但是我不认为他们是凤凰的对手。” 叶起炎说,“我也和他们接触过,我同意东方彩的判断。而且地狱盟的人数是最大的硬伤,除非他们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否则绝难与辉月家抗衡。” “这样说来……”学姐咬着手指,“一旦辉月家处理完地狱盟的事,一有闲暇,他们还是不会放过风魔和枝。” “舒南,你觉得呢?”靳城忽然问我。 我笑了笑。 “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利用,”我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趁着辉月家把注意力放在地狱盟上时,我们可以从背后狠狠给辉月家捅上一刀。就算捅不死他,至少也会让他大伤元气。这件事越早做越好,否则一旦辉月家族从地狱盟的突袭中缓过气来,我们这支奇兵的作用就大打折扣。” “那你的意思是……”靳城眯着眼睛问我。 “跟着凤凰他们,打到日本去。不为别的,至少让辉月央生那个混蛋亲口承认,以后再不会动风魔和枝一根毫毛。”我说。 所有人都在惊讶地望着我。 “舒南君,你是认真的吗?”风魔和枝不敢相信地问。 “那,大家对舒南的意见如何,表个态吧。”靳城说。 “很蠢,飞蛾扑火一样。不过很好玩,我喜欢。”东方彩说,“我去。” “去日本玩玩,不错啊。”叶起炎蛮不在乎的说道。但只有我和东方彩知道他寿命只剩下三天,像他这种男人,是不甘心死在病床上的,就算死,也要在战场上轰轰烈烈。 “我也去。风魔和枝是我的朋友,而且我的能力可以帮上你们大忙。”学姐说。 “你们……”风魔和枝泪眼盈盈。 “他们都愿意帮你,你自己呢?”靳城问。 风魔和枝泪中带笑,重重点点头。她忽然站起身,对大家深深一鞠躬。 “好吧,既然大家都决定去日本,那就六个小时后动身。”靳城说。 “六个小时?要那么久吗?以你的势力,想去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马上出发了吧。”叶起炎问。 但比起时间,我关注的是另一件事:如果我们全员出动,国土范围内就没有任何末日战士镇守,处于真空状态。 如果这时候战域有外星人来袭,谁来对付它? 难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于镜?不过看之前靳城对于镜懒散又不负责任的态度所表现出来的郁闷和愤怒,我还是不要主动提这个名字好了。 “你们要清楚一点,去日本,不是神风突击队似的自杀性攻击,我要你们全员安然无恙的回来。如果你们实力不够,我是不会让你们出发的。”靳城说。 “那你要我们做什么?”我问。 “很简单,向我证明你们的实力啊。”靳城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怎么证明啊?和你打一架?我可从来不欺负老同志的。”叶起炎说。 “怎么会和我打呢?我已经为你们找好了对手。如果你们能战胜他们,我就同意你们去日本。” “对手?在哪里?”我问。 靳城神秘的一笑,起身带路。我们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无比宽敞的大厅。 大厅里有一个巨大的圆筒,我觉得非常眼熟,仔细想想,才发现这是我上次被传送到青岛时所用的装置,只不过比那个要大上一圈。 “这是五天前刚刚研发成功的新一代超高速移动装置,路途有点远,你们的对手马上就到。”靳城说。 随着靳城的话,圆筒忽然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光芒消散后,圆筒里多了几个人的身影。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可以开开心心打一架啦。”圆筒里有人说。 我和东方彩互望了一眼,觉得这声音的主人好熟悉。 正文 上架感言 中午上QQ,才看到编辑女王大人的留言,上架了。ziyougecom 我是个比较迷糊的人,所以上午更新时,看到红包功能,还以为黑岩又改版了呢。 这本书上传到现在,坚持了一个多半月,对于手残又懒的我来说着实不易。之前码了将近十本书,但是没有一本坚持到十万字,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所以这一次对我来说,太难得了。 这次的成绩是很差的。相比之下,以前在起点七万字时收藏就过千,在创世三万字收到站短,在榕树下小说改编成剧本,在言情小说吧(哈哈你们想不到我会写女频吧)一万多字就签了,上封推当天点击四万多(不知有没有水分)。 不过那些都是一时兴起之作,要么是工作无聊了,要么是出差没事干,木有大纲,只凭着一时灵感动笔,结果灵感的狂澜一过去,就难以为继。 这本书我没想到女王大人会签,写下去,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支持,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是个我想要讲述的故事。 究竟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借着一点机遇,凭着无限努力,会做出怎样震惊世界的事情来呢? 我也很想知道。 我和女王大人说,就算成绩不好也请不要腰斩嘛。咱免费更新还不行吗?女王说不行,想想也是,网站不是福利社,不能带来收益,腰斩很正常。 但是我真的很想把这个故事写完,但如今的点收就在腰斩边缘。作为公务员我收入稳定,所以不能成神无所谓,但不要腰斩就好,如果你们真的喜欢这个故事,请支持下去,我不会断更,而且会尽量减少打游戏约妹子看漫画发呆的时间,努力加更啦。 谢谢你们陪我走到现在,真心感谢。有很多人我想一一列出来,正是因为你们在每一章下的留言,让我码字不那么寂寞,不过想一想,这些话还是留到完本时再说吧。 以上。 PS:之前欠下的两更,答应大家还四更,本来今天就可以还完了,但是突然上架……但还欠大家的这一更我记着的,收费不大合适,因此今后就以“番外篇”或者“小剧场”的形式还给大家吧。 再PS:今天还有一章,五点左右更新。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决定了!5V5的残酷战斗 还未目睹传送而来的数人长相,我的心已经渐渐抽紧,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威压。ziyoUge.com 都不是普通人啊。我心里暗叹。 东方彩斜眼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是她全身忽然爆发极其强烈的气场。 空气也因为她而发生了颤动,她的气场与对方所带来的威压相抗衡,毫不逊色。 对方中有人惊讶地“嗯”了一声。 “舒南,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强大,你的感知能力有了很明显的提高呢。”东方彩对我说。 她难得对我进行肯定,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小激动。 “你不妨再感受一下试试,对方中有两个人的气场,你应该很熟悉才对……叶起炎你要干什么!”东方彩和我说话,忽然转头看叶起炎。 那家伙似乎没有听见东方彩的话,就在东方彩扬起自己气场的同时,叶起炎也爆发了。 原来不只是末日战士可以做到这一点,叶起炎也可以,被叶起炎的气场侵袭,我甚至产生了某种幻觉,觉得他的身上隐隐爆出青色的光芒。 “哈哈哈哈你们怕了吧,这就是我的真正实力……”但在说话间,叶起炎的气势忽然极具转弱,“好……好累……” “我还诧异你什么时候变强了,原来是在涸泽而渔啊,这么勉强自己真的好吗?”东方彩摇摇头,“只坚持了不到五秒,原来你真的是个快男。” “快男……”叶起炎对东方彩的用词很是无语。 “有空的话多去留意一下路边的电线杆,找个老中医治治病好吧,怪不得你一把年纪了都没女朋友。”东方彩毫不留情地吐槽。 “这跟那方面有什么关系啊!再说谁说老子没女朋友,老子打个响指,想陪我的人可以从南京排队到北京啊。”叶起炎有些抓狂。 风魔和枝和学姐听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想笑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笑,尤其是学姐,脸都憋红了。 其实东方彩和叶起炎这么胡闹,最无语的还是靳城。 对方都是末日战士,每个人都有神之遗物,也自然可以听懂任何语言。本来双方进行实力比试,这么严肃的事情,却被她们两人搞得一团糟,面上挂不住的,自然是身为大中华区的BOSS靳城。 “你们不要胡闹了!东方彩!叶起炎!”靳城板下面孔训道。 说话间,传送装置里的人已经走出圆筒。 之前这么一打岔,我忘了按照东方彩的要求去感受熟悉的两个人是谁,当对方站到面前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们如此熟悉。 嚣张肌肉男和腹黑小萝莉。 在C国时遇到的末日战士,陈晓威和馨心。 “又见面啦。”陈晓威对我和东方彩打招呼。 我对着他点点头,有故人重逢的亲切感。 东方彩忽然转头问我,“这自来熟的家伙是谁?” 我和陈晓威同时一脸黑线。 “在C国时产生过误会的那人,不过后来还是帮助了我们,”我低声提示东方彩,“你还和他交过手啊。” 东方彩表情木然,“没印象了,我记不住弱者的相貌。” 陈晓威闻言,不禁有些沮丧。 “晓威哥哥,你被人鄙视了哦。”旁边的小女孩馨心忽然踮起脚尖,拍了拍陈晓威的肩膀,“不过没关系,你本来就很弱,习惯习惯就好了。” “馨心你每天不吐槽我几次能死吗?”陈晓威说。 馨心顽皮的吐了吐舌头,跑过来拉住东方彩的手,“姐姐不会连我都不认得了吧。” “怎么会呢?”东方彩一脸惊喜,“没想到会再遇到你。说起来上次还要多谢你,还有你的水上摩托。” “那辆摩托是我的,很贵的!”一想起心肝宝贝被馨心随便拿来送人,陈晓威就满眼泪水。 “小气,晓威哥哥。回国后我不是送了你一辆一模一样的吗?”馨心说。 “一模一样是没错,不过你送的是玩具模型啊!” “看来大家还颇有交情,还不认识的各位,让我来给大家做一下介绍吧。”靳城咳了一声说道。 他把我们几个依次介绍给来人一方,然后指着他们说。 “这几位都是来自美国的末日战士,我和他们分部的领导人很有交情,也因此顺利请他们过来一趟。对于地狱盟突然发动袭击一事,美国及欧盟方面也表示了高度关注,但是目前还无法插手其中。所以我与美国分部达成一项协议,在你们去日本的时候,由他们协助我们来保护中国大陆的安全。当然,你们在日本所发生的事情,所获得的情报,我们也将与美国方面共享。” “没想到中美之间还能再度达成合作,这好像是自上世纪四十年代后的第一次啊。”叶起炎兴奋地说。 靳城双手压了压,他或许也知道叶起炎开了话头就收不回去,因此赶快让他闭嘴。 靳城看着我、学姐等人,继续说道,“但是你们能够去日本的前提,就是先证明自己有东渡的实力,而不是去贸然送死。因此我对你们的最低期望,是和他们打成平手。这个要求,不算高吧。” “平手?”我问。 靳城说,“他们五人中有四人将会出战。舒南,你和东方彩、风魔和枝还有莹儿,可以从他们五人中随便选一个作为对手。战斗为1对1的方式,你们至少要赢下两局,我才会允许你们去日本。” 我的目光从他们几人身上扫过。 陈晓威和馨心我上次见过,陈晓威的能力我还不清楚,不过他的爆发能力异常惊人。馨心似乎有某种类似于传送的能力,否则无法解释她们为何会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而且还能凭空把一辆摩托瞬间搬运过大洋彼岸。 剩余的三人,一人是光头白人男子,年龄在40岁左右,身高足足超过2米,是那种在MMA或者UFC等世界级综合格斗赛事里才能看见的人肉战车;一人是20多岁的牛仔打扮,脸上有纵横交错的伤痕,褐色皮肤,腰间挂着一把弯刀;最后一人是个美艳的年轻女子,但她的美带着很浓烈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她的长发在脑后打了个结,蛮不在乎地嚼着口香糖,站立的姿势很是特别,有model的范儿。。 无论哪个看上去都不是省油的灯。 “等等,等等,”叶起炎再度插话,“我呢?怎么没有我的份儿?看不起人是吧。” “你不是末日战士,没必要比试吧。再说你的实力还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吗?”靳城说。 “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如果你看到别人吃烧鸡,你嘴巴馋不馋?让我看着你们吃烧鸡吗?就算不分我鸡腿,好歹也分我个鸡翅膀吧。” “普通人在这里胡闹什么!”对方那个美艳的女子忽然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冷,比东方彩还冷。我觉得她要么是刚从冰箱里钻出来,要么就是从北极来。 “他不是普通人,”还未等叶起炎开口,靳城先维护起叶起炎的面子,“不错,他不是末日战士,可是他的实力比某些末日战士还要强。谢佑堂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大中华区的秩序都是靠他来维护的。” “靠他?”美艳女子很是诧异,“你就是叶起炎?” 叶起炎很优雅地一鞠躬,“在下无名小卒,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岂止是我,大家都知道你啊,那几年你以维护秩序为借口,坐着超高速移动装置四处乱窜,偷取内衣裤无数。”女子说。 没想到叶起炎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向旁边移了几步,保持和叶起炎一定距离,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 “不过我也知道你很强,喂,来做我的对手如何?”美艳女子问。 “我很少和女孩子动手。”叶起炎很为难。 “赢了我,我身上这件内衣随时可以脱下来送给你。”女子说。 叶起炎顿时两眼放星光,转过头看着靳城,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靳城,人家都同意和我比试了,快派我下场,我要第一个出场,你不能说不行。” 靳城很无语地望着叶起炎,无奈的点点头。 叶起炎也参赛,这样一来,我们的难度便加大。 原本赢下两场就可以了,但是若是让对方赢下三场,无疑会很挫伤我们的士气。 因此,比赛变成了5局3胜,我们必须赢3场才行。 选谁做对手,是个很难的问题。最后我提议不如采取抽签的方式,反正到了日本后,会面临重重危机,到时候也由不得我们挑对手,不如趁现在测试一下自己的运气。 大家都没有异议,我们顺便也抽签了出场顺序,第一个出战的是叶起炎,接下来分别是风魔和枝、学姐、东方彩,我排在最后。 其实对于末日战士来说,每个人的特殊能力都是秘密,被对手知道的越少,自己就越安全。 各国之间的战士,也会进行相互比拼,但是并不频繁。 如果不是靠着靳城的面子,美国分部绝不会痛快的替我们镇守大中华区的安全,也不会容许麾下战士和我们一较高下。 我深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也是我们去日本前,最严峻的一次考验。 望着叶起炎和对方的美艳女子下场对峙,我感同身受般握紧拳头。 轮到我时,我绝不能输! 正文 胖次小剧场001:东方彩的愤怒 “大家姐,这个月的时尚杂志都已经买回来了。||”光头章毕恭毕敬地说。 东方彩嗯了一声,漫不经心拿起一本,封面标题映入眼帘-- “大震撼!绝无仅有的神预测,你和心目中的TA般配吗!” “这个是……”东方彩指着杂志问。 光头章伸过头来看了看,狠狠一击掌,“大家姐你问我就问对人了。这家店我知道,是台湾新开的一家占卜店,在网上被传疯了。我手下的小马去旅游时还特意去了那家店,他一直怀疑老婆偷汉子,结果遵照占卜师的指示,果然就把那一对儿臭不要脸的捉奸在床。” “真的这么准?” “在大家姐面前我哪里敢乱讲。” “那好,给我订一张最快去台湾的机票。”东方彩说。 **** 那家店门面并不大,但却是开在台北市仁爱路上,要知道这里一平的价格就已经超过百万台币,绝对的寸土寸金。 店前人山人海,但光头章事先已经请台湾的兄弟关照,所以东方彩长驱直入,径自坐在占卜师面前。 室内光线暗淡,占卜师的面容都被斗篷遮住。 “要占卜什么呢?”那人问。 “感情。” 那人轻轻握住东方彩的手。 “你已经遇到你的真命天子了,”那人的声音忽然充满惊叹,“是个了不起的男孩子啊,我似乎从他身上看到太阳般的光辉,天啊,会是真的吗?他居然拯救了整个世界。” 东方彩暗笑,这占卜师还真会忽悠人。 “他还多次救了你,不,那是未来的事,之前他救了你一次,在C国?为什么会在C国?” 东方彩愣了愣,去C国的事情是绝对的机密,外人不可能知道。 难道……这个占卜师不是浪得虚名? “以后他还会多次救你,好好珍惜这个男孩子吧,他是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 东方彩疑惑的点点头。 “不过……”占卜师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那个男孩子命犯桃花,除了你之外,还和另外两个女孩子有牵扯。其中一个比他大一岁,另外一个是个日本姑娘呢。” “他们进展到哪一步?接吻?发生关系了?”东方彩柳眉一竖追问。 占卜师面泛难色。 “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不管你预测到什么,但是未来在我手中,由我来改变。”东方彩器宇轩昂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 庆高,放学后。 “舒南君,有家咖啡店新开张,味道很好哦,要不要去去尝试下?”风魔和枝兴高采烈的说。 “舒南,你要去哪儿?不是说好今天晚上一起复习功课的吗?”靳香莹说。 就在此时,东方彩忽然出现。 “舒南,我忽然想起好久没给你做特训了哦。”东方彩笑着说,但是旁边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 舒南还没等说话,就迎面挨了东方彩一拳头。 “哎呀,怎么还是这么弱,看来有必要多特训你一下啊。”东方彩边说边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叨咕“让你乱来,让你乱来!” 可怜的舒南被按在地上胖揍,始终没爬起来过。 风魔和枝和靳香莹互相看了一眼。 “你有没有感觉到东方彩今天有点奇怪,她真的是想给舒南君做特训吗?我感觉她是在借题发挥啊。”风魔和枝轻声说。 “可怜的舒南,又惹东方彩生气了。不过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呢?”学姐充满疑问。 真正的原因只有东方彩一个人知道,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所以呢,这起庆京高中校门外发生的血案,成了一个永恒的谜团。 (小剧场001 END) 正文 明天照常两更,但是时间不定 RT。ZiYouGe.com 为什么时间不定呢?可不是作者傲娇啊。 不不不……也不是因为作者用上架的钱去买了肥皂然后做了羞羞的事情,这种事我能乱说吗? 要怪就怪“褪了色的变色龙”和“已放弃了治疗啊”这两位,艾玛把剧情都猜到了……猜到了…… 那我还写个P啊! 我觉得吧,虽然咱这本书读者不多,但是既然写了,就要认真对待,就要不辜负读者花的岩币。 可是这么容易就被猜到剧情了,说实话,我觉得再让你们花钱看,就不值得了。 所以呢,作者君忍痛放弃了写好的八章共计25843个字,推翻重写。 这个决定很痛苦,但是我觉得值得。 就算我维护一个写手的骄傲吧--不能给你们惊喜多差劲啊。 但是明天还要上班,所以更新时间就说不准了,大家能谅解我吧?能吧? 正文 第八十章 FIGHT ZONE 空旷的房间,一如我在孔雀所制造的幻觉空间里所看见的那般无边无际。ziyougecom 全白色的天花板、墙壁和地面,只有房间中央一块10米*10米的地板漆成黑色。 “没想到又回到这里,已经好久没回来啊。东方彩,你也是吧?”叶起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东方彩点点头,脸上带着回忆的神色。 “师傅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回来过。”她说。 我知道她口中的师傅是谢佑堂,曾经实力冠绝全球的超级末日战士,昔日整个大中华区的安危,都悬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也是靳城的老友。 靳城也有些感慨,“老谢是个武痴,年轻时几乎每天都泡在这里。大家都知道,当他不在战场上时,要么在这里,要么在前往这里的路上。” 靳城转头看着我们,眼光扫过东方彩时,逗留了片刻。 “好好干,”他说,“如果你们能够取胜,老谢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宽慰吧。” 东方彩勉强笑了笑。 “好了,你们不要太感伤,表情这么沉重,别人见了还以为你们要给我奔丧。”叶起炎拍巴掌振作士气,“都给我加油啊,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本大爷是如何击败末日战士的。” 对方的美艳女子早已经站在场上了,她有些不耐烦的望着叶起炎。 “婆婆妈妈的家伙,还要让我等多久?”女子朗声说。 叶起炎一路小跑到女子面前,涎着脸想跟对方握手。 女子看也不看叶起炎。 叶起炎讪讪地缩回手,“这位大美女也太不给面子,不肯握手的话,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 “玛雅。”女子说。 “我叫叶起炎,不如你把生辰八字也告诉我吧,我本能觉得我们很般配……”叶起炎废话太多,但遇上对方惜字如金,就好像秀才遇到兵。人家不理他,他只好无奈地闭上嘴巴。 “既然你们都决定下场比赛,那么我来当裁判如何?”靳城问,大家都没有意见。 “比赛规则很简单,没有时限,也没有禁手。黑色地板区域为比赛区域,也就是FIGHTZONE,谁把对方逼到FZ之外,就算获胜。”靳城说,“不过我们这次是友谊赛,还请大家点到为止,可以出全力,尽量不要伤到对方性命。” 对方人群中,那个身高超过2米的大汉冷笑。 “如果对方太弱,被我失手杀死怎么办?”他问。 “只要你不是故意就没关系。”东方彩迅速接过话茬,“如果你是故意的,我保证会让你血债血偿。但是如果只是失手,那就是我们太弱,没有人会怪你。” 大汉像是还有话要说,但是他看起来又不想和一个小女孩争执,于是冷哼一声闭上了嘴巴。 “准备好了的话,比赛倒计时,3,2,1,GO!” 靳城话音未落,玛雅身形一晃,便在原地失去了踪影。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集中注意力,这才捕捉到玛雅的身姿。 她居然还穿着高跟鞋战斗,可是速度似乎并不受影响。 叶起炎大大咧咧的站着,看似毫不紧张,但是就在玛雅启动的刹那,他的身体忽然像一张弓般绷紧。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是玛雅在高速移动中,鞋跟与地面摩擦的结果。 她的身影模糊不清,看似在左,可是下一秒钟却忽焉在右。 我紧张的望着两人,手心满是汗水。 如果是我遭遇玛雅,对于她的高速,我该如何应付呢? 东方彩忽然冷哼一声,“真不知道这个笨女人磨蹭什么,一开始就用全力不好么。” 我惊讶的望着东方彩,我觉得玛雅已经超快了,如果东方彩说的是真的,那么用尽全力的玛雅,速度将达到什么程度? 就在此时,玛雅终于出手了。 她的身形像是隐藏在一团迷雾中,忽然间闪到叶起炎右边视觉死角,一记直拳狠狠砸向叶起炎的太阳穴。 叶起炎眯起眼睛,我以为他要接招,但是叶起炎忽然打了个喷嚏,身体随之向前倾,正好躲开玛雅的拳锋。 玛雅一击不中,随即后退,看来这是个极为谨慎的人,虽然表面上很轻视叶起炎,但交手时还是保持了极大的警惕。 叶起炎喷嚏过后,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用迷离的眼神望着玛雅。 玛雅忽然笑了。 “你在故意轻视我吗?想借此激怒我,让我分心对吗?”她问。 叶起炎摇摇头。 “轻视对手的人是你,不是我。”叶起炎说,“拿出全力来吧,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磨蹭了。” 听了叶起炎的话,我的心忽然抖了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中,或许只有我和东方彩,明白叶起炎话中的真正含义。 玛雅冷冷望着叶起炎,忽然一顿脚,身体向前弹出。 在距离叶起炎不到2米处的位置,她纤腰一拧,一记侧鞭腿攻向叶起炎的右方。 叶起炎望着玛雅,居然没有伸手抵挡,也没有躲闪,直到玛雅的攻击到了面门前,他才向后退了半步。 但是玛雅的腿法忽然有了变化,她膝盖以上不动,可是小腿部分却忽然幻化成无数条,虚虚实实,看不清哪一下的攻击才是真实。 玛雅的腿法带起阵阵狂风,带得叶起炎的发梢向后飘动,但叶起炎神色不变,忽然伸出手,“啪”地一声,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玛雅的小腿。 “我说了要你拿出全力!”叶起炎加重语气。 玛雅收回小腿,望向同伴的方向,那个高大的光头男子缓缓点了点头。 “是你要我这么做的,别后悔。”玛雅说道,她忽然踮起脚尖,向左右笔直的伸开双臂。 “是要拥抱我吗?”叶起炎又恢复了邪邪的痞气样子。 玛雅忽然踏前一步,再度用她的高速移动,使得身体变得虚虚实实,忽然间,她又是一记侧踢,和之前攻击方式一模一样,但是速度更快。 “还来!”叶起炎边说话,边和上次一样伸出手去抓玛雅的小腿,但是就在此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叶起炎反应也是极快,迅速收回手,然后以手肘挡在右侧腹部。 一股大力踢在他的腹间,如果叶起炎不是见机得快,迅速抵挡,恐怕肋骨也会断几根。 即便如此,叶起炎也不好过,他借着攻击的力量向左跃出,用冲力卸掉一部分力量,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又向后火速退了几步。 当他站稳时,他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嘴角边沁出鲜血。 “不错啊。”他笑道。 旁观者清。我们在旁边看得清楚,玛雅的身影居然一分为二。在前面的身影高速移动,吸引叶起炎注意力的时候,另一个身影已经悄悄绕到叶起炎的背后发动攻击。 两个身影的攻击时间差不到半秒钟,而就是这短短半秒,让叶起炎防得了前者,却无暇顾及后者。 两个玛雅并肩站立,就像是中间隔着一面无形的镜子。 “这是你的神之遗物的力量吗?很独特啊,”叶起炎坏坏的笑,“实在是太棒了,做你老公一定很幸福,都可以玩一王二后啦。” “无耻!”玛雅一声断喝,两个身影一左一右,分别绕到叶起炎的左右两边。 人的视角终归有极限,感知也有极限。玛雅的速度极快,虽然叶起炎看上去满不在乎,但是每每当玛雅攻击时,他还是会瞬间全力以赴。 可是现在对手变成两个,攻击和防御的难度就不止提高了一倍。 叶起炎低低吹了声口哨,不敢再大意,他向后退出数步,让两个玛雅都出现在视觉范围里,紧接着向右侧猛然扑过去。 他的出发点很简单,分头击破。 可是出乎叶起炎,也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是,叶起炎一拳挥出,拳头却穿过了右边玛雅的身体,像是穿过一阵烟。 紧接着,那个玛雅的身形抖动,消失无踪。 “是幻术吗?”叶起炎转头问左边剩余的那个。 “你觉得呢?” “我这个人除了对女生的胸部罩杯有研究,其他什么都不懂啦,”叶起炎挠挠头,“不过我倒是可以猜一下。你可以用神的遗物制造分身。” 玛雅淡淡笑了笑。“没错。” “不过就算是神的遗物,也不是万能的。所产生的分身可以在外表上和你保持一致,甚至速度、力量也相同,但是总会有弱点吧,否则你这个能力就强悍到逆天了。” “你不妨猜猜看。”玛雅说。 叶起炎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凡事有利必有弊。你的能力优势这么明显,缺点也一定同样明显。我猜要么你的能力有使用时间限制,比如分身只能存在一分钟之类,所以你在制造出分身后,会抓紧时间攻击,而现在分身被我消灭了,你才有闲暇和我说话;要么就是分身攻击力强,但是防御力也极为脆弱。就像我刚才轻而易举就破坏了它一样。” 玛雅的脸色变了。 “我猜中了吗?”叶起炎问。 玛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缓缓点点头。 “了不起,你是第一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穿我的能力弱点的人。没错,我的分身最多只能存在30秒,而且被碰触到就会化为无形。”玛雅说。 她定定看着叶起炎。 “之前对你轻视,是我的错。在你之前,我从未和普通人类交过手。现在我决定用我最强的能力来和你交手,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用尽全力对付你,是我对你最大的尊重。” 没想到惜字如金的玛雅居然会接连说出两段长长的话,但是说完这些,不等叶起炎回答,她便深吸一口气,摆出了十足的攻击架势。 “接招吧!影分身·百花缭乱。”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叶起炎的春天来临了 “好大的口气,难道真的能制造一百个分身?”叶起炎瞪大眼。ziyougecom 玛雅再度伸开双臂,踮起脚尖,好像她必须以这个姿势,才能启动特殊能力。 我忽然想如果趁这个时候偷袭玛雅,效果会不会很好? 就像是魔法师启动魔法阵需要时间来完成咏唱一样,威力越强大,咏唱所花费的时间就越多。而如果身边没有好的肉盾,再厉害的魔法师也难免在术成之前死于非命。 “别幼稚了!”东方彩看了我一眼,像是洞悉了我的的心思般批评道。 我不服气的望了望东方彩,再扭头看场上,却忽然发现东方彩是对的。 虽然玛雅制造出一百个分身需要时间,但是在她张开双臂的同时,已经有四到五个分身出现了。而且这些分身又在同时诞生新的分身。 就如同老子在道德经里所说的那样,一生二,二生四,四生百也不过是瞬息间的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相信。 玛雅,她一个人就形成了一个军团。 “真的这么夸张?要不是你亲口说,我还以为我偷窥太过用力,年纪轻轻就老花眼了呢。”叶起炎装模作样地揉揉眼睛,“喂,不是说只能持续30秒吗?快来吧,让我感受一下你们的热情所在。” “对付你,几秒钟就够了。”玛雅冷笑着打了个响指,她的无数分身同时启动,从各个方向向叶起炎冲来。 “是不是打倒你的真身,这些分身会自动消失呢?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不是啊,漫画里可都是这么画的。”叶起炎边躲闪边大叫。 “说的没错,但你也要找到我的真身才行。”所有的玛雅在同一时刻说话,每个人都是相同的形象,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 “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叶起炎喊道,说话间,他已经拳打脚踢干掉了十多个分身,但是尽管他身手敏捷,面对如潮的人影,还是力有不逮。 他接连挨了数下攻击,其中侧面的一记膝击对他伤害最大,在破开了他的防御的同时,也狠狠撞击在叶起炎的鼻子上,叶起炎顿时鼻血长流。 “打人不能打脸啊,一点规矩都不讲。”叶起炎很委屈的喊着,他用手在脸上一抹,把血液抖开。 “雕虫小技!”玛雅忽然冷笑道,“你以为我的分身沾不到你的血吗?她们每一个都是真实的我啊。” 叶起炎真是机变!一瞬间想到如果血液能够穿过人体,那证明这个分身就是假的。 可这只不过是理论上的猜测,血液居然沾上了玛雅的分身。 “被你看穿了。”叶起炎笑着,虽然没有成功,但他丝毫不乱,如花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躲闪。 影分身的攻击已经交织成网,但叶起炎总是能够从网中觅得缝隙,实在躲不过去,付出的也只是最小的代价,一些皮外伤。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15秒,叶起炎左支右拙,像一艘暴风雨中摇荡的小船,看似随时都会颠覆,但是偏偏没有沉。 我敬佩的望着叶起炎,原来我一直都小看了他。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强,但没想到他强到了这个地步。认识他之后,我总是被他满口胡言乱语以及色眯眯的表情所迷惑,从而将他看低。 但就是这个男人,在我初次接触神之遗物时,轻飘飘就击倒了我。 也是他,在面对十兽时,毫不费力将那两人击败。 此时的他还负着极其严重的伤,但是面对美国同行中的精英,依然能够坚持,而且不论受了多少伤,表情依然轻松。 或许是我单方面的期望吧,我忽然觉得叶起炎可能会赢。 “加油!”我忽然大声喊道,声音一出口,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身边的人纷纷扭头看我,但又立刻把目光移回到场上,但是被我所感染,她们也跟着喊起来。 “加油啊,叶起炎!” “不要输给她!” “输了我就把你搜集的内衣裤都烧掉!” 最后这句话是东方彩喊的,不愧是曾经和叶起炎多次并肩作战,游走在生死线上的搭档,最了解叶起炎看重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叶起炎忽然间精神一振。 “不许对我收集多年的宝贝下手啊!”他忽然怒吼一声,身体像游鱼一样钻出玛雅分身的包围圈,向着场地一角奔去。 “别想逃!”玛雅娇喝一声。 但叶起炎刚刚跨出三步,忽然身体折转,以90度直角向另一个方向奔去,影分身们还未来得及跟上,叶起炎脚跟一扭,身体一旋,又改变了方向。 但是无论他往哪个方向奔跑,他的速度都丝毫未减,而且他改变方向极为突然,一时间,诸多的影分身也跟不上他。 东方彩赞许地微笑,“这家伙,终于认真起来了。” 她抬头看看我,解释道,“叶起炎的真正本事,是在体术方面。这是古武术的一种,好!” 东方彩忽然喝了一声彩,因为刚刚叶起炎以极不可思议的方式,躲过了数十个玛雅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 所有玛雅的脸色都有些泛白了。 “是不是支撑不住了?你还能坚持多久?五秒?四秒?”叶起炎忽然放声大笑,“你这一招看似很厉害,但是对我是没有用的,因为……” 他忽然闪电般窜出,即使相隔如此之远,我也感到眼前一花,紧接着,所有的分身都消失了。 “时间到了吗?”我问。 东方彩摇摇头,示意我注意场上。 我这才发现叶起炎单掌向前,手扼在玛雅的咽喉上。 玛雅没有说谎,她被叶起炎制住的时候,分身全部在瞬间消失了。 “别以为我只会闪躲,”叶起炎说,“发现你的真身,30秒的时间对我来说,太多了。” 玛雅没有动,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居然能找到我的真身,不可能,不可能……”她反复念到。 “不可能吗?可是我已经做到了。”叶起炎笑笑。 玛雅死死盯着叶起炎,表情充满疑问。 “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其实很简单,”叶起炎抽了抽鼻子,“我还以为你会用特别一点的香水呢,没想到居然是香奈儿5号。” “那又怎样?”玛雅问。 叶起炎很有耐心的告诉玛雅,“你的分身虽然继承了你的形体和速度、包括力量,但是却没有和你一样的香水味。” “这么淡的味道,你居然能发现,而且是在高速战斗中?”玛雅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当你用双重分身时,我就意识到这点了。而在你制造一百个分身后,我没有一直闪躲,也是因为要尽快确定你的位置。要不然,我怎么会挨你的分身那么多拳脚。” “所以当你凭借香味,一旦确定我的真身后,你就展开体术迅速靠近我,”玛雅说,“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如果一开始你就用你的体术来闪躲,别说30秒,就算1分钟过去,我的分身最多只能够到你的衣角。” “可是那样的话,胜利就不完美了。”叶起炎微笑着说,收回卡在玛雅喉间的手。 玛雅想了想,也跟着笑了笑,“我输了。” 她走出两步,想了想,又转过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一开始被我的多重分身围攻,居然只受了轻伤,怎么做到的?” 叶起炎忽然变得得意洋洋。 “这就是天赋啦,当然也是长期磨练的结果,”叶起炎双手掐腰说道,“以前我体术比较差,偷内衣时经常被人捉住,然后被群殴,时间久了,自然抗击打能力比较强,而且知道如何护住要害部位啦。” 玛雅愣了愣,她没想到叶起炎居然会给她一个这样的答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呢!”玛雅说。 “有没有被我迷住,有空的话和我约会吧。”叶起炎赶紧顺杆爬。 “抱歉,我不喜欢话多的男人。”玛雅说,见叶起炎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沮丧,她又补充一句,“但是我喜欢比我强悍的男人,所以……如果你愿意用胶带贴住嘴的话,我可以给你约我的机会。” 叶起炎大喜过望,正想再说些什么,我们心知他一旦开口就没完没了,赶紧一齐咳嗽来提醒他。 叶起炎果然识趣地闭上了嘴。 玛雅又望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这家伙的春天似乎来临了呢。”我说,听了我的话,学姐他们忍俊不禁。 “第一场结束,叶起炎胜。中方1:0领先美方。”靳城宣布,毕竟这是很骄傲的事情,和在电视上看奥运健儿夺银冲金是一个心情,所以靳城作为中立的裁判,也忍不住一脸喜色。 “下一个是我啦,舒南君,请给我加油,我争取不让你失望。”风魔和枝眼神柔柔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看着风魔和枝步入场内。 “风魔和枝的对手是奥加拉。”靳城宣布。 那个腰间挂着弯刀的青年牛仔缓缓走下场,他把手按在帽子上,我以为他要摘下帽子,可是他却出人意料的把帽檐压低,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等等,他有武器,比赛可以使用武器吗?”学姐指着奥加拉腰间的弯刀问。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不是你的神之遗物吧?”靳城问。 奥加拉摇摇头,他的声音又干又沙哑,“不是,但是这把刀是我的宝贝,我从不离身。” “没关系,有武器也无所谓。”风魔和枝说。 既然风魔和枝也没有异议,靳城倒计时后,两人比赛开始。 “我没想到玛雅会输,这样一来就不太妙了。如果我再输给你,对我们就相当不利了。”奥加拉说。 “彼此彼此,如果我赢了,我的伙伴们就会轻松很多。所以……我们别再玩相互试探的无聊游戏了,一开始就出全力吧。”风魔和枝说。 奥加拉嘴角边漾过一丝微笑,“正合我意。不过……” 他反手拔出弯刀,指肚划过刀锋,满意的点点头,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又把弯刀插回到刀鞘里。 他忽然抬起头望着风魔和枝,“不过比赛已经结束,你输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风魔和枝的信心 “你输了。||”奥加拉说。 “讲大话的人,牙不会痛吗?”风魔和枝反驳,但不知她察觉到什么,她的脸色瞬间改变了。 奥加拉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洞察力还不错。既然是友谊赛,那么我不妨友好提示你一下,最好不要再挣扎。否则,你会很惨。” 不知是否听进了奥加拉的话,风魔和枝果然没有动。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东方彩。 东方彩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有些事是当局者才能感受到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整个比赛场地已经被奥加拉完全掌控了。” 我一头雾水。 “类似于结界一样的存在,”东方彩继续说,“在奥加拉拔出弯刀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说的没有错,现在的情况,对风魔和枝很危险。”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凝视着场上的两人。 “认输吧。”奥加拉说。 风魔和枝缓缓转头,她的目光焦点并不在奥加拉身上,而是在他身前身后虚无缥缈的空间中,她嘴唇翕动,像是在计数。 “一百六十……一百七十……总计一百九十三,我数得对不对?”风魔和枝忽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奥加拉缓缓扬起头,他的嘴角边划过一丝微笑。 “其实总数是一百九十九,不过你已经猜的很接近了。很不错,你是怎么做到的?” “蛇有蛇路。”风魔和枝一扬手,微型的龙卷风缠绕在她的手臂上。 “是风吗?有意思。”奥加拉忽然打了个响指,随着他的动作,空气里开始有隐约的光芒闪现,一点一点,宛若星辰。 那是漂浮在空中的火焰,每团火焰都只有葡萄大小。火焰的焰心是刺目的红,外焰却又像是浮尸一样毫无血色的苍白。 火苗笔直向上,静静地燃烧。 “这就是我的能力--焰·星罗空间,”奥加拉说,“在我的空间里,我就是王。无论你采用什么攻击,对我都没有用。” 风魔和枝打量四周。 “这些火焰肯定不是用来做装饰的,碰触到会有什么后果呢?” “你不妨试试看。” 风魔和枝脱下外套,顺手一扬,外套的袖子触到火苗,就像是热水浇到冰上一样,顿时烫出一个大洞。 “很惊人的温度。”风魔和枝评价。 外套落在地上,被烧到的袖子部分,火焰忽然蔓延开来,整件外套都在瞬间笼罩在火焰当中,不过一秒钟,外套已经被焚烧干净。 没有灰烬,没有烟,在极度的高温下,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件外套仿佛凭空蒸发。 “在古印第安神话里,有一种叫做‘魇’的幽灵。它不会主动去接触人类,而是躲在森林或者湖泊旁边,但是如果你主动碰触到它,它就会始终缠着你,直到把你的灵魂完全吃掉。”奥加拉说,“我的火焰和魇的效果是相同的。只要接触到一点,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会被它烧得精光。” 风魔和枝默默想了一会儿,右手握紧纸扇。 “谢谢你的好心提醒,不过我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如果‘风’遇到‘火’,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究竟是风吹灭火,还是风助火势?我很想知道。” 话音未落,风魔和枝已经举起手中的纸扇。 “让你看看我的绝招吧,超空间·灭绝龙卷!” 一个巨型的龙卷风在风魔和枝面前急速形成,并不断扩大。 龙卷风具有极强的破坏能力,但在风魔和枝的掌控下,它不像是狮子,更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风魔和枝使出这一招时的情景,那并不是很久远的事,但因为近期的突发事件太多太多,让我产生了恍若隔世的错觉。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一只老鼠的突然出现而造成意外,恐怕我已经被风魔和枝秒杀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笑了笑,东方彩看了我一眼,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和那时相比,此时风魔和枝对龙卷风的控制,似乎更得心应手了。 她纸扇轻轻一点,龙卷风便向着她与奥加拉之间的火焰席卷而去。 我瞪大眼睛,眼见在龙卷风的肆虐下,火焰显得无比渺小。两者之间的差距,仿佛《圣经》里面的巨人歌利亚对上牧童大卫。 可是无论龙卷有多强烈,火焰都顽强地跳动着,始终没有熄灭。 “我说了,这是我的空间,尽在我掌控之内。在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熄灭我的火焰。”奥加拉说。 风魔和枝冷哼一声,手腕拧转,龙卷风的旋转速度忽然大幅度提升,同时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 “没有用的。”奥加拉摇摇头,“没有任何……” 他的话说到这里停住了,紧接着他的身形急速向一旁闪动,因为动作太快,以至于一直戴着的牛仔帽也掉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在他身边产生了一个龙卷风,虽然规模比风魔和枝之前制造的要小,但是从奥加拉的反应来看,那小型龙卷无疑也可怕得多。 风魔和枝右手连点,大小两个龙卷风同时向着奥加拉奔袭过去,一个在正面,一个在侧面。 奥加拉纵身后跳,看他的动作,本来是想继续跳跃,但不知为何,他忽然一转身,强行改变了动作和方向,而是向着侧面避开。 他的动作快,但是龙卷风的速度也不慢。虽然奥加拉避开了大型龙卷,但是小龙卷风还是从他的手臂侧面擦过,锐利的风流像撕开一张破纸一样撕裂了奥加拉的衣服,甚至啃食掉他胳膊上的部分血肉。 奥加拉就地一滚,然后接连退了数步,但就在此时,大龙卷风拐了个弯,再度逼近。 他忽然眼冒精光,手奇快无比的伸向腰间,右膝半跪,拔出弯刀,对着大龙卷竖直劈去。 在他拔刀的瞬间,我似乎看到刀锋上闪着白光,不是金属般的光芒,而是类似于火焰的颜色。 焰·断流! 随着奥加拉一声断喝,他的弯刀在空中划过,白光被他从刀锋上甩出,居然形成一道冲击波。 冲击波与大龙卷相撞,看似威力惊人的大龙卷居然像是一块松软的蛋糕一样被从中间劈成两半。 一阵烈风扑散,却已经不再带有任何威胁,巨大的龙卷因为奥加拉这一刀而消失。 奥加拉迅速起身,看也不看,向着身边横向挥刀,小龙卷被拦腰截断,照样消失无踪。 我张口结舌,以为风魔和枝所制造的龙卷风已经够惊人的了,因为在我的知识概念里,这根本不应该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奥加拉却更加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不仅是因为他不动声色间,就制造出笼罩整个决斗场的火焰。 也不仅是因为他用一把刀就把龙卷风KO。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居然发出了两个必杀技! 星罗空间和断流。 “没什么奇怪的,奥加拉的遗物无疑是对于火焰的操纵,就像是风魔和枝操纵风一样,”东方彩说,“像他这样高等级的战士,你以为他压箱底的绝活儿只有一招?活用自己的能力,可以制造出无限可能,历史上还有人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创造了七十二种必杀技呢。” “你说的是孙悟空吗?” “笨蛋,我说的是达摩老祖,少林寺的创建者,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没听说过吗?没听说过也应该看过金庸的小说吧,那些绝技都是达摩老祖的后人根据老祖的本事重新加以演绎的。”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东方彩斜眼看我,“说起来你也有两个必杀技,一个是爆炸,一个是借助爆炸所产生的推力像兔子一样逃跑啊。” 虽然东方彩说的没错,但是我怎么感觉她是在讽刺我呢? 场上两人没再出手,奥加拉缓缓站起身,撕下一块衣襟包在胳膊伤口处。 我忽然明白了奥加拉为什么要戴帽子,可能是为了耍帅,但更主要的原因或许是要掩盖头上的伤痕。 他的鼻子以上,包括眼睛和额头以及全部头顶都有烧伤的痕迹,那些伤痕满是黑色或者褐色,他的皮肤皱得如同放了一个月的水果,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的表现超乎我意料,”奥加拉说,尽管胳膊上的血流个不停,但是他的声音依旧平缓,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在我的空间里,很久以来都没有人能够让我受伤了。” “你也很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单凭自己的力量,破坏了我的龙卷风。”风魔和枝说。 “虽然你是个女孩子,但还是不能小看你啊。”奥加拉说。 “轻敌是大忌,只是没想到像你这样的高手也会犯这样的错误。”风魔和枝说,“等你下场后再慢慢后悔吧,这一场我赢定了。” 奥加拉面色不变,轻轻“哦”了一声。 “我刚才注意到你在躲避龙卷风时,有个动作很奇怪。如果当时你向后跃,是最佳的选择,可是你却选择了向旁边躲闪,那是因为……” 风魔和枝接着说,“因为在你的跳跃路线上,有一枚火焰。当你躲避火焰时,我忽然意识到就连你自己也会被火焰伤到,就像是人向着天空扔匕首,匕首掉下来会伤到自己一样。虽然这是你的空间,但是既然你也对火焰有顾忌,那么我就可以借此机会战胜你。”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进击的狂潮 奥加拉望着风魔和枝,忽然微笑了。ziyoUge.com 他本是个英俊的年轻人,但是满头的烧伤,再加上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使得他的笑容看上去显得诡异而又可怖。 “战胜我?有趣。”奥加拉一字一句地说,“别以为给你吃了点甜头,你就以为整个蛋糕都是你的。” 他忽然脱下上衣,健壮厚实的肌肉上,也满是烈火烧灼过的痕迹。 “这些伤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在我的星罗空间里。你说的没错,我制造的火焰,也会伤到我自己。但是它只会伤到我的皮肤,不能给我造成持续的伤害。过去的十年里,我无数次在这空间里修炼,对每一枚火焰的位置都无比熟悉,就算闭着眼,我也知道它们在哪里。”奥加拉说。 这家伙原来是个自虐狂,我心里暗想。 奥加拉伸手抚摸身上的伤痕,眼中带着骄傲的神色,“这些伤痕就是我的勋章,是我逐渐变强的证明。我再强调一遍,在我的空间里,我不可能输。” “任何事都有第一次,”风魔和枝说,“我不介意给你留下难过的记忆。” 风魔和枝忽然将纸扇张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在战斗时张开扇子。 “这一招我还没有完全掌控,正好用你来做试验品,”风魔和枝说,她将纸扇平举,又忽然咬破左手食指,在纸扇上迅速书写。 她的血液在流出的瞬间就被纸扇吸收,但奇怪的是,白色的扇面却没有发生任何颜色的变化。 “山风多厉樱易散,片刻留情不足凭……”风魔和枝边写口中边吟唱。 “好熟悉的诗句。”学姐忽然说,“她唱的是《源氏物语》中的和歌。” “圆子物语?”我问,脑海中忽然出现汤圆的形象,尤其是黑芝麻馅的,想想都流口水。 “源氏不举?”叶起炎问,“不知为何,听起来这个男人好像很悲惨。” 学姐一脸黑线的望着身为吃货的我,以及猥琐男叶起炎。 “我说的是《源氏物语》,”学姐加重语气,“你们的语文是怎么学的?难道连这日本古典文学的巅峰,成功描写日本平安时代的宫廷生活的巨著都没听说过?” 我、叶起炎、东方彩集体摇头,一脸茫然。 学姐很无奈,“当我没说过好了。” 此时风魔和枝已经念诵完毕,她把纸扇高举过头,以舞蹈般的动作缓缓将扇子交到左手,身体侧倾,再缓缓转身。 她的动作极其优雅,不愧是被誉为歌舞伎方面的国宝级人物。 奥加拉并没有趁这个时候攻上来,或许是不愿,也或许是不能。 因为风魔和枝动作虽慢,但是集合在她身边的风力却越来越强。 她仿佛就是暴风的“风眼”,以她为圆心,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强烈的流动。 “超空间·进击的狂潮!” 风魔和枝朗声道,扇子忽然向下一挥,强烈的气流有如海潮,拍击着奔向奥加拉。 挡在两人之间的点点火焰,在气流中发生了急剧的颠簸,看似将要被气流吞噬,但终究还是没有熄灭。 奥加拉没有选择硬抗,而是向旁边避开。 那些火焰对奥加拉来说,似乎起到了指示灯的作用。虽然狂潮只能凭感觉来查知,但是没有被狂潮席卷的火焰颠簸较小,因此奥加拉很容易对狂潮的攻击范围进行判断。 风魔和枝放出这一招时,起初右手极为稳定,但是紧接着,她似乎握不住扇子一样,右手手腕包括小臂都发生剧烈的颤抖。 “果然是还未修炼成功的招式。”东方彩说,“后劲不足啊。” 风魔和枝像是失去全身力气般,双膝晃了晃,一屁股跌倒。 而此时,在她面前10点钟方向,奥加拉毫发未伤。 “这就是你要用来战胜我的绝招?”奥加拉摇摇头,“我本来对你期望更多!” 风魔和枝用纸扇支撑身体,缓缓站起,当看到她的目光时,我忽然一愣,随即放下心来。 和她相处的日子里,我已经看惯了她的表情。 此时的她眼中带笑,如果没有留有后手,她不会这样。 “你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吗?”风魔和枝问。 奥加拉愣了愣。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霍然扭头,表情也有些变了。 “发出这一招时,我就知道伤不了你,不过目标也并不是你,而是你那些麻烦的火焰。它们像地雷一样布满场上,我的行动受到很大限制啊。” 风魔和枝忽然伸手,对奥加拉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可是现在呢,我们双方平等了。” 我不明所以,只好再次扭头求助般望向东方彩,希望她解惑。 “风魔和枝用强烈的气流,强行吹动从而改变了奥加拉星罗空间里,所布置的火焰的位置。你没留意到现在奥加拉那一边,每一枚火焰的位置都和之前不同了吗?”东方彩说。 我的观察力比较差,但经过东方彩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奥加拉能够在这空间里自由行动,是因为他记住了每一枚火焰的位置,可是现在一来,火焰位置全部被打乱,处在了对于奥加拉也同样陌生的区域。这样一来,奥加拉投鼠忌器,行动力也大打折扣,风魔和枝这一招不错啊!”东方彩说。 奥加拉像是听到了东方彩的话,不屑的笑了下。 “想法虽好,可是过于空中楼阁。如果我现在收回星罗空间,再重新布置,就相当于电脑重启一样,每一枚火焰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了。”他说。 “你说的没错,但前提是,我留给你足够的时间才行啊。”风魔和枝说着,忽然和身扑上。 她不顾火焰闪在周围,或许她也清楚,此时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机会,必须用暴风雨般的进攻,让奥加拉喘不过气来才行。 局势改变了,原本在奥加拉布下火焰后,风魔和枝成了他这个捕鼠箱里的猎物。可是现在猎物忽然展开反击,逼得猎人不得不回避。 奥加拉神色凝重,反手握紧弯刀,看着风魔和枝不断靠近,忽然反手出招。 “焰·断流!”奥加拉高喝。 眼看着夹着火焰的刀光就要将风魔和枝劈成两半,我们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学姐紧张地一把抓住我,双手不自觉用力,指甲深深陷进我的肉里。 这一刀出招极狠,时间也卡的恰到好处,正好在风魔和枝快速向前,身体腾空还未落地的时候。 这时候的人,旧力用尽,新力未生,想要躲避都来不及。 但是风魔和枝偏偏避开了。 她的脚距离地面还有十厘米的高度,却像是踩在地面上一样借力,身体高高跃起。 “是风。”东方彩说,“风魔和枝在自己脚下制造了气流。足够紧密的气流,就和岩石差不多,虽然我们看不见,但风魔和枝自己会有感觉。” 奥加拉眼睁睁看着风魔和枝躲开自己的必杀技,此时风魔和枝已经跳到了奥加拉的上方。 奥加拉向侧面跨出一步,忽然身体控制不住地一抖。 他的脚踝处碰触到一枚火焰,虽然火焰没有蔓延,但是顷刻从奥加拉头上流下的汗珠,说明那伤势并不乐观。 风魔和枝如苍鹰搏兔般向下飞扑,手中纸扇如匕首般直指奥加拉的天灵盖。 奥加拉举起手中弯刀挡格,两柄武器相碰撞,摩擦出剧烈的火花。 风魔和枝借着身体的冲力强行将奥加拉压倒,奥加拉本应可以避开,可是他受伤的脚忽然一软,身体失去平衡。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都像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般,对对方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我身边一阵风声响过,东方彩忽然失去了身影。 呯! 啪! 奥加拉被风魔和枝按在地上,风魔和枝骑在奥加拉胸口,纸扇抵在奥加拉的喉间,但是却不能再前进一寸,因为馨心不知何时忽然出现,纤纤小手中握着一把小刀,刀锋向上指在风魔和枝的虎口处。 如果风魔和枝执意出手,她的动脉将先被馨心刺穿。 奥加拉虽然躺倒,但是他手中的弯刀也指向风魔和枝腰间,刀锋尖端已经划破了风魔和枝的皮肤,却同样不能刺入更深。 因为他的小臂被东方彩紧紧拉住,动弹不得。 “到此为止吧。”东方彩和馨心同时说。 如果她们两个不出手,场上必定是两败俱伤。 “不要再打了,你们都已经展现了实力,我判定你们打成平手,如何?”靳城问。 风魔和枝和奥加拉互相看了一眼,战斗太过紧迫时,人难免会变得无情,此时被打断,两人都有些后怕,因此对靳城的判决没有异议。 “中方胜一场平一场,美方负一场平一场。接下来开始第三场比赛。”靳城说。 “该我了。”学姐说。 “香莹,这不是生死战,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如果实在不是对手,就认输吧,不丢人。”我说。 学姐望着我笑了笑。 “放心吧,就算赢不了,也没人能伤得到我,我的防御能力可是超强的。”她说,“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赢,虽然胜负不重要,可是这很可能关系到风魔和枝未来的幸福。” 我望着风魔和枝在东方彩搀扶下离开比赛场地,她想要抗拒强加在她身上的命运,所以这场比赛如此拼命吗? “我懂了,香莹,你加油,但一定多加小心。”我说。 学姐拍拍胸口,慢慢走下场。另一边奥加拉也在玛雅搀扶下离开,可是馨心却留在了场内。 “姐姐,你是我的对手吗?提醒你多加小心,因为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馨心眨着一双大眼睛,萌萌的说道。 样子虽可爱,但我心知这个腹黑小萝莉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仗义的晓威,乱入的于镜 馨心是个极为漂亮的小女孩,今天的她依然穿着公主裙,手腕上系着红色的蝴蝶结,金色长发在脑后扎成双马尾。ziyoUge.com 长大后,她必然是个倾城倾国的尤物。 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她也是末日战士呢? “姐姐,你可不能欺负我,馨心很怕痛的。”她眨巴着大眼睛,细声说道。 学姐望着她,柔声说,“我也舍不得对你出手,不如我们不要比了好不好?” 馨心摇摇头,“馨心要变得更强,如果总是被哥哥姐姐让着,就永远厉害不起来。” “可是我真的不忍心对你动手啊。”学姐说。 “那我们就都下手轻一点,”馨心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拍起巴掌来,“姐姐,不如我们都先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告诉对方吧,这样互相有个防备,也不容易受伤。” “好呀,”学姐伸出手腕,指着腕上的手镯,“我的特殊能力是在我的身体周围制造防御空间,最多可以持续3分钟。在这段时间里,任何攻击都没办法突破我的防御。” 馨心睁大眼睛,“好厉害!任何攻击都不能吗?馨心不信,难道就连子弹都打不穿吗?” “不止子弹,就算核弹也没效果。”学姐说。 馨心忽然低头笑了笑,“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呢。馨心很头痛,怎么才能战胜姐姐呢?” “你的特殊能力是?”学姐问。 “姐姐,你要让着馨心,你的能力都这么强了,我实在没把握战胜你,所以我就不告诉你我的能力了,好不好?”馨心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可怜巴巴的望着学姐。 学姐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心机如此之深,仗着自己可爱,套出自己的能力后,却又明目张胆耍无赖。 “嗯,不说就不说吧。”学姐是个大度的人。如果用酒精含量来形容两人心机指数的话,学姐最多是啤酒,而且是味道极淡的那种。 至于馨心,用浓度超过70%的老白干来形容她都不过分。 我挠挠头,心说学姐就这么容易被人欺负啊。 “馨心,你不要太过分!那个大胸的妹子,你听好了,馨心的特殊能力是……”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吼,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说话的人是陈晓威,上次在C国相遇时,我就知道他是个骄傲、嚣张而又直性子的人,只是没想到对于馨心当面玩阴的,他作为同伴都看不下去。 可就在他说话时,馨心忽然一扬手,两柄匕首笔直的飞向陈晓威。 馨心的小手粉嫩洁白,就和芭比娃娃差不多,实在无法相信她将匕首藏在何处。 陈晓威盯着匕首,有些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右手闪电般伸出,分别用食指与中指、无名指与小指将两柄匕首生生夹住。 但就在此时,馨心忽然如同一阵轻烟般,瞬间跨越了数十米距离,来到陈晓威面前。 她的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就在陈晓威注意力被匕首吸引的刹那。 在陈晓威夹住匕首的同时,馨心抬起右腿,准确无误地踢在陈晓威两腿间。 陈晓威顿时眼珠向前突出,手一抖,匕首也掉在地上,差点刺穿他的脚面。 就算他满身肌肉,但终究有些地方是他锻炼不到的。 “F***,yousonofb****!”陈晓威剧痛之下,跳着脚蹦来蹦去,嘴里骂个不停。 这一脚着实不轻,陈晓威的脸都憋红了。 可是馨心却还像是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晓威哥哥,多嘴不是好习惯呢。”她说道。 陈晓威蹲在地上喘粗气,那个部位太过敏感,所以他碍于众人在面前,实在不方便伸手去揉。 “馨心你这家伙,我和你没完!”他咬牙切齿,忽然转头望着学姐,“无论如何我也要说,否则这场比赛就不公平。大胸妹子,你听好了,馨心的能力是瞬间传送,不仅是她自己,也包括她能碰到的所有物品。” 馨心在陈晓威说话时,还想继续出手,但是玛雅有意无意侧了侧身子,挡在馨心面前。 馨心望着玛雅,勉强笑了笑。 “小小年纪,不要总是想着歪门邪道,去好好比赛吧。”玛雅说。 “讨厌,你们都欺负我,晓威哥哥是这样,玛雅姐姐也是!”馨心嘟着嘴走回比赛场地。 学姐感激的望了陈晓威一眼。 知道对方的能力,作战起来多少会有相应的防备,对于学姐来说,至少不担心被对方偷袭了。 可是我还是心中不安,馨心人小鬼大,绝不是个简单对手,而学姐一来极为单纯,二来她根本不擅长进攻。 一旦馨心发动狂攻,学姐就算能支持三分钟,但是三分钟过后,怎么办?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场上两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馨心的身影再度消失,这和玛雅的高速移动完全不同,而是彻底从原地失去了踪影。 学姐心知这正如陈晓威口中所说的特殊能力,不敢怠慢,迅速扬起手,启动了防御罩。 金黄色的光芒升起,只比馨心的动作快了不到0.1秒。 馨心鬼魅般在学姐身后出现,如鲜藕般的胳膊向前伸出,但手掌被防御罩阻挡,撞击之下发出啪的清脆声响。 “果然对姐姐无效啊。”馨心并不慌张,而是嘟起了嘴巴,“本来想把姐姐传送到比赛场地外,就算是我赢了。既然姐姐不让,也不能怪馨心用其他招式了。” 话音未落,馨心双手在空中划过,她的手经过的位置,忽然间出现了无数不同型号、不同颜色的子弹,呼啸着飞向学姐。 如果没有防御罩的保护,恐怕学姐顷刻间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但馨心突然祭出这一招,还是吓得学姐花容失色。 馨心攻击没有成功,但还是甜甜地笑了。 她向后退出几步,右手一翻,仿佛变魔术一样,手边忽然出现了一个老式的壁橱式挂钟。挂钟比馨心还要高,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馨心能做到这一点。 “姐姐,我在计时哦,看你3分钟后怎么办。”馨心说,“为了姐姐好,姐姐还是认输吧,姐姐这么漂亮,如果被子弹打得都是窟窿怎么办?血会溅到馨心的裙子上,洗不掉的,这套裙子我最喜欢了。” 那个小女孩一举一动都是萌萌的样子,但是一言一语却又让人感到心寒。 真是个小恶魔般的存在。 学姐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撤掉防御罩,谁知道馨心又会使出多么残酷的攻击。但是不撤掉,又顶多是苟延残喘而已。 我握紧拳头,心跳加速,早知道会遇上这样的对手,我替学姐下场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无情流逝,学姐的额头闪现大颗的汗珠。 “姐姐,还有1分钟哦。”馨心提示。 学姐忽然露出苦笑,她像是下定决心般决定最后一搏。 但就在此时,房间里忽然响起警报声。 “谁!什么事!”靳城忍不住喝道。 房间一侧的墙壁上,忽然自动出现投影的画面,画面中央是一个苍白瘦弱的男生,年龄与我相仿,他的头发乱得可以直接当鸟巢来养小鸟,鼻子上架着一副大到夸张的黑框眼镜,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衬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随便从垃圾箱里找一块抹布可能都比他的衣服干净。 “是我啦。”男生摘下眼镜在衬衫上擦拭一番,但是他重新戴上眼镜后,眼镜看上去比之前更脏了。 “于镜,你这只臭猴子!”东方彩忽然笑骂道。 “于镜,你这家伙消失了好久,真是毫无组织纪律性。”靳城对于镜的容忍度早就降到零了,一见到他就没好气。 “靳城老爹,你肝火太旺了。你看你面色发沉,就是太爱生气的缘故。气大伤身啊,我猜你最近大便肯定不规律,”于镜笑嘻嘻的说道,“东方彩,好久不见。叶起炎你这家伙还是这么骚包啊。靳香莹,你在欺负小女孩吗?我怎么觉得你胸部好像又变大了。哎,这不是舒南吗?我们在通讯器里谈人生谈理想,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啊。你居然这么受女生欢迎,怎么做到的,难道最近的女孩子都喜欢你这种小受?” 于镜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也和我们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但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回应,于镜的目光又转到美国同行那边。 “哎呦,好多稀客。玛雅、奥加拉,陈晓威你怎么痛苦到一脸便秘的表情啊,哈哈哈。加图索?我没看错吧,真的是加图索本尊啊,有空的话给我签个名吧,我特别崇拜你。” 于镜居然一口气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似乎对于这个顶级网络黑客来说,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 “于镜哥哥好,我早就听说过哥哥的大名。”馨心笑嘻嘻打招呼。 “馨心,你也来了?我早就听说美国那边有个超级腹黑下手狠辣的小妹妹,原来是你啊。纽约哈德逊河上那件事,你做的太过分了啊。” 馨心的表情迅速转冷,仿佛一瞬间从炎夏来到寒冬。 或许此时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吧。 但只过了不到一秒钟,她的表情又再度变化。 “讨厌啦,于镜哥哥乱栽赃,那些根本不是馨心做的。”她看似委屈的解释。 于镜冷冷笑了笑,不再理她。 “你来干什么?”靳城问。 “来传递消息给你们啊,靳城老爹,我不是只会玩消失和添乱啦,”于镜说,“你们这边过家家,可是日本那边可是真打起来了,热火朝天,死者无数,估计今天晚上阎王得忙死。” 在他说话的同时,投影画面自动切换。 绿树成荫的某个地方,阳光洒下淡淡的金辉,令人心醉的自然美景下,却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具尸体,令人惊惧的是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尸体旁悠然站着一个人影,她正好对着镜头的方向转过头来,绝美的容颜上,却带着暴戾的气息。 凤凰。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恐怖地狱盟 我们望着凤凰,都没有说话。 不过我注意到,东方彩望了叶起炎一眼,叶起炎倒是镇定的很,面上表情丝毫未变。 画面再度跳转,这一次是俯拍,地点是某大厦顶层,上面还停着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的起落架几乎全部浸泡在血里,这里的死者比凤凰那边至少多三倍。 大厦的边缘,坐着一名彪形大汉,他一手托腮,一手提着一个胖子。 那胖子体型臃肿无比,看看他就知道为什么世界上至今还有些国家在闹饥荒。他他的体重至少超过150公斤,但是大汉单手提着他,就像是提着一只轻飘飘的小鸡。 大汉的手已经伸到了大厦外面,胖子绝望而又无助的伸手乱抓,但什么也抓不到。 大汉忽然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残忍无比,他手一松,胖子从楼顶掉落,镜头也跟着胖子的身体下移。 大厦极高,胖子过了至少20秒钟才摔到地面上,画面并没有同步传送声音,但在胖子的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刹那,我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耳边似乎传来沉闷的“噗”的一声。 胖子的脑浆混合血液,形成无法形容的恶心颜色,流了一地。他的肚皮也炸裂了,肠腑四下飞溅。 路上此时还有无数行人忙碌在各自的生活中,他们并不知道大厦楼顶发生了什么事,也自然不会想到有人坠落。 幸运的是,胖子的身体没有砸中任何人,但是他的残骸却四处飞溅。 他的一条手臂飞到一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将挡风玻璃砸裂了好大一块。司机本能地急刹车,结果后面形成了连续的追尾事故。 最可怜的可能是旁边经过的一个身穿皮草的贵妇人,胖子的一根肠子飞出来,偏巧不巧缠在贵妇人的脖子上,居然还因为惯性绕了一圈。贵妇人伸手一摸,见手心满是血和滑腻腻的黏液,立马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猜想她下半辈子都会对围脖之类的饰品以及九转大肠之类的菜肴产生心理阴影了。 “那是剑齿虎,十兽中排名第二。”于镜的声音传来。 画面忽然又跳转,像是来到了一家酒吧。 这里随处可见靡艳的气息,墙壁上的油画有极为明显的色情暗示,女招待们上身不着片缕,各式各样的烈酒从地面几乎码到了天花板。 吧台上坐着一个女子,她的嘴唇和指甲是鲜红的颜色,穿着一件极节省材料的皮衣,我估计那皮衣所有的料子加在一块,可能也只有一只老鼠身上的皮那么多。她一脸陶醉的神情,端着高脚酒杯在啜饮一杯红酒。 她的身边同样布满了尸体,所不同的是那些尸体两两相对,在生前分别用自己的武器给对方造成致命伤。 所有人都是同归于尽,这使得场景分外诡异。 “她是白狐,十兽中排名第三,注意了,她正在喝的不是红酒,而是人血。”于镜说。 还好我今天吃的东西都已经消化了,否则我一定会忍不住吐出来。 第四个画面来自一间录音棚。一个身材削瘦的年轻男子边吃东西边调试音乐,音箱里流出的是某支我一时叫不出名字但是非常熟悉的钢琴曲。 同样的,他的身边死者无数。每个人都七窍流血,表情扭曲,虽然不知死因如何,但是可想而知,他们每个人在死之前都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十兽中排名第四的音豚,原本排名第三,现在因为白狐而降低了一名,所以他和白狐之间关系不睦。”于镜说。 “于镜,具体是怎么回事?”靳城问。 “日本是全世界唯一一个黑帮合法化的国家。不知道地狱盟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除了山口组等大帮派以外的数十个小帮派全部联合,并且在地狱盟的统领下,对辉月家族同时发动了攻击。不过这些普通人就算再勇猛,再有武士道精神,也不是身怀绝技的‘十兽’对手。”于镜说。 “难道地狱盟不知道派这些人去对付十兽,无异于小孩子拿着玩具枪去和世界拳王相抗衡?”靳城质疑。 “当然不,他们只是被丢弃的棋子,唯一的作用,就是延缓十兽的行动,”于镜说,“就在同一时刻,地狱盟的精锐突袭并占领了辉月家的老巢,辉月央生下落不明。” 风魔和枝闻言一振,这对她来说可是极大的利好消息。 当然,对于她来说,更恨不得辉月央生那个混蛋死掉。 “这消息是真的吗?”靳城难以置信,“辉月家的防御甚至不能用固若金汤来形容,就算日本首相府的防御,都比不上它。” “千真万确,看来地狱盟这些年一直在隐忍不发,暗中积聚了恐怖如斯的力量,他们是要下一盘很大的棋。”于镜说,“不过辉月家伤亡并不大,更像是处于战略原因主动放弃宅邸而撤退。” “知道他们退却的方向和地点吗?” “目前还无人知晓。” “做得好。”靳城难得表扬了于镜,“继续跟踪,有消息随时汇报。” “没问题。你们继续比赛吧,反正一时还轮不到你们去日本。”于镜把目光转向靳香莹,“靳同学,这一场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不过你一定要赢啊,我可是押了100万美金赌你赢呢。” “赌?”靳城好像听见了某个不该出现的字眼。 “我和某人就你们的比赛打赌呢,前两场我全部猜输,没想到叶起炎功力增长这么快,而且风魔和枝反击的劲头也威力十足。”于镜惋惜的说到。 “于镜你臭小子……”靳城又控制不住要发飙了。 “安啦,”于镜慌忙解释,“除了我和某人之外,别人都不知道你们比赛的情况。而且那人绝对信得过,不会走漏任何风声。好了,我先闪了。” 于镜的身影在墙壁上消失,靳城强忍着怒气才没有发作。 “对了,”于镜阴魂不散的再度出现,“我多说一句,就一句啊!好东西未必非要给自己用不可,思维定势要不得!” 扔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于镜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我一直都以为叶起炎是话痨,如今和于镜相比,我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继续比赛吧。”靳城说。 可是学姐忽然像是愣住了,她仰起头,目光停留在远方某个点上,表情变得空空茫茫。 “莹儿?”靳城关切地望着学姐。 学姐充耳不闻。 馨心蹦蹦跳跳走到学姐面前,左手一伸,掏出一个气球,右手指缝里亮出一根银针。 她用银针刺破气球,发出一声爆响,学姐本能地一哆嗦,这才回过神。 “姐姐,继续比赛啦!看来你要让那个邋遢大王损失很大一笔钱哦,好开心。”馨心眯着眼睛笑笑。 学姐低着头望向馨心,她的眼中忽然闪烁出异样的神采。 “对啊,我怎么一直都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用法!”学姐似乎根本没听见馨心在说什么,她微笑着自言自语。 馨心满腹疑问地望着学姐,其实不止是她,就连我们也感觉到学姐发生了某种变化。 她变得自信了。 “比赛继续!”靳城沉声说道。 这一次,首先采取动作的是学姐。 她笔直向着馨心冲过去,拳头砸向馨心。 两人的体型有很大差异,馨心还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如果没有神之遗物,她无论如何也不是学姐的对手。 但是神之遗物可以改变一切。 “好害怕哦。”馨心装模作样地说,她忽然左手握拳,右手张开覆盖在左手上。 咫尺·御城。 在两人之间忽然出现巨大的屏障,学姐一拳砸上去,手腕发出一声脆响,手指处渗出鲜血。 那是一面城墙,是真的城墙。青色的砖瓦重重叠叠砌成,厚度足有一尺。 学姐虽然靠着手镯极大地提高了身体各项能力,但终究还是凡人肉身。就算是我的爆炸也未必能破坏那堵城墙,何况是学姐的拳头。 “馨心你居然……你居然真的把古堡的城墙卸下来一块!”陈晓威张口结舌,“你疯了吗?威廉古堡可是国家级保护遗址,破坏是要入狱的。带你去玩之前你不是保证过不打它主意的吗?你的保证喂狗了吗?” “晓威哥哥,城墙不是我破坏的,是她。我只是拿来借用一下而已,等下就还回去啦。”馨心又装出很无辜的样子。 陈晓威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馨心转头望向学姐。 “姐姐,虽然我的防御比不上你,也挡不住核弹,但是对付你,也很有效果耶。”她很开心地说,“晓威哥哥都已经把我的能力剧透给你了,如果再不让你见识一下,你会有遗憾的吧。小心一点,我要攻击啦。” 说完这句话,馨心右手握拳,左手覆盖在右手上,形成和刚才截然相反的姿势。 咫尺·破军。 在馨心面前忽然闪现出无数的刀光剑影,大量的冷兵器带着数不尽的幽幽寒光,从各个角度飞向学姐。这其中有中国传统式的长剑,也有日本的武士刀,有带着深深血槽的现代匕首,也有造型古朴的大马士革弯刀。 “姐姐,可千万别被刺中了,会很痛的。”馨心兴高采烈地大喊。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迷糊学姐vs腹黑萝莉 万千条冷兵器,如狂风暴雨般呼啸,从各个角度袭向学姐。ziyoUge.com 馨心这个小恶魔!这还是友谊赛吗?生死战才会这么玩吧。 学姐急速向后退,在她退后的过程中,她面前的地板叮叮当当砸下无数的刀光剑影,听起来清脆无比,看上去触目惊心。 “姐姐,要努力躲哦,加油!”馨心兴奋地大喊,“在我这一招下,躲闪时间最长的人坚持了4分22秒。” 4分钟……这已经完全超出学姐防御罩的时间极限了。 而且学姐之前已经消耗了不少的气力。 她该怎么办? “认输吧。”我喃喃说道,手心不觉沁满了汗水。 “她不会认输的,虽然总是迷糊的个性,但是认真起来,总会一根筋扎到底。”东方彩说,“你认识她这么久还不了解她的性子?她其实是一个蛮固执的人啊。” “可是这一场她毫无胜算。”我说。 东方彩点点头,我急切的等待她反驳我,我希望从东方窗口中说出学姐还有反戈一击的手段。 可是东方彩什么都没有说,这让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学姐还在尽力闪躲,实在躲不过去,便张开防御罩。 她坚持了1分钟,可是越是闪躲,她和馨心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姐姐,不错哦。”馨心说,她依然是一手握拳,一手张开的姿势,看上去一点都不费力。 果然是深不可测的小恶魔。 “你的攻击我大概了解了……你的拳头一直在对着我,是在对我瞄准吧……如果你不用这个姿势,攻击就会停止,对吧。”学姐边闪躲,边断断续续的说。 馨心笑笑,“反正晓威哥哥搞不好还会对你特别关照,告诉你关于我能力的情况,所以我不如就自己说了吧。姐姐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拳头就相当于瞄准镜,指到哪里,攻击就会出现在哪里。嗯,索性把范围也告诉你好了,50英尺的范围内展开攻击,都毫无问题。” 我迅速在心里换算,但叶起炎已经先喊了出来:“有没有搞错,那岂不是以你为圆心,方圆18米的范围内都可以攻击到,这个场地都被你笼罩啦。” “叶起炎的数学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东方彩低声吐槽,“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整个比赛场都是馨心的攻击区域,没有死角。” 比赛开始时,两人站在场地中央。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馨心主动向前走了几步。 我以为她是要靠近一些和学姐打招呼,没想到她是借机站在场地中央。 那个时候,她就做好了占领全场的打算了。 场上一方攻击一方逃的局面,没有任何改变。 “既然如此,只要破坏掉你的姿势,攻击就会停了。”学姐说。 馨心点点头,“是啊,就是这么简单。姐姐不妨试试看。” 学姐点点头,寻了个空隙向前冲出,但是就在她踏前一步的同时,她面前的刀锋数量忽然急剧增多。 我失声惊呼。 看学姐低下身,左腿蓄力,右腿向后蹬出的动作,是准备全力向前的,可是那些刀锋毫无征兆的出现,以至于在远处的我们看来,粼粼的刀光已经将学姐的身体遮蔽了大半,学姐向前冲,就等于把自己的身体送给了死神。 “结束啦!”馨心大声喊道。 所有的刀剑同时下落,东方彩忽然反手抓住我,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看似冷静,可是手心里也是潮湿的,她和我同样紧张。 我瞪大眼睛,心存侥幸。学姐此时应该尚有余力,还可以制造出防御罩才是,可是熟悉的金黄色光芒并没有闪现。 多等一秒,我的心就多凉一分。 “嗯,不错。”旁边忽然有人赞许。 我愠怒地扭过头,声音果然来自美国同行,说话者是那个身材高大的光头男人。 他见我瞪着他,但是表情不变,伸手指了指场上。 “我是说你们那个小丫头表现不错。”他说。 我迅速转头,那些刀剑交叉刺在学姐此前站立的地方,密密麻麻,形成一座锋利的坟墓,就连地板也被深深刺穿。 坟墓旁,有人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 学姐! “和我预想的一样,”学姐说,“虽然你的最大攻击范围是50英尺,可是在这个广阔区域内,你不可能完全控制自如,就算是神之遗物也不可能做到。这就像是用力挥拳一样,离得越近,拳头力道越足,反之亦然。所以我猜想离你越近,就越危险。” 此时的学姐,和平时的模糊模样完全不同,战场上的她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学姐继续说,“你之前是故意的吧,不但减少了刀剑的数量,还故意营造出缺口,引诱靠近你,而就在我打算靠近的刹那,你才显现出全部实力,一瞬间对我展开攻击。如果我不是心里对你有所忌惮,恐怕刚才那一下,真是要了我的命。” “怎么会呢,姐姐有防御罩啊,馨心可伤不到你。”馨心甜甜的笑。 学姐也笑了,“可是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最多坚持3分钟。你操纵神之遗物的时间比我长,所以一旦我到了极限,接下来就任你宰割了。” 两个女孩子相向而视,笑容满面,很暖心的场景。但是因为中间隔了大量的冷兵器,使得这个场景显得极为诡异。 值得一提的是,馨心在此时也依然保持着拳头指向学姐的姿势。 可见她对学姐有着极强的戒心。 “我好奇的是,你的攻防转换速度怎么样。”学姐忽然说。 “你可以试试。”馨心自信的扬眉。 学姐忽然从脚边挑起一柄长剑,后撤一步,借着身体扭动的动作,将长剑飞速掷出。 长剑在空中产生呜呜的声音,如果馨心不躲或躲闪不及,长剑将直接贯穿她的胸口。 馨心眼睛眨也不眨,双手一错,面前再度矗立起一座高墙。 长剑的剑尖撞在墙上,嘡啷一声,剑身从中断成两截。 “姐姐意犹未尽的话,还可以多扔几把剑试试。”馨心说。 “已经够了,你的攻防之间几乎没有弱点。我想不到其他对付你的方式,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不过我之前都没有用过,是个成熟度为零的试验品。”学姐说,“能不能成功,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必须要感谢于镜。” “你说的是刚才出现的那个脏兮兮的小帅哥?” 学姐点点头。她眼睛盯着馨心,慢慢向后退,直到退到场地边缘。 “再后退半步,姐姐你就在区域之外了,刚刚说了那么多话,难道现在你是要主动认输吗?那就不好玩了。”馨心嘟起嘴巴。 学姐摇摇头,她弯下腰把鞋带绑紧,然后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 “我要上了。”学姐说。 话音未落,学姐快速向着馨心跑去。 “姐姐,你都知道了我的手段了,再这样做很无脑哦。”馨心说着,小拳头瞄准学姐。 果然如馨心所说,随着学姐不断前进,在她身边出现的冷兵器数量越来越多。 这一次,不光有刀剑,甚至还有铁棍、斧头、电锯等各种奇怪的东西,一齐向学姐袭来。 学姐抬起手臂,制造出防御罩,奔跑速度丝毫不减。 “有点奇怪,东方彩你看到了吗?”我忽然说,“香莹的防御罩尺寸,好像和之前不同啊。” 东方彩点点头,“是变小了。看来靳香莹也逐渐学会对神之遗物进行能量上的微控制了。” 说到这里,东方彩忽然在我腰间狠掐一把,“以后不许在我面前亲热的称呼她,你只能叫她‘靳香莹’,必须把她的姓给我加上去。” 这一下好痛,差点被我的眼泪也不争气的逼出来。 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楚学姐的身影,我慌忙擦擦眼,而此时学姐已经冲到馨心面前。 她把手伸向身后,再露出来时,多了一把短刀。 是她在之前被攻击时,趁乱藏起来的。 “这么短的小刀,拿来削铅笔还差不多。”馨心说着,但是丝毫不敢大意,还是在面前竖起高墙,不止是面前的一堵,而是呈圆环状,将她的身体包围。 下一秒钟,她又迅速切换回攻击模式,学姐所受的压力丝毫没有减轻,防御罩也不敢撤掉。 “姐姐,看你还有什么手段。我劝你还是主动认输吧。”馨心说。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学姐说。 此时学姐已经冲到高墙前,借助一直没有减速的奔跑所带来的冲击力,她忽然一纵身,身体跃上高墙。 “没用的。”馨心看着学姐的头出现在高墙上方,但面色不改,她像是早就知道学姐的攻击方式,伸手一挥,就像是叠积木一样,高墙上又出现了一块相同的高墙,挡住了学姐,也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如果换成叶起炎或者东方彩,凭借其超凡绝伦的体术,还可能有跃上去的希望。 可是学姐不能。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学姐并没有再攻击,而是脚踏在高墙上,借力身体向后跃,翻身回退。 “既然你必须用拳头瞄准我,那就意味着你必须用眼睛看才是。现在你的高墙挡住了你的视线,我看你怎么还能对我进行攻击。”学姐说。 果然如她所说,漫天飞来的兵器雨停止了。 高墙内传来馨心的声音。 “姐姐这样做,让我感到很迷惑。因为馨心可以随时撤掉这些高墙,重新对姐姐进行攻击。姐姐到现在都没有伤到我,甚至没有对我攻击过,一切都还处在原点啊,姐姐获胜的希望,没有增加半分。” “你错了,”学姐冷然道,“我已经对你发动攻击,因为我的实验成功了。这场比赛,我赢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为了我,真的值得这么拼吗 “姐姐说你会……赢?”馨心的声音充满困惑,“因为压力太大疯掉了吗?” “到现在你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学姐问。 “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笨蛋,不会自己用眼睛看啊。”东方彩说。 我不知道该看什么。 “看你最爱的学姐啊。”东方彩的话语里带着满满的嘲讽。 我望向学姐,腰间忽然又被东方彩狠狠掐了一把。 “我让你注意她这个人,不是她的胸,你要盯着那个部位看到什么时候!只不过大一点罢了,很了不起吗?”她恨恨说道。 我有点委屈,虽然忍不住望向学姐的胸,但真的没有一直盯着看啊。 “学姐把防御罩卸掉了。”风魔和枝忽然说。 “这么简单的事情,风魔和枝看到了,你都看不到?”东方彩嘲笑我。 我挠挠头,“只是卸到了防御罩而已啊,她之前不是也这么做过?而且刚才香莹……别掐了,疼……靳香莹也说了,馨心要定位攻击,必须要先看到对方才能瞄准,现在馨心被高墙隔着,学姐自然要卸掉防护罩,节省能量啊。” “你的动态视觉需要好好锻炼一下,”东方彩摇头,“不是靳香莹卸掉了防护罩,而是她把防护罩转嫁到了馨心身上。” 听了她的话,我和风魔和枝不约而同瞪大眼睛。 “为什么?”风魔和枝忍不住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东方彩嘴角边露出笑意。 “为什么?”我也忍不住问。 “笨蛋,你不会自己想啊,长脑袋干什么用的?你好歹也是末日战士,也被我特训过两次,为什么就不能学会主动思考?难道等你下场时,还需要我在场外给你解说或者做辅导?”东方彩瞪我。 我很无语,心说我只是多嘴问了一句,至于这样对我毫不留情嘛。而且同样的问题,风魔和枝可以问,我就不能问,要不要把区别对待弄得这么明显啊! 此时馨心已经卸掉了高墙,她好整以暇地整理一下头发,这才把拳头对着学姐。 “小心哦,姐姐,刀剑攻击第二波。”馨心说着,她的眼角忽然抖动了一下,就要发动的进攻忽然中止。 在馨心的身上,忽然冒出金黄色的光芒,那层光芒起初很微弱,但颜色越来越深。 馨心在身上拍打几下,但是她根本接触不到光芒。 光芒浮在馨心周围,逐渐形成了三角形状,将馨心笼罩在其中。 因为她体型娇小,所以这个三角形比之前学姐制造出来保护自己的要小得多。 馨心缓缓转头望向学姐。 “姐姐,你是傻瓜吗?”馨心轻声问道,“我是你的对手,而不是伙伴啊。从没听说过谁在战斗中,会给对手增强防御的道理。这样一来,你就更攻击不到我啦,难道真的是因为要输而神经错乱了吗。”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双手一拍。 “学姐这样做,真的很高明,”我赞叹的说,“这样一来,馨心就被困在防御罩里了,她的攻击透不过这层防御罩吧。” “然后呢?”东方彩问。 “然后……呃……”我张口结舌。 “靳香莹放在自己身上的防护罩,最多坚持3分钟,现在放在馨心身上,防护罩小了一号,但最多也不过5分钟而已,我说的还是她全盛状态下。之前在馨心不断的攻击中,她已经消耗了很大的能量,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现在这层防护罩顶多还能坚持2分多钟,具体到秒数,还要看她的精神状态。她的能力对体力要求极大,导致她每次使用能力后都会昏倒。”东方彩说。 如果如东方彩所说,那么这场战斗简直没有悬念了啊。 学姐的防御罩没有任何攻击能力,所以根本伤不到馨心。 再过数分钟,馨心就要从防御罩里安然无恙走出来了,可那个时候,面临昏厥的学姐,根本就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啊。 “靳香莹虽然个性迷糊,但是战斗时倒是一直很有章法,所以我还没想通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她的理由是什么呢?”东方彩又摇摇头,看来她也没有弄清楚学姐的用意。 我想,除非此时馨心先疯掉,主动攻击学姐,然后防御罩将她的攻击挡回来,从而伤害到自身。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方式让学姐赢吗? 没有,根本没有! 可是学姐的自信,又从何而来。 馨心的拳头隔着防护罩,遥遥对准学姐,但是攻击始终没有启动。 “难道……你的防御罩还可以将攻击反弹吗?”馨心说,看来她也已经想到这一层。 学姐微微一笑。 馨心默默地想了一阵,还是放下了拳头,重新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不保险,不安全,所以馨心想了想,还是决定等等好了。等姐姐你的能量耗尽,到时候,就是馨心说的算啦。” “比赛可以终止吗?”我紧张地问。 东方彩摇摇头,“只要场上的人不主动投降就不行,我们在场下,没有任何发言权。” 我欲言又止,看来一切只能交给学姐自己应付了。 此时最紧张的人,不是我,而是靳城。他焦灼的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但是他同样也没有终止比赛的资格。 他甚至遥遥向东方彩递过一个眼神,作为一个父亲,他的意思很清楚,希望靳香莹一旦遇到危险,哪怕违规也要救出靳香莹。 紧张的气氛洋溢,大家都不说话了,所有的目光都牢牢钉在场上。 学姐忽然显得疲惫的掐了掐太阳穴,“我还能坚持1分钟。”她说。 “姐姐是不是想说,你的生命还剩下1分钟呢?”馨心问,“虽然不希望你投降,不过如果我是你,投降是最好的选择啦。看看你的伙伴们的表情,他们都很担心你呢。”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但是我同样也想赢。因为如果我赢了你,就可以大幅度减轻我的伙伴的压力,而你们,必须在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全胜,我们双方的总比分才能打成平手。这对你们就相当不利了。” “是啊,确实不利,不过前提是你能赢。”馨心说,她又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学姐根本没有在听。 学姐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忽然意识到学姐拼命的理由。 他是为了我啊! 如果她胜了,东方彩再胜,我根本就不用出场,我们就以4场3胜1平的成绩,结束这次的友谊赛了。 我们没有人认为东方彩会输,那家伙的潜力如同海洋一样无边无际。 可是,为了我,学姐真的值得拼到这一步吗? 我感到眼眶湿热,觉得自己真的很笨,居然需要女生来保护。 而且就连抽签的运气也这么差,如果我抽到第一位不就好了? 学姐忽然对我笑了笑。 那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但与此同时,我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控制不住自己,差点冲出去,但身体刚动,便被东方彩紧紧拉住。 “笨蛋,肥皂剧看多了吗?你以为靳香莹故意送死不成,为了你这个傻瓜?仔细看场上的局势吧,她还真是了不起。”东方彩说。 东方彩口中这个“她”不可能指的是馨心,我急切的望向场上。 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但馨心忽然眉头微皱,轻轻咳了一声,她的小手捶打在胸口。 短短几秒钟内,馨心的表情就变了。 她可爱的样子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恐。她忽然向前扑出半步,手敲打在防御罩上。 看似有形无质的防御罩,却像是透明的墙壁一样围困住了她。 “你做了什么……”馨心的面容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她开始大口呼吸,但看上去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越是呼吸,就越是呼吸困难。 她的手无力的敲打在防御罩上,起初动作激烈,但越来越慢。 她无力的跪倒,虽然努力想要站起身,但是似乎身体已经不听她的指挥了。 “刚才你说的话,我现在还给你,认输还来得及,”学姐也在拼命掐着自己的太阳穴,两人都是一副痛苦的表情,没想到一场战斗到最后,要比拼耐力才行。 “我还能坚持半分钟,而你呢?还能坚持多久?你的身体状况,你比我还清楚吧。你的心脏是不是已经很不舒服了?”学姐说。 果然如学姐所言,馨心吃力的一手撑起身体,一只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心脏。 她的眼中满是不甘,但最后,她还是扶住防御罩,嘴唇翕动,“我投降,我不想死,救我!” “馨心投降,靳香莹胜!”靳城迅速做裁决。他比谁都期盼这一刻的到来。 学姐惨淡的笑了笑,手一挥,防御罩撤掉。 馨心的手失去支撑,重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人影一闪,陈晓威冲到馨心身边,把她搂在怀里,从他脸上表情,可以看出他对馨心的关心。他本想把手按向馨心胸口,但忽然意识到男女有别,又赶紧一把抓住馨心的手腕。 “放心吧,她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学姐有气无力的说。 陈晓威点点头,感觉到馨心脉搏的跳动,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跑到学姐身边,东方彩和风魔和枝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学姐忽然抬眼,微笑着对我比了个剪刀手。 虽然这动作很傻,但是我也对着她比出“V”的动作。 因为,见她无恙,我真的很开心。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你是想比赛,还是想表白 “想清楚靳香莹是如何获胜的了吗?”东方彩问我。|| 因为馨心陷入昏迷状态,比赛暂时中断了五分钟。幸好她很快就苏醒过来,而且还摆出一副极其遗憾的输掉比赛的不高兴样子。 这五分钟内,东方彩不断逼问我学姐获胜的原因,我的头都快想破了,因为用脑过度,脑浆甚至开始沸腾,但是依然没有得出答案。 虽然我提出了几个设想,但是每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不成立。 “多简单的事实,你就是猜不到!如果之前猜不到还情有可原,可是都看到馨心的反应了,居然还是猜不到,我是不是该给你买一车核桃补补脑?赶快,继续猜,猜不出来我就要下场比赛了。”东方彩活动筋骨。 我心说既然你知道学姐怎么赢的,直接告诉我不就好啦,非要我一直猜下去吗? 我觉得我的回答其实对东方彩并不重要,她只是以此为借口,让我分不出精力去照顾学姐而已。 “受不了了,笨蛋,我给你一个提示吧。我们每分每秒都在做,但是却意识不到自己在做的事情是什么呢?”东方彩问。 “眨眼?” 东方彩忽然伸手捏住我的鼻子,挡住我的嘴巴。 “是……呼吸啦。”我被憋得满脸通红。 “所以呢?” 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如此!学姐所制造的防御罩是一个密闭空间,里面的空气有限。馨心是窒息之下,不得不认输的。” “回答不准确,只能给50分。我再问你一句,空气组成成分是什么呢?”东方彩问。 这个简单,我在化学课上学过。 “78%的氮气,21%的氧气,还有其他一些微量气体。”我说。 东方彩点点头,“虽然我们一直都说呼吸的是氧气,但是氧气在空气中含量其实是很低的,而且人是不能直接呼吸纯氧的,同理,某种气体也不能直接呼吸。” 我脑中灵光一闪。 所有的问题,在一瞬间想通了。 “二氧化碳,是二氧化碳!”我控制不住的大喊。 东方彩终于露出笑容,我知道我猜对了。 “说具体一点。”她说。 “空气中含有的二氧化碳比例不过是0.03%,它没有毒性,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是人吸入氧气,呼出的却是二氧化碳。如果人处在密闭的空间内,空气无法流通的话,二氧化碳含量一直提高,便会对人的呼吸中枢造成伤害……”化学课上学过的知识源源不断闪现在我的脑海中,“空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如果超过8%,人就会呼吸困难,超过10%,会导致意识不清,超过20%,甚至会使人瘫痪,并且心脏停止跳动。” 学姐在馨心身边制造出全方位的防御罩,在让馨心陷入一个无法被攻击到的空间内的同时,也隔绝了她与外界的空气交换。 馨心所处的空间本就狭小,结果在她和学姐对峙过程中,因为不断呼吸而积累的二氧化碳浓度提升,终于给她造成了强烈的伤害。如果她坚持下去,就要冒着极大的死亡风险。 学姐这一招,确实了不得。 “原来如此。”馨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边,并听到了我的分析。 她缓步走向学姐。 “虽然不甘心,但是馨心确实输了。姐姐很厉害。”馨心说。 学姐疲惫的笑了笑,虽然获胜的是她,但她消耗的体力极大,直到现在也坐在地上,站不起身。 “我想问姐姐,我可以把自己传送出你的防御罩吗?”馨心问。 “不可以。因为那是以你为中心所形成的结界,等于是与你身体共同形成的一种捆绑。无论你到哪里,防御罩就会跟到哪里。” 馨心吐了吐舌头,“那我确实是输定了。还有个问题,我在防御罩内,可以对外面的你发动攻击吗?” 学姐回答,“可以。防御罩只是对你起到保护作用,是单向的。外界对你的攻击进不来,但你的攻击可以打出去。” “所以当时我如果对你发动攻击的话……” 学姐点点头,“若是那样,我必输无疑。” 馨心有些沮丧的笑笑,“好遗憾啊,我当时被你的态势震住,一心想要以最安稳的方式取胜,没想到,却中了你的计。姐姐真是有演戏的天赋呢,当时最想拖延时间的是你,但是你的镇定,让我中了你的圈套。姐姐,看着我停止攻击,你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怎么会,我好害怕啊,可是表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生怕一个绷不住,就被你看穿我是在虚张声势了。”学姐苦笑着说。 馨心望着学姐,忽然手一伸,从空气中抓出一瓶饮料。 “这是我们美国分部自行研发的的能量剂,战斗之后补充体力,效果很好。”馨心把饮料递给学姐。 “谢谢。”学姐说。 “姐姐,今天和你的战斗,对馨心很重要,我得到了非常宝贵的经验,谢谢你。”馨心说,“不过,姐姐你没有给自己的招式起名字吗?这样很没有气势啊。” 无论是玛雅的影分身·百花缭乱,还是奥加拉的焰·星罗空间、断流,以及馨心的咫尺·御城、破军,听起来就很有范儿,学姐这一招虽然厉害,但是确实在使用时,没什么气势。 “之前没想过,战斗时没时间想,现在我终于想好啦,”学姐美滋滋地说,“是个很不错的名字哦。” “说来听听。” “因为我的防御罩是三角形的嘛,所以叫做‘巨无霸·金黄色三明治’如何?” 这什么破名字啊,摆明了就是个吃货啊,所有听到的人都一脸黑线。 “还不如叫‘少女的诱惑·金黄色三角地带’呢……”叶起炎忍不住吐槽。 “什么意思?”馨心问。 “意思是……”叶起炎刚想解释,忽然被火速冲过来的东方彩一拳打到半空中,还未等落地,又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超大型龙卷风卷走。 “不要教坏小孩子啊!混蛋家伙。”东方彩和风魔和枝齐声说道。 我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该我下场了。”东方彩说。 “小心一点。”学姐提醒他,“你的对手……” “放心啦,我会赢的。” “我相信你一定赢,我也从未见你输过,可是你的对手有些奇怪耶,多留心。”学姐说。 我们把目光移向场上,东方彩的对手--陈晓威已经在热身了。他不停做出各种屈臂、紧绷身体的动作,与其说他是在热身,不如说他像是健美先生,在台上展示自己的肌肉块一样。 “无脑肌肉男!”东方彩冷哼一声,缓步走进场地。 “比赛开始!”靳城宣布。 两人互相望着,谁也没有先动。 “上次在C国见面,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陈晓威说,“我对你印象超深刻的。” 东方彩理也不理他。 “我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也喜欢强悍的女孩子,你又漂亮又强,一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陈晓威说。 东方彩忽然打了个呵欠。 “没兴趣听我说话吗?”陈晓威很沮丧,“我这么帅这么强你都看不上眼,难道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东方彩忽然极其罕见的脸上一红。 陈晓威敏锐察觉到东方彩的神色变化,不由得瞪大眼睛,“真的有吗?是谁?我不相信还有人比我更好。是那个废柴吗?上次和你一起出现在C国的那个?不是吧,肯定不是,你眼光没这么差吧。” “闭嘴!”东方彩冷冷说,“你是来比赛,还是来表白的?” 陈晓威愣了愣,忽然握紧拳头。“我会用全力比赛,因为如果我输了,这次的友谊赛就结束了。而且我也要向你证明我有多强,只有我这样强悍的男人,才有资格做你的另一半。” “先打赢我再说吧。”东方彩说。 陈晓威点点头,绷紧身体,忽然暴喝一声,他的体型并没有变化,但是被他的霸道气场感染,我忽然产生了他身体膨胀的错觉。 那是气压,无穷无尽的气压,如汹涌浪潮,卷天席地。 场边的靳城站立不稳,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普通人,学姐担心老爸的安全,正要赶过去帮忙,幸好此时叶起炎忽然出现一伸手,在面前替他挡住了气压。 风魔和枝迅速跑到我身边,见我若无其事,于是放下了心。 在C国时,我就见识过这家伙的实力,但当时他并没有用全力,而这一次,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已全力以赴。 我们离场上距离都很远,只是间接受到陈晓威的气场冲击,但正面他的东方彩所受压力,至少是我们的五倍以上。 东方彩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杀气,像一把匕首,直接将陈晓威的霸气破开,如同一把剪刀裁开一张白纸一样轻松。 “你的伤好完全了吗?”陈晓威忽然问。 东方彩点点头。 两人第一次在C国交手时,东方彩受到肌肉松弛剂的影响,非但不能借助遗物的力量,自身体力也大打折扣。当时她和陈晓威交手输了半招,不过当时陈晓威也没有尽全力,所以今天这次交手,是两人真正拿出全部实力的一次对决。 “我要出绝招了,你当心,因为……”陈晓威心系东方彩,说起话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可是却被东方彩冷冷打断。 “你的废话太多了。”东方彩说。 陈晓威默默点点头,闭上眼,双手握拳高举过头。 从他身上散发的霸气忽然一瞬间消失了。 看上去似乎危险不存在了,但是东方彩却感觉到不祥,本能地退后一步。 那不过是海啸即将袭来前,最后一刻难得的安宁。 陈晓威忽然睁开眼睛,双目圆瞪,绝不是我的错觉,我真的在他身后看见了一尊隐隐闪现出金色光芒、横眉怒目的佛。 金刚·一怒裂天!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答应和我约会,我就让你见识我多强 气场幻化出蒸腾的云层,云层里隐隐浮现出佛的尊荣。ziyougecom 金身的佛,不怒自威,那形象我似乎在参拜过的某个寺庙里见过。 可是当时看起来不过是泥人的塑像,我跟着其他游客参拜许愿上香,仅此而已,过后也没有多想。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为什么那么多人甘心用一辈子去信奉神灵,因为那的确是某种超然的、值得敬畏的存在。 东方彩嘴角轻轻上扬,“哦”了一声,她难得露出开心的神情,望着那尊佛,她的表情充满了期待。 “我要出手了!”陈晓威还是忍不住提示东方彩。 他右手高举,佛和他做出同样的动作,而在陈晓威手向下挥动时,佛的手掌向着东方彩直接拍下来。 东方彩悠然一闪身,佛的手指长度堪比她的身高,手掌更是宽阔无比,但东方彩毫不费力地挪动位置,佛手便击了个空。 陈晓威右手横扫,佛手一翻,向着东方彩侧面袭来,虽然动作奇快,但是我的肉眼尚且能够跟上佛手的速度,东方彩不可能躲不开。 但是我的下巴差点惊讶地掉下来,东方彩居然真的没躲开。 巨大无俦的佛手扇击在东方彩弱小的身体上,直接将其打飞。 东方彩在空中接连翻了数个跟头,落在地上时,脚后跟距离比赛场地边缘不过只有半米的距离。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飞出了场外,而那就标志着陈晓威的胜利。 令我诧异的是,陈晓威也一脸诧异。 “打中了?”他望着自己的手掌,喃喃的说,看来自己也不相信这个结果。 东方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擦了一下嘴角。 “确实厉害。”东方彩说。 “你……你不可能躲不开,你是故意的吧。”陈晓威忽然大声喊道。 东方彩笑了笑,“想知道你的实力如何,最好的方法就是挨你一下。” 陈晓威难以置信地望着东方彩,他实在想不到有人居然会在比赛中这么做。 东方彩忽然伸手指向陈晓威。 “你没有用全力,”她说,“虽然这一招威力惊人,但这绝对不是你的全部本领,我从你的表情上就看出来了。喂,拿出全部本事来吧,上次在C国,我输你半招,今天我是一定要讨还回来的。如果你故意留力,输了的话,难道不会觉得很惋惜吗?” 陈晓威定定望着东方彩,忽然朗声大笑。 “你说得对,这不是我的的终极必杀,但只用这一招,我就已经击败好多人了。”他说。 “又吹牛了,大家都知道你在排位赛上的第一轮就输给了哈特,就是因为你妄自尊大,始终不肯用最后的绝招,”馨心忽然说道。她一副说悄悄话的表情,甚至还把手挡在嘴前面,但是声音却无比的大,分明想让大家都听见,“美国分部五年来都没有人在第一轮败北了,你的丢脸技术又达到了新境界!” 馨心说话声音太大,陈晓威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喂,上次请你把西雅图最好的冰激凌店吃了个遍之后,你保证过再也不在外人面前提这件事的,馨心你个臭丫头!不损我面子能死吗?会死吗?”陈晓威大吼。 馨心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她说的是真的吧,我记得上次见面时,她也说过类似的话。”东方彩问。 陈晓威显得很窘迫,但还是如实回答,“是啊,第一轮就败了,太丢人。” “那次比赛最后的冠军是谁?” “加图索。” 东方彩在回忆里搜寻这个名字,“就是馨心说的第五轮的胜出者?” “是。不过比赛不止五轮,但他在第五轮时遇到了公认最强的对手,夺冠呼声最高的人物,但是加图索苦战之下,终于赢了,接下来的比赛对他来说就轻松了,他一路势如破竹,拿到了冠军。”陈晓威郁闷地说,“如果不是我大意,本来我有机会和最强的那人交手的,太可惜了。” “冠军啊……”东方彩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牵个线,让我能和他较量一场。” 陈晓威呆了呆,但他分明从东方彩眼神中看到了固执和坚持,于是向着场下指了指,“你直接问他好了,他就在那边。” 我们顺着陈晓威指的方向望过去,其实目标已经很明显了,就是美方唯一一个没有登场过的,那个身高超过2米的光头大汉。 “原来是他。”东方彩遗憾地说,“我运气差了点,否则就能和他交手了。” 陈晓威面色有些挂不住,“这种话能不当着我的面说吗?好伤人啊。我也很强的。” “是吗?那就拿出你全部实力来,别在磨磨蹭蹭了,我也会用全力和你交手。”东方彩说。 “如果我赢了你,你……能和我约会吗?”陈晓威忽然问。 东方彩一愣。 陈晓威极其恳切的望着东方彩。 “等你赢了再说。” “先回答我。”陈晓威执意道。 东方彩无奈的望着这块牛皮糖,点了点头。 陈晓威忽然情绪大涨,身后的佛的体积似乎也膨胀了几分。 “既然如此,我必须要赢!”他兴奋地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用这招了,用出来之后,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啊。” “废话真多!”东方彩说。 陈晓威忽然头微垂,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双膝缓缓跪地。 在此之前,他身后的佛的所有行动,都是模仿陈晓威。佛并没有生命,看上去更像是个提线木偶。 但此时,陈晓威全身空门大露,佛却像是活了过来。它伸出双手,缓缓将陈晓威的身体包围,也挡住了东方彩的视线。 “看他祈祷的姿势,倒是很虔诚啊。”我忍不住评论说。 风魔和枝没有说话,馨心却听见我的话,跑到我面前,“那是当然,因为晓威哥哥是个佛教徒啊。” “真的?”我问。 馨心点点头,“晓威哥哥说过,他爷爷上世纪留洋,是在美国小有名气的科学家,上世纪六十年代本想回国,可是因为美国政府看重他的智慧,始终加以刁难,没有放行。无奈之下,他爷爷只好先让他奶奶先回国,自己再想办法回去,可是他奶奶回国后不久,就爆发了……那件事。” 我点点头,知道馨心说的是什么。那场浩劫,至今在广大世人心头都留有阴影。 馨心继续说,“他奶奶在斗争中失去联系,他爷爷从此没在返回祖国,一生居美,再也没有结婚,并把佛教当成精神寄托,并成为了家族传承。晓威哥哥的父亲是耶鲁大学神学院的知名教授,晓威哥哥也继承了传统,从小就是佛教徒。” 原来如此,我默默的想:这个看上去嚣张霸道的男子,家族背后也有着令人悲伤的故事。或许正是这段经历,让他的能力与佛有关吧。 “不过结局是好的,”馨心说,“上世纪80年代,他奶奶终于和他爷爷联系上,并且在官方帮助下返回美国,有情人终成眷属,再也不分开。” 我长舒一口气,这个结果也让人心头不那么沉重了。 “晓威哥哥从来不吃肉的,每次去赛百味或者汉堡王,他都看着我吃几层的肉堡,馋的流口水,那模样超级好笑,”馨心说,“真是搞不懂他一星肉末都不沾,怎么能锻炼出一身的肌肉。” 我和风魔和枝同时笑起来,气氛轻松多了。 此时场上又有了变化,佛的身形越来越小,似乎被陈晓威吸收了一样,到最后,佛的身影消失无踪,只剩下依然跪拜在地的陈晓威。 只是他此时又有了不同。他的浑身隐隐冒出金光,就像是涂了一层金粉,望上去甚至有些刺眼。 他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而又悲悯,他缓缓站起身,望向东方彩。 我没有直接接触到他的目光,只是余光扫到,心头便像是被重锤击中,不由得晃了一下。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神了。 “糟了,快跑,”馨心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拉起我的手。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馨心一张小脸上显现出十足的恐慌,“晓威哥哥真的认真了,这一招我以前只看他使用过一次,不躲远点就麻烦啦。” 和馨心的反应一样,她的同伴们,不管是玛雅,还是奥加拉都如临大敌般迅速退后,就连陈晓威口中厉害无比的加图索也不例外。 在馨心提醒下。叶起炎护着靳城,风魔和枝搀扶学姐,大家一律向后躲出了百米远。 “这么远应该可以了吧?”我喘着粗气问,跑得太仓促,呼吸跟不上。 “应该……可以吧。”馨心咬着手指说。 “不要咬手指,脏。”学姐拉起馨心的手,“你说‘应该’是什么意思。” “晓威哥哥的能力,很大程度上和他的精神状态有关系。他情绪低落时,能力只有正常情况下的一半,但是我也见过他情绪高昂,那次他足足发挥出了300%的战斗力。”馨心说。 这么夸张!我目瞪口呆地想,刚才东方彩答应和他约会,以至于陈晓威看上去异常兴奋,看这情形就算战斗力达不到3倍,也至少是1.5倍吧。 从战术层面讲,东方彩直接拒绝他就好了。 可是现在说这些也只是马后炮。 馨心忽然紧张的一把拉住我。 “不止3倍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晓威哥哥这样子……” 馨心的身体居然在控制不住的发抖,我弯下腰抱住她,感受到她真切的恐惧。 似乎比她的恐惧所传染,我心里也有了不祥的征兆。 面对如此强敌,东方彩该怎么办? 正文 第九十章 成·住·坏·空 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晓威身上。ziyoUge.com 那个嚣张、骄傲偶尔行为又有些无脑的男子,分明就站在我们面前,但我感觉自己似乎不认识他。 他此时的神情没有人能模仿,因为那是佛才有的神情--悲悯世人、静寂端庄。 馨心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这个腹黑的小女孩,终于显露出她这个年纪应该具有的模样。 “别怕!”学姐轻轻抚摸她的头,“我还有余力,可以张开防御罩保护你。” 馨心不敢相信地望着学姐,“保护……我?我们不是敌人吗?” “是对手,”学姐微笑着纠正馨心,“而且只是在场上,场下我们是朋友。你很爱吃冰激凌吗?我们这儿也有几家店很不错,比赛结束了,我带你去。” 馨心望着学姐,忽然像是刚刚醒过来一样,对着她感激地笑了笑。 “姐姐,你对我真好……之前比赛时我……” “不要说了,没关系。”学姐轻轻拍拍馨心的头。 馨心眼睛有点湿润,她忽然对着所有人大喊,“你们都到我身边来,如果等下有危险,我一定会把你们都传送出去。” “我也会用防御罩来保护大家。”学姐微笑着补充,她把馨心搂进怀里,馨心脸有点红,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没有闪躲。 有学姐和馨心在,大家的安全绝对有保障,而这样一来,我担心的就只有东方彩。 如果东方彩没有答应陈晓威约会就好了,没想到那个男子居然如此单纯,单纯到一高兴就能爆发出数倍的实力。 不过,我怀疑的是陈晓威现在还有自我的意识吗? 之前是他控制佛,此时佛似乎已经降临到他身上。 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已经被佛控制。 空气中隐隐传来不祥的气息,陈晓威轻启嘴唇。 金刚·坏劫。 “真的是这一招,看来我们必须要跑路了。”馨心又开始发抖了,真不知道这一招给她留下了多么深刻的恐怖记忆,她看我们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于是急急解释道,“佛教认为世界的生死变化,共分为成、住、坏、空四个阶段,四个阶段是周而复始的,而‘坏’则意味着世界毁灭。” 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望向场上,陈晓威一字一顿,语音极其缓慢,但每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敲打在我的心口。 金刚·坏劫·风灾。 随着他的话,无数气流平地而生,形成一个个尺寸均匀的风柱,风柱笔直向上,顶端接近了天花板。 东方彩环顾周围,忽然身形一闪,向左边跨出数步,就在她行动的同时,一根风柱从她的脚下毫无征兆地冒出。 东方彩动作没有停,如鬼魅般在风柱里穿梭,绕了个很大的弯子到陈晓威的侧面,但是陈晓威头没有抬,却像是意识到东方彩的靠近一样,伸出右手对着东方彩的方向。 金刚·坏劫·水灾。 他的手掌张开,弹指间地面上便涌出黑色的潮水,水位不断上涨,瞬间已经淹没到东方彩的膝盖。 东方彩的行动受到极大的影响,在水中跋涉,速度越来越慢。 我们从远方看得清楚,奇异的是:潮水只在风柱的范围内,并没有外泄,因为风柱也只出现在比赛场地上,这就显得场地像是被透明的玻璃缸围住一般。 我无意识的缓缓摇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景象。 “东方彩很危险。”我喃喃道。 “这不算什么啊。”馨心忽然说。 我转头望着她。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馨心说,“风柱和黑潮,只是为了缩小行动范围,增加阻力,从而限制住对手的行动而已,最可怕的是……” 馨心还没说出来,陈晓威已经替她说出来了。 金刚·坏劫·火灾。 陈晓威忽然双手合拢,整个人奇异的飞了起来。仔细看,原来是他脚下出现了一根风柱,风柱旁缠绕着黑色潮水,他升到约3米的高空,全身金光越来越强,紧接着,空气中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 他如同太阳般,散射出强烈的光芒。 “确定无疑了,是这招,我们准备跑吧……”馨心声音颤抖,“上一次他用这招时,甚至被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是氢弹爆炸了。” 馨心的小手分别拉着我和学姐,但我舍不得走,望着东方彩,我忽然担忧的发现她停止行动了。 在我印象里,没有人比东方彩更强,就算是凤凰,我也深信她最终会倒在东方彩脚边。 这是我第一次对东方彩失去信心,不,不是我不再信任她,而是陈晓威实在太强。 他所借用的,不是人类的力量,而是超自然的力量,神佛的力量。 东方彩再强,哪怕强到逆天,也无法脱离凡胎肉身,她还能怎么办? 不过我能确定一点,东方彩不会投降,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希望,她也会选择坚持下去。 “你现在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那是东方彩的声音,她扬起头问陈晓威。 此时潮水已经涨到了她的腰间,光芒铺洒了她全身,她的衣角已经烧焦泛黄,发丝因为温度过高而发生了卷曲。 “已经人格丧失了吗?”东方彩又问。 依然没有回答,陈晓威甚至没有转头看她。他的面容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正在做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以湮灭自我意识为代价,换取强大的攻击力吗?可怜,这和艺术家通过吸毒来获取灵感有什么区别?”东方彩冷冷的说,“这样的胜利真的是你所需要的吗?让我帮你觉醒吧。” 说话间,黑色潮水已经上涨到她的胸口,她忽然也闭上眼睛,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抵在双眉之间。 她的全身忽然发生强烈的颤动,一股黑气从她全身的各个毛孔散出。 那是比黑色潮水颜色更加纯粹的黑,绝对的黑,并不带有衰败的气息,而是象征着彻底的结束与断绝。 “真可惜,没法让你清醒状态下看到我这个样子,否则,你应该不会再来纠缠了吧。”东方彩冷冷说道。 她一顿脚,黑色潮水对她再也无法产生半点束缚,就连光芒也与她身上的黑气相抵消。 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般笔直飞向陈晓威。 陈晓威霍然伸出手,东方彩身边的风柱陡然狂涨数倍,两边夹击之下挡住东方彩的路,她脚下的黑色潮水也剧烈喷涌,形成喷泉,也像是一只只形状不甚分明的手,向着东方彩的身体缠绕。 光芒,强烈的光芒,如同学姐的防御壁一样,在陈晓威的身前形成一面墙。 防御中带着攻击,悲悯中带着杀意,却都无法阻止东方彩分毫。 刹那·一步黄泉。 这是我第一次目睹东方彩的必杀。 东方彩清脆的声音同时响在我们耳中,她在半空中的身体急速向前,她每一步踏在空气中,却好像是踏在坚硬的石块上一样,潮水抓不住她,风柱被她轻轻挥手便驱散,光芒也无法再对她造成伤害,她像是捅穿一张纸一样,轻而易举的穿过了光芒,来到陈晓威面前。 直到此时,陈晓威才转过头望向东方彩,他的表情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惊的神色。 “现在才感到害怕?迟了!”东方彩的速度丝毫未减,她一掌按在陈晓威头上,余势未减,带着陈晓威便继续向前冲去。 诡异的是,陈晓威被东方彩击中后,整个人从额头处开裂,片片金身脱落,像是条在蜕变的蛇。 他的身体被东方彩强横无比的推出去,但是金身还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散落成无数碎片。 与此同时,风柱和黑潮也都消散,如同幻境般消失在空气里。 只是被风柱所割伤的地面上留下的纵横交错的伤痕,表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确实应该夸夸你,能做到这一步真是不简单。”东方彩说着,忽然缩起身体,一脚踢在陈晓威的肚子上,并借力向后翻越。 陈晓威像是个皮球一样被踢出去,狼狈不堪地在地上翻了无数个跟头。 东方彩的身体落回比赛场地内,但她并不像是表情上那么轻松,落地时打了个趔趄,向旁边跨了一步才勉强保持身体平衡。 幽兰色的光影闪过,馨心出现在陈晓威身边,她心急地把手伸向他鼻间。 “放心吧,他没事。”东方彩说。 馨心感觉到陈晓威稳定的呼吸,这才放下心。 东方彩转头望向靳城。 “陈晓威摔出场外,这一场东方彩胜。”靳城宣布。或许是因为紧张,他的嗓子都变得干哑了。 学姐忽然紧紧抓住我的手,喜形于色。 看她的表情,我才醒过神来。 四场比赛,三胜一负,我们已然赢了。 但学姐开心,似乎不是因为赢了比赛,而是因为我不用上场。 说真的,我有点小失望,因为至始至终,都是身边的伙伴在战斗,而我,一点忙都没有帮上。 学姐依然喜滋滋的望着我,但她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忽然笼罩了我,身边也一黑。 我扭转头,发现那个彪形大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 “虽然比赛结束了,但是眼看着别人打来打去,你不手痒吗?”他问我。 他站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座山,渊淬岳峙,不怒自威。 “上去玩玩?”他指指台上。 学姐急忙拉住我,拼命摇头。 我强迫自己与彪形大汉对视,在他无形的压力下,我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勉强控制自己的腿不发抖。 “敢不敢?”他继续挑衅。 我点点头,嘴巴里传来一阵腥味。原来不觉间,我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小子,够胆!”彪形大汉说着,缓步走上了比赛场。 望着他的背影,我终于缓过一口气。 “你疯了?干嘛非要比不可,我们已经赢了。”学姐说道。 我挠挠头。 “我不想一直躲在你们身后,好歹我也是末日战士。其实就算我不是末日战士,我也打算上场,因为事关男人的尊严。”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我想要保护她 几乎所有事情(尤其某些事情),看别人做和自己做都是截然不同的感觉。ziyoUge.com 比赛更是如此。 看着学姐她们一一下场比赛,虽然担心,但是总不会有心跳窒息的感觉,可是现在面对彪形大汉,无形的压力逼得我想要呕吐。 我已经知道这个人名叫加图索,在排位赛中名列第一。虽然好奇心让我想问馨心排位赛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可是理智阻止我这样做。 反正不是你拍一我拍一的幼稚园活动,也不是剪刀石头布的凭运气猜想,如果陈晓威都能在第一轮败北,那参赛者必然是强手如云。 再去了解细节的话,恐怕我就真的没有勇气站在场上了。 “你多加小心。”上场前,学姐担忧的望着我,她见阻止我没有用,也就没再一意孤行。 我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古代上战场的士兵一样,面对家乡等着自己的良人,虽然抱着得胜归来的勇气,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成为无定河边的枯骨之一。 对于我的决定,风魔和枝双手捂着嘴巴没有说话,东方彩脸色变了变,径自走开。叶起炎……叶起炎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要上场,早就跑到一半死皮赖脸搭讪玛雅去了。 加图索盯着我,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腿上,像是看穿了我的胆怯,微微一笑。 “小子,你们出战的顺序是怎么决定的?” “是靠实力定的吗?”他补充问道。 “靠抽签。”我说,话音出口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干涩,声音如同一块铁,被我从喉间硬挤了出来。 加图索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就一直纳闷,你怎么看上去也不如战胜陈晓威的那个女孩强。” “能看出来吗?”我问。 加图索看着我,笑容中带有些微轻蔑的成分,“小子,我这半辈子战斗过的对手不计其数,对于对手的判断,多少积累了些经验,像你这样,‘菜鸟’两个字明显是写在你的额头上的。”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说。 加图索摇摇头,“不过有一点让我感到惊奇,你明明很怕我--不用掩饰,我看的出来--但却还是选择和我比赛。你看上去并不像没有脑子的傻瓜,也不像热血上头的莽夫,而且你们明明已经以三胜一平赢得了比赛的胜利,为什么你还要和我打?” “因为我答应过某个女孩,要保护她,所以我必须变强,而且要迅速变强。”我说,“与强手交战,是提升自己实力的最快方法。所以我虽然怕你,但于我,这是个难得的锻炼机会。” “你可能会死,而且死的很快。”加图索说。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现在怕死,以后会死的更快。” 加图索呵呵笑起来,“勇气可嘉啊,小子,我对你有些好感了。不过,你刚才说变强是为了女人?”他忽然眉头一皱。 我点点头。 加图索的目光落在场下,“哪一个?” 我一愣,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出那句话时,我心里想到是学姐。 在海边与来自战域的蛞蝓星人战斗时,如果我很强,就不会拖到用运气来解决对方,更不会让学姐脱力到失去知觉。 我想要保护她。 可是当知道东方彩有危难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C国。虽然去的路上害怕无比,归来途中惊险万分,但是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 我想要保护她。 当得知风魔和枝屈辱的婚约后,我下定决心要打到日本去,无论如何要逼得辉月央生那个混蛋发誓,此生再也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阴影,滚得越远越好。 我想要保护她。 三个人的身影在我脑中盘旋、重合,面对加图索如此简单的问题,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加图索虽然人高马大,但并不单纯是个莽夫。毕竟一个莽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冠军,他只是看了台下一眼,估计是看到学姐和风魔和枝对我的担心,于是呵呵笑起来。 “喜欢你的人看来不止一个,小子,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我脸一红,不想再就此讨论下去。 “加图索先生,我们开始吧。”我说。 他嗯了一声,摩挲拳头,忽然右拳对着我直挥。 我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面前的地面忽然炸裂了,碎石四溅,有几块划过我的小腿和膝盖,我感到右腿腿肚一凉,接着传来一阵明显的疼痛感。 “小子,我不想欺负你,所以先给你看看我的招式:空气炮。”加图索说,“我的出拳速度可以达到千分之五秒,因为速度过快,从而剧烈挤压空气,形成冲击波。威力么……看看你脚下,那只是30%。” 我心头骇然,他只发挥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实力,我却已经无从躲避。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一开始用30%的实力呢,东方彩在海边教训我时也是。 “我的招式是……”我清了清嗓子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用说,”加图索打断我的话,“不是瞧不起你,我比你年长得多,战斗经验也数倍丰富于你,所以你不说,我们的战斗就更平等一些。” 我默然点点头。 这个大汉看起来面相冷酷,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战士。 “我要攻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现在我们是对手,我不会手下留情,因为这是对对手的尊重。”加图索说。 他右拳疾挥,这一次因为我有了明确的注意目标,再加上知道了他的攻击方式,于是迅速闪躲。 但是他的拳头动作太快,我的肉眼无法捕捉,所以只能用本能来躲避。 在我耳边迅速响过“嗡”的一声,像是一辆火车疾驰而过,紧接着,我的耳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拳风如刀,在我脸颊旁边撕开一道长长的血口,连我的耳垂也被咬掉一小块肉。 如果正面被击中,悲惨结局不难想象。 加图索点了点头,似乎对我躲开他的攻击表示满意,紧接着又是一拳砸向空中,我身形未稳,无奈之下,只能狼狈不堪的往地上一扑,拳风从后脑擦过,像是被人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头壳略微发晕。 我扑在地面上,心说不妙,果然战斗经验不足是硬伤,防御时根本没考虑可持续发展的可能性。 如果此时近身作战,还不被对方一脚踩在地上,分分钟变小乌龟? 我迅速用手一撑,借助腰腹的力量将身体弹起,果不其然,就在我身体堪堪腾空的刹那,地面上又多了一个圆坑。 四下飞溅的碎石打在我脸上和身上,像是被猫的爪子狠狠挠到,疼痛万分。 我伸臂护住头脸,迅速向后退,与加图索拉开距离,可是场地毕竟有限,他的空气炮又威力惊人,就算我们各自站在场地一角,他想伤到我,还是比吃雪糕都容易。 但是在我找到好的应变策略之前,我又不敢贸然接近他。 就像奥加拉、馨心等人所展示的那样,他们每人都有至少两种必杀技,进可攻,退可守。打死我也不相信加图索就会这一招空气炮,虽然有种说法叫做一招鲜吃遍天,但直觉告诉我他一定还有更厉害的杀招。 在他漫长的战斗岁月里,一定遇到过无数比我速度更快、反应更惊人、更适合近战的对手,可是他们都败在加图索手下,我头上又没多张两个犄角,贸贸然冲过去,只能没有悬念的送死。 可是躲远了,同样没好处,只能像鸦片战争后的清王朝一样,处在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 毕竟我只会近身引发爆破,如果像漫画里那样,弹块鼻屎都能引发远处爆炸就爽歪歪了。 加图索又是接连几发空气炮向我袭来,我心中叫苦,左躲右闪,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是浑身上下小口子无数,行动间疼痛非常。 他面色异常轻松,看上去对付我不费吹灰之力,指望她像学姐一样,因为使用能力过度而耗尽体力晕倒,根本就是MISSIONIMPOSSIBLE。 我心中充满顾虑,勇气也渐渐丧失,就在此时,场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我还没来得及分辨出是谁的声音,左腿忽然狠狠挨了一记,“喀吧”一声脆响,不是从空气中传来,而是通过我的肌肉、骨头直接传导进我的脑海里。 我站立不稳,像狗啃屎一样姿势难看的摔在地上,嘴巴和地面亲密接触,牙齿把嘴唇撞破。 但我没感觉到嘴巴上传来一丝疼痛,因为我的左腿已经骨折了,痛感就像是烟花一样,炸裂在我的脑海里,我的眼前一黑,一瞬间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无力坐倒,望着自己的左腿,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但那一眼已经变成我的梦魇--膝盖以下部位的骨头折断,惨白的骨茬刺穿到皮肤外面,直接贯穿了我的肌肉,白色的筋膜也被撕裂,顺着我的小腿,血不断向外喷,似乎某根动脉也跟着断裂了。 那种疼不只是身体上的疼,更包含着精神上的恐惧。 一瞬间,我想到了死。 我茫然的望着加图索,他略带遗憾的摇摇头,似乎因为比赛没有尽兴而感到不爽,在他看来,这场战斗已经落幕了。 我不甘心,可是已然无能为力。这一瞬间,我忽然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在软弱的驱使下,我眼眶发热,忍不住要哭出来。 “想赢吗?”一个声音忽然响在脑海里。 声音细微,但每个字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了,当初指引我找到胖次的声音,在海边作战时给予我帮助的声音。 “想赢吗?”那声音又问。 声音平淡,但在此时落在我耳里,却带着说不出的诱惑。 我不甘心就这样输掉,任何的可能的帮助,都是我想要尽力抓住的稻草。 “想,我想!”我低声说道,尽管拼命去忍,但两行眼泪还是从我腮边滚落,流进嘴巴里,又苦又咸。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提线木偶的我 就在我说“想”的同时,视野里忽然漆黑一片。ziyoUge.com 就像是置身于空荡荡的剧场中,四野无声,杳无人影,就连最后一盏应急灯也被熄灭,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加图索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 我茫然四顾,不觉间站起身来。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大吃一惊,伸手向腿上摸去,可是原本已经筋断骨折的严重伤势,却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是哪里?”我喃喃道。 “这是我的家,欢迎你来。”有人忽然在我背后说到。 我迅速转身,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人。他的全身都隐藏在黑色长袍中,头也被兜帽遮住,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他的身形看上去似乎很熟悉。 “欢迎你。”那人又说了一遍,这次我听清了,原来他就是我一直听见的声音的主人。 “这是哪里?”我充满警惕的问。 “我家。”那人笑着,张开双臂,虽然态度友好,但是面对他,我就像是面对一头没有露出獠牙的狮子,无法放下戒备心理。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环顾四周,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当中,视野里除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你是怎么把我带过来的?你也有类似馨心的传送能力?” 那人又笑了,但是依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我。”我说,同时试着在手心聚集能量。 可是以往熟悉无比的热流,此时却空空如也。我不敢相信的摸摸左手绑着的护腕,胖次还在其中,但是我却感觉不到它蕴藏的能量了。 一定是眼前这人搞了什么鬼,我心中暗想。 那人忽然笑了笑。 “很痛吗?”他问。 我不明所以。 “这么快就忘了吗?那么严重的伤。”他伸手指向我的腿。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我的腿再度恢复到受伤时的样子。看着白骨再一次刺穿血肉,我不由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排山倒海的疼痛再度涌来,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像你这样的泥菩萨,自己尚且过不了江,又怎么能保护别人呢?”那人歪着头望着我,虽然捕捉不到他的面容,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充满戏谑。 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不是我想装硬汉,而是我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真是可惜啊,守着一座宝山,却只能要饭。”那人继续说着我听不懂的,云遮雾绕的话。 我狠狠瞪着他。 他忽然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伸手抚摸我的腿,忽然间手掌用力,捏住了我的膝盖。 因为受伤,膝盖附近的皮肤已经格外敏感,或许用一根羽毛拂过,我都会疼痛万分,更何况他此时用力按在我的伤口上。 “你……”我痛的眼泪鼻涕横流,伸手想去推开他,但是眼前模糊,双臂也用不上力。 他轻轻笑了一声,松开手,站起身,正当我稍微松了口气时,他忽然伸脚,用力踩在我的伤口上。 就像是一只巨手穿越我的天灵盖,伸进我的脑子里,把我的脑子蛮不讲理搅成一团一样,我被疼痛折磨,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意识从鼻子、嘴巴、耳朵里散出,眼看就要昏厥,但就在我的意识只剩下些微一线时,他忽然把脚挪开。 我瘫倒在地,动也不能动,连活动手指尖的力气都丧失了。 我睁着眼睛,却像是活死人,不知过了多久,散去的意识终于渐渐回归,我转动了一下眼睛,发现那人依然在我身边。 他像是从来没移动过。在这样的黑暗空间里,我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醒了?”他问。 我没有回答。 “刚才,很痛吧。”他又问,似乎那痛苦并不是他带来的。 见我不吭声,他又动了一下,我以为他要继续折磨我了,没想到他居然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你想赢。”他说,见我表情茫然,他又补充道,“在你和加图索战斗时。” 加图索……这个名字对我来说,似乎已经很陌生了。 我惨淡的笑了笑。 “决定放弃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诱惑,“不想战胜他吗?不想保护你心爱的学姐,还有东方彩、风魔和枝?” 几个鲜活的头像随着他的话,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当想到学姐时,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他将我的反应看在眼里,满意的打了个响指。 “我可以帮助你,”他说,“有了我的帮助,打败加图索不过是易如反掌。辉月央生或许麻烦一点,不过也不是很困难的事。凤凰?你在想这个名字吗?或许她很强,但说实话,在我眼中,她不过是个二流货色而已。” 他像是读心术一样,看穿了我的所思所想,继续说道,“只要有我在,我就可以帮你保护风魔和枝,东方彩以后也不再会遇到任何危机的,当然,最主要的是,你可以和你心爱的学姐,与世无争、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那些都是我想要的,可是我的神智还在,我心知要想做到这些,必须付出代价。 就像是浮士德与魔鬼签约,成为魔鬼的仆人,从而获得永恒的生命一样。 我也不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真的有心帮助我,他一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问。 他满意的点点头,“聪明,和你讲话果然不费力气。我要你的……喂,你干什么!”他忽然怒吼。 我心中的疑问终于得以澄清,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身影看上去无比熟悉。 我劈手打掉了他的兜帽,他猝不及防,一张略带惊恐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每天都见到的脸。 望着他,如同望着镜子。 “你……你是我?”我极度震惊。 他望着我,想要把兜帽戴回去,但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是。”他简短地说。 我难以置信,或许这一切都是我被加图索重伤后产生的幻觉。 “怎么回事?”我声音颤抖。 “说来话长,”他目光直直的望着我,唯有他的神情让我确信,那个和我相同的躯体里,装着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我一直住在你身体里,是神的遗物给了我苏醒的机会,和我交换位置吧,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你想要做到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做到。” 我望着他,长久不语。 “不相信是吗?那好,我让你见识一下。”他说着,伸手按上我的右眼。他的动作很慢,但我此时已经没有拨开他的手的力气。 “你的身体我先借用了,左眼留给你,让你亲眼见识一下我的力量。”他说。 他的身体忽然化作一阵黑烟,从我的右眼钻入,我想要放声大喊,但眼前忽然大亮。 白色的房间,黑色的比赛场地,加图索站在我对面,学姐等人在我身后。 我回来了。 我离开了那么久,可是加图索望向我的神色没有变,难道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至少我确定刚才发生的并不是幻觉,因为我的身体在不受我控制的情况下行动了。 我的左腿受伤极重,已经无法行动,可是我的右手在身后制造爆炸,这力道之强,是我从未做到的,借助爆炸的力量,我向着加图索飞去。 我的行动出乎加图索意料,但是他反应很快,手向前直挥,动作快到我连他的小臂都看不清,更不要说是拳头。 我心知他威力绝伦的空气炮下一秒钟就会到我面前,我这样做,就和把身体主动迎向刀尖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我的右手忽然举起,在同一时刻,在面前五个方位同时制造爆炸,那五个方位所产生的冲击波不但没有相互抵消,而且巧妙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居然把空气炮完全抵消掉。 “看到了吗?爆炸是要这样用才有效。”我的嘴巴自行说话了,紧接着我的右手在空中划过,空气发出劈啪啪竹节般的响声。 加图索忽然面色凝重,如临大敌般后退。 “反应很快,不过还是晚了一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就在这个时候,加图索忽然凌空后翻,他庞大的体积,居然行动灵敏犹如脱兔飞燕,但是他还没等落地,他的左面腰间忽然传来爆响,一大块血肉被炸飞。 加图索虽慌不乱,依旧稳稳落地,可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可见伤势并不轻。 “本来想让你也尝尝左腿断掉的滋味,可惜了。”我的声音又在说话,此时我因为爆炸冲力而飞起的身体即将落地,可是我的右手再度制造爆炸,这一次是竖直向下的,使得我的身体像火箭一样冲向天空。 “强行占据你的身体,就算是我也很吃力,所以没时间玩了,好好看着这头猪是怎么下地狱的。”这一次声音直接响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右手下翻,小小的手掌,却像是笼罩了整个比赛场地。 我并没有特意瞄准加图索,但他似乎已经是笼中之鸟,飞不出去了。 爆·万古无存! 我断喝一声,无数热流从手掌汹涌而出。如果说我此前所制造的爆炸不过是一枚炮弹的威力,那么身体里的另一个我,引发的能量有如氢弹。 不会有活口了,我低头向下,看见加图索仰望天空,就像是仰望神一样望着我。 他脸上的表情,惊恐而又绝望。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世界安静了 同样的画布、画笔和颜料,有人能画出蒙娜丽莎,流传百世,有人却只能画出小鸡吃米图。|| 我从未想过我的能力居然能达到如此效果,整个场地都笼罩在我即将引爆的威力当中。 加图索算什么,就算是被誉为史上第一强悍的谢佑堂转世重生,又能怎样?还不是乖乖重新回去见阎王! 加图索惊慌绝望的表情,一瞬间让我有些陶醉,但我随即意识到,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并不想要绝对的力量,之所以追求力量,是因为我想要保护身边值得保护的人。 没有力量,很多话都是空谈,但力量本身并不值得嘉赏。 “睁大眼睛,看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另一个我在我的脑海中低语。 “不……不要这样……不……” 我忽然放声大喊。 眼前一闪,我的意识又回到了黑暗空间中。 另一个我还在我面前,我一把扼住他的喉咙,将他推倒在地,翻身骑在他上面。 他有些惊讶,但是不在意的笑笑。 “这么强大的力量,你都不要?”他问。 我拼命摇头,因为我害怕自己中了他的蛊惑。一旦我接受了他的力量,那么很多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的眼神忽然一变,“你,真的好愚蠢啊!” 他叹道,忽然一拳敲在我受伤的腿上,我疼的咬牙切齿,但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所以虽然手上不自觉地放松力气,却还是没有松开他。 “掐死你!”我流着泪说道。 他又是一拳,重重敲在我腿上,我疼的大喊一声,身体向前,用全身的力量扼住他的喉咙。 他使劲推我,但是没有推开,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和加图索的表情一样。 “你……会后悔……”他断断续续地说。 “我不会!”我用尽全身力气。 “会……” “你去死吧,我绝对不会后悔!”因为用力过度,我的双手已经没了知觉。 他还在妄图敲打我的伤处,可是下定决心的我,似乎感觉不到痛了,而他的反应也越来越微弱,像是条被远远扔在岸上,再也不能返回水中的鱼。 他忽然笑了,身体也松弛下来。 “你杀不死我……我是另一个你……就像光与影一样,有你就会有我存在……你不死,我就会再度复生……到那时……” “闭嘴吧。”我简短地说。 他的声音终于消散在空气里,眼睛上翻,颈部动脉的跳动越来越弱,以至于停止。 但是我依然不敢放手,又坚持了一阵,才瘫坐在他身边,大口喘着粗气。 没有风,但是他的身体渐渐消融在空气中,化为无数微尘。 “让我回去,我要回去,混蛋!”我低声骂了一句,闭上眼睛。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同时传来呼啸的风声。 果然回来了,此时的我身在半空。 尽管另一个我已经消失,但是我依然感受到右手传来的前所未有的澎湃热流。 就像是点燃了炮弹的引线,再想掐灭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右臂里能量澎湃流转,有如炙热的岩浆。我想要弯曲手臂,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怎么办?怎么办! 我反手拖住肘关节,强行扭转手臂方向,身体随之扭转,硬是把手臂转了180度,朝向天花板。 就在此时,强烈的爆炸引发。 我被反作用力向着地面猛推,身体犹如流星,想要狠狠砸进大地深处。 我真是个傻瓜啊,不想要加图索的命,却要以自己的命来交换。 按照这股力道,我拍在地上的结果,可能比从十层楼跳下来还要糟。 热流排出后,我的手臂终于有了知觉,我反转手臂,想要再度在身下制造爆炸,并靠着反冲力来与重力相抗衡。 可是或许是刚才用力过猛,就连神之遗物也难以为继。如果说刚才胖次传递的能量如汪洋恣肆的大海,现在所剩下的,就和关不紧的水龙头差不多。 力量空空如也,我虽然不想死,但也毫无办法了。 我扭头望向学姐的方向,如果我是肥皂剧中的主人公,此时时间应该无线延缓,我和学姐四目相对,泪眼莹莹,然后用很长的篇幅来回顾我们从相遇到相知的点点滴滴,而且一定会有很煽情的音乐响起。 想象虽然美好,可是毕竟这是残酷的现实。 失血过多、脱力过度的我搞错了方向,以为望向的是学姐,谁知道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靳城的脸。 我似水流年的美好年华就要终结了,人生所看到的最后的景象,居然是一位大爷。 我不甘心啊! 就在此时,我忽然感到腰间被人推了一把,那力道极为充沛,但是却很柔和,并没有杀伤力。 眼角余光里冒出一个光头,居然是加图索。 就在我即将摔在地上的刹那,他出现在我身边,双手托在我腰间,把我横向推了出去。 这一推,改变了我的受力方向。 我还未等落地,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次是叶起炎。 他一把揪住我衣领,带着我向前狂奔,直到把我所受的重力卸掉大半,他才减慢了速度。 “玩的够大的啊,你。”叶起炎喘着粗气,看似简单的行动,但对他也造成极大的消耗。 我死里逃生,余悸未消,望着他呆呆说不出话。 叶起炎又喘了几口气,“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有那么恐怖的能量输出!喂,那不是吓唬人的吧?”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在那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里,我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见到了另一个我,这件事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察觉到。 说出来他们都不会信吧。 “舒南!” 我转过头,学姐等人向我跑来。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望着我的腿,难以置信的长大了嘴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舒南摔出场外,这场比赛……”靳城的声音远远传来,作为裁判,他倒还真是尽职尽责。 “还管什么比赛啊!”学姐忽然转头对着靳城大声喊道,“看不见舒南的伤有多重吗?快叫医生来啊!” 靳城被学姐怒斥,表情变得有些滑稽,他或许是第一次听到女儿居然对自己大声喊叫,露出“有了男人就忘了爹”的一脸无奈表情。 “医生马上就到,别担心。”叶起炎说。 东方彩蹲在我身边,只是轻轻把手指点在我腿上,我就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这么娇气,笨……”东方彩又本能的想要骂我,但是一抬眼,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居然把下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让我先来处理一下。”风魔和枝急急地说,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细小的方形口袋,她把口袋倒转,倒出一小把灰黑色的粉末,她用手指洗洗碾着粉末,小心翼翼的洒在我的伤口上。 粉末遇血就融化了,我忽然感到腿上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紧接着伤口变得温暖,痛感也不那么强烈了。 “感到舒服些了吗?”风魔和枝用手抹了一把脸,关切地问我。 她的手上还沾有粉末,随着她的动作都蹭到了她的脸上,好看的容颜顿时成了一只小花猫。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滑稽相,忽然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学姐见我还有力气笑,于是露出欣慰的神情,也跟着笑起来。 风魔和枝不明所以。 “还有力气笑,看来是死不了了。”东方彩冷冷的说。她在把手指点在我腿上时,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握住了我的手,到现在也忘记了放开。所以她虽然表情冷若冰霜,可是我能感觉到她拉着我的手的动作,带着掩饰不掉的关切。 “抱歉!”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是加图索。 我仰起头。 “我要谢谢你救了我才是,否则我肯定在地上拍成肉饼。”我说。 他望着我,眼神很是奇怪。我能大致猜到他在想什么--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家伙,一开始弱得不像话,紧接着强的不像话,眼看就要把他杀了,结果又玩起自杀。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还真是场漫长的比赛啊。”陈晓威等人也围了过来。 “姐姐,你们这么强,去日本一定没问题。我们几个可是美国分部千挑万选的精英啊,没想到居然会败在你们手上,”馨心拉着学姐的手,又望了一眼陈晓威,“当然,我们之中有个家伙是来滥竽充数的。” “馨心你不吐槽我就说不出话吗?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玩耍啊。”陈晓威非常郁闷。 馨心对着陈晓威吐舌头做鬼脸,“以后我有姐姐在,才不需要和你玩耍了呢。” 我没想到比赛过后,大家之间的关系居然变得很融洽,看着陈晓威和馨心打闹,就像是看着认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打心眼里开心。 “可是哥哥不能去日本啦。”馨心忽然说。 她这一句话,让原本活络起来的气氛再度沉寂下去。 我心里空荡荡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没事,我去了也是个累赘,会给大家添麻烦的。风魔和枝,有他们几个在,一定会打败辉月央生那个混蛋,帮你解除婚约的,你放心好啦。”我强装笑脸。 风魔和枝也勉强笑了笑,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我和她身上。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难以置信的新强敌 有谁会甘心做个废柴呢? 其实我真的好想去日本。|| 可是没有办法,事已至此,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失落情绪影响大家的出征。 “你们加油。”我望着学姐、东方彩、风魔和枝和叶起炎,微笑着说,“遗憾啊,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东方彩用力握紧我的手。 这种沉默真是让人难受,我不由得在心里嘀咕医生怎么还不来? 就在此时,墙壁上再度出现了投影画面。 依然是于镜,但是他的神情若有所思,眼神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恐,和之前那个笑嘻嘻无所谓、似乎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在他掌控中的镇定形象截然不同。 “于镜,又怎么了?最新进展如何?”靳城朗声问道。 于镜似乎在沉思,靳城又问了一遍,他才像是从梦中醒过来一样。 “靳城老爹……”他喃喃说道,又转过头来望着我们。 “不要去日本了,拜托你们,不要去。”他忽然说道。 靳城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于镜咬咬嘴唇,又神经质的摘下眼镜擦了擦。 “你们已经知道了,辉月央生的老巢被地狱盟占据。虽然辉月央生以及辉月家族的其他人物撤退得有条不紊,但是我们还是认为地狱盟的突袭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对不对?”于镜反问。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事情的全貌都掌控在于镜手里,虽然他此时看上去不太对劲,但是我们谁也不想打断他。 “可是我错了,我、包括其他分部正在密切关注这件事的人都错了。我们以为地狱盟用了巧妙的手段,将十兽中剩余的四人,也是战斗力最强的四人分割在各处,然后借用黑帮的力量延缓他们的行动,从而全部精锐直扑辉月家的老巢,我们以为地狱盟的战略是成功的。” “难道不是?”所有人中属陈晓威最没有城府,他脱口问道。 “不是。辉月家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知道了地狱盟的计划,并且反过来利用了地狱盟。辉月央生故意显得中了地狱盟的计谋,将十兽放了出去。谁都知道辉月家属十兽最厉害,没有了他们镇守,地狱盟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可是……” 于镜干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谁也没想到辉月家还有隐藏的战斗力,地狱盟的精锐,全部葬身在辉月家老巢内。” 我倒是不清楚地狱盟有多厉害,可是了解内情的人,包括东方彩、叶起炎以及玛雅等人在内,听了于镜的话,全部脸色大变,就连最为沉稳的加图索也不例外。 “消息属实吗?”加图索问。 于镜点点头,“千真万确。” “地狱盟的三百死士,每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集结在一起,就连日本分部龙马守麾下的末日战士也不敢直面其锋芒,这世上居然有人如此厉害,能将他们全部干掉,他们是谁?”冷面的玛雅也不由得发出惊叹。 “我先说明一下地狱盟的实力。你们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很强,没错,他们的三百死士,是花了将近二十年光景,从不下十万人中千挑万选才选出的精英,每个人都能将世界级拳王瞬间秒杀。可是这还不是他们的全部实力,他们的隐忍超过了我们所有人想象,”于镜忽然转头问陈晓威,“陈晓威,木梳的事你没忘吧。” 于镜所说的木梳,也是神之遗物之一,这件遗物属于美国,但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遗物的主人离奇死亡后,遗物在地下黑市中流转,最后落入了C国特工的手中,那位特工还和我以及东方彩狠狠交过手。 在场各位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于镜不会毫无缘由的提到木梳,所以大家转念一想,就知道了于镜想要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地狱盟里也有人有神之遗物?”东方彩反应最快,她怀疑的问。 “是的,而且还是两件。” “哪两件?”东方彩追问。 “你们绝对想不到,是金币和奶嘴。” 今天的于镜给大家带来了太多震撼,很多人脸色又变了。 “尽管时间紧急,但还是给不知道的人,比如很受美女们喜欢的舒南同学解释一下。”于镜说,这家伙此时居然还有心情调侃我,“在所有神之遗物中,这两样也属于非常珍贵、高大上的一类。金币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便已经消失,并在也没有出现过了,而奶嘴则是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期间消失了踪影。虽然这两件事报纸上不会报道,可是在暗处可是引发了极大的波澜啊,而且至今在隐秘的网络空间上,还有无数黑暗世界的角落里,还有人津津乐道这两件遗物的去向。” 于镜继续说,“金币可以使方圆50米内的所有人随机丧失触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视觉中的任意一种感觉,持续时间长达半小时,而奶嘴则可以抵消掉无生命物品的重力,举个例子,使用者甚至可以像捧一个苹果一样,把一辆坦克捧在手心。自从这两件物品消失到现在,至少出现过不下一千种猜测,由于始终没有出现,有人认为已经被暗黑收藏家据为己有,没想到今天居然同时出现。” “三百死士,加上两件超强的遗物,居然也……”就连加图索也说不下去了。 唯有东方彩依然显得冷静,“有如此厉害手段,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他们都戴着面具,隐藏在红黑色长袍里。说出来你们一定以为我疯了,因为他们只有三个人。”于镜说。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质疑,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显得不可信,到现在更几乎成了天方夜谭。 “辉月家有一座神社,是从幕府时期便保留下来的。地狱盟的人消灭镇守的人后,尽数冲入其中,但最后只有穿着长袍的三个人走出来,踏着血走出来。”于镜说。 “死猴子,你不用再渲染敌人有多厉害了,这不是在说评书。我问你一句,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东方彩说,“我不相信辉月家会在自家神社旁安置摄像头,那可是辉月家最机密的要地,除了家主、凤凰等寥寥数人,其他人根本不允许靠近,更没有必要设置监控。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请让我说完,”于镜苦笑着说,“身穿长袍的三人,胸口处都绣着一只手,一只纤长的女人的手。” “所以呢?”东方彩又问。 于镜叹口气,“东方彩,你和舒南一定还记得在C国时,我忽然发现有人侵入了我的电脑。在此之前,我自认是世界上本领最高超的黑客,没有人能胜过我,可是那个人却轻而易举破坏了我所有的防火墙和数字机关,我的所有资料都被他一览无遗。在你们平安回国后,我用了无数办法和途径去追查那个人的线索,但是却一无所获,可是就在刚刚和你们通话后,那个人居然主动联系我,并且给了我地狱盟在辉月家被尽数剿灭的视频。那个人是用某款常用的通讯软件和我联系的,而他的头像,居然就是那只手。” “你觉得他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把这些信息故意泄露给你?” 于镜苦恼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我现在还来不及想这些,只是看过视频后,第一个念头就是阻止你们去日本。” “既然如此,谢了。”东方彩说。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于镜问。 东方彩轻轻笑了笑,“你觉得我是会被敌人吓到,从而改变自己行动计划的人吗?” “你还是要去?”于镜瞪大眼睛。 “是,而且我耐心有限,不要问我第二遍。”东方彩说。 “有趣,我也想见识那群人是何方神圣,”叶起炎插话,“胸前绣着一只女人的手,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BOSS是一位绝世大美女啊,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 我望着叶起炎,他被凤凰的诅咒重创后,只剩下不到两天的寿命。他不是一个被死神击垮,干坐着等死的人,就算是死,他也要轰轰烈烈。 “我也要去,”学姐说,“既然对手都很危险,那么我的能力对你们就再有用不过了。” 风魔和枝泪眼盈盈的望着大家,正要说话,却又被东方彩伸手拦住。 “大家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不要再说客套的废话了。你又想说不要因为为了你而强行与辉月央生做对吗?不好意思,虽然之前是为了你,但现在也部分是为了我自己,这样的强敌,我不想错过,而且谁知道他们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中日两国之间,只隔着一道浅浅的海峡啊。” “所以,风魔和枝你只需要在路上做个好向导,在战斗时做个好搭档就够了,”东方彩话中有话,“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之间还有场女人之间的战斗要打呢。” 说这话的同时,东方彩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出征前的悠闲时光 “是谁把羊肉片从冰柜里拿出来的?都黏在一起了!” “我真的不是在哭啊,芥……芥末放太多了。” “月桂粉和肉桂粉是不同的东西啊,我拜托你不要老是弄混了好不好?” “蜂蜜在哪里?到底有没有人理我啊,我要蜂蜜啊,都说了无数遍了……” 我坐在轮椅上,望着众人忙乱成一团,各种叫嚷声此起彼伏,喧嚣无比。 但是,真的很快乐。 与美国同行们的友谊赛,经过艰苦卓绝的比拼,终于以我们三胜一平一负取得了胜利而告终。 嗯输的只有我一个,不过加图索倒是条爽朗的汉子,他坚持如果我飞在半空时,用“万古无存”攻击他,那么他的下场不仅仅是输,还有死。所以他坚持不承认是自己胜,但是无论如何,规则决定了最终是我摔出场外。 尽管他手握胜利,但表情却不怎么开心。 和场上大家剑拔弩张截然不同的是,场下大家倒是谈笑风生。 玛雅依旧冷冰冰,对于学姐她们几个女孩子话也不多,但是可能是叶起炎战胜了她,她又对能够胜过自己的男人心存好感的缘故,叶起炎与她搭讪时,她居然没有拒绝,还浅浅的微笑。这让一贯被人拒绝的叶起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坦白讲,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叶起炎的外形长相都是一等一,可是他总是一副猥琐的样子,说话也不正经,或许是因此让女孩子没有安全感,才在过去的岁月里屡遭拒绝的打击吧。 奥加拉在不战斗的时候,并不像外形那么冷酷,说起话来也蛮风趣的,他居然是美国一家颇具盛名的烧烤店的合伙人兼首席大厨。我听说过那家店,曾经在米其林全球最佳餐厅评选中获得过两颗星的荣誉。 馨心自然不用说,和学姐交手过后,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学姐不放。 她之前都是和陈晓威在一起,陈晓威在这个腹黑的小女孩手里,也吃了不少苦头,虽然如今终于解脱,但他是除了加图索之外,第二不开心的人。因为他用尽全力,还是输给了东方彩,说好的约会也泡汤了。 在比赛前,我真的没想到大家会这样坐在一起,闹成一团。 于镜带来的,无疑是非常糟糕的消息。虽然地狱盟不是我们的盟友,但是既然辉月央生是我们的敌人,那么我们可以接受暂时和地狱盟站在同一战线。 可是地狱盟的惨痛失败,尤其是最精锐的三百死士以及两件超级神之遗物的失落,让我们对辉月家族的实力,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也因此,我们还未出征的日本之行,就已经蒙上了一层极其不祥的阴影。 唉……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再说“我们”了,因为我是唯一不能成行的一个。 按照计划,学姐她们将于明早启程。日本分部的龙马守并不介入辉月家族和地狱盟之间的冲突,但是看在他和靳城亦敌亦友的关系上,他还是痛快答应帮助我们。 这样一来,有了超高速移动装置的帮助,去日本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靳城建议学姐她们养足精神,但是叶起炎忽然提出办烧烤派对的要求,虽然乍听之下觉得很荒谬,但是令我讶异的是,大家互相望了望,居然一致通过了。 因为,见识到辉月家族隐藏的超级战力后,大家心知肚明,此行学姐她们去日本,很可能有人再也无法踏上祖国的土地,从此葬身在异国他乡了。 所以这次派对,很可能是某些人的人生最后一次派对。 而且我总觉得他们执意要这样做,还有安慰我的成分,毕竟加图索和陈晓威只是不爽,而我才是最失落、最难过的一个。 靳城想了想,非但没有反对,还依靠他的人脉关系,把市内最有名的一家私房餐厅“行星27号”包下来,通宵给我们使用。 这家店上哪怕一杯饮料的价格,对我来说都高到咂舌,对于以前的我,就算是辛苦打工半年,也不够在这里吃一顿最简单的饭菜,可是现在我坐在这家店里,第一次从玻璃窗里面向外望,觉得人生的变化,实在是起起伏伏太大了。 进入餐厅后,大家坐下来休息或者玩牌,只有玛雅一个人进了厨房。 “我先给大家准备点吃的垫垫肚子,然后再由大厨奥加拉一展身手。”玛雅说。 “我来帮忙。”叶起炎自告奋勇。 “你不捣乱就不错了,老实坐着,”玛雅狠狠瞪了叶起炎一眼,但是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我觉得玛雅的目光其实很温柔。 叶起炎老老实实坐下,难得见到他这么乖这么听话,我和学姐等人互望了一眼,忍俊不禁。 这个帅气强大而又骚包的男人,终于找到人生的真命天女了吗? “她一个人忙得过来吗?真的不需要帮忙?”学姐关切的问,并且指了指我,“我们几个都很能吃啊,尤其是舒南。” 我心说完蛋了,一向单纯的学姐也学坏了。明明自己使用能力过度,导致现在饿了,为什么要把祸水往我身上泼啊,我们一起吃了那么多顿午餐,我的食量你还不清楚吗? “舒南,你是不是很饿?”学姐问我。 我暗自腹诽,但是表面只好点点头。 “姐姐,不用帮忙啦,玛雅她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馨心像个芭比娃娃一样,可爱地坐在沙发上,双脚翘得高高。 “把腿放下,会露底的,我们这里变态多着呢。”学姐见馨心裙内风光差点外露,连忙着急的用手遮住,同时望了我和叶起炎一眼。 我心说我又躺着中枪,难道在学姐你眼里我居然是个会对这样的小女孩动色心的人吗? 叶起炎?那我就不知道了。 “姐姐真好,”馨心伸手搂住姐姐的脖子,“不用去帮玛雅啦,姐姐忘了玛雅的能力?” 学姐眨巴眼睛,一头雾水。 “她可以影分身啊。”馨心指指厨房的方向。 这家店的厨房采用的是全玻璃构造,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当初设计师这样做,就是为了让顾客看清楚后厨的情况,无论是卫生环境,还是厨师的行为动作,包括所用的各种原材料及油盐酱醋,都在食客的眼底,随时接受食客的监督,而这颇具眼光的设计也给这家店加分许多。 我们看得清楚,身在厨房的玛雅忽然幻化为无数个,有的在烤箱前忙碌,有的在冰柜旁选择食材,还有的已经开始和面生火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能力居然还可以这么用。 无数个玛雅同时行动,没过多久,蛋挞和饼干的香气同时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精心制作的水果拼盘。 “好厉害!”学姐看得双眼亮晶晶。 “开吃!”不知谁一声令下,大家同时开始行动,上演了一场饿狼传说。 毕竟连续五场比赛,无论是自己下场还是看同伴比拼,都是对体力和精神的双重煎熬,现在终于放松下来,对能量和美食的需求是翻倍的。 玛雅的手艺很赞,我吃的兴高采烈,甚至不能去日本的不快都被冲淡了。 我无意间扫了东方彩一眼,她比赛之后便显得很沉默,而且左手一直插在衣兜里。 我知道左手是她的惯用手,但她此时却用右手拿起一块饼干,慢慢的吃着,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对我笑笑。 风魔和枝的吃相很优雅,不愧是名门大小姐,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和我们这群豺狼虎豹完全不同。 “喂,馨心,你学学人家风魔和枝是怎么吃东西的,小小年纪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长大之后怎么嫁的出去?别怪我嘴毒,拟甭来行个旧事吩咐嗨了,仔不撞书女烟失忆夏,每尊人参酒在你能以悲惨的捞出女星相手残了……”陈晓威边和馨心抢食物,边口齿不清的说着。他前面的话我还能够听清,但后面说话时,因为嘴巴里塞满了饼干,导致含糊不清。 “他说什么?”风魔和枝听见陈晓威念出自己的名字,却没有听清他接下来的话。 “他说我本来性格就十分腹黑了,再不装淑女掩饰一下,没准人生就只能以悲惨的老处女形象收场了。”馨心说。 “这么含混的话你都能听清楚!”学姐惊叹。 馨心耸耸肩,“没办法,和这家伙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她忽然转过头,对着陈晓威甜甜的笑了。 “晓威哥哥,”馨心眨着一双大眼睛,buling~buling~地望着陈晓威。 陈晓威本能觉得不妙,但是为时已晚,馨心身上忽然冒出幽兰色的光芒,一瞬间将她和陈晓威笼罩,光芒迅速消失,两人都失去踪影。 不过几秒钟,光芒再度闪现,馨心出现在之前坐着的位置上,好整以暇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拿起一块饼干。 沙发上,陈晓威屁股坐出的印子还在。 “他人呢?”学姐问。 “又吵又烦人,我把他扔在意大利维苏威火山口了,据说这几天火山又有不稳定的迹象,最好把他像这块饼干一样烤熟。”馨心说。 我和学姐等人对望一眼,汗立马就下来了。 果然有些人是绝对不能惹的,简直就是小恶魔啊!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神的使者,世界的平衡 “好吃吗?”奥加拉换下厨师服,微笑着问我们。ziyougecom 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和他说话,就连淑女范儿的学姐和大小姐范儿的风魔和枝都顾不上吃相。 我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芝士龙虾、煎小牛排、鹅肝三文鱼和黑森林香肠夹哈密瓜片,任何一道菜都是人间极品。 尤其是小牛排,几乎在舌尖上化开,令人陶醉的味道如涟漪般在口中扩散,那一瞬间我联想到无数美好的事物,所有的不愉快都像是绑上了一块大石头,扔进马里亚纳海沟,再也捞不回来。 直到所有的食物都一扫光,我们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各自瘫倒在椅子上。 叶起炎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居然还想舔掉盘子上的汁水,被东方彩狠狠瞪了几眼才讪讪地把盘子放下。 “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精湛的厨艺,可否挑一两道简单的菜肴教给我?”风魔和枝问奥加拉。谁能相信就在不久前,两人还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当然可以,”奥加拉回答的痛快,“其实我有大概五年的时间都在日本学习寿司的做法,越学越是觉得博大精深、奥妙无穷。我现在做菜的理念里,有很多都是从日式做法里学来的。” “如果你退役不当末日战士了,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厨师,没有之一。”风魔和枝说。 奥加拉微笑着表示感谢。他本是个英俊的年轻人,只是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使得他看上去很是可怕。 风魔和枝礼貌地不去望奥加拉的脸。 “其实我们早就劝过他退役,把他现在的生意做大,做成超级连锁店,以后我们的超高速移动装置就放在你们店里好了,”陈晓威拍拍奥加拉的肩膀。正餐开饭前,馨心还是把他从火山口带回来了,但这件事还是给陈晓威留下了一定的阴影,整顿饭过程中,他再也没敢看馨心一眼。 “对,而且最好设在女招待更衣室里。”叶起炎眼睛一亮,但东方彩和玛雅两人冰冷的目光同时望向他,他顿时低下了头。 加图索忽然身体前倾,轻咳了一声。 老大要说话了,陈晓威等人闭上了嘴巴。 “坦白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这样的场合了。或许像我这个年纪,和你们坐在一起有些奇怪,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今天晚上我很开心。十年前我也有过如此开心的经历,那一次是和谢佑堂交手,我们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我虽然认输,但是心里无比痛快。” 我望向东方彩,她面色不变,但是嘴角浮起一个微笑。 我忽然很想知道谢佑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很多人都会提起他的名字,并且对他念念不忘。 能让很多厉害的人物,都将其记在心里,这样的人虽然死了,但是比这世界上99.9%还活着的人都更有价值。 “从明天开始,我们几个将代替你们,做大中华区的守卫工作,你们去日本要多加小心。当然,按照于镜提供的情报,事情很可能会越演越烈,到时候我们也有可能受美国分部委托,前往日本和你们汇合。你们很强,强的出乎我的意料,”说到这里,加图索忍不住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带有强烈的对我的认可和惋惜,“但是敌人也不是普通角色,尤其是辉月家的隐秘力量。他们在日本暗处经营活动了数百年,根不知道扎得有多深,或许现在他们展示的实力也只是冰山一角,总之你们一定谨慎行事才行。” 这是战士之间的诚恳对话,学姐她们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就连一贯没正经的叶起炎也没再飙垃圾话。 “就这样吧。”加图索说着站起身,玛雅、奥加拉等人也随着站起,互相握了握手后,他们率先告别。 少了一半的人,空气也沉静下来,气氛不复喧闹。 叶起炎又拿起沾有肉汁的盘子,看他的贪婪表情,不把肉汁舔干净,估计今晚都会遗憾的睡不着觉。 学姐的目光四下里游动,但是不管她望向哪里,都会间隔性的望我一眼。 东方彩依旧单手插兜,靠在沙发上沉思。 风魔和枝把桌上的餐盘堆到一边,留出空隙,将纸巾和几杯饮料摆在大家面前。 “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好好休息,明天就去日本了呀。”我强笑着说,不想让大家看出我的遗憾,更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没有人说话。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回来时记得给我带最新一期的《周刊少年JUMP》。”我说。 叶起炎忽然站起身,“好,我答应你。” 我勉强笑了笑,心头一凉,别人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可是叶起炎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最不可能回来的人,却对我做出了承诺。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因为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露出难过的表情。 “行了,别再婆婆妈妈了,我们走吧。基站的人会送舒南去医院休养。”东方彩说。 说到医院,我终于可以找个搞笑的话题和叶起炎讲。 “叶起炎,我还是要住那家医院,你敢来吗?敢来的话我等你,不过那里的护士都已经认识你了,我看你怎么办,哈哈哈。”我的笑声落在自己耳朵里,自己都感觉无比勉强。 但是叶起炎还是笑了。 “走吧。”东方彩又重复了一遍,但她忽然间身体像一张弓一样绷紧,眼神如刀,向我望来。 那眼神是如此可怕,我心头一凛,就像是寒冬腊月,又被人泼了一盆冰水。 但我随即意识到东方彩望向的是我的背后。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眼神如此凌厉和可怕,仅仅被她的余光扫到,我就已经心惊肉跳。 叶起炎的反应比东方彩慢半拍,而风魔和枝的反应又比叶起炎慢半拍,至于学姐,她依然没有发现有了什么异样。 “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虽然做作,但是确实很感人呢。”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也跟着转过身,发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身形一大一小。 问题是,他们距离我们并不远,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迹,可是就连感觉超级敏锐的东方彩和叶起炎,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存在。 但这些都是小问题了,当我的目光落在他们的服装上时,我的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响。 那两个人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长相,可是他们都穿着黑红色的长袍,胸口处绣着一只女人的手。 辉月央生的隐藏战斗力! “是辉月央生命令你们来的吗?”东方彩忽然冷笑。 那两个人中,身形娇小和馨心差不多的一直都将自己的身体缩在沙发里,不言不语。之前说话那人声音略带磁性的沙哑,像是男人的声音,却又不太确定。听了东方彩的话,那人摇了摇头。 “辉月央生?那种蚂蚁一样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对我们下命令。” 我们几个同时一愣。 于镜提供的视频里显示的很清楚,和他们穿着同样长袍的人,将地狱盟的精锐尽数屠杀。我们本以为他们是辉月家的人,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绝不会对身为辉月家家主的辉月央生如此不恭敬,甚至将其轻蔑的形容为“蚂蚁”。 那可是日本地下势力最强大的辉月家族啊,居然被这神秘人如此称呼。如果他不是故意用这种自大口气的话…… 我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并没有自大,而是确实看不起辉月家。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辉月家,又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对付地狱盟?”东方彩问。 那人沉默了几秒钟,“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没错,那是我的伙伴们出的手。” “为什么?”东方彩追问。 那人忽然举起手,在他举手的同时,东方彩和叶起炎同时闪身,挡在我们几人面前。 “对我很是警戒啊,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打架。”那人隐藏在面具背后的脸传出一阵笑声。 “总不是来吃饭的吧。”叶起炎说。 那人伸手指向隔在我们中间的一张玻璃台。 “这张台子要有四条相同长度的腿,才能够保持平衡,如果有一条长了或者短了,桌子就倾斜了。”那人说。 “不用讲无聊的道理了,这又不是上课,直接说比较节省大家时间。”东方彩说。 那人点点头。 “好吧,长话短说,我和我的伙伴,以及我的先辈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维护世界的平衡。”说到“平衡”两个字时,他加重了语气,“这个世界可以接受小规模的变动,但是总体上必须保持稳定。一旦发生了可能破坏平衡的事情,我们就必须出手来加以阻止。” “原来如此。辉月家族在日本深耕多年,既是地下世界的龙头老大,也是黑暗秩序的制订者和维护者。你们想要保持这种局面,所以当你们觉得地狱盟可能会打破这种平衡时,就替辉月家族出手了。”东方彩说。 那人赞赏地重重点点头。“好悟性,一点就透。” 东方彩冷冷一笑,“可是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有决断的资格?你以为你们是神?” “说对了一半,我们不是神,但是我们是神的使者。”那人伸手指指胸前,“我们的理念,来自于神。”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我们都错了 “神?还是神经病?”叶起炎问。ziyoUge.com 那人淡淡笑了笑,对于叶起炎的挑衅不置可否。 “现在地狱盟元气大伤,你们很开心吧?”叶起炎又问。 那人摇摇头,“谁胜谁输,谁高高在上,谁卑微如蝼蚁,这些具体的事情我们并不关心。我们只是不想坐看地狱盟将辉月家族苦心营造的黑暗秩序全部摧毁。地狱盟之前还受着辉月家族的制约,如果辉月家族覆灭,那么地狱盟将在日本为所欲为。” “就像是没有天敌的生物吗?”叶起炎冷笑道。 那人似乎并没有体会到叶起炎话中的嘲笑意味,反而点点头,“这次你说对了。”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纪录片:澳大利亚作为海中的孤岛,与世隔绝,所以物种发展去其他大陆不同。后来引进了兔子和鲤鱼,本来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两种生物在澳大利亚都没有天敌,导致数量急剧繁殖,到现在都是令政府头痛的危害。 眼前这人把人也看作动物一样,以神的名义对其任意处置,这种傲慢的态度让我极不舒服。 “为什么来找我们?”东方彩忽然问。 那人望着东方彩,声音里充满笑意,“你就是东方彩,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传说中的战斗天才啊,果然名不虚传,就连爆发五倍实力的陈晓威也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需要你的称赞。”东方彩说。 “是吗?那你需不需要我的关心?”那人问,“真是可惜啊,从今以后,你恐怕连50%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了吧。” 我忽然没来由得心头一惊,“你在说什么!”我脱口问道。 那人望了我一眼,目光依次从叶起炎等人脸上扫过,“你们的注意力差到这等地步吗?难道就没有人注意到东方彩的左手已经废了?” 我们同时惊讶的望向东方彩,她虽然看似镇定,但脸色也变了。 “你怎么知道的?”东方彩问。 那人耸耸肩,“你们有无所不知的于镜,但我们也有我们无孔不入的消息来源。” 学姐把手按在东方彩左臂上,关切地望着她。 东方彩忽然叹了口气,脸上反而露出轻松的神色。 “你们知道了也好,免得我再装下去。” 她抽出手臂,我们这才发现她的左手自手腕以上焦黑一片,甚至看不出血肉的颜色。 “想要强行破坏陈晓威的必杀技,不可能不付出代价,任何人都不能。你算是做得非常不错的了,只废了一只左手,如果你速度慢上半拍,恐怕整条左臂都变成枯槁了。”那人事不关己地评论。 “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早说!”学姐半是愤怒半是关心,“还不快去治疗!” 叶起炎拍了拍学姐的肩膀,表情凝重,“不,没得治了。” “你确信?”学姐一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的表情。 叶起炎无奈的笑了笑。 “伤都伤了,反正也治不了,告诉你们还不是让你们跟着操心,”东方彩淡淡的说,她又把左手插回衣兜内,“放心吧,只是损失了一只左手,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就算如此,我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对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 那人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赞许,“这话倒是没错,人人都知道,处于危机中且愤怒状态东方彩,是多么的可怕。”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来找我们?”东方彩问。 那人向后一倒,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 “现在地狱盟元气大伤,但是他们隐忍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只有这点手段,他们还有援军和秘密武器,足以和缓过气来的辉月家打成平手。但是你们的入局,却很可能改变本来已经变得平衡的形势。”那人说。 没有人说话,室内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人接着说,“本来我并不看好你们,我的伙伴们也是。你们这些人中,只有东方彩是个令人畏惧的强敌,除了她之外,风魔和枝并不是战斗型的人物,虽然遗物很强,但至今还没有掌握如何使用遗物的真谛;靳香莹的能力同样强大,但是你老爹对你太过照顾了,加上你的性格过于温柔,对付你简直轻而易举。至于叶起炎,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强大如斯的确值得称赞,可惜只剩下两天的寿命。” 风魔和枝和靳香莹对于那人的评价不置可否,但是当听到叶起炎只剩下两天的寿命时,她们同时把目光望向叶起炎。 这件事只有东方彩和我知道,不知道那人如何得知。 风魔和枝和叶起炎算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是学姐和叶起炎却认识了很久,她不顾男女有别,一把抓住叶起炎的肩膀。 叶起炎沉默了几秒钟,但扬起脸来,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是真的吗?”学姐问。 “是真的,我也好可惜啊。所以你一定要在我的坟头,把我苦心收藏的上千条小裤裤都烧给我。”叶起炎满脸不正经。 学姐皱皱眉头,“你是故意说这种话来气我,从而让我不那么伤心的吧。” 叶起炎瞪大眼睛,“我说的是认真的。” “好吧。”学姐很无奈。 “你们之间的儿女情长说完了吗?”那人又说,“剩下的是舒南,在我们内部,对你是截然相反的评价,有人认为你根本就是个看一眼都嫌多的废材,但也有人认为你潜力无穷。不过在见识到你与加图索的战斗后,我们才发现,我们都错了。” 那人目光直视着我,我只能望见那人脸上的面具,但是我感觉对方的目光似乎刺透了我的灵魂。 “原来你就是‘那个人’,如果千年以前,我的先辈可以找到你的话,这个世界根本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的声音忽然听起来很悲伤,但是内容却不知所云。 我心说你是穿越小说看多了吧。 “总之,我们都错了,”那人看上去似乎有些走神,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不过接下来要做的,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就在那人话音刚刚落下的刹那,在其后的小小身影忽然从沙发上跳下来。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可是我眼前分明闪过数道白光。 “小心!”东方彩惊呼。 “感觉很敏锐,不过已经迟了。”那人边说边望着自己身边的小小身影,从那身影背后不断飘出如烟似幻的白色气体,但这气体遇见空气却又开始变化。 我忽然惊恐的发现,除了眨眼和呼吸,我已经不能动了。 我的身体就像是凝固了一般,不再属于我自己。我想要转头看看学姐她们的情况也做不到,但她们似乎和我同样遭遇。 “你们要干什么!”东方彩问,即使面临如此的突发状况,但是她还是冷静的。 “别怕,我们是要帮助你们。”那人微笑着,此时小小身影忽然抬起头来,点点头,那人于是走到我们面前。 “帮我们?”风魔和枝的声音里充满怀疑。 我无法转头,看不见他们做了什么,可是我却听见了凌厉的风声,那是风魔和枝的龙卷。 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用意识操纵神之遗物还是可行的。 可是我忽然听见风魔和枝闷哼一声,风声也突然散去。 “风魔和枝,你根本没有学会如何正确使用你的遗物,可惜啊,你就像捡到一把手枪,却不会发射子弹,只能用枪柄来敲人的头,”那人的声音里带着遗憾,“你还是太嫩,需要多多锻炼啊。” 人影一闪,那人忽然又到了我的面前,他化掌为刀,轻轻切在我的手腕上,力度并不大,但是我凝聚在手上的热流却像个西瓜落在地上一样破碎,本来想要使出的爆炸化为乌有。 那人对着我,轻轻摇了摇头,忽然在我耳边低语一句,“不要太冲动,想要变强的话,多花点时间想想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你,是如何战斗的。” 我像是被重锤敲在心口,呆呆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我连学姐都没有告诉,这人怎么会知道? “我们似乎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了。”不远处,那个小小身影第一次开口说话了,那还是个孩子的声音,但是口气却显得无比苍老。 眼前这人轻轻“嗯”了一声,把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转过头对着小小身影笑了笑,“不好意思,遇见老友,难免有些怀旧。” 这句话明显指的是我。 “我们认识?”我皱起眉头。 “不,我是第一次见到你,我只是认识你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你而已。”那人的话越来越让我无法理解。 “先处理哪一个呢?”那人又问小小身影。 小小身影沉默了一阵,抬起手指向叶起炎。 “我也这么想。”那人走到叶起炎面前。 “喂喂,你干什么!不要啊!”我听见叶起炎忽然大叫,“我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要脱我衣服。喂,你去找舒南好不好,他文文静静的,一看就是小受啊。” 我很无语,就这么轻易的被叶起炎出卖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神之右手 “我很直的,从来不捡肥皂,更不丢肥皂,别这样对我,我的一世英明毁在你手里了啊,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啊。ZiYouGe.com这种事一定要两厢情愿才行吧,否则小心我告你啊。喂,不要这样好吗?不如我把我朋友介绍给你吧,他网名叫做‘月下抚菊’,一听就知道对那种事感兴趣啦,你去找他好不好?放过我吧。”叶起炎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那人也很无奈,“我拜托你能不能闭上嘴。” “你要是再碰我我就大声叫出来!”叶起炎说。 “闭嘴,好心当驴肝肺的混蛋,”那人涵养再好,被叶起炎的噪音轰炸,也没了耐性,“你再扯个没完,我就不给你疗伤了。” “疗伤?”叶起炎愣怔怔的问。 “凤凰那家伙,诅咒的能力又提升了,看来最近杀的人越来越多了啊。”那人喃喃自语,“她杀人越多,积累的诅咒威力就越强,你真是个倒霉的家伙,正好撞在枪口上。不过也幸好是皮糙肉厚的你,换了别人,早就死得棺材板上钉厚钉了。” “你真是打算给我疗伤?”叶起炎依然不敢相信。 “准确的说,并不是疗伤……”那人说。 “那你在扯啥啊,忽悠我么?虽然我勤于锻炼的胴体很是让人垂涎,可是我是为了勾妹子才锻炼的啊,可不是……”叶起炎还在胡说八道,嘴巴里忽然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头不能转,但是忽然听见风魔和枝以及学姐发出惊讶的声音,她们面向叶起炎,可以看见发生了什么事。 空气中隐隐爆出风雷声,甚至好像还有女人的喊叫,婴儿的啼哭,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还听见了枪声和冷兵器相互撞击的声音。 声音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然后忽然静止了。 “可以了。”那人说,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疲惫。 “你……这……”叶起炎的声音带着惊讶。 “发生了什么事?”我焦急的问。 “叶起炎的诅咒消失了,连烧伤也……”学姐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 “看起来像是变魔术,对吗?”那人边说边走到东方彩面前。 “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那人说。 这一次的时间持续更长,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甚至更多。 紧接着,那人走到我面前,把手放在我的腿上,仔细检视我的伤势。 “没有诅咒,没有被神之遗物的能力波及,只是皮肉伤而已。”那人下定论。 我心说你说的倒是简单,现在我的伤口已经被绷带牢牢包裹,如果拆开绷带,露出骨头断裂、皮开肉绽的场面,你还会如此轻松?医生说我这大半年都不能正常行走了啊。 那人用手按紧我的腿,奇怪的是他非常用力,可是我却没感觉到一点点痛。 我听着那人嘴里默念着什么,声音传入我耳中,我的身体里忽然产生了奇异的波动。 我完全可以感觉到腿上的肌肉自己在蠕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本来刺穿血肉,冒出尖来的骨头,似乎渐渐缩了回去,翻开的皮肉也向着中间合拢。 虽然隔着绷带我看不见,可是我的身体偏偏给了我这种感觉。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呆呆望着那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腿上,表情凝重,似乎需要集结全部精神才能做到这一点。 如果我的伤口能在短短时间内就迅速愈合,好吧,我开始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玩笑了,或许叶起炎的诅咒真的被化解了,而东方彩的左手也可以恢复如初。 膝盖附近一阵冰冷,一阵火热,但是再也没有痛的感觉。 我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呆呆望着那人的行动。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忽然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然后一脚踢在我的伤口上。 我吃了一惊,正要大声喊痛,却发现并没有痛感。 “撤掉你的‘蛛网’吧。”那人回头对着小小身影说。 小小身影点点头,我眼前又是几道白光闪过,行动恢复了正常。 学姐第一时间跑到我身边,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我的腿。我手忙脚乱解开绷带,发现伤口果然痊愈了。 腿上没有露出来的骨茬,没有撕裂的筋膜,没有翻卷的皮肉,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皮肤上星星点点已经变成黑褐色的血迹,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我用拳头敲敲腿,依然不敢相信这如同奇迹的发生。 学姐望着我,我们两个同时笑起来。 另一边,叶起炎也十分惊讶。我们扭头,发现他上身赤裸,但是之前所见过的大片烧伤完全失去了踪影。 东方彩还在望着自己的手,那只小小的却有着无穷力量的手也已经恢复正常。 必须要称赞东方彩,就算这个时候,她依然很冷静。 “为什么要帮我们?”东方彩问。 那人耸耸肩,“我又不是你们的朋友,为什么要帮你们?” “那你为什么帮我们疗伤?”学姐问。 “虽然我很想接受你们的感激,但这并不是我们的出发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 “平衡。”东方彩说。 那人点点头,“是的。你们要去日本,这件事我们并不想阻止,但是绝对不能因为你们的出现而让战况发生大的变化,虽然我们对你们的表现充满期待,但是你们必须再次用实力证明这一点才行。我给你们疗伤,是想让你们有平等的机会去面对挑战,这一点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东方彩摇摇头,“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都帮了我们,冲这一点,我们必须感谢你。” “谢我就不用了,否则接下来你们还会仇恨我,”那人话锋一转,“知道我是怎么给你们疗伤的吗?” 没有人知道。 “准确说来,这并不是疗伤,”那人说,“我的本事,是让时间倒流,恢复到过去的某一阶段。所以对于你们的伤势,我并不是‘治’,而是让伤口恢复到受伤之前的状态。所以我让叶起炎的身体恢复到被凤凰烧伤之前,让东方彩的左手恢复到和陈晓威交战之前,让舒南的腿恢复到被加图索攻击之前。” 听起来像是科幻片一样,如果不是真切发生在我身上,打死我都不信。 “不可能有这样的事,除非……你也是能力者,你也有神之遗物。”风魔和枝忽然说。 “你说对了一半。”那人说。 “不肯告诉我们吗?”风魔和枝问。 “现在还没必要对你们说太多,如果你们在日本证明了你们的强大,证明你们有改变现状,更重要的是,证明你们有维护新秩序、保持新平衡的本事,我们会再来找你们的,到那个时候,我们或许就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那人说。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不配和你聊,是吗?”东方彩冷笑。 “是的,”那人回答的毫不犹豫,“所以你们要用实力赢得我对你们的尊重。尊重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用实力赚来的。” “放心吧,那一天不会很晚到来的。”东方彩说。 那人点头,“我也期待着那一天。” 那人想了想,忽然又开口,“有些事情提早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所拥有的遗物,其实都是‘神’所使用过的物品。” “这我们早就知道了,不光是他们,连我都知道。”叶起炎说。 那人点点头,“不过你们一定不知道‘神’长什么样子。” “没有人知道。”学姐说。 “错了,我们知道,因为我们见过‘神’。” “在梦里?还是像那首歌唱的,‘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叶起炎笑道。 那人毫不理会叶起炎,“直到千年之前,‘神’的遗体都保存完整,我们的先辈中有人画下了‘神’的容貌。但是那场浩劫过后,‘神’失踪了,只给我们留下了她的右手。” “右手?”我望向那人胸前。 “是的,右手。”提到“神”时,那人声音肃穆,“你们只是拥有神的遗物罢了,可是我们却有神的肉体。这也是我们组织的名字,记住,我们是‘神之右手’。这个名字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只是因为我们太低调。如果说末日战士对历史的影响,就像是小孩子往大海里扔了一块石头的话,那么我们的所作所为,不啻于引发海啸。” 我们望着他们,没有说话,就连习惯了胡说八道的叶起炎也没有吭声。 那种王者的气压决不是伪装的,他们确实没有说谎。 那人忽然又看了我一眼,“舒南,因为你,我们内部第一次闹得不可开交,大家意见持平,最后还是我投了你一票,才给了你去日本的机会,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和来时突然出现不同,那人和小小身影缓步走出店门外。 我们互相望了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学姐试探性的拍了拍巴掌。 “不想那么多了好不好,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有什么阴谋,至少我们现在都是健康的,而且可以全员去日本,单单这件事,就可以庆祝一下啊。”她说。 确实如学姐所言,我们微笑起来,一开始只是浅浅的笑,到后来便是放声大笑。 “不如我们再开一瓶酒庆祝一下,今晚不醉不归……” “喝酒就算啦,玛雅之前调配的饮料还有没有剩余?话说,我怎么忽然又有点饿了呢……” “喂,叶起炎,你不要没出息的又舔盘子好不好……” 欢乐气氛再起,闹到最后,筋疲力尽的我们甚至睡在了店里。 就这样,我们在半梦半醒中,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未完的进行曲(大结局) 一只手按上我的额头,我从梦中惊醒。ziyoUge.com 是学姐。 昨天晚上,我们都酩酊大醉,或许是因为太过开心的缘故,就连不善饮的我也喝了好多。 因为“神之右手”的帮助,我的腿伤、东方彩的左手以及叶起炎的诅咒全部被消除,我们都可以去日本尽情的大闹一场了。 按照叶起炎的说法,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我们都要排除万难,把脚狠狠踩在辉月央生的脸上。 我们不停地举杯,虽然菜肴已尽,但是好心情是最好的下酒菜,到后来喝了多少,我心里一点儿数也没有,甚至记不清跑了几趟酒窖。 到后来,我昏睡在沙发上,意识残留的最后一刻,我还看见东方彩和叶起炎在斗酒。 学姐眼中带笑地望着我,我想要坐起身,却又被她按住肩膀。 “不要动,”她轻声说,并且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此时天色还未亮,学姐的容颜在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和灯光的掩映下,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妩媚。 我们很少靠得如此之近,我忽然觉得脸皮好烫,呼吸也变得困难。 一定是酒意还未退散的缘故。 “舒南喝了好多酒,你不是一直说你酒量不好?真会骗人呢。”学姐说。 “我真的不能喝,”我想起初中毕业时,被朋友一杯啤酒就放倒。我也没想到昨天会喝得那么多又那么尽兴,“可能是昨天太开心了吧,酒逢知己千杯少。” “知己?谁是你的知己呢?”学姐的手指从自己嘴唇上移开,忽然点在我的嘴唇上,“谁,是谁呢?” 我心跳得更加猛烈,学姐身上的香气顺着她的手指传递过来,她的指头轻轻刮着我的嘴唇,但痒的不是嘴唇,更是我的心里。 “舒南,我算不算你的知己啊?”学姐轻声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学姐眼神朦胧的望着我,忽然打了个嗝,一股扑面的酒气。 “学姐,你醉了。” “我才没醉。我还在喝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所以醉的是你,不是我……你忘了吗,我还有黄金三角可以保护我啊,所以我永远都不会醉的。等到下次你快醉了,我把黄金三角借给你用,你也就不会醉了。不过你要小心哦,不能像馨心一样在里面窒息了……我没醉,只不过有点困。风魔和枝这个坏丫头,非要和我连喝三杯,她以为我喝不过她?哼哼……” 我躺在沙发上,学姐在说话的时候,是一直跪坐在地板上的,但她说着说着,忽然身体前倾,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那些断断续续又没条理的话,都是趴在我胸口说出来的。 我心说你的黄金三角虽然厉害,可是跟防止醉酒有什么关系啊,学姐果然喝多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闭上眼睛,我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她又忽然轻轻哼起歌来,而且嘴角还流出亮晶晶的口水。 我望着她,忽然很想伸手拍拍她的头。 平时端庄大气优雅淑女的学姐,也有像小孩子的一面啊。 找不到纸巾,我用袖口去擦她的口水,她动了动,忽然咬住我的手。 “香莹!”我心说怎么喝醉了和小狗一样。 她忽然又睁开眼睛,望着我,伸手抚摸我的脸颊。 学姐望着我的眼神异常温柔,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却美滋滋的。 “舒南……”她望着我,忽然开口。 “怎么了?” 学姐忽然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像一株藤蔓植物一样,攀附在我的身上。 她拽住我的衣服,身体上移,视线与我平齐,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算不算你的知己?” 她头微垂,额头和我抵在一起。不知是不是酒气上涌,她的额头发烫的很。 学姐自问自答,“我觉得我们算是合拍的,其实在我心里,舒南一直是个很好的知己,但是我不想和你做知己,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但是头一动,居然鼻尖与学姐的鼻尖相摩擦,害得我连动也不敢动了。 “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知己可以做很久很久的朋友,甚至是一辈子,但是也只是朋友而已。而如果如不是知己的话,还可以发展成另一层关系,更进一层的关系。” 学姐的话令我心跳加速,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里。 再没脑子的人也应该听出学姐的意思了吧,她摆明了是在说恋人关系啊。 这会是表白吗? 会吗! 我说不出话,学姐望着我,但是我们两个贴得如此之近,我只是用直觉感受到她的目光。 “有些话不应该让女孩子主动说出来,可是要让舒南主动说出来,似乎要等很久很久呢,既然如此,不如我……” 学姐说着,忽然闭上眼睛,将嘴唇贴了过来。 我心跳如擂鼓,整个人似乎被魔法定住。 这一刻漫长如一个世纪,发生的是我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甜蜜。 但是这一刻真的好久。 我和学姐的嘴唇之间最多只有1毫米的距离,可是学姐的笑容忽然有些凝固,整个人忽然倒下去,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有些愣怔,有些失望,但是也松了口气,可就在此时,我忽然发现沙发旁边多出两张脸。 东方彩和风魔和枝。 “你说的没错,我真的小看她了,没想到她居然也会玩夜袭。”东方彩说。 “我就知道她看上去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之前你和叶起炎斗酒的时候,我也没闲着,一直在劝她多喝,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好,半打红酒都没灌倒她。”风魔和枝说,“要不是你刚才一记手刀切在她颈后,把她切晕,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还要多谢你的提醒,如果没有你,,恐怕我真的什么也没发现的睡过去了。”东方彩说。 “不过你这一下下手不轻,不会伤到她要害吧。”风魔和枝又问。 “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这次只是小小警告而已,而且毕竟靳香莹是我们的同伴,我才不会对她下狠手,但是对于某些人,哼哼……” 虽然东方彩和风魔和枝说话过程中,始终没有看我一眼,但我本能感觉“哼哼”这两个字就是说给我听的,害得我顿时一身冷汗。 “之前你说帮我解决掉辉月央生那个混蛋后,还要和我打一场女人的战争,当时人多口杂,我明白你的意思,却无法接话。东方彩,现在我正式接受你的挑战。”风魔和枝说着,向东方彩伸出手。 东方彩笑了笑,与风魔和枝握手。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是统一战线,一方面联手对付辉月央生及其家族,另一方面,家贼不得不防呢。”东方彩说着,把目光望向昏厥过去的靳香莹。 风魔和枝会意地点点头。 “不过舒南君也真是的……是不是男人都这样?见到漂亮女孩就无法拒绝?”风魔和枝的声音里有些伤心。 我闭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遇上这种事,无论解释还是不解释都是错。 没想到东方彩居然站出来替我解围,“舒南不胜酒力,早就醉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一切都是靳香莹在自说自话啦。” “原来如此。”风魔和枝的声音又欢快起来。 我心说万幸,风魔和枝并没有听见之前我和学姐的对话。 “再去睡会吧,养养精神,明早就要出发了。”东方彩说,她拉着风魔和枝走开,在经过我身边时,她抱走了学姐,但又趁着风魔和枝不注意,右手捂住我嘴巴,左手在我腿上狠掐一把,痛得我眼泪差点流出来,却又没发出半点声音。 她这一下明显是报复,下手毫不留情,搞不好我早晨出发时要拄拐了。 “很痛吧!”有人在旁悄悄地说,虽然貌似关切,但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是叶起炎。 他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沙发边上,东方彩也注意到他了,但是没有理会,径自去睡。 “真像是看肥皂剧一样。”叶起炎在我腿上刚刚被东方彩狠掐的地方又拍了一下,害得我又是痛得一抖。 “你不好好去睡觉,凑什么热闹。”我对他总是很无语。 他转头看我,今晚月亮一定从西边升起来了,他居然露出严肃的表情,让我不由得一愣。 “舒南,你有没有和别人交换过信物?”他问。 我怀疑的摇摇头。 他忽然从脖子上解下一根项链,项坠是一颗明晃晃的子弹头。 “要送给我?”我惊了,等等,之前他还说是“信物”,难道是想向我表白? 原来你叶起炎还真是好这一口啊,我还以为你对捡肥皂没兴趣呢,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收藏的上千条小内内吗? “干嘛!”我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望着我,眼神疑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勒个去,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向你表白吧。” “不是吗?”我问,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我就算想搞基也不会找你这种啊,说正经事,”他望着我,“这条项链你帮我保管,如果我们都能从日本平安回来,你再还给我。” “为什么要我替你保管?” “我以前非洲当过很长时间的雇佣兵,这是我们军团的一个习俗。有人说把你最牵挂的东西让战友保存,这样的话你的魂有所牵挂,就不会被死神拉走。虽然听起来像个迷信,不过我们每个人都这样做,说也奇怪,我们军团不是最强的,但几年下来,士兵的生还率却是最高的。” 他把项链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子弹头上还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 “我当时不信这个,虽然大家都这么做。当时我的搭档把太太的照片交给了我,后来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轰炸机空投的炸弹就在我们身边爆炸,我的搭档奋不顾身趴在我身上救了我,弹片削去了他一整块头骨,但是奇迹般的,他居然没有死。大家都认为是照片的功劳,我把照片放在他病床床头,几个月后,他居然完全恢复了健康。” 叶起炎的目光迷离,似乎回到了过去,他望着项链,又对我说道,“虽然在你眼里,我是个浪荡的家伙,但是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我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她现在在纽约。这颗子弹就是她射中我的,虽然我差点没命,但是后来我们成了恋人,所以中枪也值得。” 他用力拍拍我的肩膀,“之前我已经知道自己要没命了,本来是想用这颗子弹来陪葬。但是现在情况改变,所以我把它给你保管,不要弄丢了。” 我心说不管你们军团的传统如何,可是枉你也看过肥皂剧,这种出征前交待后事的行为,就是作死的前兆啊。 就像是黑社会老大要金盆洗手、警察说破了这个案子就光荣退休,百分之百做不到啊,肯定会出事的啊。 你现在啰啰嗦嗦还回忆过去了,不说还好,说了八成就没命啦! 但是叶起炎的表情让我无法拒绝。 “可是……我……”我心说这样做真的很不吉利。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无非是想说你很弱嘛,其实我也觉得你会是最先死的那个,不过没办法,我总不能把这珍贵的东西托付给女人。当初我们的传统就是这样的,曾经有一个人不相信,甚至不顾长官的劝阻,执意在生死战前把自己的信物交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帮你保管就是。”我实在不想听叶起炎又讲出一个故事来,而且他这么瞧不起我,我一定要争口气给他看,我不仅能活下来,还要活的比他好。 其实这无节操无下限的家伙如果真的死了,倒是广大女性的福音呢。 “好,那就这样。”叶起炎拍拍手,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件事虽然看上去很简单,但对他似乎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如果你那么喜欢那个人,为什么不去找她?”鬼使神差的,我忽然问了一句。 叶起炎的表情忽然看上去极为悲伤,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她过世了吗?如果是的话,对不起触碰到你的伤心事。”我小心翼翼的问。 叶起炎摇摇头,“你真是个蠢货,我都说了她在纽约,而且她活得好好的。” “那……” “因为……我会连累她。”叶起炎抛下这几个字,转身离开。 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克星?就连放荡不羁的叶起炎,遇到了生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也可以成为痴情的情种。 我把项链戴在脖子上,闭上眼。本来以为自己毫无睡意,但不觉间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学姐还有些睡眼惺忪,但是东方彩、风魔和枝叶起炎都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要走了吗?” “嗯。” “早餐怎么解决?” “去日本吃吧,我知道有家寿司店很棒。” “一大早就吃寿司?” “不行吗?” “比起寿司,我的肠胃还是更喜欢面条或者稀饭当早餐。” “反正有超高速移动装置,不如我们先绕道去法国美餐一顿吧。”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耶。” “你出门有没有带脑子啊,法国和我们相差7个小时的时差,现在到那边是凌晨一点,吃个毛线啊!”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空气渐渐变得暖起来,我们嬉笑逗闹地走进阳光中。 虽然面对的是未知甚至可怖的未来,但是有身边这些伙伴在,我第一次对未来充满信心。 我回头望了望那家店,出门时我提议大家拍一张合影,从日本回来后再来这里狂欢,得到了她们的热烈响应。 合影是请某位恰好经过的路人拍的,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是照片上我们的表情和着阳光,灿烂非凡。 叶起炎难得正经起来,一脸酷劲;东方彩倒是露出微微的笑容,风魔和枝一手揽着东方彩,一手揽着学姐,表情很是顽皮,学姐被风魔和枝拉得身体倾斜,另一只手本想比出“V”字却比歪了方向。 而我,夹在叶起炎和东方彩两人中间,叶起炎像兄弟一样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东方彩居然把头微微靠在我的另一侧肩膀上,我没有动,但在路人拍照的一刹那,她忽然把头从我肩上移开。 我们不是先知,所以拍照时我们根本无法想到,刚刚抵达日本的刹那,因为辉月家的突袭,我们五个便分开了。 之后长达一周的时间,由于辉月家对网络的控制和封锁,我都无法联系上任何人。 到后来,还是在于镜的帮助下,我终于在某荒废的医院大楼里救出学姐,又在对方的追杀下意外与东方彩及风魔和枝汇合。 直到一个月后,在辉月家隐秘的老巢前,我们才重新见到叶起炎,五个人终于重新聚到一起。 在分开的时间里,无数次死里求生,甚至几乎丧失了战斗意志的时刻,我都是凝望着手机里这张照片才有勇气撑下去。 说好我们要再团聚,说到就要做到。 无论如何,也要努力活下去。 因为,唯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拥抱未来。 (本书完) 正文 完本感言 完本了,虽然只有30万字,但“有始有终”四个字,对我还是第一次。|| 有读者加我QQ后问我为何我的等级只有4,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因为之前在多个网站突然停止更新(没错,甚至不是烂尾,我连一个草率的结局都没完成过)然后被编辑和读者放狗咬了几条街,不得已而换之。 这本书成绩不好,但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敲下结局的刹那,我忽然觉得我可以像赵又廷在《康熙来了》上对蔡康永说的那样:我长大了。 是的,我长大了,工作后,发现自己的心态和价值观变了很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写这本书,我最大的理由不是赚钱,而是培养自己的耐力和定性,而这是我二十四年来最缺乏的东西。老天爷也存心考验我,上传这本书前,我今年一共出差8次,平均每个月不过1次,但是整个9月我几乎都是在各大省会城市的酒店里度过,回家歇了个国庆,然后又出差,最好的情况,也要到下周六才能停下来。 所以我70%的章节,都是在飞机、高铁和酒店写下的,这对我是个严峻的考验。我何尝不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看无脑的综艺节目打发时间呢,可还是那句话,我长大了。 所以虽然很累,虽然书扑街了,但是我很开心,因为我战胜了自己。 《意志力》这本书说意志和肌肉一样,是可以通过锻炼增强的。写这本书期间,我也做到了以前一直做不到的事情--早起、规律饮食和健身,并因此平生第一次从自己身上摸到了六块腹肌。 **** 同样开心的,是这本书从头到尾,没有人说我水。 我从不是个完美主义者,但是既然码字给你们看,不管收不收费,既然你们花时间在我的书上,我就有责任让你们觉得没把时间浪费给一个傻叉。 C同学说我轻微烂尾,他说得对,我现在还没什么灵感,抱歉能力有限。以后想出更好的方式,我会回来修改的。 下个月我会开新书,那时候就已然不忙了,一天三更也不再是missionimpossible。这本书里的某些人物,届时也会去那本书里串场,一些在本书中没有交代的事,也会在下一本书中给出结局。 这本书在写的时候,超出了我的控制,不光是在剧情上,也体现在人物上--那些角色变得鲜活有自己的生命了,因此本来要死的叶起炎没有死成,而舒南和靳香莹到最后也没能给心仪的对方一个甜蜜的吻。 没办法,东方彩太强势,连我这个作者都镇不住她。 舒南是个我写得有些郁闷的人物,太患得患失,缺乏主动,不够张扬和霸气,我也意识到这点,所以加入了“神之遗物会让某些使用者变得凶暴化”甚至“意识中的另一个自己”的设定,可是还是写得很不爽。 所以下本书的主角会是个很嚣张狂傲的人物,哼哼,也算是补偿我自己,不过他也会有细腻温柔的一面,具体情况还要您来评定。 **** 写这本书期间,认识了几位好基友,这是我收获的最大财富,感谢你们,也感谢一直支持我到大结局的读者朋友。(群号188928151,欢迎来玩) 感谢漫迷孜孜不倦的抢沙发,如果不是你,我码字会很寂寞; 感谢褪了色的变色龙,屡次猜到剧情,逼迫我动脑再动脑,提高了埋伏笔的能力; 感谢CurtainζDeepbreaths,在给我鼓励的同时也提出了节奏、结构方面的诸多建议(还唱歌给我听); 感谢行星27不辞辛苦为我做宣传,用手机发帖很累人的啊; 感谢TT江南、人参、已放弃了治疗啊、浙三爷、00_0、星际巡礼者、小理想、灭神会丶子文、德鲁伊、金元宝、鲨鱼蜀黍、Gemini、塵、dlhdy558、我是一个小屁孩(经常催更)、Guess、XY星空、折戟尘沙、折翼的晴天、薛定谔的小兔纸……你们中有很多人从未留言过,却用最坚定的方式,默默支持我走到最后。 当然还要感谢那些订阅了我的部分章节的读者们,谢谢你们的支持,也希望你们能多提出宝贵意见,让作者君进步。 **** 山水有相逢,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句话。在今后的日子里,就算不能始终风雨同路,也还是希望能够在某个雨后的屋檐下、街角的咖啡厅或者有风铃声的夜晚,与你再度相逢。 深深鞠躬,后会有期。 (忽然有点想哭,原来写完本感言是这么温馨的事情啊~)